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爱不逢时,老公晚上好 作者:栗栗子 父亲为了达到商业目的,将她送给他当做礼物,他身心正常血气方刚,自然是来者不拒。本以为一切只是命运的考验,却不想被天意捉弄。 七天之间,他引领她经历了无数次的颠鸾倒凤,她的体温,她的嗓音,她动情时的娇媚脸庞,如罪恶的罂粟般让人上瘾。七天之后,她竟然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他是尊贵的王者,对所有人都冷漠淡然,原本只当她是一个发泄的工具,可却在她离开后,莫名的思念起她。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把那个小女人抓回来拷问一番,他想知道,她到底对他下了什么毒。 男主情商低体力好,女主智商低易推倒,看文记得点收藏哦爱你们么么哒 ~ 作者标签:总裁 豪门 迷情 虐恋 ==================   ☆、第一章 羞耻   夏季的阵雨来的快,停的也快,天色下沉,夜幕降临,空气中隐隐带着清凉的水汽升腾,降下了白日里的燥热。   一辆黑色汽车低调的在灯火辉煌的‘泰华大酒店’前停下,车门打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当先下了车,身着橘粉色的连衣裙,看起来年纪不大。   裴琳看着眼前奢华的酒店大门,抓着小包包的手紧了紧,手心里全是冷汗,掩下心里的酸涩,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里的恐慌,尽量自然的走进大厅,然后走到电梯前,机械了按下开门键,木然的走进门内,伸出手指,颤抖的落在一个数字上。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一声,两声,那声音一下下的敲击在裴琳的心脏,半垂着头,直直的站在门口,两手在身前垂下,死死的抓着手中米色的包包。   “嚓”的一声轻脆的响动,门从内打开,裴琳紧张的微微抬头看向开门的人,唇微张,一时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幽暗的廊灯下,染着晦暗不明的昏黄,开门的秦立看着眼前的人微微愣住,灯光下是一个女孩儿,半垂着眸子,只能让人看到那两排又长又俏的睫毛,密密的,在空气中小心翼翼的微微颤动,仿佛轻盈蹁跹的蝴蝶振翅,一下一下。小巧的脸像白玉一般无暇莹润,鼻子挺翘着,有丝娇媚,下面那粉嫩的唇,明明没有唇膏的润色,却显得娇艳欲滴,秦立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跟着黎总这么多年,他还从没有看见过如此幽魅迷人的女子,美的不似真人。   久久没听到声音,裴琳心里慌了,抬头看向门内的人,嘴里紧张慌乱的问道:“请问这里是黎圣睿先生的房间吗?”   “秦立,你在干什么?”正在这时,门内传来一声男声的询问。   “啊,黎总”秦立立即从惊叹中回神,想到刚才从这个女子嘴里听到老板的名字,大脑迅速运转中似乎知道了女子的来意,立马回头向门内说道:“黎总,有位小姐找你!”   门内半晌没有声音,裴琳的心骤然绷紧,原来开门的不是那位黎总,她现在该怎么做?逃走是不可能,只能……   “我叫裴琳,我爸爸叫裴建成,是爸爸让我来找黎总的……”裴琳压抑住心里的慌乱,鼓起勇气小小声的开口,声音清润软糯,红到耳根的脸颊和那不安抓紧包包的白嫩小手显示了说话人的紧张。   “哦?你就是裴建成要送给我的礼物?”醇厚低沉的声音陡然在前方响起,声音平稳,带着点漫不经心,丝毫没有话中的惊诧。   裴琳愕然抬头,看向面前出声的男子,先前的秦立早就恭敬的站在一边,同样昏暗的灯光下,映出男人棱角分明的俊容,淡漠的表情却衬着压迫人的气势。这个是……?   男人挥了下手,旁边矗立的秦立很懂眼色的转身离去,看了裴琳一眼,双手抱胸靠在门上,微抬了下下巴,示意裴琳回答他的问话。   ‘刷’的一下,本来已经因为紧张红了的白玉面庞上,此刻更是红的通透,匆匆垂下眼,小声道:“是,爸爸让我来找你…”话说到后面已经微不可闻,睫毛轻闪,微微湿润,脸上的红色,一半是因为羞窘,一半则是对自己现状的羞耻。   ☆、第二章 礼物   黎圣睿的视线紧紧的锁着面前的女孩儿,眼神微眯,像是在鉴赏货物般,目光细细的逡巡。不可否认,眼前的女子很美,年纪看上去很小,像是未成年少女,浑身散发着青涩纯净的气息,这样的青涩,放在此时的她身上,偏偏魅惑诱人,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兴味儿挂在嘴角。   “进来”,黎圣睿说道,顾及到眼前女子的慌乱,声音不由温和了许多。   话落,黎圣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裴琳看着走进房内的背影,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定定的站在原地,移动不得。半晌,房内没再传出男人的声音,裴琳狠狠咬了两下唇瓣,移动自己的脚步踏进房门。   进得房间,视线所及,前方不远处的真皮沙发上,黎圣睿默然的靠坐在沙发里,闲适的交叠着双腿,双目微闭,一室的沉寂!   裴琳挪动着自己的双腿,一米,两米……三步,两步,她最终还是站在了他的面前!   沙发上的男人猛然张开双眼,眼眸暗沉,一丝满意的轻笑,醇厚磁性的声音响起:“进来了,可就没得选择了!”   ‘啊’的一声低呼,裴琳刚停下脚步,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被大力一拽,一阵翻天覆地,再次静下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男人压在了身下,身体陷入了沙发中。   还没来得及出声,修长的手指下一秒已经按住了她粉嫩的唇,指腹带着力量在她的唇上碾磨滑动,他的唇角扯开,带着满意的轻笑,眼中晶亮亮的,闪着灼热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性—感迷人,温和的声音带着寒意袭来,“你还是未成年?”   语气中带询问,可那漫不经心摩擦女子唇瓣的手指却显的那么闲适!   裴琳张大眼睛,那睫毛快速的颤动,不知道男人问话是什么意思,而男人暧昧亲密的动作早让她惊骇失措,身体僵硬紧绷,一动不动的陷在沙发中。   而黎圣睿本就没想让身下的她回答,他的问话只是因为玩味而已。   “来之前,有人告诉你要做什么吗?”黎圣睿的手指离开她的粉唇,沿着脸颊细细滑动,视线近距离的看着身下的女子。   身下的触感柔软纤弱,鼻息间隐隐飘动着清新纯净的女儿香,有些迷醉香醇,体内一股热流涌动,血液流动的速度似乎快了一些,像是喝了酒的感觉,有些微醺的醉意,眼中的光芒锐利了起来,晶亮的吓人,身下的人儿还真是不可多见的尤物,尤其是那一身清纯中带着的妩媚,真真的让人热血沸腾!   “有……”,女子白玉般的脸上瞬间红白交替,又是羞耻又是酸涩,声音小小的,带着特有的音色,娇而不媚,清而不腻,很好听。   黎圣睿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委屈和酸涩,神色淡淡。光影下,他的脸上淡漠内敛,俊美的容貌散发着成熟的诱惑,这样的男人,当是男人中的极品!   指腹带着灼热的温度沿着鼻骨由下至上移到了她的眉间,停下,嘴角再次勾起,眼中的光芒很沉,但却绽放着灼热的光,那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第三章 你长得很美   “你长得很美!”黎圣睿的气息变的灼热,丝丝缕缕的吐在她的脸上。   裴琳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明明清新水润,却又偏偏妩媚动人,要说形状,眼型有些狭长,眼角微挑,上眼线形成纯然的倒‘S’曲线,优美迷人。比凤眼少了凌厉尊贵,多了桃花眼的迷离媚惑,眼里仿若积了一汪秋水,眨眨眼,似乎那水就能溢出来。明明媚惑的眼睛,却浑然的透着清澈无辜,慌乱怯弱的样子,更像是惹人怜惜的小鹿。   裴琳惊骇,被黎圣睿眼中突然的暗沉灼热吓到了,身体微微扭动,试探逃离他的掌控,这么近的距离,实在是让她恐惧不安,鼻间浮动的男性气息,让她既羞耻又害怕。睫毛频频闪动,带着慌乱害怕,手臂也开始试图推拒离她过近的男人。   搂着她的黎圣睿手臂骤然收紧,还没等怀中的小人儿有下一步的动作,头一低,他的唇准确的印上她的,两唇相接,他重重的、蹂躏般的碾着那娇嫩的红嫩,那么坚定霸道的力量,丝毫不容她退却,也丝毫不容她拒绝。   她身体颤动起来,眼睛频闪着,视线慌乱间对上了他的眼眸,男人瞳孔中毫不掩饰的兽—性吓到了她,那里的温度太高,灼痛了她,那里的光芒太锐利,刺透了她,那里的欲—望如此裸露,羞辱了她。眼中瞬间升腾起一片水雾,唇上和身上的压力让她无力抵抗,视线移动不开,只有死死的闭上!   黎圣睿的吻还在继续,脸上的表情愉悦的舒展开来,欣赏着怀中女子的表情,享受着她的美好,感受着她的慌乱,身体渐渐的升温,还真是一个可人儿。   他离开她的身子,视线在那仍旧紧闭着双眼颤抖的白玉小脸上停留了一秒,修长的手指整理了下微微凌乱的衬衫,起身离开。   黎圣睿走到酒柜前拿起方口的玻璃酒杯倒了半杯酒,接着是酒滑入喉间的微微响动。   裴琳颤巍巍的掀开眼帘,轻轻的从沙发上爬起来,睫毛上隐隐的湿润暴露在空气中,水润清澈的双眸让她看起来更加娇媚的惹人怜爱。   视线小心翼翼的看向男人站立的方向,男人很高大,从侧面看去,及其英俊,眼睛很迷人,也很深邃,但是神色过于冷漠倨傲,微倾嘴角时,有种无法言喻的性—感,质地精良的黑色衬衫、长裤,衬托的他更加的修长、挺拔。   他此时的神色淡漠平静,看着他喝酒的动作,想到刚才那火热的两唇相碰,俏脸一红,浓烈的男性味道似乎依旧萦绕在鼻尖,刚才,他在她唇上摩擦辗转,浑身过电般的战栗,酥麻的让她害怕。   轻微的触碰声,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扭过身来,视线相触的刹那,裴琳小脸一红,赶紧垂下眼、低下头去,两只小手也紧张的抓着沙发的边沿,有防备有无措。   黎圣睿嘴角又是一勾,轻笑着扫了她一眼,径自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四章 凌乱的魅惑   门开了又关上,声音惊动了沙发上坐着的人儿,抬头向门口看去,依稀还可以听见门关上后的回音,眨眨眼,再眨眨眼,睫毛一时间上下忽闪,小脑袋里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他怎么出去了?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是一紧,她希望他对自己没兴趣,那样自己就可以逃过做那样的事。可她又有些惶恐,他要是对自己没兴趣,那……   忐忑不安的坐在沙发上,视线不时往门口的方向看去,他真的对自己没兴趣,所以才离开的吗?那她现在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随着黎圣睿离开的越久,裴琳的心里没有一点底,也根本猜测不到那个男人的意思,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对自己满不满意,是该继续在房间等下去,还是自己离开……   一个小时过去了,黎圣睿还没回来,裴琳心里轻轻吐了口气,起身往门口走去,脚步刚到门边,想到什么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她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来的,现在没有结果怎么能回去?!   正在裴琳小脸上变幻万千的时候,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房门由外向内而开,黎圣睿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   身子一动,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他抓住身子一带粗鲁的压在了房门上,剧烈突然的动作,一下子将她的后背撞的很疼。她皱眉,他高大的身影丝毫没有停顿的压了下来,熟练至极的控制住她的身子,稍微带着凉意的唇,夹杂着火热的气息,猛然的贴住她的唇。   “你似乎不情愿?”他低着头,靠近她的唇边询问,声音醇厚低哑,轻柔中带着莫测的含义。   她一下呆住,放下了准备推拒上他胸膛的手,停下了动作,愣愣的怔住!   他张嘴重重的咬了下她的唇瓣,收了自己搂住她的手臂。   撤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她手脚发软的靠着门板,身体软软的就滑落了下来,赶紧狼狈的伸手撑住门板,顺着门坐在了地面上。   如此的她,在高大伟岸的他面前越发的显得娇小羸弱,灯光从他身后散发出来,在他身前洒下一片黑灰的光影,而她,正处这这阴影之中,逃无可逃,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   他退后了一步,让光线照在她的身上,视线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他的眼神很淡漠,可是视线很冷,她娇小的身子靠在门上不敢乱动。   衣衫因为刚才的事情已经有些凌乱,黑色的长发软软的披在肩上,衣领被扯歪,凌乱的魅惑,却偏偏最是诱人!   她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想要跟上去,可身体一软,又重新滑落地面。   她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眼睁睁的看着他脱掉黑色的衬衫,然后是长裤,露出结实匀称的完美身材。   ☆、第五章 她的价值   她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眼睁睁的看着他脱掉黑色的衬衫,然后是长裤,露出结实匀称的完美身材。   如同前一次一句话不说直接出门一样,这一次,他依旧什么话也没说,仿若无物的走进了浴室,随意平静的动作,显示着这个男人最大的特点——内敛与深沉。   她曲起膝盖,双臂抱着自己的两腿坐在地上,眼眶一热,泪水怔怔的就流了下来!   对啊,她怎么能拒绝呢,她怎么能说不呢!   她是爸爸因为救急送来的礼物,所以,这一切,她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得去做,她不能逃走……   黎圣睿有钱有势,要什么有什么,裴建业想尖了脑袋,终于因为妻子的提醒,将主意打到了裴琳身上,送别的礼物也许黎圣睿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可是自己的这个女儿不一样,这个女儿的美貌绝对是顶尖的姿色,性子也好,除了没有成年外,浑身上下都是资本,别的礼物不能保证黎总喜欢,可自己的这个女儿如果送上去,要是男人不动心,那除非他不是正常男人!   裴琳的身份在家里也算是尴尬,她和弟弟是裴建业在外边的儿女,她七岁的时候母亲突然抛下她和弟弟走了,她们姐弟在家里等了三天,终于等到那个偶尔去看他们的爸爸——裴建成。不错,裴琳和弟弟裴宇是裴建成在外面的私生子,因为母亲下落不明,不知裴建成用了什么方法,终于让妻子同意他们姐弟俩入了户口,搬进了裴家。   母亲赵雪梅当年的家世要比裴建成好很多,之所以嫁给裴建成,是因为她未婚先孕,但是孩子的父亲却躲避她远走,当时的赵家也算是不小的家族,不能容忍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情发生,所以赶上了裴建业愿娶,赵雪梅愿嫁,一切也算是顺理成章。   两人成亲后没多久,赵雪梅生下了一个儿子——裴杨,这个孩子自然不是裴建成的孩子,过了两年,赵雪梅又给裴建成生了个女儿——裴瑶。   加上后来进入裴家的裴琳和裴宇,家里一共四个孩子,爸爸虽然对她们姐弟还不错,可是赵雪梅却对他们没有好脸色,家里的情况裴建成也管不了太多,有时候睁只眼闭只眼,很多事就那么过去了,也谈不上这么多年受了多少委屈责骂,她们姐弟是在裴家长大的,自然要为家里做事。   作为礼物送给黎圣睿,她是自己同意了的,爸爸那一声声的叮嘱和祈求犹在耳侧,她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意愿而为,现在逃走又能去哪儿?她要是保不住家,她还能回哪里去?!   冰冷的地面让她的思绪清晰了起来,浴室的水声,哗哗传出。裴琳微微闭了下眼,退无可退,今晚,就要这么把自己交出去吗?   心里一阵刺痛,酸涩和痛感蔓延开来,眼泪直直的滚落,在地板上溅起无声的清响……   ☆、第六章 炙热与危险      “嚓……”的一声,玻璃推拉门被拉开,黎圣睿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哧裸着上身,腰间围了一张白色的浴巾,头发没有擦干,水流在额前脑后的发尖汇集成滴,一滴一滴的*。蜜色的胸膛结实健壮,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完美的如同古希腊的雕塑。   如果说上天偏爱裴琳,给了她一副天使与妖精结合的身材相貌,那么对于黎圣睿来说,恐怕是上帝对他情有独钟,他不仅有近乎完美的身材相貌,同样具有比他容貌还有令人称羡的背景身家,富可敌国不说,再加上这副皮囊,如此的他,在当今社会,能与之匹敌的委实不多,或者说他一枝独秀也未尝不可。   他手里拿着一张白毛巾,随意的擦了擦头发,将毛巾扔到了一边的桌上,径自的往小酒吧走去,在带着暖色的日光灯照射下,行动优雅,散漫中带着威慑,闲情中含着危险。   黎圣睿的视线随意的往门口看去,看见坐在地上的裴琳,微微挑眉,怎么没走?   她在他怀中的颤抖和青涩,他不是没有感觉,她的样子,丝毫没有欲迎还拒的矫揉,那恐惧和无措让他无端的感到有些怜惜,屡屡没有硬起心肠下手,她是*无疑,难得的好心想要放过她,可人家似乎并不领情!   商场上送女人的也算是常事,他经历的不算少,只要是合乎心意,他也收的理所当然,只是这个女孩儿,可能是她的生涩和稚嫩,引发了他那么一点怜惜,这才屡次三番的给她离开的机会。   她确实美的让人心动,也非常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浴火,他却并不愿强迫她,这种成年人的游戏,不适合青涩纯净的未成年,那种娇嫩的花朵需要有人精心的怜惜呵护,才能越发的开的美丽娇艳。   嗤笑一声,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谁的惜花人!   “不想走?”他的声音微冷,在小酒吧昏沉的灯光下,眉目隐与半明半暗间,神色不明。   虽然她确实美味,然后他也不是能被美色所迷的人,女人哪里都有,没必要把一个稚嫩的女孩儿带进成人的世界!   裴琳听到黎圣睿的话,慢慢的撑起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没有打开门离开,反而一步步往男人的方向走去。   黎圣睿讶异的挑了挑眉,倒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纤细柔弱的身子越来越近,她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没有说话,只是伸出自己白玉般的手开始解开裙子上的排扣,一颗一颗,扣子在她纤细的手指下散开,露出大片诱人的雪肤。   黎圣睿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抬起了头,身体内的血液活跃了起来。眼中一暗,这个小女孩儿已经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浴火。   “既然不想走,那就不要怪我……”他的声音淡磁微哑,暗含着炙热与危险。   裴琳的大脑刚接收到这句话,黎圣睿突然一个使力,轻松的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大*的方向走去,迅猛突然的动作惹的怀里的人儿一声惊呼。      ☆、第七章 没有人敢对他动手      “……”   布料嘶哑的吟唱声响起,他两把就撕碎了她身上的裙子,露出了那诱人的白嫩身子还有里面那粉色的*裤。   裴琳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眼泪立即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身体开始颤。她吓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呜咽两声,因为羞耻又紧紧的闭上双唇。   黎圣睿见她哭的厉害,抓住她的小手引导着她攀住他的脖子,头一低,准确的含住了她的唇。   他高大的身子整个的覆着她的身子,每一个动作都结实有力,但却顾及着身下人儿的承受力,尽量让自己轻一些,不要太过粗鲁弄疼她。   ……   日升月落,黑夜落幕,日光驱散黑暗,新的一天到来。   黎圣睿一大早起*,洗漱完毕,出来看到仍旧在*上睡的香甜的小女人,目光不可查的暗了暗。   白色的被子*单,上面有金色的花纹刺绣滚边,看起来高雅奢华,这是‘泰华’的总统套房,所用的一切规格设施都是最好最精致的。   来到*边坐下,视线落在熟睡的女人身上,第一次在白天看到她的样子,还是被惊艳了一下,小小的脸颊,精致细腻的五官,光滑紧致的连毛孔都看不见的肌肤,柔嫩软滑的触感。身上流淌的那种淡淡的柔和气息,很是吸引人。   她微微的翻了个身,身子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小脑袋在枕头上蹭了两下,找到个舒服的位置便安静下来,径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梦乡中。   她睡的香甜,睡相文雅,很是赏心悦目。他伸出手指,用拇指按住她娇嫩的红唇摩擦着,指腹的触感让他的心神一荡,想也不想的俯下头去吻住了那张让人迷恋的红唇。   “唔……”睡梦中的人儿被唇上的重量和骚扰惊醒,一睁开眼,就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男人面孔,想也没想,抬手就挥了过去。   黎圣睿脑袋迅速敏捷的一扭,小手堪堪擦过他的下巴滑落,下一秒,他的大手狠狠的抓住了那只犯错的纤细手腕。   回过神来的裴琳,脸上立即变色,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微微的吞咽了两下口水,抿了抿唇,小声的说道:“对……对不起……我没看清楚是谁……”   黎圣睿的脸上那叫一个黑!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动手,而今天他却见识到一个,还是清晨从他*上醒来的女人……   看着她惊慌失措小心翼翼道错的样子,神色才稍稍的和缓,目光一扫,成功的看到她身子一抖,心里忍不住暗笑了一下,身子前倾,重重的吻上了她的红唇,惩罚性的狠狠咬了一下,冷声道:“下次再犯就要你好看!”   一吻毕,他退开自己的身子坐在*边,伸手将她遮挡了半边脸的头发放在了耳后,手指顺着她的脖子滑到了哧裸的肩头。   “啊……”一声惊呼,裴琳这才发现自己的半个身子几乎都裸露在外面,一定是刚才被惊醒时突然的动作造成的,手忙脚乱的赶紧扯旁边的被子。      ☆、第八章 还疼吗?      黎圣睿淡淡的坐在*边,对她的动作视而不见,反而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要是别的女人,清晨从他的*上醒来,一定会有意无意的露出自己迷人美丽的一面,好*他的欲—望,而这个女人,此时却像个小兔子似的,一惊一乍的忙着用被子裹紧自己,一丝缝隙都不露,连小脑袋也埋了半个进去。   在黎圣睿略微玩味儿的视线下,裴琳的小脸刷的一下红了,她记起了昨晚的一切,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醒来,羞耻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垂下了眼帘。   黎圣睿的轻笑了起来,真是有意思,她不止行为像只小兔子,整个人更像棵含羞草,光是视线的注意,都能让她面红耳赤,这年头,这样的女孩子还真是少见!就算是在公众场合,要是碰见帅气优质的男人,那些女子的视线可比男人的欲—望还要炙热裸露,而像她这样看两眼就羞的满脸红霞的女子,只怕是古代那种闺阁女子才会有吧?!   “身体还疼吗?”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红唇,任凭那一份柔嫩的触感,淡淡的滑过心头。   她的脸刷的红透了,低声说道:“不……不怎么疼了……”   说完这话,脸上更加的红了起来。   “嗯”他点点头,抽回手,平淡如初的起身,平静的吩咐道:“今天你就在这房里休息,吃饭的时间会有人送来。”   她轻声的‘嗯’了一声。   黎圣睿见她答应,便起身的了房门,出去了。   她蜷缩在被窝里,再没有了睡意,尽管身体酸痛疲累,尽管现在已经是白天,她却只有浓重的羞耻感,从没有觉得白天的日光有这么刺目,仿佛可以照见自己所有的污秽和不堪,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起身下了*,捡起地上的浴巾在身上一披,赶紧跑到窗口将窗帘拉上,阻止外界光线的射入。   还好,她还有一个白天自由的时间,这段时间允许她哭泣,允许她有自己的感情,去浴室洗了个澡,又重新回到*上躺下,不是她不想起身,而是她没有衣服,昨晚的衣服已经全部被那个男人撕碎,现在的她只能呆在*上休息。   这样也好,就让睡眠来为自己疗伤吧,等再次醒的时候,希望能勇敢面对如此的自己……   黎圣睿进门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反手将门关上。伸手按上开关,灯光亮起,照得室内的一切纤毫毕现。   将手中一叠文件夹扔到桌上,径自的往内室走去,入目就看见大*上微微的隆起,如同早上看到的那样,她睡觉的模样很是轻缓柔和,一只小手放在颊边,长长的头发覆盖了半边面颊,身体在被子里微曲,很恬静。   冷漠的脸上稍稍柔和了一些,伸手脱下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浴室的灯亮了起来,接着传来水声。   *上正在睡觉的裴琳睫毛颤动了几下,眼睛缓缓睁开,翻了个身,视线往出声的地方看去,浴室的门没关,从她的角度能隐约看到里面男人的身子,脸色一窘,赶紧翻身背对着浴室的方向,天啊,怎么会一睁眼就看到这样的情况?      ☆、第九章 淡淡的宠溺      浴室的水声停了,黎圣睿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上小女人僵硬着绷直的背,知道她已经醒了,放弃了准备穿衣服的念头,眉梢邪恶的挑了挑,几步跨到*边,掀开被子就那么裸着身体钻了进去。   “啊”一声惊呼,身体已经被男人坚硬的手臂牢牢的圈在怀里,微凉的气息扑洒在她敏感的颈侧,身体一阵战栗,实在没想到男人一回来就是这种情况。   她,果真是做起了陪*的本职工作!   心里有些刺疼,本来以为过了昨晚,她就可以用接受现实的心态来看待这一切,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她……终究还是无法将这一切看的光明,从此,她都要永远背着这个耻辱的记号!   感受到怀中女人的僵硬,再看到她呆愣愣、泫然欲泣的模样,难道是被他吓傻了?   将她的身体强行扭过来对着他,清凉的呼吸扫过她的额头,“吓着了?”   身子试着慢慢放松下来,抬头匆匆看了黎圣睿一眼,摇了摇头,她已经做了那样的事,现在再来排斥不是显得做作吗?本就是礼物,主人要怎么对待自然不是她说了算的,看着男人质疑的目光,垂下头将小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示意自己真的没有说谎!   黎圣睿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怎么越发的像只小猫了?大手揉揉她的头顶,无言的淡淡*溺。   他知道她的心思,却不会为她做什么,本就是交易,要是对她好,就在这一周结束后让她回到自己的轨迹生活,他的世界太复杂,她生存不了。   而更重要的,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关注过多,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也是他决不允许发生的情况!   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头压下,直接的朝那娇艳欲滴的樱桃红唇吻了上去,有时候,某些运动可以让人忘记一些烦心的东西……   唇上男性的触感让她身体瞬间绷直,然后又慢慢的软了下来,渐渐的气息不稳,柔软的身子阵阵战栗,她的身子在他铁一般的臂膀中化作了一滩水。   “嗯……”鼻间不受控制的发出细细的低哼。   黎圣睿的动作很猛烈,虽然已经尽量温柔,可一触碰到她那甜美的唇舌,就再也抑制不住对那甜蜜的渴望,只想要更多,只想吻的更深。   动作越来越火热激情,让青涩稚嫩的她憋得满脸通红,胸腔被强力的压迫着,强烈的窒息感让她难受的紧,刚刚被挑起的晴欲已经因为身体的难受变得稀薄,她的小手开始挣扎着推他,试图将自己的唇解救出来。   他对于她的抗拒丝毫不在意,反而将她搂的更紧!   她难受的哼哼,脸上已经憋成了猪肝色,仿佛再不松开就要窒息而亡一般,她腿脚的挣扎太过微弱,只好两排细碎的贝齿一合,咬上了嘴里正欢快活跃的舌头。      ☆、第十章 她竟然咬了他?      男人见势不好赶紧抽身,但还是晚了那么一下,舌尖被那合上的贝齿咬上,破了!   “呼……”终于被松开的小女人赶紧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因为刚才缺氧的关系,眼中已经被憋出了泪花,惨兮兮的一边咳嗽一边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黎圣睿看到她狼狈可怜的样子,本黑了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是他过于霸道了,忘了这个青涩的小家伙并不那么熟练热吻中的换气。   舌尖在嘴里一滑,舌上的腥甜隐入喉中。嗬,还真是够牙尖嘴利的!   危险的视线射向她,一把将她的身子拖了回来,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正对自己的视线。   小小的身子抖了一下,他的视线太具有侵略性,咯噔一下,吞了下口水,呐呐的当先控诉道:“我不是故意咬你的,只是……憋的太难受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黎圣睿的头更加的靠近了,眼中的神色莫名,裴琳慌了,生怕他会发怒打自己,本能让她的胆子大了起来,委屈的说:“你不能打我!”   他的眼神闪了闪,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就是隐忍的笑意,裴琳看到他宽阔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再然后就是大笑了起来,美丽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闪闪发亮,那种豪爽明亮的笑容让裴琳看了个目瞪口呆,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内敛深沉的男人会这样大笑。   倏地,黎圣睿的笑容猛然止住,然后带着猎豹看中食物的目光,猛烈的扑了过来,她听见他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然后他又一次吻住了她,直到她浑身发软,面色再次憋得泛红,他才停下,将她软成一团的身子搂到怀中,修长的手指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露出光洁红润的脸颊,说道:“起来收拾一下,陪我去吃饭!”   裴琳讶异的看向他,看到他脸色和缓,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怔了怔,才明白他说了什么,他说去吃饭,也就是说不用做那个事了?   “还不起来?是不是想接着做下去?”在裴琳发愣的时候,他已经起身穿衣,精壮的身体站在衣柜前,先取了件深蓝色的衬衫穿上,然后是深灰色的长裤。   裴琳小脸一红,赶紧从*上蹦起来,理了理自己的绿色长裙,用梳子将自己的头发梳理顺滑,对着镜子看了下,没什么不妥之处。身上的衣服还是下午他让人送来的,幸亏他还记得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撕碎,要不然,她连房间都出不去!   “好了就走吧!”淡淡的声音传来,黎圣睿当先往门口走去。   裴琳赶紧小跑的跟上,对于他的要求,她只需要听命就好。   长长的暗红地毯,加上走廊上的油画和金色的廊柱,让这里的环境多了一份奢华。裴琳乖巧的跟着他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直线上升,在顶楼的位置停下,心里疑惑了,这里的顶楼才是餐厅吗?      ☆、第十一章 风情无限      走出电梯,跟着黎圣睿进了大厅,才发现这里跟普通的餐厅不一样,大厅中很清静,布置的很华丽优雅,有临窗的休闲椅、咖啡桌,还有竹木雕花餐厅,风格就像是江南烟雨中的‘香舍画舫’,典雅中带着大气,轻音乐从四周飘来,回荡在大厅中,让人浑身放松下来。   这里的大厅很大,但是整层楼只有一个雅间,一个咖啡桌,剩下的空间都是精细的环境设计,配合着整个大厅的氛围,就像是谁的专座。裴琳的疑问没有问出口,在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顶层的作用。   黎圣睿带着裴琳拐过精致的木雕拱门,往里面的小餐厅走去,这里的顶层相当于私人会所,不对外开放,同样,来这里的客人也不用付钱。这里的客人通常不是高官权贵,就是商界名流。   餐厅的隐秘性极强,环境也相当的好,适合做一些不易暴露在大众眼中的事情。比如说当官的和哪个*暗中幽会,直接开房的话未免太过肉色,有失格调,来这里可以听听音乐、调*,玩玩*,再去开房做该做的事,一来二去,才有情趣。   不得不说,上层社会是很会享受的!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这家酒店的老板也聪明,接待这些上层人物,打着免费的旗号给予最优质的服务,让来这里的客人都满意,人家也会念着他的好,该得的利益绝对不会少给,客人玩的高兴,赚钱的机会还能增多,名利双收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餐厅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差不多二十五六的样子,两人正说着话,满脸的笑意,看到黎圣睿和裴琳进门,视线齐齐的转过来,从座位上起身。   女人留着长长的亚麻色卷发,身上穿着蓝色印花挂脖式长裙,裙子长齐脚裸,腰间是掌宽的黑色腰带,腰带的中央在银色的包围下是一颗闪亮的紫水晶,侧身的时候可以看到露出的一大片白希的背脊,脚上是蓝色四五厘米高的凉拖鞋,衬得整个人风情无限。   而她身边的男人,则是一派豪门公子形象,生的帅气俊朗,白色的衬衫,浅灰色的长裤,身材挺拔修长,除了那一身的贵气,还带着一点纨绔之气。   裴琳不太喜欢他的目光,太过肆无忌惮,几乎就在她进来的时候,他的视线就落到了她身上,而且丝毫没有顾忌的放肆打量。   “黎总,来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魏韶,魏氏集团的公子!”风情的女人对着走近的黎圣睿介绍道,脸上的笑容高贵亲和,举手投足都是名媛淑女的典范。   接着,她又扭头看向身边的男子说道:“这位就是奇亚集团的当家人,黎总!”   “幸会,幸会!”魏韶伸出手,黎圣睿淡淡的看他一眼,手抬起虚握了一下,就收了回去,态度闲淡,不甚热络。      ☆、第十二章 我不会喝酒   魏韶的脸色微微变了,身边的女子看到,立马悄悄的用手肘碰了他一下,然后笑眯眯的接过话题问道:“黎总,这位小姐好漂亮,以前怎么没见过?”   “她不经常出门!”黎圣睿清淡的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女子的目光在裴琳身上绕了一下,微微的一笑,眼中一抹了然。   看到黎圣睿的态度似乎不想多谈,女子很懂眼色的不再多问,招呼着两人坐下,外面的侍者进来放下了茶水,摆好餐具,又上了几样菜,就退了出去。这里的侍者做完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不会留在包厢范围内的,都是在外面的服务台等候召唤,如果客人有什么吩咐,直接按下包厢内的呼叫器说明即可。   几人坐下喝了会儿茶,从他们的谈话中,裴琳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她叫苏唯,是C市某家豪门中的千金,现在似乎在跟这个魏氏小公子交往。   谈话的内容从寒暄转到商业,然后再到各地名胜,苏唯的知识面很广,话题也多,从不会冷场,和黎圣睿谈的很合拍。   魏韶见那两人谈的投机,注意力便转移到坐在黎圣睿旁边的裴琳身上。   “这里的食物味道怎么样?”魏韶笑看着默默吃东西的裴琳问道。   “嗯?”突然有人给自己打招呼,裴琳楞了一下,放在碗中的勺子,诧异的看向那个魏韶。   “你一直在吃东西,也没有说话,看来这里的食物比我们更有吸引力!”魏韶揶揄的笑笑,感觉面前这个女孩儿还真是有意思。   裴琳被他这么一说,脸颊微微染了点红晕,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只好笑笑,也不说话。   她现在因为跟着黎圣睿才会被这些人注意,等过了一周以后,她就会回到自己以前的轨迹,跟这些豪门中人是万万不可能有交集的。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份,也不想去认识什么人,能少说话自然要少说的好。   魏韶对于跟女孩子搭讪自有一手,见裴琳不说话,他径自拿过两个杯子倒上红酒,拿起一杯朝裴琳递过去,用自认为温润风雅的笑容看着裴琳说道:“可爱的小姐,为我们今日的相识干一杯如何?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魏名韶,很高兴能认识你!”   裴琳因为他的称呼心里有点不舒服,总觉得这人不正派,不自然的说道:“我叫裴琳,请不要叫我‘可爱的小姐’!还有,我不会喝酒。”   “呵呵,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不会喝没关系,你抿一口就好,看在我这么诚心相交的份上,给我这个面子吧!”魏韶说的委屈,满脸含笑的看着裴琳,大有不接杯子就不罢休的样子。   裴琳看着眼前的红酒杯,咬了咬下唇,她是真的不会喝酒,下意识的扭头朝黎圣睿看去,却看见他正跟苏唯聊的高兴,似乎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苏唯忍住笑,然后那笑意愈来愈盛,如同花苞儿一般。   ☆、第十三章 这么快就醉了?   最终‘噗嗤’一声,莹润红嫩的唇倏地一张,那笑声就出了红唇,花儿盛放。风情的脸上染上粉色的光晕,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的妩媚风情。短暂清铃的笑声过后,对着黎圣睿俏皮的眨眨眼,打趣道:“真没想到睿智的黎少讲冷笑话的本领这么好!”   黎圣睿勾唇笑笑,对她说了什么,然后两人又继续刚才的话题,裴琳在一边的焦急和炯状他半点也没注意到。   裴琳也不敢叫他为自己解围,扭头看见魏韶依旧期盼的眼神,只好接下了那杯红酒,眼一闭,微微的抿了一小口。   裴琳喝酒的时候,敏感的察觉到一股锐利阴冷的视线从旁边射来,手中一抖,杯子斜了一下,酒液就那么洒了出来,顺着杯子外壁流到了拿着杯子的手上。   “这酒还没咽下,怎么就醉了呢?”魏韶挑眉一笑,拿过竹制小盘内的湿巾,一把抓住裴琳的手,将她手里的杯子拿过来放下,手中的毛巾就擦到了裴琳那如葱如玉的手上。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裴琳没防备之下就让自己的手落到了魏韶的手中,魏韶一手捉住她的手,另一手细心的擦拭她手上的酒渍。   裴琳急忙的抽手,可是魏韶用了巧劲儿,看似闲散,实则握的很紧,让裴琳试了几次都没能把手从他手中拽过来。   如芒在刺的感觉再次袭来,这次裴琳分明感到了阴冷和怒火,那种感觉就像是冰火两重天,让她不自主的窜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急中生智,裴琳的手向下一曲,急速的抽手离开,尖尖的指甲划过魏韶的手掌,虽然那力道不会刺伤他的手,但指甲划过的疼痛还是让他的手微微松了一下,见缝插针,就那么一下,已经足够裴琳将自己的手抽了出去。   拿回自己的手,裴琳急急的往黎圣睿的方向看去,他依旧在跟苏唯说话,似乎刚才那种视线根本就不是他的,他也压根就没注意裴琳在干什么。   裴琳呐呐的收回视线,向魏韶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为美女服务可是我的荣幸!”魏韶收回手,随意的将那毛巾扔进竹制盘中,嘴里说着绅士的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裴琳根本没见过魏韶这样带着风流气的豪门子弟,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好陪着笑脸,可心里却不自在的很,不时的拿余光瞟向黎圣睿的方向,真不知道他们的谈话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黎圣睿应该是早就吃过晚餐或者是根本不饿,只象征性的拿筷子吃了几口,剩下的时间都是边喝着茶边和那个苏唯美女聊天。而苏唯美女和这个魏韶似乎也不是来吃饭的,除了最初陪着黎圣睿吃过几口,也就只是喝喝茶,只有裴琳一个人算得上认真的吃了晚饭。   现在饭也吃完了,裴琳就有些坐不住了,魏韶挑着话题跟她说话,不厌其烦似的,她又不好得罪,又装不出感兴趣的样子,所以现在的状况就有些窘迫了。   ☆、第十四章 陪我去吃饭   “裴小姐喜不喜欢旅游?都去过哪些地方?”魏韶见自己说的话题裴琳都不感兴趣,再次换了一个大众通俗的。   裴琳摇摇头,她长这么大还没出过C市,除了学校组织的几次春游,她还真没有到C市的旅游景点看过。   魏韶脸上开始微微的不满,这小美女架子够大,是懒得与自己攀谈吗?   “最近才开发的‘江心岛’环境很不错,裴小姐有没有兴趣看看?”魏韶在女人面前从没服过输,他倒想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女人是装矜持还是对他不屑!   “不……不用了,我……最近没时间!”裴琳笑笑,编了个蹩脚的理由敷衍过去。   “那多可惜,明天我们去江心岛游玩,本来还想请裴小姐一起的,看来是我没那个荣幸了!”魏韶潇洒一笑,嘴里说着可惜,那脸上已经是无所谓了。   旁边和苏唯说话的黎圣睿终于停了下来,扭头看向裴琳,“吃完了吗?”   听到那微冷淡漠的声音,裴琳终于有了松口气的感觉,赶紧点头说道:“吃完了!”   “嗯,那今天就先到这儿了,我们先走了!”点了下头,黎圣睿对苏唯说了一声,站起身来,告辞离开。   裴琳看见黎圣睿起身,立马跟着站了起来,朝苏唯和魏韶匆匆点了下头,跟着黎圣睿往餐厅外走去。   魏韶挑眉,问道:“这个裴小姐你以前认识吗?”   “怎么,看上了?别忘了,现在名义上我们还是男女朋友,有些事可别出了界限,坏了游戏规则!”苏唯妩媚的眼睛斜睨他一眼,说道。   “自然不会忘,可你总得让我物色一个吧,这三个月一过,我也好下手不是!”魏韶笑笑,一派风流子的轻佻模样。   这两人现在在外人眼中是情侣,可其实他们算是朋友,因为苏唯的父母催婚,魏韶的父母想让他收心,所以两人就走到了一起,做成男女朋友的假象,时间一到,直接分手,然后以整理感情为由,堵住父母的口。   “男人的劣根,看见美人腿就发软,你也不过如此!”苏唯笑的略微讽刺,尔后又正色提醒道:“她可是黎少的女人,不是你能动的!”   魏韶闻言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继而又不屑道:“他的女人怎么了?既然生意做不成,抢了他的女人也不错!”   “呵呵,你太天真,只知道他是商人,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他,他的势力可不是你能撼动的,别自己找事!”苏唯敛去脸上的笑意,认真的说道,魏韶算的上她的朋友,有些事她还是有必要告诉他的。   听见苏唯说的认真,魏韶也没再说什么,苏唯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说些危言耸听的话糊弄他。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女人嘛,哪里都有,犯不着为了一只小宠物招惹到大老虎!   ☆、第十五章 偶遇   裴琳的心里却有些疑惑和不自在了,从她见到这个男人开始,他一向都是霸道的,如此温和的他,却更加令人不安!   忽然,黎圣睿的唇贴上她的脖子,张嘴狠狠的咬了一下。   “啊!”她疼的一哆嗦,扭头就想躲开,他紧紧的钳着她,牙齿一点没松,像吸血鬼一般,咬住了就不放,有腥甜滑入口中。   “疼……放开,放开!”裴琳扭着身子想要躲开,她现在知道了,这个男人是真的生气了,“不要这样……”   “你来这里不就是要服侍我的吗?怎么?现在装纯洁了,不愿意让我碰了?”他松开她,看着她讽刺的说道。   ‘轰’的一声,脑袋轰隆一片,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下来,也不再做出反抗的动作,他说的,都是对的,她不就是来做这种事的吗……   “以后不要跟别的男人走的太近,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黎圣睿低沉的声音响起。   裴琳一愣,看着他英俊坚毅的脸,听着他似警告似安慰的话,心里的委屈瞬间冒了上来,“我没有跟他走的近,是他非要抓住我的手,我要抽开……可他抓的太紧……我没想让他碰的……”   白嫩的小脸上有倔强有委屈,声音哽咽的控诉,水雾朦胧下,越发显得那张小脸楚楚可怜。   黎圣睿的眉头动了一下,大手落到她头上,轻轻的拍了拍,说道:“我知道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黎圣睿的身影,裴琳知道,他已经离开了。洗漱完毕,吃过客房送的早餐,大概九点钟左右的样子,房间的门铃响了起来。   通过可视应答器,裴琳看到外面的人正是那晚开门的男人,秦立。   “裴小姐,黎总让我过来接你去江心岛!”房门打开,秦立进了房间,礼貌的对裴琳说道。   “江心岛?”裴琳皱眉,似乎昨晚在餐桌上时,那个叫魏韶的男子提起过。   “是的,黎总已经过去了,裴小姐可以收拾点行礼,我们会在那里住三天!”秦立解释道。   “哦,好的,你等我一下!”裴琳知道是黎圣睿的吩咐,也不再多问,这七天的时间她是属于黎圣睿的,只要是他的吩咐,能做到的,她都要听话的去完成,这就是作为‘陪侍’的责任,今天才是第二天……   简单的收拾了一个手提包,装上洗漱用具和衣物,跟着秦立离开酒店。   江心岛位于C市外,经过C市的这片水域是长江的支流,通过近几年的城建改造,在C市的范围内有着相连的三个湖,城市的建筑区域就在这三个湖相连的陆地上。江心岛位于南湖区域内,经过开发建设,如今是旅游度假中心,岛中更有专门为上层人士打造的度假水阁。   跟着秦立坐轮渡到达江心岛的时候大概是上午十一点,秦立将裴琳领到房间,就重新回到了黎圣睿身边。   这度假水阁虽名为度假,实则很多生意都是在这里谈成,黎圣睿这次到C市发展,想要分一杯羹的公司老总们既然将他弄到这里来,自然不会真的让他来度假,更多的则是通过度假的名义,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机会。   ☆、第十六章 真的是妖精   魏韶看见裴琳,只礼貌的笑了下就移开了视线,脸上已经不见昨晚的炙热,裴琳心里舒了口气,因为黎圣睿的关系,她已经害怕见到魏韶了。   跟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裴琳有些拘谨,这些都是C市有头有脸的上层商业人士,官方一点的说法就是本地著名民营企业家,她坐在这里,觉得自己有些讽刺。   黎圣睿的目光虽然没有放在裴琳身上,可却对她的状态了如指掌,一桌子和乐融融说话用餐之余,他也会不经意的给她夹菜,每每惹来桌上人若有深意的视线关照,这样的情况,让裴琳更加的不自在了。   匆匆的吃完饭,舀了碗汤一点点的喝着,黎圣睿至始至终都是一派的沉稳淡漠之气,桌上的人看起来有说有笑,一派和乐,实则每说一句话都含着小心,既不能将姿态放的太低,也不能得罪这位财神。   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结束了午饭,黎圣睿带着裴琳回房,休息了半个小时,然后又出去了,走的时候吩咐她下午可以自己随便逛逛。   可能是离水较近的原因,裴琳觉得江心岛的空气带着清爽的湿润,温度似乎也比市内低了很多,深吸一口气,有丝丝凉意进入肺腑,浑身的细胞都畅快了起来,舒适极了。   整个江心岛的大小也就跟一所高等大学差不多,除了位置最好的高档度假会馆,剩下的就是环境建设,说不上美轮美奂,可用风景独佳、世外桃源这八字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裴琳上面穿着鹅黄色的长款修身T恤,下面穿着过膝的七分牛仔裤,长长的头发扎着马尾,看起来清纯可爱,单薄的鞋底踩在石子路上,舒适中带着微疼,让人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离会馆不远处有一塘荷花,小伞一样的荷叶层层叠叠、高低不同的生长在荷塘之中,娇艳的红莲、白莲就在那一片绿色之中或隐藏或冒头,有盛放的,也有含苞的花骨朵,一阵风吹来,带着清新的莲花香。   或许是为了让游客身临其境一番婉约的诗意,荷塘之中架起了一座红色的木质长廊,就像是一条水上通道,九曲十八弯的延伸到荷塘深处。远远看去,长廊在荷叶掩映中若隐若现,别有一番曲径通幽的意境。   裴琳沿着长廊一直往深处走去,嘴角弯起,玉制的小脸上温柔清新,可若仔细看,又觉妖娆娇美,分明就是这荷塘中修炼成精的莲花妖,集清纯与妖媚于一身,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拐过曲折的长廊,行到藕花深处,裴琳不知不觉间已经被这一塘荷花所迷,眼看就要走到尽头,却看见一个男子悠闲的靠在那尽头处的栏杆上。   从裴琳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的侧面,男子上身穿着质地精良的黑色T恤、长裤,显得身材修长挺拔,视线移到他的脸上,咯噔一下,心脏闪了一下,唇瓣微张,眼睛瞪大,裴琳难得的露出惊艳的表情。   这才是妖精……   ☆、第十七章 看够了没有   他的头发微长,半遮着眼睛,整个身体慵懒的靠在护栏上,尽管他一直闭着眼,但那种宁静,便令人联想到幽深的湖水和深不可测的清潭,他的脸庞棱角分明,五官过分的俊美有型,精致的不像真人,肩宽腰细腿长,这种男子无论在哪里,都无法让人忽视,无法忽视的还有这个男子周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在炎炎夏日,在这幽谧美好的藕花深处,如突地喝下一口冰水,心冷不丁的被激了一下。   “看够了吗?”男子惺忪慵懒的张开眼,向裴琳的方向扭过头来。   那声音带着一股凉风将裴琳从呆怔中惊醒,恢复了心神。   张开眼的男子一瞬间更是风华万千、绝代妖娆,他拥有一双最美丽尊贵的凤目,瞳孔幽深神秘,让他整个人散发着难以捉摸的高深莫测。   刷的一下,俏脸红了,赶紧将视线从男子脸上移开,她还从没有这么直勾勾的看一个男人看的发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这就离开……”裴琳脸上有难掩的尴尬和羞涩,急急向男子道歉,转身就想离开。   那声音带着一股凉风将裴琳从呆怔中惊醒,恢复了心神。   张开眼的男子一瞬间更是风华万千、绝代妖娆,他拥有一双最美丽尊贵的凤目,瞳孔幽深神秘,让他整个人散发着难以捉摸的高深莫测。   刷的一下,俏脸红了,赶紧将视线从男子脸上移开,她还从没有这么直勾勾的看一个男人看的发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这就离开……”裴琳脸上有难掩的尴尬和羞涩,急急向男子道歉,转身就想离开。   被如此狼狈的摔出去,魏韶何时受过这等待遇,挣扎着就要起身和来人对上,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一股迅疾的力量袭来,‘嘭’的一声,魏韶再次被人揍倒在地。   一股腥甜的气血涌了上来,魏韶抹了一把嘴,血从嘴角溢了出来,看到地上崩了的半颗牙,两手的拳头握起,捏的‘咔吱’作响,被人连揍了两回,竟然连对方的样子都没看清,这等侮辱他何曾受过,从地上起身,满面凶恶的往来人看去,恨恨的问道:“你是谁?”   “你还好吧?”来人对于魏韶的问话根本就没有搭理的意思,径自走到树下朝裴琳问道。   清冷淡磁的声音传来,裴琳点点头,手背恶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嘴,然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感激的对着来人说道:“谢谢!”   这个救了她的人正是刚才在荷塘深处遇见的男人……   “走吧!”男人点了下头,说道。   魏韶看见这人对他太过无视,挥起拳头就朝他打来。   “小心”裴琳看到魏韶突袭,赶紧叫道。   可男人听见叫声脸上却没丝毫表情,只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然后再次听见‘嘭’的一声,男人一手架住魏韶挥过来的拳头,另一手凌厉的一拳过去,‘嘭’的一声,魏韶再次被这当胸的一拳击飞了三米远倒在了地上。   ☆、第十八章 还是要谢谢你   “不自量力!”男人悠闲的冷哼一声,用手扫了扫根本没有丝毫凌乱的衣服,不屑的从魏韶身边走过。   裴琳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看到地上魏韶的惨状,害怕的情绪缓和了一些,真是个人渣!愤愤的在心里骂了一句,从他旁边绕了过去。   安静的道路上,裴琳和陌生男人隔着三步远前后走着,裴琳用手作梳理了理刚才已经散下来的头发,调整了下情绪,小跑几步赶上前面的男人,真诚的说道:“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我打他只是因为我乐意!”男人依旧清冷的声音,闲散慵懒的样子俊美逼人,却偏偏看起来温雅无害,仿佛刚才动手揍人的不是他,身上的凌厉阴冷早就消失无踪。   裴琳半天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说道:“还是要谢谢你!”   男人无所谓的点了下头,表示接受裴琳的道谢。   “那个”,又走了几分钟,裴琳说道:“我现在回我住的地方……”   男人至始至终没再说话,裴琳呐呐的朝他弯腰鞠了个躬,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男人朝裴琳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懒懒的摸了下鼻子,几不可闻的轻叹道:“还真是个孩子…”   转身朝自己的方向继续走下去,下午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在他身前投射出一片灰暗的阴影,那影子跟着他亦步亦趋、闲散慵懒的移动,光线在他的本体上镀上一层金色,留给这个世界一个神圣的华丽背影。   不敢在外面逗留,匆匆往会馆赶去,远远的就看见黎圣睿和中午那几个人和乐融融的走在一起,刚巧,黎圣睿似乎也看到了她,投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过去。   “去哪里了?”黎圣睿看到裴琳乖巧的走过来,问道。   “去荷塘和四周看了下”,裴琳说道,并没有提及遇上魏韶和那个陌生男人的事。   黎圣睿没有再问什么,让裴琳跟在身边,一群人往会馆外的高尔夫球场走去。   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裴琳安静的跟在黎圣睿身边,他们谈论的话题她听不懂,只好自己一个人走神,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时候,一行来到会馆后面的草坪上,里面已经有师傅架起烧烤架,看来,晚上安排的是户外烧烤。   江心岛的夜间烧烤很有名,特别是这高级会馆内,从烧烤师傅到烧烤材料,都够得上五星级饭店的水平,因而,很多人来这江心岛,是务必要体验一下这夜间烧烤的。   整个下午再没有看见那个魏韶,这让裴琳心里轻快了不少。晚上吃起东西来,也有了食欲,烧烤是边烤边吃,这样轻松的方式,很容易让人胃口大开,裴琳也不可例外的多吃了一些。   虽说的户外烧烤,但黎圣睿几人还是喝起了酒,除了烧烤外,还有专门的大厨烹饪的江鲜,看见裴琳吃完,黎圣睿让她先回房休息。   ☆、第十九章 不熟悉的陌生人   裴琳点头答应,一个人往房间走去,路过会馆影像室的时候,里面有声音和光线射出,门本就半敞着,裴琳轻易的就看见了里面大半个屋子。   室内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大屏幕,上面正放着电影,电影的内容很熟悉,是很多年前的《东邪西毒》,什么人还喜欢专门来回味这样的老电影?裴琳心里疑惑。   “来了就进来坐会儿吧!”清冷的声音从室内传来。   “是你?”裴琳仔细一看,竟然是下午救过自己的那个人,也许是他救过自己的原因,对他,她没有防备之心,此刻再次遇上,别人又做了邀请,裴琳也不扭捏,直接走了进去。   她坐到他的旁边,但是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座位,这样的距离对于不熟悉的陌生人来说,刚刚好!   “你也住在这里?”裴琳见男人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默,只好自己开口问道,但是一问完,又觉得后悔,自己说的完全是废话……   “嗯”,意料之外的,男人竟然出声回应。   他慵懒的靠在座椅上,两腿自然随意交叠,昏暗的光线内,完美的无可挑剔,又一次,裴琳被震撼了,但已经没有第一次偶遇时的失态。   男人微眯着眼看着裴琳,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清淡温雅的笑容,说道:“我们也算是有缘,一天内就遇到了三次,我叫凌旭。”   裴琳俏脸一红,本不含任何暗示的话语,听起来却很是悦耳,她明白他的意思,糯糯的声音说道:“我叫裴琳。”   “裴琳”,凌旭重复一遍,“嗯,我记住了!”   “你有十几岁了?”凌旭又问。   “十八岁了”,裴琳对这个男子没有反感,虽然他的身上也有黎圣睿的那种高贵凌厉,但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黎圣睿霸道冷傲,完全是外在的个性释放,凌旭则是神秘清冷,还有一种拒人之外的疏离。他们两人都有一种不同常人的气势,可这个凌旭却像是已经归鞘的剑,没有那种让人紧张的锋芒和危险,反而让他整个人更加的浑然天成。   相比于黎圣睿的凛然深沉,凌旭却更加的云淡风轻,外表的柔和美好的相遇,也让裴琳对他有个很好的印象。   “还是个小丫头呢!来岛上度假吗?”凌旭的语气颇有长者的感觉,带着机不可查的宠溺。   “嗯!”这话一问,裴琳心里酸了一下,只模糊的嗯了一声。   凌旭见此,也不再多问,视线转回屏幕上,正好是林青霞对着湖水独自舞剑,凌厉的招式,激射飞上半空的水幕……   “不忙的话陪我看完这部电影吧!”凌旭说道。   “好!”裴琳想了下,便点头答应,黎圣睿一般不会这么早回来,她走的时候他们的酒才开始喝上,酒桌上耗费的时间绝对不会短,她应该能把这部片子看完。   ☆、第二十章 陪她玩玩   此后两人没再说话,空旷的放映室内,两人静静的坐在一起,偶尔一起扭头一个对视,相视一笑,然后视线再次回到荧幕。   “黎……”   “闭嘴!”裴琳刚开口,黎圣睿一声冷厉的低吼,一手拉开自己的领带扔到一边的沙发上,径自走进了浴室。   “哧啦”一声大力的碰撞,浴室的推拉门打开又关上,留下裴琳一个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毛玻璃上倒影着男人高大的身影。   十分钟前,裴琳和凌旭看完电影从放映室出来。   “那个……我先回去了!”裴琳看着凌旭小声的说道。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凌旭勾唇,笑着问道。   “不用了!”裴琳对他笑笑,转身准备离开,刚转过身子,下一秒,身形猛然顿住,视线定在前方拐角的位置。   “怎么了?”正准备离开的凌旭看到裴琳的异常,开口问道。   裴琳没有回答他的问话,愣了一下之后,就径直往前方的身影走去,那里,黎圣睿和秦立站在一起,正看着她的方向,看到她走过去,黎圣睿自顾自的抬脚继续往前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看到这一幕,裴琳心里顿时紧张起来,通过这两天的相处,她已经能基本看的出来黎圣睿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心里紧了一下,赶紧快步的跟上,因为黎圣睿的步子较大,她不得不小跑着往他的方向赶去。   在裴琳身后的凌旭看着这一幕,眼里闪过一抹了然和惊讶,看着已经消失的背影,摇摇头,一声轻叹,转身离去!   浴室的水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玻璃门再次被拉开,黎圣睿修长健壮的身子从门内走了出来,和往常一样,沐浴后习惯性的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   “去洗澡!”黎圣睿看也没看裴琳一眼,只淡声吩咐道。   “啊?”裴琳从呆愣中惊讶的抬头,似乎没料到黎圣睿有如此的反应。   黎圣睿没在意她有什么反应,走到酒柜上开了瓶红酒,诱惑的葡萄红从瓶口慢慢的倒出来,注满了桌上的方形玻璃杯,相比于造型优雅的高脚杯,他更喜欢这种方形的酒具。   打开房间内的小冰箱,取了两块冰放进酒杯,清凉的酒液滑入喉管,黎圣睿讽刺的看了裴琳一眼,淡声道:“我以为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做什么的!”   说完走到酒柜旁按下了小酒吧的壁灯,橘色的灯光亮起,展现出他完美的身形,他没有再看裴琳一眼,只坐上高脚休闲椅,微闭着眼,意态懒散的喝着杯中的红酒。   裴琳在听到他说的话后,身体一震,眼睛一酸,使劲儿眨了眨眼,睫毛忽闪了好几下才将那股感情压下,抬脚默默走进浴室,接着浴室的水声响起。   黎圣睿睁开眼,在浴室的毛玻璃上停了几分钟,玻璃上映出一个模糊的灰影,转过身,继续拿起酒瓶倒酒,一杯杯的酒下肚,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眼皮跳了跳,这个女人……竟然五十分钟了还没从浴室出来!   嘴角一勾,既然想耍小聪明,那就陪你玩玩!   ☆、第二十一章 他何时这么较真了?   起身关灯上床,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彻底的静了下来,裴琳靠在浴室的墙上,看到屋子里没了灯光,想着黎圣睿应该已经上床睡觉了。再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浴室的水声停下,门轻轻的被拉开,一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的伸出来,看到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黎圣睿还有床头那盏幽暗的床头灯,轻轻的吐了口气,关掉浴室的灯,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拉开床上的被子,身体慢慢的钻进去,整个动作轻的没有一丝声响,都能赶上神偷了!   刚准备躺下,一双大手从被子里面伸了过来,一把就搂住了她的腰肢。   “啊……”一声低呼,裴琳吓了一跳,后背结实的撞上一堵墙。   一个翻身,黎圣睿牢牢的将这个小女人压在身下,危险的声音响起,“做了错事还想要逃避?”   “盖上被子……快点盖上……”裴琳一看他这样,顿时急得叫了起来,脸上已经红成一片,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她能接受这样这种关系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竟然被他这样肆意的打量欣赏,真想就这么死了算了!   大手从她的肩头慢慢滑下,“我不是让你先回来吗?为什么会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他的视线从她的身体上移开,对上她的眼睛,“如果不是我亲自破的处,还真不会相信你能‘如此’纯真,这才两天,就能招惹两个男人,你以前是怎么生活的?就没有男人想把你拆吃入腹?”   他的声音舒缓,带着淡淡的讽刺,裴琳被那语气刺到,咬着唇扭过头去,她想要用手捂住脸,阻挡他的目光,可手腕处绑的很紧,她没法挣脱,只好移动身体,想将自己蜷缩起来。   黎圣睿伸出一手按住她的腿,她的动作被他止住,整个人还是不可避免的落在他的视线之内,无处可藏。   “求你关灯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祈求道。   黎圣睿看着她惨白的脸和浑身颤抖的身体,伸出一手关了床头灯。   事后,他趴在裴琳娇小的身体上粗喘,伸出一手五指灵活的解开她手上的带子,将她放开,终究怕自己的重量压坏她,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的身子放在自己身上。   她娇小的身子趴在他的胸膛上,耳中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泪水又‘啪嗒、啪嗒’的溢出眼眶,落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她咬住自己的唇,阻止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却阻止不了那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感觉到了,好看的剑眉拧了拧,想想也对,他跟一个半大的孩子制什么气?他们之间的事,也就这几天的交集罢了,自己也犯不着为了她的事失控,他纵然行事有些狂妄,但在床第之间,还是很尊重对方的,就算是女人换了无数,他从未留情,但不可否认,那些女人在跟着他的时候,自己从未亏待过。   这个女人,虽然跟他有了床第之事,也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他何时这么较真了?   伸手拍拍她的头,语气温和的说道:“我说过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碰,你既然这七天要跟着我,就该遵守这一点!”   他的声音带着情欲过后的暗哑性—感,在这片归于平静的大床上,格外的撩拨人心。   她听到了,眼泪却没有止住的趋势,但又不想被他看到,只好用手紧紧的捂住脸,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哭咽着说道:“下午……我到荷塘那边的时候……碰到了魏韶……他对我…动手动脚的……是刚才那个人……救了我……烧烤后回来碰到他……就一起看了一部片子……呜呜……我们根本没做什么……”   ☆、第二十二章 别哭了!   “我相信,我相信你说的,别哭了!”他有些生硬的说着安慰的话,将她的头从自己的胸膛挖出来,企图拿走她捂着脸的手。   她紧紧的捂着脸,倔强的不肯拿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她咬着自己的下唇,想要阻止出口的哽咽声,可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似地,那细小的呜咽声还是溢了出来。   黎圣睿看了眼她手腕处的红痕,眼神暗了暗,强行将她的两手掰开,俯身就亲上了她那有些红肿的唇,将那一声声委屈堵在了她的口中。   这一吻不同刚才,带着怜惜带着温柔,很是缠绵,她的注意力渐渐被转移,慢慢的停下了抽泣。   ***   黎圣睿的体力好的惊人,一夜辛劳,天亮的时候还能像往常一样按照生物钟清醒。这一天他没有忙着出门办正事,而是换了一套运动短袖、长裤,出门到江滩跑步。   裴琳虽然累的厉害,但起的并不迟,大概八点多的样子就醒了,这也有耐于她常年形成的生物钟,纵然身体像是被碾过一样的酸疼,还是在这个时间段醒来了,要是平时,她七点就会清醒,一年四季雷打不动,今天晚了一个多小时,这已经能变相说明昨晚的情况。   醒来了就不能继续睡,裴琳在床上窝了十来分钟,才起身进浴室,冲过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没尖叫起来,白嫩的皮肤上,布满星星点点的痕迹,就像是蚊子造访以后的样子,脖子、胸口、腹部,都留下了大小不一的痕迹。   裴琳红着脸找衣服穿,带来的衣服里面只有唯一的一件粉色雪纺衫是长袖,其他的裙子之类的露的面积太多,根本遮不住这些痕迹。   换上衣服,脖子上还是露出一两点,只好在自己带的为数不多的化妆品中找了一瓶粉底,拍了一些在那些痕迹上,勉强算是遮住,只要不近距离查看,应该看不出来。   裴琳的化妆品还是走之前妈妈给她的,交代她每天要打扮的美美的,好让黎圣睿喜欢自己,她当时没说什么,就带着了,但是她却从来没有用过,因为黎圣睿好像更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那她何须再画蛇添足呢?   想到此,裴琳的嘴角挂着微微的讽刺,这就是人生,爸爸说过,只要她能取悦黎总,能让黎总帮助爸爸的公司赚到钱,爸爸就答应给裴宇治病,她能怎么办?就算是再不想做这样的事,但为了那个最重要的人,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裴宇,是她这辈子唯一仅剩的亲人了,一母同胞,就算是没有父母,也不能没有他的,他是她能坚持下去的动力,要是没了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生存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裴宇,姐姐一定会让你活的和我一样长久……   想到裴宇,裴琳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将自己收拾妥当,准备出去走走,呼吸下这里的新鲜空气,这里的风景这么美,美的可以洗涤人的心性,要是忽略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清晨的江心岛带着浓浓的水汽,空气清新的有些发甜,裴琳深呼吸了几下,那种清新湿润的空气进入肺腑,再吐出口中的浊气,整个过程就像是在进化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很舒服,很让人迷醉。   ☆、第二十三章 女人的天性   “在做深呼吸么?”身后温润的声音响起,裴琳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凌旭。   “是啊,这里的空气很清新!”裴琳笑着说道,对于凌旭,她没有排斥,通过昨天的相遇和凌旭的表现,裴琳对他并没有防备。   “你在跑步?”裴琳看见凌旭穿着运动服和跑鞋,头发上有着淡淡的水汽,俊美的脸看起来越发的勾人心魄,修长挺拔的身形完美优雅,裴琳有些脸红,不禁移开视线。   “嗯,早上的空气好,很适合运动。”凌旭看到裴琳的表情,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用手拨了一下脸上汗湿的头发,美丽的凤眼微微眯起,这年头懂得害羞的女孩已经很难见到了,但是很巧合的,他竟然遇见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儿,只是……有些可惜了!   “是啊,这里不愧是度假胜地!”裴琳也点头说道。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凌旭问道。   “是啊,第一次来”,裴琳回答的有些小声。   “呵呵,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过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周了,要不要健身?前面有一个专门的健身场地,那里有很多健身器材,也有适合女孩子的!”凌旭忽略她脸上不太自然的表情,径自说道。   “不了,你自己去吧,我走走就好!”裴琳小脸微红的摇摇头,她身上现在还没有一点力气,酸疼的厉害,哪还有力气去健身?   “那好吧,我先走了!”凌旭淡笑,潇洒的小跑离开,完美的背影就像是醉人的微风。   凌旭离开之后,裴琳沿着道路往江边走去,路上偶尔可以看见出来溜达的游客,还没走到江边,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着黑色运动服的男人跑了过来,那是,黎圣睿。   裴琳微微的愣了愣,她的印象里,还从没看到黎圣睿这副样子,黑色的T恤和运动长裤让他看起来很精神,同时也很冷毅。   “起来了?”显然黎圣睿也没想到裴琳能这么早起床,挑了下眉,在她身前停下脚步,问道。   “嗯”裴琳点点头,有些虚弱苍白的脸上飘上两朵红晕,将脸衬的有了些血色。   黎圣睿的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下,点了下头,淡声道:“回去吃早餐!”   裴琳没有回答,她知道黎圣睿这样说,那就是已经做了决定,她只要跟上就好。   黎圣睿表情淡漠的在前面走着,裴琳跟在他身后半步远,两个人没有聊天也没有互动,沉默疏离的样子丝毫不像是昨晚还躺在一张床上翻滚的男女。   脚步清晰的在青黑的地面响起,原声和回音重合,一个沉稳规律,一个轻柔急促,裴琳半垂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其实她知道的,黎圣睿不管在夜里怎么折腾怎么勇猛激烈,在白天在人前,对她从没有超过正常男女的界限和亲昵,她知道的,自己对于他来说,真的只是一件为期一周的礼物。   吃早餐的时候,黎圣睿接了个电话,裴琳看见他的表情很柔和,可能是她天生敏感,她知道,电话那端一定是个女人。   ☆、第二十四章 接人   裴琳为自己的猜测感觉有些可笑,是男是女,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一上午的时间,黎圣睿没有忙碌,去了一趟健身馆,然后就进了会馆的小酒吧,自然裴琳是跟着的。   岛上的小酒吧很风情,外观像是一件艺术品,墙壁像是圆木堆积而成,里面的吧台、酒柜,还有卡座,甚至是小包房,都散发着原始的味道,别有一番韵味儿。   意外的,黎圣睿并没有要包间,而是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要了一个座位,座位有点硬,但是坐上去很舒服,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岛上清幽的环境。   这个酒吧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远离了都市的喧嚣,酒吧散发着一股质朴清新的味道,里面的招牌酒很有名气,黎圣睿选了三种酒一一品尝。裴琳不喝酒,所以就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在上午来酒吧喝酒!   她看着风景,偶尔的也看看这个男人,整个上午他们都没说几句话,其实她不知道的是,黎圣睿从不在上午喝酒,但是每年的这一天除外……   快中午的时候,黎圣睿又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带着裴琳离开了酒吧。   “黎大哥!”一个身穿米色CHANEL裙子的女子欢笑着扑进黎圣睿的怀中,在他的脸颊上左右各自印上一吻。   “都这么大了,也不注意下形象!”黎圣睿笑笑,那笑中带着宠溺,让裴琳看的愣了愣,她知道了,原来黎圣睿是来接这个女子的。   “这么大怎么了,这么大就不许人家撒娇了!”女孩儿嘟嘟嘴看起来可爱无比,双臂自然的缠上黎圣睿的右臂,说道:“我这么努力的修完学业从美国赶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就直接来看你,你还这样说人家!”   那口气,软糯糯的埋怨,看起来娇憨纯真,却又美丽十足。   一边的秦立很懂眼色的接过女孩儿手中的旅行箱,先回去安排。   “咦,黎大哥,她是谁?”女孩儿从见到黎圣睿开始,就说起了自己在美国的经历和趣事,根本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裴琳,快到会馆时,猛然发现还有一个人跟着她们,这才反应过来,朝黎圣睿问道。   “她叫裴琳!”黎圣睿淡淡的介绍道。   “哦,你是黎大哥的朋友吗?你好,我叫贺嘉霖,你跟黎大哥一样叫我嘉霖就好!”贺嘉霖朝裴琳伸出细长白嫩的玉手,举止高贵优雅。   “贺小姐好,我叫裴琳。”裴琳也礼貌的伸出手来,在手刚碰上贺嘉霖指尖的时候,贺嘉霖已经缩回了手,一瞬间,裴琳的手尴尬的放在空中。   裴琳见此,只好装作无事的将手缩回来,对着贺嘉霖笑了一下。   “走吧,差不多该是午饭时间,我们先回去再说!”旁边的黎圣睿淡淡的插了句话,打破了这不算是僵局的局面。   裴琳感激的朝黎圣睿笑笑,黎圣睿脸上仍旧酷酷的,绅士的让贺嘉霖先进门,裴琳顿了下脚,跟着走了进去。   ☆、第二十五章 不厚道的取消她   今天看到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再傻,裴琳也知道了自己的境地,其实,她也看不起自己,但是,她还是要微笑着,还是会对黎圣睿怀有感激,哪怕他只说了一句不算解围的话。   贺嘉霖长的很漂亮,也很时尚,气质容貌很符合TVB剧里面的上层名媛,看年龄,似乎二十一二左右的样子,说话时,很自然的在中文中夹杂一些英文,她的眼中,只有黎圣睿的存在,至于裴琳,估计是特意忽略的类型。   今天的黎圣睿,比前几天还要冷漠,对裴琳一直都是淡淡的,唯独跟贺嘉霖说话时,才会带着淡淡的宠溺,裴琳安静的跟着他们,黎圣睿没让她走,那她只需要跟着就好。   他们说话,她就像是听不懂的局外人一样,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下午的时候,贺嘉霖提议要去游泳,黎圣睿点头答应,裴琳对他说自己不会游泳,黎圣睿看了她两秒,果断的让秦立去给她准备泳衣,他说:“不会才要学!”   会馆别墅的旁边,就是休闲中心健身房,健身房的外面就是游泳池,清澈的池水一层一层地拍打着池岸,在阳光的直射下泛着金光。   裴琳围着大浴巾站在池边咽了咽口水,黎圣睿转过头来,那目光,像一把柔柔的毛刷子,轻轻的从她身上掠过,轻便是轻,掠便是掠,毛刷子却也真的是长,它跟随着她的每一寸皮肤,似乎想把每个毛孔都扎深,扎透。   “你……”裴琳下意识的将浴巾一紧,这下,她没胆量将浴巾放下来了。   旁边早已经下水的贺嘉霖看到这一幕,眼里精光一闪,脸上立马换上了娇娇的笑容,喊道:“黎大哥,我们来比一回吧,好久没游过了!”   黎圣睿回过头去,裴琳立即舒了口气。   发令员由贺嘉霖充当,最后一声还没喊完,她就来了个偷步,‘嗖’的一下扎进了水里,只看到水花四溅,就在水里窜出老远,而岸上的黎圣睿看了水下一眼,慢条斯理的扎进了水里,这一生响动,让当先一步下水的贺嘉霖越发的加快了速度,两人犹如游鱼,不仅游泳姿势标准,就连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只看他们一会儿水上,一会儿水下,一会儿自由泳,一会儿蛙泳,一会儿仰泳,只看得裴琳瞠目结舌,也忘了紧裹她身上的浴巾。   “小丫头,你也来游泳?”正看的精彩的时候,一个淡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裴琳回头,就看见凌旭穿着泳裤走了进来,健康的肤色在落日下闪着悦目的光泽,头上带着泳罩,这样的装扮,更显得他风神俊朗,完美如雕塑。   “哦”脸上一抹羞色,摇摇头,有些懊恼的说道:“我不会游泳,一看到水就发晕。”   “呵呵,这里的游泳池不错,听说是比照国家体育馆的游泳池图纸建的,浴池内都是活水,你不想在这里学会游泳?”凌旭很不厚道的取笑道。   ☆、第二十六章 我教你   裴琳很没骨气的直接摇头,她本来连泳衣都不想换的,可是想到自己不能扫了黎圣睿的兴,只好换了泳衣,如今来到这里,看他们游就好了,她能不下水就尽量不下。   “小丫头,你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好了,一边呆着,羡慕吧!”说完笑了两声,一个飞跃就扎进了水里,水面上浪花溅起,身体几下摆动就游远了。   “下水,我教你!”凌旭刚游走,这边黎圣睿已经跟贺嘉霖游了一个来回,贺嘉霖被甩在后面好几米,这结果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赢了。   “不……用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只听‘噗通’一声,黎圣睿拉着她的手臂一下就将它拽了下去。   “啊……咳咳……”没做准备,刚下水就被呛了,就算黎圣睿抢救及时,裴琳还是被呛的发晕,急忙的伸手去抓扶梯。   “呵呵,原来裴小姐不会游泳啊!”略带轻笑的声音响起,却是贺嘉霖游了过来。   贺嘉霖穿着一套蓝色花纹的比基尼,身材高挑性感,和第一面娇娇的名媛形象不同,此时的她,如同模特一般,浑身散发着诱惑与热力,让人感到自惭形愧。   “嘉霖先自己去游会儿,我来教她!”黎圣睿对贺嘉霖说道。   贺嘉霖神色莫名的看了裴琳一眼,朝黎圣睿娇美一笑,“好啊!”   看到贺嘉霖游走,黎圣睿一把捞起被水彻底打湿的浴巾扔到了岸上,一手搂住裴琳的细腰,说道:“松手,我教你!”   “我就呆在这儿,你去游吧,不用管我!”裴琳脸一红,果断的摇头,她才不要。   黎圣睿一反今天对待裴琳的冷漠,耐心十足的轻笑道:“不要怕,我会紧紧托着你的。”   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偏偏那腰身部位是裸着的,温热的手指贴着她圆润轻盈的曲线,黎圣睿本能的心神一荡,眼神暗了暗,身子向前一倾,两人之间马上密密实实的贴在一起。   裴琳脸上的红霞更重了,问题就是怕他托呀,他身上不知道有股什么魔力,一搁在她身上,她就会颤抖,一下子像是失去了一切行为能力,呼吸紧促,双腿发软。   “不,我……我晕水,要不,你给我个游泳圈吧,我自己慢慢练。”裴琳身子扭了一下,头偏离他呼出的热气。   “你自己练?!”黎圣睿眼一眯,明显的怀疑和嘲笑。   裴琳才不管他怎么看自己,连忙点头道:“是啊,我自己慢慢来,等熟悉水里的环境了,再……再学游泳!”   黎圣睿看到那红嫩诱人的唇一张一合的说话,心里一阵热烫的凌乱,当即想也不想张嘴就含住了她两片诱人甜蜜的粉唇。   “唔……放……放……开”,裴琳顿时眼睛瞪大,这里是公众场合,该死的,在户外竟然这样做,想也没想,扭起身子就挣扎开来。   ☆、第二十七章 界限   “别动!”低沉暗哑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被那暗藏的危险一吓,立即不敢再动。   “你……这里是……公共场所”,裴琳面红耳赤的低声说道,又急又气。   “公共场所怎么了?”黎圣睿看到她的样子,嘴角一倾,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存了心想吓吓她,身子移了一下,将她的身子整个罩在怀里,阻挡住外界的窥视。   “啊……”惊叫还没完全发出,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生生将那出口的声音堵了回去,身子绷直僵硬,眼眶雾蒙蒙的,眼看那泪珠儿就要掉下来了,又羞又恼,显然真的是被他吓到了。   “求求你走开,不要这样做……”她咬着自己的下唇低低的乞求,她不要在这里做那样的事,不要践踏她最后的尊严,她小手撑在他的胸前,一声声低低的乞求:“求你,求你不要这样……”   说着说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坠入池水,溅起丝丝涟漪,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黎圣睿的眸光闪了闪,看着她眼中的清澈和害怕,脸上倏地沉了下来,双手一松,她整个身体就往水下沉去。   “唔”,裴琳没来得及挣扎就往水里坠去,可能是求生的本能,她双手在挥舞中抓住了池边的扶梯,胡乱的抓紧那扶梯就往水上冲,黎圣睿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把捞住她的腰将她托出了水面。   “咳咳……”刚冒出头,裴琳趴着扶梯再也不肯松手,水呛进了气管,她爬在扶梯上死命的咳了起来。   黎圣睿从身后伸手抱住她,想将她弄上岸,谁知道那手刚碰到她,她就死命的挣扎起来,嘴里一边咳嗽一边说道:“求求你……饶…了我……”   她害怕的闪躲着他,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他,难道就因为没有满足他的欲望,所以他就恼怒的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黎总,有您的电话!”正在黎圣睿想要强制执行的时候,岸上秦立的声音传来。   一眼看过去,秦立马上说道:“是贺少的电话,跟总部的事务有关!”   听此,看了一眼趴在扶梯上咳嗽的裴琳,皱了皱眉头,手撑着岸边一跃而上,从秦立手里拿过手机,接电话的时候眼睛还注意着裴琳的情况,说了几句以后,黎圣睿渐渐被电话里的内容吸引,径自往旁边的休息厅走去,后边的秦立马上拿过休息椅上的浴袍跟上。   裴琳从咳嗽中缓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黎圣睿的踪影,看了一眼偌大的游泳池,眼里点点湿润,有些委屈,眨了眨眼,昂起头,让眼里的泪水不至于掉落,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裴琳,不能哭,你没有资格哭!   “裴小姐”,刚准备爬上岸,后面一声娇美的女声传来。   转过身,裴琳看着贺嘉霖如同一尾游鱼般在水中划了几下姿态优美的到了她身边,相对于贺嘉霖的性—感单薄,裴琳的泳衣算是保守的,身材也比不上她的高挑挺拔,身上更没有那种出身名门的大气和高傲,两个人在一起,阶级很容易划分。   “贺小姐”,裴琳礼貌的叫道。   贺嘉霖后背靠上池壁,身体就那么浮在水中,视线在裴琳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两遍,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跟黎哥哥是什么关系,什么身份就做什么样的事,别想着越界,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吧?”   ☆、第二十八章 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她的语气不重也不轻,带着云淡风轻的嘲弄,那感觉,就像是影坛一姐在吩咐群众演员做事,语气平淡,却又理所当然。   裴琳咬咬唇,点头说:“我明白!”   贺嘉霖有些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唇,“希望你真的明白才好!”   说完,犹如一尾游鱼,身形优美的在水中划开。裴琳自嘲的弯了下嘴角,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对着池水甜甜一笑,像是在为自己打气一般,攀住扶手上了岸。   拿过浴袍裹住自己,裴琳微闭着眼,意态慵懒的躺在休闲椅上享受日光浴,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别怕,过去就好,一切都会好的!   “丫头”,一声淡磁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裴琳睁眼,看到凌旭披着浴袍躺在她身侧的躺椅上,眼睛上还带着墨镜,俊美中添了一抹神秘之感。   “嗯?”裴琳轻轻的应了一声,却再次闭上了眼,那样子,似乎是累极了。   “丫头,你知道黎圣睿的身份吗?”凌旭看着裴琳的娇懒之态,摇摇头,在躺椅中歪着头对她说话。   裴琳闭着的眼皮跳了跳,脸色有些发白,沉默了一秒,有些自嘲的问道:“你看出来了?”   凌旭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黎圣睿是奇亚集团的总执事,是黎家真正的家主,也是黎家的独子。”   裴琳明白凌旭的意思,黎圣睿这样的身份,跟在他身边的女人除了职员就是恋人或者是情妇,而裴琳属于哪一种,不用想也能够知道。   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轻轻一叹:“真是狼狈,我们才认识,没想到就让你看到如此不堪的一面。”   “没关系,我看你投缘,才说这些话的,我并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淡淡一笑,凌旭说的很坦然。   裴琳愣了愣,低声说了声‘谢谢’,沉默了一秒,问道:“凌旭,为什么要叫我丫头呢?这个称呼像是长辈叫的。”   “我比你大很多岁,按年龄来看,我确实是长辈,我喜欢这样叫,显得亲近!”凌旭嘴角微倾,一抹无法言喻的性——感。   “你有多大?”裴琳起了兴趣。   “我已经三十了,你才十几岁吧?这不是大很多么!”凌旭感叹一声,“对我来说,你就是个孩子!”   裴琳惊讶的坐起身,也不觉得没礼貌,视线上上下下的在凌旭身上转了两圈,比黎圣睿还要俊美精致的容貌,蜜色光滑的皮肤,结实有型的身材,浑身上下无一丝赘肉,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除了眉宇间隐约可见的经历沉淀,还真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他自己要是不说,她还以为跟黎圣睿差不多大呢!   “很惊讶吗?”凌旭挑挑眉。   “确实很惊讶,真的看不出来!”   “所以我叫你丫头肯定没错!”凌旭戴着墨镜,看不到他眼中的表情,只看到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第二十九章 豪门的弃子   “丫头”凌旭的声音突然一低。   裴琳诧异的看他。   他摘下墨镜,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正色道:“黎圣睿准备娶你吗?”   裴琳眨眨眼,毫不犹豫的摇头,不明白凌旭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没有这个打算,就找个理由离开吧。你和他不合适,我看你有缘,才说这话的,他并不像你所看到的那样,你太小,他的世界很复杂,他的家族更复杂。”   裴琳没有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裴琳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些悠远,有些落寞,“我跟他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你可以理解成‘潜规则’,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这一周罢了!”   皱皱小巧的鼻子,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下贱?”   “不会”,凌旭靠在躺椅上没有动,但是裴琳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丫头,这个世界太冰冷,没有灰姑娘那样的爱情童话,特别在豪门,特别像黎圣睿那样的出身,婚姻只有门当户对才能长久,你如果寄希望太高,最后的结局也会越惨,你还年轻,生命才刚刚开始,要好好珍惜……”   “谢谢”裴琳笑了。   “凌旭,既然你大我那么多岁,又喜欢叫我丫头,那我就叫你凌叔怎么样?”甜甜的一笑,脸上闪出一丝狡黠。   “你这丫头,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你这样叫我,我还真觉得自己老了!”   “那,凌旭,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对豪门那么了解?”裴琳其实想问,‘那你呢?你是不是豪门?’   “丫头很敏感,你猜的没错,我也算是个豪门出身吧,只不过,我是豪门的浪子,有家不回,四海漂泊,孤苦无依!”凌旭露出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   “呃?”裴琳无言,不太理解他的解释。   “你就理解为我是豪门的弃子就行了!”凌旭说完起身,“黎圣睿来找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拿掉身上的浴巾,放下墨镜,‘噗通’一声水响,再次跃进了水中,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转过头去,没看见黎圣睿,却看到秦立向她走过来,她知道,这该是叫她回去了!   也已经深了,黎圣睿还没有回来,裴琳揉了揉脖子,手按上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将室内的大灯都关上,留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掀开被子上床。   身子与床亲密相接,裴琳舒服的轻叹一声,这里的设施果真好,比自己家里的被子要舒服轻柔多了,闭上眼,心里数着绵羊,慢慢的睡去。   柔和的灯光洒在床上,照着玉一般的人,夜越来越深,不知是凌晨三点还是凌晨四点,黎圣睿从外面回到房间,身上带着一股清凉的水汽,走路有些不稳,看样子似乎喝了酒。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边,看也没看,巨大的身子直接往床上砸了下去,裴琳在黎圣睿靠近床边的时候就有醒来的迹象,当他的身体砸在床上以后,床不受控制的弹了好几下,可能是冲力,也可能是裴琳本就睡在床边的关系,被这股力一冲,身子直接滚落到了地上。   “唔……”揉着自己的屁股从地上坐起来,抬头就看见黎圣睿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中央,脚上的鞋都还没脱。   ☆、第三十章 秘密   起身到卫生间拧了把热毛巾,仔细的给他擦过脸和手,又帮他脱了鞋,考虑到可行性的关系,裴琳没有给他脱衣服,只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抬头看眼窗外,天色已经微微发白,裴琳索性也不准备睡了,换了衣服,自己一个人出去散步。清晨的露水很重,外面很清凉,裴琳抱着自己的双臂打了个冷战,接连的打了两个喷嚏。   虽然有些冷,裴琳却没打算回去,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荷塘,愣了一下,再次走上了那坐红木桥,这个时间,刚好是天将亮未亮之际,荷塘里偶尔还能听见几声蛙鸣,心情不由好了许多,今天是第四天了,还有三天……   在荷塘待到差不多七点多的样子,裴琳才回到会馆,想到黎圣睿昨晚的样子,似乎该给他弄点清淡舒适的早餐过去,于是,脚下一转去了餐厅。   “裴琳”,刚走进大厅,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扭头一看,是贺嘉霖。   “贺小姐叫我吗?”裴琳左右看看,似乎是叫自己没错,但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贺嘉霖点点头,很友好的对裴琳一笑,说道:“过来坐啊,你还没吃早餐吧,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   她都这样说话了,裴琳也不好意思拒绝,看贺嘉霖的样子,没有一点昨天的高傲,反而看起来亲和高贵了许多,心里不禁对这位大小姐改变了看法,到餐区拿了份早餐,走到贺嘉霖对面坐下,用餐的过程中,贺嘉霖的态度一直很温柔热情,裴琳也渐渐的放松下来,两人谈的还算开心。   “黎大哥还没起床吗?”吃饭的过程中,贺嘉霖随意的问道。   “他昨晚好像喝醉了,我刚还准备给他拿份早餐上去呢!”裴琳咽下嘴里的粥,说道。   贺嘉霖先是讶异,而后又是了然,淡淡一笑,神秘的说道:“黎大哥可是千杯不倒,他很少会喝醉酒,但是只有一种情况除外……”   “什么情况?”裴琳水润润的眼睛睁大,有些好奇的问道,那模样像极了好奇宝宝。   贺嘉霖的瞳孔闪了一闪,说道:“这个可还是他的秘密,我可不能说。”   “哦”,裴琳一听是秘密,赶紧收了自己的好奇心,偷偷的吐了吐舌,她可不想探听他的秘密。   “你刚才说要给黎大哥准备食物?”贺嘉霖优雅的喝牛奶,笑问。   “嗯”裴琳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准备一杯蜂蜜柚子茶,两个葡式蛋挞,一份芝士蛋糕,他这几年酒后都是吃这些的。”贺嘉霖一边吃着盘中的煎蛋,一边认真的对裴琳说起黎圣睿的习惯。   “呃,你都记住了吗?”贺嘉霖说完,抬眼看她。   裴琳忙点头说记住了。   “哦,对了,如果这里有香水百合就好了,黎大哥喜欢闻这种花的味道!”贺嘉霖挑了下眉梢,温柔的一笑。   “终于吃完了,这‘江心岛’我还是第一次来,一定要好好逛逛,我先走了,照顾好黎大哥!”贺嘉霖拿起包看着窗外的江心岛,脸上满是向往,目光一瞬间有些恍惚悠远,裴琳没有注意,站起来送她。   ☆、第三十一章 房间里的嘶吼   快速的吃完,为黎圣睿准备了一份早餐,除了贺嘉霖说的那些外,还加了一份白粥,万一要是他不喜欢吃这些,也好有备用的。经过大厅的时候,裴琳的视线注意到花瓶里的鲜花,那正是贺嘉霖说的‘香水百合’,心头一喜,裴琳给大厅的侍应生说了自己的请求,出乎意料的,人家微笑着将一束新鲜的百合交到她手中。   裴琳看着手里的百合心里一阵的欣喜,心里还在暗暗夸奖,高档的地方果真不一样,什么东西都有。   回到房间,黎圣睿还没有醒来,裴琳在房间找了个瓶子蓄上水,将百合插进去。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回头一看,床上的人面色有些疲倦的坐了起来。   “你醒了?我给你准备了早餐,你先去洗漱吧!”   裴琳的小脸上有着微微的红润,清浅的笑容看起来纤弱舒心,黎圣睿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了一下,伸手揉了下额头,下床脱了身上的衣服,赤着身子走进了浴室。   大约十几分钟以后,黎圣睿神采奕奕的从浴室出来,脸上、身上丝毫不见刚才的疲惫,也不避讳裴琳,直接扯掉浴巾,在衣柜里拿了件蓝灰色衬衫、一条黑色的长裤穿上,走出内室,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都拿了些什么吃的?”   在他看来,裴琳拿的东西能不能吃还是个问题……   “咯,都在这里!”在黎圣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裴琳就将食物的盖子打开。   黎圣睿的视线顺着裴琳的方向看去,第一眼,神色莫名,第二眼,脸上的肌肉已经绷紧,隐隐的冷厉之气在身周荡漾。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吗?是……”   “嘭”,清冽的破碎声响起,裴琳喏喏的话还没问完,黎圣睿两步上前,一把将桌上那瓶百合掼了出去,阴冷的问话夹杂着风暴来袭,“谁让你准备这些的!”   “是贺小姐说……”裴琳被他突来的暴怒吓的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手臂还维持着刚才惊吓中抱头的姿势。   “呵,呵呵”,黎圣睿闻言冷笑着转身,上前两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讽刺的喝问道:“她说这是我喜欢的东西是不是?所以你就用这些东西来讨好我是不是?”   下巴被他手指大力的捏住,很疼,听到他的喝问,裴琳赶紧点头,都怪她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看到她盈盈颤抖的睫毛,还有那忍痛的皱眉,黎圣睿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她推开,低沉而有力的道:“滚”   ‘嘭’,裴琳被他放手时顺势的一推,退后了几步跌坐到地上,接着就听到了黎圣睿让她‘滚’的话,在地上愣了两秒,踉跄着起身拉开门冲了出去,关门的刹那,她听到了房间里的嘶吼,还有东西破碎的声音。   ☆、第三十二章 一个陪玩的女人而已!   裴琳在门外愣愣的站了一会儿,心里有些酸涩,自己算什么啊?!一个陪玩的女人而已!   从大厅走出去,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露天休闲椅上的贺嘉霖,她上面穿着黑色的吊带衫,下面一条及膝盖以上的白色蛋糕裙,脚下是一双英伦风格的驼色高跟凉鞋,整个人看起来可爱又活力,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站在门口,裴琳远远的看着她,贺嘉霖脸上的妆容很精致,浅亚麻色卷发从白嫩的脖子两侧优美的倾泻而下,加上她本身自信高贵的气质,就算是站在人群中,也能轻易的衬出她的光芒。   就这么看着,裴琳没有走过去质问她的打算,她知道,自己在她们的心目中,是愚蠢到极点的贫民,她要是想,只要说几句话、动几根手指,自己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裴琳没有走过去,可是贺嘉霖却走了过来,她嘴角挂着甜美的微笑站在裴琳面前,眼中都是得意,“怎么,被赶出来了?”   “是啊,被赶出来了,这是你的目的吗?”裴琳僵硬的牵动了下嘴角,没有想象中的恼怒,明知道面前这个人是故意陷害自己,可是,她却不能说什么。   “NO”,红唇轻吐,两手优雅的抱胸站立,径自说道:“你还没有资格让我费心,这么做,只是一个微小的警告而已,你要是有自知之明的话,还是尽快离开黎大哥,不然,我保不准会看你不顺眼,接着会不受控制的做出什么事来……”   裴琳看着眼前唇角带笑,语气温和的女子,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她知道自己的没什么身份,却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招人这么讨厌,心里猜测着,嘴上已经问出了口,“你喜欢黎圣睿?”   提起黎圣睿,贺嘉霖脸上的脸上柔和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却变得幽暗莫名,没有正面回答裴琳的问话,反而说:“知道黎大哥为什么赶你出来吗?因为昨天,是他女朋友五年前离开他的日子!”   “他很爱他女朋友吗?”裴琳下意识的问道,如果不是因为爱,他怎么可能这么久了还记得这一天呢!   贺嘉霖笑了,“爱?或许吧!可就算是爱着,黎大哥的身心也从不会归属任何一个女人!”她的目光在裴琳的脸上转了两圈,“我喜欢黎大哥,所以,既然我现在回来了,就不会再给任何一个女人进驻他心底的机会,要是有女人想跟我抢,那么,我会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裴琳看到她的笑容,心里不住的发麻,她说的这样直白,自己想装听不懂都不行,可能是被阳光刺到了眼,垂了下睫毛然后再睁开,脸上勾勒起一丝微笑,诚实的说道:“我跟黎圣睿只有这一周的关系,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声音清澈软绵,淡淡的,轻轻的,掩住了心底对自己的嘲笑。   ☆、第三十三章 他在道歉?   “最好是这样”,贺嘉霖看着裴琳脸上那抹极淡的微笑,白皙细瓷般的皮肤,纤弱柔嫩的脸颊,清新纯净的气质,还有那双清澈中带着迷离魅惑的美眸,还真是个妙人儿,至少,在她的经历中,还没有见识过这种容貌和气质如此出众的女孩儿,她的长相,分明是古代那种典型被金屋藏娇,男人一见倾心的类型,之所以直言警告她,是因为直觉她的品行单纯,自己犯不着直接下手对付她。   “你长的很漂亮,上天给你了一张几乎完美的容颜,连我都差点动心了,我也不希望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对手!”勾唇优雅一笑,她如同挑逗一般靠近裴琳的身子,在她耳边低语。   这种暧昧的姿势,就算两人都是女子,裴琳也禁不住身上抖了一下,心里对贺嘉霖有了些不同的看法,这个豪门的公主,心思和手段都不一般,裴琳也看的出来,要是自己真的跟她作对,在没有人庇佑的情况下只怕死的连渣都不剩!   说完,贺嘉霖退后两步,冲她甜美的一笑,然后扭头而去,留下裴琳站在原地。   被贺嘉霖警告了一番,裴琳反而没了刚才被黎圣睿赶出去时的难受,对于黎圣睿来说,自己只是件为期一周的礼物,对于她来说,黎圣睿是她生命中第一段屈辱的经历,他不是自己的谁,而自己也没有资格委屈。   一个人在外面晃了很长时间,后来秦立找到她,通知她跟他们一起回市里,再次见到黎圣睿,他已经恢复了淡漠深沉的样子,脸上风平浪静,还对着她点了点头,那样子,似乎早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他不提,裴琳也就当自己忘了……   回到酒店,还是离开前她住过的那个房间,黎圣睿似乎有公事,只待了一会儿就出去了,留下裴琳一个人在房间。   下午秦立来的时候裴琳正在补眠,被门铃吵醒,匆匆起身去开门,门外有两个人,除了秦立,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   门打开,秦立带着那个女子进门,对裴琳说道:“裴小姐,黎总让你今晚陪他去参加一个酒会,这位是为你安排的化妆师。”   “呃,酒会?”裴琳以为听错了。   “是的”,说着,秦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精美的蓝色盒子,在她面前打开,“这是黎总让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上午是他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盒子被打开,里面躺着一款精致的蓝色钻石项链,链子是白金的,有些细,但链身的花纹却很精细,坠子也不大,不像其他的饰品将整颗钻石裸露在外,这个坠子则是有些隐晦的被白金的坠身给半隐半含着,外面精美的白金豆荚,下面含着一粒耀眼灼目的钻石豌豆,样子极美,造型上有些古典,很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看着那项链,裴琳却没有伸手去拿,只是疑惑的看向秦立,“给我的?”语气很轻,似乎整个事情让她有些发懵。   黎圣睿是要用这项链道歉吗?他是会道歉的人吗?裴琳的小脑袋里显然疑虑丛丛。   “是给裴小姐的,黎总说希望你在晚上酒会上能带上这条项链!”秦立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对裴琳也是极有耐心。   “那个……”   “怎么了?”秦立不解的看着裴琳的犹豫。   ☆、第三十四章 参加酒会   “我没参加过酒会,不会礼仪,会出丑的,能不能不去……”裴琳小声的开口,她知道她不该拒绝黎圣睿的要求,可是酒会什么的,自己只在电视上看过,却从没有经历过,黎圣睿那样的身份,参加的酒会绝不会普通,自己去一定会出丑的,而且,她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跟黎圣睿有关系。   “我没参加过酒会,不会礼仪,会出丑的,能不能不去……”裴琳小声的开口,她知道她不该拒绝黎圣睿的要求,可是酒会什么的,自己只在电视上看过,却从没有经历过,黎圣睿那样的身份,参加的酒会绝不会普通,自己去一定会出丑的,而且,她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跟黎圣睿有关系。   秦立听此温和一笑,多少女人都想成为黎总的女伴参加酒会,偏偏眼前这个女孩儿却想着法子拒绝,再看看黎总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事已经不一般了……   “裴小姐不用担心,晚上黎总会在你身边,不会出丑的。”   看到秦立温和中的不容拒绝,裴琳只得咬咬唇点头,然后由着化妆师帮她打理。   换好衣服画完妆,并没有想象中的光彩夺目,看着镜中的样子,也就比平时正式一些,美了一些。身上是一件粉橘色的小礼服,包肩的,领口不低,只露出了小巧精致的锁骨,胸前的弧线很美,有松紧,高腰的款,在胸下肋骨的位置收紧贴合,裙子的长度齐膝盖以上一掌的位置。不知道是什么料子,柔柔的,穿在身上没有丝毫重量感,很舒服。   裴琳是长发,化妆师将她的头发打蓬松,从头顶开始往后一层一层的编了一条韩式的辫子,前面的头发蓬松,从头的中线往两边洒下,然后再往后走编进辫子里,头发在背后用黑色的小橡圈固定好,这样的发式,颇具古典的感觉。   脸上几乎没有化妆,因为秦立给化妆师交代过,只许化淡妆,看起来正式就行,不用特意打扮。化妆师虽然疑惑,可也没有多问,如今看来,她似乎知道这样特意交代的原因了,估计,有人不想这个女孩儿在酒会上太出风头。   裴琳的脸上擦了护肤品,拍了层粉底液,用眉笔轻轻的强调了下眉毛,又画了根极细的眼线,确定了下眼部轮廓,再刷了层睫毛膏,用淡色系的唇蜜微微的润色了一下,最后打了点淡淡的腮红,整个妆就算画完。   没有运用任何化妆手段,只是最普通的程序,用在裴琳身上却极为合适,化妆师不禁满意的点点头,同时心里也一阵的嫉妒,这个女孩儿的基础太好,害的她专业手段都没有用武之地。   整个换衣加上化妆,只一个小时就全部搞定,全新的裴琳站在秦立面前的时候,只一眼就让他呆住了,愣是过了一分钟才回过神来。   太美了,不是没见过比裴琳更美的女人,但是裴琳却更吸引人的视线,特别是男人的视线。   她的身材娇小,不丰满也不太骨感,不是性——感娇娃,也不是惹火辣妹,但却最是舒适,很耐看。   身上的皮肤最是养眼,细腻滑嫩,像是顶级的瓷器、美玉,细腻精致,又光泽莹润。巴掌大的小巧脸颊,五官淡雅清新,却又透着股子魅惑。   ☆、第三十五章 恻隐之心   特别那双眼,顾盼流离间皆是道不尽的无辜和诱惑,张大眼的时候,那眼里像是流动的清泉,清凉纯净,沁人心脾,看起来最是无辜;而那双眼笑起来或是眯起来的时候,整个眼部的曲线变的迷离,那眸中的水润也变成了璀璨勾人的诱惑之光,一瞬间化身妖精,太媚了!   秦立哀叹,这样的女孩儿,还能保有纯净清澈的灵魂,太难得了,幸亏以前没被人发现,要不然,没有足够的家世地位,她绝对会被那些有能力的人私藏起来,作为禁脔。   想来,她的父亲知道她的价值,所以将她藏的很好,养的也纯净,关键时候拿出来送人,那身价可不是一般的高,就拿这次来说,裴建业的公司要想竞标根本够不上资格,但是因为裴建业将他完好的女儿奉上,结果立马改变,轻松地拿下了一号标地的建筑工程,初步来说,这个案子做下来,至少是上亿的利润,这还不算后期更大的赚头。   裴建业也是人精一样的人物,这次能攀上奇亚集团,还拿下了这项大工程,不用说,以后这名声肯定打响,在C市这块地盘上,以后也有了他一席之地,后续源源不断的工程也会送上门合作,这么好的利益,谁都会眼红。这女儿,送的也太值了!只是七天的情人,就拿下了如同联姻一般的收益,这等的交易,搁谁身上,也会觉得划算!   这次她被送到黎总这里,算是幸运也算是不幸。说幸运吧,黎总并不是好色之人,自制力极强,从不会受美色所迷,对待女人虽然冷情、不上心,但也算是个绅士,没有特殊的癖好,也没有折磨人的习惯。   像裴琳这样的相貌,这要是被他父亲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不被折腾死那才怪!越是有钱人,越是上层社会,在欲望这方面越是恶趣味,裴琳这样的,对于男人来说,最是刺激,是那种让人想要狠狠蹂躏欺负的类型。还好她现在跟了黎总,不管是什么性质,至少,黎总不会像对待禁脔一样的对她。   说不幸吧,那是因为黎总不会将心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女人对于他的价值,似乎也就只有在床上解决欲望那么一点作用。其他的,爱情或者是婚姻,他都不会给,金钱与肉—体的交易他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并且在物质金钱上也不会亏待她们,但是企图在他身上得到爱情或者婚姻的女人,结局都会很悲惨。   黎总虽然不心狠手辣,但是一旦心狠起来,那手段可比撒旦还要可怕!   所以,这个女孩儿在黎总这里只能这样了,虽然她有些不同,但也只是不同罢了,对于黎总来说,只当是旅行途中发现的一段美妙的风景,他可以稍稍停驻,欣赏或者歇脚,但绝对不会为了一段风景而停留!   只是,这么纯净的一个女孩儿,经历了这么一回,在心上,恐怕是扎下阴影了!要是对黎总没动情,以后这段经历是她的一段噩梦,这要是动了情,那以后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秦立跟在黎圣睿身边这么长时间,心智早就练得硬朗,很少对谁有过多的关注,但是对于裴琳,他的态度却是一直很好,也许,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太过纯净美好,才动了恻隐之心!   ☆、第三十六章 要迟到了   晚上九点,秦立带着裴琳往酒会场地而去,这次的酒会地点定在本市一栋四十八层大夏的顶层,据说那里顶层的楼顶中央镶嵌着大块的玻璃,晚上的时候,仰头就能看见天上的星空。   秦立并没有直接带她去顶楼,而是先上专用电梯到了三十层的休息室,黎圣睿现在正在那里和几个重要的商业人士谈事情。裴琳被秦立安排坐在外间等候,他自己则是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这栋大夏,说起来有几层是奇亚集团的驻点办公楼,黎圣睿没有重点在C市发展以前,C市虽然有奇亚集团的一些业务,但是对于公司来说都不太重要,因此并没有专门盖办公大楼,这次黎圣睿重点到C市考察发展,以后在这里不止要盖分公司大楼,还规划了一条商业街,奇亚集团的发展正在逐渐打通世界各个角落。   这次酒会,来的都是C市重要人物,主要针对的目标人物是黎圣睿,奇亚集团在本市成立分公司,对于商业人士来说,那可都是机会,是肥肉,是诱惑,所以这种巴结的事情,自然不会落后。   单方面找黎圣睿,他不一定有时间去应付,所以,几家一商量,干脆办个酒会,大家都能见上面,到了酒会上,谁能抓住机会那是谁的本事。可以说,这些人这段日子可都围着黎圣睿转悠了,可费了他们不少的心!   等到黎圣睿谈完事情从办公室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黎圣睿优雅的踱着步子走过来,看了眼裴琳,视线在她纤细白皙的脖子上扫了一眼,伸出手来,“走吧!”   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迷迷糊糊的跟着他往门外走去,两人的手掌相贴,一股异样的感觉悄悄滋生,让裴琳的心微微颤了颤,他的掌心有些凉,很宽大舒适,禁不住脸上微微泛红,自从跟他有了关系,他们还是第一次在外面牵着手。   两手相握的那一刹那,黎圣睿的瞳孔暗了一下,手上的力度不自觉紧了紧,知道她的小手很软,却从没有真切的感受过,如今握在手中才知道,这滋味儿不是一般的美好!那手软的像是没有骨头,皮肤很细腻柔滑,十指有些凉,让黎圣睿的脑海中突然蹦出风雅的几个字:“冰肌玉骨”不过如此!   如果这样的小手在他的身体上滑动,那该是多么的美妙!才刚想到此,下腹一股熟悉的火热涌上,该死的,竟然有了反应!   “疼……”黎圣睿手中突然的使力,让她不由低声叫了出来。   回头看她,心里暗道,还真是个妖精,打扮这么好看来勾引我,要是不好好尝尝,那岂不是说不过去!   手中一个用力,温香软玉抱个满怀。   裴琳一个低呼,就被黎圣睿按到了门板上,同时一个黑影压下。   “我们还要去酒会……迟到了……”她被他高大的身形震慑得有些不知所措,声音糯糯的从相接的唇中吐出。   ☆、第三十七章 帮他整理   黎圣睿不管她的抗拒,不管不顾的,他伸到她的身侧拉下裙子的拉链,想要褪下她的衣服。裴琳要抽手,豆大的眼泪刷刷的就流了下来,唇上还有男人的啃噬,她被吓懵了!   “不……不要……”她赶紧抓住自己的胸口,不让他脱掉自己的衣服。   “不要吗?一会儿你要是没衣服穿,或是衣服皱了没脸出去见人,我可不管!”口里说着,他已经熟练的解开了自己的腰带,那是哧裸裸的威胁!   她深知反抗无用,小脸红的想要滴血,一双清澈的眼睛也因为羞恼变的迷离,这样的她,真像是化身成人的妖精,美的让人窒息,让人沉沦。   他再也按耐不住……   熟悉的潮水席卷过来,有波涛的声音,有海浪的翻卷,她如同一叶扁舟,在浪潮的推动下,在无垠的大海中飘摇,他是掌舵人,无论是惊涛海浪,还是缱倦的柔波,都由他来给予。小舟在大海中载浮载沉,一个浪峰打来,她浑身痉挛般的战栗着冲上高峰,他熟练的掌着舵,带给她翻天覆地的刺激……   两人终于从激情中平息了下来,空气中带着一股子潮湿的水汽,室内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那样的灼热,那样的暧昧。   黎圣睿伸出手拍拍她的后脑,沙哑的开口:“先整理一下!”   她羞的赶紧退离他的身体,低着头就那么光着身子跑去找自己带来的包包,那里面装的有湿巾和纸巾,本来是准备在酒会上以备不时只需的,谁知道如今却要做这样的用途,她差点没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他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的身后,慵懒的出声:“也帮我整理一下吧!”   突然的出声吓的她手里一抖,脸轰的一下红的像红葡萄酒,她竟然,她竟然当着他的面清理自己身上的痕迹……天啊,让她去死吧!   将手里的包一扔,兔子般的弯着身子,低着脑袋去穿衣服,那头至始至终再没抬起来过。黎圣睿在后面很不给面子的低笑出声,又撕开一片湿巾,将自己身上收拾好,穿上衣服,再打开窗户,让室内的味道被风吹散。   好不容易两人都整理妥当,裴琳的脸依旧红的像番茄,这种模样,只要是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黎圣睿也不敢再逗她,否则今晚的酒会别指望去了。收了笑,敛下情绪,正经的说道:“先休息一下,我们还要去酒会,你这个样子,别人还以为你被我怎么着了!”   果真,这话一说完,裴琳的脑袋猛的就抬了起来,才想起有酒会这码子事,转移了注意力,那脸上的红色退的很快,在室内又待了十分钟左右,待到情绪变的正常,黎圣睿便带着裴琳去了酒会,这次没再拉她的小手,而是直接让她挽着自己的手臂,这个样子,免得扰乱两人的情绪。   裴琳挽着黎圣睿的手臂走进顶楼酒会大厅的时候,众多的视线在第一时间向两人投射过来,裴琳的身体有些僵硬,撑着头皮承受着众人的目光洗礼,放在黎圣睿臂弯的手渐渐渗出汗液,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但还是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大方。   ☆、第三十八章 高深莫测   此刻,她充分感受到明星和那些公众人物的苦恼,第一次面对如此多上层人士的视线,要不是有黎圣睿这个强大气场的男人在身边,她恐怕会马上逃走。   大厅的一角,一位娇美的女子轻扯了下身边男子的衣袖,视线胶着在刚刚进门的裴琳和黎圣睿身上,问道:“他是谁?”显然,她的眼光极佳,一眼就注意到高贵俊美的黎圣睿,却看也没看他身边的裴琳一眼。   旁边的男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没有回答身边女子的问话,却径自说道:“认识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儿吗?他似乎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男子衣冠楚楚,容貌也算出众,正是在江心岛上消失了的魏韶。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青紫的痕迹,此时正挂着慵懒风流的淡笑,想来,那天伤的并不重。   他身边的这个娇小美女,正是他新一任的女友,叫沈妙妙,是他从岛上回来以后以光速追到的女友,女子年龄不算大,眼中转动的光芒,让人怎么看都不是安分的主。   与沈妙妙不同,魏韶的目光在裴琳进门的第一瞬间就粘在了她身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灼热之光。   想他魏韶从小到大一直是天之骄子,是被别人捧着的爷,不说他是家中独子,父母对他颇为骄纵,就算在外面,那混出的名声也绝对不小,年纪轻轻,却也是个风流种子,兼且身上还有些混世二少的脾性,轻易也没人敢招惹,在这C市一亩三分地上,还真是被供着的人物。   可是,前两天的江心岛上,他很没面子的吃了憋,魏韶一向把面子看得重,吃了亏,他也绝不是善了的角色。那个男人打了他,将他打的狼狈,这事儿决不会这么算了,他魏少一向有仇必报,有人敢打他,就要有能力承受他的报复。   那日从江心岛上回来,心里一计较,腹中已经有了计划,仇要报,裴琳的人他也要得到,黎圣睿的能耐背景是大,但C市是他魏韶的天下,要对付一两个人,他有的是办法。   打了他的那个妖艳男人,至今也没能查出他的身份,而且,暗中似乎还有人一直在保护他,自己的人连跟踪都不能隔的太近,这让他有些憋火,他的地盘上,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大人物?   那个男人暂时不能动,但是裴琳,他是一定要动的。裴琳怎么说都是土生土长的C市人,家底他轻而易举就能摸透。只要他们一家还在C市,也就等于在他的手中,要怎么对付,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魏韶看着今晚打扮过后的裴琳,眸中的光芒越发的闪亮,嘴角慵懒风流的笑着,高深莫测。   魏韶看着裴琳,眸中的光芒越发的闪亮,嘴角慵懒风流的笑着,高深莫测。   沈妙妙好不容易将视线从黎圣睿身上收回来,扭头就看见魏韶的视线紧盯着黎圣睿身边的那个女人,眼中还带着浓浓的兴味儿和璀璨的光芒,甚至还伸舌微微的在唇上舔了一下。脑中顿时警铃大作,男人眼中出现这种光芒,那分明是对那个女人感兴趣,娇美的脸上顿时有些僵,她好不容易遇上这个身份权势都是一等一的男人,哪能这么轻易让别人勾走?!   ☆、第三十九章 对症下药   目光移到裴琳身上狠狠的瞪了一眼,身体往魏韶身上腻去,娇嗔道:“韶,我不好看吗?干嘛看她?”   “呵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就看看,你认识她吗?”魏韶一边安慰着身边的女人,目光一边紧紧的追随着那抹身影。   “又是这个小狐狸精!”沈妙妙看到魏韶对裴琳毫不掩饰的灼热目光,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目光像刀子一样向裴琳扎去,疑惑的问道:“她怎么在这里?”   沈妙妙自然认出了裴琳,说来,裴琳也只是一名高一学生,而沈妙妙是高三,她们都是市一中的学生,裴琳没进一中之前,沈妙妙是一中当之无愧的校花,可是自从裴琳进了一中,那校花的位置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裴琳身上,裴琳在学校一直是温和淡雅的,加上成绩很好,简直被学校里的那些男人供成了女神。   本来在学校沈妙妙就看裴琳不对眼,今天在这酒会上一看,连自己的男人都没有裴琳的好,这样的认知,轻松的就能挑起她的妒火。原本以为魏韶能带她来这么高规格的酒会,一定是被自己迷的神魂颠倒了,可如今,魏韶的表情,分明是对裴琳动了心思,不,这是她绝不允许发生的事!   魏韶看到沈妙妙眼中的火焰,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了,似真非真的说道:“她现在是黎少的情人,就是她现在挽着的那位,那可是奇亚集团的总裁,身份背景雄厚,唉,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美人儿......”   无尽的遐想尽在那暗含深意的感叹中,沈妙妙的脸色黑了起来。   “我们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吧,记住,一会儿表现好点儿,你可是我的女友!”魏韶的手指勾起沈妙妙的一缕长发在鼻间嗅了一下,伸臂揽过沈妙妙的腰,往黎圣睿和裴琳站着的地方走去。   嘴角至始至终挂着微笑,魏韶的脚步轻快,不错,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去裴琳的学校找了这个脑残校花当女友,他就是要挑起沈妙妙的妒火,他就是要让沈妙妙看见裴琳做了别人的情人。裴琳那样的女孩儿,心里在意什么,什么才能给她致命的打击,他魏韶相当清楚,所以,他要......对症下药!   沈妙妙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在学校输给这个裴琳,在这里又被她比下去,她怎么能甘心?!看着裴琳清纯圣洁的模样,心里的某些因子正在慢慢分裂,她一定不会让裴琳好过!   “黎少”,魏韶揽着沈妙妙过来,自来熟的对黎圣睿打招呼,这次,他的目光还算规矩,只是看着黎圣睿,不该看的一眼都没看。   裴琳在魏韶过来的时候,脚下不受控制的小退了一步,这个男人还是让人害怕,上次在江心岛的遭遇再次在脑中重现。黎圣睿感受到她的小动作,身上的气息冰冷的了一些,冷淡的对魏韶点了下头,带着裴琳就要往别处走去。   黎圣睿的回应,明显的带着淡漠疏离,对魏韶没有一点好感,魏韶不在意的摸摸鼻子,仍旧一脸的笑意。   ☆、第四十章 恨意   沈妙妙看着这一幕,心里更是嫉妒的发狂,那个裴琳有什么好?凭什么好男人都围着她?手捏在一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魏韶余光看着,脸上的笑容深了下来,身边的这个校花,确实够脑残的,偏偏还自信的很,凭着这两天对她的百般宠爱,还真以为自己有了多大的魅力,要不是有用得着的地方,这样的女人想爬上他的床还远不够资格!   黎圣睿带着裴琳往食物区走去,他们从进门开始就被人围着,虽然不用面面俱到的去打招呼,可一番纠缠下来,说的话也不算少,再加上来之前被裴琳挑起的欲火还没有全部熄灭,现在想喝点冷饮。   “想喝什么?”到了饮料区,黎圣睿绅士的问道。   饮料区旁边恭敬的站着两个侍应生,是专门为客人服务的,裴琳听见黎圣睿问她,心里有种被尊重的喜悦,小脸上的笑容变的柔和,不复刚才被众人围攻时的僵硬。   “果汁吧!”声音软糯的说道。   “嗯”黎圣睿的视线看向其中一个侍应生,吩咐道:“一杯红酒加冰,一杯橙汁!”   “好的,请稍等!”侍应生礼貌的应了一声,转身去拿东西。   一分钟后,侍应生端着托盘将东西送上,黎圣睿拿过红酒杯,裴琳也伸手拿过自己的果汁,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黎少!”正准备转身离开,魏韶带着沈妙妙走了过来。   黎圣睿隐隐动了下眉头,转身看着那两人走了过来,黎圣睿虽然够狂傲,可他是生意场上的人,话不多,但圆滑还是有的,他不喜欢魏韶,但也犯不着给他甩脸色,自己还要在C市发展,对这些地头蛇,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裴琳,原来真是你啊!”黎圣睿还没开口,沈妙妙一脸笑意的看着裴琳,很有他乡遇故知的欣喜,“我还当刚才看错了呢,一直拉着魏韶要过来看清楚!”   嘴里说着过来看裴琳,可那灼热的视线已经移到了黎圣睿身上,同时还朝黎圣睿飞了个电力十足的媚眼儿。   裴琳看见沈妙妙的一刹那,脸上的颜色开始发白,她没想到在这种商业酒会上会遇见沈妙妙,她的同学。   “裴琳,你怎么了,看见我不高兴吗?!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学姐呢,我们可真有缘,今晚在这里遇见,我敬你一杯,可要赏脸哦!”沈妙妙注意到裴琳发白的脸色,笑的更加欢畅起来,看向黎圣睿的视线也越发的灼热。   裴琳还在呆愣的时候,沈妙妙一把夺了她手里的果汁杯,将一杯红酒塞到了她手中,那样子,有裴琳不喝就不罢休的事态。   黎圣睿的眉微拧,身上的冷气加重,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魏韶。   “我先干为敬,你自便,但是一定要喝哦!”沈妙妙脸上的笑意盈盈,璀璨至极,素手端起酒杯,优雅的一口豪干。   ☆、第四十一章 中毒   裴琳的脸上有些犹豫和疑惑,看了沈妙妙一眼,这个学姐不喜欢自己,这在学校她是知道的,但是现在为什么会对她表现的这么热络?!   心里想着,手上已经端着酒杯往唇边送去。刚挨上唇角,黎圣睿优雅的伸手挡了下来,将自己手中还没喝过的加冰红酒交到她手上:“喝这个!”   裴琳的脸上有些犹豫和疑惑,看了沈妙妙一眼,这个学姐不喜欢自己,这在学校她是知道的,但是现在为什么会对她表现的这么热络?   心里想着,手上已经端着酒杯往唇边送去。刚挨上唇角,黎圣睿优雅的伸手挡了下来,将自己手中还没喝过的加冰红酒交到她手上:“喝这个!”   裴琳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杯子,同时接受到沈妙妙催促的目光,深吸了口气,将杯沿送到唇边,一点点的喝了下去,红酒的度数低,酒精味道不是太浓烈,裴琳的感觉还好,但也勉强只喝了半杯。   “学姐,不好意思,我只能喝半杯了!”裴琳抱歉的看向沈妙妙。   “呵呵,没事!”沈妙妙抿唇娇笑,视线在黎圣睿和魏韶之间游弋。   黎圣睿的脸色有些黑了,真不知道魏韶从哪里找了一个花痴女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有损自己的格调,黎圣睿尽量的保持漠视,看了眼裴琳已经变成红粉的脸庞,眉头又是一皱,看着魏韶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唔”一旁的裴琳一声痛苦的低吟,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揪紧,窒息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手中一个颤抖,酒杯落地,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软了下去,身体下滑的瞬间一把抓住了黎圣睿的衣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难受。   “裴琳”,“嘭”,一声黎圣睿的低呼,一声酒杯清脆的碎裂。   黎圣睿接住了裴琳下滑的身体,感受到她的身体开始抽搐,人已经昏了过去,“裴琳,裴琳,你怎么样?”   裴琳没有醒来的迹象,可是那唇边已经开始泛青,有丝丝泡沫出唇边溢出,这是......中毒的症状!   二话不说,黎圣睿的眼中骤然变的冷厉紧张,一把将裴琳的身子抱起,就往门外冲去,留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众人。   魏韶看着裴琳被抱走,脸上有些疑惑,怎么会这样?她酒精过敏吗?   在电梯上,黎圣睿给秦立打了电话,下楼的时候,秦立已经备好了车,急忙的赶到医院,将裴琳送进了急救室,过了一会儿,急救室有护士走出来,说道:“你们是她的家人吗?病人是中毒,她是自杀吗?”   护士的眼中有些谨慎,如果不是自杀,那这样的案子算是刑事案件,要通知警局的。   黎圣睿一听,脸上的神色沉了下来,却没有更多的表情,秦立在一旁则是瞪大了眼,中毒?好好的酒会,怎么会中毒?   ☆、第四十二章 安静的可怕   “秦立,好好照顾她,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黎圣睿神色有些严峻,身上有丝丝的冷气往外冒,眼里黑沉的有些让人恐慌。   “是,黎总!”秦立看到黎圣睿的神色,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点头。   黎圣睿离开,这里由秦立全权处理,他扭头看着护士,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还没度过危险期!”   “那麻烦你们全力抢救,具体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她是在一个酒会上中的毒!”秦立说道,很多事就算他们知道眉目,但现在还不能说。   月光淡淡的透过窗外洒向房间,裴琳的手指动了动,睫毛忽闪了几下,微微翻了下身,张开眼睛醒了过来。   “啊”一声低呼,裴琳睁眼就看见前方有个人形的黑影,月光洒在他身上,有些朦胧沉重。   听见声音,那黑影转身走向床边,裴琳的呼吸瞬间急促,身子磨蹭着向往后退,可是这才发现,身上没有丝毫力气,就连支撑起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黑影在床前停下,伸手在床头的一个按钮上拧了一下,灯管闪了闪,白白的灯光亮了起来,裴琳被光线刺激微微闭了下眼,再次睁开,看向床前的黑影,眨眨眼,再眨眨眼,有些惊讶的出声:“凌旭......”   怎么是凌旭?裴琳不解,她明明是在酒会的,后来喝了酒,然后感觉到窒息的难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人就在这张床上,发生什么事了?凌旭怎么会在这里?   凌旭隐隐皱了下眉,脸上的表情有些沉,俊美精致的脸上泛着寒光,他也不说话,就那么姿态潇洒散淡的站在床前,一双美丽高贵的凤目有些悠远的盯着她,对,就是盯着,那眼中的光芒很复杂,待到裴琳想细细去分辨的时候,里面又是一片清澈,似乎空无一物。   裴琳有些毛骨悚然的缩了缩身子,看着他的脸,喉咙滚动了一下,嘴里干涩的厉害,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凌旭,你怎么在这儿?这里又是哪里?”她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   凌旭还是没有开口,他的凤眼眯了一下,眼里都是寒光,吓的裴琳咯噔一下,没了继续说话的勇气。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凌旭终于动了,他走到一边的饮水机上倒了杯水,走到床前坐下,依旧不说话,按下床边的按钮,床缓缓的升了起来,裴琳从躺着变成了坐着。   他将水杯送到裴琳的唇边,在他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下,一句话不敢说的乖乖喝水。   在这极静的房间内,喝水的声音很清晰,呼吸也很清晰,裴琳的心跳有些加速,今天的凌旭很不正常,从在江心岛上遇见他开始,他从没有这样过,这种安静,让人感到害怕!   ☆、第四十三章 无法言喻的诱惑   “我不是说让你离开他吗?为什么没有听我的劝告?”凌旭的声音依旧淡磁,带着男性的性——感,声音很轻,可寒意也很重。   裴琳移开目光,低头不语,不是她不想离开,而是,她现在还没有离开的权利。   凌旭似乎是等着她的解释和回答,但是裴琳回应的只有沉默。   半晌,凌旭忽而勾唇一笑,慵懒中带着淡淡的玩世不恭,凤眼微眯,带着无法言喻的诱惑,就像是裴琳与他第一次相见,他回头玩味飘忽的一笑,风华绝代。   “算了,这本就不关我什么事,你要跟着他就跟着好了,以后别哭就好!”凌旭的语气轻松,有些复杂,有些释然,有些无奈,但是,更多的还有淡淡的调侃和温柔。   “你这次中毒了,跟他有关吧!”他说的笃定,“既然是你选择的路,就好好走,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然后才能争取别的,以后别太单纯,凡事多动动脑子。”   裴琳唇瓣张合,想要说什么,可是凌旭却接着说了下去,“丫头”   他的声音很轻,有些飘渺,还带着淡淡的宠溺,裴琳鼻头一酸,眼里热热的,赶紧眨眨眼,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去。   “丫头,今晚就算是跟你道别吧,我在这个城市也待了一段时间,明天就离开。”凌旭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你,你要去哪儿?”裴琳低声问道,刚刚的感动现在变成了悲伤,凌旭说要离开,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有些难受。   “我是浪子,自然要去流浪!”凌旭眼中带着笑意,带着轻松的揶揄。   裴琳半躺在床上,大睁着水莹莹的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长长的睫毛带着水汽在空气中扑闪,凌旭走了,留给她一个修长优雅的背影,她心里有些难受,有些发堵,这么长时间以来,凌旭是她遇到的第一个真正对自己好的人,那种好,那种关心,就算只有一句话就能让她的心泛暖,像亲人一样的感觉,是她渴望的,也是她所珍视的,可是,现在他已经走了,走的毫不犹豫。   晶莹的泪珠儿在下睫毛上滚了滚,无声的滑了下来,抬手抹了一把眼儿,努力绽放一个笑颜,她会努力好好活下去,从小到大都没得到谁的关心,现在她也不去奢望。不去想为什么凌旭会突然出现在她的床前,不去想为什么醒来没有看见黎圣睿,也不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要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平静的做自己就好。   天色渐渐变亮,裴琳也不知道自己醒了多久,门‘吱’的响了一下,秦立开门进来。   看到床上睁着眼的裴琳,讶异了一下,问道:“裴小姐,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浑身有些乏力,这里是医院吗?”裴琳看着秦立,虚弱的笑了一下,脸上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第四十四章 配合就好   眼里有些涩涩的,凌旭说她是中毒,秦立说她是酒精过敏,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其实她是隐约知道的,潜意识里,她相信凌旭说的话,也相信自己身体的反映。她不知道为什么秦立要说谎,也不想去探究黎圣睿是什么意思,过敏就过敏吧,她配合他们的说辞就好。   看到裴琳低头垂眸,愧疚虚弱的跟他说抱歉,秦立的眼里闪了闪,说道:“这事不怪你,不用自责,黎总让我好好照顾你,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好!”   “嗯”轻声应了一声,有些乏力的闭上眼。   秦立在病房守了两个多小时,然后接了个电话,神色变的凝重焦虑,裴琳见了,说道:“秦立,我现在没事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需要什么,会去找护士的!”   秦立没同意,过了一会儿,裴琳又提了一次,这次秦立有些松动,裴琳再接再厉表示自己真的没事,秦立想了想,犹豫了一下,然后跟医生和护士交代了一声,离开了医院。   病房再次沉寂下来,裴琳扯起唇角笑了一下,睁大眼看着天花板,心里有些孤独有些害怕,自己喝了黎圣睿的酒,却中了毒,就算她再迷糊,也知道事情不简单,秦立对他隐瞒事实,黎圣睿没有露面,事情透着不寻常,可她却无能为力,平静的闭上眼,小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疲倦的身体再次睡了过去。   “黎总,查出来了,红酒和酒具都没毒,那毒是下在冰里的,侍应生加的冰块被调换。”房间内,黎圣睿坐在办公桌后微闭着眼,身体靠在椅上,两手随意的交叉放在身前,闲闲的听着来人的汇报。   “人找出来没有?”黎圣睿听完,语气舒缓的问道。   “没有”,桌前一脸恭敬的男人有些紧张,语气有些犹豫,“我们去查了制冰的经手人,那晚酒会上人多,查不出是谁将冰调换的,装冰块的容器上也没有留下可疑指纹。”   黎圣睿拧了下眉,心里隐隐有了答案,谁能对他的习惯如此了解?知道他喝酒的习惯,将毒加在水里制成冰,通过冰的融化,将毒素慢慢的带进体内,好高明的谋杀手段......   “是什么毒?”黎圣睿问道。   “医院的结果,是氰化物中毒,这种毒,普通的化学实验室就可以制造,原料普遍,要是调查的话,范围太广,人力的能力有限,查出来的可能性很低。”   眉头微拧,室内的空气沉默下来,白金的打火机在指尖旋转出绚丽的银光,‘嗞’的一声,美丽的橘红色火焰迸射而出,黎圣睿在桌上的白金烟盒里拿了一支雪茄,点燃,烟草的香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吞吐间,雪茄尾部的星火开始明明灭灭的闪烁,烟雾中,座椅上的男人显得高深莫测。   “不用查了”,黎圣睿淡淡开口,“B市那边让人盯紧黎万年,这边也多安排几个人,通知贺少,让他没事多找找麻烦,有些人太闲了。”   ☆、第四十五章 一切都会好的   烟雾缭绕间,黎圣睿语气很平和,淡定沉稳的语调中透着凌厉的寒意,随意的安排让人感到信服,桌前站立的男人恭敬的一一应下,记下他的吩咐。   “让秦立过来一下”,男人转身离开前,黎圣睿吩咐道。   ***   “黎总”,秦立推门进来。   “嗯,她怎么样了?”黎圣睿在水晶烟灰缸中按灭烟蒂,室内萦绕着残留的烟雾和味道,丝丝缕缕随着呼吸进入人的肺腑。   “裴小姐已经醒了,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医生说,幸亏毒素的摄入量不足,送医也及时,要是再晚几分钟,人就没救了。”秦立在办公桌前站定,回道。   黎圣睿伸手揉揉额角,没再问裴琳的情况,转而说:“通知C市的几个商户,一周后开招标会确定合作公司,这里的工作安排也加紧,十天后我们回B市。”   秦立点点头,大致明白这次的投毒谋杀事件与‘家里人’有关,否则黎总不会提前准备回去。   “那裴小姐……黎总不去看看吗?”秦立想通,心里有了计较。离去前,猛然想起裴琳在医院脆弱苍白的模样,进而有此一问。   黎圣睿抬眼看了秦立一眼,眼中迸射的光芒让秦立心里一突,知道自己逾越了,正准备解释,黎圣睿开口道:“身体好了就接她回来!”   “是”秦立点头,然后开门离开。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摇头笑笑,黎总的气场还真是强大,心智差点的,还真不敢在他手下当差。   裴琳在医院住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身体基本好转,秦立将她接回了酒店。这一天,是她和黎圣睿交易的最后一天。   坐在车里,裴琳隔着灰黑色的玻璃看向窗外,黎圣睿的车子,隐密性很强,车内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但是外面的人却无法看清车内。   在医院的这两天,黎圣睿没有出现,每天只有秦立过去两趟,代表他表示慰问。对于这件事,裴琳心里有些难受,她没想让自己和黎圣睿有多大的纠葛,可是,他却一次也没来看自己,她看不懂黎圣睿,他们在一张床上做最亲密的事,他可以对她凶狠,也可以对她温柔,可不管怎样,他总算对她有情绪,但是下了床,他就可以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当她是陌生人。   裴琳隐隐明白,其实,是自己想多了,她和黎圣睿之间只是交易而已,他们的纠缠只会在床上,只会在那种事情上,她是女奴,只需要履行义务,而黎圣睿,他是高高在上的王,他是温柔是狂野只凭心情就好,喜欢的时候多看两眼,不喜欢就丢在脑后。裴琳对自己讽刺的一笑,自己还在奢望什么?   车子在酒店门前停下,裴琳回到自己房间,洗了澡,躺回床上休息,她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多走两步路都会出一身虚汗,在床上躺着,静静的闭上眼,她想,只要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第四十七章 别动,是我。   黎圣睿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灯光亮起,他的视线在第一时间往床上看去,看到被子的隆起,轻舒了口气。   走到床边坐下,手覆上她的额头,大拇指在那细腻温润的肌肤上温柔的摩挲几下,手下的触感很真实,是他喜欢的感觉。   裴琳在睡梦中不悦的皱了皱鼻子,仿佛讨厌黎圣睿的干扰。   黎圣睿嘴角一扯,大手向下捏住她的小鼻子,小东西,敢嫌弃我,看我怎么治你!心里骂着,手中捏着她的小鼻子,势必要将她折腾醒。   “唔”呼吸不畅,裴琳失了血色的唇瓣发出轻吟的哼哼,那样子,似乎在斥责骚扰她的人。   黎圣睿的视线移到那淡了光泽的唇瓣,手里松开了她的俏鼻,俯身就吻上了那抹淡粉。   “嗯”,裴琳终于不满外界的打扰,从睡梦中迷迷糊糊的醒来,睫毛动了几下,眼皮撑开,唇上的触感让她感觉到不对劲,想也没想就开始挣扎后退。   “别动,是我”,低沉的男音响起,他没有放开她。   裴琳听见声音,挣扎的更厉害了,她在医院两天两夜他都没有露面,这才回来,他就这样对她,心里一时满满都是委屈和愤怒。   他伸手按住她的头,霸道的不放开,她的挣扎挑动了他的火。   “别动,是我”,低沉的男音响起,他没有放开她,低哑出声。   裴琳听见声音,挣扎的更厉害了,她在医院两天两夜他都没有露面,这才回来,他就这样对她,心里一时满满都是委屈和愤怒。   他伸手按住她的头,霸道的不放开。“唔唔”,她排斥他的吻,头使劲儿扭动着,手无力的抡起拳头拍打在他的身上,可他根本不管不顾。   “呜呜……”她不满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呜咽,委屈极了。他根本不关心她,只是贪恋自己的身体罢了,才从医院出来,他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就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这两天在医院的脆弱、无助、委屈、酸涩此时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压抑的情绪全被挑拨了出来,她的小手抓着他胸前的衬衫,不管不顾的就开始哭,眼中的泪珠儿一颗颗的往外滚,从眼角滑落入耳后,长长的睫毛变得湿漉漉的,那双水润的眼变得更加光泽无辜,像是小鹿般惹人心怜。   黎圣睿的吻开始放轻放缓,轻叹一声,一下一下的啄吻着她因为哭泣而微微颤动的唇瓣,语气温柔的哄着:“乖,别哭了!”   “呜……”这一哄,裴琳的低哼抽泣变成了真正的哭音,似使小性儿般的哭的越发厉害,那声音悲惨软糯,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黎圣睿撤离她的唇抬起头来,伸手用拇指温柔的拭去她的泪,听出她哭声里的委屈,他没有说话,只低头吻去她的泪,一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视线盯着她的小脸。   苍白的脸色因为情绪的激动染上微红,有了些血色,流泪的大眼水润迷离,湿漉漉的睫毛每颤动一下就牵动着人心,樱唇上水意盈盈,经过刚才的吻,变的饱满红润,像是雨后娇荷,又像是盛开的樱花。被泪水沾湿的小脸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盛满娇弱的风情。   ☆、第四十七章 养她一辈子   这样的她,无法让人不心生怜惜,唇一下下在她脸上移动着,带着怜惜。将她半抱起搂在怀中,温柔的拍哄,轻声的呢喃,神态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他的唇在她脸上一路吻过,体内酥麻的感觉上升,裴琳感觉到不妙,顿时吓得止住了哭声,只一下下不受控制的抽泣着,唇里有淡淡的烟酒味道,那是刚才的吻中残留的,她的脸上开始充血,变的绯红。   见她止住哭声,小脸上绯红一片,带着娇羞,还真有古人所说‘泪痕尚犹在,笑靥自然开’的小女儿美态,整个人像是被水淋过的樱桃,水润清新,香甜欲滴,诱惑人心。   有些无奈的一叹,啄了下那娇艳的粉色唇瓣,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抱了出来,起身往浴室走去。   看着她又想挣扎,黎圣睿一个冷眼过去,不容拒绝的说道:“不要动,我抱你去洗脸!”   这话说完,裴琳果真不敢动了,安静的任他抱着往浴室而去。   洗澡期间,黎圣睿一点儿没闲着,硬是把一个娇小的弱女子欺负的眼中含泪。   一把抱起怀中鲜嫩可口的小东西,踢开浴室门就滚到了床上,两人的身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儿,在被单上留下一串湿漉的痕迹。   他急切的压着她,感受着她身体化成一滩弱水,赞叹着她双眼迷离的诱惑。   他爱上了在这事上面折腾她,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炫耀着自己的体力,满足他野兽般的渴望和需求。   她低泣,眼泪滑落眼眶无法控制,声音低哑娇软,“……慢一点……”这种感觉让她无法承受更多。   他无法停止在她体内的动作,完全迷失在这一刻。她娇声啼哭,被可怕的欲望折磨着,那种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的快乐和痛苦吓到她了。   他低吼着释放自己的全部激情,她被那强烈的刺激弄的啼哭出来,嘤嘤哭泣着喘息,身子瘫软化成了一滩水,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掀开眼,那眼中的绿光渐渐平静,变成深如瀚海的幽暗,看着身下被自己折腾的泪流满面的小东西,看着她无力的媚样,唇边勾起满意的笑。   她的大脑依旧一片空白,并没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   “喜欢么?”喘息声慢慢平复,他低沉温和诱哄的问道,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根本不像是平日里沉稳高深的模样。   大手慢慢的抚摸着她汗湿的纤背,为他先前的失控有些惊讶,那种感觉,竟然让他忽略了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她好久才掀开疲惫迷离的美眸,他结实的胸膛带给她安全感,困困的揉了揉眼,根本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径自又闭上眼儿,想要沉入睡眠。   黎圣睿看着那疲惫汗湿的小脸,脸上几丝复杂,不可否定,这个小东西已经能够影响到他的思维,他知道,只要自己愿意,用背景手段就可以直接将她留在身边,就算是豢养她一辈子,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他的手温柔的抚摸上她白皙的小脸,眼里的光芒变得幽深,他是风,是烈火,他的生命中不需要再出现牵绊,特别是感情的牵绊,他也绝不允许有谁能够影响到他,当日发的誓言,这一生再也不受任何人事的牵绊……   ☆、第四十八章 离开      身上粘腻的难受,*上再也躺不下去,裴琳费力的撑起身子坐起来,爬下*到浴室冲澡。这一次比前面每次都厉害,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有吻痕,有齿印,还有手指的捏痕,裴琳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一瞬间感觉好陌生,好脏。   沐浴露打在身体上,在肌肤破裂的地方形成一股疼痛的刺激,忍着痛洗完澡,穿上睡衣从浴室出来。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起来。   裴琳用手撑着腰走过去,屏幕上显出秦立的影像,低头检查了下自己,身上包裹的还算严实,伸手费力的扭动门把,拉开了门。   “裴小姐”,秦立含笑礼貌的问好。   “秦立,有什么事吗?”裴琳侧身让秦立进屋,问道。   “秦立,有什么事吗?”裴琳侧身让秦立进屋,问道。   秦立的脸上有些微的尴尬,但还是开后说道:“黎总让我来送裴小姐回家。”   脑袋里面‘轰隆隆’的一声,有闷雷响过的声音,呵呵,她怎么忘了,昨天是第七天,今天就是交易结束的日子,结束了……回家,脑海中不停的闪过这两个词。   “裴小姐”,秦立看到裴琳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有些担心。   被秦立一喊,裴琳的神智清明了一些,眨眨眼,将眼中热热的液体逼回去,对秦立扯出一个笑容,手有些无措的抓紧睡袍的衣袖,尽量让语气轻松,“能不能让我先换身衣服?几分钟就好!”   看到裴琳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为她感到一阵的疼惜,这个个脆弱又坚强的女孩儿,脆弱的让人怜惜,坚强的让人心疼,只可惜,黎总他……   “裴小姐尽管去吧,多长时间都没关系,不用着急!”秦立对她温和的一笑,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那麻烦你了!”转身,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没到时间以前,天天在算着时间想离开,今天终于可以离开了,为什么又感到难受心疼?   不,不是的,这眼泪一定是激动的,对,是激动,一定是的,她只是兴奋自己终于能够离开而去。   裴琳脚步有些虚浮的回到卧室,找了身干净的衣服换上,洗了把脸,将头发扎成马尾,脸上带着微笑再次走了出来,对秦立说道:“现在可以走了!”   “裴小姐的东西呢,怎么没收拾?”秦立压抑裴琳手上只提了来时带来的小包。   “那些不是我的东西,这身衣服也不是我的,我来的时候那件衣服已经破了,不能穿……”裴琳有些费力的解释,嘴里一急,词不达意,意思表达不清,但秦立还是勉强明白过来。   “裴小姐,那些东西都是黎总送你的,现在都是你的东西,你可以带走的。”秦立温和的解释道。   裴琳看了看房间,最后摇了摇头,垂眸低声道:“我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请让我这样回去好不好?”那低低的语气中带着轻轻的乞求。   秦立听到心里也是一阵不好受,看到裴琳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就这样送裴琳离开。      ☆、第四十九章 恍若隔世      房门关上,裴琳身体僵了一下,不受控制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头离去。这里,是她卖身的地方,是她*的地点,原以为七天七夜不算长,可再次走出这里,只觉得外面已经天翻地覆,恍如隔世。   以前她喜欢太阳,喜欢那种明亮温暖的光芒,可是现在看到阳光,却觉得畏惧胆怯,自己已经脏了,已经在污浊的世界走了一圈,现在走在阳光下,只觉得是对自己的讽刺和嘲笑,就像是把自己的肮脏昭示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无所遁形,难以抬头面对。   心情复杂中,她抬脚上了车,车子里安静一片,裴琳有些恍惚,脑中清晰的提醒着自己在过去一周所做的事,即便是当初带着最大的勇气决心来承担这一切,可此时,心里只觉得空洞,荒芜。   “是从这里拐进去吗?”秦立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到耳中,裴琳从恍惚中回神,视线看向前方的路,熟悉的街道,远处熟悉的小三层套楼。   “在这里放我下来就好!”裴琳不想让这辆车子送她到家门口。   “可黎总说让我把你安全送到家”秦立犹豫。   “看见没,那就是我家,这条路我天天走,不会有事的”,裴琳伸手指向家的方向,让秦立能够看到。   秦立还有些犹豫,可是裴琳的手已经放在车门的把手上,秦立看到她的坚持,终于点了点头。   车子停下,裴琳拿着小包包下车,“秦助理,这是那天酒会上我带的项链,麻烦你帮我还给他。”从包里拿出那个蓝色首饰盒,递给秦立。   秦立看着那首饰盒,没有伸手去接,“这是黎中送你的,你还是收下吧,黎中从不会将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你要是不想要,就随便处理了吧!”   裴琳的心一颤,过了两秒钟,还是将首饰盒收了回来,嘴角扯开一抹难看的弧度,“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离开,握着首饰盒的手指苍白着微微发抖,秦立的提醒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说:黎总决定了的事,就没有更改的可能,要是想用一条项链让他记住些什么,还是趁早消了这心思!   裴琳知道秦立是好意,好意的提醒她不要让黎圣睿对她心生厌烦,不要让他误认为自己企图得到他的心或是记忆。可是,天知道,她只是不想收他这么贵重的东西而已,他们的七天,他已经用切实的利益回报给父亲了,自己不会再对他有什么要求的。   可是,既然将东西还给他会让他误会,那自己就收着这项链好了。   脚下一深一浅的拐进街道,熟悉的感觉让人恐慌,也陌生的让她害怕,她在这里生活了八年,对这里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却偏偏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第五十章 她的功劳      “白痴,傻瓜,打他,打他……”前方不远处,一群孩子正围着一个孩子扔石子。   “小宇不是白痴,小宇不是傻瓜,你们才是白痴”被围在中间的孩子没有反抗,只是用胳膊蒙着头躲避着,嘴里一遍遍澄清自己不是白痴傻子。   “敢说我们是白痴,揍他”,一个挑头的半大孩子领头一喊,那一群孩子就朝中间那个孩子扑去。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厉声的女生传来,裴琳拖着虚弱的步子就朝那群孩子冲去,这群孩子正欺负的这个人正是她十二岁的弟弟裴宇。   一群孩子中有认识裴琳的,看见裴琳愤怒的冲过来,顿时作鸟兽散,跑了开去。   “小宇”,裴琳冲过去将地上的裴宇拉起来抱在怀中,裴宇的身高已经跟裴琳差不多,身材也比裴琳健壮一些,裴琳张着手臂,才勉强能环住他半个身子。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痛?”裴琳开始上上下下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琳琳,琳琳你回来啦,哇……小宇以为琳琳不要我了”,裴宇抱着裴琳哇的哭了起来,一字一句慢吞吞说着自己的恐慌,身子一抽一抽的,眼泪刷刷的往外流。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痛?”裴琳开始上上下下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小宇”裴琳拍着他的背,纠正道:“小宇,不是说过要喊我姐姐的吗,怎么又叫我琳琳?”嘴里虽然纠正着他的称呼,可语气中明显的带着*溺,从看到裴宇开始,心里压着的石头和杂事便通通丢开,只一心思的将心放在裴宇身上。   “姐姐不好,琳琳好听,就叫琳琳”,裴宇依旧慢吞吞坚持自己的称呼,漂亮的脸上又哭又笑,全是灰尘和泥浆,双臂紧紧的抱着裴琳撒娇。   “好了,看看你,我不是说过不要跟他们打架吗,要是他们想要打你,你快点跑开回家就好!”裴琳认真的看着裴宇训导。   “呜呜,小宇都听琳琳的”裴宇抱着她,嘟着小嘴,要不是那脸上脏兮兮的,这表情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好啦,我们回家吧”,裴琳松开他,拉住他的手往家里走去,这个家,她之所以有感情,那是因为小宇一直陪着她,只因为这里有她最爱的弟弟,所以,有了小宇,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妈”门打开,裴琳看着开门的赵雪梅喊了一声。   “琳琳回来了,快进啦,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晚上妈给你做好吃的!”赵雪梅一脸的喜色,对裴琳极为热情。   裴琳一时不适应赵雪梅对她态度的转变,脸上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拉着裴宇进屋,说道:“妈,我先带小宇去洗澡,一会儿再下来!”   “嗯,好”赵雪梅一脸的和气,再没有往常的百般刁难,裴琳隐隐知道,这一切,似乎有自己卖身的功劳。      ☆、第五十一章 趁早死了好   拉着裴宇上楼洗澡换衣,脸上带着笑容,过往的七天,似乎只有她自己感到耻辱,妈妈她们似乎都以此为荣,这个世界,人与人真的如此不同吗?   给裴宇洗澡,他的脸上永远都挂着单纯可爱的笑容,裴琳想,裴宇的世界真好,简单单纯的没有一丝杂质,真是让人羡慕。   洗完澡,裴琳又哄着他睡觉,直到他睡着了,裴琳推门出来,本想下楼看一下,才走到楼梯口,就隐隐听到下面的说话声,是赵雪梅和裴瑶。   “妈,你看那个死丫头,爬上那个男人的床,还真是弄到好东西了!”下面传来裴瑶的声音。   “你又去拿她的东西了?赶快放回去,这可不是以前,我们家还指望着她多多给你爸拉生意呢,现在得好好养着她,你可别再欺负她!”赵雪梅压低声音说道,眼中都是精明的光彩。   “可是,妈,你看,这项链一看就值钱,我也好想要一条啦”,裴瑶拿着那条豌豆项链就不想撒手。   “笨丫头,这回你爸发了财,等你成年的时候就能送你一辆跑车,你要是想要项链,周末妈带你去买一条。她的东西现在不能动,别想着捡这点便宜,以后丢了大头,这丫头可比一根项链值钱多了!”赵雪梅的脸上满是算计。   “嗯,好吧,早知道还不如把我送过去呢……”裴瑶嘟嘴不满,暗自嘀咕道。   赵雪梅食指恨恨的戳在裴瑶的头上,斥道:“少想些有的没的,就你这姿色,人家看不看得上还是个问题,就算是看上了,以后你也是做小。你才多大,目光要看远些,我们家眼看就要发达了,到时候你就是裴家的大小姐,还怕没有优秀的男人上门提亲?堂堂正正的豪门媳妇,哪里是那些养在暗处的情妇能比的,我可警告你,在学校少招些不三不四的男生,你以后可是要嫁进豪门的,自己的经历一定要清白,这样才能让男人更加珍爱你!”   裴瑶听母亲一番话,顿时觉得有理,连连点头答应,但又想到什么,说道:“死丫头都卖了一回了,以后哪里还值钱?干嘛要好好对她?”   “你不懂,就她生的那副狐媚样,就算不是雏儿,男人也想把她压在身下,身价肯定不会比这次高,但是好处绝对不会少!”赵雪梅一生精明,什么都看得透透的,这些她自然明白。   裴瑶不服气的嘟嘴,眼里都是嫉妒,说起话来也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女儿,她妈是狐媚子,贱货,结果生了个狐媚子女儿再加一个白痴,还亏得我们家养他们这么大,她做的这些,都是我们应得的报酬。听爸的意思,还打算给那傻子治病,他都白痴这么多年了,就算是换了心脏,不也是白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还不如趁早死了好!”   ☆、第五十二章 以后等着瞧!   “好了,少说几句,免得他下来听见,想那么多干什么,以后我们家发达了,你爸的不都是你和你哥的,她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你还有什么好嫉妒的?!”赵雪梅暗叹女儿终究太小,阅历浅,目光也放不长远。   她当然不想给裴宇治病,可是她心里更加明白,裴宇才是裴琳心里最在意的人,要是裴宇没了,裴家能不能在她身上榨到油水还是问题,现在花个一两百万给那小白痴治病,以后让死丫头十倍百倍的还回来,那不是更好!   赵雪梅的脸上闪着笑意。   “好像也对”,裴瑶想想,妈妈说的确实有道理,家里的财产以后都是她的,爸爸越是有钱,到时候自己得到的越多,既然死丫头能帮爸爸赚更多的钱,那就等于是在为自己赚钱,这样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现在她不跟死丫头计较,等以后她没了价值,再狠狠的给她教训,看她那张脸还怎么狐媚人!   将项链装回盒子,裴瑶上楼进了裴琳的房间,将首饰盒放回到原处。   “死……”关门转身,刚好看到裴琳,裴琳习惯性出口想叫她‘死丫头’,可脑中又想起妈妈说的话,放缓了语气随意的一笑,叫了声‘裴琳’。   看到裴琳盯着她看,裴瑶一点儿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感觉,不打草稿的说道:“哦,我到你房间看看缺什么,好让妈给你准备,说来也是,你从不主动要东西,我只好来亲自看看,好歹你也是我妹妹,别说我这个姐姐不会心疼你!”   裴琳没说话,只拿眼睛看着她。   裴瑶怔了一下,暗道,什么时候这死丫头胆子变大了,敢瞪我?   “那就谢谢姐姐了!”裴琳倏地咧嘴一笑,甜甜的说道,似乎刚才面无表情盯人的不是她。脚下朝前走去,从裴瑶身边擦身而过,脸上至始至终都含着浅浅的笑容,这么多年的相处,裴瑶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很清楚,现在来这么虚假的一套又是何必!   刚才赵雪梅与裴瑶的一番谈话,裴琳也听了个一清二楚,不是想不到她们的打算,只是,没想到她们如此的贪得无厌。心里愤恨无比的同时,伴随着满满的无力感,人生果真讽刺,没想到自己这张脸这么有用处,让她又恨又爱。   是啊,怎么能不恨呢,如果不是长成这样,她怎么会被父亲送到那个男人的床上?!可是她又不能恨,还要爱着这张脸,自己心里明白的很,要不是她张了这么一张美貌的面孔,父亲是不会把她带进裴家的,自己和弟弟不可能活下来,也不会有机会让爸爸给裴宇换心脏。还真是成也这张脸,败也这张脸,这张面孔让她和弟弟的生命得以继续,可是,却也将她的灵魂推入地狱,染上丑恶污秽。   门打开又关上,裴瑶愣愣的回神,猛的回头看着裴琳的房门狠狠的瞪了两眼,看见死丫头的笑脸就来气,以为爬上那个男人的床就长本事了是吧?!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压下心里的火气,哼,死丫头,以后等着瞧!   ☆、第五十三章 钱色交易   怒气慢慢从脸上褪去,对着裴琳的房门歪头不屑的笑了一下,径自哼着歌下楼。   裴瑶在裴琳面前向来张狂,平时就以欺负裴琳为乐,现在突然看到裴琳不仅不畏惧她,还对她挑衅的微笑,心里自然是满腔的愤怒,要是在以往,早提着巴掌就上去抽裴琳耳光了。可现在就不同了,裴琳有了价值,以后直接跟她能得到的财产有关,看在钱的份上,裴瑶才安慰着自己将怒火压下,不去计较!   裴琳以前不反抗,不是因为太懦弱,而是她必须那样做,才能让自己和裴宇有一处安身之地。另一方面,只有她甘愿被他们欺负,才能让他们不去找小宇的麻烦。   现在裴琳之所以态度改变,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裴琳敢在裴瑶面前抬起头来,即便是心里苦着、难受着,她还是要不动声色的坚持下去。   裴宇是弱智儿,智商只有三岁,是个连自己生理能力都受限的孩子,以前,只要她顶撞了赵雪梅和裴瑶,裴宇就会受到打骂,那时,裴琳为了裴宇跟他们争吵,但是却会换来更重的打骂。后来,慢慢的她学会了逆来顺受、低眉顺眼,只要她做的乖巧,他们的注意力都会转到欺负自己,而不会去打骂裴宇,她用这种笨拙的方式保护着自己的弟弟,不让他成为裴瑶他们欺负的对象。   裴琳,她一直是外表如菟丝花般柔弱,内心如大树般坚强伟大的女孩儿!   回到家的第一晚,裴琳将裴宇哄睡下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熟悉的环境,却是陌生的气息,后妈的打算她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她现在还不能独立,不能脱离裴家,养活不了自己,也养活不了弟弟,本以为这次顺从了她们,将自己作为礼物献给黎圣睿,便可以换得一时的平静和安全。   不想,自己还是低估了人的欲望,低估了她们的贪婪……   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心里有恐惧,有害怕,有迷茫,但更多的是坚定,不管以后的路有多难,自己也一定要好好走下去,永不言弃。   从明天起,好好读书,让自己变得强大独立,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思绪混沌中,裴琳在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可能想的事情太多,睡的不太安稳,时不时口中发出低哼的梦呓,一向甜美的睡相,此时竟掺杂了痛苦。   ***   再次走进学校大门,裴琳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孤僻、低调,经过了这次的事件,她需要时间去整理自己的心态,去正视自己,接受自己,而不是现在的逃避、鄙视和贬低。   若是连自己都反感自己,那还指望谁来尊重自己?!   “诶,你们有没有听说,高一部的裴琳前几天请假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去酒店跟一个男人做钱色交易!”路边高高的法国梧桐树下,三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抱着书本不紧不慢的往图书馆走去,口里小声的说着最新的‘大事件’。   ☆、第无十四章 想想都恶心   “啊?这是真的吗?我也听说了,原本还不相信的,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   “是啊,哪有无缘无故就空穴来风的!你们知道高三部的沈妙妙吗,据说她和男朋友在一个酒会上遇见裴琳了,她当时正被一个男人搂着,听说啊,那个男人的年龄都可以做她爸爸了……呕,想想都恶心!”   “原来是真的啊,她长那么好看,学习成绩也是顶尖,先前还是咱们女生的榜样呢,没想到内里也是个自甘堕落,爱慕虚荣的女生!”   “是啊,这段时间我们班的男生都沉默了,估计是在为他们先前的狂热默哀吧!”   “哎,咱校的第一美人堕落了!……”   “谁说不是呢,好好的一张脸就这么糟蹋了,你说,被那么个大叔压在身下,她那单薄的身子受得住不?”   ……   一串清脆的笑声渐渐远去,那一句句话就像是耳光扇在裴琳的脸上,手上的书本滑落地面,裴琳蹲下自己的身子,将头深深的埋进膝盖之间,泪水从眼眶滑落,她咬着自己的手背,阻止自己哭出声来。   就算她刻意的让自己隐藏起来,那一句句话还是穿透了她的耳膜进入大脑,她还不能装作无视,她的心还是脆弱的,压抑了太多天的委屈和难言,让她想肆意的发泄,心,揪痛的无法呼吸,嘴里尝到了血沫的腥气,然而,压不下心里的疼痛!   此时,她多想变成小宇,永远懵懂的心智,永远不懂世间的险恶,永远不用理会流言,多想有把打伞可以撑在头顶,为她挡去风吹雨打日晒,可是,这一切都是幻想,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有家,可是家里的人都是吸血鬼,想吸干她的血,啃噬她的肉,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努力着、挣扎着,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换得小宇和自己生存的机会。   她是人,还是个心智未成熟的孩子,会受伤、会疼痛、会怯弱,当一切打击都风暴袭来的时候,她只有自己单薄的身躯可以抵挡。可是,心智再坚强,也终有扛不住的时候,这一切,又有谁看见?   拭去眼泪,捡起地上的书默默回家,再难再痛,她也要咬牙承受,她的人生,是好是坏,是万人敬仰还是千夫所指,她都要走下去,哪怕伤痕累累只剩一息!   回到家,洗了把脸,然后开始写作业,知识就是力量,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且能做的很好的事情,也是她对未来的希望。   其实,老师布置的课业她在当堂和课间休息时间就已经做完,每天回来后做的作业,是她额外给自己订的任务,她虽然不知道以后会走什么路,但是,知识多了总会有用处的。除了学校大纲要求的英语必修科目,她还为自己安排了日语和德语的自学。   ☆、第五十五章 你是我妹妹   她的零花钱不多,赵雪梅跟本不会给她,裴建业也知道这事,所以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就会私下给裴琳几百块钱,裴建业也知道裴琳是个好女孩儿,从不乱花钱,所以每次给裴琳钱的时候出手都很大方。而裴琳就将这些钱攒起来,然后买书、买资料、报外语班。   说来,裴琳极会省钱,一般的书籍和学习资料,她会去盗版书店买,盗版书极为便宜,除了质量差些,有些错字错段什么的,其他问题都不大,而裴琳向来聪颖,这些小错误也不会妨碍到她学习知识。   虽然这样,她也还是有个原则,那就是外语资料和自学教材,都买正版。她总是能用自己有限的资源来创造最好的学习环境。裴瑶前几年迷日本漫画和偶像剧,自己买了好多光盘和书放在家里,后来她转移了兴趣,裴琳就将这些东西收罗来,通过这些来加深自己对于语言的感觉。   对于学习,她本就有兴趣,加上她几乎过目不忘的大脑,学习东西起来那是相当的快速,虽然在学校并不是成绩第一,但是她学习的知识面几乎是同年龄学生的三倍以上。裴琳很聪明,只是性格单纯简单了一些,而这些,是要靠人生的经历和历练才能慢慢改变的。   她如此努力的学习,都是为了自己和裴宇的以后,只要自己有了足够的资本,她终有一天会长大,终有一天能独立,终有一天能走出这个家……   夜色渐浓,裴琳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起身,从酒店回来后,她决定将自己的学习任务加重两倍,如果能够跳级,那就跳好了,她需要尽快让自己独立起来,有了资本,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拿了睡衣和毛巾走进浴室,哗哗的水声响起,温热的水从头顶洒下,让她的身体变得舒缓。   洗完澡后,又将自己换下的衣服洗好晾在阳台上,裴琳回到房间。   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关上门转身,裴琳的身子僵住,脸上变得有些僵硬,“哥,你怎么进来了?”   “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不能来?”坐在床上的裴杨目光灼灼的看向裴琳,年轻的脸上满是放肆与张扬,“你回来我还没来看过你,怎么,不欢迎哥哥吗?”裴杨将‘哥哥’两个字咬的极为暧昧,边说边起身往裴琳走来。   “啊?不是,不是……”裴琳直觉的危险,手握住门把手就想开门。   裴杨大步上前,将手抵在门上,啪的一下反锁,将裴琳的身子固定在他的身前,“多美的妹妹啊,死老头宁愿送你去便宜外人,也不把你给我,我原本还想着等你长大,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被别的男人上过了,那我也不用再顾及什么!”   “你……你……”裴琳的小脸一下变的惨白,身子往后缩着,手就向门把手伸去。   裴杨见此,双臂一紧,将她整个揽在怀里,身体向前,整个的将她压在门上,一手按住她的臀捏了一把,“这么小的身子,却能承受那么高大成熟的男人,我的妹妹,你的本事还真让我刮目相看,亏我以前一直克制着不去动你,还担心你被弄坏……”   ☆、第五十六章 她会死的!   他的唇贴在她的脸颊上吐着热气,“现在看到完好不损的你,才知道我的担心多余了,这么小的身子,天生的尤物,本来就是被男人搞的,既然你现在已经被破了身,以后在家里就侍候我吧!”   “你……你混蛋”,裴琳的眼里都是盛怒的火焰,“你赶快离开,不然我就喊人!”   “呵呵”裴杨眼里都是不屑,丝毫不怕她的威胁,“老头子今晚去参加应酬了,不会回来,妈和妹妹回赵家了,你那个傻子弟弟现在睡的像猪一样,就算你喊了,又有谁来救你?!”   裴琳的身子一抖,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人,“是你故意设计的?”   “好妹妹,今晚我会好好对你,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弄疼你的!”裴杨的声音变的温柔起来,将裴琳的身子压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瓣。   “唔……”裴琳眼睛瞪大,身子剧烈挣扎起来,用自己不太长的指甲在他身上挠,脚下踢着,牙齿也派上用场,使着狠劲儿往下咬。   “嘶”,剧烈对抗中,裴杨的唇被咬破,鲜血流了出来,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也被挠了几条血痕,眼里的火顿时被挑了起来,眉毛一横,一把将裴琳的身子抱起扔到床上,身体狠狠的压了上去,一边制住裴琳,一边伸手解自己的裤子,恶狠狠的骂道:“MD,能被别的男人上,就不许我上是吧?小娼妇,烂货,今天老子就好好弄烂你……”   “你滚开……不许过来……滚开啊……”裴琳手脚并用的开始乱踢,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逃脱裴杨的控制,她不要被他碰,他碰了自己,她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啪”,裴杨恼羞成怒,甩手一耳光上去,顺手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的道:“你TM最好给你识相点,别TM逼老子动粗!”   裴琳的头被这一巴掌打的偏到了一边,耳朵一片嗡嗡声,头有些发晕,手在挥舞挣扎中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一把紧紧将那东西抓住。   裴杨骂骂咧咧的边脱衣服边开始在她身上肆虐,眼中的欲望之色越发的哧裸深重。   ***   夜色渐浓,墨色席卷,一个瘦弱的女孩儿狼狈的踉跄奔跑在幽暗的街道,‘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短促疲累,脚步声轻一下、重一声,奔跑中不时的回头看去,似乎后面有虎狼追赶。   回头看了好几次,没见裴杨追来,裴琳终于停下了脚步,身子一软,靠在了路边的大槐树上,双腿颤抖着往下滑,脸上、背上的冷汗热汗一起往下淌,被风一吹,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只往外冒。   回想到先前的情况,心里一阵的后怕,当时裴杨迷了心智,而她一把抓住了床头柜上的木质相框,不管不顾的就朝他脑袋上砸去,相框的玻璃碎了一地,她看到裴杨额头上有鲜血溢出,吓的赶紧跳下床夺门而逃,身后还能听到裴杨追来的脚步声和愤怒的吼叫。   ☆、第五十七章 求你放过我   她拼了命的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腿脚开始机械麻木,身体没有任何力气,但她还是用意志支撑着跑下去,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要被裴杨抓住。   平时连八百米都跑不下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一口气跑了多远多久,一直到后面再也没有追赶的声音,她才敢停下脚步。   裴琳却不知道,她这一番奔跑,已经跑出了足足三条街。   其实在裴琳冲出裴家之后,裴杨就放弃了追赶,他头上还流着血,其次这种事不能暴露在外人眼中,他不可能不管不顾的冲到大街上去抓她,要是有个节外生枝,那他的日子就别想好过。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裴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然后愤愤的回到屋里,找东西处理自己的伤口。   “吱”,一声刹车声在身后响起,明亮的车灯照过来,把裴琳的身形显出。   “可爱的小东西,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黑色的车门打开,接着,慵懒轻佻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正是多日不见的魏韶。   裴琳一听这个声音,头也没回的就想往前跑去,可比她更快速的,前后左右包抄上来三个男人。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裴琳的腿还在发颤,身体经过刚才的奔跑已经没了任何力气,背后靠着树干惊恐的看着魏韶,捏着小拳头想要聚集身上的力气站稳。   三个男人不说话,就那么一步步的从前方逼近,裴琳撑住身子,双手捏的紧紧地,一步步往后退去。   “嗯”一声低沉的闷哼响起,从后面走过来的人刚好一把将她揽进怀中,轻佻的低笑道:“没想到小东西这么心急,还知道投怀送抱。”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裴琳的腿还在发颤,经过刚才的奔跑身上已经没了任何力气,背后靠着树干惊恐的看着魏韶,捏着小拳头想要聚集身上的力气站稳。   三个男人不说话,就那么一步步的从前方逼近,裴琳撑住身子,双手捏的紧紧地,一步步往后退去。   “嗯”一声低沉的闷哼响起,从后面走过来的人刚好一把将她揽进怀中,轻佻的低笑道:“没想到小东西这么心急,还知道投怀送抱。”   “放开我”裴琳慌了,今晚受了太多的惊吓,她都没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情绪开始激动,有些失控疯狂的踢打着。   “嘶”,毫无章法的乱踢乱挠中,魏韶的脸遭了秧,一声吸气,眼中怒气顿显,威胁道:“你再乱动,我就让他们三个在这儿办了你!”   “啊”,裴琳被吓的尖叫一声哭了出来,疯狂的踢打也停了下来,身体开始瑟瑟发抖,显然是被吓的失了理智,大脑唯一的一份清明,也被魏韶成功的吓住。   感受到裴琳的颤抖,魏韶一把将她抱起塞进车子后座,自己身子一低,也跟着钻了进去。   “你想……干什么……求求你……求你放过我……”裴琳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像条死鱼一样瘫倒在车座上,眼泪刷刷往外涌,喉咙像是被堵住什么的,一哽一哽的,那样子难受极了。   ☆、第五十八章 惹人心怜   “放过你?”魏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身子一低,双手撑在椅靠上,将裴琳整个人控制在怀里,“爷为了得到你费了多大的心思,怎么可能放过你?!”   “你……你……”裴琳哪里见识过魏韶这种恶霸,此刻被吓的早就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止都止不住的往外流,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却又因为无力再次跌回去,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软的像泡过水的面条,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无。   “小东西,这次看你往哪儿逃!”魏韶见裴琳这副可怜模样,顿时一脸的得意、嚣张。   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两遍,阴阳怪气的问道:“被自己的哥哥强迫,吓到了吧?”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可那脸上分明写着嘲弄。   裴琳一双红红的眼瞬间瞪成满月,上下睫毛上还酝酿着水汽,雾蒙蒙一片,脸上的表情又是惊讶又是惊惧,那纤弱害怕的小模样,十足的惹人心怜,招人心疼。   “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知道?”魏韶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得意张狂的样子很是欠扁。   猛的低头很响很用力的在那香甜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抬头对上裴琳愤怒的脸,自顾自的说道:“从你离开黎圣睿开始,我就让人跟着你,今晚是多好的机会呀,这副勾人样撞到我怀里,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他撩起她的一缕长发,手指慵懒的缠绕着放在鼻下夸张的深吸一口气,“真香!这么美味的小东西,我怎么舍得放手,你说是吧?”   “你……我要下车……我要下车……”裴琳害怕的往后缩,一边退一边看着魏韶说出自己的恳求。   魏韶没再说话,只是眼睛一眯,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意看着她,然后缓缓的抬起右手,就在裴琳以为他会打自己而害怕的闭上眼睛时,魏韶右手懒洋洋的打了个有力的响指,“开车”   简洁低沉的声音刚落下,下一刻,车子迅速的窜了出去。   裴琳刷的睁眼,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物,心中一个激灵,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魏韶推了个踉跄,身体往车门的方向爬去,拉住门把就想要开门跳车。   魏韶是什么人,他的敏捷度可比裴琳利索多了,一手飞快的拉住裴琳的一只手臂,就着自己身体惯性的方向使力一拽,一把将她拉了回去,裴琳的手剧烈的打在车门上,感觉到疼痛的同时,她的身体已经被魏韶牢牢抱在怀中,背部朝下两人齐齐滚在车厢内,魏韶脸色铁青的吼道:“你TM竟然想跳车?!”   头一扭,朝前面驾驶室的方向吼道:“加速”   魏韶一个翻身将裴琳压在身下,阴郁的盯着她,凉凉的说道:“想跳车?跳吧,这个车速跳下去不死也残,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决心!”   心里冷静下来,魏韶反倒不担心了,刚才气糊涂了,没想起这车子一旦启动,车门会自动锁住,驾驶室内才能控制车门开启,小东西就算想跳车,那也绝对是跳不出去的。   ☆、第五十九章 我没想咬你   裴琳听到魏韶的话,脸色一下变成死灰般的苍白,拿眼直直的看着他邪恶的面孔,嘴角抽了几下‘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我又没招你……你干嘛……不放过我……呜呜……干嘛欺负我……我要回家……放我回去……”   正笑的欢畅想给以裴琳颜色的魏韶愣住了,他是想欺负她,可却没想到她会这样大哭。   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儿像洪水般往外涌,狭长美丽的眼儿变得水汪汪一片,一瞬间从幽潭变成了海洋,眼眶红红的,两排细细密密的俏丽睫毛上全部被泪水浸湿,那娇弱的小模样像是老虎嘴下正无助颤抖哭泣的小白兔,惹人心怜的同时又招人欺凌。   魏韶的心咯噔一下,喉咙动了动,咽了下口水,刚才装出的凶神恶煞样退了下去,看到裴琳那双无辜可怜的美眸,俯身就亲了上去,舌尖伸出,舔上了那有些甜有些咸味儿的泪水。   “呜呜……”裴琳越发哭的大声起来,她浑身没力气,只有使劲儿的哭,想要惹魏韶心烦,不要再对她动手动脚。   魏韶垂眸看向裴琳正在颤抖的唇,那两片唇瓣像是被雨水洗过的樱花,粉粉的,嫩嫩的,格外的水亮晶莹。他舔着她的泪水,可那双眼像是泉眼儿一样,泪水一个劲儿的往外冒,眼中闪烁了一下,唇往下一移含住了那两片唇瓣。   嗯,口感好极了,绵绵的,柔柔的,还带着丝丝的甜味儿,魏韶满意极了。   “唔……”哭嚎的声音被这一吻堵住,裴琳的身体一抽一抽的,眼睛瞪的老大瞪着眼前的脑袋,趁着他将舌头伸进口中之际,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嘶”魏韶正吻的过瘾,压根儿没防着她这突然袭击,一时间血腥味儿在口中弥漫开来,疼的他快速抽舌离开。   嘴角一丝温热滑下,伸舌一舔卷入口中,和着口水咽了下去,铁锈的味道在嘴里蔓延,魏韶眼中骤然变的危险阴戾,锐利的目光锁住裴琳,“小东西,够狠啊!”抬手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   裴琳看到魏韶眼里的凶光,大眼眨巴两下,盈盈的泪珠儿从眼里滚落,放低姿态,软绵绵的斥道:“是你非要强迫我的,我没想咬你……”   此时的裴琳,一点儿也没有刚开始时的激烈,相当的识时务,充分发挥毛爷爷的战术思想,敌弱我狠,敌凶我退。   说完,还愧疚的咬住下唇,大眼中流着泪无辜可怜的看着魏韶,身体颤抖着,一副备受摧残、威逼的可怜相。   魏韶见她这副样子,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眼睛瞪大,一眨不眨的死瞪着这小东西,行啊,还学会在爷面前博同情了,瞅着这副精明样儿,哪有一点儿单纯懦弱啊!   “你狠”,最终,魏韶咧嘴一笑,恶狠狠的放开她,白闪闪的大门牙差点晃花了裴琳的眼。   舌头疼的厉害,刚好把他先前翻涌而上的欲望也疼没了,魏韶的目光在裴琳身上溜了两圈,发现她还真是有些狼狈,没穿鞋不说,身上还穿着中袖的娃娃睡衣裤,脏兮兮的,脚上还有几道细细的划痕,见血了。他魏韶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算下流,玩儿是玩儿的大,可也是讲原则的,还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的在这车里要了她。   ☆、第六十章 警告   “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爷会好好调教你!”放开她,将她的身子重新弄会座椅上,挨着她的耳朵暗示性极强的咬牙说道。   江心岛那次,他不由自主的冲上去吻了她,然后给了她警告,结果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揍了一顿,想想都窝火。不过,现在这小东西到了自己手里,这让他的心情大爽,以后他就把她弄在自己身边养着,细细调教,最好是让她爱上自己,要是他高兴了,就多宠宠她,要是不高兴了,直接用过后一脚踢了,也算是为上次江心岛的事报了仇。   这样想着,魏韶几乎都看到了前景一片光明的未来,心里不禁一阵得意,身体随意的靠在皮质的座椅上,斜睨着眼看着一幅可怜模样的裴琳,似乎在欣赏,又似乎在探究。   多娇嫩啊,啧啧,瞧她这副小样,太勾人了,魏韶边看边在心里感慨着,忍不住伸手捏上她一边的脸颊。   裴琳身子一扭就要躲开他的手,魏韶顿时目光变成飞刀划过去,冷声咧嘴道:“你想今晚就给爷暖床?”   那声音很轻,凉凉的,含着无尽的警告。   身子僵住,裴琳不敢再动,可是心里却已经做好防备,他要是再敢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她就拼死抗争。红肿的双眼看着他,那幽怨,那敢怒不敢言的怯弱劲儿,带着无声的控诉传了过去。   捏了捏那水嫩嫩的脸蛋,那手感叫一个好啊,嫩的那个劲儿,似乎一掐就能出水,太满意了,那手从捏慢慢的就变成了摸,手指沿着那嫩滑的脸颊游动起来。   “啪嗒”“啪嗒”,大颗大颗的泪珠儿从那眼眶滑下,红肿的眼越发的红了起来。   眼泪落在魏韶的手上,凉凉的,但他却觉得灼热的厉害。   裴琳倔强的一扭头,咬住自己的唇,眼泪顺着脸颊往外淌,浑身抖动着,又是气又是羞愤,还有害怕。   看着自己被泪水打湿的手,还有裴琳倔强扭过去的头,眉头隐隐一敛,叹息一声放下手来,“好了,我不碰你就是了,别哭了!”   正僵持着,车子停了下来,魏韶看了眼窗外,知道已经到了简风别墅。简风别墅位于市区外,是一处高档别墅区,绿化环境不错,住户较少,隐秘性也好,有一些富豪就将自己特别喜欢的女人金屋藏娇在这里,当然,魏韶现在做的正是这样的事。   他想把裴琳暂时安置在这里,等黎圣睿离开C市后,他再正大光明的将她带出来,哼,这个女人,以后就是他魏小公子名下的女人,他想怎样,还不是任他捏圆搓扁!心里想的美好,心情也就格外的好,裴琳被魏韶关进了简风别墅,留了个人看守,他强搂着裴琳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风姿倜傥的出门离开。   魏韶离开,裴琳长舒一口气,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眼泪无声的从脸上滚落。   ☆、第六十一章 她失踪了?   魏韶离开自有他的打算,现在黎圣睿还在C市,他摸不准黎圣睿对裴琳的心思,所以,保险起见,他自己要撇开嫌疑,布置了这么久才寻了这么个一亲芳泽的机会,要是错过,那就太可惜了!忍一时得一世,这点事他还是有分寸的。   别看他魏韶一向自持风流,其实脑子还是相当活泛的,他为人虽然有些浑,有些百无禁忌,可偏偏洞察力和敏捷度都不错,脑子转的快,C市第一少的名头,那也不是平白得来的。   魏韶离开,裴琳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极度的后怕,今天先有裴杨的用强,后有魏韶的劫持,她所有的胆量和精力都已经被耗光,连番的遭遇,让她有种深深的恐惧无力感。   到了后半夜,地上的凉意让裴琳回神,疲累的从地上爬起来,想着魏韶离开时说的话,她只能先安安分分待在这里,然后再暗地里寻找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那个负责看管她的人住在楼下,她的房间在楼上,推开房门,里面很宽敞整洁,床上是亚麻色的床单被套,整个房间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只有一个大衣柜。   裴琳伸着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然后将门反锁,进到与卧室相连的浴室洗澡,她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有一些因为出汗贴在脸颊头皮上,衣服有几处破了,脚上是哧裸的,脚底板火辣辣的疼,脚背上还有好几道血口,看起来像是难民。   洗了澡出来,打开衣柜,果然有几套女孩子的衣服,刚才魏韶走之前给她提过,看着里面的东西,裴琳恍然,看来,魏韶早就盯上她了。   取出一件连体筒裙睡衣穿上,在洗手间把自己换下的衣服洗好晾起来,然后倒回床上将被子一卷,睡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留在这里看管裴琳的那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直接闯进了房间,结果发现裴琳只是在睡觉。   裴琳被吵醒后,就穿衣起床,洗漱完毕,外卖送到,她乖巧的吃了饭。   饭后,裴琳有意无意的在屋子里转悠,里面收拾的很干净,任何危险性武器都没有,厨房里的厨具被清空,只有几只塑料碗,这样的情况,让裴琳犯了难,不能自杀同样也杀不了别人,还真是十足的圈禁。   魏韶这样做,自然是早就想好的手段,他将裴琳圈禁在这别墅里,自己却如同往日一样去公司、泡吧、喝酒、玩女人,所有的行为与往常一样,没留下任何破绽。   裴琳的失踪,让赵雪梅和裴建业急了起来,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在自己家里不见,想要打电话报警,但是裴琳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不能构成失踪。   最后想了各种可能,裴建业给黎圣睿打了个电话,婉转谦恭的询问了女儿有没有在他那里,黎圣睿接到电话,微蹙了下眉,淡声道:“没有”   ☆、第六十二章 还真是折磨   挂了电话,黎圣睿将手机放回桌上,接着看文件,又过了几分钟,有些烦躁的看了眼手机,最后打了个电话让秦立去查查裴琳失踪的事情。   再次听到裴琳的名字,黎圣睿的心有一刹那的波动,这几天的平静似乎开始打破,送走裴琳后,他确实有些空虚,但那是他自己决定的事,所以只好刻意的忽略这种不寻常的感觉,当这刻意忽略的名字再被提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慢慢滋生,很轻微,但也无法忽视。   这边黎圣睿让秦立去查裴琳失踪的原因,那边的魏韶代表他父亲神采奕奕的参加奇亚集团的招标大会,其高调正派的表现,还有正常的作息,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魏韶精明,可在心里却闷着一把火,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里早已波涛汹涌,美人明明在手,却不能拥抱在怀,这种‘相思’的滋味儿还真是不好受,害他现在抱别的女人,都没了销魂的感觉,每每把那些女人想象成那个小东西的模样,才能让他勉强有性致办事,这对他来说,还真是折磨!   裴琳在别墅待了两天,暗自将别墅的格局摸了个透,最后终于让她想出了逃走的办法。   这天,她说想喝吃冰冻水果,所以在冰箱冷冻室放了一盆水,五个小时候,水全部变成了冰,裴琳端着这盆冰回到卧室,来到洗手间,将唯一的一扇活动窗户打开,一根长长的布条绳子伸出了窗外,直垂到地面,然后搬起已经有了绝对杀伤力的那盆冰,使出全身的力气往玻璃窗上砸去,而她自己没有顺着那绳子爬下去,反而快速的跑回房间,拉开衣柜钻了进去,用衣服将自己的身子掩埋起来。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从外撞开,来人飞速的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最后找到了洗手间那扇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的玻璃窗,气急咒骂了一句,直接从那窗户上跳了下去,落地就疯狂的追了出去。   裴琳听见那人跳下楼,自己飞快的从衣柜内出来,将自己那张大床的床垫抬起来,然后钻了进去,再从里面将床放下来,她整个人就安稳的蜷缩在了黑暗中的密闭空间。   昨天的时候,她无意间发现这张床下有储藏隔断,就试着将床垫掀起看看,结果真的看到了长方形隔断,里面的空间还算大,可以容得下裴琳整个人,于是,她想到了今天这个办法。   先用玻璃破碎声和垂在窗外的绳子,让那个人以为她已经跳窗逃走,出于本能,他一般会直接追出去,然后在没看到任何人影后,就会突然发现这是个障眼法,然后再次回到屋内搜索,如果这次裴琳侥幸没有被发现,那么整个计划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再然后,就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裴琳趁着他追出去的时候,自己已经逃出别墅,另一种裴琳仍旧躲在别墅内,而这两种状况,他们都会考虑到,并且会去寻找,如此一来,裴琳就要在他们的搜索下进行躲避。   ☆、第六十三章 逃脱   裴琳将这两种情况考虑的透透的,才这样冒险一试,要是能躲过他们的收缩,那她逃出去就有望了!   黑暗中,裴琳长长的舒了口气,耳朵贴在底板上,听到了外面急切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裴琳越发的紧张起来,放轻放缓呼吸,两只小手凉凉的攥握成拳,耳朵仔细的注意着外面的响动。   衣柜打开的声音,脚步的声响,翻箱倒柜的声音,十几分钟后一切静下来,裴琳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不好了,魏少,那个女孩儿逃走了!”   “是,是……”   然后脚步声再次响起,是出房间的声音。   魏韶赶来的很快,到了别墅,不信邪的自己亲自在别墅找了一圈,最后停在裴琳住过的房间内,烦躁的将手插进头发内,揪住,气急败坏的吼道:“MD,不去找人,跟着老子干什么?滚……都TM给我滚……”   随后,脚步声凌乱的响起,然后就是砸东西的声音,裴琳知道,那是魏韶在发怒。   再次紧张起来,她害怕魏韶再砸了这张床,或者发现这床的秘密。冷汗从手心一点点的渗出,裴琳几乎忘记了呼吸,紧张小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祈祷着,保佑我一定要逃出去,拜托!   最后的最后,魏韶竟然躺在床上睡了起来,裴琳默默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已经深夜。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紧绷神经的裴琳不知不觉躺在床上睡着然后再次醒来,房间内有一些细微的响动,接着又听见魏韶训人的声音。   一直到所有的脚步声都如潮般退去,裴琳攥紧的小拳头终于松开,耳朵隐隐能听到汗水淌下的声音。   ***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黎圣睿眼睛盯着电脑,头也不抬的开口。   “黎总”,秦立从外面推门进来,“黎总,有消息了,今天查到魏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急着赶去了简风别墅,后来我们的人打探到,他交代简风别墅的保安门卫注意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据那个人的形容,那个女孩儿应该是裴小姐,现在裴小姐似乎已经逃走。”   黎圣睿听此,眉头微微的挑了挑,眼里有一抹淡淡的笑意,拿过桌上的烟盒磕了下,拿出一支烟送到嘴边,白金的打火机在两指间炫目的旋转了两下,火焰‘簇’的一下在空中跳跃,烟雾淡淡的在空中淡开,面前的电脑屏幕显示待机状态。   火星一点点的在空气中闪烁,室内开始飘荡着烟草的气息,黎圣睿淡淡的吸了一口,将还剩半截的烟蒂在水晶烟灰缸中按灭,沉默了两秒,说道:“她现在应该还在别墅内。”黎圣睿说的肯定,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这个小东西,没想到还会自救,这让他稍稍赞许她的胆识,外表像小兔子般娇弱,没想到内里还有两分胆量。   ☆、第六十四章 又饿又冷   黑夜再次降临,魏韶将简风别墅区翻了一遍后,还是没能找到裴琳,这让他气的不轻,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就这么无缘无故的飞了,这让他怎么甘心!气急败坏的回到别墅,让人把里面的东西砸了个七七八八,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了好大一通火,然后带着一身的怒气和不甘离开。   裴琳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机会,趁着夜深人静,悄悄的溜了出去,离开别墅区,她小心翼翼的凭着记忆往市区的方向跑去,脚下又糙又凉,她依旧没有穿鞋,别墅内,魏韶虽然准备了衣服,但是根本没有鞋子,所以她现在只能做赤脚大仙。   没穿鞋,她跑动发出的声音很轻,但是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那声音格外的清晰,脚底板拍打地面的回音像是另一个人的脚步,一声声的伴喝着裴琳的频率,吓的她缕缕回头看向身后,背后冷汗津津。   “嚓”几声细微的声响过后,昏暗的路灯闪烁两下,全部闭上了眼睛,世界瞬间黑暗,吓的裴琳‘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   这一下,她不再管会不会有人发现,跌跌撞撞不要命的往前跑,仿佛后面有魔鬼野兽,她只能一味试图从黑暗中逃出去,逃出去。   这个时间,刚好是午夜十二点,而这个路段,过了午夜路灯就会灭掉,整个世界身处在自然的无边夜色中,而那种远离世界的黑暗恐惧也正式降临人间。   感叹一句,这样做真不知道是为了省电,还是为了吓人!   路上黑乎乎一片,夜风带着凉意直往身体里钻,耳中一直听着自己脚步声的回响,那感觉更像是后面跟着一个人,一直应和着自己的脚步在追赶她,脑中一片空白,心脏剧烈的跳动,似乎下一秒就要穿透身体而出,黑暗,无边的黑暗……   不知道什么时候,裴琳的眼前终于出现了晕黄的光亮,欣喜,重见光明的喜悦,顿时潮水般涌上全身,热热的眼泪从眼眶滑下,裴琳激动的哭了出来,她终于逃出来了!   知道自己已经安全,裴琳终于松懈了身子,拖着沉重的腿一步步往前走去,抬手抹了下头上的汗水,体力似乎已经到了极限,脚下火辣辣的疼痛,看样子似乎又破了,前几天的擦伤还没有完全好,结果今晚又经历了一次,裴琳看着自己已经破败不堪的脚,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她怎么总是遇到这样的事呢?!   裴琳走了很久,不知道是三个小时还是四个小时,终于到了市区,此时,她已经眼冒金星,可还是义无反顾的支撑着自己往前走去。   东方露出鱼肚白,光明划破天际,夜色渐渐隐去,裴琳停下脚步,看着那抹白,心里酸酸的,满是激动,此时的光明昭示的是她的胜利。   “咕咕……”肚子适时的响了起来,裴琳一阵的哀叹,她似乎已经饿了很长时间了!   裴琳的眼前景物开始晃动起来,“阿嚏……阿嚏……”,连续三个喷嚏打出来,鼻子还是发麻,嗓子有些发痛,这下,真的坐实了感冒。   ☆、第六十五章 再次遇险   远处,一家网吧内走出几个社会小青年,乱糟糟的头发,颓废的样子,再加上那一双双猩红的眼眶,显而易见,他们刚刚通宵完毕。   “MD,什么时候下雨了!老子还怎么回去?!”一个青年看了眼雨幕,愤愤的骂了一句。   旁边的另一个青年皱了皱眉,从兜里掏出盒烟,自己磕出一支,然后再递给旁边的三个人,淡淡的说道:“先等等吧!”   几人走到旁边的商店廊下躲雨,烟草在清冷的空气中毫无残留的挥发,几个人看起来年龄不大,可那抽烟的动作,却是一个比一个老道。   “咦,老大,你看……”站在最外边的一个青年拿肘子碰了碰旁边的人,下巴一抬示意他看向左前方。   “ohoh,真TM正点!”另一个青年一看之下,立马叫了起来。   他们看见的正是裴琳,此刻她只顾浑浑噩噩的走着,头发被雨水打湿黏在脸上,身上也湿漉漉的,将身体的曲线衬的纤毫毕现,一张脸虽然过于苍白,可那色彩却依旧如雨后荷花般的清明。   白玉生烟的脸,青烟色的眉,黑亮疲惫的眼,淡粉色的唇,在雨水的浸润下,格外的娇弱,格外的鲜明。   那个被称为老大的青年眼里也骤然一亮,原本有些红肿的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之色,这个青年叫肖同,C市某高中的学生,同样也是让人头痛的社会小青年,他身边的这几位,都是他吃喝玩乐、打架斗殴的最佳搭档兼小弟。   在肖同愣住的同时,旁边最先发现裴琳的那人已经猴急的冲到了雨中,几步走到裴琳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美女,要不要过来避避雨?”   那人的搭讪熟稔,带着些痞气,典型的调戏女生时特有的语调。   裴琳努力张眼,模模糊糊的看到前方有个人影挡着她的路,喉咙火辣辣的很难受,伸舌在唇上舔了点雨水卷进口中,清凉的感觉让她勉强能够开口说话:“你是谁?为什么挡着我的路?!”   用手使劲儿拍了两下额头,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可是眼前的东西还是模糊一片,看不清,裴琳有些烦躁,转了个方向,想要绕过前面的那个人继续往前走。   “诶?美女,怎么走了?”青年顿时不依,一把抓住了裴琳的手臂,不让她走。   被人抓住胳膊,正好触到了裴琳心里的抗拒,愤怒的喊道:“放开……放开我……”   那嗓音有些沙哑,明显的中气不足,软绵绵的毫无威吓力,裴琳用力一挣,胳膊被雨水打湿,本就有些滑,这用力的一挣,倒是真的将胳膊从那人手中抽离。   “美女……”   “嘭”的一声,裴琳被反作用力振到,脚下踉跄的退后几步,身体晃了几晃砰然倒地。   “喂,你怎么了?”那青年上前蹲下身,他也察觉到裴琳的状况有些不对。   ☆、第六十六章 发烧的反应   “把她先弄到这边来!”肖同发话,将手中的烟蒂弹到雨中,稚嫩的脸上有些冷漠不羁。   “吱……”一声刹车声响起,路上的积水高高溅起,一辆黑色的汽车停了下来。   “少爷……”驾驶位上的男子回头请示。   后面的人没有说话,伸手打开车门出去,不间断的雨滴淅淅沥沥的落在他的发梢、肩头还有俊美无双的脸庞。   廊下的肖同看到来人怔住,眼里的冷漠稍褪,染上了一丝莫名的怪异。   男人走到裴琳身边,蹲下身子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一把打横抱起就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喂,你是谁?怎么随便把人抱走?”刚刚的小青年回过神来,在后面追问。   男人没有停下脚步,身形也没有半分迟疑,轻描淡写的举止却偏偏显得凌厉之极,他先将裴琳放回后座,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追问的小青年,那不经意的一眼,让小青年生生吓的倒退了几步,嘴唇张合却再没有发出声来。   男人弯腰上车,车门关上,车子如同突然的到来一样,又迅速消失,站在雨中的小青年盯着那消失的车子看了半晌,回过神来,“MD,竟然是保时捷最新款限量版跑车,这人真他妈有钱!”   肖同朝车子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玩世不恭的脸上扯出一个弧度,颇像韩国男子的帅气脸上挂着淡淡的讽刺、冷漠,显出他玩世不恭的独有品性。   MD,这一大早的,又是下雨,又是美女,最后还有王子和名车,这是哪一出?   小青年站在雨中久久没动,被震撼到了!   ***   车上,裴琳已经陷入昏迷,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很难受。   “呜唔……”有细碎的呜咽呻银声从唇中吐出,哼哼唧唧的戴着排斥和抗拒。   “小丫头……”有细碎的呢喃吹散在晨风里,男人找出纸巾为她擦拭脸上的雨水,他的脸庞棱角分明,美丽的凤眼散发着贵族般的气息,俊美的让人无法逼视,此刻,那眼中带着淡漠的复杂。   他伸手温柔的为她拭去那眼角溢出的泪水,淡磁的声音响起:“去医院。”   擦干她苍白的脸,视线落在她哧裸的脚上,两只脚有泥浆有血痕,还有水泡,好几处都蹭掉了皮,男人好看的眉毛拧起,身上的冷寒之气加深,抽出几张纸巾为她擦拭脚上的污渍。   裴琳的脚很小巧,男人一手就能握住一只,他将那脚捧在手心里,一点点仔细的擦拭,如同对待珍爱的东西。   “嗯嗯……”裴琳小鼻子里不时发出哼哼,虽然没了刚才的哭泣,但是那表情也明显不好受。   苍白的脸上染上了潮红,额头、脸颊、脖子都不正常的红了起来,这是发烧的反应!   “找个地方买身衣服”,男人低沉的开口。   ☆、第六十七章 安排住院   前面驾驶座上的男人听此,在路口往左一拐,行驶了五十米左右,在一家正在开门的服装店前停下了车子。   “去买一套S号的衣服,里外都要!”男人再次开口。   架势座上的男人囧了……   耐于命令,只好下车走进店里,用严肃无比的表情对那正在整理货物的店员说出自己的要求,然后扔出了一千块钱,让那人帮忙搞定。   买回衣服递给车内的男人,脸颊微微泛红的司机很懂眼色的关上车门,背对着车子在雨中伫立,做一个聪明属下应尽的义务。   “……”似乎有轻声的叹息,接着车内便是窸窸窣窣的脱衣穿衣声。   裴琳即便的昏迷,但还是排斥着,眉头皱起,有些发白的唇微微嘟着,哼哼唧唧的排斥。   最后,裴琳的衣服成功的被换掉,男人将她的小身子抱进怀里,吩咐外面的司机上来开车。   到达医院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空中拨云见日,有了一丝太阳的光芒,朝阳的浅橘色光芒柔柔的洒下,在男人的瞳孔留下美丽的光斑。   他俯身用唇碰了碰裴琳的额头,吩咐道:“你去医院安排,不用留名!”   “是”前面的司机一停下车子,就赶紧到医院安排。   将裴琳送进病房,预付了医药费,又给医院留下了她家里的联系方式,黑色的车子悄无声息的离开。   车上,司机通过后视镜一眼一眼的偷瞄他家少爷,眼里都是惊讶和怪异,谁来告诉他,这真是他家那位高深莫测、谈笑间杀人于无行的少爷?!天啦,少爷从良了……   后座上的男人似乎察觉到司机的想法,对着驾驶室的后视镜嘴角微倾,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薄唇开合,“好好开车”   “吱”的一声,车子一滑,差点撞上路边的防护栏。   后座的男人依旧随意的双腿交叠,身体悠闲的靠在座椅上,明明衣服有些凌乱,可偏偏崭露他性——感慵懒的风情,眸中丝丝的笑意,如同幽深湖水中荡起的涟漪,又像是深不可测的清潭中一尾灵动的游鱼。   ***   裴琳的病房外,裴建业和赵雪梅安静的等在那里,眼里的激动压抑着、克制着,尽量露出一副谦恭的模样,时不时伸着脖子向房内偷瞄。   病房内,黎圣睿站在床前看了几分钟,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说高烧才褪下,应该快醒了!”秦立站在身后回答道。   “谁送来的,医院知道吗?”   “不清楚,据说是路人好心送到医院的,但是裴小姐昏迷着。”也就是说,恐怕连裴琳自己也不知道是谁送她来的。   黎圣睿走近床边,伸手摸上她的额头,掌下的触感,带着湿润柔滑,很熟悉的感觉,心潮微微的波动了一下,眼里闪过的光让人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失无声,“看样子一时不会醒,先回去吧!”   ☆、第六十八章 气氛尴尬   抽回手,转身离开,刚走到房门口。   “唔……”床上的裴琳一声低哼。   黎圣睿回过头去,看见裴琳的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唇瓣和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缓缓的张开一条缝,仿佛受不了光线的照射,再次闭上,下一秒,费力的撑开眼皮,睁开眼来。   “醒了?!”醇厚的男音响起,黎圣睿走到床边,脸上的表情虽然算不上温柔和关怀,可却比平日多了些柔和。   裴琳一怔,视线与黎圣睿相触,愣愣的看着他,张了张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表情在脸上停滞了半天,最终朝他扯出个笑脸,垂眸‘嗯’了一声。   黎圣睿没再说话,但却拉开床边的凳子坐下,后面的秦立识趣的开门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个再次相见的人。   黎圣睿不说话,裴琳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抬眼看着他的下巴,眼神恍惚着,心里‘咚咚’的跳着,有些紧张,有些欣喜,是他救了自己吗?   他一时无话,也静静的看着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最后停驻在她的额头,用拇指慢慢的摩挲着,气氛顿时变得有些亲昵,有些暧昧,还有些宠溺。   两朵红云迅速窜上脸颊,连耳根都红了起来,慌乱的移开视线,裴琳的呼吸有些紧促,心脏跳的快飞了出来,他怎么一上来就这样?!   “好点了吗?”轻声低沉的询问从他唇中吐出,打破了这一室令人窒息的‘宁静悠远’。   “嗯”,她慌乱的点点头,刷的一下,连脖子都红了。   他看着她逃避的样子,顿觉有趣,这样容易脸红的她,还真是让人有逗弄的欲望,不禁嘴角微扬,“脚还疼吗?”   “嗯”裴琳无意识的点头回应,可话音刚落,她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不禁动了动脚,发现有些僵硬疼痛,一抬头,正对上他带笑的揶揄。   黎圣睿扭头往她的脚上看去,裴琳的视线也移了过去,她的双脚此时包着白色的纱布放在被子外面,乍一看,颇有点粗目惊心,那双脚被缠成了粽子,真像是旧社会妇女的裹脚布。   裴琳看到黎圣睿柔和的脸色,心里的紧张感慢慢消散,脸上的红霞褪去,胆子稍稍大了一些,不禁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黎圣睿转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静静的盯着她,室内的气氛因为她的一句问话重新陷入静默,裴琳一瞬间窘死了,暗叹自己为什么要多嘴,难道又惹他不高兴了?   “再过三天我就回B市”,沉默了几秒,黎圣睿突然说道。   “额?”裴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要回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鉴于前面自己出口变尴尬的窘迫局面,这次,她理智的选择不答话,让黎圣睿自己说。   ☆、第六十九章 带你一起走   “我想带你一起走!”黎圣睿神色平淡,语气就像是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的随意。   裴琳愣住,她没反应过来黎圣睿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他想继续让自己做他情妇?!   可是,他们的交易早就结束,难道是爸爸又把她卖给他了?她的手不自觉收紧,心有些颤抖,愣愣的看着他。   “我的提议你可以考虑看看,离开之前给我答复。”黎圣睿大致猜到她的想法,但却不想解释什么,既然再让他碰上,而他也确实贪恋她的身体,那就将她带走好了!   “这几天你出什么事了?”说完,黎圣睿径自转了另一个话题。   裴琳面部僵硬,这就是强势果断的黎圣睿?还真是雷厉风行,不管做什么事,都能如此理智清晰的转换,嘴角苦涩的撇了一下,说道:“……我从家里跑出来,被魏韶抓走关在简风别墅,他让人看着我,后来我找机会逃了出来,一直走到了市里……”   裴琳简单的概括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她知道黎圣睿不一定有时间听她的遭遇,所以尽量说的简洁,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也没有能力去报仇。   ***   两天之后,裴琳出院回到家里。   “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   裴琳反射性的抬头看向门口,一看之下,脸上骤然色变,情绪立刻失控的叫道:“出去,不要进来!”   开门的正是裴扬,他对于裴琳的恐惧和反应不屑一顾,只警告道:“别想着跟爸妈告状,你要是敢说,我就告诉他们你勾引我,你说,他们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裴扬阴测测的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别忘了,你还有个傻子弟弟!”   裴琳的脸上气的通红,眼里愤怒的快要冒出火来,要是目光能化成么刀子,相信她已经杀过他千遍百遍了,该死的人渣!   看到裴琳敢怒不敢言的反应,裴扬越发的得意起来,不禁出口调笑道:“原本妹妹生起气来,也这么美!”   “你出去,请你出去……”裴琳咬紧唇狠狠的说道,身体气的直发抖。   裴扬猥亵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吹出一个响亮的口哨,转身出去。   在裴扬出门的瞬间,一个枕头发出一声闷哼撞在了门上,坐在床上的裴琳身子还在浑身发抖。   这畜牲,这畜牲……   裴杨刚出去,‘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裴琳压下翻涌的怒气,问道:“谁啊?”   “小琳,是我”,赵雪梅开门进来。   裴琳礼貌的起身相迎,赵雪梅拉着裴琳回到床边坐下,两眼散发着慈爱的光辉,“小琳啊,你跟妈妈说说,黎总喜不喜欢你?”   心里一个激灵,难道黎圣睿告诉了爸妈?所以现在来劝说她或者给她下达最后的决定通告?!   “应该……应该不喜欢吧……”,裴琳僵硬的咧咧嘴。   ☆、第七十章 被算计   赵雪梅对裴琳这样的回答不发表什么看法,依旧笑眯眯的说:“妈怎么看那个黎总是喜欢你的呢,你失踪了,你爸一个电话打过去,他就主动让人去找你,你在医院,他也是专门去看你……他就没对你说点什么?”赵雪梅有些质疑。   “没有”,裴琳垂眸,掩去眼底的表情。   “哎”,赵雪梅一声轻叹,说道:“小琳啊,我还以为黎总喜欢你呢,那样小宇的病就能治了,现在看来,我们只有另想法子了!”   “小宇,这关小宇什么事?”咯噔一下,裴琳顿时紧张。   “当然关小宇的事啊,小宇要换心脏,可是现在还找不到匹配的,医院也说概率太低,你知道的,裴宇要换心脏的话只能在十八岁之前,过了这个年龄段,就不好做手术了。这能够匹配的心脏实在难找,光靠我们裴家和C市的医院,力量太小,恐怕很难找到。我原来还以为黎总喜欢你,这才来问问,这事儿要是黎总能出手帮忙,找到合适心脏的几率很大……”赵雪梅边说边观察裴琳的神色,心里暗自打着算盘。   黎圣睿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大人物,要是攀上他,裴家能得到的利益肯定不会少,这次黎总能到医院看这丫头,分明就是喜欢她,死丫头反正已经卖过一次,再卖他一次也没什么,跟着黎圣睿总比跟着其他人好,黎家势大,他是可遇不可求的人物,到了眼前不抓住,那是傻子!   “医院前一阵子不是说,已经有消息了么?”裴琳心里有些发慌有些淤堵。   “上次那个心脏被人中途劫走,我们晚了一步……”   ***   夜色如墨,衡山路一家酒吧里,魏韶醉醺醺的一把将沈妙妙拉到怀里,一手勾起她的下巴,问道:“你说,我好不好?嗯?”   “好,韶当然很好啊!”沈妙妙觉得魏韶有些奇怪,但还是娇笑着将身子贴近他的胸膛,娇腻腻的说道。   “哦?那你说说,我哪里好了?”魏韶身体往后一靠,整个身子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沈妙妙顺势倒进他怀里,他的手拨弄着她的头发,似醉非醉的问道。   “韶又帅又有才,有男子气概,当然很好啊!”沈妙妙娇娇的笑着,其实她心里想的却是,你还有家世背景,有财有权,当然好啦!   “是吗?”魏韶眯着眼,浑身突然散发着阴戾的气息,“既然这么好,那个小东西为什么还要逃?爷都好心的没对她用强,她却还是想着逃走……真特么的不识好歹!”   沈妙妙瞬间惊住,“小东西,那是谁?”   魏韶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妙妙,抬手捏住她的脸颊,“你说,都特么的是女人,为什么我就对她有兴趣呢?”   说着,另一只手在沈妙妙的身上游走,捏捏她的胸,摸摸他的屁股,最后也觉得无趣,“你说,你们一个学校的,你为什么就没她那点气质呢?!”   咯噔一下,沈妙妙敏感的察觉到什么,“裴琳?”   “对,就是那个裴琳,该死的小东西,不识好歹,你说我该怎么教训她……”一提到裴琳,魏韶满肚子的火焰。 第七十一章 我才是你的女友啊   “对,就是那个裴琳,该死的小东西,不识好歹,你说我该怎么教训她……”一提到裴琳,魏韶满肚子的火焰。   沈妙妙的脸上一下子发白,伸臂抱住魏韶,“韶,可是……我才是你的女友啊!”   魏韶低头看着沈妙妙泫然欲泣的模样,仔细盯着她的表情,可是,却没有一点儿裴琳哭泣时的感觉。   她的眼中欲望太多,那泪光中都是虚伪,哪有小东西那么纯净?!女人哭的时候就应该像小东西那样,水嫩嫩的,眼睛像是雨中的清泉,粉唇像是雨后的娇荷,瞳孔里满是无辜和委屈,就算是恨恨的眼神,也让人生出疼惜之心,那珍珠儿样的泪水每一滴都没打动人心,那才是美人的哭泣!   “女人哭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魏韶伸手拿过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低头看着仍然腻在他身上撒娇的女人,讽刺的邪笑道。   此时,他的脑海中还呈现着那个小女人哭泣的模样,那种娇嫩劲儿,身体一热。   “韶……”沈妙妙被他这么一讽刺,眼里原本正在打转的泪光马上聚集成水雾,然后凝结成一颗颗露珠。   魏韶将自己衬衫的扣子解开到第三颗,身体燥热起来,以前从没有为这事隐忍过,这次自然也一样,斜了一眼哀怨的看着他的沈妙妙,说道:“过来”嗓音已经有些暗哑。   额?沈妙妙愣愣的傻着,眼泪也忘了继续往下掉。   魏韶看到她那个样子,顿时不耐烦,一把将她的头往自己胸膛上一按,“快点!不然就滚出去!”   沈妙妙这下马上反应了过来,努力讨好他,然而魏韶心里却一阵阵的鄙夷,身体懒懒的靠着,一手枕在脑后。   沈妙妙娇嗔一声,“韶……”   魏韶闭眼,脑海里都是小东西娇羞的动人模样。   沈妙妙只好一手拉开他的裤链,另一手一边解着他的衬衫扣子。魏韶满脑子幻想着为他服务的人是裴琳,微睁开眼。   “韶……你喜欢的是我对不对?”沈妙妙的吊带裙的肩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手臂上,身体跪在沙发上,裙摆也堆到了大腿上。   魏韶被她这么一腻,神智从幻想中醒来,一丝邪恶划过嘴角,一手抚上她含春带笑的脸颊,慢慢将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   *****   纾解完自己的欲望,魏韶漫不经心的起身往门口走去。   “韶……”沈妙妙脸色潮红的喊道。   魏韶回头,皱眉斜睨了她一眼,“以后叫我魏少。”说完转身开门出去。   沈妙妙瞬间愣住,脸色有些发僵,这是什么意思?来不及多想,匆匆拉好自己的裙子跟出去。   门口,魏韶的贴身跟班黑子尽责的倚在墙上守门,见魏韶出来,叫道:“少爷”   ☆、第七十二章 你,你畜生!   门口,魏韶的贴身跟班黑子尽责的倚在墙上守门,见魏韶出来,叫道:“少爷”   “嗯”,魏韶脸色不怎么好,随意的‘嗯’了一声就往吧台走去。   黑子马上跟上,挠了挠头,将魏韶叫住,有些扭捏的问道:“少爷,你真想要那个裴琳?”   魏韶瞪眼,怒道:“你特么不是废话嘛!”   黑子‘嘿嘿’笑着,说道:“我有办法让少爷得到那个女人。”   看见魏韶怀疑的目光,黑子上前在魏韶耳边咕咕噜噜说了一通,魏韶的脸色越来越好,最后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黑子夸奖道:“不错,懂得动脑子了!”   黑子也是一阵的得意,终于得到少爷的认可了,脸上泛上微微的红晕,可惜皮肤太黑看不出来。   “他在哪儿?”   “那边那个就是,一群杂碎中间的那个……”黑子指指大厅的一角,那里一堆男男女女坐在一起,穿的清凉,年纪看起来不大,中间的那个赫然是裴琳的哥哥裴杨。   “韶……”这边正说着,沈妙妙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魏韶心里还想着黑子的建议要怎么实施才好,看到沈妙妙过来,心里一动有了主意,“你过来!”   沈妙妙听话的靠过去,撒娇道:“刚才也不等等我,害我差点找不到你!”   “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后给你一百万。”没理会她的撒娇,魏韶靠近她耳边说道。   “嗯?什么事?”   “……听清楚了吗?!”魏韶在她耳边说完,冷声问道。   “韶,可是……我是你的女人啊!”沈妙妙一副泫然欲泣样。   魏韶见她如此,一声冷笑:“我的女人很多,你要是不愿意,我找别人也是一样,一百万,有的是女人想要!”魏韶最见不得明明想要的不得了,偏偏还要端着显示自己有多清高的女人。   说完扭头看着黑子吩咐道:“去找个愿意做的处女……”   “别去”,沈妙妙赶紧阻止,连忙说道:“我愿意,我愿意做!”   魏韶的勾唇嘲讽一笑,“那你跟着黑子去吧,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   裴杨迷迷糊糊中醒来,耳中听到嘤嘤的哭泣声,撑着头痛的脑袋坐起来,嘀咕道:“哭什么!”   “啊”一声尖叫声响起。   “你是谁?”裴杨被高亢的叫声彻底惊醒,扭头就看见浑身哧裸的女人在他旁边的床上缩成一团。   床?这里是哪里?裴杨头昏昏的,记得昨晚自己和同学在酒吧,然后呢?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畜牲,你自己做的事你不知道吗?”女人愤怒的骂裴杨,眼眶中还盛满了泪水。   “我怎么知道”,裴杨装傻,看见这情况心里多半明白了,看来是自己醉酒上了人家,可是他怎么知道这女人不是故意讹上自己呢,所以,他还是装糊涂的好。   “你,你畜牲……”女人恨恨的看着他。   ☆、第七十三章 陪他一个月   “砰砰……”外面的砸门声猛然响起。   裴杨一慌,赶紧捡起衣服往身上套,裤子套了一条腿,外面的门轰然被撞开。   “你们是什么人?”裴杨立马想到他可能被这个女人算计了,他们是一伙的?想要讹钱吗?   “给我打!”外面进来的人丝毫不给他反应时间,冷声下令。   房门再次关上,三个人冲了上去,两把就把裴杨按在了地上,拳打脚踢全往他身上招呼,裴杨抱着头躲也没法躲,只好求饶道:“别打了……我给钱……给钱……别打……”   这话一说,拳头和脚劲儿更加的狠辣起来,其中一个说道:“MD,你他妈看清楚,我们少爷的女人你也敢动,不想活了是吧!”   裴杨越发的摸不清头绪了,问道:“你们不是想要钱吗?”   “黑子,直接将他送到警局,告诉张局长,这人强了我女朋友,按重的判!”凉凉的声音在拳打脚踢声中突兀的响起。   “是”黑子一把将地上的裴杨拧起来,准备执行命令。   裴杨一听这架势,立马慌了,知道自己真的惹到了大人物,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求饶道:“各位高抬贵手,我不知道,我昨晚多喝了点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喝了酒就能上我的女人?”魏韶阴测测的走过来,一脚踩在裴杨的右手上,还使劲儿的碾了碾,一边狠厉的道:“给我把他那玩意儿废了!”   “啊!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饶了我……饶了我……”裴杨一声嚎叫,扑过去紧紧抱住魏韶的腿,哭求道。   “干什么都行?”魏韶一脸的阴狠。   “是,是”,怕魏韶不相信,裴杨赶紧保证道:“让我干什么都行,请你饶了我……”一边求着,一边还紧紧的夹着双腿,怕眼前这人真把他给废了。   魏韶眼底一抹精光闪过,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狠厉看着裴杨。   ***   裴杨将整件事告诉了赵雪梅,赵雪梅听完,怒火直往上冲,“你个没用的东西,你去干什么不好,偏偏去睡了魏韶的女人,你知道他是谁吗?C市一霸,惹不起的爷,你有什么能耐,跑去招惹他?!”   赵雪梅快气疯了,眼看自家商场得意,可偏偏这时候这个兔崽子跑去得罪惹不起的大人物,她什么时候生了这么不长眼的儿子?!   “妈,你可一定要救救我……”裴杨一看赵雪梅满脸的怒容,赶紧求道。   “啪”,赵雪梅一巴掌扇了上去,“你个没用的东西……”   “妈,他们说要废了我,还要把我弄进监狱,我可是你儿子,你就忍心让我进去?我那晚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那个女人竟然拍了照、录了视频,他们专门设的圈套,不是我的错!”裴杨挨了一耳光,顿时委屈的吼道。   “圈套?你有什么价值,值得人家对你设圈套!”赵雪梅冷笑,化着明艳的妆容的脸上有些扭曲。   “他想要裴琳,他说只要让裴琳过去陪他一个月,这事儿他就不追究了!”裴杨赶紧打蛇随棍上。   ☆、第七十四章 不祥的预感   赵雪梅本怒极的脸,听了这话后缓了缓,“原来是那个死丫头……”   “哼,果然是祸水”,赵雪梅的脸上满是憎恨,对裴杨说道:“这事儿确实不怨你,都是那个死丫头,长的一副狐媚样,就知道勾引男人。”   “妈,是啊,根本就不是我的错,裴琳招惹的,我们把她送过去就好了。”裴琳立即附和,赶紧把裴琳送去吧,他是怕了那些人折磨人的手段了!   “嗯,等她回来我就跟她说!”赵雪梅点点头。   ***   沈妙妙拿着魏韶给的银行卡猛亲了一口,这是用她名字开的号,里面整整的一百万,只是高中生的她,这算是一笔天文数字了,心里满满都是兴奋。   “啦啦……”沈妙妙在卧室小心翼翼的将卡锁在抽屉里,哼着歌回到电脑前,打开PS,准备P自己的照片。   沈妙妙是爱表现的女生,她在网络上有自己的博客,喜欢网游,喜欢结交很多人,更喜欢这些陌生人的夸赞,她在这些地方都发上了自己的照片,美丽的、清纯的或是妖娆的,她喜欢这样受人关注。   摆弄了一下自己的照片,突然一个想法大胆的出现在脑海,嘴角一抹算计的微笑。关掉PS,打开自己的网游,找到自己的网络老公‘漠然肖潇’,发出私聊短信。   【轻歌妙舞】:老公,能不能帮我个忙?祈求状……   【漠然肖潇】:你说。   【轻歌妙舞】:哦,帮我合成几张照片啦!   【漠然肖潇】:发过来吧……   【轻歌妙舞】:好啊,香吻一个!   沈妙妙迅速从昨夜的那些照片中截取了三张图片,然后又从班级信息中找了几张裴琳的照片,那是她们班春游的时候拍的,一直放在她们学校的网络班级活动信息中。   把照片给【漠然肖潇】发过去,告诉他自己的要求,当然,她截取的照片中只有肩部以上,只要【漠然肖潇】将她和裴琳的脸调换就好。   那边的【漠然肖潇】接到图片,看到照片上的人,讶异了一下,但随即讽刺的一笑,开始动手操作。   【漠然肖潇】正是前几天裴琳昏迷前遇到的那群青年中的‘老大’——肖同,他虽然在学校不务正业,可他是真正的网络高手,这也就可以理解他看到裴琳照片时的讶异。   讶异归讶异,也只是一瞬而已。   照片弄好后发给沈妙妙,沈妙妙将合成好的图片重新放到原来的图上,移花接木很成功,根本看不出一丝合成的痕迹。照片上的两人变成了裴琳与裴杨,裴杨只有四分之一侧面和背面,合成过后的‘裴琳’则基本是正面。   沈妙妙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之极,自从裴琳进了学校,不仅取代了她‘第一美人’的名头,还占了个‘才女’的称号,据说还是最受男生欢迎的女生,她有什么好?好处样样占了个遍!看着电脑中的图片,沈妙妙不禁愉悦的弯起嘴角,看你以后还怎么得意!   “咚咚……”   “进来”   裴琳推开门进入校长办公室,心里有些疑惑,什么事需要校长亲自找她?心里有中不详的预感。   ☆、第七十五章 退学      周校长看了眼走进办公室的裴琳,浓黑的眉毛皱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淡的说道:“过来坐。”   裴琳听话的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周校长两手放于身前,一派的严谨,咳嗽了一声开口道:“裴琳,你知道这次找你来谈话是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裴琳摇摇头。   “你一直学习不错,老师们都看得见,也都相信你是好学生,可是,你就是这样对待老师给予的信任的?学校最近流传的那些话老师们都知道,可老师们依旧相信你不会做出那种事,都在替你辩护。”周校长严肃的脸上一片痛心疾首,“事到如今,真实的情况我已经都了解清楚,一中一直是风评最好的高中,不能因为一两个人的个人原因而将这一切毁于一旦,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裴琳的脸上已经青红交错,校长知道了?他们都知道了吗?知道她去和黎圣睿交易,知道她下贱,所以要将她劝退吗?   “这件事虽然已经调查清楚,可我还是想问你一句,这都是真的吗?”周校长缓和了一下语气,认真的问道。   裴琳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不点头,也不摇头,无言的垂眸,心一瞬间快要窒息。   周校长看到裴琳这样,也就知道是默认了,脸上的神色再次回复严肃冷硬,说道:“不是剥夺你学习的机会,而是一中是五十年的老校了,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抹杀了它的历史和圣洁,你也是聪明孩子,希望你能为学校多考虑考虑。”   ……空气越来越稀薄,裴琳咬唇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会退学的!”   声音颤抖着破碎在空气中,再也无法忍受,夺门而出。   裴琳一路跑一路流泪,她从没尝试过有一天会是这种下场,从没想过自己会因这种耻辱的事情被退学。心里难受的想要死掉,虚弱的脚步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   心都这么痛了,却没有一滴眼泪……   ***   “黎总,裴家说裴小姐去上学了,还没回来,我们需要等吗?”秦立躬身立在车旁,对车后座的黎圣睿说道。   黎圣睿神色平静,淡淡的道:“不用了!”   看到黎圣睿已经闭目养神,秦立绕过车头,开门坐在副驾驶位上,对司机说道:“开车吧!”   裴琳踉踉跄跄往家跑去,刚走到拐角,就看见黎圣睿那辆熟悉的车子,脑中赫然响起黎圣睿那天在医院说过的话。   几乎是无意识的,裴琳在大脑没做决定之前,人已经向着那车子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滴……”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裴琳从来往的车流中飞奔,丝毫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   “黎圣睿……黎圣睿……”她追上了他正准备掉头的车子,用手拍打着那暗灰色的玻璃窗。   黎圣睿听见了,可就是不想答应,车子继续往前驶去。      ☆、第七十六章 那就跟着我吧      “停车……黎圣睿……”裴琳跟着车飞跑着,可是她的速度毕竟太慢,太过急切以至于脚下骤然一绊,身体‘砰’的一下摔倒在地。   “黎总”,秦立从后视镜看到后面的裴琳跌倒,不由喊道。   “倒回去”,沉默一秒,黎圣睿说道,不知不觉中,心里有些陌生的触动。   车子缓缓在裴琳面前停下,黑色的车身,跟它的主人一样,带着压迫和尊贵之气,深沉傲然。   黎圣睿没有下车,也没有扭头看她。他注视着前方,似乎在看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看。高蜓的鼻梁,让他看上去显得有些内敛得冷酷。他像是一个闲适的霸主,面对追上来的女奴看都不看,似乎根本没上心。   裴琳咬了咬唇,从地上爬起来,她敲了敲车窗,司机懂颜色的将玻璃窗降下,她看着他,低声说道:“你养我好不好?带我走好不好?”   黎圣睿倏地扭头,深邃的眼盯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微微的显出他的惊讶,挑眉问道:“你说什么?”   “求你带我走……好不好?!”裴琳大声说道,泪水从眼眶滑下,双手抓住车窗边沿,定定的看着他,那眼中,此刻盛满了脆弱、狼狈。   车门打开,她含泪笑着弯腰上车,才踏进车门,黎圣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力一拽,天翻地覆间,她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砰——”   是车门关上的声音。   修长的手指立刻抚摸上她的唇,重重的碾着,他笑着,扯开了透着野性美的薄唇,森白的牙齿微微一动,醇厚的声音,仿佛冰块一般的激撞了起来。   “为什么求我?上了这车,可就没有退路了!”   他的眼很深、很沉,也很晶亮,那里面的兽欲,已经无需再掩饰了!   她惊骇的垂下眼帘,轻轻的颤抖,狭长的双眸,遮着因为慌乱而游移不定的漆黑双眸,瘦小的身子,却莫名的流着一股悲壮。   “我想跟你走,带我走!”她的唇微微抖动,出口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她的心颤抖,人也在颤抖,她无法再留在这个城市,这里会让她绝望的想要死去,此刻的黎圣睿,仿佛是她唯一的救赎,她只能贴近他,依附他,跟着他,只要离开就好!   她眼中的绝望悲壮让他的心莫名的牵动了一下,“怎么了?!”   裴琳眨眨眼,努力克制住想要流出的泪水,平静空洞的说道:“我被学校开除了,我也没有家了,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她伸出手臂抱住他,唇颤巍巍的印上他的薄唇,两唇相接,她似乎寻到了一丝安心,就那么让自己的嫩唇哆嗦着贴紧他,软软的擦过他的唇瓣,泪珠儿从眼角滑落,沿着鬓角滑入耳后。   “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颤声呢喃。   黎圣睿似乎感受到她的害怕与绝望,伸臂揽住她,将她紧紧的抱住,“那就跟着我吧!”   醇厚的声音如同穿透时光的老酒,让人不禁沉醉入迷。      ☆、第七十七章 我还能不能回家?      醇厚的声音如同穿透时光的老酒,让人不禁沉醉入迷。   他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凛然的他难得有那么一丝温柔,“不回家收拾东西吗?”   她摇头,抱着他的腰,将小脑袋扎进他的胸口,深深的埋起来。   车子低调又招摇的在大街上渐行渐远,向着另一片天空驶去。   黑色的车子在B市的街道穿行,裴琳瞪大着眼看着外面的世界,脑袋有些发昏,天啊,她到底做了什么啊?怎么会真的跟这个男人走了?这是私奔……?   自己难道魔障了?裴琳咬着唇懊恼极了,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她可不可以后悔?可不可以再回去?家里还有小宇呢,天啊,天啊,她究竟干了什么事啊!   她低着脑袋,编贝一样的牙齿,无意识的*着那娇嫩的唇瓣,两手绞着手指,她要怎么跟他说呢?   视线一下一下偷瞟着黎圣睿,心里无比的纠结,自己说了,他会放她走吗?   黎圣睿双手抱胸,略眯眼,狭长而透着精明的眸子,就这样盯着她,用无声的威严,淡淡而沉稳的压着她。这个小东西现在才后悔,不觉得晚了吗?!   丛林中凶猛的大型食肉动物在狩猎的时候,从来都是慢条斯理的,盯着自己的猎物,可以一盯老半天,无论那猎物是动若脱兔还是静若处子,他都可以岿然不动。因为,那猎物早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他一旦出手,必然是手到擒来的!   “黎总,都安排好了!”秦立接到电话后,后座与前面驾驶室的挡板打开,秦立汇报道。   “嗯”,黎圣睿淡淡的哼了一声。   秦立了解,再次将挡板升起,隔绝给后座的两人一个私密的空间。   裴琳悄然的捏紧拳头,抬头对着黎圣睿僵硬的一笑,呐呐的开口,“那个,我……”   黎圣睿嘴角一挑,染着淡淡笑意的声音蓦然添上三分邪魅。“你怎么?”   “我……我还能不能回家?”话出口,裴琳差点抽自己一耳光,她明明想说的是‘我要回家’!天啊,天啊,她到底在干什么?!   看着裴琳懊恼无比的样子,黎圣睿但笑不语,脸上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笃定。   他都说过了,上了这车,可就没有退路了,她现在想要干什么?反悔?他黎圣睿是能被人耍着玩的么?   “想回去?那昨天为什么追着求我?!”他的眸中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声音低沉醇厚,可裴琳却感觉一个激灵,车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多。   “你——”裴琳抬头,窘迫羞恼的看着他,可却不敢顶撞,这个人,非要提起昨天的事情么?她昨天只是一时受了刺激,所以,所以才做出那么羞人的事情。   “我家里还有弟弟,他身体不好!”裴琳突然大声,这可是她无法不顾及的理由。      ☆、第七十八章 小东西很不乖!      “你弟弟?”黎圣睿并不太清楚裴琳家的情况,依他看来,这个小东西跟她父母都不太亲近,现在她口中的这个弟弟,似乎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裴琳看到黎圣睿挑眉,赶紧说道:“是啊,我弟弟,他心脏从小就不好,天生的心功能不全,我必须要留在他身边照顾。”   说完,她眨着眼睛带着祈求看着他,心里却在‘砰砰’直跳,这个理由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他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黎圣睿斜睨着她,淡漠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你父母和哥哥、姐姐都在,用得着你照顾?!”他显然不信。   裴琳一听他提及哥哥和姐姐,脸色都白了,咬着唇恨恨的低声道:“他们不欺负他就不错了!”   声音虽小,可黎圣睿还是听见了,看来,裴琳的家庭情况也不怎么简单。   也许是察觉到黎圣睿的诧异,裴琳淡淡的说道:“我和弟弟不是妈妈亲生的!”   只一句话,就足够黎圣睿了解裴琳的情况,一丝恍然划过脑际。这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裴建业会把自己清清白白的女儿送给他了,原来是私生女,所以才将利用的这么彻底?!   眉头隐隐皱起,似是想到什么,一时无言。   空气再次沉默下来,不知不觉中两人的话题已经转变,裴琳似乎是忘了自己要回家,而黎圣睿也没了逗弄他的心思。   “黎总,已经到了!”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停下,秦立回头说道。   秦立当先下车,拉开车门,黎圣睿下车,裴琳坐在车座上,扭捏状。她现在脑子还糊着,真的要跟着这个男人走吗?真的要把自己卖了吗?!   “怎么,要我亲自抱你下来不成?”黎圣睿看着她的样子,骤然觉得这小东西脑子太不灵光了!   裴琳抬头,惊讶的看着他,“你——”   “还不下来!”黎圣睿冷声。   “我……我要回去!”裴琳回神,想到自己的坚持。   在她心中,黎圣睿向来是顾及身份和面子的,像他这样的人,不会在外面抱她,面子比什么都重要,现在是大白天,大庭广众之下,他要真抱她,不是很忌讳很失礼的事情吗?所以,她料定这不过是他又想吓唬她罢了!   黎圣睿勾唇,带了一丝邪魅,看着几乎有些无理取闹般倔强的她,一言不发,弯腰一把将她从车里捞了出来,双臂从她腿弯和后背穿过,轻轻松松将她抱了起来。   “小东西很不乖!”   他低低的轻斥,染着淡淡的叹息,仿若*着一股轻飘飘的*溺!   ‘轰’的一下,脸上迅速染上红霞,天啊,这是外面啊,司机和秦立还站在旁边,来来往往还有那个三五个人,惊得她倏地一下扎进他的胸膛,将自己的脸埋了起来,丢死人了,她又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身份,这样做不是存心让她羞窘嘛!   她完全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沉稳内敛的他,会突然这么做。      ☆、第七十九章 这绝对是警告   而她,确实是错估了黎圣睿,他虽然看起来沉稳内敛,可骨子里的张狂、傲性却是永远也无法抹去的。不说多少年前,就说在五年前,那时候的他散发着年轻的活力和张扬,张狂肆意,我行我素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那种狂傲已经到了令人侧目的地步。后来他踏入商界,才将张狂、桀骜、不驯都慢慢的收敛起来,转化为一种沉淀的内敛,让人觉得敬畏,也觉得捉摸不透,同样还觉得有那种掌控大局的历练和圆滑。   裴琳以为他不敢,实在是小觑了他!   他不做,并不代表他不敢,他沉稳,并不代表他不张狂。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低低地嘟囔了起来。   黎圣睿低下头,嘴角是淡淡的戏谑,“你确定?!”   漆黑色的眸子,深邃地仿若一个偌大的宇宙,害的裴琳根本不敢直视。咬着唇,扭动着小屁股,挣扎着要下来。她不习惯在外面被这样抱着,太丢人了!   哪知,下一刻,黎圣睿大手一捏,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翘臀,以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低哼:“乖一点!”   警告!这绝对是警告!   这个男人!裴琳真是气坏了!   无奈人单势弱,没办法,咬着唇,将自己的脸尽量埋起来。   黎圣睿看了她一眼,眸色微闪,没再说话。   进电梯,出电梯,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一扇门前,将裴琳放在地上,一手开了门,轻易的单手揽着她进了门,顺手一带,落了锁。   落锁的声音很清脆,“嘎登”一声,惊得裴琳的心脏扑通地急跳了一下。这个落锁的声音,隐隐透露着一股邪恶,让裴琳的身子立刻僵硬了一下,脑袋还是一阵阵的轰隆。   他想干什么?秦立他们没在外面吗?   “黎圣睿!”裴琳低低地叫了出来,小脸几乎将心底的慌乱完全地表现了出来。   “嗯”,黎圣睿淡淡地哼了一声,单手揽住她将她压在了门上。   门上,怎么又是门上?   裴琳急巴巴地看着他,他——   “现在知道安分了?!”黎圣睿哼了哼,听他的口气,似乎还不太高兴,有点莫名其妙。   “你,你先放开好不好?”裴琳呐呐开口,这个姿势实在不适合两个人说话。   黎圣睿伸手,大手落在了她腰间,从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温润如玉的敏感肌肤和那微凉的手相触,‘轰’的一下迅速升温,变得炙热难耐。   “啊”裴琳惊了一下,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脑中闪现那一周的画面,颠鸾倒凤,雷厉风行、我行我素的他,在**上,几乎就是蛮横又霸道、激烈又狂野。很多的时候,他的直来直往和不分地点,更本就是在考验她脆弱的神经,每次都在担惊受怕中被迫着引向他带来的高嘲!   -本章完结-   ☆、第八十章 他很想她。   他的举动,让那七天的回忆鲜活起来,有一股熟悉的热潮开始在裴琳的身体里面涌动,臊红了她的小脸。然后,她开始懊恼,怎么会这样,她的身体怎么还能这样轻易地受这个男人的影响?!   黎圣睿才不会管她的小脑袋里面想了多少弯弯道道,大手扶上他的腰间。   “不要——”她咬着唇,连连摇头。这算什么事儿啊?她昨天头脑发热的求他将自己带走,今天才到地方,他就迫不及待的压着她做这事,不止是脸红,心里懊恼的要死。   黎圣睿径自抿着唇,大掌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直接朝着那目标物而去。   “啊——”   裴琳咬着唇闷哼,瞪大双眼,仿若受惊的兔子一般弹跳了起来,却又被他一掌牢牢的固定在门上。   身体仿佛被他打上了烙印一般,他一碰,就仿佛已经不是自己了。她轻轻地颤抖,仿佛刚浸过水的黑葡萄一般的双眸,慌乱而凄然地看着他,带着无声的祈求,祈求他的离开。   裴琳急忙地伸手去拽黎圣睿的胳膊,躲闪地挪了挪。   这个小东西,简直就是罪恶的罂粟,会让人上瘾!本想着挑逗一下她,结果却惹的自己一声火。   想她,在她离开的日子,而这些日子,也不过十天而已。   倾身而上,不顾裴琳的反抗,他恣意发泄着自己的思念……   ****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习惯了她的体温,习惯了她的娇喘,习惯了她动情之时带泪的脸庞,习惯了床事上她生涩而无心娇媚的附和。而这习惯,不过才短短的一周,也不过是七天,就培养了起来!   多么的诡异,仿若中了魔咒!   他不想再看见她的,可她偏偏失了踪!   他是天生的王者,也生性冷漠,骨子里有着不愿意被外物羁绊的桀骜。虽然有些想这个小东西,但是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内,他可以让自己放下她,一如之前的那些莺莺燕燕!哪怕她因为他中过毒,他也没有因此而改变主意,只让秦立去照顾她,直至她出院,也算是他仁至义尽。   他告诉自己,派自己得力的手下照顾她,是因为她好歹为自己挡了那一桩祸事,他有部分责任。   十天过去了,他将那个小女人慢慢的写进淡忘的记忆中,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又让他听到了她的名字,知道了她的危险,他想着,只是还她酒会上的人情罢了,所以他让人去找她,派人去救她。   直到她在医院里出现,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明明下了班,明明也回到了酒店,可是看着电脑上的那些文件资料,一个个黑色的字咋白色的底面跳跃,他脑里想的却是这个仿佛妖精的小女人。   脑里,有两个声音在做着斗争,一个冷酷的告诉他:不要去,她和你已无关。另一个则是柔和的劝道:还是去看看吧,小东西毕竟是你的女人,她的纯贞都给你了,还为你误中了毒,她现在病了,你就去看看吧!   -本章完结-   ☆、第八十一章 她什么都没有了   他就这样,愣愣地对着闪光的电脑屏幕坐了大半个小时,脑中却想的是一点没有实际用途的东西,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了!   终于,他嘲弄一般的站了起来,开车去了医院,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笑自己。不就是去探病吗,犯得着如此犹豫不决吗?!他黎圣睿向来杀伐果断,怎么会在这种小事上就如此的婆婆妈妈了?!   秦立说她在医院发着高烧,至今昏迷不醒。那好,他就仁慈一把,过去看看她,又有什么不可以?!   但,这个小女人怎能还是这样的诱人?他本是无心,想看看她就走的,可她偏偏醒来了,而他又再次看到了她羞涩虚弱的模样,她的一个虚弱的笑容,看在他眼里就成了刻意的撩拨,他忍不住伸手触碰她的脸颊、额头,那种柔滑软腻的触感迅速渗进体内,她羞涩柔媚的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就等着为他而绽放!几乎是下意识或是不禁思考的,对她说要带她走,还给了她三天的考虑期限。   回去后,他就后悔了,他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呢?将一个能影响他的人放在身边,很不安全,他不能有任何把柄或是弱点落在拿群人手里,否则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他向来果断狠绝,可偏偏在这件事情上犯了糊涂。   她还是未成年,那七天的事他无所谓,可若是要养一个未成年的情妇,这不管是在外人眼里还是自己眼中,那都是不可取的。可他,还偏偏想那样做,为这事,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三天到了,他却还是去了,他想,这只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风度和品格,那就是言出必践,他这样想着,然后去了裴家。   秦立说,她还在学校,这个回答,让他怒意上脑之时,同样又松了口气,没回来那就好,他给了她选择,而她不要,那自己也不必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什么了。   所以,他果断的要离开。   可是,没想到,那个小东西居然从飞驰的车流中冲了过来,她拍打着他的车窗,他喊着让他停车,她叫着他的名字。   那一刻,心里的触动不是淡淡的掀起涟漪那么简单。最后,她跌倒在地,他让车子倒回,连车门都没打开,如同一个帝王般等着女奴的祈求,等着她开口,等着自己想听的话。   她开口了,那么可怜,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卑微,让人看着心怜。可是,自己却在心里有些排斥,潜意识里,他仿佛并不想看着她的卑微。   她进了车子,他将她压在身上,一向不主动的她竟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身体,然后一句句空洞的呢喃,她被学校退学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那种灵魂深处发出的哀戚,让人心颤,他搂紧了她,让她在自己怀中寻找一丝倚靠和温暖。   他带了她回来,而现在,他正把她揽在怀中,压在门上。   -本章完结-   ☆、第八十二章 一夜荒唐求订阅!!!   这妖精般勾人的模样,真想上了她,让她像艳红的花瓣一样铺开,再让那张柔媚的小脸上火烧一般的艳彩,让那一双漆黑的眸子缓缓的流淌出清澈甘甜的泪水来。   心,突地跳了一下,竟然有些口干舌燥了!在她的蒂裤之中蛰伏的手,也难耐的往下钻了一寸!   她蜷缩地越发厉害,脸庞妖艳的仿佛涂满了大红色的胭脂。   他的眸子转深,手指正要再动,“叮咚”地门铃声响起,一声紧着一声,仿佛定时闹钟一般。   裴琳听见门铃响起,心里又是慌乱又是羞恼,心中突然生了一股莫名的力气,伸手,扯开黎圣睿的大掌。在黎圣睿挑眉看她、眼中有暗色的时候,自顾自地皱眉,扯好自己的衣服,拧开了门把。   门一开,秦立窘迫的站在门外,开口:“黎总,这是这段时间奇亚的资料。还有,这位是老宅那边过来的林妈,以后会负责裴小姐的生活。”   秦立的右后方,站着一位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她就是秦立口中所说的林妈,本来她是在黎家老宅做事,可是这边的房子突然住了人,她就被调来这里负责这里的生活。   黎圣睿侧了侧身,眉头一挑,将秦立手中一大挪文件档案内的东西接了过来,顺便对林妈点了下头,示意她可以进来。   “黎总,那我先回去了!”秦立敛着眼,不敢到处乱瞟。   “嗯,通知高层,明天上午十点开会,让他们提前准备好各部门近一个月的报表和总结。”黎圣睿吩咐道。   秦立应声,然后转身离开。旁边的林妈朝黎圣睿点头行礼,“少爷!”   “嗯,进来吧,我们也饿了,先做晚饭吧!”黎圣睿说道。   林妈点头称是,然后进了厨房忙活。她是老宅那边的人,虽然现在负责这边的生活,可她晚上是要回那边去的,她家的老头是负责黎家老宅的园林工,等于是把家安在那里了。再说,现在这里住的是少爷的娇客,晚上的时候,自然不会让她在这碍眼或是听壁角。   林妈做饭的时间,黎圣睿恢复了他一贯的优雅随性,打发了裴琳先去洗澡,一会儿下来吃饭,他自己也去洗了一番。   裴琳是空手跟着黎圣睿回来的,还没有衣服穿,洗完澡之后,只能暂时穿着黎圣睿的大T恤,白色的修身T恤穿在她身上活脱脱就是齐膝睡裙,松垮垮的罩在身上,却又若隐若现的显着里面的身材,愈加的引人遐思。   林妈做完饭以后就走了,将偌大的空间留给了两人。   房内,再一度的,就只有他和她。这一次,没有人来搅局。   他牵着她的手来到桌边,低头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在她扭着头缩脖子的时候,说道:“吃饭!”   脸上又红了起来,裴琳气的瞪她一眼,抓起筷子开始吃饭。好在,饭桌上他再没有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除了快结束的时候,他说:“多吃点,一会儿才有力气!”   裴琳的喉咙哽住,勉强咽下口里的饭,这下,她也没了继续吃饭的兴致。   他离开椅子走到她身后,大手拍上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给她顺气,她的背僵硬起来。   感受到她的紧绷,他的拍抚慢慢的变了味道,那手像是瞬间带了魔力,不轻不重的隔着那层薄薄的衣衫在那背上滑动抚摸,醇厚的声音有些暗哑,“吃好了?”   她脖子一缩,将自己的身子挪了挪,掩饰性的快速舀了半碗小米羹,快速的往嘴里喂了一口,“没有,我还没饱呢!”   说这话时,她的脸变的绯红,声音都有些颤抖,心里有害怕有紧张,这种局促不安的感觉很是让人难受。   他盯着她吃东西,没再说话,可是那手中的动作也没停止,那手从她的后背慢慢滑到她的胸前,一把罩住了那出软绵。   “唔——”她一口米羹差点哽在喉咙下不去,手中一抖,勺子掉在了餐桌上,发出一声清越的声响。   “你要是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在餐桌上做!”他醇厚的声音一字一字的在她耳边说道。   她吓的‘砰’一下弹起,就往外跑,死吧,死吧,她才不要在这种地方呢!   她受惊般的逃开,几下就跳的老远。黎圣睿淡淡的看着,然后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那幽深的黑眸,仿佛发出了绿色的狼眼之光,那逐渐移动的身形,仿若要将猎物咬到嘴里的狼王。   裴琳皱眉,一步步的往后退,他的目光太具有压迫性,让人移不开眼。而这个时候,她弱小的像是菟丝花,是他口中叼着的猎物,那种感觉,让人浑身发麻。   黎圣睿看着她的后退,咧嘴邪魅一笑,“你要是再退,在哪儿抓到你,我就在哪儿要你!”   裴琳抬了一半的脚因为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堪堪停住,她实在没胆量挑战他。   他几步上前,单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强迫她用脸蛋对他。她淡淡皱眉,他略微粗鲁的动作弄疼她了。他则直接低下头,恶狠狠的吻上了她,然后拦腰一抱,轻松的将她抱在怀中,大步流星的往房间走去。   他一脚踹开了门,将她抛在了KING—SIZE的大床上,像是扑食般迅猛有力的扑了上去,重重的咬了她一口,趁她呼痛之际,大掌摸上了她的宿兄,狠狠的揉捏了一下。   “没穿内衣?!嗯?”他的声音暗哑,仿佛为了印证什么般,大手迅速下移,一手掀开他的大T恤,大手顺着就摸了上去,空的,她没穿内库。   或许,她真的是个妖精也说不定,身上有魔力,在不知不觉中,就对人下了蛊,让人离开了她就觉得万般的不自在。   顶开她的唇,他有些急不可耐地钻入了她的小嘴。里面温热一片,湿润的仿佛遍布芳香的乐园,让人一进去,就舍不得出来。逮住她的丁香小舌,缠住,逼得她不得不和他一样动情。   她的身体软了下来,脑袋里已经是嗡嗡一片,她不明白为什么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尚了床他就化身成野兽,他是掌控者,带着她、引领她往欲海中沉沦。   她没发反抗,自己的身体是他熟悉的,也是熟悉他的,在他的触碰下,只能颤抖、战栗,只能化成一滩水,由着他肆意的摆弄。   怀里的娇躯,乖巧的不可思议,认他狂猛的胡作非为。他不像承认自己空虚的身体一直在想着她念着她,一直想要她,可是现在抱着她,身体却有一种要爆炸的疼,叫嚣着要占有她,狠狠的撕裂她,最好是吃了她,拆吃入腹,融为一体,省的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空虚而焦灼地想念她的身体。   狠狠的抵住她的舌,进行着法式深吻,他的大掌有些急切的在她的大腿、腰腹抚摸,揉捏着柔软的宿兄,再也忍不住,喉咙里发出一声恐怖的闷哼,恶狠狠的掠取那团美好,大力的揉捏起来。   “唔——”   她疼的皱眉,抗议的叫了一声,但却被他吻住不放,将她的抗议尽数吞入肚子里面。   她微微的挣扎,处于本能,也是无意识的。   软软的磨蹭,简直是火上浇油。这个男人的身体本就想她想的发疯,若非意志力过人,早该派人把她绑过来,然后锁在房间里,日日夜夜地占有,让她成为他的欲奴。在最深沉的夜里,肆意的占有,狠狠的冲进她的身子,抚遍她的娇躯,在她一次次情动的泪水中,满足自己心中那头狂暴的欲兽。   他的身体,该有多难受啊,该有多渴望她啊!   现在她就在他的身下,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哪能控制的住!   烦躁、急切,在情事之中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情绪了,偏偏这个小东西能够让她打破惯例。不再满足于抚摸,他开始想念她那滑嫩的好像水豆腐一般的躯体。于是,他两手抓住那T恤猛力的一撕,破碎的布散落开来,他的大掌迅速的探上了那裸露在外的高峰。   男性的大掌,在这么炎热的季节,却有着令人压抑的干爽。裴琳的小腰被他一摸,肌肤整个的都战栗起来,那种明明很火热却酥麻的仿佛被点击过的触感,让她低低的呻音起来,身体像是妖娆的水蛇一般,轻轻地扭了扭。   无心的魅惑啊!   黎圣睿有些急切了,一向沉稳的俊脸上,染上了一抹燥热的红。手掌下柔嫩的触感,让他感觉是在丝绸之上滑动一般,精致逍魂至极,他忍不住地手下微微用力,压了压。   男人在床事上,或许都有那么一点施虐欲,就像是现在的黎圣睿,恨不得把身下这个惹他发狂的小妖精给吞入自己的肚子里面。   他的大掌一路向上,几乎是畅通无阻,她开始低低的呻音,呜呜咽咽地仿佛哭音一般的低喃着,却什么都听不清楚,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那种强烈的感觉,害怕着,却也渴望着,她不知道应该逃避,还是应该渴求着纾解。   他的一手在她两腿间逗弄,重重的撩拨了几下。   “唔——”   裴琳整个人激灵了一下,氤氲的眸子里面透漏着慌乱无措,水红色的唇瓣,颤悠悠地在那绽放着,似要祈求,却不知道该祈求什么!   他感受到她的僵硬,俯下身,再度吻上了她的唇,不若之前的凶猛,轻轻的,柔柔的,无声的做着安慰。手下的动作却恰恰相反,凶猛的紧,狠狠的在她的胸前和两腿间探索挑逗。   酥软上那两点可爱的红梅,在无声无息中情动起来,悄然的绽放开来,硬硬的化成了一颗红豆,骄傲的顶着他的手心。   黎圣睿的呼吸乱了一分。   不用刻意回想,那漂亮的小红豆就闪过了他的脑海,他退离一点,盯着身下的她。眼下,全果的女人,白嫩嫩的娇躯,简直让人心跳加速。   黎圣睿的眼眸又深了几分,眼底的浴火开始扑簌簌地燃烧了起来。有十天没有正经发泄的身子,悄然地绷紧,**悄然膨胀,迫切的想要埋入那娇嫩的躯体,品尝那久违的美好。   他一把拉开她的双腿,就着一股狠劲,挤入了她双腿间。   那修长的双腿,简直就像是从地狱伸出来的两只魔手,缠绕住他健硕的精腰,那顿时扑面迎来的旖旎香艳的回忆,让他的身子立刻绷紧了。   低下头,他有些泄恨似地咬着那白希的脖子,恼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影响,恼自己对她的念念不忘,恼自己的**一到她面前,就急吼吼地像个刚开过荤的十七八岁少年。   脖子处,被一点点的噬咬,有点疼,有点麻,裴琳眯着带泪的眼,双手无力的揪着床单。男性的大掌在她身上四处作乱,煽风点火,旧日的回忆进驻她的脑海,她的意识开始飘忽,整个人开始朦胧了起来,只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她身体所熟悉的,于是下意识的随着她胡来。   性感的锁骨被重重的咬了一口,她低低地哼了一声,不自觉绷紧身体,两条钰腿越发的将他的健腰夹紧,害得他呼吸再次加重,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热热的汗珠。   沿着那润滑如玉的胸口,吻上那一地高耸的时候,她呜呜地低叫了起来,敏感的厉害,微微摇摆的身子,妖娆地仿佛风情万种的柳条。   他的眸子一片暗沉,轻咬了高耸的柔嫩一口,薄情的唇瓣一挪,猛然的含住那颗傲然挺立的红豆。   “唔——”   她猛然瞪大雾蒙蒙的眼,身子剧烈的弹跳了一下,娇嫩的小脸羞红的仿佛刚从热水里面捞出来一般。   小手猛然松开,放走了手下抓着的被单,慌乱的在半空中挥舞,一把抓住了黎圣睿正在肆虐的脑袋,带着哭音娇滴滴地轻哼:“不要——”   简直在玩火!   到了这个时候,她的不要更能激起他的要。   他重重的咬着那可爱的小红豆,大掌往下狠狠地掐了几下那挺翘而饱满的屁股,略显猴急地摸上了那美好的臀瓣。   睡裤下的**开始叫嚣不公,杀气腾腾地要出来攻城掠地,他紧紧的帖着她的两腿间,开始若有似无地用**轻触她的私密。   她满脸满身地羞红,全身仿佛着了火一般,双腿更是被他顶的无力,可怜地颤抖着,无力地耷拉在他的腰间。   黎圣睿的动作本就是急切而凶猛的,到了这个时候,越发地猛烈起来,仿佛再也控制不住,仿佛已经好久没有女人,仿佛等待这一刻,隐忍了好几个世纪。   他一把扯掉自己的睡裤,急吼吼地冲入她的体内,在她低低呼叫的同时,也重重压抑的闷哼了一声。那瞬间飚飞到极致的块感,让他的面色一下子扭曲了起来。绷紧腰身,他暗沉沉的双眼里,是满满的凶光。有力的大掌抓住她的细腰,就开始不管不顾地冲撞起来。听不见她的低泣,听不见她的求饶,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占有她,狠狠的占有她,就这样把她弄死,这该死的小妖精!   滚烫的汗,包裹着男性的气息,滴滴答答地掉落在了裴琳的身上。   裴琳低低的喘息、呻音,身子被他扭成一团,笨拙地随着他在欲海里面载浮载沉,直到她的眼前冒过一阵白光,直到他一声低吼软了下来,倒在她的身子上。   ……   身体软的好像已经被废掉一般,动了也不想动!可诡异的是,他压着她,沉重的身体压着她,她却没有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压迫力,没有感受到那种沉重。耳边他急促的喘息,慢慢的平复着刚才那激烈的**,她却觉得心里某一处,好柔软。   他却怕把她压坏,用胳膊支起自己的身体,用仍然还残留着**的黑色双眸,静静的凝视着她。她的小脸粉红,带着情动之后最诱人的色泽。他俊美无铸的脸庞低低的压下来,略显的高温的唇瓣贴上她的唇,轻轻地吻了起来,就好像是安抚他之前太过暴虐的动作带给她的惊吓一般。   从唇,到额头,再到眉,再到下巴,他轻柔的,几乎吻遍了她的一张小脸!   她低低地垂着眼,没脸看他。这种狂野的激情,一旦平静下来,那种诡异的氛围,实在让人窘迫羞愧的有些难受。   他依然亲吻着她的脸庞,在她的耳畔逗留,似乎恋上了那里的柔软。灼热的呼吸,热热地扑在她的耳朵旁,她觉得好痒。本来这一副尴尬的样子已经够丢人了,可是她怎么觉得,他好像还是在‘勾引’着她一般。   高嘲过后的身子,敏感的厉害,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逗,她低低地哼了哼,努力地抿着艳红的唇瓣,才能忍住那错乱的呼吸和娇喘。   他蓦然低低地发笑。   她顶着涨红的脸蛋,抬头看他,残留着情事余韵的黑眸,带着淡淡的水润光泽,略微迷惘的看着他,不解他的笑意。   “笑什么?!”她忍不住低低的咕哝了一声,周身窜上淡淡的害臊。   他伸出大掌轻轻地抚摸她耳畔的秀发,她的头发非常柔软,而且有极其的黑亮,是非常健康的色泽,深得他的喜爱。他觉得,女人留着长长的黑发,本身看起来就染着一股慑人的妖气,天生就可以吸引住男人的视线。   他笑而不语,狭长的眸子带着温情的弧度,自顾自地在她的耳畔轻吻。   她羞涩地垂下了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话了,白玉一般无暇的双腿动了动,因为有点发麻,想要换下姿势,却惹来他低低的闷哼,呼吸一下子变得浓浊了起来。她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他的那个依然埋在她的身体里,迟迟没有出去的东西……再次硬了!   她变了脸色,四肢僵硬,再也不敢动弹一分。   他沉沉地看着她,眸子里面有一种危险的东西在流动,之后,一闪而逝,似乎被压抑下来。他低头,在她光洁如玉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惩罚性的印上一个吻痕。   她龇的倒吸一口气,似乎取悦了他,又低低的笑了起来。浅浅的笑声,仿佛哗哗的树叶,很淡,但就是很撩人,让人难以忽略。   她清晰的感觉到,她内体的那个东西越来越大,越来越硬,她的脸羞得红彤彤一下,身上也都染上了粉色。   他地哼一声,猛然低头,在她唇上恶狠狠的噬咬,那动作,透着一股凶狠的劲道,似乎要把她咬进肚子里面一样。   他的吻技高超,裴琳显然不是对手,一会儿就被他吻的晕晕乎乎,神智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他不管不顾的亲着她,凶狠的劲头竟然和先前不相上下,一下子将她还没缓过来的的惊呼吞进了肚子。他在情事上向来勇猛,又很少委屈自己,可自从离开了她,他就没正经找过女人,工作忙虽然是一方面,可是,另一方面,他的身体却记着她的味道,贪恋着那种感觉,无心再找别人去发泄。   有心想去把她抓回来狠狠的占有,乃至撕裂,好灭灭心头那不断攀升的浴火。可理智又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什么东西习惯了就好,小东西的身体太过甜美,跟他非常契合,所以才对她念念不忘。等过段时间,习惯了没有她,他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可以任意挑选自己合意的女人,来安慰自己的身体。   现在,见了她,又占有了她,尝过那逍魂蚀骨的美好,**就开了闸,哪能想要节制就能压的下的?!再说了,既然都已经躺在了他的床上,他何须压抑。他现在要的,便是要把这些日子压抑的欲求找回来,好好地让这个魔媚的身子满足他一把。   刚刚的那一次,仅仅是餐前汤点,根本连正菜都算不上,他哪里又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发的。   她的唇真甜,简直不可思议,他喜欢上了吻她,吻她香甜的小嘴,吻她水蜜桃一般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吻她可爱的俏鼻,吻她略略显得羞怯的眼皮,吻她那稍微刺激一下便红通通的娇嫩耳垂。   在这个小东西身上,从里到外都透着两个字——可爱!   那种让人想要把她狠狠地抱在怀里,肆意亲吻着,抚摸着的可爱。   而他现在正是这么做的。   大掌再度摸上她胸前的酥软,大力的揉捏着,柔嫩的触感,简直让人舍不得挪开。   她微微的一颤,轻哼了一声,从胸口处传来的微妙感觉,让她整个人下意识的要躲。不是害怕,而是那种莫名的酥麻感让她无所适从!   他一下一下地亲吻着她小巧的耳垂,身影略显粗哑的低吟:“乖,别乱动!”   手掌暗示性的掐了一把柔嫩的高耸,弄的裴琳好不羞恼。   她的眼神跟着迷离,已经高—潮过一次的身体经不起触摸,被他几下揉捏和亲吻,很快化作了一滩水,软软地被他摆弄着。   他就着这样的姿势,一把将她的身子翻过来,身体往后退了退,一鼓作气,炙热的身体压上她,从后面深深的占有了她。   他早就想要这么做了!   “啊——”她尖叫,被他突然的强横冲击给吓到了。   他大力的粗喘了一声,隐含着凌厉的双眸却惬意的眯了起来,腰间撞击的力道却是更加的不受控制了。   好爽!   他闷闷地低哼,在心头想着:果然,还是这具身子最和他心意。   大力的握住她的腰肢,开始大进大出,发了狠的要她,只惹得她尖叫连连,又是哭,又是求。   已经没了理智,她哭的呜咽,被黎圣睿吻的水泽泛滥的小嘴开开合合,娇呼声一下又一下,搞得黎圣睿热血沸腾,更是发了狠的要她,要的急得时候,真恨不得撕裂她,死在她身上得了!   ****   一夜荒唐,裴琳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躺在床上,身体软软的动一下都觉得艰难,此刻的身体就像是软体的海绵,连支撑她坐起来都办不到。   从昨天开始,也不知道一直闹到今早几点钟才结束,她大概记得自己昏过去几次,然后每次又在他大力的耕作下醒来,她求他,可他不放过自己,一直弄的她差点以为自己会死掉。   后来,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被他给抱了起来,然后好像泡进了水里,然后又好像他在她身上抹了什么东西。被他占有的次数太过,到后来的时候,她双腿发麻,发疼,根本就没什么劲,一直都是被他拽着运动着的,吓体也有微微的疼,她害怕自己醒来之后会受罪呢,可是现在似乎没有疼痛的感觉,下面凉凉的,好像被收拾了,又……好像被抹了什么药!   想到这里,脸轰的一下红了,简直比盛放的石榴花还要艳丽。她这才想到,可能……大概……似乎……也许……就是黎圣睿给她上的药。怪不得她隐约闻到一股药香味儿呢,却原来是他……,没想到他还会这样做呢!   身下的被子软和舒适,似乎……也被换过了,昨天的被子,早已经被弄的**的,那一块块的痕迹很是污浊不堪,根本就不能睡人,而她,也被他折腾的没有了意识,今天的被子,清新干爽,分明是被换过了,这也是他做的吗?   想到此,本因为身体酸疼无力而愤愤的心,刚醒来时对于他不节制而产生的恼怒,在心里腹诽了几句,也慢慢消散了。   她回想了一圈,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蹭了好一会儿的枕头,到后来,身体又乏了,在被窝里滚了滚,懒懒的舒展着身子,让那酸疼一点点散去。   就这样,磨了大半个小时,她渐渐的没了力气,陷入了睡眠。   再次醒来,是被林妈叫醒的,她在床上睡了那么久,林妈寻思着也该是恢复过来,做好了饭菜,就去房间叫醒了她。   “林妈”,裴琳睁眼,有些慵懒羞涩的叫道。   “小姐,现在已经到了晚上,该吃饭了!”林妈一脸的和气,倒叫一直耐床的裴琳越发的羞窘。   相对于裴琳的微窘,林妈倒是很自然,“小姐昨天的衣服已经洗好烘干,就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裴琳看向床边的柜子,上面果真整齐的放着自己的衣服,似乎还熨过,平平整整的,像是新衣。   回过头准备对林妈说谢谢,可是林妈已经出了房间。她只好换好衣服起床,拉开房门走进大厅。   “小姐,我准备回去了,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明天我可以给你带过来!”林妈和蔼的笑着,人已经走到门边,手里还拿着黑色的软质编织提兜,裴琳猜想,这应该是林妈过来装食材用的东西吧。   裴琳赶紧笑着摇摇头,清甜的声音说道:“谢谢林妈了,我不需要什么,麻烦您真不好意思!”   “不麻烦,你没来的时候,我也是隔天过来一次。”林妈换了鞋,笑着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林妈说的倒是真的,这房子本就是黎圣睿的住处,他一般都住在这里,而不是黎家主宅。往日里,林妈只负责这里两天一次的卫生,还有就是浣洗整理黎圣睿的衣服,因为黎圣睿不在家里吃饭,所以省了做饭这一项。   现在,黎圣睿带了裴琳回来,所以她这零时工换成了全职,早上从黎家主宅那边过来,晚上的时候再回去,有车接送,说来她这佣人当的也算风光了。   黎圣睿的这栋房子不是别墅,只是高档高层住宅区,本是一梯两户,一户一百五十平,可是当时顶层是专门为他盖的,所以设计的时候是两户敞开合成一户,然后装修成这样沉稳与简约相结合的屋子。   屋子里面几乎都是暗色调,有很少的几处暗红的木质家具,剩下的都是黑、白、灰三色,看起来有些明快厚重,很男性化的设计。   敞亮的落地窗,可以轻易的俯视脚下的世界,客厅的另一侧,是一个将近三十平的敞开式书房,半弧形的书架罗列了一排,上面放着各色的书籍,光看着那些精致的封面,裴琳就知道那些书的经典和价值。   书架包围的中央,是红色的桃木书桌,设计兼具古意与时尚,样子很是赏心悦目,桌上一台电脑,旁边堆着一些资料,一看就知道这是黎圣睿平时在家里办公的地方。   这里最特别的,就是敞开式书房的房顶也是敞开的,上面不是天花板,而是椭圆形的玻璃天窗,在那里,一抬头就可以仰望天空。这样的设计,无形中给予了这厚重的设计以活力,将人的心情放飞。   对于黎圣睿这样我行我素,骨子里自由不羁的男人,这样自由的设计确实很能迎合他的心意。   裴琳现在倒是还没发现这栋房子的好处,所以,她现在只坐在桃木餐桌上吃饭,饿了一天,早已经前胸贴后背,再不补充点东西,她估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咔——”   钥匙拧动锁孔的声音。   裴琳起身绕过水墨山水插屏,就看见黎圣睿已经换了拖鞋。   “你回来了!”裴琳浅笑,语气里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快。   黎圣睿看她一眼,“想我了?!”   云淡风轻的语调,可偏偏让人觉得有揶揄和挑逗。   裴琳俏脸一红,羞恼道:“我在吃饭呢,你吃了吗?”   “我还没吃,一起吧!”黎圣睿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径自往洗手间去洗手。   昏暗的地下室内,魏韶姿态嚣张的坐在一把破木凳子上,眼神狠厉的盯着地上的麻袋。   “黑子,把他放出来!”魏韶的语气慵懒,同时充满着危险。   地上的麻袋听此,剧烈的动了两动,想来里面装的是人。   黑子上前,解开麻袋,里面的人露了出来,赫然正是裴杨。   “唔唔……”裴杨在地上挣扎的厉害,他的上身被捆的结实,嘴里塞着不知是谁的臭袜子。一眼看见魏韶,立马从地上挣扎着跪起来,不住的向他磕头。   魏韶抬了下下巴,黑子接过旁边一人递过来的大手电筒,刺目明亮的光线直直的往裴杨脸上照去。裴杨被那强烈的光线刺激的眼睛眯起,不敢直视,后面一人立即上前,将裴杨的脑袋按住,不让他扭头。   此等情景,颇像警察提审犯人时用的一幕,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更霸权恶劣。   “裴杨,时间到了,人呢?!”魏韶的嘴角勾起,眼里闪着狠厉,手中无聊的把玩着一支棒球棒。   “……”裴杨被这样的阵仗吓的快哭出来,说到底,他也才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就算是在社会上混的时间长,可哪能长过魏韶这样的人物?!   “她……她已经被黎圣睿带走了,我也是刚知道!”裴杨委屈,他无缘无故被扯进这样的事里,怪来怪去,还是裴琳的错。   黎圣睿将裴琳带走后,就跟爸爸打了电话,爸爸这次受了人家那么多的好处,对黎圣睿的话完全不敢违背,点头哈腰的恭维着,说‘裴琳能得黎总喜爱,是她的福气!’,就这样,裴琳算是在裴建业的首肯下送给了黎圣睿。   他也想要下手啊,可裴琳人都不在,他要怎么去弄?!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解决?比如说,让警察介入……”魏韶意态阑珊,听到裴琳不在,他的思维却越发的沉寂清晰起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们裴家势单力薄,哪敢跟黎圣睿对上……”裴杨一个劲儿的想要解释,可这话出口,却越发的没动脑筋,也没想到会不会得罪人。   可是,他糊涂不一定旁边的听众糊涂。   这不,魏韶一眯眼,口气森森的,“你的意思是,我们魏家不如黎圣睿势力大,所以你不能得罪他,却能得罪我是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话吓的裴杨赶紧想要解释。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黑子,给他松绑吧,既然人家看不起我魏韶的势力,自然不会受我的威胁。裴家,好啊,好啊!”魏韶微笑着起身,将手中的球棒随意的一扔。   昏暗的地下室内发出‘嘭’的一声,加上回音,颇有点让人惊惧的音效。   魏韶带着人头也不会的走了,只剩下裴杨一个人傻愣着跪在地上。   裴杨的脑袋里开始泛糊,这又是什么状况,难道魏韶不追究这事了?!   -本章完结-   ☆、第八十三章 说吧,多少钱一夜   裴杨的脑袋里开始泛糊,这又是什么状况,难道魏韶不追究这事了?!   ……   不得不说,裴杨很是无脑,他得罪了人,得罪的还是本市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但是他却没有那个自觉。那天魏韶将他扔在地下室走了以后,他就寻思这事算完了,回到家里,依旧想着过他的安乐日子。   可是,紧紧两天之后,家里却收到了法院的传票。而且,来了几个警察将裴杨带走,暂时拘押。   裴建业的公司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质监部门、城建部门还有有关安全部门出面干预,暂时接受检查,被勒令暂时停止运作,正在其名下建设的工程也被迫停下,正在有关部门审核的单子被全部退了回来。这一系列变化又快又狠,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裴家一时的风光马上陷入了危机。赵雪梅急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也不能让他出事。   “快,快让裴琳回来吧,她还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还是她的监护人,有权利让她回家!”赵雪梅急了,现在她有点恨死裴琳了,一副狐媚子的样子,还总是招惹麻烦。   现在的赵雪梅,丝毫没有想到当时是谁将这‘狐媚子’打包送人,获取利润的。   裴建业叹口气,浓黑的眉毛蹙成一团,发福的身躯窝在沙发里抽烟,“我们怎么说?!裴琳现在住在哪儿我们都不知道,难道要去找黎总说这事,那以后岂不是连他我们也得罪了?!”   “那怎么办?我不管,儿子不是你的你不心疼,我是她妈,一定要将他从局子里带回来,我管它得不得罪黎圣睿,他的势力是大,可又不能只手遮天。在这C市只手遮天的人向来都是魏家,我们要是不把裴琳送过去,魏韶他会放过我们吗?会放过裴杨吗?”赵雪梅情绪很是激动,儿子不是裴建业的,每次裴建业要是在对待裴杨的态度上稍微有些不在意,就能全部挑起她的情绪和神经。   “我哪有说不管,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魏韶那儿是要补救,可是黎总那里也是得罪不得!”裴建业一脸的苦闷,没想到弄成现在这副局面。   看到裴建业的样子,赵雪梅顿时火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考虑什么两全其美,我跟你说,就算你想两全其美,那两位爷也绝不会两全其美。   魏韶是什么人?可以说是C市一霸,虽然家里的家业他没接手多少,整日里也多是吃喝玩乐,可他是魏家这一代最受宠的孩子,这两天的事你也看见了,他这是给我们警告呢,要是我们再不拿出诚意,下一步他就会把这些事变成事实。   就算你没留下什么破绽,可有事没事,还不是他一句话决定的事!黎圣睿是势力大,京城响当当的人物,可那是在B市,他到我们这儿发展,就算他是条龙,他也压不过这个地头蛇。我们裴家以后还要在C市吃饭,你要是选了黎圣睿,我们家还要不要活了?!   魏家就算是动不了黎圣睿,可他绝对能整垮我们裴家!”   赵雪梅这样分析了一通,越发觉得有理,这事儿就算是让黎圣睿不高兴,也一定得先顾着这边。再说,魏家在C市的势力也不弱,要是攀上他,以后裴家在C市的身价照样会涨,于是,不管裴建业对这事怎么想,她也立即做了决定。   “我亲自去B市找裴琳,你告诉黎总,就说我作为母亲去看看她,这事儿他不会阻拦的。等见着了裴琳,我自然有办法将她弄回来!”   裴建业看着赵雪梅,深吸了口烟,“现在只能这样办了!”   那边裴家陷入危机之时,B市的裴琳和黎圣睿还算和乐融融,因为快到暑假,黎圣睿决定秋季开学的时候再将她送到学校,至于整个暑假的时间,她可以自由安排。   裴琳提出要去外语培训班学习日语和德语,黎圣睿点头同意,也是在这个时候,黎圣睿才知道裴琳对于语言方面的天赋,也了解到她以前自学的成就,心里对她的看法不禁有了新的改观。   “这里的书架上有很多名著,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随便看!”黎圣睿关上电脑,对书桌另一端正在自学的裴琳说道。   因为这个家里就只有这一个书房,所以这两天裴琳一直和他公用一张书桌,黎圣睿通常在电脑前处理工作,而裴琳就在电脑后看自己的书。   “我能看吗?”裴琳的眼里顿时发出亮光,她这几天粗略的看了一下,那上面有很多书,国内外名著都有,更有很多知识性很强的书籍,只不过,她不知道黎圣睿喜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所以她没有去翻看。   “嗯”,黎圣睿点头,又加了一句,“你既然住在这里,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这意思是说自己也有对‘家里’东西的支配权吗?裴琳想着,心里有丝控制不住的甜蜜。   “铃铃……”书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炎彬”,电话接通,黎圣睿淡声道。   “嗯,好,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那边说了什么,黎圣睿答应,然后挂了电话,脸上神色没什么大的变化。将桌上的两份文件夹合上,对裴琳说:“换身衣服,我们出去。”   “去哪里?”裴琳诧异。   “几个朋友,出去聚聚!”黎圣睿起身走过来,将裴琳从凳子上拉起,拍了下她的背,“快去吧!”   ……   天堂,并非天堂,而是一家PUB的名字。   这家酒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高档场所,据说这里是最优越、豪华的场所,据说,这里可以给人最美最震撼感官极限。   夜,慢慢拉开了序幕。   晚上十一点,酒吧外的侍应生礼貌地引进一男一女两人,女人很漂亮,年纪不大,上身是修身的奶白T恤,下面是粉色的雪纺长裙,披散着黑色的长发。这样的女人,太过清纯,一点也没有夜店女人该有的清凉you惑装束。跟着一起进来的那个男人,脸上的神色有些冷魅、倨傲,黑色的衬衫,铅灰色长裤,扣子在第二颗位置敞开,一身的简洁,却也是一身高贵的魅惑。   侍应生直接将他们引到贵宾专用通道,然后带着他们上电梯,带着他们在四楼一个豪华包房外停下。   两人正是黎圣睿和裴琳,黎圣睿伸出一手,几根手指随意挥了一下示意侍应生离开,他自己连门都没敲推开了包厢的门。   “吱——”   包厢的门应声而开。   “睿,来啦!”一个男人的声音。   “黎哥哥!”黎圣睿还没有搭话,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只觉眼前一个人影一晃,如同小鸟归巢般,那个蹁跹的身影飞过来扑进了黎圣睿的怀中。   “小丫头,这么大了,还这么小孩子气!”黎圣睿伸手接过扑来的身影,嘴角荡起柔和的笑意,语气也是发自内心的宠溺。   裴琳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她还从没有看见黎圣睿会有这么柔和的一面,看来,他并不是天生的冷清,而是人不同态度不同罢了!   扑进黎圣睿怀中的女子裴琳认识,说来之前两人还见过面,就是当时在江心岛见到过的贺嘉霖。当日从江心岛回市里以后,贺嘉霖就转乘飞机回了家。   原本以为她们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这里快就见面了。   “贺小姐好!”裴琳主动先打招呼。   “你好!”贺嘉霖看了裴琳一眼,回了一声,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黎圣睿身上。   “黎哥哥,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回来了也不去找我,我还以为你都忘记有我这么个人了!”贺嘉霖嘟着嘴,娇娇的兴师问罪,那娇俏的样子,明明是在表示不满,可听起来却更像是在撒娇。   “前段时间很忙,我不是故意没去找你,这些你哥哥也是知道的!”黎圣睿伸手刮了一下贺嘉霖的鼻子,解释道。   心里突然有些酸,有些窘迫,裴琳安静的站在一旁,她突然感觉到骨子里散发出的自卑,人与人之间,果真是不同的。像这个贺嘉霖,她往人群中一站,身上自然流出的高贵与自信便能轻易的散发出来,而自己,在人群中,也就这副相貌才能吸引人的视线吧?!   想到这里,裴琳又是一阵的酸涩,照说,有一副好相貌是女孩子都求之不得的,但偏偏自己因为这张脸感到自卑,要是这个世界真的有神,那么,上帝会不会怪她不知好歹呢?!裴琳没头没脑的想着。   “睿,这位小美女是谁?”贺嘉霖和黎圣睿说话的功夫,最先开口的那个男音再次响起。   “炎彬”,黎圣睿往吧台走去,贺嘉霖仍旧亲昵的挽着黎圣睿的胳膊,霸占着他所有的视线。   裴琳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去。   这里的豪华包厢不同外面的下面几层楼的喧嚣,这里一个包厢就是一个小型的酒吧,里面有小型的弧形吧台,榻榻米似地休息区,还有装备精良的音箱,自然还有钢琴这样的乐器。这里的一切,都是酒吧的缩影,同样,是源于酒吧高出酒吧的存在,有酒吧的格局,却彰显着贵族的高雅。   “小美女,过来坐吧,怎么一个人站在门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引起了黎圣睿的注意,他回头看了一眼裴琳,淡声道:“过来坐吧!”   裴琳感觉他的语气有些微的不快,是自己又惹他不高兴了?还是自己不懂规矩的样子丢了他的脸面?!心里寻思着,脚下已经一步步往那酒吧走去。   “她叫裴琳”,黎圣睿对那个男人说道,似是回答他方才的问话。   “你好,小美女,我叫贺炎彬,睿的兄弟!”红色吧椅上的男人唇角一勾,尽显风流的邪肆。   “你好”,因为黎圣睿已经介绍过她的名字,因此裴琳只问候了一句,然后在黎圣睿的另一边坐下。   贺炎彬深深的看了一眼裴琳,将手中的酒杯晃了晃,绿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突然说道:“睿,白露要回来了!”   “哥,露露姐要回来,我怎么不知道?!”黎圣睿还没有答话,旁边的贺嘉霖突然出声,语气里是不可思议和惊讶,同样还带着嫉妒的光芒一闪而逝。   黎圣睿拿杯子的手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复杂的有些扭曲,恨意、激动、紧张或许还有爱恋,在那眨眼即逝的光芒中,最后汇聚为无声的平静。   安静的裴琳看到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谈论的是什么人,可是,她感觉到了他身上浓重的气息,这样一个不羁狂傲、崇尚自由的男人,因为突然的一个名字就有这么浓烈的情感释放,那这个人……一定是对他很重要很重要的……   同裴琳一样注意到黎圣睿表情变化的,还有那个扔出这枚炸弹的贺炎彬,他依旧一副淡淡的神情,可裴琳也注意到了,他也有些紧张,在看到黎圣睿复杂的那一瞬之后,他似乎更紧张了。   室内的气氛因为一个人名突然陷入僵硬,裴琳静静的坐在一边,被轻音乐环绕的氛围所淹没。她知道,黎圣睿的世界,从来就不是她能介入的!   “炎彬,我先走了,麻烦你一会儿将她送回去!”黎圣睿一口气将酒杯中的绿色液体喝光,起身准备离开。   这个‘她’指的是裴琳,看来,他就算再心绪烦乱的时候,还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的!   “好”,贺炎彬点头应了一声。   黎圣睿没再说什么,甚至没看裴琳一眼,转身开门离去。   “睿有些私事要处理!”贺炎彬对裴琳说道。   “我知道。”裴琳温和的一笑,说道。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裴小姐!我还记得你在江心岛答应过我什么吧?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年纪看起来倒是青涩单纯,没想到手段这么高,竟然能让黎大哥把你带回来!既然你这么会用手段,以后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你就等着看吧!”黎圣睿一走,贺嘉霖眉梢一挑,凌厉的质问扑面而来。   “贺小姐是黎圣睿的未婚妻吗?”裴琳突然温和的问道。   这句话出口,顿时踩中了贺嘉霖的致命之处,声音顿时拔高,“黎大哥与我从小青梅竹马,我们两家又是世交,他跟我结婚是早晚的事。你算什么身份,不过是出来卖的而已,最好掂量下自己有多大的价值!”   “哗——”的一声。   是酒泼出来的声音。   “这样的动作更适合你这种身份,所以,别在我面前嚣张!”贺嘉霖端起桌上拿杯猩红的酒液泼在了裴琳的脸上,看到裴琳一瞬间变得狼狈,脸上散发出愉悦的笑意。   “哥,我去看看黎大哥,先走了!”转身,贺嘉霖已经恢复优雅娇俏的模样,拿过桌旁的包包,对贺炎彬打过招呼,转身开门离开。   “擦擦吧!”贺炎彬优雅的手指出现在裴琳眼前,手上是一块雪白的方巾。   “谢谢”,裴琳接过方巾,将脸上、头上的酒液擦掉,至于身上的污浊,已经没法收拾,裴琳也不甚在意。   “裴小姐似乎很淡定!”贺炎彬笑的斯文俊雅。   裴琳将方巾放在桌上,没说话。   沉默了一秒,说道:“我知道回去的路,我可以自己回去!”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贺炎彬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动作,在他眼中,这样的女人最不识趣,真不知道睿怎么看上这样的女人!明明是出来卖的,还摆着一副清高清纯的模样,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又想做表子还想立桢洁牌坊,最是恶心!   起身,几步赶上去,一把拉住裴琳的手臂,使力一拽将她桎梏在怀中,身子急行几步,‘砰’的一下将她整个的压在门上。   “说吧,多少钱一夜?”   很温和的询问,带着挑逗和探讨。   “不知道”,沉默的空气在空气中飘荡,裴琳的心有一瞬间的空洞。   她,确实如贺嘉霖所说,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因为,她卖身后,那些报酬黎圣睿直接付给了她的父母,而她,从没有问过。   贺炎彬闻言一声嗤笑,“不知道是什么价?还是说,只要付钱,不管多少你都会伺候!睿给你的是什么价?我再多加一万,今晚陪我一夜!”   轻佻的开出价码,伸手隔着裙子捏了一把她的臀部,笑道:“手感不错,模样更是不差,确实是难得的尤物!”   裴琳的心在颤抖,黎圣睿的兄弟吗?他能这样对自己,难道是黎圣睿的默认?他今晚把自己带来,就是为了让她受侮辱或者是让她伺候自己的兄弟吗?!   心里突然一阵的刺痛,血液像是瞬间冰封,那种冰凉的感觉,似乎骨髓都感觉到疼痛。   “我只卖身给黎圣睿!”裴琳听见自己这样说,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是啊,就算是卖身,她也只是想卖给他一个人。她不是千人枕、万人骑的妓女,她不是的!   一句话,让贺炎彬愣了一下,但是下一刻,他的表情变得阴冷寒戾,“没想到你这种女人还对自己的客人挑三拣四。还是,你的野心更大,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爱情,金钱,还是黎家少奶奶的位置?”   裴琳看着眼前一脸狠厉的男人,突然有些恍惚,原来,这便是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   她听见自己说:“你又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得到他的爱情,金钱还是他的婚姻?!”   贺炎彬冷斥道:“哼!警告你,少想些不可能的事,黎圣睿的妻子只可能是贺嘉霖,而他爱的女人,永远不会是你!如果你是为了钱,得到了你想要的就尽快收手,不要贪得无厌,否则,就算他不处理你,我也会替他将你处理掉!”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有价值,至少,我给你们带来了危机感!”裴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展开,讽刺和自嘲出现在脸上。   突然,她感觉活的好累!   可是,没办法,就算是累,也还要努力的活着。所以,她有什么资格去介意别人怎么想她呢?被退学,被人当成妓女,不都是有一个事实作为前提吗,那就是她确实卖过。   既然是事实,那她还有什么资格为自己去辩解呢?!   裴琳的双眼笑的眯起,带着淡淡的凄凉,眼型看起来越发的狭长妖异,看的贺炎彬愣了一下,心里也在暗叹,这个女人还真是够妖!   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他猛的一低头,吻上了裴琳的眼睛。   裴琳一惊,身体绷直,猛的一下使力将他推开,身子往旁边挪了几步,手搭上门把拧开了门,“我自己会回家的,还有,我真的只卖给黎圣睿一人!”   说完,裴琳的身影从门口消失。   转身离开门口的那一刹那,一滴泪从眼角滑下。   出了电梯,裴琳凭着来时的记忆往外走去。   午夜的酒吧格外热闹,这个时候,是人们醉生梦死的开始。   从电梯往外走的时候,裴琳看到有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酒吧之中,有男有女,有年轻的,也有中年的,一时顿住脚步,她倒是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她站在离门口不远的位置,视线朝酒吧里面逡巡,里面的每个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乐子,各个衣着光鲜,用自己的方式寻找着自己的快乐。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快乐啊?裴琳不解。其实,她要求的真的不多,可是,偏偏那么难以实现!   摇摇头,准备离开。   “小姐”,裴琳刚转过身,身后一个男子的声音叫道。   裴琳下意识的转身,迎面而来一股浓烈的烟草气息袭来,裴琳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下小姐洗手间怎么走!”男人的相貌俊秀,口中抽着烟,有丝丝缕缕的烟草味进入裴琳的鼻息,她感觉有些奇怪,可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大脑一个眩晕,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男人嘴角一抹笑意,一把接住了她滑落的身子,另一只手按灭手中的烟蒂,丢在一旁。   ***   “看看,这货色满意不?!”一个包厢内,俊秀男人将裴琳放在一张沙发椅上,问道。   室内的女人扫了一眼裴琳,说道:“姿色绝对没问题,只是,她的年纪不大,你确定这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孩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想摊上官司。”   俊秀男人挑眉一笑,老道的说道:“我的眼光怎么会有错,这个女孩儿至少有了一段时间的性生活,绝不可能是初女,再说,这个样子出现在酒吧,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女人露出怀疑的目光,不信这个男人的胡侃。她要人只是为了送去讨好上面的大人物,绝色的难找,只好找这种常年在酒吧做这种营生的中间人。这个女孩儿是够绝色,可是她只是个跑腿的小人物,可不想因为自己没办好事,反而还惹了麻烦。   男人看见她的表情,诡异的一笑,说道:“如果我看的不错,你至少已经有十年的性生活了,你说我说的对吗?!”   女人闻言面上一冷,说道:“人送去‘西园1288’总统套房,这是给你的一万块钱。”   说完,从包里扔下一个牛皮纸袋在桌上。   男人看着扔到桌上的牛皮纸袋,右手食指伸出在眼前晃了晃,“NO,NO,不是一万,是三万。这样的绝色,我自己都心有不舍,很想自己带回去享用呢!”   “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你知道你这是做的谁的生意?!”女人倒是嘴角漫出笑意,为这个男人的不识好歹。   “生意不讲身份,既然你不想要,我带回去就是了!”男人倒是无所谓的挑挑眉,弯腰就想将裴琳从沙发上扶起来。   女人倒是笑意不减,弯下腰,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向前靠近男人,“还从没有人问我们这个嚣张的要过价,钱我给你,只是……”女人抿唇,不再说下去。   起身再从包里拿出两万拍在桌子上,“半个小时之内送到。”   男人看着桌上的钱,满意的笑笑:“成交!”   西园大酒店1288房。   “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人影接着走了进来。   房门合上,人影懒懒的将外套脱下扔到了沙发上,然后抬脚往里面走去,晕黄的廊灯照射下,白色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子。   女子的脸被黑色的头发盖住了一半,面容有些看不真切,可从感觉来看,应该是个美人无疑。来人有丝了然,修长的手指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了个号码拨出去。   “徐丰,我床上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少爷,是少主让他们送来的,我不敢拦!”电话那头的人回道。   “你上来,给我收拾干净!”男人没再说话,看了眼床上的女子,将室内的灯光都打开,然后踱步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响起,毛玻璃内的浴室灯光一片明亮。   “哗——”   十五分钟后,毛玻璃门被拉开,男人披着浴袍一声水汽的走了出来。   “咚咚……”恰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少爷……”门打开,外面的人叫道。   “在床上,你去处理吧,顺便把床单给我换了!”男人随意的交代一句,转身往沙发走去。   “是”来人只得应了一声,去处理床上的女人。   “少爷——”   被子刚掀开一角,床边的人一声大叫,“少爷,这不是你上次救过的那个女孩儿吗?!”   外面的男人屁股刚挨着沙发,听着这一声叫,便马上从沙发上弹起,几步冲到床边,一把将女子的脑袋转过来,将她脸上的头发拨到一边,白希莹润的小脸立刻进入眼底,“裴琳?!”   “徐丰,她到底怎么了?”   “少爷,应该……应该是被下了药……”徐丰赶紧转过身子背对着床。   “你先出去,查一下她最近的情况,要详细的。”男人冷然的道。   “是”,徐丰应了一声,赶紧出门执行命令。看来,少爷不是从良,而是对一个女人上心了!好事,绝对的好事啊!!   “丫头——”   男人掀开被子,一看之下,眼中顿时深邃,薄被下面的裴琳,此时正是赤身果体,yi丝不gua。白希的肌肤像牛奶又像绸缎,细瓷般的光滑莹润,身段很是妖娆刺目。   手里的被子再次落下,视线扫了一圈,看到床边柜子上的衣服,伸手拿过来,然后再一件件的给她穿上。穿衣服的时候,男人的手指不可避免的触碰到那滑腻的肌肤,心里一突,有些异样的感觉从指尖传出。   因为距离较近,裴琳身上的幽香丝丝缕缕从鼻尖飘过,有些扰乱人的心神。虽然上次在车上替她换过一次衣服,可那次她发着烧,他自然不可能多想。而这次……男人的眼中有些复杂。   最终,衣服完好的穿在了裴琳的身上,男人静坐在床边,等着她醒来。   酒吧里的这类秘药,一般都有一到两个小时的药效,看这个时间,也该差不多醒来了。   ***   黎圣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开门进屋,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半点人气,浓黑的剑眉蹙起,伸手在墙上按下开关。   视线在鞋柜上扫了一眼,没看到她的鞋子,拖鞋还平平稳稳的放在地上,她没有回来?!   几步走进房间,黑暗之中,黎圣睿依旧能看清床上根本没人,这个时间还没有回家,她去哪儿了?!   拿出手机拨通贺炎彬的电话,那头传来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喂……”   “人呢?!”黎圣睿什么话都没说,开口就是质问。黑色之中,他的眸子仿若星辰般闪耀,射出锐利冷冽的光华。   “什么人?”贺炎彬估计是在睡觉,声音朦朦胧胧的,模糊不清。   “你TM少给我装蒜,是兄弟的话就别整这些!”黎圣睿一身的火气直往上冒,语气不自觉的开始森重。   那边沉默了一秒,声音不再模糊,“她说自己回家,不让我送,我也不知道她人在哪儿,估计还在酒吧逍遥也说不定……”   “你把她一个人放在酒吧?!”黎圣睿的声音带着冰霜从电话的这端锐利的传过去。   “是她自己先走的!”那边的贺炎彬懒懒的解释,他和黎圣睿这么多年的兄弟,黎圣睿用不着为了一个女人冲他发火。   “你做了什么?!”黎圣睿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阴寒的杀气。裴琳是什么人他也能摸着三分脾性,要是没发生什么事,她怎么可能一个人先跑掉?!   “我能做什么,好歹是你的女人,我不过是好奇,吻了她一下而已!”贺炎彬不禁吞了吞口水,黎圣睿的反应太过骇人,让他在电话里都感觉到了那股冰寒。但是他笃定黎圣睿不会真对他怎样,所以那话出口,也带着两分戏谑。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话落,‘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将手机往兜里一揣,出门往酒吧的方向而去。   ***   “少爷,只查到她是和黎圣睿一起去的酒吧,其中还有贺家的兄妹,黎圣睿当先离开,后来这个女孩儿离开的时候,被里面的熟手**,然后又被少主手下的人弄了过来。”徐丰风风火火的忙了一遭,这才把今晚的事情弄清楚。   “嗯”,男人点点头,风华绝代的脸上盛满了寒霜,让他整个人散发出绝对的威压。   “黎圣睿的联系方式!”男人淡淡的开口。   徐丰赶紧将号码报给他。   男人输入号码,拨通了电话,电话在铃声响第三遍的时候终于接通,许是陌生号码的关系,那边接电话的声音有些冷,“喂,哪位?”   “黎圣睿吗?到西园1288号房间,裴琳在这里。”一句话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黎圣睿看着挂断的手机,神色有些莫名,但也没有再打过去。手中方向盘一个急打,车子瞬间改变方向,往西园大酒店而去。   “唔——”   一声低哼,裴琳皱着眉头缓缓的醒来。   “醒过来了?”凉凉的声音传来,惊得裴琳本有些模糊的大脑瞬间清醒,神经顿时紧绷。   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旁边出声的男人,一看之下,眼眸顿时惊讶的张成满月,小手不自觉的捂住嘴,“凌旭?!”   “看到我很惊讶?!”凌旭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啊?!”裴琳一惊,视线一扫,身子顿时吓的往后挪动。难道凌旭也是坏人?   看到裴琳眼中的神色,凌旭的神色变冷,“你为什么去酒吧?要是没碰上我,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裴琳的眼中还是一片迷茫,凌旭说的是什么意思?!   “哼!”凌旭看她的样子,还真是气死人的可恼,“你知不知道自己被卖了?!”   “我在酒吧的时候碰到一个人跟我讲话,忽然头有些发晕,后来就没有知觉了,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裴琳显然还是没明白过来‘被卖了’是什么概念。   “你还知道自己没知觉啊?!”凌旭有些嘲讽道。“酒吧是你能去的吗?就算是去了,为什么要一个人待在那里?!”   裴琳听到凌旭冷声的质问,也知道了事情肯定不寻常,“我怎么会在这里?!”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很熟悉的布置,这是酒店。   “你先是被人迷晕了,然后又被转手卖掉,恰好被我朋友买下你送过来给我暖床!”凌旭勾唇,三言两语解释着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啊?!”裴琳的小脸霎时白了。   “咚咚——”   房门外剧烈的敲门声响起,远远的就能看见门在颤动。凌旭起身开门,房门打开,一脸冷寒的黎圣睿出现在门口。   “人呢?!”黎圣睿的声音冷厉迫人,如狼的目光直视凌旭。   “床上”,凌旭倒是云淡风轻,清越的声音配上风华万千的绝美容貌,还真是兰芝玉树,倾世一绝。   黎圣睿一步踏进门,径自往房内而去。床上,裴琳半坐着,人早已经清醒,看到黎圣睿进来,只是直直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下来,跟我回去!”黎圣睿的声音冰寒,一把掀开了床上的被子,视线在看到裴琳衣服完好的一幕后,脸上的神色稍缓。   裴琳静静的看了他两秒,从床上下来走到他身边。黎圣睿一把抓住她胳膊就往外走,裴琳一个踉跄跟上。   “丫头”,凌旭出声喊道。   裴琳挣了挣自己被抓的手臂,示意黎圣睿停下。   “把鞋穿上再走吧!”凌旭的声音温和,带着细致的宠溺。   “我——”   “不用了”,裴琳话还没说完,黎圣睿一口接过去,看向凌旭的眼中有毫不掩饰的敌意。手中一拽,将裴琳拉到怀中,拦腰就将她夹在了腋下,往门外走去。   “啊”,裴琳一声低呼,人已经腾空而起。脸上轰的一下红了,这样的把她抱着,还是在凌旭面前,很丢脸的。   凌旭看到人去屋空的房间,径自关上门上床睡觉,他有轻微的洁癖,尤其是对女人,可现在他发现,对裴琳是个例外。   黎圣睿,不得不说是个商业天才,同时也是个有气魄有胆识的男人,只是,这人太过狂傲自负,小丫头跟着他,只会被他压的死死的,就算他对小丫头有不同寻常的感觉,恐怕他也不会正视这份感情。至于小丫头,心思敏感,恐怕最后难免受伤啊!   -本章完结-   ☆、第八十四章 电梯里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黎圣睿将裴琳丢到副驾驶座上,然后绕到另一边开门坐到驾驶位上。   “我不是让炎彬送你回去吗?怎么会出现在酒店?!”黎圣睿的声音冰寒,冷声质问。   裴琳扭过头看向他,没有说话,只那双眼深深的看进他愤怒的眼眸。她很少有这个胆量敢于直视他的眼睛,今晚,她却有了勇气这么做。   “我对于你是什么?你也认为我是个情妇吗?!”裴琳平静的开口问道,心里有刺疼的感觉。   “哼”,黎圣睿一声冷哼,冷笑道:“情妇?情妇有你这么高的身价吗?!还是,你觉得我黎圣睿饥渴的需要包养女人?!”   裴琳的问话彻底的激怒了他,平时看这小女人乖巧的紧,可惹怒他的时候,那本事却是半点不含糊。他黎圣睿再不济,也不会缺女人,他也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他已经养了她,着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黎圣睿快被她气死,脚下一个用力,车子飞速的往前窜出。   裴琳心里被他这一激,心里翻滚了一下,压抑的委屈也冒了出来,“贺炎彬问我多少钱一夜?他说要多给我一万,让我陪他一夜。这样算什么呢?我是卖了,可也就卖了你一个人,我没有得罪他,他为什么要侮辱我?!”声音凄凄凉凉的从唇中飘出,裴琳感觉累极了。   今晚若不是遇上凌旭,她恐怕会真的卖给另一个陌生人吧,自己什么时候到了这步田地了?   黎圣睿一听,也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了!准是这小东西受了炎彬的气,自己使性子跑出去,然后被人暗算了,至于怎么到了那个凌旭哪里,恐怕也逃不脱与酒吧的事情有关。   那个凌旭不是普通人物,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一身慵懒的模样,可那内敛的气质还是能看出来。他既然打了电话给自己,也就变相的说明他没有动裴琳,这件事他也没打算向裴琳深究,看她的样子,恐怕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回答他的?”黎圣睿没有安慰她,反而冷哼一声,问了这个与气氛不符的问题。   裴琳的心结他虽然了解,可他却不能解决什么,这需要她自己走出这个圈子,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没法改变,能改变的只有以后还有自己的心境。   “我——”裴琳脸色一红,脑中想起了那句话,她可没那个勇气当着黎圣睿说一遍。再说,她现在还委屈着呢,一点也不想回忆那个场景,那个贺炎彬实在太可恶了!   “他是你什么人,他说什么话你都要当真吗?!”黎圣睿看到她这副较真的样子,很是不爽,“你是我的女人,只需要记住我说过的话就可以了,至于别人说的,听过就忘掉!”   裴琳一愣,黎圣睿说了什么?‘你是我的女人’?!心湖中猛然翻起一丝浪花,浪花落下,随即再次归于平静。对啊,他们尚过床,他养着自己,他这样说并没有什么错,刚才那一丝翻涌的气息,只是自己会错意罢了!   黎圣睿看到裴琳还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手中方向盘一转,脚下一个刹车,将车子猛然停在了路边,一手揽过她的脖子,低头就封住了她的唇。单手扣着她的后脑,身子一倾,将她压在座位上,重重的吻了起来。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在生气么?怎裴琳脑中迷迷糊糊的想着。   “专心点!”他重重的咬了她一下。   被他放开的时候,她依然有些茫然。他们刚才明明还在说正经的事,怎么有突然吻上了?   他伸手拂开她的发丝,俯身靠近,说道:“你是我的女人,这样的亲密的事只有我才能做,就算是卖,也只能卖给我一个。你的身体是我的,只能在意我说什么,只能相信我,至于别人的话,哼,这个世界上的人多了去了,你要一个个的去计较,你计较的过来吗?”   “可……可他们是你的朋友!”裴琳垂下眼,在学校的时候这种留言也有很多很多,她不怕别人说,可最怕的是自己的老师同学看不起她。   贺嘉霖兄妹那样说她,她心里刺痛,只是因为他们与黎圣睿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的态度也有一部分代表着黎圣睿的态度,所以她才那样的吧,潜意识里,她其实不怕别人看不起,而是怕这个男人看不起她吧?!   “小笨蛋!”黎圣睿一声低斥,“明天我给你买个手机,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还有,别跟那个凌旭走的太近,有什么事找我就好了,你处理不了的事,我来给你处理,不要总是凭着感觉一意孤行。”   “嗯”,裴琳轻轻点头。   黎圣睿瞧见她乖巧的模样,伸手将她拉入怀里,顺便将她的脑袋瓜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冷哼道:“以后要是像现在这样乖就好了!”   小脸上开始泛红,心里甜甜的,晕晕乎乎中她主动环住他的腰,仰头迅速的在他唇上一吻,然后迅速的不好意思的退了开去。   黎圣睿讶异的倒抽一口气,眼中的光芒闪烁出璀璨的光。   车子终于停在车库,黎圣睿拉着她下车,从一边的专用电梯进去。   “慢……慢点”,黎圣睿的脚步有点快,裴琳刚刚在车内被挑起的情动还没完全褪下,这刚一下车,腿就有些发软的不听使唤。   况且,她还光着脚,这一触及地面,脚下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冷战。   黎圣睿似乎也想起来她没有穿鞋,一把将她从地上提起,像抱孩子似的抱在胸前,“乖一点,抱住我的脖子!”   她微微一颤,轻哼了一声,脸红的像要冒出火来,天啊,怎么这样被他抱着?   电梯门合上,里面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照亮,电梯内的镜墙上映出两人的身影。男子高大俊美,女子娇弱纤细。   裴琳有一瞬的恍惚,她忽然发现,如此甜蜜如恋人般的相处,竟然令他沉醉其中,甚至想就这样被他抱着保护着。   就着这样的姿势,抱着她出电梯,往门口走去。   裴琳终于清醒过来,吓的赶紧将头埋进他的颈侧,这算是什么回事儿!要是有人看到怎么办,裴琳害羞死了,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咚”一个轻柔的弹指敲在裴琳的头顶。   黎圣睿阴阴的声音响起:“小东西太不乖了,要是再乱动,我就在这走廊里要你!”   裴琳倒抽一口气,身体一僵,立马乖巧的不敢再动,双手双脚缠着他,就这么往房门走去。   “砰——”房门关上,翻云覆雨……   ****   结束的时候,她的身子仿佛散了架一般。软软的被放在浴缸里,又软软地随他瞎折腾,将身体洗净后,最后如愿以偿的被他抱着放在了柔软的床上。她低低的哼着,微微的蜷缩起来,觉得自己好像是死过一回,如今才灵魂归窍一般。气息依旧紊乱,全身红的仿佛刚从开水里面捞出来一样。   天啊!这太过折磨人了。   早上的时候,黎圣睿刚到公司,就有人说贺嘉霖来找他。他与贺家兄妹自小交好,算是发小的交情,对于贺嘉霖,他也是当做亲人一样的宠爱,现在来找他,他自然是要见的。   “黎总”,贺嘉霖一身职业打扮出现在黎圣睿的办公室内。   黎圣睿讶异的看去,“怎么这副打扮?!”   “黎大哥,以后我可是你公司的职员了!人家现在已经长大了,早就不是小丫头了!”贺嘉霖嘟嘴道。   “你什么时候进的公司?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啊,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为了这事,我还专门去找了黎伯伯,是她安排我进公司的,以后我就是你的秘书了!”贺嘉霖笑的娇俏,将‘可爱’一词发挥到极致。   黎圣睿一皱眉,“胡闹!”   “你要是无聊,可以找点别的事做,现在公司比较忙,你来不是捣乱嘛!”   “黎哥哥!”贺嘉霖一急,都差点跺脚了,“人家专门去学过,知道这个职位怎么做!再说,每个公司招收员工的时候不是有试用期吗,现在我还没工作,你就否定我,这明明就不公平!”   “别闹了,你要是实在想工作,就去找你哥吧,你们贺氏安排一个职位给你还是没问题的!”黎圣睿还是拒绝。   “我才不去贺氏!”贺嘉霖嘟嘴不依,“在贺氏人人都知道我是大小姐,一个个都避着我,恭维着我,根本学不到任何东西。黎大哥,你先试用我好不好?要是我的能力实在不行,你再赶我走!”   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可怜兮兮的。   黎圣睿有些头疼,现在自己家里的内斗都还没解决,公司的事每天都忙不完,他哪有心情再去管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啊!   “黎大哥!”看见黎圣睿犹豫,贺嘉霖又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   “好吧,你要在这里工作就工作好了,但是别给我添乱!”黎圣睿终是点头同意。   “我一定不会给你添乱的,呵呵,黎大哥,我爱死你了!”贺嘉霖脸上惷光灿烂,一双眼灼热的看着黎圣睿,口中的话虽是打趣,可那意思却是真的。   “好了,既然要工作,那就去吧,在工作上我一视同仁,别指望可以蒙混过关!”黎圣睿当没听见她说什么,只挥挥手让她出去做自己的事。   ***   在贺嘉霖进入奇亚集团工作的同时,赵雪梅也到了B市,在跟黎圣睿打过招呼之后,赵雪梅找到了裴琳的住处。   “妈”,裴琳对于赵雪梅的到来显然很是惊讶。   “琳琳啊,看到妈妈很惊讶?!”赵雪梅站在门外,脸上笑的有些牵强。今天的赵雪梅特意没有化妆,脸上也是一脸的倦容,看起来倒是比平日里老了两岁。   “是不是小宇……”裴琳一看赵母的反常表现,立刻就想到了不好的事。   赵雪梅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看到正在客厅里客厅摆放水果的林妈,做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裴琳,“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跟妈妈下去坐坐吧,我们找个地方好说话!”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裴琳回头看了一眼林妈,有些疑惑,有什么事是不能让人听见的吗?!但是心里记挂着裴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妈,那你等我两分钟,我去跟林妈说一声!”   赵雪梅点头,裴琳匆匆跟林妈打了个招呼,就同赵雪梅走了。   “妈妈是坐车过来的,我们去车里谈吧!”两人下楼,已经有一辆车等着,裴琳认得,这好像是爸爸的车。   心里虽然有些疑问,但还是跟着赵雪梅上了车。   后座上,裴琳一上车就问道:“妈,是不是小宇的病……”   赵雪梅叹口气,“不是小宇,而是你爸爸!”   嘴里说着话,边对前面的司机点了下头,车子顿时飞驰而出。   “爸爸怎么了?”   “你爸要坐牢了,你知道那个魏韶吧,他没有得到你,所以就把这事迁怒到你爸爸身上,现在他让人查封了公司,制造了不少你爸爸犯法的证据,现在你爸爸已经被拘押了,我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赵雪梅声泪俱下的把事情往大了说,看着裴琳仿佛是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把抓住裴琳的手,“琳琳啊,你也不想你爸一辈子被关进监狱,我们家负债累累,被人要债逼死吧?!”   “怎么会这样?!”裴琳又是惊惧又是气愤,这个世界不是有法律的吗?魏韶怎么能把人往死地里逼?!   “魏韶说了,要是你能亲自去找他,他就可以网开一面,放过你爸爸。你也知道,我们家就你爸爸顶着,要是他没了,不说裴宇活不了几年,你哥哥、姐姐还有你都在上学,我们一家人总不能饿死吧?!还有,你爸爸现在还有好几项工程没完工,要是这下进了监狱,到时候人家来索赔违约金,就是把公司和我们家都赔进去,我们也赔不起啊!乖女儿,我也是没办法了,你就救救我们一家吧!”赵雪梅悲戚的说着,一边伸手抹着眼泪,这等状况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我……”裴琳一下愣住,“真的……真的只能这样了吗?我……我可以去求黎圣睿,他很厉害,一定能解决的!”   “傻女儿,这可是得罪官家的事,他黎圣睿只是个商人,有什么本事跟政aa府斗?!再说,谁会为了一个情妇去得罪政aa府啊!魏家有政治背景,他母亲那一族的可都是政界、军界得显贵人物,就算是黎圣睿要想在C市做生意,那也是要和这些人物打好关系的。现在我们得罪了魏家,魏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其实赵雪梅这段时间那么一想,觉得裴琳被黎圣睿包养太亏了,到时候好处都是裴琳一个人的,裴家就只能吃些边边角角。再说,要是裴琳受宠,慢慢的把她养刁了,以后再难驾驭。要是以后指望她办什么事,他们还得看她的脸色。以前他们没少刁难欺负过她,万一她要是记着仇,在黎圣睿耳边吹吹枕头风,那他们裴家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样一想,赵雪梅跟裴建业一合计,觉得还是把裴琳弄回C市的好。现在C市觊觎她的显贵多的是,以后裴建业应酬的时候把裴琳往身边一带,要是谁有那个意思,都会主动把生意、好处送上门,到时候让裴琳陪人家一两天的,这利益就顺利到手。   而且,这样一来,主动权全在他们手里。有人争的东西才是最香的,到时候能够得到的利益自然比现在多。   她这次来是铁了心要将裴琳弄回去。所以见了面她并不进屋,而是让裴琳到车里来,这样,就算她想跑、想告诉黎圣睿,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事。   “我……我先求他,他要是不答应,我再去好不好?!”裴琳脸色苍白的咬着唇。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赵雪梅眼中的精光闪了闪,思量着也不能逼得太急,也就点头答应。   裴琳从兜里掏出一只粉色的手机,拨通了黎圣睿的电话,“嘟……”   一声,两声,三声……电话终于接通。   “喂”,那边一个慵懒的女声响起,裴琳一愣,赶紧按了电话,难道打错了?!   看看自己存的号码,没错啊!再拨了一遍过去。   那边的总裁办公室内,贺嘉霖正倚靠在办公桌上,手里还拿着黎圣睿的手机,看着屏幕上闪动的‘小东西’这个恶心的称谓,狠狠的给了个眼刀子。然后按下接通键,再次接听:“喂,……啊……找谁……?”   贺嘉霖将喉咙捏着,故意将手机放远一点,然后发出喘息、呻音的声音。   -本章完结-   ☆、第八十五章 把持不住   “我找……黎圣睿……”,那边的裴琳手中一抖,手机差点掉下来,但一想到自己还有重要的事,她必须先找到黎圣睿再说。   边并没有人再说话,反而只听到剧烈运动与喘息声。   裴琳的脸色变的更白了,但还是继续说道:“麻烦你,我想找黎圣睿!”   电话没有挂断,裴琳也就一直等着。   “……他正在忙呢,你一会儿再打过来吧!”过了差不多十分钟,那边才传来回话,声音似乎平复了一些,只听到喘息声。   “他在吗?让他接电话!”裴琳的心已经刺痛的厉害,虽然,虽然她想告诉自己听错了,但,她还是想要亲耳听到他的声音。   “那你等等!”贺嘉霖阴鸷的勾唇,眸光一闪,急走几步打开办公室的门,将手蒙住手机听筒,对正在隔壁办公室和开发部将方案的黎圣睿甜甜一笑,“黎大哥,我哥打电话给你,说交了新女友,让你去看看!”   “告诉他,别来烦我!”黎圣睿头也不抬的用在方案书上勾画。此时贺嘉霖已经将手机拿出,放开了蒙着的手。   贺嘉霖扬了扬手中的手机,“黎大哥,你不亲自跟她说吗?!”   “没必要!”黎圣睿冷漠的回道,边把手中批改好的方案递给一边等着的策划小组长。   “噢!”贺嘉霖点点头,顺手关上门。   将手机放在耳边,“喂,这下你听到了吧?!”   那边裴琳的手机已经滑落,脸上几乎成了土灰色。   手机传来‘嘀’的挂断声,赵雪梅将手机从座位上捡起来放回裴琳的手中,“琳琳,跟我回家去吧!”   裴琳的眼眶一红,嘴唇微微颤抖着张合,“好!”   声音破碎的微不可闻,赵雪梅的脸上隐约出现笑意。   那边的贺嘉霖将裴琳的来电记录删除,顺便将她的号码设置了‘限制呼入’。然后将手机放回原位,再次回到休息室睡午觉。   贺嘉霖之所以在总裁办公室,是因为中午休息的时候她想要睡午觉,所以硬是央着黎圣睿将他的休息室借给她,这也就造成了为什么她会这么巧合的接到了裴琳的电话。   “琳琳,下车啊!”赵雪梅催促着车上的裴琳,隐隐有些不耐。   裴琳的双手握紧,捏了捏,问道:“妈,我们不先回家吗?!”   视线穿过开着的车窗投向那明亮的酒店大门,‘泰华大酒店’,还真是讽刺啊!第一次被爸爸送到这里,第二次被再妈妈送到这里。   “琳琳,不是你想的那样,魏公子只是约了你到顶楼咖啡厅见个面而已。”赵雪梅伸手拉住裴琳一只胳膊,将她从车上拽下来。   “我……”裴琳的脑袋很混乱,她很想先回家看看再说,可是妈妈却是直接将她带来了这里。   看见裴琳犹豫,赵雪梅顿时祈求道:“琳琳,当妈妈求你不行吗?妈妈为以前的事给你道歉好不好?!你去救救你爸爸吧!”   几乎又是声泪俱下。   这下裴琳再也不能犹豫了,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般,低声道:“妈,我去,我去!”   赵雪梅的眼底立马划过一道亮光,但又瞬间掩埋,拉着裴琳的手温和的说道:“琳琳啊,你爸爸的事可就拜托你了!”   “嗯”,微不可闻的轻声点头。   ***   裴琳看着电梯上不断攀升的数字,心里沉重空洞,摸了摸手中的粉色手机,想着,再打电话求他一回吧,要是,要是他真的不管,那她就认命。   手机拨着黎圣睿的号码,里面却传出标准的清脆的提示音:对不起,您的号码已经限制呼入。   限制呼入?裴琳大脑中一闪,这似乎不像是黎圣睿做的事。他那么狂傲冷漠的一个人,根本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那就是说,他的手机被别人动过?!   想到此,心里骤然一痛。他是那么在乎自己**的人,可是,他却让别人碰了他的手机,让那个女人接了他的电话,那该是他真正上心的人吧?!   这种想法一闪进大脑,就越发的不可收拾。裴琳自嘲悲凉的勾唇一笑,自己还果真是靠山山倒,靠水水尽,自己什么时候如此可悲了呢?!   妄图倚靠别人的力量保全自己,可这个世界上,有谁是靠得住的呢?!   “叮——”   电梯门在顶楼停下,门机械的打开。   出人意料的,魏韶却等在电梯门口,一见到裴琳,马上就像是蜜蜂见了蜂蜜般,亲切的喊道:“琳琳,你终于来了!”   一步踏进电梯门,抓着她纤细的胳膊几乎是拖着将她带了出来。   “你……”裴琳想抽回胳膊,但想到自己来时的目的,心里一凉,本欲挣扎的力道立马弱了下来。   “琳琳,这段时间我想过了,我不仅仅想要你,”魏韶急切的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对着自己,目光紧紧的锁住她。   裴琳一惊,脸上刷的一下白了。   魏韶却是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我特么的从没这么想过一个女人,每天心里像是猫爪子刨了一样的烦躁,琳琳,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这下裴琳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这个魏韶今天怎么突然不正常了?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现在这是怎么了?发什么神经?!   “你……你的女朋友不是苏唯么?!”真佩服自己还能清楚的说话,还能清楚的记得上次在这里一起吃过饭的那个风情女人。   “那是以前”,魏韶灼灼的目光看向她,拉着她的手就往里面走,边说着:“以后你才是我的女朋友!”   裴琳很没气质的翻了个白眼,刚才上来时候的惊慌无力在这一刻全被这无厘头的变故给打散了。   她看着魏韶,试探性的问道:“魏韶,那个……”   “嗯?!”魏韶马上扭过头来,目光柔和带着侵略性的盯着她。   “那个……你能不能不要为难我爸爸?!都是我的错,不管我们家人的事……”,裴琳看着魏韶这会儿似乎还挺高兴,就赶紧将自己来的目的提了出来。   “你爸爸啊,放心,我不会为难他的!”魏韶一听,也觉出点味儿来,心想,他根本没怎么为难裴建业啊,要说找茬,那找的也是裴杨的茬!看裴琳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了然。   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她能出现在他面前,能回到C市,那他就是高兴的。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就才见过三次,还都是匆匆一别,虽然他只是强吻过她,可是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就是让人一直想着、念着,那种强烈的渴望他还从来没有过。这也正是他改变策略的原因,以前想着玩玩就好,可现在不一样,现在他想连着她的心也一并得到,那种完完全全拥有的感觉,该是多年的美妙啊!   魏韶光是幻想着,心里就有些飘飘然了!   “饿了没有?我们先进去吃饭,上次看你喜欢吃这里的东西,所以我专程选了这里!”魏韶依旧抓着她纤细的手腕不放,眼里还偏偏做出一派深情的样子。   裴琳缩了缩脖子,浑身不太舒服,她搞不懂魏韶想要干什么,可是,她既然来到了这里,自然是干什么她也得受着。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可她还是乖巧的跟魏韶进了包厢。   ***   京城黎家长房大伯黎光家,书房内。   “爸,听说那个女人要回来了。”黎承安坐在书桌前,对主位上的人说了一句暗示性很浓的话。   黎圣睿的堂兄黎承安外表一派儒雅,可眼里此时散发的诡异和阴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阴暗。   “哪一个?”将近六十的黎光一点不显年老,身形有些偏瘦,那眼中闪烁的不安定精光,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于之辈。半眯着眼的时候,看起来还算是个和善的老人,可若是让人知道他的手段之狠毒,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回来了,回来了好啊!”黎光顿了一秒,眼角有些深重鱼尾纹的双眼骤然闪亮了起来,平静了这么久,是该起些风浪了,毕竟,浑水才好摸鱼啊!   “是啊,原先还愁着贺嘉霖那丫头一人独大,少了牵制她的力量,所以迟迟没有提出让黎圣睿订婚的事。这下好了,那个女人回来的真是时候,她的回归,不管是对贺炎彬还是黎圣睿,可都是一剂猛药,哈哈,以后有得戏看了!”黎承安的眼中也满是兴奋,儒雅的面容上露出接近疯魔的贪婪。   黎光半闭着眼品茶,脑袋一晃一晃的,颇有点旧社会那些显贵老爷们品茗的那份怡然自得。“好啊,我们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为了上次的事,最近黎圣睿那小子可没少给我们下套,弄的我们这大房倒是被他给压了下去。这一回,怎么着也该全部还给他才好啊!”   “呵呵,爸,看来老天还是向着我们的,多好的机会啊!明天您是不是得去向黎圣睿提提结婚的事了?!”黎承安压下了眼中的精光,又是一派谦和温雅的形象。   老爷子闭着眼点点头,“这是自然的!对了,据说黎圣睿在外边养了个女人,还是上次坏我们事的那个,你有空不妨多关心一下,看看是个什么角色。”   黎承安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斗了这么多年,暗自在心里紧了紧,输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讨回来了!   ***   “裴琳,你竟敢抢我的男朋友!”尖锐的声音竟然压下了酒吧里的喧闹,沈妙妙一身酒气的冲过来就死死的拽住了裴琳。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裴琳的脸被扇的偏到了一侧。   “啪啪……”四声巴掌声再次响起,却是沈妙妙的脸霎时变成了猪头。   “你特么的什么东西,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魏韶左手还拿着清凉可口的西瓜汁,走过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沈妙妙对裴琳动手的那一幕,几步上前,右手一把挥开了沈妙妙再次落下的手掌,反手迅猛无比的给你沈妙妙几巴掌,一下子将她抽在了地上。   “啊……”沈妙妙许是喝多了,魏韶这几巴掌彻底打怒了她,气愤无比的一声吼叫,从地上歪歪倒倒的爬起来,“你竟然为了这个小表子打我,她早就被人家上烂了,她……”   “啪——”   一巴掌将她抽的身体转了两圈才停下,身体‘嘭’然倒地,嘴角的鲜血止不住的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让你从这儿横着出去!”说着,魏韶还不忘拉过裴琳的手,将手中拿着的玻璃杯交给了她,里面正是鲜红的西瓜汁。慢条斯理的踱步上前,在沈妙妙的身前蹲下:“你是不是特想知道被男人上烂了是什么滋味儿?!想要体验的话,我可以成全你,人,爷我有的是,十个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够吗?!”   魏韶故意压低了音量,不大不小,只有沈妙妙能够听的真切。   “呜呜……”沈妙妙正抽噎的哭泣着,听到这番话,脸上猝然没了血色,嘴角有什么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她木然的伸手抹了一把,鲜红的颜色刺激了她的眼球,“啊……”的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还真是不禁吓!”魏韶耸耸肩,伸手招来一个侍应生,说道:“把她扔出去!”   那侍应生自然是识得魏韶的,看到这一幕,立马恭敬的点头,将沈妙妙从地上弄起来,然后往外面抬去。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裴琳现在还傻傻的愣着,一手捂着自己的左脸,一手握着魏韶给她的果汁杯。   “你傻啊,她打你你都不知道躲么?!”魏韶回头,就看见裴琳一副呆样,立马没好气的说道。   “啊”,裴琳听见魏韶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嗫哚道:“我……我没反应过来!”   她确实没反应过来,当时沈妙妙一声大叫,她还没看到是谁在叫自己的名字,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结果她刚扭过头来,就看见魏韶在抽沈妙妙耳光。这一连串的发展像是在拍电影,节奏快的让人眼花缭乱,还没理清个头绪,这一切都结束了。   “还真是又笨又呆!”魏韶一声低斥,语气有些宠溺。   裴琳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看到手中的果汁杯,还是朝魏韶说了声‘谢谢’。   魏韶倒是大大咧咧的一挥手,不在意的道:“我的女人自然是我罩着!我说了要按正常程序追你,就说到做到!”   说这话的时候,脸皮忒厚的魏韶也禁不住有些脸红耳热,他这次还真是想要认真的将这个小东西追到手。   可是这种点到即止的爱情游戏,实在是太折磨人了,能看不能吃,还要做出一副正人君子样,想他魏韶混了这么多年,哪有为了女人这么忍受过?!可这次不同,他就是下了决心要让裴琳爱上他,现在这样的相处虽然折磨人,可也更加的挑起了他的征服欲。   “走,我们去唱K,这里有很多乐子,你要是嫌我们俩冷清,我还可以多叫几个人过来!”魏韶自然的拉起裴琳的另一只手,裴琳挣了挣,没挣脱,脸上有些排斥,但还是无力的扯了下嘴角,说道:“能不能不玩?我,我想回家了!”   裴琳的声音说的小,到现在为止魏韶也没说出个明确答案,她是想让他不要再对付爸爸,可他只在开始的时候模模糊糊的说了句不会找他们麻烦,就算揭过去了。她有心问,可魏韶的心似乎根本不在那些事上。   吃完了饭,竟然将她拉来了酒吧。这种地方,也只有魏韶这种公子哥喜欢吧,太过热闹嘈杂的地方,裴琳却一点也不适应。   她哪里知道,魏韶根本就没跟哪个女子正经的谈过情,顶多有了那个意思,就直接睡了,要是觉得还合自己心意,玩的时候也会记着带出去。而他们经常去的,就是酒吧、俱乐部、酒会这些地方。所以,虽然他下了决心要将裴琳追到手,可是这方法有些不寻常,至少不是裴琳能够接受的,哪有一谈情来这种地方的?还要唱歌、跳舞、玩游戏、喝酒……这些东西想想都让她皱眉。   B市,幽暗的包厢内,凌旭一派闲散的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俊美的面孔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些妖异魔魅。   此时,长条沙发的另一端,是另一个邪气的过分的男人,这个男人可能是优雅的,可浑身的邪气却将这份优雅冲淡了。他的身上笼罩着一股黑暗的光彩,是一种致命的you惑,说是罂粟一点不为过。   他正是如今的龙门少主,国内目前的黑道掌舵人物,他握在手中的势力,便是半个黑暗帝国,他的名字叫尤咬,是凌旭的父亲凌行云亲自培养的接班人,心狠手辣兼具冷血嗜杀,其心冷硬若钢铁,其手段行事迅若疾风,常常谈笑间杀人眉头都不皱一下,他是从九重冥狱爬上来的撒旦,邪气的you惑,却又狠厉的胆寒。   至于凌旭,少主的位置其实本就是他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放弃,又因为某些原因,他离开了家。说来可笑,凌旭的家就是黑道皇族,而他生来就是太子,年轻的时候也肆意张扬过,不管到哪里都是众人簇拥,暗中有保镖护卫的人物。   可是吧,人生往往戏剧化,凌旭就是这样,他在学校蹭吃蹭喝做足太子的做派,后来突然有一天找到了有意思的事,他大学竟然进了医学院,然后又留学美国哈佛,最后回国做了四处挂牌的游医。   他不喜欢固定待在一个地方,所以他总是四处油走,走到喜欢的地方,就停下来,找家医院做点工作,自己也享受下在那个地方的生活,等什么时候疲了、倦了,再换下一个地方。   他在B市开的有国内顶尖的私人疗养院,可他这个院长却经常不在。偶尔累了,他会回到这个地方待一待。相比于这么多年的辗转,可能B市勉强算得上他的家。   黑道皇子开医院,还是国际顶级专家类的人物,可想而知,这有多戏剧化。但是,对于此事,他的老子凌行云却没有任何表示,持完全的放任态度。因为,从凌旭出生开始,凌行云就没打算将手里的势力交给儿子,他在凌旭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培养六岁的尤咬,将这个无牵无挂的孩子成功的培养成了黑道骄子。   其实,这对凌旭来说没什么影响,还落得个轻松。不管他干什么、走到哪里,身后总有人暗中保护,他需要什么,一声吩咐自然有人去做。而尤咬对他,算朋友算兄弟,但就是有些讨人嫌。   每每到一个新的落脚点,尤咬就会让人给他准备一个绝色女人送到他的床上。他要是合意就可以收下,要是不合意,那尤咬就会收回去自己享用,用过之后再丢掉。这算不上一个有趣的游戏,可是对于尤咬来说,似乎是很大的乐子。   他的爱好,总是与人不同!   那天裴琳之所以会被送到凌旭的床上,正是这个原因。   仔细回想起来,尤咬送过凌旭多少女人呢?他自己似乎都忘了,只知道那些女人中有呦齿,有少妇,有风情女郎,有青涩小妞,有明星大腕,有职场白领,有社交新贵,有名门淑女。很多,很杂,但是从没有风格重复的,他就是喜欢这种游戏。在烦躁黑暗的世界中待久了,这件事便成了他闲暇打发时间的唯一乐趣。   如今,两人坐在一间包厢内,暗沉的色泽,让人几乎把持不住的you惑。   这就是凌旭与尤咬的魔力。凌旭的气质在于那份飘渺和妖冶,还有他自由不羁的灵魂;而尤咬,他的致命之处则在于他的邪气和黑暗,那是一种让人无法抵抗的you惑和危险,如同那种冰蓝色纯净的海洛因,又如同血色的彼岸花,那是一种让人沦陷,却又要人命的you惑。   正事之外的尤咬,是性——感的、邪气的、you惑的,就如同现在,即便是凌旭坐在旁边,他还是漫不经心的将自己的头靠在一位美女身上。   美女的脸上脂粉未施,素面朝天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纯净的学生妹,头发也是那种淑女们最爱的长直发,柔柔的从雪白的颈子一侧倾下,晃动间淡淡的扫着尤咬的面颊。   这是最近尤咬喜欢的女人风格——清纯的you惑。   他似乎总是乐此不疲,就像是服装设计师的灵感来源,每一个季度都会推出新的主题风格。尤咬也一样,他喜欢在女人身上寻找不用的乐趣,所以他也根据自己的灵感,在不同的时期更换不同风格的女人。他如果是设计师,也是那种永不落伍的类型。   凌旭优雅的坐在一旁,面不改色,唇形微勾开口道:“那个女孩儿你不能动。”   尤咬气息不稳的问道:“为什么?!”   “嗯……”美女已经被他挑拨的呼吸不畅,脸上已经红成一片火色。   如此香艳的场景,然而,两个男人却眸色清明的正襟危坐,面不改色的讨论问题。只能说,这二人都非‘寻常男人’!   “不为什么,她有她的世界,不是你能染指的。你既然将她送到我的床上,就当我已经收下好了,你不许再去碰她。”凌旭眉梢微动,语气云淡风轻却又正经无比。   “可是你并没有碰她,按照惯例,我自然会去接手!对了,我已经让人去抓她回来了!”尤咬面不改色的说道。   -本章完结-   ☆、第八十六章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说别的,就说前段时间黎圣睿在C市的时候那场谋杀,便是出自他们之手,算起来,那还真是一场天衣无缝的策划。如果是黎圣睿中了毒,那这样的手段还真赶得上经典悬疑谋杀了。   “五年前黎圣睿的女人”,黎承安眼里闪着莫名的兴奋。   “爸爸,非得要去吗?!”裴琳站在车边,迟迟不肯上车。   裴建业老脸一沉,“琳琳,爸爸就想让你帮个小忙,这点要求不难吧?!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损失了多少……”   “只是吃饭吗?!”裴琳小声再次求证。   “爸爸还能骗你不成,琳琳,你想想,这几年我对你是不错吧,现在家里遇了难,让你出一份力你都不愿意吗?!”裴建业隐隐有些不耐,以前挺乖巧的一个女孩儿,现在倒是越来越来难以掌控了。   “不是的”,裴琳摇头。   “那就快上车吧,眼看就要迟到了!”裴建业伸手将裴琳拉上了车。   裴琳还没在车上坐稳,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跟着车子便飞驰而出。   ***   这是一个房间,什么样的房间呢?当然是含商业性质的包房,有酒色的包房。   房里有两三个男人,阿叔级别的,看样子年龄跟裴建业差不多,裴建业将裴琳送到这里后,过了没几分钟就借口接电话出去了,然后过了将近十分钟,裴建业进来,对在座的几位说道:“对不起诸位,工程那边出了点难题,非要我过去解决一下。这是小女,今晚就让她替我招待各位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边三人一听,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开口了,“裴总有事就赶紧过去吧,令爱在这里我们会好好照顾的。”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颇有长者风范,可是他看向裴琳的目光明明是想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般。   “爸爸……”裴琳害怕不安的叫了一声。   然而,裴建业仿佛根本不在意她的心思,认真的嘱咐道:“琳琳,爸爸先走了!”   最后给了裴琳一个略带着祈求和警告的眼神,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就这么轻易的把裴琳丢进了狼窝。   房里除了裴琳,还有三个陪酒的女人,那三人身边各自坐了一个,聊聊天,调**,劝劝酒,嗲嗲的撒娇,使耐。   只看得裴琳一愣一愣的,头皮发麻,脚发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琳琳是吧,来,来我这儿坐!”那个富态的黄总看见裴琳发愣,赶紧起身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往自己身边拽。   “不,不用了,我,我有些不舒服!”裴琳脸都吓白了。   黄总有些不高兴了,但看到裴琳一副被吓着的惨白小脸,一时心也软了一下,思量着还是循序渐进的好,免得吓着美人儿,到时候平白的少了许多乐子。于是,便说道:“这光吃饭也太没趣了,你们有什么好的提议?!”   这话却是对那几个陪玩的小姐说的。   原先坐在黄总的那个叫做芳芳的小姐听此,立即建议道:“笑话听多了也就那样,不如我们玩游戏吧!”   “好”,黄总首先点头。   “没问题”   “行”   另外两个也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裴琳半点发言权都没有,只看着他们各个兴致高涨。   另一个小姐提议真心话大冒险。黄总犹豫了一下,摇头否决。   猜色子?   太俗,否决。   小蜜蜂?   不适合一起玩,而且太‘嫩’。   说了半天,最先提议玩游戏的那个芳芳又给出了个新招——玩传牙签。   裴琳脑子雾蒙蒙的,不止没玩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房间里有三男四女,插花坐好,裴琳本坐在最外侧,可黄总非拉着她坐在了他的另一边,因为传牙签需要众人围成一个圈,这里的桌子本就是圆的,裴琳虽然心里很是反感,可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玩游戏,总比那些人真的动手动脚的好!   坐定,游戏提议者芳芳去外面拿了副扑克牌,含了根牙签在嘴里,说起游戏规则:“每人抽一张扑克牌,然后相继按扑克牌的顺序坐好,持最小牌的人为先头,用嘴衔住牙签,依次传到下一个人的嘴里,不许掉哦!而且不能用手或任何工具帮忙,如果掉了,就喝酒一杯或者接受其他大家一致同意的惩罚。传完一圈后,将牙签撅成一半,继续抽扑克牌,按新的顺序坐好,接着下一轮的传递。”芳芳说完,俏笑着看看大家,问:“都明白了吗?”   裴琳听的心里一阵发寒,小脸上连强装的礼貌笑意也消失了,恶,传牙签?这样恶心的游戏是谁发明的?一根牙签在众人嘴里传一圈,沾满口水,然后含在自己嘴里,裴琳一阵的反胃。晚上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这要是玩这个游戏,她非得吐死不可!   所以一听完规则,裴琳就装着头疼,说:“我今晚真的玩不了,要不你教我怎么做裁判吧,我来当裁判?”   “你头疼还当裁判?”芳芳开口了。   裴琳真想抽自己一耳光,自己怎么连说话都自相矛盾了?!   “这游戏不需要裁判!”芳芳加了一句。   黄总则是一挥手,说这游戏非裴琳参与不可,硬是将她赶鸭子上阵。   牌到了自己面前,裴琳抖着手硬着头皮抽了一张,黄总恰好抽到最小号,笑着说:“好,由我打头阵,给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嘴功。”含了根牙签将脸凑到芳芳面前,两个人都是久惯风月场合,芳芳很轻巧的衔了过去,转而递给另一边的刘总。   裴琳瞪大了眼,胃里一阵阵的翻滚,眼看着佳佳接过了牙签,然后将唇凑到了她的面前,裴琳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将头靠过去,还没挨着牙签,佳佳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只手,轻轻的碰了她一下,佳佳一会意,在刚在递出去的时候猝不及防的一松口,牙签掉了。   裴琳傻傻的看着牙签落地,心里却在庆幸着幸亏掉了。   然后,一室的哄笑,刘总提议让佳佳跳艳舞,黄总他们符合。佳佳撒娇扭捏了一下,还是走到了一边的空地上,身体摆出妖冶的姿势,眼睛微眯,目中含春,朝三个男人抛了个媚眼儿。芳芳换了首歌,将音箱的声音调大,佳佳的身体立马随着音乐舞动了起来,像水蛇一样的扭转,那身子软的像没有骨头三个男人的眼都要直了。然后他们的视线又齐齐的扫过裴琳,都在想着,这样的美人儿,不知道跳起艳舞来会是何等的妖媚。   一时,心里不约而同的已经有了打算。   一曲舞跳完,众人笑闹了一阵,重新抽牌,坐好。   芳芳拿了根牙签,掐掉半截,递给佳佳。   “哎,怎么掐断了?”裴琳看着那半根牙签,心里翻滚的更加厉害了。   “不掐断哪里好玩?!”佳佳奇怪地问:“这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啊!”   “裴小姐是不是害怕了?要不你也可以跳段艳舞退出也行。”这话是芳芳说的。   一时,黄总和刘总也发话了,提起裴建业让裴琳招待他们的事。裴琳一时面红耳赤,咬着唇,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牙签断了一半,两张嘴一下就近了很多,佳佳接过后,嘟着嘴就送过来,裴琳看着那张性——感的红唇,几乎要晕,强忍着不适凑上去,闭着眼睛‘咬’下来,所幸并没有碰到佳佳的红唇。   因为太小心,裴琳只咬住了一丁点,微张着嘴就扭头往另一边递去。   是那个黄总。   眼看着一张中年人的脑袋凑了过来,裴琳牙齿一抖,牙签轻飘飘的就落了地。   “惩罚,惩罚……”芳芳立刻起哄。   裴琳脸色越来越白,紧咬的唇在灯光下更显苍白怯弱。   起哄声开始响起,有提议跳钢管舞的,有说艳舞的,还有什么猩猩舞的。最后裴琳眼睛雾水漫漫,眼看就要哭了。   “我看裴小姐肯定是不善于跳舞,刘总就别难为人家了,要不换个惩罚,喝酒也行啊!”佳佳倒是出来说了一句话。   “我喝酒,喝酒!”裴琳立马接口,心里想着,喝酒总比跳艳舞要好吧!   说完,芳芳却是唯恐天下不乱了,说道:“喝酒也行啊,那就和黄总喝交杯酒吧,刚才害你掉牙签的黄总也有份呢!”说完抬手妩媚的捂鼻娇娇一笑。   “对啊,交杯酒好,交杯酒!”桌上另外两个男人眼中已经发出了灼热之光。   裴琳脸色已经白的不成样子。佳佳却在外面拿了两个超大的啤酒杯,灌满美国的CAYMUS,裴琳看着吓的直摆手,“多了,这个多了……”   却不想佳佳直接将酒杯塞在她手中,说道:“喝酒就要喝大杯才够意思啊!”   “是啊,游戏嘛,输了就要有惩罚才有意思!”   裴琳脸上青红纠错,白黑相映,霎时间五彩缤纷的变幻。   最后还是黄总豪爽的端起杯子,穿过裴琳的手臂说道:“裴小姐只管喝就是了,我也陪着呢!”   裴琳脸上僵硬的动了动,看着酒杯有要死的冲动,最后想想,死就死吧,总比去跳艳舞要好。   仰头欲喝,不料佳佳却突然喊停,说道:“现在哪还有人这样喝交杯酒的?嘴喂嘴啦!”   裴琳脸上已经是一片死色,脸上隐隐的怒气,哪有这样玩游戏的?人都有个承受度吧?!一时死死的咬住唇,赌气似的不说话,也不准备喝酒了。   一时场中的气氛有些凝固,黄总却是开口了:“佳佳,裴小姐不是你们,玩游戏也是要有个尺度的。”声音不大,却隐含劝解的意思。   这是,在给裴琳找台阶下呢!   裴琳扭头对那黄总感激的笑笑,不管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这次还是多亏他解围了!   黄总看见美人儿的笑容,脸上瞬间灿烂,那眼角的鱼尾纹就像是鲜花一般的盛放,心里想着,这美人嘛,就是要小心疼的!   “行了,行了,交杯酒还是传统的好!”刘总也出来应和了一下,算是圆场。   芳芳嘟嘟嘴,咕哝了一句:“游戏嘛……”   刘总看了她一眼,芳芳识趣的闭嘴。   黄总兴致高涨的挽着裴琳纤细的手臂喝交杯酒,裴琳的眼睛盯着杯中暗红色的酒液,喉咙一阵阵的上涌,干脆眼睛一闭,咬牙将唇凑到杯子上,像喝中药一样的往下灌。   CAYMUS本算是极好的红酒,气味芳香,需细品才能有味,裴琳不会喝酒,同样不懂得品酒,她现在的念头,几乎就是被刀架着脖子逼着上的刑场。因此这酒还没尝出什么味道,就被她硬着嗓子喝了下去。如牛饮水,不要说味道了,只觉得呛辣麻喉,喝得急了些,未及喝完,呛的只好停口,幸也嘴巴捂的及时,才没有一口酒全喷到那位黄总身上。   那黄总借着机会,赶紧给裴琳拍背,一派的怜香惜玉。   裴琳实在忍不住了,借着酒劲儿朝大家说了句,“我去趟卫生间。”然后就飞快的拉开门冲了出去。   黄总看着裴琳冲了出去,对芳芳说:“你去看看。”   这么好的机会,黄总才不会错过佳人。裴建业将这个女儿送来,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做的生意多了,也是人精。对于这个裴琳,他是十分的有兴趣,虽然稚嫩,可这样纯净的美人可不多得。为她花点心思,他还是很愿意的。   慌急急的抽身出来,硬是给呛的鼻酸眼疼,涕泪交加。一大杯红酒还未完全和胃贴合,又全部给倒了回来。   在洗手间里咳嗽了半天,才将搅的天翻地覆的五脏六腑给平复下来,眼里一酸,泪水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   抬眼一看,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眼泪纵横,十足十受了怨气的小可怜模样。   裴琳心底生出想要逃跑的**,自己什么时候沦为陪酒女郎了?!这样的她,还有自尊可言吗?可是她能怎么办,能怎么办?!   眼泪顺着脸颊往外淌,最后芳芳找到了洗手间,关心了两句,看裴琳似乎已经吐完,就拉着她往包厢走。   “咦,你看,那不是魏韶的心尖肉吗?!”另一个包厢门外的墙壁上靠着两个人,食指和中指熟练又潇洒的夹着烟,嘴里还在吐着烟雾,他们正是和魏韶相识的富家公子一族。   “可不是,她在这里干什么?!拉着她的那个似乎还是这里的小姐!”另一个人往裴琳的方向看了两眼,也确定的道。   “告诉魏韶不?”抬手再吸了一口烟,眼睛半眯着问道。   “砰——”   包厢的门猛的从外面推来,大力地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反作用力开开合合好几下,才平息下来。   室内瞬间寂静,倒是黄总反应还算迅速,看到来人,放下手中的杯子,友好的说道:“原来是魏公子啊,既然来了,就赏脸喝一杯吧!”   “不用了,我是来找我女朋友的!”魏韶嘴角虽然勾起,可是那眼里全是冰霜。   视线死死的盯着裴琳,冷冷的说道:“琳琳,我们该走了!”   语气平静,可是那眼里的刀子都快把裴琳给凌迟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他这个魏韶的身份还不够,她还想要什么?自己都说过让她做自己女朋友了,这身份算是正大光明了吧,可瞧瞧她干了什么?竟然在这儿陪这几个人渣喝酒卖笑?!   他魏韶可是这么好侮辱的?!   见裴琳还一动不动傻愣愣的看着他,魏韶心里的火瞬间窜了出来,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将她拖了起来。   “先失陪了!”魏韶皮笑肉不笑的对那黄总说完,将裴琳拽出了包房。   到了地下停车场,魏韶的火焰终于升腾了起来,怒火腾腾的看着裴琳,吼道:“你特么的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陪酒?老子让你做我女朋友会亏了你吗?你就那么贱,甘心去陪不同的男人喝酒?!”   魏韶失控的揪扯了两把自己的头发,冷冷的看着裴琳,“你特么的说话啊!哑巴了吗?!”   裴琳静静的站在一边低下头,不去看他。她无法解释什么,也不想向他解释。   “裴琳,真看不出来啊,原来你也是这种货色,看来是我高看你了!你特么的就是那种扶不上墙的阿斗,给你再好的东西,都让你贬了身价!”魏韶抓住听她的肩膀,手指死死的用力,就在裴琳几乎以为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的时候,魏韶突然放手,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吼道:“让你做我正经女朋友你不要,好啊,那就做情妇吧!”   低头就吻了下去,裴琳死死的抿着唇不张口,魏韶则仿佛是饿极了的狼崽,逮住就不放,将她死死的按着,像要将她撕碎了一般,死命的撕咬着。   “嗡——”   一声车子的响动声传来,接着就是明亮刺目的车灯朝着两人扫了过来。   “呜呜……”裴琳挣扎的更厉害了,脚下不住的踢打着,想要魏韶放手。   车里的人却一下子踩下了油门,车子以飞驰的速度向搂抱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驶来,车头的方向,正对着裴琳的正面。   一下子大睁着眼,死命的捶打着魏韶,嘴里模糊的喊道:“这(车)……”   魏韶也有所察觉,终于放开了她,搂着她的腰就往一边闪躲。   “吱——”   轮胎与地面剧烈的摩擦出火星,在这并不宽敞的停车场内,车子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弧度顺着地面急速的转了个头,锲而不舍的就朝裴琳两人飞驰而来。   眼看两人无处可躲,裴琳皱了皱眉,使力一把推开了魏韶。   车子从裴琳身边划过,被强劲的车风一刮,裴琳的身子旋转着就往地上滚去。就在这错身而过的一秒,车内的人猛然踩下了刹车,轮胎与地面顿时火星四射,驾驶室方向的车门应声而开,里面的人伸手长臂一捞,硬是抓住了裴琳下坠的身子,顿了一下,借着那力道丝毫不减的往车内一拖,裴琳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就往车内而去。   “裴琳……”魏韶在一边刚稳住身子,就看见这电光火闪的一幕,顿时大叫着往上冲去。   然后,几乎是在裴琳完全进入车内的那一秒,车门砰然关上,车子也在这一瞬间迅速的飞驰而去。   ***   “啊——”   车灯在壁墙上反射出妖冶璀璨的光芒,裴琳在晦暗莫测的光影中,看到了冷冽森寒的面容。   出口的惊呼,就那么悄无生息的戛然而止,红唇微张,倒抽一口气,就维持着这个惊讶的姿势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清贵的脸,透着冷淡的疏离。冰冷的眸子,也没有多少温度,偏就一瞬不动的紧盯着她。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幽深地根本就望不到底。在眸子最中央,她看的分明,在暗影的波光中,倒影着自己一副可怜又可笑的模样!   她竟然就那样呆呆地横在车内,也不管自己还有半个身子压在男人身上,动不了了!   -本章完结-   ☆、第八十七章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一时间,大脑有些空白,却怎么都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他。她以为,以他的骄傲,自己没留下一句话就那么走了,他肯定不会想再见她一面。就算以后再见着了,他也应该是瞟都不瞟她一眼,径自走过的。   可是,他现在就这么突然出现了,车门打开,然后将她掳上车,然后以一种天人的姿态看着她!   太不真实了!   他盯着她,她傻傻的看着他,寂静的车厢内只能听见车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只能感受到身下微微的震动。   “吱——”   不知过了多久,这样的对视几乎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车子戛然停止。   他长臂一伸,她睁着眼,傻愣愣的忘了反应。   他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把从车座上搂到怀里,她的腿本就有一半挂在他身上,如此一来,她被轻松的拽入了他的怀中。   等她回神的时候,她一把搂住她的腰,侧过身子空出地方,将她往车座上略推了一下,然后俯身,眸子中闪过一抹再也忍不下去的凶光,仿佛捕猎的秃鹫一般,精准而凶猛地捕获了她的唇。   她呆了。一时间,大脑晕晕乎乎的,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分不清这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   这么些日子没有见面,男人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可真的见到了,更是火山爆发一般,难以忍耐,那火,不仅是怒火,还有浴火。   这个小东西啊!!她到底哪点乖了?!明明他都走了,是她硬是追上来求着他养她的,他答应了,实心实意的养着她,可她倒好,竟然一声不吭的玩消失,她不是答应过什么事都让他来解决的吗?!这算什么……   他根本就不应该来的,可是,心里却还是想着要找到她,然后狠狠的教训这个不乖的小女人。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他为自己找了个理由,然后来到C市想将她亲自抓回去。可是,这个女人让自己看到了什么?!竟然跟这C市有名的花花公子搂抱在一起接吻,哼,这才走了几天,她就耐不住寂寞了吗?!   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撞死这个女人的!   可是,最终车子在靠近她的时候,他意识到,死了算是便宜她了。不,他不会让她死,他要让她活着接受他的惩罚!   现在,他将她狠狠的压在身下。胸口有一种情感在汹涌,在叫嚣,说着占有,说着撕裂!   他恨不得立刻要了她!   她吓的身子一个劲地往外缩,可是再缩,又能缩到哪里去?!不还是困在黎圣睿的怀中?!   她又惊又怒,又羞又急,哪有人这样做事的?!车子外面就是大庭广众,他怎么能这么霸道?!   可男人哪里管那么多,已经急不可耐的动起手来。丧失理智的他,竟然忘记车还开着大灯……   如此,这一幕倒是引来了好事者。这里本还算是人少的地方,可人少毕竟不是杳无人烟,总有人经过的。   一个蹬三轮的大叔收班回家,看着一辆颇为豪华的汽车停在街角阴暗的地方,还大亮着车灯,从车子前方看去,似乎能勉强看到车内正在动着的人影。   看看这天,再看看这地方,大叔想,这车是不是坏了?于是,就上前去敲了敲驾驶室黑色的玻璃窗,喊道:“里面的人没事吧?!”   “呼——林(黎)——”裴琳张嘴就要低骂。   黎圣睿却死死的压着她,将手指给堵着,另一只手在身后的方向盘附近摸索了几下,熟练的按下了某个按键,车灯‘嚓’的一下熄灭。   “小东西!”他低哑的出声,声音有些恨恨的。   饶是这款奔驰SLS底盘稳当,也经不起这剧烈的运动,微微地晃了晃。车外,远远观望的三轮车大叔终于摇摇头,叹息着‘世风月下’,老脸红着蹬着三轮车走远了。   他也没想到今晚会这么巧就遇到了她,他本是安排了人去把她给抓回来,可没想,人还没行动,她自己就先撞上来了,还让他看见那么冒火的一幕。   这口气怎么能忍的下去?还怎么忍下去?!能忍的都特么的不是男人!   ****   一场大战,简直就像是在生死搏斗,激烈到仿佛快要被折腾死了。   她终于缓过劲来,眼神也徐徐染上了清明。   却是一言不发,也不多做解释!   分明是亲密着,却又显得疏远!   她恨恨地瞪他一眼,像只负伤的小兽一般低吼:“起来!”   他动了动,她立刻伸手去拽自己的裤子。可是经过刚才,手脚都还发软,本来并不难套的裤子,因为急切反而总是套不进去。   她的上半身完好,只是下半身光溜溜的,裤子在一条腿的腿腰挂着。她伸手去套裤子,可总是使不了力,浑身软趴趴的。她咬着牙,垂着欲哭无泪的眼,手脚并用的把腿套进了裤子里。他冷眼看着,然后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裤子夺了去,亲手给她拉好扣好。   “让我下去!”裤子拉号,她又推了推他。   他的大掌悄然捏成了拳,眸色紧跟着一点点变冷,最后冰冻了一般,眼中暴风雪欲来的架势迅速盖满了眼底。忍住出手抽她的冲动,一把将她扫到副架势位上,一手握着方向盘,脚下猛踩油门,车子风驰电掣般的冲了出去。   裴琳身子一歪,差点撞上前面的驾驶台。   黎圣睿开着车,整个身子沉浸在一种阴森的黑暗之中,薄唇紧抿,眼神森冷,肌肉紧绷,仿佛蓄势待发的利剑,谁若碰上,便会撕裂了谁!   下了车,黎圣睿沉着脸,气势汹汹地拉着她疾步往前走,她近乎是被他拖着走,有些气喘,跟不上他的步伐。可他,毫无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进大厅,上电梯,出电梯,黎圣睿的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阴沉中透着慢慢的暴戾,就像是地雷一般,绝对是碰不得的!   他拉着裴琳,一直到了房间,门打开,将她一把推了进去,然后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狠狠地拽了她一把,将她推进了浴室。她的肩膀撞上了浴室的墙壁,低低地闷哼了一声。脸色微微扭曲,闪现了一抹痛苦,可他只当做没看见,冷酷的拧开了花洒,也不开热水,直接用冰冷的水,往她身上淋。   “洗干净了!”他冷冰冰的看着她。   她抬头看他,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两秒,继而嘲讽的一笑,就着冷水,冲了一把脸,伸手将脸上的水抹去,平静的说道:“出去吧,我会洗干净的!”   黎圣睿冷哼,脸上尽是嘲弄,“你还需要装吗?!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透没摸透?!”   她仰起洁白的小下巴,倔强的道:“还是请你出去,就算我这身子你看过、摸过、上过,但是洗澡,是我的事。你可能觉得我贱,可是再低贱的妓女,也有拒绝接客的权利,也有保有自己**的权利,所以,请你出去!”   他冷然,一个深呼吸,拳头悄然捏紧放于身侧,忍住出手的冲动,暴喝:“脱!”   裴琳仰着头,依然倔强的看着他!   “不脱,除非你出去!”   黎圣睿怒了,脸色眼看着一点点的沉了下来,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即将迎来狂更暴雨。他恶狠狠的盯着裴琳,那染着血色的眸子,仿佛一匹饿狼一般,叫嚣着要撕碎眼前的猎物。见她依然无动于衷地和他对抗着,他怒极反笑,一声冷哼。   “难道,还要我帮你不成?!”   说着,也不等她回答,上前大手一把就拽住了她的衬衫,眼看着,他的双手略用力,就能将衬衫顺着排扣给扯开,裴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不准!”她咬牙坚持。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黎圣睿冷冰冰的嘲弄着,也不挥开她的胳膊,在他看来,她的小胳膊小腿,根本就成不了气候。他的两手俨然已经揪住了她的两侧衬衫,手略拉着衬衫往两边拽开的时候,就听到裴琳的低吼:“你把我当什么?”   她的双眸一片通红,是愤怒加羞辱的赤红,眼泪含在眼眶之中,眼看着就要落下。   黎圣睿两手五指一握,狭长的眼越发的冰冷,这个女人到底在撒什么疯?!他都来找她了,他都亲自将她带回来了,这还不够吗?!   该死的!   裴琳眯眼,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重重地说道:“你要是敢脱,我就绝对敢走,我一定会走的!”   “威胁我?!”黎圣睿语气里燃烧着愤怒的火,“你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只要你还在中国,只要你还没死,就算你逃进坟墓,我若是想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能把你给找出来!”   裴琳绷紧下巴,“反正,我只要你现在出去!”   这底气却是明显的不足了!   黎圣睿的呼吸,在猛然间变得粗重,这种被人威胁的场面他还从来没见过,几天没见,这个小女人倒是长了豹子胆了!   怒极反笑,黎圣睿冷然道:“今天要是你一定让我出了这个门,那么,明天我就能让你爸爸的公司彻底玩完儿,有本事,你就试试!”   裴琳咬着唇定定的看着他,不相信他拿她的家人威胁她,声音几乎带着哭咽的吼道:“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就算是做你的情妇,我都不够格不是吗,那为什么不放我走?为什么要威胁我?!”   “哼,你既然跟了我,自然是要乖乖的待在我指定的位置,别忘了,是你当初求我养你的!”黎圣睿看到她激烈的情绪,眉头挑了挑,愤怒的情绪却是已经压下去不少,“还有,我说过什么的?!你又是怎么答应的?我明明说过以后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又是谁满口答应了的?!现在呢,这几点你哪一条是做到了的?!裴琳,你太让人失望了!”   裴琳哽住,一时却找不到反驳的话,眼眶一红,那晶莹的雾气就在那眼中凝结成水润的液滴,在那黑白分明的眼中酝酿了一池的水雾。   “你竟然敢,竟然敢一声不吭的离开!我说过的哪一句话你真正记在心里了?!”黎圣睿看着她那委屈的样子,心里憋屈的火苗顿时蹭蹭往上冒,他势必要将她说到羞愧,说到乖巧为止,看她以后还有没有那个胆量乱跑,看她还敢不敢不听话!   他上前一步,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你这个白眼狼,你有良心吗?!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你当我黎圣睿是什么?是你的寄宿酒店吗?!乖巧,你哪里乖巧了?我还真是瞎眼了一回,摊上你这么个女人!该死的!该死的!”   黎圣睿愤怒的朝墙上捶了一拳,那一拳顺着裴琳的脸颊擦过去,硬生生的打在了裴琳头边的墙壁上。   “我……我以为你不需要我了,有了更好的女人……”,裴琳的火焰彻底的被某个男人的几句低吼压了下去,气势一弱,立马从一头张牙舞爪的小豹子乖顺的变成了小猫,连带着说话语气也有了几分示弱的酸味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黎圣睿一拧眉,冷声道。   裴琳缩了缩脖子,扭了下头垂下眼,不去看他的眼睛,“那天……那天我给你打过电话,是……是一个女人接的!”裴琳抬眼瞟了一眼黎圣睿的神色,看到他眼中的冷光越来越重。   -本章完结-   ☆、第八十八章 不是她就不行   小脸红了红,上前一步,在黎圣睿讶异的目光中贴上他的身体,然后将胳膊环上他的脖子往下拉了拉。黎圣睿会意,瞪她一眼,倒也配合的矮了下身子。裴琳顺利的将头凑在他的耳边,学着当时电话中的声音大力的喘息了几声。   黎圣睿的眸子越发的黑了,裴琳不觉,依旧学着那声音,最后怕黎圣睿不明白,“啊……哈……黎大哥…………啊……哈……”   裴琳认认真真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几乎是将那个时候听到的声音复制一遍,怕黎圣睿听不懂,她还特意调整情绪大胆了一回,努力模仿着正陷入情潮中的女人发出的娇喘。   这个小女人在干什么?这个时候勾引他?!黎圣睿感觉小腹有些发紧,没想到每次在床上害羞着咬唇害怕发出声音的女人现在竟然叫的这么‘引人遐思’,他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没感觉?!眼中带着灼热的光死死的盯着她,难道她以为这样勾引了他,他就能放过她了?!   裴琳模仿完,脸颊通红的看着他,“那个,那天我在电话里听见这样的声音!”   黎圣睿双眼眯起,“你想说什么?!”   “你……”裴琳害怕的吞咽口水,脚下不自觉的往后小挪了一步。“你们……当时不是在做那种事吗?!”   “那种事?”黎圣睿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就是在……在滚床单!”裴琳小脸通红小声的说道,语气里还不自觉的带着自己也没察觉到的酸味儿。   黎圣睿的眼中渐渐又开始酝酿出风暴,“所以你就一声不吭的走了?!   声音冷冷的,一字一句的从他的唇间吐出。   裴琳察觉到气愤的凝重,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她……她说让我再过一个小时打过去,后来我打了,里面提示我的手机被限制呼入……”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是你亲妈吗?!”黎圣睿从来没见过笨到如此极点的女人,“你敢说你不是在使性子?!我的手机打不通,你不会打家里的电话吗?你就不会告诉林妈吗?你就不会等着晚上了打回去找我吗?!你这样做是干什么?向我使性子还是看看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   黎圣睿嘴角一丝嘲讽,“你要是想找我,有多少时间够你找?!跟女人翻滚……我自从养了你,夜夜睡在你身边,你是瞎了还是感觉不到?我找没找其他的女人,你是死人感受不到吗?!”   一把抓过她的手覆上他的胯下,小手掌下的凸起和温度是那么的明显,她感觉自己的手被烫了一下,想要抽手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松开。   “它进没进过别的女人的身体,你感受不到吗?!”   裴琳低下头,黎圣睿看人太过通透了,尤其是看她,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没错,她之所以赌气不去找他,一是不想再在他面前低头,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在对他使性子,想要看看自己在他心中有没有那点微薄的分量!   看到裴琳低下的头,黎圣睿嗓子都快冒起火来,这种女人?!他怎么会找上这种女人的?!   “哼,看来我是对你太好了,不是怀疑我和别的女人翻滚吗?!要是我不成全你,似乎是说不过去了,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女人,体验一下你想象的那种感觉!”黎圣睿冷笑的看着她,用手扫了下自己的衬衫,转身就准备离开。   “不要走……”裴琳急忙忙的喊道,“是我错了,不要走!”   “哼”,黎圣睿冷哼一声,脚步不停的往外而去。   裴琳几步上前,两臂从后面猛的抱住他的腰,“不要走,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你有什么错?!错的是我,裴琳,以前念你年纪小,很多事我都不多做要求和你计较,可是你呢?!是不是觉得我黎圣睿就是好相与的?随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纵容你?!”黎圣睿冷冷的说完,用力拉开她圈在自己腰上的纤细胳膊,“好了,放手吧,这样很难看!”   裴琳愣愣的松开手,看着黎圣睿一步步的远离。   “砰——”的一声,房门大力的晃了晃,黎圣睿头也不回的离开。   心,也跟着那房门剧烈的震动了几下,眨了眨眼,睫毛一颤,一滴晶莹的泪珠儿从眼框滑出,在空中划过无声的痕迹打碎在冰冷的地面。   他,这是要放弃她了吗?!   她,真的有那么坏那么无理取闹吗?!   浴室内的水还在一遍遍的冲刷,打在坚硬的瓷砖上,破碎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   裴琳愣愣的走回浴室,就那么站在水幕下,也不调成热水,就着冷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心里一瞬间一片荒凉。   又被抛弃了吗?!   小时候被妈妈轻而易举的抛弃,然后她和弟弟乖巧的寄居在裴家的屋檐下,就算是受着欺凌,那里也是她能够容身的家,她不深爱,却也从来不恨。可是,她还是被他们当做货物一样的出卖了,那样的卑微,那样的低贱!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她自己选择了一条路。好不容易,她真的是想逃离自己悲哀的命运,好不容易想要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可是,终究因为自己的奢求而破灭了吗?!   人总是有着无限**的,有了吃的,还想要住的,有了住的,还想要好看的衣服,有了衣服,还想要金钱。裴琳不是崇尚金钱的人,可是,她也有奢求的。   原本想着,只要黎圣睿能将她带离这一切是非,她只需要有个安生之地就好,可是呢,这一切得以满足,她却还奢求着他的关注和他无意间的宠溺。   野心太大,注定什么也得不到!   装修的优雅干净的私人包房里,妖娆的女子舞动着纤细的五指,一边解着衣服,一边魅惑地用眼神挑逗着沙发上的男人。   女人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强烈的魅惑意味儿。眼看着,就快要碰上男子那幅度优美的唇了,男人却躲开了。   女子并不气馁,继续魅惑地低笑。两手轻轻搭上男人的肩部,跟着劈开双腿虚坐在男人的腿上。   在她的努力下,男人终于有些一些反应,男人吐出了一口粗气,缓缓地将脑袋后仰了起来,带着冷色的狭长眸子微微的半阖。   正当女子信心十足地启唇,打算用嘴将那裤链拉下来的时候,男人猛地放弃了之前慵懒的样子,坐直了身子,然后大掌一伸,将她的脑袋给推了开来。   女人怔住,有些心慌的看着男人。   男人眼中虽然有些微的晴欲波动,可是神色还是很冷。他站了起来,随性地系好皮带,开始一颗颗地将纽扣给扣上。   “别走!”女人面色一变,可怜巴巴地挽留着。   男人已经整理好衣服,略瞄了一眼,眉目间显露一丝不耐。   “我有事先走了,至于你,报酬一分不少,去找那个人拿吧!”   女子猛然间破涕为笑,又美又媚,看着男人大步走了出去,比较庆幸自己没损失什么,却得到了这么一笔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报酬。   黎圣睿有些烦躁的上了车,拧了拧眉头,他眼中的眸色一暗,黑色的车子,立刻仿若利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那个女人在他身上乱动的时候,他心里却想的是那个小东西。   简直像是着了魔一般。   这算什么?那个不乖的小东西,根本不值得他的挂心,不知好歹就罢了,还阴奉阳违!随便找一个女人,也比她乖巧听话多了。可是,随便找的女人哪个都不是她!   **叫嚣起来的时候,他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占有她、撕裂她!   不是她,就不行!   别的女人,消不灭他的火!   他本是恨她的不停话,还有不相信他的态度,所以才让人找了个女人过来试试,看看是不是还真是非她不可了。   下面的人办事很麻利,找来的女人很媚,也很懂得如何挑动男人的火,看上去被训练的很好。可,他还是没法入戏,那个小东西的身影缠着她,他想占有的其实只有她!   一想着这点,他又无法不生气,那个女人,就是他对她太好了,所以她才那么放肆。这次,他一定要好好晾她一段时间,看她还能闹腾出什么来!   ***   宾馆套房内,屋内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照进来的大片月光,透过窗户、透过薄纱,淡淡的洒在室内。   娇小的女人躺在床上,侧身而卧,白嫩的小脸一片宁静,紧闭的双眼间睫毛又长又俏,微微垂落着,有弧度的翘起,看上去睡的正熟。   裴琳没有离开房间,也没等到黎圣睿回来。折腾了一晚上,又是喝酒又是吐,还有后来在车里的剧烈运动,再加上最后在浴室冲了凉水,她也顶不住了,最后还是抵不住身体的疲乏,爬上床去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清晨,裴琳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知道黎圣睿昨晚并没有回来,她想,他应该是真的不要她了吧!   将自己收拾了一下,穿上半干的衣服,径自回家,那里,或许才是她最终能够停留的地方。   “琳琳——呜哇——”   刚进大门,裴宇看见裴琳就扑了过来,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不放,委屈的呜咽道:“琳琳,不要走了好不好,小宇好想你!”   “好,琳琳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裴琳摸摸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裴宇的头,眼中一片的宠溺。   赵雪梅从楼上下来,看到裴琳从外面回来,随意的问:“回来了?!”   “嗯”裴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赵雪梅也不再多问,说道:“要是没吃饭厨房还有食物,你自己去热热就能吃了!”   这个家里,赵雪梅虽然对裴琳比以往好,可还是做不到过多的热络,能随便的关心她一两句也就不错了。   “好”,裴琳点点头,看到似乎瘦了一些的裴宇,问道:“小宇想不想吃什么?琳琳给你做!”   ***   上午的时候,魏韶来了,裴琳在门口见了他。   没去看魏韶铁青的脸色,只径自的说道:“魏韶,我知道你对我有兴趣,只是,你也知道,我的背景并不怎么好,对于你们这样的人来说,就算是情妇也是不够格的。我不想平白招惹一些麻烦,也不想给你带去一些麻烦,所以,还请你放过我吧!”   裴琳的神色清淡,娓娓道来也不急切,似乎是平静的诉说一个事实,又像是衷心的劝诫。   魏韶忍了忍,脸上的神色也变的冷硬起来,“是吗?你愿意去陪酒也不愿跟着我?!别拿那些个理由搪塞我,我要是想,在这C市,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这语气却是重了,他实在无法理解裴琳这个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好好的舒坦日子不过,偏要到刀锋上走,她以为她有多大的能耐?!   “魏韶”,裴琳也重重的低喊一声,“我还是未成年!”   只一句话,就打破了魏韶想要强权的念头。   这话,却是隐隐的威胁!   就算魏韶想要用手段得到她,可是她也有办法不让他得逞。魏韶是权大势大,可是不管是当官的还是经商的,这表面上却都是注重面子的。   魏家也算是C市内的名门望族了,算得上公众人物,一个个的脸面都摆在那儿,家里人可以放任魏韶在外面胡天酒地,可以放任他去闹事,也可以放任他玩儿女人。可是,做这些事都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不会影响家里的门风,也不会做犯法的事!   裴琳是未成年少女,就算是魏韶强制性的想对裴琳怎么样,事情闹大了却是很不好的。   不说法律上的事情,就算是没人去追究他的罪,魏家的门面还摆在那里,魏家毕竟有一部分官场上的背景,而官场上最怕的就是原则性错误,也许就是那么一件小事,影响也会闹的很大。   魏韶不会冒险,魏家更不允许这样的错误。   所以,裴琳在威胁,暗含着威胁!   魏韶冰寒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裴琳,像是看着罪大恶极的犯人。裴琳眼神微微的闪了闪,却没有真的去躲避,一双晶亮的水湄眼纯净又无辜的与他对视。   “裴琳啊,你的脑子很聪明,可是心却比猪还笨!”魏韶恨恨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他是男人,是个骄傲的男人,就算是被拒绝,也绝对是他先转身!   这个小东西,真是让人恨的牙痒痒,却又拿她没办法,打不得,骂不得,却也爱不得!   孽障啊,孽障!   他魏韶要是真想逼一个人,不是没办法,就算是代价大一点,花费的功夫多一点,对于裴琳来说,他其实是乐意的。   可是,他的心意这个女人不领情,竟然还出言想逼,她是什么意思?准备跟他玉石俱焚吗?!   这个女人,他还真想揍她一顿,可是,却又下不了手。明明是她先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勾引了他,现在却又这么决绝的划分界限,还真是个小白眼狼!   走吧,走吧,他魏韶还就不信了,找不到比她讨喜的女人!   学校里终于放了长假,学生们最爱的假期来临。裴琳看着裴瑶和裴杨兴奋的从学校里回来,眼眶微湿,没人知道,她其实多么想继续上学,也没人知道,当校长对她说那番话的时候,对她是多么大的冲击。   现在,她每天只能躲在自己屋子里拿着书一点点的学习,那种感觉,其实并不好受!   裴杨现在正在读大一,一放暑假便从学校搬回了家里。如此,也就预示着裴琳要去面对这个‘居心不良’的哥哥。   裴琳深受那次意外的迫害,因此,她见到裴杨都是尽量躲着,一家人都在的时候她才露面,只要是落单的时候,她就赶紧回自己的小屋,能避着她就会尽量的避着。   下午,裴琳正在教裴宇识字,裴瑶站在门边咳嗽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的问道:“你被那个男人甩了?!”   听着像问句,可那语气明明就是肯定。   裴琳没有回答,继续教裴宇认字。   裴瑶眼睛一挑,满是不快。急走两步将手中的报纸往裴琳脸上扔过去,“看看吧,你的魅力也不过如此!”   转身,踩着拖鞋‘踢踏’着走了。   裴琳眼中闪了闪,最终还是拿起报纸翻开来看。看完,裴琳也就明白裴瑶的意思了,报纸上的大意就是:杰出钻石商人黎圣睿的车子在路上差点撞上一位少女,少女清新美丽的形象使得这位白马王子一见倾心,立马亲自护送他去医院,并在医院陪护三天。期间,这位钻石级别的王子细心温柔的照顾这位美女,一举一动足以显出其呵护爱惜之心,而这位女子其实也是身价不俗,是某位集团董事的千金。   最后,报纸还总结这是都市现实版的‘一见倾心’。并还预测了两人之间的爱情发展趋势和动向,以及相配程度等等。   裴琳看着手中的报纸,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三天?!也就是在他们相见的第二天他就碰上这位美女了吗?!   果真是天之骄子,就连艳遇也没这么和适宜,还这么的具有故事性!   想当初,自己在医院躺了三天,他却是看都没去看她一眼,如今只是擦破了点皮的美女,他却是忙前忙后,照料的贴心细致。果真是同人不同命!就因为自己在他眼中是低贱的一类人吗?   看着报纸上的画面,裴琳带涩涩的笑了。报纸上的那个女孩儿很漂亮,据说刚满二十岁,是一所名校的大二学生,无论是优雅的气质还是恬静柔美的面孔,抑或是背景能力,都不是自己能比的。   若是以前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存着一些不该有的奢望。那现在,这一切都该断了!   黎圣睿的高度,是她倾其所有、倾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   没有希望,也就没了奢望,更没了非分之想。裴琳对自己笑笑,以后,她算是彻底跟这个男人没关系了,她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以后的路,只能自己一步一步的去走了!   “琳琳怎么哭了?!”裴宇放下手中的写字板,抬手略显笨拙的为裴琳擦脸上的泪水。   “琳琳没哭,来,小宇,我们再来写一遍!”裴琳迅速的伸手抹去眼泪,拿过笔继续开始教裴宇写字。   ***   “你确定这个药没问题?!”   巷子的一角,裴杨悄摸的接过一小瓶药,看着眼前的人小心的问道。   “放心吧,这个可是法国进口的,最烈的药,吃过后保准淑女也会变荡妇!一粒的量就够了,保准没问题,这可是好东西,不容易弄来!”   ***   裴建业的公司遇到了麻烦,他的公司规模本就不算大,硬是吃下了黎圣睿给的一片工程,本就算是费力了。可是,人的贪欲总是无穷无尽的,中了五百万大奖,总还以为能中第二次。   裴建业在短期内大肆的扩张公司,又硬是接下了两个工程,前些日子还打算让裴琳陪客再多弄些单子过来。一时间,公司是短期内扩大了,可是底子不够厚,根基不够牢,新注入的人员都没有完全融入状态,一下子又揽了这么多的活,问题也就跟着出来了。   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人吃馒头被撑死的感觉一样。   两项工程先后出现状况,而且还是大状况。首先是工地防护工作不到位,一个施工人员在上高架的时候从半空摔了下来,虽然没死,可却成了高位截瘫,这事本来是大事,可裴建业怕被捅出来让他遭了罪,就让人出钱付给那人封口费,准备压下这事,对外就说是自己操作失误而造成的工伤。   这事本来是压了下来,赔了那人六十万,那人也答应了,可没想到付款前出了状况。人的贪心无限,裴建业是大出血的扔出了六十万,可中间去办事的那人却私自扣下了十五万,只给出了四十五万的价。   受伤的那人本是答应了,可他们家人最后一想,这医药费加后半辈子的消费,这点钱实在太少,就闹着要更多的赔偿,裴建业嫌人家太贪心,就避而不见。   结果,人家家人在路上拦裴建业的车,后来裴建业让下面的人去处理,结果收回扣的事情被捅了出来,两边发生矛盾。冲突间那个私自扣钱的人一紧张,用铁锹砸了伤员家人的手。   送到医院以后,结果出来,那位妇人的右手神经受创,五年内难以恢复活动能力,以后能不能恢复也还是未知数。   这一下闹出来,那家人怎么也不肯依,一下子废了两个,对于他们这样在城里打工的农民工来说无异于天塌了下来。   事情一下子闹大,负责城建方面的人也派了人下来,一检查,连工程质量也存在局部问题。这下,裴建业彻底陷入了死局。   最先发难的就是黎圣睿的奇亚集团,他们率先提出了解约。因为工程还没正式开始,奇亚单方面的解约也只赔偿了少许的违约金。   但是这点违约金相对于那笔工程费用来说,太过九牛一毛,奇亚要求裴建业退还初期工程的费用,这对于此时的裴建业来说,顿时雪上加霜。   裴建业一时陷入了官司和公司摇摇欲坠两难的境地。   裴杨终于逮着机会将药下在了裴琳的汤碗里,赵雪梅和裴瑶都被他找理由支去了外婆家。而他自己也装模作样的出了门,为的就是让裴琳放下戒心。   出去后,他又从外面翻墙进去,在裴琳做饭的时候,悄悄的在那汤里下了药,然后自己又遛了出去。   他准备先在外面晃个半个小时,等到药性差不多发作的时候,他再回去,然后顺其自然的就能吃了裴琳!   一想到裴琳那样的脸蛋身材,心里顿时一阵的激动,现在裴琳回来了,他就想着一定要将她制服,最好是让她做自己的禁脔,乖乖的供他发泄,乖乖的在他的身下承欢!   这样的想法,每天都在他的脑子里转上好几十遍,最后几乎是疯魔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得到她!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终于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弄到了那种顶级媚药,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自己的想法变成事实。   他要裴琳哭着求着自己上她!   裴杨一边走一边想着,心里激动的都要飞了起来,下身不自觉的也热了、硬了起来。   ***   裴琳刚做完饭,还没来得及吃,裴建业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将事情严重的地方一说,几乎是哭着求裴琳一定要去想办法。   裴琳一瞬间身子也一僵,心里很是复杂,“爸爸,你知道黎圣睿已经对我没兴趣了!”   “琳琳啊,你跟过他一段时间,他就算是不喜欢你了,可还念着旧情呢,你去求他,他一定能给点面子的,就当是爸爸求你了!你忍心看着爸爸什么都没有吗?!”裴建业声泪俱下的说道:“琳琳,就当是爸爸最后一次求你了,你再帮爸爸一次好不好?!啊?!”   裴琳只有点头同意。她没有别的选择,在这个家里,不论他们对自己是何种心思,可是,爸爸对她始终还算是不错的。至少,供她吃穿、上学,她和裴宇这八年的养育之恩。她是怎么都没法无视的!   裴建业见裴琳答应,也就放心的赶紧回去处理公司的事,现在成了这样,可不能让公司倒闭了!   裴琳看着爸爸出去,回到房间拿出了被自己藏起来的粉色手机,手机是普通的三星手机,价格也才在一两千块钱。其实依照裴琳的要求,只想买一个几百块钱的普通手机,能打电话就行的,可是黎圣睿听过后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最后倒是也没买太好的,但也绝不是裴琳说的那种山寨机。   这手机,是她自己选的款式。她记得那天黎圣睿回去的时候竟然拿了一叠手机款型宣传单,让她自己挑选喜欢的。裴琳最后看了看,价格都没有低于一千五的,在黎圣睿严厉的目光下,只得吐了吐舌头,选了这款自己很喜欢的样式。   看着手机,裴琳的心情却是无比的复杂起来,他都不要自己了,她要再怎么求他?!   拨通那个熟悉到极点的号码,裴琳的心情很是忐忑,她要怎么才能让他见自己?   “……”   电话接通,手机那头却是一片沉默。   “喂,我是裴琳,不要挂电话好不好?!”裴琳赶紧出声说道。   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声音,但也没有挂断。   “我……我想见见你,可以吗?!”裴琳问的小心翼翼,因为她实在不敢在电话里面说,万一要是他直接挂她的电话,或者是直接消失,她要上哪儿去找他?!   只有先见了面,她才能将祈求的话说出来。   沉默了一秒,那边终于传来冷硬的声音,“你知道我在哪儿,自己过来吧!我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接着,便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裴琳听着手机中的声音,脑子一轰,他这是答应了?!   半个小时,一想到这里,裴琳匆忙换了条裙子,又在自己的私房钱中拿出三十块钱车费,迅速的出门拦车。   从裴琳家到泰华大酒店大约需要二十分钟,黎圣睿的时间掐的还真紧,他分明是要她在挂电话后的第一时间就往那里赶。   ***   赵雪梅和裴瑶在外婆家,后来有同学打电话找她晚上出去玩,裴瑶赶紧答应了,然后借口说想回家,就匆匆告别赵雪梅往家里赶。   她本就不是裴琳那种安安分分的性子,虽然赵雪梅管她管的严,老想着将她培养成大家风范的淑女,她也还算听话。但年轻的心,毕竟不是靠几句话就能管住的,偶尔的时候,她还是会偷着和同学朋友出去玩乐。   她很享受被众人簇拥的感觉!   要出去玩儿,自然要打扮一番,因此裴瑶先回了家。刚下车,正好看见裴琳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心里不由一阵诋毁,不知道这个臭丫头又准备爬上哪个男人的床!   扭着腰回了家,鼻子嗅了嗅,竟然闻到了菜香味儿,往桌子上一瞄,还真看见上面放着碗筷,平平整整的,还没人吃过。   走到桌边,拿起筷子随意的尝了几口,做的菜也就这样,赶着见男人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裴瑶一阵的嗤笑。   心里虽然不承认裴琳做的饭菜好吃,可嘴里却一直喂个不停,最后干脆拿着碗筷吃了起来。   裴瑶在下面吃饭,丝毫没想着去叫裴宇,一个人就把菜吃了七七八八,连汤也喝了个干净,以她的想法,晚上出去疯狂那是要消耗能量的,现在自然要多吃点!   吃完饭,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就准备出门,刚才同学已经来电话催了。   出门的时候,裴杨刚好进门,两人打了个照面,裴瑶跟裴杨打了个招呼,说道:“哥,我去找朋友玩儿了,可能晚点回来,你可别告诉妈!”   话迎着风飘过来,人已经去的远了。   而裴杨心里惦记着裴琳,自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里,裴瑶要出门,还正好合他心意。   到餐厅瞄了一眼,饭菜都已经吃干净,裴杨嘴角不由勾起了下流的笑,直接就往裴琳的房间而去。   可是,等他上上下下找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裴琳根本不在,一下子,脸上迅速变色。赶紧给裴瑶打了个电话,问道:“桌上的饭菜是不是你吃的?!”   “是啊,怎么了?”   “你……你赶紧回来!”裴杨实在不好解释原因。   “才不!”裴瑶根本不再管裴杨抽什么风,直接挂了电话。   屋子里,裴杨已经急得浑身冒汗,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裴瑶喝了那个汤,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叮咚——”   门铃的声音响起。   裴琳站在门外,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无措和惊慌。男人醇厚低沉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语调,还有高贵俊美的面容,一切仿佛发生在昨日,又好像恍如隔世。   没想到,她今天又是因为这样的理由站在了这里。   心里除了嘲讽,就剩下无力,也许,还有些微的欣喜。他们之间,地位从来就不是平等的,她始终是那个卑微的奴,而他,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   “嚓——”   门从里面被拉开。   男人很高大,及其英俊,但是神色过于冷漠、倨傲,质地精良的黑色衬衫、长裤,衬托得他更加的修长、挺拔。   黎圣睿,还是一如往昔的意气风发,气势逼人。   他冷冷的扫她一眼,转身进了屋内。裴琳挪动脚步,跟在他身后进去,顺便带上了门。   “愣着干什么,坐吧,我不喜欢仰视别人!”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姿态还是初次见他之时的清贵。   裴琳赶紧上前几步,在沙发上坐下,心里还是有些局促不安。   这个男人,也许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强大、最优秀的男人了,强大的让人自惭形愧,优秀的让人望而怯步!   她看着他,睫毛频频闪动,微微在空气中战栗,一时倒不知道如何开口。   “找我什么事?!”黎圣睿看到她局促不安的样子,似乎颇为享受,目光似乎带着雷达一般的在她身上扫过,感受着独属于她的气息。   “我……我想求你帮帮我爸爸!”裴琳以为他时间紧促,也不敢绕弯子,赶紧开口直点重心。   “求我?!”黎圣睿翘着二郎腿,随性的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她,薄唇中吐出的词含着玩味儿与冰寒。   这神态看在裴琳眼中,却是自动理解成了蔑视。   心里一紧,脸色有些苍白,她知道自己的样子很不堪,每次见到他,似乎都是在做卑微的祈求。似乎,她与他之间,至始至终都是因为这样或者是那样的祈求和施舍才将他们绑在一起。   -本章完结-   ☆、第八十九章 药性过大   似乎,她与他之间,至始至终都是因为这样或者是那样的祈求和施舍才将他们绑在一起。   “求你帮帮我爸爸!”裴琳使力咬了一下唇,坚定的看着他再次祈求道。   除了他,她真的不知道谁能帮她!   黎圣睿看到这个样子的她,有些欣慰,却又无比的恼怒。他希望她来见他,希望她祈求他,但却不希望她是为了别的男人而求他,哪怕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   他的眼神冷寒,幽幽的仿若千年寒潭,那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清冷澄澈,姿态傲慢如王者。他的声音依旧醇厚,带着天生的尊贵与清华,“你拿什么来求我?!”   顿了一下,接着道:“你知道的,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心……”   她怔怔的看着他,脸色有些灰白,但还是起身一步步向他走去。   她一瞬间犹如献祭的童女,一步步忐忑却又决绝的上前,她的手放上了他的肩,微微的往后推了一下,黎圣睿没有反抗,反而顺从的往后倒去,靠在了沙发上。   他看见她似乎微微的吐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小东西!   黎圣睿不愧是黎圣睿,就算是心潮已经澎湃,可面上却依旧能做到不动声色,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能做到何种程度。   裴琳卖力的工作着,但是黎圣睿仿佛是了解她的心思一般,就是不松口,丝毫没有之前的配合。   裴琳眼里已经带着一丝雾气,垂下眼眸,说道:“我只有这具身子……”   她真的没什么好付出的了,除了这具在别人眼中还有些姿色的身子,她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价值。   “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不止要你的身体,还要你的心。这里,以后只能装我一个,必须乖乖听话,不准违抗我,要相信我。你能做的到,我就帮你!”   裴琳却是一惊,心,瞬间乱了节奏。   他,这是要完全的拥有她吗?!可是下一刻,她又有了觉悟,他这样的男人,这样骄傲的人,肯定有些很强的占有欲,自己求着他,而他养了她,自然是要拥有她的所有的!   他,还真是霸道呢!   “那我弟弟呢?我可不可以装在心里?!”问题没经过大脑,就这么问了出来。   裴琳一惊,自己说了什么?!现在,她不是该老老实实的在他怀里乖巧的点头吗?!   黎圣睿的脸色瞬间阴沉了,这个女人,听不懂他的话吗?!   “我弟弟是个低能儿,只有三岁的智商,我跟他是一个母亲生的,这个世界,最亲的亲人!”裴琳察觉到他瞬间冷下来的气息,赶紧低声解释道。   小宇,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人了,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已经再没有人跟她如此亲近了。她不知道,若是有一天没有了小宇,没有了这唯一的牵绊,她该何去何从!   一次次为了裴家出卖自己,从了这八年的养育之恩,更多的,却是为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   感觉到裴琳身上流露出的深刻感情,黎圣睿倒是没再说什么。这似乎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如此在意的提起她的家人,说起她的在意。她是在告诉自己,她的弟弟是她最在意的人吗?!   沉默的气息在两人周身流动,黎圣睿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中,用手摸着她的头顶,说道:“我还没沦落到跟一个孩子计较!”   这意思却是说,他不会在意裴宇在她心里的地位。   “我答应!”裴琳靠在他怀中,低声却坚定的说道。说完,又加了一句,“其实,已经没人像你一样对我好了。”   那声音很小,可却没逃过黎圣睿的耳朵。嘴角缓缓的勾起,越来越大,却是无声的自得与满意。可惜,扎在他胸膛里的裴琳却没有看到这一幕。   “奇亚的工程不会再给你父亲,我只能在其他方面保证他的公司不会破产。”他摸着她的头发,思路却突然回到正事上。   “你爸爸跟你说过这事的前因后果?”黎圣睿问。   “简单的说过一些!”裴琳将爸爸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黎圣睿摸着她的头,静静的听着,却也有些为裴琳心疼,她的父亲,恐怕只是当她是一颗可以获利的棋子吧?!   这几天,裴琳回到C市所发生的事情他基本上都查清楚,心里更是对她有气。被裴建业送去陪酒,而她,竟然为了赌气不给他讲这些事!这个女人,还真是要对她狠一点,她才会乖巧。   裴建业打的什么心思,他多少能知道的。本以为,他将自己清白的女儿送给自己,以换取一单重要的生意,这样的男人,虽然手段有点下作,可也算是有胆魄的!   可是如今看来,自己也有走眼的时候。裴建业分明没多少能力,却野心过大,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看来是自己给他的利益太多了,一时让他想到了赚钱快的法子,竟然想用同样的手段让裴琳去拉生意!   好歹他以前也跟他们申明过,这个女孩儿以后归他养,该给的好处他却是一分没亏着他,可他,却还敢悄摸的将裴琳从他那里将她骗走,将她推到虎狼堆里陪酒。这事,却是怎么也没办法就这么了了的!   裴琳既然是他在养着,那就是自己名下的女人,别人要是想动她,也得看看够不够分量!   如此明目张胆欺着他黎圣睿的,还想着有好下场吗?!   就算没有这次的事,裴建业也要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真正出手,裴建业就遇上了麻烦,他也就顺理成章的解除了合同!   裴琳来求他,其实也是他能够预料的。裴建业的心思他明白,总想着挖出裴琳最大的价值好好利用,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傻丫头!被这样利用着,真的心甘情愿吗?!   “你爸爸并没跟你讲清楚”,黎圣睿如此说着,他一定要将裴琳的心思扭转过来,免得她以后又为了那么一家人而违抗自己,或是做出让他生气恼火的事情。   “你爸爸最大的麻烦不是因为我们奇亚解除合约的事,而是他用人不当,不但造成人为的工伤事故,还纵人打了伤者的家属,结果,那位家属的右手废了。出了这样的事,跟一个领导者是有直接的关系的,就算不是他伤的人,也是他管理不当,用人不当,事后处理不当。这样一个领导者,如何能让他负责奇亚的工程?!   任何一家公司都不是谁一个人就能决定的,奇亚也一样,我虽然是掌管者,可还有那么多的董事,我不能因为自己私人得原因就让公司遭受损失。更重要的是,你爸爸的工程质量不过关,你想想,大楼盖出来是要住人的,要是工程质量有问题,那是直接跟人命财产相关的,谁愿意住进没有安全保障的房子?!   奇亚解约这是必然的事,也是无法扭转的。至于其他,你爸爸现在手头上有一两处工程将要竣工,那个是无法终止合同的,他不会因为解约而让公司破产。至于最近他签的那几处单子,我建议吃不下还是吐出来的好,免得到时候出现大问题,就算是我,也没法阻止他的公司破产!”   黎圣睿也不算危言耸听,他只是将大概的真相讲出来,也加入了自己的分析,剩下的就留给裴琳自己去思考,看她怎样的选择。   裴琳听此,也知道黎圣睿不会骗她,他说的都是事实。   “只要……只要保住爸爸的公司就好,他年纪大了,不能失去公司!”裴琳最后咬咬唇,说道。   她知道爸爸有野心,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与人命相关的事,她是怎么也无法忽视的,这事是爸爸的不对,她能做的,也只能为他保住拼了一生的心血。   “嗯”,黎圣睿点点头,却是满意她的回答。   他用手指按压着她的唇,轻轻的磨蹭着,问道:“这件事算是定了,现在我们来算算另一件!”   她不解的看他,他还有什么要求?!   “前几天的事,你知错了吗?!”黎圣睿对于这件事心里仍旧耿耿于怀,誓要追究到底的。   裴琳却是很配合的乖巧点头,“知错了!”   “错在哪里?!”黎圣睿却是一定要让她自己说出来。   “我没有相信你,答应什么事都要告诉你,却没有做到……”裴琳的声音很低,脸上全是绯色的羞红。   黎圣睿勉强还算满意,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能清楚的看见他的眼睛,“还有呢?!”   裴琳眨眨眼,却是不解了!还有什么?!   黎圣睿的眸子沉了下来,这个女人,还真以为她知道自己哪里错了!现在看看,她知道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那天让你走了吗?为什么又一声不吭的走了?!”黎圣睿点出重点。   这个小东西,他摔门走了,她还真就不当回事了!竟然敢自己跑回家去,难道对于她来说,等他一夜都不愿意吗?想起那天回来的时候没看见她的人,心里的火焰顿时高了一丈!   “这几天想不想我?!”他又问道。   裴琳这下更是怔住,想没想他?当然是想的,可是……   看到裴琳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黎圣睿刚刚升腾的火气越发的大了起来,眼眸微眯,一手放开了她的下巴,冷冷的说道:“我还要去医院看个人,你好好待在这里吧,也许,我晚上不会回来!”   说完,将裴琳的身子提起放到一边,自己径自起来整整衣服,往门外走去!   “砰——”   心,瞬间坠入谷底,一丝丝的刺痛。   他,是去看那个女孩儿吧?!   自己这样,又算得上什么呢?!   ***   裴瑶上了出租车,感觉身体有些发热,神智渐渐的被感官吸引,她开始感觉到不对劲。   到了地方,她颤抖着匆匆付了车钱,身体越发的不对劲了。   “喂,那是裴瑶吧?!”郭欢用手臂捅了一下旁边的刘闯。   “是啊”,刘闯顿时来了劲,往裴瑶所站的地方看去。   裴瑶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扭过头去,就看到了街道拐角处的两个男生。   说来,这两个人裴瑶也算认识,是学校里不入流的混混,平时不学无术的那一类,没多大的本事,还学着社会上的弄个什么帮派。打架斗殴,抽烟喝酒,最多在游戏厅、网吧、酒吧混混,这类的人,她却是不正眼看的。   家里没钱没背景,还想着吃喝玩乐,这类的人,最受她唾弃。   裴瑶在学校算是装着清高的那一类,平常人她不屑为伍,她交往的那些人,可都是打听清楚了背景家世朋友圈什么的,她才与人家接近的。   所以她的那些个朋友,家里也都算是有些底子的,吃的、用的、穿的,都得讲究个牌子,话题什么的,往往还往上流社会高雅的地方扯。平日里跟着他们吃喝玩乐,裴瑶觉得自己的身价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目光自然是往上看。   这两个男生,那个叫做刘闯的还请人给她递过情书,她当时看也没看就扔进了垃圾桶。她在学校没有男朋友,拒绝的人也不算少,男生们都以为她是真清高,而且有性格,因此好她这一口的,还真有那么几个。   这个刘闯虽然遭了拒绝,也不显恼,反正裴瑶拒绝的也不止他一个。   裴瑶的身体太难受了,就像是被虫蚁爬着、拱着、咬着一般的难受,她感觉到不妙。脚下像是不受控制似地,一步步往那两个男生站立的地方走去。   她所有的大脑思绪,一时间身体一遍遍的叫嚣着发泄,叫嚣着释放。   几乎是扑在了郭欢的身上,热情又急切的吻了上去。   “裴瑶……”旁边的刘闯终于清醒了过来,眼前的一幕将他刺激的不轻,难道裴瑶喜欢的是郭欢?可是不对啊,郭欢哪点比自己强了?他长的没自己好看、没自己高,裴瑶看上他哪一点了?   裴瑶却是不管不顾,身体本能的纠缠上郭欢。   旁边的刘闯眼睛都红了,一把抓住裴瑶的胳膊,使劲将她拉开,几乎是抱着她的腰,才从郭欢的身体上将她拉离,他一定要问清楚,她为什么不选他?!   裴瑶被拉离郭欢,不管不顾的又搂住刘闯。   刘闯顿时愣住,这是怎么了?!   “没想到她骨子里这么骚,刘闯,她是想要我们两个呢!”旁边的郭欢邪恶的笑笑,凑近他耳边问:“要不要试试?!”   郭欢的全身都热了起来,想到这个提议,连骨头里都活跃了起来这样好的机会,不要就太可惜了!   这个女人,还是在学校有些风头的,人长的挺漂亮,又主动纠缠着他们……   刘闯闻言,顿时否决,“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的心思,少打这样的主意!”   他以前毕竟想追裴瑶,对裴瑶还是有尊重的,现在裴瑶在他身上扭转,那也该是他一个人的才对。   郭欢见他这副样子,立即怒道:“想吃独食?!”   此时的裴瑶,已经完全被药性主宰,谁能让她兴奋,她就会往那个地方扑去。   刘闯看的眼睛都直了,又是冒火,又是被挑逗的晴欲勃发。   此时并没有完全天黑,虽然他们在不明显的街角,刘闯挡在外侧,遮住了外界的视线,但他们还没大胆到在这里公然的做出什么事情。   “痛快点,你到底干不干?!”郭欢呼了口气,脸色通红的朝刘闯低吼道。   被郭欢的话刺激了,他吞了吞口水,点点头:“干!”   “那好,你挡着,我们换个地方!”郭欢搂着裴瑶就往道子深处走。   刘闯用高大的身形挡着两人的样子,急急跟上。   急色的两人,却不知道此时的一幕已经落进了某个人的眼中,而他,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几个小时后……   黑暗笼罩了大地,两个少年几乎没了力气,裴瑶的药性却没有完全解掉,她纠缠着他们,一刻也不能离开,两人又被她缠着要了一回。   -本章完结-   ☆、第九十章 疯狂的报复   “她中了春药?!”刘闯倒在一边,有气无力的问道。   “恐怕是”,郭欢也无力的答道。   “那现在怎么办?!”静下来以后,刘闯忽然担心了,要是裴瑶告他们迷歼怎么办?   郭欢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里有些后怕,思量着说道:“她现在的药性应该解的差不多了,我们不能等着她清醒……最好现在就离开!”   刘闯虽然不想将裴瑶一个人扔在这里,可一想到更重的后果,只好点点头同意郭欢的提议。两人对视一眼,给裴瑶穿上衣服,再整理好自己,悄摸的离开了。   裴瑶清醒的时候已经将近黎明,浑身酸痛的像是被卡车碾过一般,记忆纷至沓来,一瞬间犹如五雷轰顶,哭叫或者懊悔都改变不了她已经遭受的一切。   撑着自己的身子回家,灭顶的委屈和难受几乎淹没了她。天还没大亮,裴建业和赵雪梅还没有起床,裴瑶悄然的进了家门,几乎是快速的拿了件睡衣就冲进了浴室。   浴室传来水声,还有隐约的哭声,裴杨站在楼上的墙角,手紧紧的攥握成拳,却没办法跑下去解释这一切,说到底,这都是因为他。   “哥”,裴瑶洗完澡出来,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裴杨。   裴杨的眼睛闪了闪,移开了视线,微弱的责备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哥”,看见裴杨,裴瑶所有的委屈都冲了上来,再也没法忍受,哭着扑到了他的怀中,揪着裴杨的衣服嘤嘤哭泣。   她咬着裴杨的衣服,害怕哭声传出来被爸妈听见,这个时候,裴杨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好了,别哭了,我又没骂你!”裴杨忍下了心里的难受,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他拍打着她的背,哄着她不要哭泣。   裴瑶一声声呜咽的哭着,这个时候,她是那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儿,哥哥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心里埋着永远也无法启口的秘密,这个耻辱,她势必要背负一生。   ***   凌晨两点,黎圣睿带着一身寒气回到了酒店。   门“吱”的一声开启,接着又‘嚓’的一声合上,外套落到了沙发上,接着人走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传来,灯亮灯灭,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视线借着微弱昏暗的床头灯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女人,她的睡颜很静很轻,柔柔的呼吸几乎无声,合上的眼睑,上下两排睫毛交错纠缠在一起,细细密密的,又长又俏,看起来极为可爱,就像是她的人一般。   白玉的脸蛋在昏暗的光线中越发显得细腻无瑕,他伸手抚上那片光滑的领域。拇指沿着脸颊的轮廓细细油走,温润的触感让他的心神微微一动。   眼眸中暗光一闪,摊开手捂住了她的唇鼻。   窒息的感觉让裴琳不适的皱起眉头,发出轻微的抗拒声。   黎圣睿却不松手,依旧紧紧的阻断她的呼吸,似乎真的要捂死她才罢休。   强烈的窒息感压迫着心脏,一瞬间血液几乎倒流,裴琳就算是睡的再沉,也被这一口气憋醒过来。眼睛张开,两排睫毛分离,裴琳看到了脸色阴郁的黎圣睿。   “范(放)手——”   裴琳抓住他的胳膊往外拉,一张白玉小脸已经憋的通红一片,整个人缺氧起来,身子扭动着就要逃离他的掌控!   这个男人疯了吗?他要杀了自己?!   黎圣睿紧紧的捂着她,直到裴琳脸上涨红的再也不能承受,他终于松开了手,然后冷冷的看着她,不说话,不解释,就那么死死的盯着。   “咳咳……”   被放开的同时,裴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眼泪都冒了出来,从没有觉得空气这么美好这么甘甜。   “你干什么?!”裴琳边流着泪边质问着。   黎圣睿看着她涨红狼狈的小脸,嘴角倒是大大的勾了起来,弧度越来越大,似乎终于解了气一般,薄唇在空气中勾出美丽的弧度,连带着眼角都有了浓浓的笑意。   裴琳一下愣住了,他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黎圣睿径自的笑着,眼里的颜色渐渐深了起来。   突然间,黎圣睿抓住裴琳的细腰奋力一拽,把她箍进了怀中,小女人自是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别动——”他低哑的出声。   ****   裴瑶终于让自己安静下来,是谁算计了她?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映入脑海中的第一嫌疑人,自然是裴琳。在裴瑶心里,裴琳做了饭自己却不吃,这分明是她有心安排好的!   她勉强的休息了几个小时,便迫不及待的起床冲进了裴琳房间,她势必要找出裴琳谋害她的证据。   在房间里乱翻了一通,最后终于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药瓶,上面看着像是法语。她打开电脑在网上查了几些个单词的意思,最后勉强组合起来,她算是确定了这就是自己中过的春药。   心里几乎想要将裴琳杀了,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再把她剉骨扬灰!   她自然不知道,裴杨在意识到害了自己妹妹之后,不敢承担后果和责任,直接将药瓶藏到了裴琳的房中。饭是裴琳做的,不嫁祸她嫁祸谁?!   而裴瑶,一味的先入为主认定了裴琳是凶手,自然想不到她自己的亲哥哥才是元凶。找到了证据,裴瑶心里却想着如何去报复,她中药后发生的事,是不能见光的,不然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走在大庭广众之下?!   所以,报复,也只能在暗中进行!   她正在琢磨着如何对付裴琳的时候,没想到有一个人当先找到了她。   ***   上岛咖啡馆。   “找我有什么事?!”裴瑶现在心里不好受,语气自然不好。   沈妙妙看了看她,笑着道:“真看不出来,你跟你妹妹一样的能干,都是勾引男人的好手,只不过,你没有她有眼光!”   “你什么意思?!”裴瑶的声音瞬间发冷,但她也知道这是在外面,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   “我昨天路过XX路口的时候,无意间似乎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因为好奇,我跟了过去,顺便拍了点东西留着纪念!”沈妙妙笑靥如花,缓缓开口。   轰,有什么东西瞬间在裴瑶脑袋里炸开。   “你……看见什么了?”裴瑶不想自乱阵脚,她决不能先承认。   沈妙妙看到裴瑶发白的脸色,嘴角的笑意淡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看见你跟两个男生在一起,那两个人似乎是我们学校的混混,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郭欢和刘闯,我没记错吧?!”   沈妙妙的表情做的很到位,或深思或总结,一举一动如同最优质的演员,娇媚的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   哗的一下,如同一盆冰水泼下,裴瑶一瞬间浑身发凉,颤抖着问道:“你想要怎么样?!”   她的神智还算清醒,沈妙妙既然约她出来见面,那必定是要谈条件,否则她想不出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怎么样,你妹妹抢了我的男朋友,我只想报仇而已!我要你帮忙!”沈妙妙压低了声音,身体前倾,靠近裴瑶的耳边说道。   “又是那个死丫头!”裴瑶几乎咬牙切齿了。   就算沈妙妙不来找她,她也会让那个死丫头好看的。   “你打算怎么做?!”裴瑶很是配合,沈妙妙既然肯帮忙,那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沈妙妙手里的东西她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   沈妙妙见裴瑶答应的这么爽快,疑惑道:“你跟她有仇?!”   “昨天我中了春药,是她下的!”裴瑶现在想拉近沈妙妙,所以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沈妙妙的眼睛闪了闪,其实,她昨天只是跟着他们,然后看到了那场春宫秀,至于拍的东西。手机的功能毕竟有限,而她当时不敢靠的太近,所以拍下来的几张照片都模糊不清,就算是将照片放大,里面的人物也不太好辨认,因为基本上没有拍到正面。   今天找裴瑶出来,本来就是赌一场的。裴琳这口气,她是怎么也放不下的,自己动手,她也怕遭到魏韶的报复。但是拉上裴瑶就不一样了,裴瑶是裴琳的姐姐,就算最后一切真相大白,还有她在自己前面挡着呢!   “没想到裴琳这么丧心病狂,连你这个亲姐姐都不放过!”沈妙妙脸上也表现出愤愤之色,脸上极度的痛恨状。   “她竟然敢这样害我,就算你今天不为这事找我,我也不会放过她的!”裴瑶咬牙切齿,心里的恨意如同洪水奔腾般蔓延。   沈妙妙正色道:“既然她把我们害的这么惨,我们报复回去也不为过!”   裴瑶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那个照片……我能看看吗?!”   裴瑶还是想确定下沈妙妙手中到底拿捏着她多少把柄,这事要是传出去,后果那是无法想象的。   “那个DV我放在家里了,手机里只有几张,你要看的话,给你吧!”沈妙妙眼睛一转,也不拒绝,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只是那说的话里,明显有所暗示。   这手机中不过是几张照片罢了,我那里可是有DV视频,就算删了这几张照片,那边还有更重要的证据!   沈妙妙也不傻,她既然威胁了人,就不会再说我手里的东西其实没有威胁力!   裴瑶脸上僵了僵,已经灰白一片,颤抖着手指打开了照片目录。里面跳出来一张照片,正是三人混乱的场景,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是自己看自己的照片,哪会不熟悉呢?!   裴瑶慌忙的将手机合上,递还给沈妙妙,眼中瞬间噙满泪水,双手一把抓住沈妙妙接手机的手,祈求道:“妙妙,能不能……能不能把那些东西给我……你知道……我也是受害者……”   沈妙妙的手抽不出去,只能安慰道:“我其实也不想拿这些来威胁你,我们都是被裴琳伤害过的,也算是同病相怜的朋友。只要裴琳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你放心,那些东西我都会原原本本的给你!”   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过完这个夏天,自己就要去别的城市上学了,鬼还管她怎么样!   裴瑶见沈妙妙不松口,也知道这事现在没指望。这能悻悻的收回手,抹了把眼泪,问道:“那你准备怎么报复她?!”   沈妙妙闻言眼角慢慢的溢出笑意,勾了勾手,示意裴瑶耳朵靠过来。   两人贴近,沈妙妙在她耳边低声悄摸的说了几句,裴瑶听后点点头,两人达成了协议。   “小宇——”裴琳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接着人慌慌张张跑进了门。   她接到裴瑶的电话,说是裴宇心脏病犯了,她一听,几乎是立即跑出了门往回赶。当然,在车上的时候,还不忘给黎圣睿去了一个电话,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踪。   裴琳匆忙的跑进了裴宇的房间,却没看到裴宇的身影。   “小……”   声音戛然而止,裴琳身子一晃,软趴趴的倒了下去,身后,裴瑶举着球棒露出得意的笑容。   上前两步,狠狠的踢了裴琳两脚,拿过绳子将她捆了个结实,又用黑色胶带贴上她的嘴,封住。   “瑶瑶”,身后传来裴杨的声音。   “哥”,裴瑶回头,没有避忌裴杨,径自继续拿绳子绑着裴琳,嘴里恨恨的说着:“都是她毁了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的。你要是我哥,就别说出去!”   她定定的看着裴杨,“也别告诉爸妈!”   裴杨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最后还是温和的对妹妹说道:“我来帮你!”   说着,脚步走近,蹲下身子开始帮忙。   此时,裴杨的心里是极其复杂的,他没想到自己一时考虑不周会害了自己的亲妹妹,也没想到现在弄成这样。但这一切只能是秘密,他不可能说出来,只能让裴琳背着,反正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承受这一切也无可厚非。   这样想着,他只能帮着自己的妹妹,要是报复裴琳能让她高兴,他愿意帮裴瑶,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   “弄来了!”裴瑶逆光站在阴暗的角落,对一旁的沈妙妙说道。   “嗯,好,我这就让他们进来!”沈妙妙嘴角勾起残忍毁灭的笑意,她势必要让裴琳遭受到最惨烈的对待。   “等等”,裴瑶叫住往外走的沈妙妙。   沈妙妙回头,疑惑不悦的看着她,难道这个裴瑶念着姐妹之情不忍心下手?!   “她给我的东西我要全数奉还!”裴瑶嘴角也扬起一抹阴狠的笑意。   ‘嘶——’的一声,裴瑶拉开了裴琳嘴上的黑色胶带,接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绿色的药品,里面还剩下三粒药丸,她捏开裴琳的嘴,丧心病狂的将药全部倒进了裴琳的嘴里,然后又迅速的用黑色胶带将她的嘴封住。   “这下可以了!”她拍拍手起身,眼里满是报复的块感。   沈妙妙站在一旁,看着裴瑶的行为,心里了然。看着笑的明丽的裴瑶,她骤然觉得,这个女人或许比她要狠!   看来,那照片的事,还要重新计较。   坚决不能让裴瑶知道照片没有威胁力的事情,不然,她要是报复自己,自己可不确定会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沈妙妙带着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戴着网球帽,身上也穿着T恤、运动裤,T恤外面还罩了一件外套,基本上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她出来做这种事,自然不想暴露自己的外貌。   几个男人走进来,沈妙妙对当先的一个男人说道:“人就在那里,这是DV,你们看着拍!”   她刻意压沉了自己的声音,让音色听起来没有那么好辨认。   银色的DV机转到了男人的手中,沈妙妙对裴瑶打了个手势,裴瑶拉了拉自己的帽沿,跟着她一起往外走去。   “你确定这几个人可以?”裴瑶低声问道。   “放心吧,我找的都是道上有案底的人,不是自己出面,没问题的!”沈妙妙自信的勾唇。   心里却是说道,就算是留下痕迹,留的也是你裴瑶的,干她什么事?!   “那就好!”裴瑶眼中的狠厉一闪而逝,对于她来说,就算是这样报复裴琳,她也是嫌不够的。   -本章完结-   ☆、第九十一章 你是我的新宠   黎圣睿整理完手上的事务,将外面的人招进来,问道:“怎么样了?”   “裴宇没有生病,裴琳回了家就再没出现过,她的姐姐似乎带着行李去旅行的样子,刚离开家。”来人汇报道,因为他们不可能进到裴家内部去查看,所以细节方面的问题他并不清楚。   黎圣睿皱眉,拨通裴琳的手机,仍旧是机械的回复‘不在服务区’。   “告诉秦立,我出去一下!”   “算了,你跟我一起去吧!”黎圣睿转念一想,叫住了他。   车子在街道上疾驰,黎圣睿的眉头跳了跳,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兆。心里隐约的有些牵挂,那个小女人,转个身就能不见,以后还真要在她身上装上卫星定位系统才行!   ***   “唔唔……”   阴暗的仓库内,裴琳浑身燥热的醒了过来。   “她醒了!”一个男人开口说道。   “再等等,等药性完全发作了再放开她!”先前拿DV的那个男人发话。   “嗯”   四个男人点点头,眼中带着灼热的光看向裴琳。   裴琳现在的神智还算清醒,一看面前的几位蒙面大汉,还有自己被捆着的现状,顿时吓的身子往后缩,像蚕蛹一样的一寸寸的往他们的方向远离。   她这是在哪里?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几个男人脑袋上罩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盛满**的眼睛,像是紧盯猎物一般的看着她。这样的情况,裴琳就算没有经历过,也隐约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身子蜷缩着一寸寸的往后退,嘴里想要喊出声,却无奈被胶布封着。   黎圣睿,救我!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在心中一遍遍的祈求。   在她的印象中,只有那个男人,强大的能够一次次的救她!   她不管黎圣睿能不能听见,此时,她害怕了,无力与恐慌笼罩着她,身体里面异样的感觉让她的双眼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种酥麻感,一股股上涌的热浪,还有刚才那些男人的对话,裴琳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真是糟糕透了,她恨极了自己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模样!   她试图蜷缩起身子,可是身体里的药性逐渐占领她的感官,一双美眸变的赤红一片,眼中流露出的强烈排斥让她的小脸看起来有些扭曲。   她的身子挨着了墙边,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她用自己的后脑撞上墙面,试图用疼痛来换取暂时的清明。   不,她不要失去自我,不要受人摆布!   眼前的景物渐渐涣散,她看见几个人影朝自己走来,像是在欢迎她来到地狱。她的意识试图抓住最后一线的清明,然而,终是无法抗拒。   “还真是糟糕啊,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这么香艳,我的新宠!”   思绪迷离间,裴琳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似乎移动起来,有邪魅的轻叹在耳边响起。无法去分辨这是谁的声音,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处在水生火热之中,仿佛是地狱的烈火在血液里面烤炙。   身上被绳索紧紧的捆着,手脚不能动,口不能言,裴琳觉得自己像是已经被撑到极点的气球,只要有一点点的外力涌动,马上就会爆炸。   鼻息间闻到一缕缕的男性气息,森林大火遇上了强力大风,火势瞬间燎原,再也无法阻挡。   裴琳本能的开始磨蹭身体,想要找到清凉的源泉。   “小猫,再动,再动我就吃了你!”男性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边,有低沉的轻笑。   “嘶——”   唇上一痛,裴琳嘤咛一声。太久的压抑没有释放,那声音一出口,便成了婉转的娇吟。   “这么漂亮的小嘴,封住了多可惜啊!”温润粗粝的指尖摩擦在红唇上,碾了碾,像是在逗弄婴儿。   “唔哈——”   裴琳张嘴,一口含住了那唇上的手指,唇几乎是无意识的蠕动,口水打湿了指尖,顺着那手指滑下了银丝。   “呵呵……”尤咬觉得有意思极了,这是个什么女人啊?中了药也不能这样吧?!   嘴里虽然还吐着勾人的声音,可那无意识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小狗舔骨头,还真是,可爱!   “唔……热……好热……”裴琳喉咙沙哑的咕哝着,身子一扭一扭的乱动。   “热也不能给你解开!”尤咬一笑,使劲儿掐了一把裴琳的小脸蛋。   “啊——”   疼痛让她发出一声低呼,余音拔高带着哭音的啼鸣。   脸上瞬间出现两个醒目的红印,明显显的指印。尤咬下手,那劲道绝没有轻的!   “拿瓶水过来”,尤咬看到裴琳小脸皱成一团的样子,更是来精神了,唇一扯,向前面的人吩咐道。   “少主”,前面的人恭敬的递上一瓶矿泉水。   尤咬看也没看的接过,瓶底放在膝盖上,单手扶住瓶颈,拧开瓶盖,招呼不打一声,对着裴琳的小脸倒了上去。   “嗯……”裴琳低哼,身上一个激灵,脑袋有了瞬间的清醒。   “醒了没?!”尤咬露出一个自认为纯良的笑容看向裴琳。   “你……是谁?!”裴琳的嗓子已经烧的灼痛,眼前迷蒙一片,她看不清眼前的男人是哪个,同样也不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水流到眼睛、鼻子里,呛的她好难受。   “我叫尤咬,而你,是我的”,尤咬的唇贴近她的耳边,清晰的吐出两个字:“新宠”。   裴琳的脑袋瓜没反应过来,只知道这个人回答了她的提问,而她的嘴里自发的转到下一个话题,“水……给我……水……”   热,还是热的难受,皮肤上的凉意根本不能解决她的需求,她需要的,是那种可以冷却血液的温度。   尤咬捏住她的下巴,将瓶口对着她的嘴往里倒。   “咕……”裴琳凭着本能牛饮着进入口里的水分,清凉的温度滑入喉管,再一点点的进入她的血液,那种感觉很舒服,可是,还不够!   “好了,松口,水已经喝完了!”尤咬捏住她的鼻子,将空瓶子拿开。   “你是……谁?!”裴琳的大脑有了些清明,面对这个陌生的男人,她不明所以。   尤咬的嘴角勾起邪笑,慢慢的靠近她。   “我叫尤咬,再记不住,就要受到惩罚的!”他几乎贴着她的唇说道。   “嗯……”裴琳再也无法控制那短暂的清明,头一仰,小嘴主动的亲了上去。   尤咬的眼底划过诡异的光芒。   她的眼神含着水蒙蒙的光泽,瞳孔绽放着水漾的眸光,眯着,眨着,纯真的像是孩子,魅惑的如同妖精。   张开那闪亮亮的贝齿,一口就咬了上去。   “咝”,尤咬却一阵的轻笑,也不推开她,放纵着让她使坏,有血液流出来,他也不管,由着她将那血舔入口中。   “让你这么坏,一会儿有你好受!”他宠溺的摸了摸她被水浸湿的额头,眼底却是毫不动摇的邪戾之气。   那眸中黑中泛着蓝,很诡异,很you惑,无边无际的幽深。那笑,很冷,很凉,透不出多少人的味道。   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更是没人了解,他本身就是一个邪魔的存在。他温柔的抱着裴琳,亲昵的在她耳边低语,放任她在自己的唇上肆虐,一切都温雅无害,他是真的在担任着拯救者吗?   不,肯定不是的!   “少主,到了!”前面的声音传来。   “好戏开始咯,希望你能给你带来意外!”尤咬用拇指在唇上拭了一下,看着指腹上的鲜红,邪魅的笑了。   手伸向裴琳的后背,两指间银光一闪,绳索砰然断裂。一把将她竖抱起来,像抱孩子似的下了车。   “呜……”手脚被放开的裴琳胡乱的抓着尤咬的衣服,身体在他身上磨蹭着,有一种要死了的错觉。   “凌旭呢?!”尤咬问。   “少爷在游泳池”,边上立马有人回答。   “小宠物,别急,我这就带你去消火!”尤咬张嘴在她耳垂上狠狠的咬了一下,抱着她径自往内走去。   “砰——”的一声。   水花四溅,裴琳的身体沿着抛物线的轨迹被扔进了泳池。   “咕咕——”一大串的气泡从水中迅速上升,无数的水流从裴琳的眼、鼻、耳、口中进入,黑暗在四周遍布,幽蓝的诡异。裴琳的脸瞬间变的扭曲,她的大脑本就模糊一片,如今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扔进水中,溺水的感觉就像是无数的藤蔓缠绕着她,让她的身体往更深更黑的地方降落,不死不休。   “凌旭,我把她给你带来了!”尤咬在三米高的跳水台上笑的肆意,斜倚在栏杆上的身子优雅闲适的惊人。   下面的泳池中没人答话,可却有一抹矫捷的身影迅速的往裴琳下坠的身体而去,灵活的动作和游鱼般的速度快的几乎晃花人的眼睛。   “总算没让我白费力气!”尤咬慢条斯理的从高台上走下来,衬衫西裤的装扮、修长优雅的身形和高贵的气质,浑身散发着耀目的光芒。   他,从来就不懂低调为何物!   “裴琳,裴琳……”水中的凌旭已经将裴琳从水中托起,用一只臂膀圈着她的脖子让她浮在水面上,另一只手臂迅速的划水往岸边游去。   “啧啧,不需要我帮忙吗?!”尤咬走到岸边,弯腰伸出援手。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凌旭盯着他,语气冰冷,手中却已经将裴琳的身体往岸上推。   “我不去她才有事!”尤咬倒是无所谓一笑,“你知不知道她中了春药?!多好的机会啊,你该感谢我才是!”   “让我的助手过来,医药箱。”凌旭冷声吩咐,不去看他的嘴脸。   凌旭话一说完,旁边的人立马听令往外跑去。   “裴琳……”凌旭爬上岸,用手拍着她的脸,把她的身子翻过来放在自己膝盖上,用手按压她的背部。   “呕……咳咳……”一大口水从裴琳胃里吐出,接着又是几声剧烈的咳嗽,这下,总算缓过来了。   “打电话让黎圣睿过来”,凌旭绝美的脸上一脸的铁青,声音前所未有的冷厉。   水滴从他的发梢落下,再沿着轮廓分明的下巴汇成一滴滴的水珠,绝美的容颜堪称出水芙蓉,凌厉的面容却堪比冷面罗刹。   他看也不看尤咬一眼,连他的名字都懒得叫,这一次,真的是尤咬太过分了!   尤咬却像是没看到他的怒气一般,摸摸鼻子,“你就这么大方?既然喜欢就留下好了!”   “我这么个大活人,还是你的兄弟,要不你送给我也行,干嘛便宜别人?!再说,刚才小猫在车上对我可是很热情的,咯,你看看,我这嘴上可都是她咬的……”尤咬喋喋不休的说着,一瞬间像是讨赏的大孩子。   “闭嘴,你再多说一句,就滚回老头子身边去!”凌旭一边对裴琳进行施救,一边喝道。   尤咬看了紧张严肃的凌旭一眼,无奈的拿出手机,懒洋洋的道:“号码”   身后三步远立即出现一个人影,毕恭毕敬的说道:“回少主,黎圣睿的号码是******”   “要见裴琳,就到西风堂总舵”,两句话说完,尤咬很没风度的挂了机,根本没给那边的黎圣睿任何说话机会。   凌旭锐利的扫他一眼,接过助手递来的药箱用具,先给裴琳打了一针清热解毒针剂,又给她口服了压制情——欲的药物。旁边的助手把毛毯铺在旁边,将裴琳放了上去。   “把她送到房间去吧!”一旁的尤咬发话了。   立即有人上前将裴琳裹着毯子从地上抱起来。   “我来”,凌旭顺从的让后面的人为他穿上浴袍,伸手从那人怀里接过裴琳,往房间走去。   “既然在意,为什么不把她留下?!”尤咬嗤之以鼻。以他的观念,喜欢的东西自然要抢过来据为己有的,亏他还是凌旭,连个女人都不敢下手!   “让前面的看着,黎圣睿来了就直接带过来!”尤咬不乐意的吩咐道。   “是”身后跟着的应了一声,拉过自己的衣领说了几句。   ***   “尤咬”,优雅的伸出手来。   “黎圣睿”,俊美的脸上神色淡定,伸出右手与尤咬的握在一起。   “喝什么?!”尤咬嘴角含笑,像个好客的主人。   黎圣睿却没有坐下的打算,虽面色不变,但还是直入主题,“不必了,她呢?!”   尤咬神色不动,视线在黎圣睿身上停留了一秒,笑道:“不好奇?!”   “见到她再说!”黎圣睿也回以温雅浅笑,举止有礼大方。   “那个小猫挺可爱的,我还以为是无主的,都想自己领回家了!”尤咬眼角微扬,眼中有些回味眷念,舌尖微微的在唇上舔了一下。   黎圣睿眼眸微闪,视线在尤咬的嘴上停留。   “呵呵,那个小猫太调皮了,都快赶上小狗了!”尤咬摸摸唇,语气宠溺,丝毫不觉在黎圣睿这个男人面前说这些话题显得幼稚。   “原来龙门少主也有些特殊癖好,倒不像是外界传闻的那么嗜杀狠邪!”黎圣睿神色淡淡,依旧笑脸相对,“裴琳年纪还小,若有冒犯尤少主的地方,我带她向你道歉!”   话题复又绕回裴琳身上,话里再自动将她纳在自己名下。点出裴琳年纪还小,若是尤咬一味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未免有失风度。再说出‘替她道歉’这话,却是将自己的姿态放低,希望尤咬能尽快让他见到裴琳!   行事有礼有节,黎圣睿的睿智高深可见一斑,而尤咬,若是再计较下去,倒是显得无理取闹!   “哼!”尤咬心里冷哼一声,这种场面话拿去对付别人倒行,对付他?!他尤咬是何等人物,就算是想要无理取闹,谁能奈他何?!   黎圣睿这话要是放在平时,尤咬铁定还就是无理取闹了!而且,这裴琳,他肯定是不会让黎圣睿见到的,不折腾个够呛,那就不是他尤咬的风格。   可是,但是……尤咬气闷了!今天偏偏他大哥在这里,这事,就算他想闹下去也没舞台了!   “她在房间”,尤咬说完,当先往裴琳所在的房间走去。   黎圣睿脸上的笑容隐了下去,面容镇静,唇角却有些有些紧绷,抬脚跟上尤咬的步伐。   “来了?!”凌旭抱胸靠在墙上,眉目隐于半明半暗间,身上套上了T恤、长裤,头发微微残留着湿润的水渍。   “她在浴室!”没等黎圣睿开口,凌旭接着道。   -本章完结-   ☆、第九十二章 到底是谁帮谁解毒?   黎圣睿朝凌旭点了下头,也不说什么,径自往里面的浴室走去。   “虚伪”,门口的尤咬对凌旭的做法极为不屑!   “出去吧!”凌旭的脸色平静,还记得好心的带上房门。   凌旭的手插在兜里慢慢走远,修长的背影散淡闲适。尤咬看着那抹背影,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如同秋天的瘁草般,苍凉,渺茫。   “蠢货!”这是第一次尤咬用这个词形容他这一生中最为重要的兄弟!   ***   “裴琳”,黎圣睿将裴琳半搂入怀中,试图唤醒她的神智。   “好热……”裴琳已经坚持到极点,就算现在躺在冷水中,她却觉得自己身在火山,血液在沸腾,似乎要将她每个细胞都燃烧殆尽。   黎圣睿伸手摸她的额头,那里滚烫一片,视线所及,全身的雪白上染着醉人的绯红。   心里一突,就算黎圣睿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看到这个场景,也隐约知道裴琳已经忍到了极点。   “求你……求……求你……”她的口中无意识的乞求着,不管是谁,她都想要抓住这块浮木,不顾后果的,不顾廉耻的,她需要他。   “别哭,我这就救你!”黎圣睿温柔的在她耳边劝慰,一把拿过旁边的浴巾在裴琳身上胡乱的擦拭了一下,抱着她出了浴室。   他记起进门时凌旭的神色和话语,想来他们之所以通知自己过来,就是因为裴琳身上中的春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在意什么地点了,就算这是尤咬的地盘,他也还是要借用的!   “呜呜……”似乎听到了安慰的声音,裴琳一下子哭的更大声了。   黎圣睿的眸色加深,将裴琳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自己三两下褪下衣服,也跟着钻了进去。   他揽着她的身子,紧紧的贴着自己,俯身在她的唇上轻轻湿润。她的唇有些发紫发白,平添了一丝病态的柔弱美。   她的身体软绵的像水一般,在他的身下摇曳生姿。她的双腿紧紧的缠着他的腰,仿若藤蔓一般的绑着他,不让他离去。   “小东西”,他一口咬住她红润的耳垂,模糊的在她耳边低吼。   “啊……”她的双手无助的纠扯着头边的枕头,唇瓣微张,吐出娇吟。   ****   许久之后。   “嗯……”她急促的喘息着平复自己,张开猫儿一样假寐的双眸,那眼儿水雾蒙蒙,闪着迷蒙的光,睫毛上的水渍残留着刚刚哭过的痕迹,却也将那双眼的美丽洗刷干净,澄澈的展示在他的眼前。   “你……”   渐渐苏醒了一些理智,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眼前复又迷蒙起来,出口的声音如同砂轮摩擦一样的沙哑,她几乎不相信那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   “叫我的名字”,黎圣睿俯下身,唇贴着她的,暧昧的吐出温热的气体。   “黎……黎圣睿……?!”裴琳惊疑的瞪大眼,难以相信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黎圣睿抬头,俯身吻了一下她汗湿的额头,沙哑的出声:“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裴琳心头一荡,眼泪顺着眼眶漫了出来,再顺着脸颊滑入耳后。这一刻,裴琳真的有从地狱升到天堂的错觉,真的是他……   伸出手臂,颤抖着环上他的腰身,脸贴着他的胸膛,眼泪泉涌般的溢出,无声的泪一滴一滴的黏上他的肌肤,渗进他的胸膛,“你终于来了……”   “是的,我来了”,黎圣睿一瞬间觉得心底有些微酸,平静的心湖掀起涟漪。侧身躺到床上,将她的身子揽进怀中,手臂紧紧的箍住她,那力道似乎要将她刻进骨血里去。   裴琳靠在他的怀中,心里感觉安心极了,这个男人,是她可以依靠的,可以相信的。心里,至始至终都有这么一个信念,即使无法阻止自己失去意识,她也在心底保留着一份坚信,坚信他一定能够找到她!   一bobo热浪再次席卷而来,裴琳感觉到体内的浴火再次翻涌起来,这一次,她没有那种灵魂深处的痛苦,反而感到丝丝的愉悦。   她伸出小舌,小心翼翼的触碰着他的胸膛,他的肌肤有微微的湿润,是被她的眼泪浸湿的。   他低头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吮了几下,呼吸轻抚着她的脸颊,“小妖精,这么快就学会勾引人了?!嗯?!”   “呵呵……”裴琳耳朵一麻,缩了下脖子,娇娇的低笑起来,红霞满面的从他的胸膛抬起头羞涩又勇敢的看着他,“我只想勾引你……”   也许是因为残留药性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她对自己大胆行为的羞涩,她的小脸一片嫣红,眼睛水润润的迷离着。   黎圣睿盯着她,目光几乎将她融化,这个女人大胆起来,还真是够妖够勾人!他静静的盯着他,不主动,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女人主动之时是何等的魅惑!   裴琳拉下他的头,迷离着眼与他对视着,蜻蜓点水般碰了下他的耳垂,嘴里叫着:“黎圣睿……”   那语调,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媚酥软。   “小妖精!”黎圣睿沙哑的低喃一声,直接欺身而上。   这种滋味儿,怎么能这么要命?!现在这情况,倒像是自己中了药,而她,在帮他解毒!   房间内的温度持续上升,那忘我拥吻的两人,制造的高热,像是要把周围的一切都烤干,烤化……   女子美丽的脸庞红艳妖娆,仿若梦里最绚烂迤逦的云彩,迷蒙的薄雾,柔软的身子,被欲望吞噬的神智。   潋滟,慵懒,享受,沉迷,堕落,是她此时的模样——美艳如妖,要吸尽眼前男人的精血,吞噬他的魂魄。   “你这该死的小妖精……”他眯眼沉醉的盯着她,将她的情态收入眼底,魂里。   娇媚,妖艳,魅惑,此刻,这个女人令他疯魔。   夜漫长,激情缠绕的一双,坠落无声。   ***   风透过开启的落地窗吹进来,沙发上,尤咬的视线盯着前方的墙壁上的巨大显示屏目不转睛。   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尤咬有些烦躁。   屏幕上,男女纠缠翻滚在床上,火热的画面,尽情演绎着……   里面的主角,一个是他带回来的小猫儿,一个是他极度讨厌的男人。   尤咬有些愤愤的盯着屏幕,凭什么这么容易就能影响自己?明明还半遮着被子,明明两人的身体都没完全暴露在屏幕中,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画面中的男女很投入,那是灵魂与肉——体的完美契合,高嘲迭起,欲望沉浮。那是引人共鸣的灵魂共舞,那些浪荡,里面的艳丽,来自他与她的真心相容。   他看的出来,感觉的到,真真的让人气愤。凌旭多好,我尤咬多好,这个男人有我们好吗?!值得小猫儿你这么扒住不放?!   看着现在的画面,此刻,他的心里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的不舒服,那画面怎么那么刺眼?!   尤咬现在很烦躁,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让人找个女人过来泻火,可是,盯着屏幕上的画面,他一瞬间却有了犹豫,邪气的脸上难得的平静下来,一会儿紧皱,一会儿舒展,显然心情很是复杂,难明。   ***   “嗯——”   低哼一声,裴琳头晕脑胀的从迷离的梦境中醒来。   宽敞的房间,装修的雅致、大气,对面的墙上还有一副油画,墙壁是卡其色的,很干净。另一边,还有一个开阔式样的隔断,头顶上的吊灯很精致漂亮。额,这是哪里?!   裴琳的神智快速回笼,脑袋一懵,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啊——”   由于用力过猛,高估了自己软绵无力的身体,才起了一半,身体便砰然摔了回去,陷进了丝绒的床铺。   “醒了?”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似乎还有低沉的笑意。   “你——”   猛的扭头,看到男人熟悉的面庞,高悬的心一瞬间平安着陆,原来不是梦!   “看见我很惊讶?!”大手摸上她的额头,狠狠的屈指弹了一下。   “嗯——疼——”痛的裴琳抚额低哼。   “知道疼就好”黎圣睿神色虽然淡淡,可眼底隐约多了些温软。从柜子上拾起昨日丢弃的大浴巾,整个的罩在她身上,将她包裹起来。修长结实的手臂从她的背部和腿弯后穿过,一个使力将抱了起来。   裴琳倒吸一口气,咬唇含住了即将出口的呼声。   黎圣睿低头扫她一眼,看到她脸蛋飘红,扬了扬眉。   转过精致的隔断,里面便是水晶石装饰的浴室,浴缸中已经放了一池清水,还能隐隐看见升腾在空气中的热气。裴琳俏脸红霞遍布,黎圣睿突来的温柔与细心让她的心怦然跳动,心间隐藏的那份心思几乎要挣脱那道薄弱的帘幕,挣扎着跳出来。   她看着黎圣睿的面孔,如此的清新,如此的神采奕奕,如此的轮廓分明,脸上的每一条弧线,都那么明朗干净。他就像墨海似地黑暗里,舞台上那一束雪亮的追光灯,不管是音乐、演员还是观众,他都是耀眼的存在,引导者的存在。他像梦幻般不真实,像梦一样美的不真实。   她对他的心思,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默默的掩藏着。不敢靠的太近,不敢逾越那道防线,因为,太过美好的东西,不是这么卑微的她可以抓住的。   在她的思绪魂飞天外,复杂难言之时,黎圣睿已经拿走了浴巾,将她放入温热的水中。   “你先洗澡,衣服在架子上,我出去一下!”在她的唇瓣上亲了一下,起身离开。   “嗯”裴琳点头答应时,他的身影已经转过隔断。   ***   “你找我?!”尤咬斜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手里还端着一直黑色手臂长度的枪支,左手扳机扣动,压抑的一声枪响,子弹在空中嘶哑的鸣叫着没入草坪上的标靶。   “这次多谢尤少了,没想到龙门的少当家这么有闲情逸致,竟然会出现在这小小的C市!”黎圣睿俊面含笑,后背靠上阳台,瞥了一眼楼下草坪上的标靶,赞道:“尤少的枪法精准,名不虚传。”   “我这次到这里来,是为了一个人”,尤咬突然扭头,将枪支一扬,随意的放在肩上,身体一垮,慵懒的靠上阳台,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黎圣睿,似真似假的说道:“小猫儿很可爱,我倒是有极大的兴趣!”   尤咬岂会不知黎圣睿的意图?!他这么个身份突然出现在这个C市,按照常理来看,自然是有些大事要处理的。黎圣睿也不是什么干净角色,他虽是商人,可手中还握有不少的黑股,除了毒他不参与,黄和赌他可都有涉足,虽然不足以威胁龙门的地位,但因为他有商界的强大实力作为背景,因此手上的力量不可小觑。   黎圣睿涉足黑道,这事几乎没人知道,就算是在黎家内部,黑道的这部分权利,也是在继任家主之位以后,家主才能接手。而黎家,也培养了一条黑道的派系,有固定的人经营,其最初存在的目的是为生意上的事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直到后来越来越壮大,才逐渐形成规模,有了体制,最后发展成一条独立的支脉。   但它的本质并没有变,它存在的目的,便是为黎家的壮大保驾护航。   这些事别人不知道,但尤咬却是一清二楚,这便是龙门最基本的力量。龙门,几乎是一个媲美国家安全局的存在,它是黑暗中的王者,也是这个国家不可或缺的存在。它的存在,就像是国家这个食物链中的一环,无法取代,生生相惜,却又生生相克。   国家打击、消灭它,同时又促进、发展它,让它始终处于一个临界点,既不威胁国家的安全,又不至于逐渐消弭。   它的信息网遍布整个国度,很少有龙门都无法掌握的信息和秘密。   如此强大的存在,就算是黎圣睿这种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的人,也会忌惮三分。   因此,他对待尤咬的态度算得上小心谨慎。   “尤少会对一个半大孩子感兴趣?!”黎圣睿神色淡淡,眼底有流光划过。   尤咬但笑不语,邪气的嘴角微微上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抢,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子弹划空吱吱作响,再次命中红心,“要是我实在感兴趣呢?!”   黎圣睿的笑容一窒,但还是极有风度的道:“尤少若是有兴趣,我会去跟她说说,她要是愿意,我自当放行!”   尤咬含笑转头,“果然是黎圣睿,杀伐果断,成大事者不拘儿女私情!”   这一生感叹,听不出褒贬,倒是让尤咬的面色好了一些。   “听闻尤少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倒是让无数男人羡慕!”黎圣睿也不甘示弱,语气不褒不贬,谈笑自若。   “过奖”,尤咬来者不拒,他向来处事行江湖手段,对人我行我素,只凭自己性情喜好,什么规矩礼节的,在他面前形容虚设。   “我们来赌一场如何?!三十发子弹,一分钟,我若是赢了,带小猫儿走,你要是赢了,免费赠送你一条消息!”尤咬神色清淡,语气随意的如同‘晚餐吃牛排’一样的简洁,眼角的邪气在稀薄的空气中荡漾开来。   黎圣睿微愣,他可不认为尤咬真的只是为了裴琳而专程到的C市,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心思百转,然而这是一场不得不应的战局,敛目一笑,“有何不可?!”   不管他想不想把裴琳当作战利品,他如今没有选择的条件!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碰撞了一下,黎圣睿猛然看向尤咬,“凌旭是凌老的儿子?!”   “不愧是黎圣睿,这都被你猜到!”尤咬挑眉,口里夸赞着,可脸上却没丝毫波动,径自吩咐手下准备枪支。   “外界传闻尤少和凌少水火不容,看来传言终究不可信!”黎圣睿敛眉,眼眸黑沉。   “我大哥不想要那个位置,我只好勉为其难的代为接收,可叹啊,我们两兄弟情比金坚,倒叫外人传成这副德行!”尤咬慢条斯理的退下弹匣,看了黎圣睿一眼,意有所指。   “这该怎么算?!”尤咬笑着上前查看两个标靶。   “从技术上,我输了,若是按这靶上的成绩,平局。”黎圣睿笑着将枪扔向身后站着的黑衣男子,上前看着标靶说道。   黎圣睿的答案很中肯,也是事实。尤咬的技术那绝对是顶尖中的顶尖,三十发子弹,有五发从同一个弹孔穿过,并且都是命中红心,无一偏离。黎圣睿虽然都中了红心,可毕竟不如尤咬来的轻松随意。   “看来,我是带不走小猫儿了,我们约定了胜负的赌注,却没有约定平局的。”尤咬有些懊恼扼腕的叹息,妖冶邪气的扫了黎圣睿一眼。   “尤少真的如此喜欢她?!”黎圣睿问。   “不,不是喜欢,而是感兴趣!”尤咬纠正,他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只有感兴趣的东西,至于这两者间的不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黎圣睿双眸微闪,一抹暗沉滑过眼底,插在裤兜内的手微微紧了一下。他知道,现在只是一句话的事,从大局来看,他可以直接提出将裴琳送给尤咬,一个女人换龙门的一个人情,绝对是值得的交易,可是,为什么他偏偏开不了口?!一旦理智上生出这个念头,心里就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把那将要出口的话压下去。   理智上他对自己说,将裴琳送出去吧,这样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黎家都是莫大的帮助;另一个声音却是坚决的反驳道,裴琳是你的女人,她依附着你,信任着你,无论是道德底线还是生为男人的角度,你都不应该这样抛弃她!   最终,黎圣睿在心中一声轻叹,兜里的手渐渐松缓开来。裴琳是一个有生命的人,不是自己送人的礼物,算了吧!   久久没有听到黎圣睿的回音,尤咬慢条斯理的将枪支卸成零部件,哐哐当当落了一地。嘴角的邪气依旧平静如初,可心底却是该死的不舒服!   ***   告别了凌旭,黎圣睿带着裴琳回了他在C市的住处,两层的复式搂,这是近期才装修好的屋子,因为以后奇亚集团会在C市全面的发展业务,黎圣睿也有可能过来考察居住,一味的住酒店并不妥,因而就在市内高层楼中选了一套定下来,作为以后在C市的据点。   房子装修的简洁明快,是黎圣睿的风格。   “咚咚……”裴琳敲响了黎圣睿的书房。   “进来”,醇厚的声音响起,裴琳推开书房的门,小脑袋探了进来。   ☆、第九十三章 可以借我一笔钱吗   黎圣睿抬头看她一眼,裴琳立即缩着脖子走进去在书桌前站定,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只好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有些担心小宇,能不能回家一趟?!”   那天在家里发生的事,虽然她不知道是谁打晕的她,但自己后来遭遇的一切,她大致的也猜出是谁,心里刺痛,一直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就算以前他们针对她,欺负她,可却从没有施过如此恶毒的招数,他们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明明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能比仇人还要恶毒呢?!   将她偏离的头重新搬回来放在胸前,让她的后脑紧贴他的胸膛,“跟家里决裂了?”   “嗯”裴琳愣了一下,点头嗯了一声,有些失意,有些苦涩。   她,毕竟不是无情之人,那里她住了八年,却没想到终究是这个结果。   “决裂了也好”黎圣睿轻叹,几个字轻飘飘的从口中吐出。自己也是一愣,好?好在哪里?   为她终于只属于他吗?!黎圣睿一哂,暗笑自己何时生了这份心思?!   “什么?”声音太轻,裴琳没听清楚。   “没什么”手温柔的放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摩挲她软密的毛发。   裴琳靠在他的怀中,眉头却是微微蹙起,想了想,还是小心的开口,“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   “说吧”   “你能不能借给我一笔钱?!”裴琳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他,手心里微微的渗出汗来。   刚才她也想到了,她确实欠了裴家很多,现在这样说离开就离开,自己心里也是过不去的。裴瑶、裴杨对不起自己,妈妈不待见自己,但是爸爸毕竟供养了她和裴宇八年,不管他对她们的心思如何,打的什么主意,这都是不可争辩的事实,也是不能否认的恩情,这些,她势必要还的。   现在,自己没有任何的能力做这些补偿,所以,她现在向黎圣睿开这个口!   可是,她心里却也揪着,自己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太不识抬举?他明明已经养着自己了,现在还问他借钱,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图他的钱财?   心里担心着,心跳似乎也慢了下来,她看着他的脸,果然,他挑了挑眉。   “我妈妈是爸爸的情妇,但是我和弟弟并不是爸爸的孩子,我当时虽然还小,但我的记忆很早,三岁的事情都能记得很清楚。妈妈在我八岁的时候抛下我们离开了,爸爸将我和小宇带回了裴家,并且入了户籍。这八年来,虽然他们对我和小宇不是很好,但却也没有亏待我们,吃穿住用,还有供我上学,这都是恩情。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虽然下定决心要离开,但始终还是欠着爸爸,所以,所以我想像你借一笔钱,作为抚养我和小宇这么多年的补偿。   小宇身体有疾病,治疗也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我现在没有能力,所以只能向你开口。你放心,这钱算我借的,等我成年了,长大了,我会挣钱还你,就算短期内不能还清,我也会在有生之年将钱全部还上。”   裴琳将自己的理由讲了出来,并积极真诚的保证自己会还钱的承诺。   黎圣睿看着她紧张认真的小脸,问道:“你能确定自己还的清那笔巨款?”   黎圣睿心里知道,裴琳之所以用这个‘借’字,恐怕心里也矛盾着,一方面害怕欠他太多,一方面又不得不向他张口。这个女孩儿,柔弱着,却也坚强着,或许,这也是他对她不同的原因吧!   他自从与她在一起后,从没有为她花过大把的钱,也没有为她买过昂贵的首饰,更没有带她去参加什么奢华的宴会。   这并不是他吝啬,而是,对于面前这个女孩儿,他知道她是不同的。他有过很多女人,对跟过自己的女人他从不吝啬,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他都会满足,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他与她们只是金钱上的交易,无关其他。   对于这个女孩儿,他却从没想过用金钱和奢华去宠她。金钱和安逸奢华的环境,只会慢慢磨掉她的灵气,让她丧失对生活的能力。她是柔弱的,可他却不想单纯的将她关在笼子里,当成黄莺来养。   他为她圈禁了一片天空,给她更广阔的野外,虽然同样是圈禁,可野外放养和笼中饲养,那是天差地别的。他不希望有一天,她失去了求生的能力,只能做一只被人豢养的小鸟。   他给她买的都是三位数、四位数价格的普通中高档衣服,除了一条项链,没再送过她其他饰品,他也没有给她一张副卡作为零用钱,这一切,都是他有意无意的为之。潜意识里希望,不管以后怎么变,她还能保持着最初的纯净!   “我一定会还清的”裴琳肯定的保证道,害怕他不信,还认真的说道:“我学东西很快的,记忆力也很强,我会努力学习各种技能,以后找到好的工作,一份工作不够,我还可以找两份,总之,我说话算话的。”   “是吗?这么聪明?!”黎圣睿微微翘起唇角,眼里隐约带着笑意,“好吧,这钱我借了,只不过,我要打借条!”   嘎?裴琳愣了,没料到黎圣睿竟然会这么谨慎,以他的强大气场,就算她想赖账也不行啊!还用得着正经的写一张借条?!   黎圣睿挑眉。   “我写”裴琳立马应下。   ***   裴宇被送到医院后,输了营养液,又吸了半天的氧,人终于清新了过来。裴宇的情况,是因为饥饿和缺水,还有心理的恐惧等原因,对整个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有了轻微的自闭症。   就连裴琳的接近,他都有微弱的排斥,让裴琳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心痛和懊悔。她发誓,以后不管自己到哪里,她一定要把小宇带在身边。   这次的事情,对裴宇的心脏还是有些影响,裴琳生了尽快给裴宇做移植手术的心思。黎圣睿知道后,主动提出要帮忙找匹配的心脏,自然,这并不是无偿的帮助。   黎圣睿在C市停留的时间慢慢结束,裴琳也尽快的处理着善后的工作。她从黎圣睿那里‘借’了五百万,三百五十万给了裴建业,还有一百五十万预留给裴宇作为手术费用。裴琳还没有成年,办不了银行卡,黎圣睿只有用自己的名字单独开了一个账户,用裴琳的‘月日年’生日顺序设置了密码。   与裴家的一切结束,裴琳便准备带着裴宇去B市的事情。裴琳还是被黎圣睿包养,所以一切还是按照以前的进行,她回到B市,而裴宇,自然是要跟着她一起走。   在梦里,裴瑶似乎看见了灰蒙蒙的地板砖,惨白的墙壁,还有萦绕在耳边久久不绝的男孩哭声……接着,她似乎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他穿着白色的T恤,蜷着胳膊,两手张开,保持着扑在门板上的姿势,看上去像一只硕大的青蛙。   男孩儿的头渐渐的扭转过来,扩散的瞳孔如同点漆一般的黝黑,渗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裴瑶的视线无法拒绝的与男孩儿对视,场景瞬间一换,男孩的面容一下子变成了裴宇,对她憨傻的一笑。   “啊——”   刺耳的一声惊叫,裴瑶从梦中醒来,浑身颤抖,大汗淋漓。这样恐怖诡异的场景,将她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裴瑶颤抖着伸手去摸床头的台灯——可是,什么都没有,手在空中胡乱的摸了几下,一片空旷,耳边似乎再次听到了梦中男孩凄厉的哭声。裴瑶骇异地屏住呼吸,在死一般沉寂的夜色中,这哭声越来越清晰,裴琳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她‘腾’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惊惧万分地瞪大了眼睛,周围的情形几乎要让她尖叫出声!   惨白的月色当中,看到了熟悉的床、熟悉的柜子、熟悉的书桌……除了没有灯光,这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她在自己的房间。   裴瑶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一阵痛感传来,这不是梦!   没有时间去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有一个念头:跑出去!于是她哆哆嗦嗦地下了床,连鞋也顾不上穿,直接跨到了卧室的门边。当门被打开之后,男孩的哭声更加清晰的传了过来。   裴瑶硬着头皮走出卧室,来到了客厅,一切都是自己熟悉的,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按照熟悉的记忆去按下电灯开关。   可是,裴瑶继续来来回回按了几下,没有灯,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停电了?!   凄厉的哭声越来越清晰,裴瑶后背开始发麻,她也不管这时候是不是三更半夜,赶紧大喊道:“妈,爸,裴杨……”   她慌慌张张往他们的房间闯去,爸妈的房间,哥哥的房间,甚至裴琳的房间,甚至裴宇的房间,没人,她感觉不到任何人的生气。   恐惧,向潮水般的汹涌而来。   她猛的抱紧自己的头,有些慌乱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   她快速的冲下楼,想要开启那道防盗门冲出去。手搭在锁上,她要出去,只要出去,那阴魂般萦绕的哭声、那被恐怖团团笼罩的房屋就会远远的抛在自己的身后。   手如愿的转动那把锁,可是,防盗门似乎被什么从外面锁住了,裴瑶使出全身的力气与门锁较劲,却只听到‘哐框’的摩擦碰撞声,门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终于,她放弃了这种无谓的努力,呜咽着坐在了一边。屋子里,男孩儿的哭泣声仍在不断的传出,恐惧像冰凉的潮水一样压向她。   突然,裴瑶似乎想起了什么,突起站起身冲向墙边,摁下了防盗门边上的一个开关。灯光隐隐的跳动了两下,照亮了客厅。   灯光稍许驱散了一些恐怖的气氛,也使得她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放松,思维能力略有恢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瑶慢慢的想起了一些东西。   昨晚出去和沈妙妙见面以后,两人起了争执,沈妙妙扬言说要将她的视频、照片传到网上,裴瑶被激怒,也放了狠话。   “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到警局自首,说你用照片威胁我,让我骗出裴琳,找人襁爆她!”   “别忘了,这事你也有份!”沈妙妙不甘示弱。   “是吗?你手里捏着我的把柄,我跟裴琳是姐妹,你说警察是信我还是信你?!你以为拿着这些东西就真能威胁我吗?你要是敢这么做,我绝不会放过你!”   裴瑶说完,转身离开,她不是随便就能受威胁的!   回家的路上,她突然感觉到后面有脚步声响,正要回头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等再次醒来,她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是的,没错,裴瑶看看自己身上,这件衣服正是去见沈妙妙时换上的。她的目光随即又扫到了一样东西,使得她骇然惊叫了一声。   她的脖子上,红红的丝带上挂着一个红色的荷包,鲜红的颜色有些刺目。她伸手一把将荷包扯下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一般,想要扔掉,却忽然愣了一下——荷包里面有东西!   裴瑶慌忙把荷包打开,里面有一把钥匙!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她拿起钥匙就插向防盗门上的锁孔。   钥匙进了锁孔,可是无法拧动。裴瑶刚刚兴奋起来的心情瞬间凉了下去。又是一阵哭声在她背后响起,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心脏马上被极度恐惧攥得紧紧的。   ☆、第九十四章 可怕的游戏   裴瑶慢慢拔出那把钥匙,转过头去,瞪圆眼睛骇然地看着楼梯的尽头。那声音——是从三楼传来的。   裴瑶心惊,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她,该不该上去?!上去后又会如何?!   心里恐惧着,她突然想到了与爸妈联系,飞快的跑回房间,找自己的手机,找可以通讯的设备。可是,当她把所有屋子翻了一遍后,骇然的发现,没有手机,家里的固定电话也神秘消失。   裴瑶犹豫片刻,跑回自己的卧室,她要打开窗户求救。她不管这是不是夜晚,不管会不会吵到别人,她要出去,她疯狂的想要出去。   可当她急切的拉开窗帘以后,她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冰点。眼前的窗户上密密麻麻地钉满了木板,仅从缝隙中隐隐透出一些光亮。   裴瑶打着哆嗦,她明白了,自己根本毫无选择。她莫名其妙的回到家,承受着未知的恐惧,没有任何退路。要想脱离这样的困境,她似乎只有按照荷包中的指示,到达三楼,去面对那里男孩的哭声,解开其中的秘密。   这一切显然是早已设计好的。裴瑶百思不得其解,是谁?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将她无声无息的囚禁在自己家中?   裴瑶在客厅里转悠着,男孩的哭泣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尖上。她最终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踩着台阶往楼上走去。   她走到了三楼,脚步慢慢的朝储藏室挪动,动作僵硬得仿若一只毫无生气、被人操控的木偶。   从此时开始,她已经进入了一场游戏,一场可怕的、诡异的、神秘的、为别人所控制的游戏。   裴瑶停在门前,仍然没有勇气开门。“有人吗?谁在里面?!”她带着哭腔喊道,可是回应她的只有凄厉的哭声。   当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泪水也在裴瑶的眼中打转,手颤抖的像是风中的落叶,无助飘零。她使劲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终于,钥匙还是插了进去,她轻轻的扭动手腕,“嗒”的一声,门锁开启。   门,悠悠的开了——   裴瑶颤抖伸手摁下门边的按钮,灯光颤巍巍的亮起。   “嗬——”裴瑶的心里一松,后背绷紧的肌肉缓缓松开。   屋里,并没有出现让人恐怖的难以想象的画面。一如既往的有些杂乱,角落里,一个大的柜子,哭声持续的从那里面传出来。   裴瑶站在那里,全身弥漫着刺骨的寒意。她努力镇定情绪,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了柜子上的铁环。   “嘭——”   柜子却在这时震动了一下,发出嘶哑的声响,在这空旷的屋内,回音久久不绝。裴瑶只觉得脑袋‘嗡’地一热,心脏几乎跳到了喉咙口。   那手倏地收了回来,眼中透着惊恐看向柜子。   心脏猛烈的蠕动收缩着,不知道怎么回事,裴瑶竟然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那种排斥的感觉,如此的强烈,如此的让她受着煎熬。   “砰砰——”   再次传来声响,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柜子一晃一晃的,秘密呼之欲出。   裴瑶深吸了口气,手颤抖的拔出铁环上别着的一小段钢筋插栓。金属摩擦的声音刺耳的响起,插栓顺利脱离铁环,没有了外力阻挠的柜门应声而开。   “嘎吱——”   的声音,伴随着,持续不断的男孩哭声。   裴瑶深吸一口气掀开眼帘,看向柜子里面。   里面的情景,几乎让她瘫软在地上!   没有想象中的血淋淋,没有想象中的恐怖血腥。只有一人一物,一人,便是捆绑的如同粽子的沈妙妙,而一物,便是那哭泣不止的仿真玩具娃娃。   裴瑶一把抓起那娃娃,在娃娃的身后找到开关,拨了一下,令人心悸,愚弄了她如此之久的哭声吵闹终于停止。   身子一软,无力的靠上柜门,裴瑶现在的心脏还没有平复那种紧张到极点的跳动。后背上,她清晰的感觉到冷汗顺着背脊滚落而下。   “唔唔——”   里面的沈妙妙发出哼叫,向裴瑶露出祈求的眼神。   裴瑶有气无力的靠在柜子上,拿眼斜睨着她。柜子里的沈妙妙,被捆的像粽子一样,嘴上贴着强力胶带。此时,她连连的晃着脑袋,向裴瑶投来求助的目光。   渐渐的平复下心里强力的跳动,裴瑶上前,猛的一下揭开了她嘴上的胶带。沈妙妙大口大口急切的喘着气,显然是被憋坏了。   “你怎么在我家?这是怎么回事?!”裴瑶定了定神,锐利的目光扫向她的脸蛋。   “你家?!我……怎么知道?!”沈妙妙吞了下口水,说话有些费力,“你先把我放开好不好,我都快被勒死了!”   裴瑶看着她,没有动作。她醒来就遇上这么诡异、惊悚又荒谬的一幕,现在还没有搞清头绪,哪有闲工夫管她的死活!   沈妙妙看着裴瑶,见她没有为自己松绑的意思,便说:“你把我弄到这里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要是我遇害,你做的那些好事觉得会被公诸于众!”   “我无聊吗?”裴瑶瞪她一眼,恨恨的说道:“鬼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还有这个该死的玩具娃娃,你以为这是在拍惊悚剧吗?!”   裴瑶狠狠地把娃娃扔在地上,拿脚愤愤的踩了几下。   沈妙妙在柜子里挣扎了几下,没办法挣脱绳索,茫然痛苦地说:“我刚刚才醒过来,这个玩具娃娃一直跟我在一起,一直哭,我快被吓死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家的储藏室!”裴瑶扫了一眼四周,还是觉得浑身发麻。虽然不太愿意,但现在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个沈妙妙陪在一起的话,还能减少一些恐怖的气氛。她动手给沈妙妙解开了绳索。   “这是谁干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沈妙妙一个踉跄跳出柜子,打量着这昏昏沉沉乱成一团的储物室,心里压抑不住的反感。   伸手往口袋里一摸,手机呢?!   “别动”裴瑶的目光被沈妙妙后腰上的东西所吸引。   “怎么了?”沈妙妙看见裴瑶紧盯着自己,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裴瑶却不管沈妙妙,径自伸手从她后腰牛仔裤上取下一样东西。那是一个荷包,红色的刺目,裴瑶认识,这个荷包跟先前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荷包一模一样。裴瑶的目光急剧的收缩着,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两下。   这只荷包中同样藏着一些东西——当裴瑶把荷包打开之后,她看到了一部手机和一张折叠好的纸条。   沈妙妙瞧见,一把将手机抓过去看了一眼,嘟囔道:“咦,这怎么不是我的手机?!”   紧接着,她继续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的翻了一遍,立刻叫了起来:“我的手机,我的钱包,怎么都不见了?!”   目光看向裴瑶,却见她的身子有些摇晃。   裴瑶摇了摇头,强烈的预感告诉她:这件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她把字条展开,快步的出门下楼。   “哎……”   沈妙妙的声音从后面出来,接着就是噔噔的下楼声。   到了客厅,沈妙妙迫不及待地追问:“这上面写了什么?”   裴瑶将字条展开,开始阅读,看了两行,抬眼瞥了沈妙妙一眼,说道:“这是给我们俩的信!”   沈妙妙一愣,把脑袋凑了过来。随着信的阅读,两人的神色越来越沉重,因为那封信是这样写的:   裴瑶、沈妙妙:   当你们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一定会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当然我是知道答案的,不过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你们现在需要关心的,就是怎样从这屋子里逃出去。   你们两个做过什么事,相信你们各自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这不是惩罚,而是一场精心准备的游戏,我的主人,希望看到两位精彩的表现。   看到这封信,也就证明——游戏正式开始。   这套房子有两个门通向外面,一个在客厅中,一个在阳台上。现在那里都装上了厚重的防盗门,不仅打不开,而且隔音效果一流。裴瑶,你房间的窗户被木板封死,如果没有工具,是不可能撬开的。至于另几个房间里的窗户,虽然没有封上,但是我换了坚固的钢化玻璃,而且嵌入了墙体之中,所以你们没有任何的逃生出口。   你们和外界的联系也基本被切断。我留下了一部手机,但是我焊死了手机拨号键,这个手机只能接听,却无法拨出。   屋子里没有水,没有任何事物。好了,你们就是处于这样一个困境中。游戏已经开始,你们慢慢去体会孤独、无助、绝望交杂的恐怖滋味吧……   期待你们的完美表现,姑娘们,可别让我的主人失望哦——   裴瑶拿信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沈妙妙。沈妙妙也惊惧的看着她,脸上同样是难以描述的恐惧和脆弱。   “是谁?是谁弄了这个BT游戏?她以为他是死神吗,那个狗屁主人是谁?这里是现实世界,又不是小说电影,怎么会游戏就游戏,说封死就封死啊?!我不信,我绝对不信!”沈妙妙像是突然被刺中一样,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信,几下就将那信纸撕的粉碎,边撕扯边吼道:“游戏?凭什么?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纸屑在空中洒落,沈妙妙开始像无头苍蝇般的满屋子乱转,打开一间一间的卧室,拉开窗帘,奋力的敲打窗户,最后走到门口去踢打那封死的铁门,光着的脚撞上铁门,钻心一样的疼痛,她握着拳头一下一下拍打着门,身子慢慢的滑落到地面,痛苦又恐惧地抽泣着。   她颓然的瘫坐在地上,把脑袋埋在双臂中,肩头微微耸动着,发出似有似无的呜咽声。她长到十八岁,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恐惧无助过。   裴瑶看着她,对她的恨意渐渐的减弱。此时,她们不过身处在同一境地的可怜人而已!   她和沈妙妙一样,醒来的时候脚上连鞋子都没有,现在看到屋内的格局和摆设,有些东西早已经清空,裴瑶实在无法想象,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一切!   心里的思绪一时百味陈杂,令人恐惧绝望的念头一一在脑海中闪现。最后,还是接受了如今的现实。   她慢慢走上前,在沈妙妙身前蹲下,伸手拉了拉她的胳膊。沈妙妙埋着头,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来看着她,那眼中,除了绝望恐惧,还多了一份求生的意志。   “好了,我们之间的恩怨暂且放下,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她一边说,一边将沈妙妙从地上拉起来。   “咝——”   沈妙妙倒吸一口气,脚下疼的一抽。刚才疯狂的踢打铁门时,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没穿鞋,现在脚上已经青紫一片,脚趾头疼的几乎麻木。   裴瑶在几个房间里面走了一圈,发现都没有灯,不由失望的重新回到客厅,将自己身子窝进沙发,脑袋抽抽的一片生疼。   “这应该是那个人设计好的。”沈妙妙也发现了这些刻意的故障,语气都无力起来。   “靠近外面的房间都没有灯光,我们是无法通过灯光向外面发出求救信号了。”沈妙妙用脚后跟一跛一跛的走到沙发旁,坐了上去。   现在,她们两个都累极了,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理上。对于未来的渺茫和毫无头绪,像沉重的大石压着她们,喘息似乎都变得困难。   ☆、第九十五章 游戏继续   裴瑶看着阳台的方向,那里铁门已经锁住,只留了一面无法打开的钢化玻璃窗。窗外漆黑一片,隐约能看见外面的天色。看来,现在正值深夜。   沈妙妙看着窗子,满怀期待的说道:“只要等到天亮,对面楼上的人或许能看到我们。”   裴瑶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皱眉摇头道:“隔得太远,恐怕看不清楚……而且就算有人看到了又怎么样?她们根本不会想到我们是被困在这里。”   说完,用力的推拉了一下窗子,窗户纹丝不动,裴瑶一看,彻底的绝望,真的跟那信上写的一模一样,窗架和窗框紧紧的焊在了墙里。她重重的在玻璃上锤了两拳,发出沉闷的声响。疾走几步,裴瑶看到沙发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看样子像是保险箱,“你来帮我,我们用这个把窗户砸开!”   沈妙妙点点头,走过去帮忙。箱子不大,却通体都是钨钢制成,颇为沉重。两人使足了劲才把箱子抱起来抬到大屋的窗户前。   裴瑶稍微歇了口气,说:“我数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我们一起使劲,把这个箱子扔到玻璃上。”   沈妙妙点点头,两人慢慢聚起力量,数到‘三’的时候,箱子在空中划过沉重的曲线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向玻璃窗。   “砰——”   箱子重重的砸在玻璃上,接着再被反弹回来,砰然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那玻璃微微颤了几下,丝毫未损。   “果真是钢化玻璃”,沈妙妙看向窗户,脸上茫然一片,眼中全是挣扎过后的绝望。   裴瑶和沈妙妙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夜色幽暗,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孤独和恐惧在静谧中弥漫开来,冷飕飕地渗入他们的肌肤。   “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   “啧啧,还真是不经不起打击!”尤咬看着屏幕中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无趣的邪笑。原以为这两个狠毒的女人多少会有些胆量,可现在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啊!   “你”,看了一眼门口恭敬站在那里的属下,抬了抬下巴,“过来,游戏继续——”   “少主”门口的黑衣男子恭敬的走进来,朝尤咬颔首。   “嗯,好好研究着,看看,这么好的游戏,可比你自己去揣摩要好的多!”尤咬眼角含笑,拍了拍黑衣男子的肩膀。   “哎,无趣啊无趣,还不如去找我的小猫儿……”   声音轻飘飘的留在空中,人却已经消失在屋内。   黑衣男子郑重的坐在书桌前,再次认真的盯着屏幕,顺便拾起桌上那本《第1001死法》细细的品读,少主给了他这个机会,那是对自己的重视,他一定不会有负少主的期望!   男人心里想着,慢慢的投入到这场真人游戏当中。   回到B市,黎圣睿将裴琳和裴宇安置在他名下的另一处房产内,那里是一个比较清静的居民区,很适合居住。   黎圣睿要搬回主屋居住,原来居住的那套自然是空了下来,考虑到那里的环境和人群不适宜裴琳和裴宇的年龄身份,黎圣睿就为他们重新安排了地方。   相对于那种高雅华丽的住房,裴琳更喜欢现在的,这里有小区,有普通的居民,有接近与生活的气息,她很喜欢。   在楼下安置好裴宇,黎圣睿将裴琳带到了二楼小客厅,客厅跟也就十几平米大小,感觉很温馨。裴琳心里一阵欢喜,蹦跳着就窝进了沙发,甩了拖鞋就蜷缩上去,拿起一个白色长羊毛抱枕放在怀里。   回头看到黎圣睿还站在客厅门口,裴琳俏脸一红,“你,过来坐啊!”   已经有了点小主人的架势。   黎圣睿闻言走了过来,在沙发边上坐下,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她扭过头,黑色的眸子极其地灿烂。   他靠过去,低下头,狠狠的吻上了那带笑的小嘴。   她带着笑,温顺的承受着,乖巧的像只猫儿!   他唇角微倾,荡出一抹性——感的浅笑,眼眸深深的锁着她,温柔的命令道:“吻我!”   ****   “我们这是去哪里?!”裴琳跟着黎圣睿上了车,对于黎圣睿突然将她带出来,有些奇怪。   “去商城”黎圣睿简短的解释。   “额?!”裴琳更奇怪了,黎圣睿这样的人,不像是去那种地方的人。   没理会裴琳的惊讶,径自开着车子往目标地点驶去。   回到B市,黎圣睿的那款奔驰SLS换成了现在这辆欧陆黑色标准版,黎圣睿其实不是喜欢折腾的人,他的车库中至少有十几部不同品牌价格的车子,或跑车或越野或商务车,但他平时用惯的也只有那么两三部,其他的几乎一年也用不到一次。   这款欧陆,是他的常用车,样式不招摇,性能也不错,因此是使用频率最多的一辆。   今天出来,其实是想为裴琳添置些衣服,她原来的衣服几乎被他撕的差不多了,上次撕了她最后一件睡衣,最后害的她只能穿着短裤T恤睡觉,想想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有些恶劣,今天有时间,就带她出来添置一些,算做自己所的恶劣行径做补偿。   车子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黎圣睿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带着裴琳从电梯上去。   这家商场叫做‘今典商城’,分区域消费,一至五楼是普通大众消费区,六楼至八楼是中高档消费区,九楼和十楼是高端消费区。普通区的一件衣服的价格从两位数至四位数价格不等,中高档区都是四位数以上六位数以下,而高端消费区则基本都是国际名品,基本上算着奢侈品,几乎都是五位数以上的商品。   黎圣睿直接带着裴琳从电梯上了七楼,那里是时尚女装区。   “走吧!”出了电梯,黎圣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墨镜戴上,当先走了出去。   裴琳看傻了,这副装扮的黎圣睿看起来几乎有《黑客帝国》中的人物一般的闪亮神秘,他要这样带着她逛商场?!   这样想着的时候,裴琳赶紧快走几步跟上他的步伐。   “进去看看”黎圣睿站在一家女装店门口,扭头对裴琳说道。   裴琳毕竟是女孩子,琳琅满目的漂亮衣服立即就吸引了她的视线,太漂亮了!以前这样的地方,她是从来不进去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没能力买。   “喜欢什么随意挑!”黎圣睿戴着墨镜的眼睛遮挡了他的视线,可他的嘴角微翘,语气有一种不自觉的宠溺。   那声音柔柔的刮进裴琳的耳膜,酥酥软软的,裴琳的小脸蛋儿倏地热了起来,轻声‘嗯’了一声,羞涩的别过头去,开始在店里看衣服。   今天是他专门抽时间来陪她买衣服的吗?!心里一瞬间变的很软很柔,他难得这么温柔呢!既然是他的心意,她也不会客气,今天可要好好为自己买点衣服,家里本就不多的衣服,几乎都被他撕完了。想到这里,裴琳心脏一阵失了规律的跳动,脑中闪过那些狂放的限制级画面,俏脸倏地染上了可疑的红晕!   视线在一件件衣服上看过,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当目光停留在一件米色裙子上时,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正准备伸手去取下来,一行裴琳想象不到的人走进了店里。   “黎大哥,你怎么在这里?!”贺嘉霖的声音清脆娇嗲,可每次裴琳听到,心里都会狠狠一颤,仿若魔音穿耳。   裴琳刚伸出的手马上缩了回来,站在原地扭头看向黎圣睿,此时的她,站在那里,一瞬间无比的尴尬。他们才是黎圣睿所在的圈子,看不到时,她还可以自我欺骗,自我安慰黎圣睿的世界里有自己。可每当他们出现,就仿佛一桶冰水泼下,毫不留情的浇灭那颗温热起来的心!   自己,太过卑微渺小!   看见他们,似乎就在提醒着自己的身份。   一行人中,有贺炎彬和他怀中的女人,贺嘉霖,还有裴琳在C市有过一面之缘的苏唯大美人,另外还有一男一女,裴琳却不认识。   但看他们的气质面貌,身份绝对不凡。   黎圣睿对他们颔首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看向贺炎彬,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准备团购吗?!”   “我们刚从楼上下来,白露和嘉霖说来这层楼看看,没想到,还能遇见你!你怎么在这种地方?!”贺炎彬嘴里问着,目光却轻飘飘的扫向裴琳的方向,带着一股子轻蔑的味道。   “你不是也在这里?!”黎圣睿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   没有看裴琳,他的视线渐渐的停在这一行其中的一人身上。   “好久不见!”他说。   -本章完结-   ☆、第九十六章 从未有过的耐心   “好久不见!”他说。   “是啊,好久不见,阔别五年,我回来了!”女子柔和浅笑,眼里的光幽幽的仿若清波荡漾在空气中,那声音气质优雅清冷的如同山泉,沁人心脾。   就连裴琳,也被她的风采吸引住了。黎圣睿身边的人,果然个个都是不凡的!   女子有一张姣美的瓜子脸,清雅灵秀,长长的栗色卷发,像是高贵的公主。身材虽显清瘦,可却美艳有度,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配着通体柔和优雅的气度,真是十足十风华万千的大美人。   “这几年还好吗?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女子浅笑盈盈,没等黎圣睿说什么,便对他发出了邀请。   黎圣睿看着女子的脸,带着墨镜的眼遮住了他的情绪。裴琳从侧面看着他,忽然不想再看,缓缓的垂下头去,她突然间害怕,从他眼中看清某些复杂的情绪。   可现实不容许她逃避,黎圣睿突然扭过头来看向她,问:“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嗡——”有什么东西在心口碎裂。   “没,没问题”裴琳的眼神有些躲闪,最终还是开口低声说道。   “嗯”他却突然走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出去一下,你跟着他们先逛,看到喜欢的就去试,给你买什么就拿着,知道吗?!”黎圣睿轻描淡写的交代。   裴琳点点头。在这种场合,黎圣睿说什么,她都要乖乖去办,毕竟,自己只是他包养的女人,能带出来就不错了,却不能让他丢了面子。   黎圣睿伸手揉揉裴琳的头发,拿下墨镜看了贺炎彬一眼,示意他帮忙照顾裴琳,自己则转身走到那个女子身边,“走吧!”   女子请浅一笑,俏丽的歪了一下脑袋,便跟着黎圣睿往电梯入口处走去。   “怎么?是不是自卑了?!”贺嘉霖漫步走到裴琳身边,眼里满是讥笑。靠近她的耳边,说道:“你当我的情敌,还真是不够身份不够资格,能跟我比的,也只能是刚才跟着黎大哥走的那位!”   裴琳闭了下眼,复又睁开,对贺嘉霖露出一丝微笑,“我知道了!”   她不想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面对这样的讥讽,所有做情妇的都要面对的,不是吗?!   “宝贝,想要什么自己去挑!”一边的贺炎彬掐了一把女友的腰肢,笑着说道。   女友娇腻腻的甜笑着在贺炎彬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跑出了他的怀抱,“炎彬真好!”   女友欢快的走到货架旁挑选衣服,贺炎彬的脸上依旧挂着轻佻的笑意,眼底却幽深的沉了下来,视线有意无意的在电梯口徘徊了几秒,然后瞳孔微缩,一丝自嘲划过眼底。   裴琳默默的跟在一旁,陪着他们进了好几家店,贺炎彬一路走一边和自己的女伴调笑,一边时不时看裴琳两眼,目光中都是鄙夷。   “裴小姐,没想到又见面了!”苏唯看衣服的兴致似乎不高,没有贺嘉霖他们的冲劲儿,落在了后面,态度不算热切也不算冷淡的跟裴琳打招呼。   “是啊,苏小姐好!”裴琳对苏唯笑笑。在B市遇见C市的同胞,裴琳心里还有有一些亲近之心的,只是想着这些人都是身份不凡的,便也淡了那份热络的心思。   “苏唯,不介绍下吗?!”苏唯旁边的男子忽然开口道。   苏唯看了男人一眼,淡淡的介绍道:“这是裴琳,C市人!”   “这是我男朋友,段斯宇。”转身为裴琳介绍,微微的咬重了‘男朋友’三个字。   裴琳尴尬的笑笑,看了一眼段斯宇,“你好!”   “你好!”温润的嗓音如同玉珠碰撞,让人如沐春风。   段斯宇,人如其名,俊美温润,高贵谦和,当得起现代的‘君子端方,温润如玉’这八字评价。名门子弟,有如此温雅绅士之人,还真是不多!像贺炎彬之流,就算在外面一副绅士高雅的模样,可骨子里却是放荡不羁,狂傲自大之人。   所以,段斯宇的气质,经过这么一比,还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这也是苏唯这么紧张他的原因!   苏唯,为了段斯宇抛却过往种种,敛去了以前的艳光四射、风情妖娆,只在他面前保留一份纯真的小女儿情怀!   对与段斯宇,她是真的动心了,所以,她势必要将这个男人抓住。对于那些已经出现和正在潜伏中的情敌,她是分外的敏感,能掐灭在可能之中,就绝不掐灭在萌芽期!   看着眼前的裴琳,她已经生出了一份警惕,斯宇竟然主动跟她打招呼?!爱情中的女人,智商总是低的,苏唯也不能免俗,她丝毫没想过是自己先跟裴琳打了招呼,而段斯宇的做法完全是处于一个优雅男士最基本的礼貌。   从七楼到了八楼,贺炎彬的女伴兴致很高,买了很多东西,贺嘉霖也不例外。   贺炎彬的手插在裤袋里,斜靠在店内的雕花梁柱上,看向裴琳,眼中是不屑遮掩的讥讽:“你不买?女人不都是喜欢买东西的吗?!”   那神态语调,似乎裴琳不买点什么就是在他们面前装!   裴琳看向贺炎彬,不去理会他话中的嘲讽,想起黎圣睿说的话,深吸一口气,目光在货架上扫了一遍,拿了一件雪纺裙子进了更衣间。   裙子是拼接款的高腰裙,上面是白色的雪纺布料,v领,无袖,净面的。在胸下是有松紧的收腰,下面是粉色碎花蛋糕裙,轻质柔软的高级雪纺布料层层叠叠的延伸而下,裙摆齐膝盖以上十厘米左右。   这样的衣服,挂在架子上太过普通,除了用料极为舒服以外,颜色、款式都不太与时尚、魅力扯得上边,可是偏偏裴琳就看中了它的简洁和颜色。   一眼看见的时候,她就觉得这颜色搭配的很是清新,像是野外旷野中的一簇小花,很亮眼,很舒心。上面没有水晶、吊坠等饰物的点缀,却越发的有了出尘脱俗的味道。   裴琳今天下身穿着七分薄牛仔裤,帆布板鞋,跟裙子很不搭。想了想,没脱裤子,就这么将裙子套在身上走了出去。   轻盈柔美的雪纺,将裴琳的气质完全衬托了出来。清澈柔媚的小脸,黑色细软的长发,配着这一身裙子,真正的像是从水雾中走出的仙子。白玉的脸蛋,青烟色的眉,娇俏莹润的鼻,不点而红的粉唇,浑身流动着泉水的清澈,飘动着花瓣般柔和而美丽的光晕。   用时下的话来说,真的是‘仙儿’到了极致!   虽然下面还穿着那碍眼的七分裤和布鞋,却一点没损了这裙子的美好。   这等的韵味儿,就算是那些善于表现的明星们也达不到这种效果!   众人的眼睛都直了。   贺炎彬不屑的眼中也出现了一抹‘压抑的’惊艳,贺嘉霖瞟了一眼便讥讽的转过眼去。转头看到段斯宇眼中毫不掩饰的赞叹,贺嘉霖走到苏唯身边靠近她耳边,低声道:“小心你家那位!”   苏唯美丽的脸上瞬间僵硬了一下。   贺炎彬的女伴从试衣间里面走出来,一眼看见裴琳身上的衣服,眼眸一闪,走到贺炎彬身边,娇笑着嗲声低语:“人家也喜欢这一件……”   店员尴尬地解释着:“这件是新品,只有一件。”   贺炎彬的女伴将店员的话置若罔闻,抱着贺炎彬的胳膊撒娇的摇晃着:“人家就看中这件了……”   伴随着娇嗔,脚下一跺,媚眼一闪向着贺炎彬飘了过去,温软的风情更是勾引着男人对她百依百顺!   裴琳在一旁见了,不在意的笑笑,准备回试衣间将衣服脱下来。   才转过身去,一直没开口的贺炎彬发话了。   “你没听见她说要吗?!现在就脱下来,立刻,马上,我给你钱,现在马上脱。”   店里本还有两个人在看衣服的,听见贺炎彬说出这话,报纸杂志上常见的人物,那两人也认识,不敢在这里看这些贵公子的热闹。赶紧将手中的衣服往店员手中一放,两人匆匆出了店门,留下尴尬的店员面对着这一幕。   段斯宇皱了皱眉,想要开口说什么,却突然被苏唯拉住,“斯宇,我胃有些不舒服,你陪我去买点热饮吧!”   “斯宇——”   苏唯露出痛苦的表情,一手捂住胃部。   段斯宇没奈何,同情的看了裴琳一眼,跟贺嘉霖打了招呼,便扶着苏唯离开了。   贺炎彬看着裴琳,搂着女伴继续恶意的讽刺:“你不是喜欢脱吗!?有钱给你不就可以了,以为攀上黎圣睿你就成凤凰了?!哼,灰姑娘的梦做的很美,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就罢了,还这般的不要脸!卖谁都是卖,你开个价吧……”   贺炎彬笑的明快,声音却很是刺耳。   店员见这样的情形,马上就要回避,贺炎彬冷哼道:“谁也别走,现在马上给我把衣服脱下来!”   贺炎彬怀中的女伴嘴角露出一丝遮掩不住的笑意,花儿一般的灿烂。   裴琳只觉得一对冰雹从头顶砸下,又痛又凉,她咬着牙,强忍着眼里的涩,看向贺炎彬和他女伴的小脸。两只小拳头握紧,放开,放开再握紧。凝脂如玉的白希手背上,血管几乎都要凸了出来。   她最终还是动起手来,颤抖着背过身去,将裙子脱下。   她上面穿着一件白色的小吊带,廉价的衣物。可能就只有十几块钱的价格,但是,此时,它却为裴琳保留了仅有的尊严!   太阳穴急促的跳动着,几乎都能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那薄薄的透明般的肌肤几乎不堪负荷,随时都要崩裂开来。   “有钱真好!”她转身,将裙子放在货架上,淡薄的笑着,没有泪光却依旧水意潋滟的眸子,认真的看向贺炎彬,重复道:“有钱真好。”   她进了试衣间拿出自己的短袖T恤穿上,笑着,心如同被刀锋划过一般,一步步走出店门。   裴琳心里痛着,茫然着。这一刻,她想,其实自己真的挺招人恨的!   她竟然顺利的找到电梯下了楼,出了‘今典’,她抬头仰望天空,努力的看着,然后将眼中的湿润渐渐隐去。狼狈的走过马路,一步步略显踉跄、虚浮的往前走去。   店内,贺炎彬的女伴冷冷的哧了一声,在贺炎彬的脸上重重落下一吻,笑嘻嘻的拎着裙子走进更衣室。   可是当她兴高采烈的穿上这件衣服时,却没有想象中的美感。由于她的胸部比较雄伟,穿上衣服后,胸前的雪纺被她撑的很紧,高腰下面的蛋糕裙只遮住大腿。   在镜子前面照了一圈,高档的雪纺布料穿在她身上活像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没有一点‘仙’气,相反,这裙子在她身上,怎么看怎么就有一股子色——情味儿!   真有点像某某夜总会里面的‘粉红军团’成员。   她有些气恼的扯了扯衣服,想转身回试衣间将衣服换下来。   突然,店门口传来刺耳的声响,贺炎彬扭头看过去。   黎圣睿站在门外,在他身后不远处,是先前跟他一起离开的白露。   他的脚下,昂贵的手机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刚才发出的声响,乍一听还以为是手机砸在地上发出的。   两旁的店员吓的身子抖了一下,赶紧回避。   黎圣睿看了一眼贺炎彬的女伴,眼中带着冷冷的笑意,仿若开玩笑一般云淡风轻的说道:“把衣服脱下来,她怎么脱的,你就怎么脱。”   抬眼扫了一眼贺炎彬,“炎彬,你的品味还是一贯的……这么差……”   黎圣睿讥讽的笑着,就如同刚才贺炎彬讥讽的看着裴琳一样。   贺炎彬女伴脸上的血色瞬间就消退了。   黎圣睿一向是这样,傲然高贵的眼神,疏离冷漠的微笑,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就那么理所当然的正确。   此时的黎圣睿,虽然脸上轻描淡写,嘴角挂着笑意,可那眼中,却冷的像冰一般。   白露看到这样,上前几步,走到黎圣睿身边,拉了下他的衣袖,温言劝慰道:“圣睿,算了,事情闹僵了不好,你们都是十几年的兄弟了!”   白露的声音温柔,自有一股软化别人心肠的柔情,像水一样,既从大局着想又善解人意的润滑摩擦着。这样的女子,男人是绝对不舍得在她面前发火,对她冷眼相向的!   贺炎彬绷着脸,脸上撤下了那一贯轻佻的微笑,看着黎圣睿,一句话都不说。   黎圣睿没有回应白露的劝慰,对贺炎彬的女伴说道:“脱”   声音冷冷的,带着强势的气压,让人无法不听从。   女伴求救的看了贺炎彬一眼,贺炎彬却没有看她。抬头对上黎圣睿冰封一样的眼神,吓的身子一抖,手放在了衣服上,颤巍巍的将衣服脱掉。裙子落了地,女人用手臂遮着自己的重点部位。   可是手臂、手掌的面积毕竟有限,哪是那么容易遮住的?!裴琳穿着吊带和牛仔裤,并没有露出什么来。而这个女人,为了试穿裙子,里面就穿着内衣内库,内衣还是那种黑色性感蕾丝的,而内库,就夸张了,有点像那种情趣T裤,半透明的沙裹着她的臀部,上面的黑色缎带类的线条在腰间、臀部的三角地带纵横交错着,实在是有够刺激人的眼球。   手臂放在胸前,那雄伟的山峰怎么挡也挡不住,女人的脸上难得的羞红了。   如此火爆的场景,黎圣睿看也没看一眼。   对着坚持己见的贺炎彬,慢悠悠地说道:“炎彬,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说完,转身离开,将一众人抛在身后。   黎圣睿一离开,贺炎彬青黑着脸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手机瞬间肢解。   店里的店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贺嘉霖冷哼着缩了缩脖子,从白露身边走过,“都是你惹的!”说完噔噔的踩着高跟鞋走了。   白露微微尴尬的站在原地,“炎彬!”   “你也滚!”贺炎彬低吼一声。   白露愣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   贺炎彬烦躁的垂下头,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懊恼的抓了一把头发,“白露”   “什么?!”白露并没有转身。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吼的!”贺炎彬眼中划过一丝压抑的痛苦,想要伸出去的手抬了一半又颓然的垂下,自嘲的笑了两声,“算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说的混账话你别往心里去!”   白露转身,向贺炎彬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没关系的,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还不至于为了一两句话的事生气!”   贺炎彬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狼狈,但随即隐了下去,将手插进兜里,脸上又露出那种翩翩浊世佳公子的笑容,“那就好!”   “那我就先走了”白露笑笑,优雅的转身。   “要不我送你吧?!”贺炎彬有些急切的出声。   “不用了,别忘了你身边的美人!”白露回头调侃的一笑,挥挥手,往电梯口走去。   “炎彬——”   贺炎彬带来的女伴可怜兮兮的出声,此时她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留下一句话,贺炎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裴琳在街上盲目的走着,神智有些恍惚,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下贱,贺炎彬的嘲讽纵然刺耳,可也有一部分实情不是?!   脱衣服的那一幕深深的印在自己的心底,现在走在街上,她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正裸露着接收众人研判的目光。   夏日的暖风扫在脸上,裴琳却觉得冷的浑身发抖,她步履凌乱地向前走,甚至连方向都没法去分辨。   过马路的时候,她跟在人群的后面,迷迷糊糊的向前走着。突然前面的车发出刺耳的喇叭声,裴琳僵住,身后一股惯性的强力拉扯,裴琳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后退,结实的撞上一堵墙。   “怎么不看路?!”   熟悉的责备声在耳边响起,裴琳茫然的回头看他,心脏因为刚才的一幕仍旧不规则怦怦跳个不停。   黎圣睿一把拉过裴琳的身子,单手摁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头拢在怀里。   她低垂着视线,黑色的眼眸中水漾的波光闪动,每一次眨眼,那纤细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在晶亮的黑瞳上忽闪拂过。   黎圣睿在心里叹口气,看见周围投射过来的视线,皱了皱眉,单手揽着她上了车。   将她安置在车上,他绕过车头从另一边上车,车子开走。   温暖的怀抱离开,裴琳闭了下眼再睁开,她告诉自己,再委屈也不要去流连奢望那温暖。贺炎彬有句话说的对,她就算的灰姑娘,黎圣睿也不会是王子。   是谁开玩笑说过:如果你是只麻雀,一不小心变成了凤凰,别太当真,因为这只是个传说。   裴琳抬头,侧过脸看着黎圣睿的眼睛,那里,一片清澈幽深。裴琳其实不笨,黎圣睿能这么快过来找她,证明他是知道刚才商城里面所发生的事的。   黎圣睿将她独自留在那群人中,是什么意思呢?!不能怪她多想,他也许是想借别人的口警告她要守本分,别痴心妄想,是这样吗?!裴琳的心里如同注入了一泓冰水,一个激灵,那股凉意,让她的心有点刺痛!   扭头看向窗外,骄阳依旧火热,路上的行人脸上、身上带着汗急步行走,各种颜色的遮阳伞如同鲜花一样绽放在阳光下。   这天,应该是热的吧?   可为什么她的心,却渐渐进入了深秋,凉了呢?!   黎圣睿带着裴琳重新返回了‘今典’,这次,他拉着她的手,裴琳的视线停留在两人相结合的手上,抬眼看到了他的侧脸。俊美的脸上,轻描淡写的随意,嘴角微微的翘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代表着他现在的心情不坏!   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洒下浅浅的光影。他这样对她,是为刚才的事情做安抚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上位者!宠信,怀疑,警告,消打,安抚,这一套套的下来,比历史书上写的那些个皇帝也不差。这便是所谓的驭人之术吗?   当黎圣睿带着她熟门熟路的再次返回那家店的时候,裴琳可以确定,黎圣睿真的什么都知道!一瞬间,心里百味陈杂,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急剧的挤压紧缩着,一抽一抽的疼!   “把刚才她试过的衣服包起来!”   黎圣睿对脸色青灰的店员说道。   他揉揉她的头,推了她一下,宠溺的说道:“喜欢什么,多买一些,我陪你!”   多好听的声音啊,裴琳一瞬间几乎落泪!但她忍住了,看了他一眼,便躲闪的别过眼去,自己去货架上挑衣服,她现在有些怕他了,这个总是把人心掌握的手中的男人!   店员听见黎圣睿如此说,脸上立刻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殷勤的为裴琳推荐着里面的衣服款型。   裴琳看到衣服的价格,本想拒绝的,可又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听话些吧,被他养着,没有拒绝的权利!   听着店员的介绍,裴琳看着衣服的颜色,随便拿了几款。今天,她已经没有了买衣服的兴致!可是,黎圣睿看起来却兴致刚好,她不能拂了他的好意。要不然,以贺炎彬的说法,自己可真够不知好歹的!   “好了,就这么多吧!”裴琳看着那衣服已经有五六件之多,就赶紧叫了停。   “您不试一下吗?!”店员看着怀里的衣服,问道。   “不用了,这尺码都是我能穿的。”裴琳摇摇头,她现在没了试衣服的兴致。   她的尊严,因为试衣服,已经被踩过一次了。现在,没人踩了,她却已经不想试了!   黎圣睿走过来,拉过裴琳的小手,手指在她手心挠了几下,好脾气的笑着说:“去试试!我想看!”   一句‘我想看’,裴琳便无法拒绝的去试穿衣服。若是以前,她也许会觉得欣喜,可这次,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相对于裴琳的兴致缺缺,黎圣睿却是极有耐心,耐心的等她换衣服,不厌其烦的看她试穿,中肯的给每一件打分评价。   他,从未有这么耐心过!   “这件衣服配你有些成熟,不要!”黎圣睿看着镜子中的她如是说道。   裴琳恍然回神,目光看向镜子。镜子里面映着一个着黑色裙装的少女,肤白如玉,眉目如画,修身露肩的款型让她添了一抹成熟魅惑的风韵,腰身贴合,修出女子细软的腰肢,软薄的真丝倾斜到大腿下,收进,形成泡泡裙的样式,更加的显出女子的腿部挺直修长。胸部和裙身有细腻的碎钻点缀,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让这裙子更加璀璨明亮。这一身装扮,真有国际明星的‘范儿’,这是她吗?!   黎圣睿说不好?!那就不好吧,他的决定总是正确的!   “那我去换了!”裴琳笑笑,转回更衣室。   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裴琳走到坐在红黑相间休息椅上的黎圣睿身边,他拉着她坐下,问:“累了没?!你好像不开心,怎么了?衣服不喜欢吗?”   “有点累,衣服已经很多了,我们回去吧!”裴琳说。   黎圣睿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拿出钱包掏出一张金卡,递给旁边的店员:“结账!”   店员一看那卡的类型,立马恭敬的接过,包衣服的包衣服,开单的开单,一切都以最快的速度做到最好。   “您好,这是您的东西!”店员提了好几个精美的包装袋过来,“如果觉得东西多不方便拿的话,我们店还可以提供免费送货上门,您只要留下电话和地址就好!”   “送货吧”黎圣睿接过店员递过来的签字笔和单据,在上面刷刷两行,写下了裴琳的地址和电话。   “好的,我们会尽快送到。”店员收好东西和单据,将金卡递还给黎圣睿。   “走吧!”黎圣睿十分自然的牵过裴琳的小手,拉着她出了店门。   裴琳看看黎圣睿柔和的侧脸,还有那紧密相握的手,心里酸酸的有些想要流泪。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上一刻还是和风细雨,下一秒就是狂风暴雨,他给她的,总是那么阴晴不定,那么变幻莫测。   就像今天,前一刻还在被他的朋友羞辱,而现在,她却被黎圣睿前所未有的宠溺着接受店员最优质的服务。   他牵着她的手,给她笑脸,于是,她的心就软了酥了,然后,就没有了自我。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影响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决心和信念!   “进去看看,这里的东西要多选几套!”黎圣睿突然俯身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   “啊?”裴琳耳朵一痛,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真是的,这样的动作也做得出,这可是在外面!   “专心点”黎圣睿移开自己的头,暧昧的对她眨了下眼,然后转头。   裴琳瞬间惊讶的无语,这个男人今天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行为太反常了!视线随着他扭头的地方看过去,立刻张大了嘴,脸倏地染上绯红。   这……他竟然带她来内衣店?!   “你好像没睡衣了,内衣好像也没有了……”他盯着她,唇间低醇的吐出这些话。   “别说了”她又急又羞,赶紧阻止他在这种地方说这些话。   “快去吧,给你二十分钟,我在外面等你,睡衣、内衣各五套。你要是不会挑,可以喊我进去帮你参考!”他在她耳边说出这些话,将金卡放在她手中,顺便低声的告诉她密码。   将卡交到裴琳手中,黎圣睿往对面的敞开式水吧走去,大概,他是准备在那里等她!   裴琳看着手中的卡,想着他今天的行为,心里唯一的一点不舒服也烟消云散,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恶劣,总是能轻易的将她捏圆搓扁!   抽抽小鼻子,裴琳还是很听话的进了内衣店。   五颜六色、款型各异的内衣瞬间晃花了她的眼,天啊,裴琳头痛了!   “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我可以帮您推荐!”店员可能也看出了裴琳的尴尬,马上迎了上来。   裴琳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对店员投去感激的一眼,说道:“五套内衣,五套睡衣,你帮我选吧!”   说完,脸已经红成一片。   “啊?!”这下轮到店员懵了。   裴琳再次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内衣,补充说明道:“要正常一点的,哦,我的意思是说保守一点的。”   裴琳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打结,虽然店员也是女的,可她还是羞于启口。   店员终于回过神来,吞了下口水,心想,这可真是一个大客户,视线再瞟到裴琳手中拿着的金卡上,那笑容立马变得更加热切了,“小姐,这样吧,我给你推荐几款,您再自己挑选,您看怎么样?!”   裴琳点点头,店员立即去拿内衣和睡衣,几乎将符合裴琳要求的款型都找了过来。   裴琳头皮发麻的看着成打的内衣,硬着头皮挑出三款素净的,说道:“就这些了,你看着帮我选几个淡色的,大小是36B。”   “您不试一下吗?!”   “不用了”裴琳想着还等在外面的黎圣睿,赶紧摇摇头。   “贴身的内衣还是试一下比较好,不然穿着不舒服。要不,您进试衣间,我帮您目测一下吧!”店员很周到的给出建议。   裴琳犹豫了下点点头,跟着店员进了试衣间,将T恤掀起,店员目测了一下,说道:“您穿36B应该很合适。”   出来的时候,裴琳已经面色绯红。   “这边是睡衣,您挑选一下吧!”店员将十几款睡衣摆在裴琳面前。   裴琳一眼看过去,都是吊带类型的,立马摇摇头,问道:“有没有保守的?我是说,布料多一点的!”   店员愣了,这些睡衣很正常啊!睡觉穿的东西要那么保守干什么?!   “对不起,我们这里的睡衣现在都是夏款,只有这些了。”店员又从一堆睡衣中挑出两款,对裴琳说道:“其实这两款已经很保守了,您看怎么样?”   一款是斜襟腰间系带的,另一款是宽吊带。   “那就这两款吧,麻烦你选几个颜色,嗯,跟内衣一起包起来!”   红着脸从内衣店出来,裴滢远远的看见黎圣睿戴着墨镜坐在水吧的藤椅上,他原本并没有看着这边,可就在自己出了店门的第一时间,他的视线便移到了她的方向。   心里一热,有一股暖暖的气流在血液里涌动,明明不是感天动地的画面,可却偏偏让人有流泪的冲动!   在茫茫人海中,若有一个人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你,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怎么看傻了,我今天特别帅吗?”黎圣睿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带着调侃的语气跟她说话。   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俏脸一红,垂下眼,说道:“我们该回去了!”   黎圣睿却很开心,这种开心是从心底发出的,因为他捕捉到她的眼神,她刚才看着自己的样子,专注而用心,那种感觉——在她的世界他便是唯一,这情况,让他很受用!   “东西买了吗?!”黎圣睿眼中带笑,心情好了,做什么都有耐心!   “买了”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   看见她羞窘的样子,决定不再逗她了。   “晚上想吃什么?!”他拉起她的手,手指在她手心里漫不经心的挠着,向前走去。   -本章完结-   ☆、第九十七章 小东西,想干什么?   黑色的欧陆在超市门口停下,黎圣睿解开保险带,“下车吧!”   “?”裴琳带着疑惑下了车,视线在黎圣睿身上转悠,这个男人逛超市?!脑袋里面一群乌鸦飞过……不可思议!   进超市前,黎圣睿忽然转身,问:“你会不会做饭?!”   “啊?”愣了一下,点点头。   “那就好,晚上做饭给我吃,我们现在进去买食材,你擅长做什么就买什么!”他如是说。   “你要吃我做的饭?!”裴琳的心跳突然一阵加速,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某人很认真的点点头。   裴琳脸上的笑容渐渐扬起,“好!”   这一笑,今天的不愉快尽数抛到脑后!此时,她的脑海中满满都是黎圣睿还有今晚要做的菜。   做什么菜好呢?脑中想着,脚下已经跟黎圣睿一起进了超市。   某人转头看了一眼认真思考的小女人,心理面却已经想入非非,其实,他最想吃不是菜,是人!   可惜,他想吃的那个小女人天生在某些方面迟钝,自然不会考虑到他的一些不健康想法!   进了超市,两人推着购物车挑选东西,黎圣睿觉得稀奇,每次裴琳拿什么东西,他也跟着拿什么,不过,他总是选最贵的拿。   就像现在,裴琳拿了一包真空压缩装的绿豆,黎圣睿就赶紧在货架上选了一个最贵的品牌,拿了一包扔进购物车,然后将裴琳手中的绿豆放回货架上。   裴琳看着,很是无语,这个大少爷,观念还真是难以改变,总认为最贵的就是最好的!   “你吃不吃牛肉?!”裴琳问。   黎圣睿挑眉,“你会做什么牛肉?”   裴琳小脸上立即扬起自信的神采,“干煸牛肉是我的拿手菜,那可是我的独家绝艺!”   也许是被她明丽自信的笑容感染,黎圣睿伸手拧了下她的小脸,“我要尝尝!”   “疼”裴琳皱着脸,伸手将他的狼爪拍下去。   两人来到肉制品区域,黎圣睿一眼扫过那些肉的标价,指着最贵的一种对售货员说:“就这个吧。”   裴琳赶紧将他拦下来:“这个不好,你看这个颜色都有些发暗,不是时间放的过长就是肉质太老,选那一种吧,那个看着新鲜!”   裴琳伸手指着仅次于这个价位的牛肉,那边肉质的颜色看起来确实比黎圣睿所指的鲜红一些。   “这位小姐的眼光很准,这边的确实要新鲜一些!”那售货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看见两个相貌如此出色的年轻人,态度很是热络。   黎圣睿皱了皱眉,“既然那边的价格贵,为什么还没有这边的好?!”这不是明显欺负顾客吗?   “其实这两种肉的品质差不多,那个贵一点的,肉的部位要好。但是现在顾客买东西的时候同样的品质都会选择较为便宜的,所以这一种卖的比那种好,销路好,流通的快,肉自然更为新鲜,阿姨,您说是吧?!”裴琳甜甜的笑着,在一边很有体会的解释着。   “对,就是这个理儿,没想到小姑娘懂得这么多,现在的女孩子很少会注意这些的!”售货员阿姨也是热心人,看到裴琳讨喜的样子,眉开眼笑的夸奖着。   “阿姨,就这个吧,来三斤!”   黎圣睿看着裴琳的侧脸,那小脸上的笑容美丽、自信,一扫之前在商城里的拘谨、颓败阴暗,整个人都光亮了起来。   嘴角缓缓的翘起。   小东西,让我来试试宠你吧!   ***   信上描述的情形真实地展现在她们面前,裴瑶只觉得一阵阵冷汗泛遍全身。这间封闭的屋子变得如此闷热,密不透风,几乎令人无法喘息。她舔了舔干涩的唇,颤抖着问沈妙妙:“我们……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沈妙妙浑身发凉,她扑到沙发上,拿起之前被丢下的手机,胡乱的按了几下,然后又气恼的将手机摔回沙发上。真的,不能拨号!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忍着脚痛冲进了卫生间。后面裴瑶赶紧跟了上去,她走到门口时,看见沈妙妙双手撑在脸盆旁,缓缓的转过头来,眼里满是绝望的泪水,从喉中挤出破败的声音:“……没有水,他说的都是真的!这屋子里没有水……他真的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裴瑶的心蓦地一沉,愈发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这是夏天,如果断了饮水,她们的生命还有多久?   “为什么?”裴瑶哭着大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绝望的声音在空旷的屋中回荡。   “我们真的会这样活活困死吗?!”沈妙妙的瞳孔急速的收缩,恐惧在血液里流动。   裴瑶颓败的靠在门上,正要再说些什么,寂静里忽然响起一个稚嫩的童音:“叮叮当,叮叮当,玲儿响叮当……”   两人都吓了一跳。这首欢快的歌曲在此时想起来,带出一股无法言喻的诡异感。   裴瑶和沈妙妙的身子一震,齐齐往客厅的沙发旁跑去。   沈妙妙先达到,一把将手机抢到手里,立刻按下接听键:“喂?”   “你是沈妙妙?”一个低沉的男音从话筒中传来。由于周围安静,一旁的裴瑶也能听到。   “你是谁?”沈妙妙慌张的问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因为我根本不打算和你说话。请你把电话交给你旁边的那位小姐。”男人虽用了一个‘请’字,但是口气中却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沈妙妙尖锐的大吼。   “给你十秒钟,如果听不到裴瑶的声音,那我将挂断电话,而且再也不会打过来。”电话中传来声音。   沈妙妙悻悻将手机交到裴瑶手中。裴瑶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好,我是裴瑶。”   “你们所在的屋子是完全封闭状态,相信你们已经验证过,这一点就不用我多说了。依照我主人的意思,你们现在正在参加我设定好的游戏,你们都是这场求生游戏中的试验品。你们听好我的游戏规则,第一,所有的电话都有裴瑶接听,第二,你只有听我说的权利,没有提问和插话的权利,否则……”   裴瑶忍不住问:“你到底是谁?”   她的提问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对方挂断了电话,手机传来‘嘟嘟’声。   “她挂断了”沈妙妙一把抢过去,脸色灰白。   怒视着裴瑶,嘴里说着:“你不该提问的,现在他掌握着主动权,我们只有遵守规则才有可能出去,不然只有困死在这里。”   裴瑶脸上也一片惨败,“现在该怎么办?”   她的话音刚落,那‘铃儿响叮当’的音乐再次响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既兴奋又忐忑。   “你接!”沈妙妙将手机拿起递给裴瑶。   裴瑶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喂?”   “我只给你一次犯错的机会,如果你再违反规则,就永远不会接到我的电话了。”男人冷冷的说道:“所以,在我说话的时候,你没有开口的权利,明白了吗?”   “……明白”裴瑶立即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好,听仔细了。你们也应该清楚,以你们自己的力量,不可能逃出这间屋子,你们必须借助外界帮忙,可是外面的人会帮你们吗?这是我要研究的第一个课题,你们是这个课题的实践者。我设置了规则,那就是,所有的决定都有裴瑶来做,而沈妙妙,你必须听从裴瑶的安排。”   沈妙妙看了裴瑶一眼,眼中有怀疑有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你们现在有一个逃出去的机会。二楼大卧室的对面四楼上有一个男人,他有窥视别人**的癖好。现在是周末上午,这正是他的活动时间,如果你们出现在窗口,他有可能会看见你们。当然,你们看不到他,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了解他的动向。我在他的望远镜里安装了一个窃听器,你们戴上顶柜中的那只耳机,打开开关,就可以听见从窃听器里传来的信号,接下来该怎么做,由你来决定,裴瑶。”   话音刚落,对方挂断了电话。裴瑶把手机收好,盯着沈妙妙,“你听见他的话了吗?”   沈妙妙点头沉吟着:“现在已经是白天,有人能看见我们……那我们怎么办?”   浴室里,裴琳洗完澡后换上新买的睡衣,被水汽熏得模糊的镜子中,她羞涩的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好陌生,那眼中氤氲着无限娇羞和幸福的少女是她吗?   匆匆一瞥,赶紧转过头去,手拧动门把,门‘吱——’的一声开了。   听见声响,床上的男人放下手中的书转过头来,幽深沉静的眸子中渐渐酝酿出某种叫着‘炙热’的温度。   黎圣睿的视线中,一副绝美的景象渐渐成型,刚出浴的婀娜少女,身上散发沁人心脾的清香,白玉细腻的脸颊上飘着粉色的光晕,不知是被热水熏的还是被此情此景羞的。那黑亮莹润的眼中噙着一波碧水,柔柔的,含着妩媚的小女儿风情。青烟色的眉在白玉般肌肤的映衬下格外的醒目,眼眸眨动间似乎能感受到三月的柳絮飘飞,似真似幻,美的似仙,魅的像妖。   那玲珑的身段,包裹在细腻的丝织品布料下,颈上的锁骨纤巧美好,蜿蜒而下的V领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黎圣睿不受控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吞咽声。淡粉色的真丝睡裙,将她的曲线展露无遗,V领下的饱满嫩白露出一些,一道汝沟让人想入非非,雪白的颈项更是平添了几分遐想,黑色半干的长发从颈侧倾泻而下,像是细软的绒丝,黑与白的对比,清晰明了,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细看之下发现,她没穿内衣裤?!   黎圣睿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两下,唇形张合,暗哑的声音滑出:“过来”   那声音中隐含着急切、躁动,可是这个男人一向自制力惊人,这样的命令语气,她也只认为是他一贯唯我独尊的霸道而已。   裴琳害羞的移动脚步,慢慢的往床边走去,手心里渗出汗来,心里天人交战,费了好大的力才忍住没有转身逃跑。   这样的大胆,这样的不顾羞耻,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裴琳既懊恼又悔恨,她万万想不到自己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黎圣睿平静的看着她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微微滚动的喉头以及燃着火焰的眼眸却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心里却还在无厘头的想着,以后一定要给她多买几件性——感睡衣。想想她以前穿的那些,印着卡通图案的棉布睡衣,每次他强硬的撕碎着压倒她的时候,总有自己在襁爆未成年少女的罪恶感,那种感觉该死的坏人兴致!   现在好了,她就应该穿成这样,举手投足或是挑眉瞥眼,都有说不出的魅惑风情,让人恨不得将她一寸寸的拆吃殆尽!   而此时的裴琳,却是对于自己的影响力完全不自知。她眼神微乱,不自在的左右乱瞟,紧张的连手心都开始冒出了冷汗。黎圣睿一语不发,静静的毫无反应的表情让她不知所措。   今晚的气氛很美很好,可是今天的事情却也让她感到了危机。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想要留住这个男人的!   晚饭的时候,黎圣睿拿出红酒,硬是拉着她喝了半杯,最后还和小宇一起吃光了她做的所有饭菜。当时的情景,温软的几乎想让她落泪,那是她从没有体会过的温馨祥和!   借着酒意微醺的眸子迷蒙的看着那个男人,她的心一瞬间变的患得患失,有一种复杂的情在血液中流淌,她知道,也许,可能,大概,她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   这个答案,没让她欣喜,反而,让她的心更为沉重了。   爱上了他,她该怎么办?!   没有出路的爱情,她该怎么去承受?!   危机感几乎瞬间在她的身体中流窜,她不想让他离开,可自己却没有能够留住她的资本,唯一能够利用的,也许,只有这具还算吸引他的身体。   所以,她大胆了一次,她找出了今天买的睡衣,以这个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只希望,他能对自己有更多的眷念。能给她足够的时间,等她长大,等她站到一定的高度……或许,命运真的会有不同!   “呵”黎圣睿低笑,嗓音竟是连他自己也没预料到的沙哑,“宝贝,你这是干什么?穿成这样,却又一动不动的站那么远,你是想让我被火烧死吗?!”   裴琳脸上红霞飞过,耳垂和颈项都染上了红晕,贝齿咬着下唇,为他那一声‘宝贝’而羞红了全身。   看见某个小女人正自怨自艾的想着自己的羞耻心,黎圣睿却是没耐心了,“宝贝,过来。”开口,暗哑粗噶,喉咙带着灼烧感。   她抿抿唇,抬起脚慢慢走了过去。   “啊——”   身体还没在床边站稳,黎圣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身子不可控制的跌落,倒在了他的怀中,被子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掀开,两人的身体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正在他准备以暴力手段将衣服撕碎时,裴琳的手按住了她的大手,急急的叫道:“不行”   黎圣睿的眼睛眯了眯,一件破衣服还没有他这个人重要吗?!   “我说行就行,今天撕碎了,明天我给你买十件!”   哎呀,这个男人都想的是什么啊,她扯住他正准备再次施暴的大手,眼看那黑沉炙热的眸底掠过山雨欲来的怒光,赶紧温软的低声道:“我……我来,好吗?!”   她的眼儿柔柔的,却略显慌乱的四处乱转躲闪着,似乎这样就能掩饰压制自己跳的飞速的心脏。   黎圣睿停了手,眼眸浓烈的注视着她,幽幽的如同千年古井,深不见底。   眼眸微眯,瞳孔中暗流涌动,是不可置信,惊喜,他靠近她耳边问:“小东西想干什么?!”   -本章完结-   ☆、第九十八章 如果你乖的话   裴琳没有说话,水亮的眸儿转了转,俯低头就吻上了他的胸膛……   雪浪翻飞,地狱天堂。   夜,正浓烈。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裴琳阖着昏昏欲睡的眼皮,搂着他的脖子含糊的低喃道:“可不可以只要我……一个?!”   黎圣睿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被欲望冲洗过的眸子本来泛着惫懒,此时听到这话,却是眼角抽了抽,原来,这小东西今晚这么主动的勾引他,为的是这个?!   伸手捏住她脸颊上的肉,使劲儿的拧了一下,低斥道:“胆子倒是越来越大,竟然想让我为你守身!”自从有了你,哪有什么第二个女人?!   可是,裴琳却是没听见他说了什么,早已经累的沉沉睡去,黎圣睿懒懒的亲了一下她湿润的额头,拥着她慢慢入梦!   将近天明的时候,裴琳模糊的听到一阵手机铃声,然后是隐约的说话声,衣服窸窸窣窣摩擦声,最后是开门关门声,想要睁眼看看,可无奈眼皮太过沉重,怎样也抬不起来,浅浅约约间,意识再度陷入深沉的睡眠。   ****   大卧室的窗前,沈妙妙尖叫着抢上前,两手扼住了裴瑶的脖子,疯狂的扭打起来。裴瑶也不甘示弱,一边凶恶的咒骂着,一边手足并用地抓扯她的头发、衣服,一时两人厮打成一团。   一会儿的功夫,沈妙妙放弃了反抗,虚弱地靠在窗户上。裴瑶停止了殴打,两人极度狼狈的逼视着对方,用愤恨的语调说:“那不是我的错……”   “都是你的错……”沈妙妙粗喘了几声,怨恨的指责道:“是……是你把你弟弟关在柜子里,所以那个男人才这样对我们,都是你……”   裴瑶咬着牙,脸上的表情开始骇人的扭曲,扑上前去一把扼住沈妙妙的脖子,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沈妙妙剧烈的咳嗽着,脸憋得通红,无法说出话来。她漂亮的脸上扭曲着,双眼透出深深的无助和恐惧,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裴瑶蓦然一惊,吓的赶紧松开了手。沈妙妙早已支撑不住,立刻瘫软在地上。   裴瑶干干的喉咙动了动,干涩的吞咽了一下,问道:“你没事吧?!”   沈妙妙动动唇,痛苦的摇摇头,“不……不该是这样的,我们……我们仍然出不去……他……不会帮我们的……”   令沈妙妙崩溃的,不是裴瑶的厮打,而是耳机中传来的声音。   首先是偷窥者的惊叹声:“我靠,玩真的啊,这会出人命的!”   随即有个女人被吸引过来:“你又偷窥什么呢?”   “快看快看,打的可热闹了!”   “干什么呢这是?”   “两个美女打架?!要不要报警?!”   “报个屁!人家这是正室打小三呢,你瞎参合什么?是不是心疼那两个小美女?行了,望远镜我给你收着,不许你再这么瞎看了!”   裴瑶听完沈妙妙的讲述,神情也变得颓然沮丧,她仰起头眨眨眼,将眼里的泪水隐下去,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两人身体状况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靠在墙上,闭着眼沉默无语。   外面的温度越来越强烈,屋内的气温越来越高。两人虽然呆着不动,但仍然觉得燥热无比。由于身体缺水,他们的汗液很少,热量蓄积在体内难以排出。   沈妙妙的身子骨毕竟要弱一些,渐渐地有些抗不住,虚弱的闭上眼睛,像是要昏睡过去。   “坚持住,妙妙!”裴瑶心里怕极了,她不知道,要是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坚持下去!   “坚持住,妙妙!”恍惚中,她听见裴瑶呼唤自己,“我们还有机会的!”   机会!这两个字像是给沈妙妙注射了一剂强力针,她努力地睁开眼睛:“什么机会?”   “我忽然想到——”裴瑶从地上爬起来,语气兴奋地说:“那个保险箱,这是机会!你看,这是他留下来的东西,每一样东西都是一次逃脱机会!这个手机,还有刚才的耳机,这都是机会,所以,我们还有机会,至少一次!”   裴瑶解释着,一边走到墙边将那个保险箱抱起来,琢磨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可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沈妙妙望着那个保险柜若有所思:“也许,我们该想想办法,把这个保险柜打开,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对!”裴瑶语带兴,跪在地上开始研究保险箱,不过很快就失望了。“这是六位数密码锁,一共有一百万种数字组合,不知道密码怎么开?”   “他既然把保险箱留下,一定会留下密码的。”沈妙妙喃喃的说道。   “是有道理,否则他为什么要留下保险箱?”裴瑶盯着保险箱若有所思。   “密码肯定在很难发现的地方。”沈妙妙分析道,电视小说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裴瑶点点头,忽然目光一动,转向了床上的那只手机。也许,密码不是屋内,而是那个人告诉她们!   “他会再打过来的,他说了这是游戏,我们也没有犯规,那就是说游戏还没有结束。”裴瑶紧握着手在心里安慰自己。   似乎为了附和她们的对话一般,手机铃声真的响了起来:“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裴瑶一把拿起手机,颤抖着接通电话。   “你们再次失败了,我早就已经说过,你们要想成功,必须用正确的方法,找到能够帮助你们的人。这次虽然失败,但是,扔有机会,这机会正被你握在手里,裴瑶。”   裴瑶一怔,手里?   男人继续说:“手机,这手机中藏着你们的一次机会。我对这个手机号码进行了一个小小的设置,只要长按住接听键,相应程序便会从本机的号码薄中随机选择一个拨出去。这个手机中一共存了五百个号码,全是我胡乱输入的,所以你无法预料电话那边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得提醒你,这个手机卡虽然接听是免费的,但卡里的费用只能支持一分钟的主叫通话,在这一分钟内,如果你能劝服对方帮助你们,那你们的前景就会变得非常乐观。祝你们好运,姑娘们!”   电话再次挂断,裴瑶把手机从耳边挪到眼前,呆呆地望着它,神情既兴奋又彷徨。   “一分钟?一分钟能说清楚什么?”沈妙妙摇着头,“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陌生人……不直接把电话挂断就算好了。”   裴瑶看着手机,说道:“可这是一次机会,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好怎么利用这一分钟,该说些什么,怎么说。”   两人想了很久,最后,裴瑶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那就赶紧打吧。”沈妙妙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抱怨道:“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   裴瑶擦擦手心的汗,蓄积出足够的勇气和信心,抬起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看着沈妙妙说:“好了,我开始打了!”   沈妙妙紧张地屏住气息,目不转睛地盯着裴瑶的右手。   大约五分钟后,手机中传出一连串的拨号声音,裴瑶和沈妙妙的心脏跟着这声音怦怦地跳动起来。他们知道,手机内部的程序已经做出了选择,这次随机的选择有可能跟她们的命运直接相关。   振动铃声响了有五六下,电话终于被接通了。“喂?”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请救救我们,我们现在很危险!”按照事先的思路,裴瑶立即用急促而又恳切的语气说道。   “你是谁?”对方的语气虽然充满了疑惑,但却很平和,听起来像是个有着良好涵养的中年女性。   “你不认识我,可我需要你的帮助,请帮我们报警,求求你了!”   “我帮你报警?你自己为什么不打110?”女人觉得奇怪。   “我的电话没法打,我现在解释不了。求求你,记下我说的地址,让警察来救我们。”裴瑶急促地,几乎是毫不喘气地一口气说完了这些。   “对不起,我现在很忙,而且我手边也没有笔……你还是找别人吧。”对方想要结束通话。   “不,别挂电话,别挂,求求你了!”裴娜哭着祈求道。   那女人似乎被打动,犹豫了一下,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被绑架了吗?!”   沈妙妙焦急的站在一边,心里默数着计时,眼看着时间要到,只好一个劲朝裴瑶打手势。   “我没时间解释!”裴瑶几乎是在哭喊了,“请你记下来,我们在林西南区15号搂,让警察来救我们!”   “你等等,林西南区多少?”就在这个时候,手机中‘嘟’的响起被切断的声响,通话被切断了。系统一个冷冰冰的提示音:“对不起,您的余额不足,请充值。”   沈妙妙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几乎快哭了。   裴瑶看着手中的手机,怔怔的看着。   这时,手机中的来电铃声再次响起,裴瑶几乎是立即接了电话,静待着那个神秘男人的下文。   “喂?你还在吗?!”出乎裴瑶意外,里面的声音是刚才那个女人。   “在在在!”裴瑶又惊又喜,“你怎么打回来的?”   “我用了回拨功能。”对方说,“刚才那个地址我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裴瑶脑子一动,追问了一句:“那你能看到这个电话号码吗?”   对方回答:“看不到……这个有些奇怪,屏幕上显示的是‘来电’两个字。”   “他做了手脚”沈妙妙在一边愤愤的说道。   裴瑶失望的轻叹一声,如果能知道这个电话号码,让自己的熟人或者警方打过来,那局面就会有所不同。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   “我们在林西南区15号搂,请你记一下吧,让警察赶快过来救我们。”裴瑶说。   对面的女人将地址记下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瑶将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那个女人显然不信。“这简直太离奇了,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这的确是发生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根本没必要骗你。”裴瑶急切的解释道。   “那我先帮你们报警吧!”也许觉得裴瑶的话语太过恳切,女人犹豫了一会,说:“如果你们在恶作剧的话,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绝对不是,请帮我们报警,谢谢你了!”裴瑶坚定地说。   “好吧,我这就打110.”   就在裴瑶忙不迭的道谢中,女人挂了电话。   裴瑶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情绪,竟喜极而泣。   “好了,哭什么?我们得救了!”沈妙妙终于松下了自从电话响起就绷直的背。   裴瑶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喃喃的问道“你出去的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我……”沈妙妙想了一下,“先洗个澡,然后再拿出我的私房钱好好的出去放松一下!”她可是还有一百万的私房钱呢!   “可是,我最想做的是吃顿饭。”裴瑶的身体已经又累又渴,几乎无法忍受了。   “对面就有一家凤鸣楼,我们可以一起去,到时候我请客!”沈妙妙扬扬下巴,视线看向窗外远处。   “凤鸣楼?哪里?”裴瑶也来了兴趣。   “喏,不就是你家对面那条街嘛!”   裴瑶皱着眉头走到窗前,向外面眺望,果然,在小区不远处,马路边立着一家富丽堂皇的建筑,高高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凤鸣楼。   裴瑶愕然一怔:“这……这不对啊!”眼里一瞬间都是惊恐。   “怎么了?”   裴瑶没有回答,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那里的窗户虽然被紧紧的钉着,但难免有缝隙。裴瑶眯起眼睛透过缝隙看向窗外张望了片刻,然后身子一软倒退两步坐在了地上,绝望的声音低喃道:“上当了,这里……根本不是我家!”   “不是我家,这不是我的房间,这些家具,这些布置都是他模仿出来的……”裴瑶的瞳孔急剧的收缩着。   难怪了,为什么她一个人被困,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呢?一直想不通原因,可是现在,面对着这个事实,终于,一切豁然开朗。原来,她的费力挣扎,只是那个男人愚弄她的一场游戏!说什么机会,根本就不会有机会,只有把她们往绝望处推的绝望!   沈妙妙的脸也开始发白,“也许……那个女人……会再打电话过来……”   可是,明知道,这个希望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裴瑶没有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慌乱的抓过,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出声,对方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刚刚被110的警察教育了一顿,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对不起,我把地址搞错了!”裴瑶立即道歉。   “好啊,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在哪里?”女人的语气很不友好。   “我……我也不知道。”裴瑶张口结舌,“对了,在小区门口,有一家凤鸣楼……”   “行了!”对方打断了她的话,“我很忙,没时间听你胡扯,再见。”   手机中‘嘟嘟’的声音传来,裴瑶放声的痛哭起来,她们,真的出不去了!   ****   裴琳起床的时候黎圣睿已经不在,这让她想起自己在梦中模糊听到的说话声、衣服摩擦声还有开门关门声,看来他真的已经走了。   他没说一句话就走了,是生气了还是?裴琳患得患失的心不禁又跌了一下,心情正复杂的时候,视线被床头柜上一页白色纸张所吸引,拿起来一看,只见白色的A4纸上几个龙飞凤舞的黑色字体:“我有事先走了,近几天可能不会过来,照顾好自己!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医院传来消息,已经为你弟弟找到匹配的心脏,桌上有一张名片,你可以直接去找这个医生,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至于你昨夜提的那个要求,我要看你今后的表现,如果乖的话,我可以考虑看看!”   视线有些呆愣的看着上面的字迹,拿起桌上的金色名片,心里满满的涌上甜蜜的滋味。这个男人,竟然什么都帮她想好了!   要求?想到这里,裴琳脸上倏地一下红了,不会是……她真的说出来了吧?!   小心脏立刻‘噗通、噗通’的乱跳起来,他说会考虑?!这是变相的答应她了吗?!想到这点,红润的小脸上立刻绽放开来,如同猫儿偷了腥一般,乐开了!   ☆、第九十九章 他怎么在这里?   黎圣睿说不来,就真是几天没出现。这几天裴琳便带着裴宇去医院检查身体,顺便确定手术方案。   裴宇的情况几乎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每天医院家里来回跑,给裴宇检查完毕身体,确定了手术的可行性,裴宇正式住进了医院,开始做术前一周的准备调养。   这天,八月五号,裴宇的生日,裴琳从医院出来,去蛋糕店取自己昨天订的蛋糕。   刚走过马路,就在绿灯变幻成红灯的瞬间,一辆红色的悍马车从她身侧飞驰而过,迅猛的风刮的裴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回头瞪了一眼已经走远的悍马车,难得的鄙视车主没素质,哪有这样开车的?!   红色的悍马车在裴琳回头的下一秒,一个急速刹车,停了下来,车内的人牢牢的盯住后视镜,在茫茫人海中搜寻裴琳那抹小小的身影。   “人呢?!”驾驶位上的男子低喃了一声,不信邪的调转车头,往刚刚裴琳站立过的方向开去。   蛋糕店内,裴琳拿到了蛋糕,小小的一个,大概半径只有十厘米左右,看起来很精致,白色的奶油层上,是巧克力做成了泰迪熊,正好两只,蛋糕的正中央写着:小宇生日快乐!   这蛋糕只是两个人的分量,虽然小,但绝对够她和小宇吃,裴琳看着满意极了,付了钱就准备回家做些好吃的菜,等着晚上在医院给小宇过生日。   “裴琳——”   脚刚踏出蛋糕店,裴琳就听见有人叫她,视线所及,一辆红色的悍马车招摇的停在路边,而那靠在车门上的男子,正是多日不曾见过的魏韶。   他怎么在这里?   “怎么?不认识了吗?!”魏韶嘴角一斜,带着嘲讽的语调。   “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都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魏韶不屑的瞥她一眼,手从兜里拿出来,两步走过去,拉住裴琳的胳膊就往车子走去,“上车再说,这里不准停车。”   “呃?”裴琳傻愣愣的就被拽上了车。   “砰——”   车子的关门声响起,才刺激了她的思路正常运转。   “你——”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用想着下车!”魏韶不耐的打断她的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哦”裴琳脸色微红,有些窘,暗叹自己太大惊小怪了,自己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哪有那么多人对她心怀不轨?!   “他……对你还好吗?!”魏韶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单手握着方向盘,漫不经心的跟裴琳说话。   “啊?”裴琳微怔,看到魏韶意味不明的目光,才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他对我很好!”   她没有说谎,那个男人,是真的对她很好!   魏韶眼底的色彩浓了起来,随即又散开,似真似假的说道:“这么说来,我岂不是没戏了?”   裴琳脸上微微的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笑了一下,沉默着。   魏韶却不需要她回答,径自说道:“我本来想着,我们会在某一天相逢,你过的悲惨,我心生不舍,心有怜惜,救你于水生火热之中,然后你感动与我,从此非君不嫁,心如磐石,情比金坚,两人上演一场现代版的童话。”   “哎,现在看来,剧情偏离了方向,没在轨道啊!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魏韶转过头来,看着裴琳,嘴角的笑容很灿烂,和眼底的眸光却幽深璀璨,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   裴琳愣住,顿了两秒,才说道:“我从来没想过会和你产生感情!”   出人意料的,魏韶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却没有发脾气的迹象,面上恢复了一贯的轻佻,说道:“你这话真伤人,裴琳,看不出来,小小年纪还真挺绝情的!”   “既然遇上了,一起吃顿饭吧,我请你!”魏韶这话说的随意,目光瞥见裴琳手上提着的蛋糕,“你过生日?”   “不,不是,我弟弟生日,我还要回去给他做饭呢!”裴琳想要拒绝。   “你做饭?!”魏韶挑眉,“他在哪儿?我去接他,我们一起去吃。”   “不,真的不用了”裴琳连忙摇头,她可不想欠魏韶的人情。   “真不给面子!”魏韶脸上笑的歼诈,说道:“可是你忘了,你现在在我车上,我想请你,你就没办法拒绝。”   一个眼刀子朝魏韶射去,裴琳还真是忘了,像魏韶这样的人,一向习惯了强取豪夺,别人同不同意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们决定了的事,是一定会去做的!   “我弟弟还在等我!”裴琳坚决不让步,大不了一会儿下车的时候自己再走,他总不能真的将自己押到饭桌上吧?!   “那我去你家,你做给我吃!”魏韶今天就跟这一顿饭较上了,他还从没被这样拒绝过,这小东西,他就不信不能让她妥协!   “已经到了这儿你还想跑?!”魏韶不耐,狠狠的瞪了裴琳一眼,抓住她的胳膊就拖了进去。   裴琳脚下一个踉跄,跌跌撞撞的就被他给拽了进去。   “欢迎光临!”迎宾小姐的笑容堪称标准加完美,声音热情清脆,温馨亲和。   这下,就算裴琳想走,也不能在这大门口和魏韶拉拉扯扯了,乖乖的跟了进去。这会馆没有想象中的奢华,让她暗中松了口气。   所谓奢华,一般人所认为的,估计是脚底下踩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花岗岩地板,头顶着吊着闪亮亮的水晶大吊灯,最好还有一个华丽丽的大楼梯,扶手是描金的,上面有些华贵细腻的镂空雕花,让人一靠近就能感受一股子闪闪的光芒。   当然,裴琳此时的观念也大致是这么认为的。   这观念其实并没错,只不过在中国这个讲究‘格调、文化’的国度,真正上流社会的人,那讲究的是超凡脱俗,自然审美情趣也就跟着发生了变化。   魏韶现在带她来的地方,绝不比五星级饭店差,除了服务质量是一等一的以外,最主要的就是它的格调和文化。   脚下走的是木质楼梯,纯生态原木,一踩上去有轻微的声响,墙壁是灰色的,所用原料是天然植物环保漆。一路上,还时不时见着版画、木质柜子、佛像、山水字画、雕漆、插屏之类的物事。这里摆放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   这家餐厅的主人是个女人,豪门出身,在外留学回来,就弄了这个餐厅。只针对上流社会开放,会员制,普通人就算是有钱,那也是进不来的。   两人上了楼,立马有侍者上前招待,将两人引到中餐区域。   裴琳有些不适应这里的气氛,总觉得有那么点暧昧。这里的灯光幽幽暗暗的,带着暖色,一进来就有一股惫懒味儿,很适合放松,也很适合**。   整个大厅大概也就十个隔间,每桌之间用花鸟插屏隔开,相对独立,却也与整个大厅的环境相融合。   桌子是长方形的,铺着雪白的桌布,每桌都摆着一只长颈的水晶花瓶,插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乍一看这摆设,有些俗气。殊不知这地方要的就是七十年代国宾馆的味道,这叫怀旧。   这里还有更怀旧的东西,那就是包厢。能使用那里的人都是高级会员,出入都是身份非凡的人。那里的摆设是明清家具,餐具是清朝高仿青花瓷,就连筷子,也是那种银制镶金镂空雕花的。   裴琳和魏韶的位置在大厅左手末排,这位置是魏韶特别选的,有安全感,也更私密。   时间尚早,所以厅里的人不多。落座,服务员都不拿菜单,直接微微躬身,细声细语的询问。一边问,一边熟络的摆上茶具,为客人倒上一杯热热的香茗。   上好的毛尖,一股子清香萦绕着缠缠绵绵的进入人的鼻息,熏着人的脸颊,还没喝就能感到那股软绵的柔和。   “魏先生,上拼盘可以吗?”   这里的会员爱吃什么菜会馆都有记录,所以一般不需要点菜。   魏韶目光柔和的移到裴琳身上,问道:“想吃什么?你想吃果拼,素拼还是荤拼?这地方的酱拼很有名,要不要来一个?”   裴琳哪里懂这些,有些脸红的说道:“随便,你点就好了。”   见她脸红,魏韶的目光立刻深重了下来。幽暗的灯光下,她就仿若和田羊脂玉雕琢成的仕女,低着头敛着眉,浑身一股子和顺软绵可人疼的味道,他的心,倏地就酥了。   还吃什么菜,吃她得了。心念一起,魏韶一晃神,伸手掩掩嘴,尴尬的咳嗽一声。   “那就来一个素拼一个酱拼,把山珍锅先上了。”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微笑着躬身离开。   菜上来,裴琳哑然失笑。   所谓素拼,就是些腐竹豆干老豆腐,还有过水的马兰菜,葱油伴荠菜心。酱拼也都是眼熟的东西,酱鸭舌,酱鸭脖,酱凤爪,酱鸡翅,酱肉丁,腊肉肠。   因为这些拼盘又冷又咸,所以土锅山珍上来刚好配对,那汤清澈鲜美,就刚好是拼盘了。   “来,尝尝这汤!”魏韶整个人瞬间变身温柔绅士,殷勤周到的为裴琳舀汤布菜。   裴琳尴尬的接过,这饭吃的她坐立不安,十分的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粥也上来了,说是一碗,其实那碗也不过是小号的那种,碗是素胎骨瓷的,极为漂亮,粥只有七八分满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比猫食还少一些。   再接着,就是炒菜,然后,才是正餐开始。   她吃的拘谨,可魏韶倒是满面惷光,餐桌上嘴就没停下来过,不是招呼她吃东西,就是给她讲自己的生平经历,裴琳绝对算得上好听众,魏韶讲,她就听着,不插话,时不时点点头证明自己在关注,没有走神。   “我讲了这么多,连自己的蠢事、糗事都翻出来了,作为交换,你就不能讲讲你的事吗?!”魏韶开始诱哄了。   “我……咳,我基本没经历过什么,除了上学、回家,这十几年基本风平浪静。”说完,眼眸垂下。   魏韶眼也不眨的盯着她,看见那两扇浓密的睫毛跟帘子似的,将那两汪春水遮盖,欲语还休,怎一个风情了得。他心里想着,这个女人真是太勾人了,就光这么看着,就让他那颗平静多年的心燥热起来,心里蠢蠢欲动,那手就不自觉的从桌面上伸了过去,一把握住她捏着筷子的小手。   “裴琳,你就甘心这么一辈子做情妇?”   “你干什么?!”手上的触感让裴琳瞬间像被针扎了一般,两只眼睛迅速盛满了火焰盯着魏韶,手中一个使力,将自己的手拽了回来。   ‘噼啪’两声清响,一双筷子就这么滑出了手中,掉在了地上。   “琳琳,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生气!魏韶赶紧收回手,一脸的诚恳的道歉。“我没别的意思,你快坐下,这里是餐厅,你想让别人看笑话吗?!”   “我管别人笑话不笑话,我不想来的,是你非要拉我进来,现在……现在又这样……”裴琳‘唰’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脚就准备走人。她是小人物一个,才不管丢不丢面子,受了欺负,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哐——”   魏韶急了,从椅子上起身,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别走,我错了,我给你道歉,别走……”   “哼”裴琳冷哼一声,使劲儿挣了挣,没挣开,只好用另一只手帮忙使劲儿掰他的手指。   一个软声祈求,一个一言不发;一个深情款款,一个态度冷硬;一个伸手挽留,一个冷哼不屑。这一幕,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剧组在拍言情剧似的。   看裴琳态度坚决,魏韶手中一个用力,胳膊往回一扯,裴琳低呼一声,脚下不受控制的几步后退,闷哼一声就撞上了一堵温热的墙壁。   “你总能让人失控!”魏韶低语,声音暗哑,跟午夜情感节目DJ似的。“非要我使用强硬手段你才能乖吗?!”   “我……”话才出口,魏韶伸手就掩住了她的嘴,一把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他,深情告白:“让我照顾你吧,他可以给你的我都可以!”   “我……你……”嘴被捂住,声音从指缝里面唔唔出声,模糊不清。   “别说,你什么都别说!”魏韶紧紧将她箍在怀中,松手的同时,头一低就亲上了裴琳的唇角。   “唔呜——”裴琳抬脚使劲儿往魏韶脚上跺,魏韶闷哼一声,可就是不放开她,一手搂着她,一手制住她的双手,将她死死的压在怀中。   若是从远处来看,这一幕,实在是美好的太狗血。这分明是现代韩剧版的经典情节嘛!   就在这个时候,左边不远处传来响动,门‘吱’的一声开了。   气氛立马复杂了起来,裴琳急得都要流泪了,一双眼恨不得杀了魏韶般,死死的瞪着他。   “放开她——”   阴冷的声音伴随着怒气席卷而来,空气瞬间凝固。   只见对面长廊里站着一男一女,男的高大俊美,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裴琳和魏韶,女的优雅漂亮,也看着裴琳和魏韶,面上满是惊讶之色。   两人也都不是陌生人,正是黎圣睿和白露,他们本在包厢,吃完饭准备离开,可是出门的时候却听到魏韶这边的响动,回过头来,便恰好看到两人‘深情一吻’的场面。   于是,地火天雷,就这么巧合的见面了。   两人的唇分离,裴琳急忙的想要推开魏韶,无奈魏韶紧紧的箍住她,一点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放手——”裴琳恶狠狠的低吼,脚下狠狠的踩上魏韶的脚,使力的碾了碾。   “嗯——”魏韶一声低哼,手中的力道小了一些,裴琳趁机赶紧挣脱他的怀抱,快跑几步远远的避了开去。   -本章完结-   ☆、第一百章 滚!   “琳琳,跟我回去吧,我说的都是真的,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魏韶不顾脚上的疼痛,眼眸看着裴琳,深情的告白,余光还挑衅的看了一眼黎圣睿。   “走吧!”那边的黎圣睿见此,紧绷着脸,伸手搂住白露的腰,转身离开。   “黎圣睿——”   裴琳低低的喊了一声,隐隐带着哭腔。   黎圣睿的脚步没停,直直的走向那边的专用电梯。   裴琳的视线落在他搂着白露的手上,心里一哽,忽然窒息般的难受。   “看吧,他都搂着别人走了,你还指望什么?!”魏韶挑着眉,心里满是幸灾乐祸,凉凉的说着,边往裴琳站立的位置靠近。   “我的事不用你管!”裴琳扭头朝魏韶吼了一句,眼中的泪水因为情绪激荡,一震,便扑簌簌的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眼看着黎圣睿搂着白露跨步进了电梯,裴琳再也忍不下去,朝着那电梯奔了过去。   这会馆在这座大厦的十五层和十六层,高级会员上来都有自己的专用通道,本来包厢和大厅碰不上面。可是偏偏魏韶选了这左手的末排,隔着不远就能看见包厢区域的红毯通道,他选这里本是为了安静,可没曾想,却这么凑巧的被黎圣睿碰上。   因而,这一幕,实在能招来很多遐想!   “黎圣睿——”裴琳扑到电梯前,飞快的按下开门键,然而,来不及了,电梯已经开始闪烁数字,正在不断的往下运行。   “叮——”的一声,紧挨着的电梯门开了,衣着华丽的一男一女从电梯内走出来,裴琳想也不想的,飞速冲了进入,然后按下了数字键。   “裴琳——”魏韶赶了过来,一把按住了将要合闭的电梯门,身子开始往里面挤。   “你还来干什么?!”裴琳泪眼盈盈的瞪他,想也不想的一脚就朝他的膝盖撞去,两手猛的一推,魏韶刚跑过来身形未稳,被这么一推,身子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可就这两步,已经足够电梯‘叮’的一声合上了门。   电梯匀速下滑,让人有轻微的失重感,裴琳的视线锁定在那不断跳动的数字上,心里前所未有的复杂。他,就这么走了吗?!   自己这样追上去,是想跟他解释什么?他会听吗?!   “叮——”   电梯门机械的开启,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   “你——”裴琳惊讶于黎圣睿并没有离去,他就像尊优雅的雕塑一般,以傲然的姿态矗立在电梯门口。他的身边没有了白露,这让裴琳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这么快就追下来,跟他续完旧情了?!”黎圣睿冷声嗤笑,站在电梯门外阴沉着脸看着裴琳。   “我没有……”裴琳张张唇,想要解释。   “闭嘴!”黎圣睿一声冷喝,“你现在最好别解释,否则,我会控制不住掐死你的冲动!”   他的身形高大,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灯光的原因,在他的身前形成一片灰色的暗影。他的眉目隐于半明半暗间,晦暗中透着冷厉,目光仿若刀子一般要将她寸寸凌迟,那浑身释放出的阴沉戾气,几乎有种将要被他活剐了的错觉。   她被那目光中的狠厉吓住,脚下禁不住小小的后退一步,眼眸惊吓般的看着他,湿润着的睫毛在空气中瑟瑟发抖,粉色的唇瓣半开着,怔住,一时无言。   他冷眼盯着这个女人,她的身子被电梯内的灯光照射的纤毫毕现,白玉羊脂的脸上表情有些怔忡,水盈盈的眼眸清澈无辜,有些怯意,带着楚楚可怜的味道。两排扇子似的睫毛停在眼帘上,一动不动,两片娇嫩的唇瓣红艳艳的,像带着露珠儿的玫瑰花瓣,带着勾人的you惑。   黎圣睿眼中的冷厉越来越重,视线停留在她的唇上,嗤笑:“你还想解释什么?!说你们是无意碰上的?说你是被他强拉进来的?说你是被他强吻的?说你是无辜的?!”   裴杨张口想要说这一切都是真的,然而,却被黎圣睿毫不留情的打断:“裴琳,少装出这副无辜可怜样,你这副模样,真让人……恶心!”   冷冽的嘲讽从那软薄的唇中吐出,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剑一般朝她射来,心,瞬间剧烈的收缩,疼的让她的身子一阵的眩晕。他,竟是这般想她的么?!   “你真的……是这般想的?!”她开口,声音有些发颤。   目光认真的锁在他的脸上,不想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他直视着她,脸上除了冷厉再没有第二种变化,清冽的声音掷地有声:“是,我就是这般想的。”   她的身子一晃,脚下退了一步,后背靠在了电梯内壁上。嘴唇张合,却是无言,眼帘半掩下,睫毛频频的闪动,遮住了眼底的脆弱。不再企图开口解释,他既然在心中已经这般的认为,自己说什么,还有用吗?!   她站在电梯内,没有力气往外跨出一步。   他站在电梯外,手指强硬的按着开门键,目光锐利的锁在她身上。   “叮——”   隔壁的电梯门一声响动,门机械的开启,魏韶从电梯内走了出来。   “琳琳”魏韶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从隔壁电梯走过来,亲昵的喊道。   黎圣睿被这一声‘琳琳’刺激到了,眼睛危险的一眯,如同凶猛的猎豹出击,飞速的一个转身,左勾拳毫不犹豫的利落挥了过去。   “咔——”一声关节的闷响,魏韶全无防备的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蹭蹭倒退几步,狼狈的跌倒在地。   “滚!”冷若冰霜的单字从薄唇吐出,森寒的如同南极冰层吱吱崩裂。   “嗬……”魏韶粗喘一声,闷哼着抬手蹭了一下嘴角,鲜红的色彩让他的瞳孔缩了缩,眼中瞬间迸射出森冷的狠厉。从地面一跃而起,看着黎圣睿,冷笑一声:“偷袭算什么能耐?!是男人就正经的单挑!”   黎圣睿本已经不屑的转过身去,可魏韶这句话一出口,他嘴角缓缓翘起一抹诡异妖冶的弧度,转过身来,右手轻描淡写的松了一下脖子上的领带,简洁明了的道:“来吧!”   黎圣睿本就没把魏韶放在眼里,更不想跟他幼稚的玩什么单挑,但到了此时,魏韶主动划下道来,是个男人就不能退缩。况且,他现在憋气的难受,真恨不得掐死那个女人,打残这个男人,那股怒火,该是找个发泄的对象了!   魏韶咬牙恨恨的瞪着黎圣睿,听他应下了挑战,抡起拳头就冲了上去。想他魏小公子乃是从小的玩家,打架这种事自然不少沾惹,一身本事不弱,除了上次在江心岛,他还从未被人如此看低过。男人的尊严,如何能被人如此踩在脚下?!   黎圣睿将样板一样平整的外套脱下,一把扔给了裴琳,身子一侧,脚下一移,轻松的避过了魏韶的攻击,两人拳来脚往,瞬间战在了一起。   裴琳傻傻的看着这一幕,事情发生的太快,她还没从黎圣睿尖锐刺痛的话语中回过神来,就看见两个男人激烈的打在了一起,拳来脚往,有声有色,比电视上的擂台赛还精彩,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傻傻的愣在了当场。一件黑影朝她砸来,她本能的伸手接住,一看,才知道是黎圣睿的外套,这下更是呆住了。   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雄性的好战因子一起,如何能轻易收的住手?!况且,这两人可不是什么正经切磋,那架势,恐怕是不打个头破血流,其中一方倒地不起,便不会轻易罢手!   打架之于男人,还真是非常重要的一项社交活动。不管是什么社会,古代还是现代,上流还是下流,有些东西不能靠语言来解决的,动手便是最快捷简便的方式。体现了男人关于面子,立场,原则等等各方面的问题。   被人打趴下揍惨了不叫没脸,不敢打架只知道跑路的那才叫软脚虾孬种。就算被打的满脸血骨头断,只要坚持到底,就不会丢脸丢份!   面子,是男人最最重要的一件行头。但这些所谓的男人打架的内涵,女人永远无法切身的理解。   白露回转的时候,就看见黎圣睿抓着一个男人的领口将他摁在地上,一拳一拳的往死里揍,太过惊吓以至于张大了嘴,却没能发出声音。她认识的黎圣睿,什么时候会在外面做出如此没品幼稚的行为?!   裴琳已经彻底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一看这情势,吓的不轻,几步就奔过去,一把抱住了黎圣睿的胳膊,低喊道:“别打了,会出人命的……求求你……别打了……”   “滚”   “滚……”   两声怒吼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来源于魏韶略虚弱的声音,一个是黎圣睿踩了老虎尾巴一样的暴怒。   “心疼他是吧——?!”黎圣睿森冷的声音从牙缝中迸出,吱吱冰渣迸溅。   左手猛的一个用力扼住魏韶的脖子,右手扬起狠狠的一拳砸下,堪堪打在魏韶的腹部。   “噢——”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痛苦呻银,‘噗’的一口血吐了出来,在空中划过妖艳的弧,鲜红刺目的绽放。   “别打了,会出人命的……”裴琳吓的尖叫一声,扑上去抱住了黎圣睿的脖子,紧紧的贴上去,阻止他再次扬起的拳头。   “琳琳,你别管……”魏韶吐了一口血,倒是笑了起来,温柔的安慰裴琳。此时,他误认为,裴琳是关心他的,殊不知,这个小女人只是怕黎圣睿因为打架而惹出麻烦!   两人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夜里,把她们唤醒的正是那“铃儿响叮当”的手机来电声。裴瑶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然全黑了。   沈妙妙赶过来催促道:“快看看,是谁打来的电话?”   裴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   “快接,记住他的规则,不要激怒他,他还会给我们机会的……”沈妙妙快速说道。   裴瑶点点头,把手机放在耳边,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男人的声音响起:“游戏该结束了,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打电话,你们还有最后一次逃生的机会。拆开你床上的枕头,那里有一封信,信里会告诉你怎么做。不过你只能一个人看这封信,沈妙妙必须退到房间外并且把门关好。至于你看完信之后是否愿意与她分享其中的内容,那将由你自己来选择。再见,裴瑶。”   男人挂断了电话。裴瑶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床上的枕头,然后便看着不远处的沈妙妙,神色彷徨。   沈妙妙明白裴瑶在想什么,冲她点了点头:“按他说的做吧,我在房间外面等你。”说完,她主动退出了房间,反手带上了门。   裴瑶把枕头抱了过来,两手拉住枕套用力撕扯,很快便扯开了一个裂口。在里面摸索了一会,果然找到了一封叠好的信笺。   拿着信笺来到窗前,这封信是由两张纸组成的,但那两张纸并不是完全独立,而是通过一些联结点连在一块的,严格地说,这应该是一张纸上的“两联”。   信笺的上联和下联各写了一段文字。上联的内容是:你现在很渴吧?揭开你的床垫,你会发现在床板间藏着一桶水。这是我给你留的礼物。你会让沈妙妙知道这个礼物的存在吗?你只要把信笺的此联撕掉藏好,便可以放心地独享这桶水了。   下联的内容则非常简单:在抽水马桶的水箱和墙壁的夹缝里,我给你们留下了一个包裹,你们最后的逃生希望就在那个包裹中。   裴瑶匆匆看完了这两段话,无暇细想信中的内容,首先来到自己床前,揭开床垫之后,找到了那桶嵌在床板中的水。她迫不及待地将水取了出来,打开塞子先豪饮了两口,顿时,一种甘甜清凉的感觉霎时漫遍全身。   “怎么样?找到那封信没有?”房间外传来沈妙妙的声音,她有些沉不住气了。   裴瑶一惊,手忙脚乱地把水桶盖好,重新塞进了床板中。她的脑子飞转了起来,现在该怎么做?把一切对沈妙妙坦诚相告,还是独自私藏这桶水呢?   裴瑶无法抵御独享清水的欲望,她在心中努力搜寻着支持自己下一步举动的种种理由。很快,她的抉择就出现了明显的偏向。   算了,还是先看看那最后的逃生方法是怎样的吧,也许还要在这屋里坚持一段时间呢,我应该把水控制在自己手里。对,在形势明朗之前,先把水藏起来总是没错的。我可以把信笺的上联撕下来,把下联给沈妙妙看,她不会产生任何怀疑。   当这些念头闪过之后,裴瑶下定了决心。她把床垫重新铺好,然后将信笺的上联撕下来藏在衣服里。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她开门走出了房间。   “怎么搞的,这么长时间?”沈妙妙有些狐疑。   “嗯……那个枕头很难撕开……”裴瑶敷衍了一句,把信笺的下联递给她,“信笺在这里,你看看吧。”   沈妙妙没想太多,她接过信笺看了一眼,立刻转身向卫生间走去,裴瑶则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在水箱后面,沈妙妙找到了那个“包裹”——其实就是用一张报纸随意地包住了几样东西。打开报纸,里面出现了一封新的信笺,另外还有一柄锃亮锋利的短刀。   沈妙妙把这些东西一股脑都拿到了客厅里,在灯光下阅读信笺上的内容,只见那上面写道:   你们一定注意到那个保险柜了,那里面放的正是客厅铁门的钥匙。如果你们能打开保险柜,就可以离开这间屋子了。保险柜是用密码锁锁着的,那个六位数的密码我已经留给了你们——就藏在刚刚裴瑶在枕头里找到的信笺中。   那封信有上下两联,通过一百个联结点连在一起。其中有一些联结点被我事先弄断了。从最左边的联结点开始数起,第一次出现断点的数字就是密码的第一个数字;然后从这个断点继续往下数,数出第二个断点的数字;依此类推,你们很容易得到那个六位数的密码。   关键的问题在于,裴瑶有可能已经撕坏了所有的联结点。如果那样的话,那最后就只剩一条路可以走了:拿起这把刀,看看报纸上的内容,两个只能活一个。   裴瑶,最后一次的选择,你做对了吗?   ☆、第一百零一章 看清楚这是谁的女人!   沈妙妙拿出只剩下半联的信笺,愣愣地看了片刻,然后转过头,用充满质疑的目光瞪视着她。   裴瑶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胸口像是被铁锤狠撞了一下,沉甸甸地堵得难受。看着沈妙妙逼视的眼神,她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把上联撕了?”沈妙妙绝望地吼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密码……”裴瑶从口袋中掏出上半联的信纸,她的手在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   沈妙妙劈手把上半联夺了过来,看清楚其中的内容之后,她明白了一切。她瞪大了眼睛,目光中透出极度的愤怒和失望,片刻之后,她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   “哈哈,好啊,好啊……”她看着裴瑶,一遍遍地重复着“好啊”这两个字,却说不出任何下文。   裴瑶瑟缩在墙边,不敢去迎接她的目光,只能低着头,呜咽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裴瑶止住哭泣,抬头说道:“我们还有机会的……再想想别的办法,至少现在有水了,能多支撑几天的……”   沈妙妙没有搭理她,她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一样东西——用来包裹短刀和信笺的报纸。   “怎么了?”裴瑶忽然想起刚才信中最后的一句话:看看报纸上的内容,她忍不住凑过去,也想看一看。   沈妙妙沉着脸把报纸交给她。那是一年前的报纸了,版面的醒目位置上是一条新闻,而新闻的内容则是:   “本市公林新村的刘老汉爷孙俩在租住地死亡七天以后,近日才被合租者发现后报警。据知情者介绍,年过花甲的刘老汉与孙子一起租住在公林新村某两居室中的大间内,儿子常年在外。6月26日,对门的同租者闻到一股很浓的异味,又因多日未见这爷孙两人,便向警方报警。民警进入大间后,发现刘老汉和孙子均已不幸死亡。经法医鉴定,基本认定刘老汉系突发脑溢血死亡;3岁孙子系饥饿脱水死亡。依据推断,老人死亡在先,孙子因缺乏求生能力,被困屋中活活饿死。爷孙俩的死亡时间,大约在7至9天前。据同租者介绍说,大约一周前,她曾多次听到孩子在房间内哭泣,这也从另一个角度印证了法医的推测……”   “他留着这报纸,是……是什么意思?”裴瑶惶恐的问道。   “他在教我们怎么做——最后的逃生方法,两个只能活一个,怎么?你现在的脑子生锈了吗?”沈妙妙的语调和神态都是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没理会裴瑶,沈妙妙几乎是癫狂的继续道:“得有一个人先死……尸体腐烂之后,外面的人闻到异味,他们才会想到去报警。”   裴瑶这才注意到沈妙妙右手中正紧握着那柄锋利的短刀,她骇然失色,一边退向自己的小屋,一边颤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这是你自己造成的,都是你的错!”沈妙妙把短刀举在了胸前,她的用意已经昭然若揭了。   裴瑶尖叫着躲进了小屋里,奋力想要把房门关上。可房门刚刚关到一半,沈妙妙的身体便猛地撞了上来。裴瑶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   沈妙妙挥刀冲进来,向着裴瑶扑了过去。裴瑶在无限的恐惧中反而迸发出了求生的力量,她忽然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沈妙妙的脚踝上。   裴瑶这一脚正好踹在了沈妙妙的伤处。只听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伤腿一个趔趄,摔倒在裴瑶的身边,手中的刀也跌了出去。   裴瑶急忙翻身将那把刀抢在手中,几乎与此同时,沈妙妙的两只手已经从身后扼在了她的脖颈上。裴瑶的心一阵狂跳,握紧那短刀,不顾一切地向身后挥了出去。随即她便感到着手中一顿,显然是刺中了什么东西,而扼在她脖子上的手也渐渐地松了开来。   裴瑶慌乱地挣脱开来,当她转过身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柄刀不偏不倚正扎在了沈妙妙的脖子上。   “啊……”裴瑶六神无主地痛哭起来,她想要凑近查看可又没有那个胆量,只是在原地颤声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妙妙却反而从癫狂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她用手捂着脖子,歪头看着裴瑶,虚弱地说:“没想到……没想到我会这样……死去……”   这句话中蕴藏着的意味实在可怕,裴瑶一下子竟呆愣住了。而更加可怕的一幕又随即将她从恍惚的状态中唤醒:   沈妙妙用右手攥住短刀的刀柄,忽然一使劲,将整把刀从脖子里拔了出来。刀刃割开了她的颈动脉,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每抽搐一下,脸上就扭曲一分,渐渐的,她的身子软了下来,眼睛瞪大,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下的血染红了地板。   裴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拼命地往后躲闪着,但仍有很多血点喷到了她的身上。   “不,我不要!”裴瑶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要炸开一样,她痛苦万分地尖叫着,可是又有谁能够听见呢?   黎圣睿的眼眸危险眯起,一手捏住裴琳的下巴,那力度,几乎要把里面的骨头捏碎。   “放开她!”魏韶捂着腹部挣扎着就要起来。   “疼……”裴琳低低出声,两只小手握住了黎圣睿的手腕,没有推拒,但却表达出自己的无声祈求。   黎圣睿阴测测的看了魏韶一眼,嘴角嘲讽的勾起:“看来,我有必要让你看清楚这是谁的女人!”   说完,一把抓起裴琳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几乎是强制性的将她拖着走到了电梯旁,裴琳踉跄的跟上他的脚步,却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黎圣睿一下将她推了进去。   “唔——”后背撞上坚硬的电梯内壁,疼的裴琳倒抽一口气。   还没从疼痛中缓过神来,黎圣睿已经跟着进来,裴琳只觉得眼前高大的黑影压下,紧跟着,她的唇便被霸道的攫获。   黎圣睿狠狠的吻着她,几乎想要吃了她一般,啃噬,舔咬,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狂狷的力量和热情。他咬住她的唇瓣,重重的吸吮,像是要把那粉红的花瓣吞进腹中一般。   “啊——”裴琳痛的低哼,手本能的推拒了他一下,却换来他更加粗狂的动作。   大手熟练的摸上她的胸,另一手在她臀部上揉捏,裴琳的身子开始扭动着往旁边躲闪,却被黎圣睿强势的力量带了回来,牙齿一合,毫不犹豫的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下,腥甜的味道在两人嘴里蔓延开来。兜住她臀部的大手高高的扬起,重重的拍下,‘啪’的一声,那力道半点也没有怜香惜玉。   “啊……”裴琳痛呼一声,眼泪都冒了出来,就算不用看,也知道屁股上肯定有一个巴掌印。这个男人,怎么能下手这么狠?!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这样做?!   她现在总算察觉到,只要自己反抗,黎圣睿的镇压就会越强烈,动作也会更粗暴。不敢在这时候跟他作对,身子放弃了扭动,本推拒的手停了下来,放在了他的胸膛上,水盈盈的眸子带着控诉幽怨的看着他,小模样十足十的委屈。   “说,你是谁的女人?!”黎圣睿感觉到了裴琳的柔顺,动作变的轻柔了一些,唇抵在她的唇边冷声质问道。   裴琳眨动着清澈潋滟的眸子不解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容,水瞳中含着纯然的疑惑。   “说话!”黎圣睿松开她的唇,冷眼盯着他,手中重重的揉捏了一把她的胸部。   “我……”裴琳的脸刷一下红白交替,这,这要怎么说?!   “说你是我黎圣睿的女人!”他看着她,眼中不带丝毫情绪波动,语气冷冽却又淡然。   覆着薄冰的脸上岿然不动,眼眸幽深,嘴角扯出一个邪气的弧度,“我不介意就在这里上了你,既然不说,只有用做的……来证明,你说是吧?!”故意在某个词上加了重音拖长声调。   裴琳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怎么能这样说?!   不待裴琳回答,黎圣睿的手一把撩开她的裙摆,往里面钻去,这一次,他却是连吻都没有吻她,两人之间隔着距离,他平静的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我是你的女人……我是黎圣睿的女人……”裴琳出声,带着颤音,泪水在眼中聚集,盈盈的晃动。   他怎么能这样?!   黎圣睿停下手中的动作,可是那手却没有抽出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对着魏韶的方向,冷声道:“对他说!”   裴琳眼中的泪水颤了颤,看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摇晃着走过来的魏韶,说道:“我是黎圣睿的女人,魏韶,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说完,泪水从眼眶滑落,不是因为这句话本身,而是,黎圣睿的行为伤了她!   “琳琳……”看见裴琳眼中的泪水,魏韶心里一痛,黎圣睿怎么能这么强迫她?!   “听见她说什么了?!”黎圣睿离开裴琳的身子,转过身来看向魏韶,姿态傲慢,眼中尽是不屑。   他黎圣睿的东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觊觎的!   魏韶勉强克制着身体的摇晃,目光猩红的盯着黎圣睿,咬牙切齿的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强迫她?”   “我怎么对待我的私有物,是我的权利!最后一次警告你,别不自量力,心存妄想惦记我的东西,否则,我不敢保证下一次你的下场会是怎样!”黎圣睿说完,拧着裴琳就往外走去。   魏韶身体一个摇晃,差点栽倒,喉头一甜,死死咬住牙关,生生的将那口翻涌而出的血吞了回去。   “睿——”一个字的呼唤,淡雅哀伤,冲破了空气的层层阻隔,幽幽的传来。   黎圣睿的身形一顿,视线顺着那声音看去,正是脸色苍白一片,身体摇摇欲坠的白露。   “你怎么会回来?!”黎圣睿隐隐的皱了下眉。   “我……我是想……”白露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空谷幽兰般的脸颊上自嘲似的幽幽一笑,转言道:“见你没事就好,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优雅的转身,背影纤弱单薄,即使隔着一段距离,裴琳也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幽怨和哀伤,她的手下意识的握了一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似乎是为了附和她突来的不安,黎圣睿本抓着裴琳手臂的手慢慢松开,修长的指节离开她的肌肤,如同某种选择和放弃。   “白露,我送你回去!”他的语气温和,带着微微的歉疚。   白露回头柔和的一笑,状似俏皮的眨眨眼,说道:“不用了,我知道回去的路!”   黎圣睿却坚决的道:“我送你!”   裴琳的心脏似乎被锤子重重敲击了一下,身体两侧的手下意识的抓住了裙子的布料,似乎这样,才能填满手心忽然消失的空洞。   “走吧!”黎圣睿回头,重新抓住裴琳的手臂,带着她往外走。   “在车里等我!”经过白露身边的时候,黎圣睿将钥匙交给了她。   裴琳身体僵硬的被黎圣睿拉着离开,直到他送她上了出租车,直到他转身离去,直到车子开走,直到她的嘴角勾起悲凉自嘲的微笑,直到她的眼泪簌簌落下!   ☆、第一百零二章 有什么资格谈爱情?!   一个小时前,会馆包厢。   白露看着桌上的戒指,嘴角一丝苦笑,幽幽一叹,“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订婚吧!”黎圣睿表情坦荡,“白家要联姻,我没法拒绝,所以,你来做我的未婚妻。”   白露一怔,随即了然,问道:“是契约的吗?!”   脸上的笑容清淡,却又无比的哀伤,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骨节凸起。她说:“我知道你要对付白家,可我也是白家的人,为什么确定我会帮你?!”   “我……”   “别说”白露阻止了他将要开口的话,“我知道你的能耐,你的心里,怕是想将白家彻底覆灭吧?!我知道,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会选择其他的白家女子订婚,可我不想看见你和其他人订婚,所以,我答应!”   “五年前我毅然离开,是我对不起你,也明白,我现在的回归,很是可笑!可是,怎么办,就算我有足够离开你的理由,但是我的心还停留在你身上,如果注定无法忘记,那就只好记住,所以,我回来了。不管是以多么可笑的身份,我还是想要试一次!”   白露看着他,眼中的神色复杂的变幻,隐忍,思念,深情,一一的在那双幽瞳中呈现。她的语调舒缓无奈,带着压抑,悲伤,痴念。   黎圣睿的眉锋隐隐的动了动,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合作并不太合适!这五年间,我确实因为你的离开痛恨压抑过,不可否认,心里还有一丝期盼,希望你能回来。我甚至想过,等你回来后,我会风光的将你迎娶,然后再狠狠的报复你当年的行为。这种想法很幼稚很可笑,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白露讶异的看向他,眼底隐隐有波光涌动,他,真的这样想过吗?   “那我们……”还能回去吗?!   “听我说完”黎圣睿打断了她,“我当时是这样想的没错,可是,经过五年的时间沉淀,很多东西都会褪色,包括感情。当你的样子在我脑中渐渐模糊的时候,有些东西已经回不去了。这次你回来,我更加确信这一点。我说这些,只是希望,我们能正视现在的局面,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黎圣睿说完,白露表情僵硬的看着他,沉默数秒,眨了眨眼,“睿,你还是一点没变,不止说话直接,就连伤人也这么痛快!”   “既然你不想提起五年前的事,我也不会再提起。你说的这件事情,不用考虑了,我答应!我虽然是白家的子女,可他们根本没养过我,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若是我妈妈还在,也许我会有所顾念。但是现在这一切前提条件都不存在,所以,我帮你!”   “不会让你白帮忙,事情结束后,报酬是白家流动股的百分之五十。”黎圣睿喝了一口茶,说道。   白露微怔,笑着揶揄的道:“感情和事业,你划分的可真清楚,不愧是优秀的商人!那这么说来,等事情结束,我就能掌握白家的半壁江山咯?!你可真是大手笔!”   黎圣睿眼角挑动了一下,默认不语。   “好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我也希望你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变过。五年的时间,我也变了不少,至少,知道了自己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我很嫉妒那天你维护的那个女孩儿,美貌,青春,还有你的关注。”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去抢夺什么。既然回来了,我也不会再走,这五年,我唯一学会的就是对自己坦白!所以,我就守在这片土地上,天天在你面前晃,等你什么时候眼中再有我的时候,我就功德圆满了!”   “你现在不需要回复我的感情,也不需要有负担。你可以继续养你的女人,也可以继续你的生活,我不会干预,但是,你得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在你需要的时候,站在你身边的机会!”   “不要以为我伟大,女人的心眼都很小,我不嫉妒,是为了得到,不抢夺,是因为不想让你反感。因为想要靠近你,所以不能干些蠢事,将你推的更远。”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要紧,我还记得。现在,我就以合作人的身份跟你绑在一起。今天这样的话,我以后不会再说,你听过就当忘了吧!”   “呵呵,五年的时间太长,太压抑,太孤单,容许我多说几句。我知道,以你的心理素质,这点话不至于影响你的心情……”   “以前听过一句经典的话:我爱你,但是与你无关。”   白露如同冷月深林中走出的白衣女人,寂寞,优雅,清澈。她深知,黎圣睿这样的男人,最是见不得跟他玩心思,对他使手段的女人。所以,她将自己的内心剖开,敞亮的展示在他面前,也许,他还会高看你一眼。   五年前的事情,并不多么光彩,既然他不再追究,她也不想多提!   以前,她觉得爱情很伟大很神圣,我们相爱,所以我们之间不能容下半点杂质,我把最纯洁的东西送给你,你把最真的心留给我,我们的爱情就会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天崩地裂永不变质。   殊不知,这个世界,最容不下的,便是这样的爱情。   世界本是丰富多彩的,所以,爱情也不会只有一种颜色。   五年前因为爱情染上杂质而离开,五年后的回归,她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   很多事,抛却了小女儿的柔情百转儿女情长,就会是另外一幅景象。   她品着香茗,茶香在口中氤氲流转。带着微醺的醉意,嘴里述说着这许多煽情而又坦诚的话语,浅浅约约的如同泉水佛唱在室内流淌,在他的耳侧掠过。她不去等这个男人的答复,一字一句仿若自言自语,眉间清愁或抿唇低笑,自有一番坦荡情怀。   即便是,黎圣睿这等不擅于流连于情感的男人,也无法做到完全的忽视,即便是他如今真的对她没了感情,也难以生出反感之心!   “叮咚,叮咚……”   “嚓——”一声门锁的清响,房门由内而开。   “炎彬?”白露讶异。   “很惊讶我会来?”贺炎彬的脸上没有了惯有的痞气,显得有些落寞苍白。   “不,不是”白露脸上稍显尴尬,“你快进来吧!”   贺炎彬见她这样,也不戳破,跟着她进了屋子。   “为什么总是回避我?!”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转身的背影。   白露回过头来,温和一笑,状似不解道:“为什么这样认为?”   “你知道了是不是?五年前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我知道什么?!”白露的目光闪了闪,移了开去。   “别装了,你要是不知道,你会那么恨我?会恨到把这条项链转送他人?!”贺炎彬看不得她这个样子,声音骤然拔高,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精致的项链。同心圆的白金链坠,上面是三十六颗碎钻,中间的圆心是一颗璀璨的里海黑珍珠,链子的工艺完美,精致细腻,卓尔不凡,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链子是我那年送你的生日礼物!”贺炎彬几乎咬牙切齿,“我们认识是一年两年吗?!你还想怎么狡辩?!”   贺炎彬了解白露,她就算是不喜欢这项链,也不会拿自己的生日礼物送人。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然而,她却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让他一个人受着内心的折磨煎熬!   “你错了,这链子是我在美国的时候遇到困难,典当了,不是送人的。”白露耸了下肩,解释道。   “典当了?!你当我贺炎彬是傻子不会去查吗?!”贺炎彬彻底发怒了,大步走过去,两手抓住她的肩膀,吼道:“你就是这么自私绝情!”   “我自私绝情?我有你自私吗?!是谁毁了我,是谁毁了我的爱情,是谁让我避开五年?!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竟然是你,你让我怎么想,你还想要我怎么样?!”白露的情绪也瞬间爆发,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   “没错,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五年前就知道,所以我才离开!那晚要不是你做出那样的事,又怎么会被黎承延撞见?我又怎么会被他强迫做出那样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你有什么资格提起当年的事?!”   贺炎彬身形一震,白露的话就像是刀子一般,寸寸在他心脏上划过,那刀子还是卷口的钝刀。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白露拥进怀中,嘶吼道:“可是我爱你,我爱你,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   “你明明知道的,为了弥补那天对你犯下的错,这几年,只要是你的要求,我有哪一条没做到的?你让我看着黎圣睿,我就给你汇报他的一举一动,你让我帮你守住他的心,所以他身边的女人从没有超过一个月的!我为什么做这些?就是因为我TM的喜欢你,我爱你,所以想让你开心。”   “可是呢,你当我是什么?傻子,利用工具?!就算几年前是我不对,就算我趁人之危了,可是,你就没错吗?你要不是喝醉酒跑闯进我的包房,你要不是抱着我痛哭,会有那样的事吗?!”   “我贺炎彬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是看见女人就上的下流货色!”他在她耳边低吼,满是心痛和委屈。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竟然是这样骗他的!   “可你确实欠着我,既然现在知道了,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不要见面了,昨日种种譬如死去,别再纠缠!”白露的脸上异常平静,仿佛她最初的激动与逃避都是错觉。   “两清?你想怎么清?我告诉你,以后我不会再退让,不管你心里是不是真爱着黎圣睿,我都不会放手!”贺炎彬放开她,眼里满是强势和掠夺。   退后两步,将目光锁在她的脸上,自嘲的一笑,“你的城府还真是深,我被你玩弄在掌中五年,这笔账,永远也没有还清的时候,既然我们纠缠了,那就要耗到底!”   贺炎彬盯着她,那视线仿若x射线般,似乎要看到她骨子里去!   “那你想怎么做?!”白露看着他,清冷的问道。   “我想怎么做?自然是让你和黎圣睿彻底了断,然后做我的女人!”贺炎彬神色缓和,脸上扬起一抹惯有的不羁和独属于贺少的自信。   白露盯着他,认真的看了几秒,不禁莞尔一笑,“你觉得可能吗?”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这几年,你隔岸观火,看着黎圣睿的一切,却又远远的避开。你认为在男人的心中,得不到的就是最珍贵的,越难得到的东西越是会小心呵护,所以当年将计就计的离开,想用这五年彻底拴住他的心。呵呵,真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看着那些女人在黎圣睿身边来来去去,也会虚荣的笑出声吧?!可惜啊,你万万没料到他的生命中还能遇到一个裴琳,一个长相气质都不输于你,或许还比你出色的女人。所以,你心急了,按捺不住了,急忙从国外回来,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贺炎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柔和,顿了一下,接着道:“其实,最了解你的人,是我!”   白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仿佛被人戳中痛处一般。   “其实,就算我知道你有如此复杂的城府心机,我还是爱你的!只是,这爱,不再是以前那种无求无欲,单纯圣洁的怜爱。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占有的情爱。你的所为正好解除了我心底多年的芥蒂,也放开了我的手脚,以后的事,我们慢慢来!”贺炎彬一瞬间仿佛变了个模样,眼中带着笑意,舒缓着语气,一手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像是抚摸细腻的瓷器一般,细细的摩挲,仿佛那上面有他无尽的迷恋。   白露欲转头避开,贺炎彬却更快一步,单手捏住她的下巴,不容拒绝的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良久的对视,白露垂下眼眸,问道。   “我想要……”倾过身子,唇贴向她的耳际,轻声低语。   ****   “麻烦你,仁爱医院。”裴琳眨眨眼,抬手抹了一下从眼眶中滑出的泪水,对出租司机说道。   车子行驶在车流中,成为千千万万中的一辆,裴琳看向窗外,墨色的天空下,都市繁华璀璨,在这个能够容纳千万人的城市里,她无疑是渺小的,像是沙滩上的一粒沙,大海中的一滴水。沙子就是沙子,再努力,黄沙也不会变黄金。   裴琳又领悟了一个道理: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能够拥有的!   一滴水努力想要上天,可它上天的代价却是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彻底蒸腾成水分子。这水,就算是上了天,也不是原来的那一滴了!   多可笑的自己,竟然以为,只要肯努力,只要黎圣睿能够给她时间,她一定能够追赶上他的脚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   她,真的已经爱上他了,可是,这爱还来不及发芽,就被扼杀在了萌芽之中!   对于一个连独立都做不到的人,她,还有什么资格谈爱情?!多么可笑,多么荒诞!   自己还是务实一些吧,努力长大,快点独立,然后,将欠他的债务都还清,这样,她是否就能从这汪泥潭中解脱了?!   “小姐,到了!”出租司机好心的提醒,裴琳才发现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前。   下了车,往裴宇的病房走去,裴琳才想起自己的蛋糕还落在魏韶的那辆悍马车上。多么糟糕的一天,竟然连小宇的生日也弄成这样,自己还真是有些可悲,不止做情人不及格,就连做姐姐也不够格!   现在重新去买,时间肯定不够,苦涩的笑笑,看来只能给裴宇唱支生日歌了。   “小宇,这个要这样才对!”   走到门外,就听见病房内一阵的欢笑,是小宇的。裴琳诧异,里面还有谁?   “嚓——”   裴琳推开了门。   “回来了?”凌旭坐在床上扭头看过来,很自然的和裴琳打招呼。   “嗯”熟稔温和的语调,让裴琳心中一软,不快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琳琳,过来,旭哥哥教我玩这个,很好玩的!”裴宇一看裴琳进门,就赶紧扬了扬手中的扑克牌,急忙的炫耀道:“你看,我的塔搭的好高!”   裴琳瞧了一眼,原来他们正在玩搭牌塔,在病床了放了一张床上有桌,两人就这么拿床当游戏场地,玩了起来。看着裴宇高兴的样子,让裴琳心里也不禁慢慢舒畅。   可是,裴琳疑惑的看向凌旭,他像是玩这种幼稚小游戏的人吗?   “小宇他今天很开心!”凌旭似乎料到裴琳的疑惑,唇角微勾,狭长尊贵的凤眸变得异常柔和。   “谢谢你了!”裴琳真心的感谢,今天是小宇的生日,她没来得及赶回来不说,还把蛋糕丢了。   “不用”薄唇轻吐,却是轻描淡写。   转眸看向裴宇,“我很喜欢小宇的纯真,况且,我今天也很开心!”   裴琳抿了抿唇,“那我就不说谢谢了。”   走到床边坐下,宠溺的摸了摸裴宇的头,“好久没见过他这么开心了,尤其是住在医院以后,他天天吵嚷着要出去。”   “其实,小宇很聪明,我带了一些东西过来,以后我教会了他,就不会觉得闷了!”   顺着凌旭的视线,裴琳在柜子上看到一堆的东西,有国际象棋,跳棋,拼图,魔方等等智力玩具。   “以后?”裴琳敏感的抓住关键词汇。   “是啊,我现在是小宇的主治医师,也是他的手术主刀医师,所以这以后我都会在这里!”凌旭凤眸懒洋洋的眯起,笑看着裴琳,缓缓说道。   “啊?!”裴琳惊讶的张大嘴巴,她还不知道凌旭的职业竟然是医生!   “别惊讶,也别质疑,我有权威证书,是货真价实的医生。”   裴琳确实被惊到了,凌旭居然是医生?她想象过很多适合他的职业,可却没有一种是和医生沾边的。现在他突然告诉自己是医生,而且还是主刀医师,这冲击,可不是一般的大!   “我记得那个主刀医师姓徐!”裴琳傻傻地说道。   “我的能力比他强。”凌旭毫不谦虚的挑了挑眉,那样子,似乎在鄙视裴琳慧眼不识英雄。   “我没说你比他弱……”   凌旭一眼扫过去,解释就是掩饰,你就是那意思!   电光火花,噼里啪啦,裴琳无语的嘟嘴,从没想过优雅高贵的凌旭也有这样一幅形象!   “小宇要吃蛋糕!”裴宇看了看两人,见裴琳和凌旭把他给忽略了,立即吵嚷着要唤回他们对自己的注意力。   裴琳听见蛋糕,小脸一白,咬咬唇正准备跟裴宇解释,就听见凌旭说道:“好,我们吃蛋糕,给小宇过生日,但是小宇不能吃太多。”   ☆、第一百零三章 没心没肺的女人   “嗯嗯”裴宇连忙点头答应。   “我们……”哪有蛋糕?正开口询问,就见凌旭起身从小几上拧起一个白色的方形包装盒。   “你——”裴琳看着蛋糕,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今天是小宇生日?!   “这是我专门为小宇准备的,我说我是你请来为他过生日的客人,所以我们才玩了一个下午!”倾身凑到裴琳耳边,低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小宇的生日?”裴琳确定自己被震撼到了。   “别忘了,我是他的主治医师,资料上都有!”凌旭很没形象的丢了个白眼给她,同时在心里哀叹:这个女人,有时候真是笨的可以!   裴琳嘿嘿的傻笑两声,“忘记了,确实没想起来。”   “你怎么会来给小宇过生日?我今天本来是买了蛋糕的,但是却忘在了外面。”   “因为他是你弟弟,所以我来看看他!”凌旭狭长的眸子闪着幽光,神色淡薄,语气似真非真。   “……”裴琳微怔,这句话什么意思?   “来帮忙!”不容裴琳细想,凌旭将一把彩色小蜡烛塞到了她的手中。   “噢”裴琳拿过蜡烛,便开始一根一根的往巧克力上插。   “哇,我要吃这个……”裴宇看到漂亮的蛋糕,两眼立马就亮了起来,嘴巴半张着,馋的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C市精神病院。   “裴瑶是你的女儿?”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扫了赵雪梅一眼,公式化的问道。   “是,她是我的女儿,我们都找了她好多天了,警也报了,寻人启事也登了,没想到她竟然是在这里!”赵雪梅说着,已经是悲伤欲绝的模样。   医生见此,不禁同情的看她一眼,说道:“她是被警局送到这里来的,来的时候就已经神志失常,我们根据警局提供的资料联系到她的家属,你既然是她的母亲,就去看看她吧!”   “精神失常……那我能不能带她回家?她才十八岁,怎么能一直待在这精神病院?!”赵雪梅完全不能接受裴瑶被关在精神病院的事实。   “赵女士,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裴瑶你现在还不能带走,警局送来的时候,说她和一桩人命案件扯上了直接关系,而且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案件的调查还不明朗,裴瑶作为生还者、目击者和嫌疑人,她有义务协助调查。”医生说完顿了一下,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看着赵雪梅,“倘若裴瑶真的丧失了自我意识,并且得到警局的许可,我们会允许她的家人带她离开!”   “你……怀疑我女儿装疯?!”   “不,我们只是按章程办事!”   精神病院的走廊上,来来往往都是一些疯癫的精神病患者,时不时吼叫一声,赵雪梅一路跟在护士走过去,后背惊起一身的冷汗。她完全无法想象,她的女儿会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瑶瑶到底经历了什么?!   “好了,这里就是裴瑶的病房,她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开口说过话,情况严重的时候会做出一些自虐的事情,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你是她的妈妈,她就算神志不清醒,也许潜意识里还记得你,你可以试着与她沟通一下。”护士打开一扇门,叹息一声,对站在门口脸色已经呈惨败一片的赵雪梅说道。   “瑶瑶……”赵雪梅颤抖着唇,半天才发出声音。   裴瑶安静的靠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动不动。外界的声音和刺激似乎根本传递不到她的耳膜和大脑,那种沉寂到极点的状态,让赵雪梅的四肢开始发凉。   “瑶瑶……我是妈妈……妈妈来看你了……”赵雪梅慢慢的走过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温和,像是在诱哄小孩子一般。   裴瑶的眼珠机不可查的转动了一下,又迅速的恢复到古井无波的空洞。   “瑶瑶……”看见完全对她没有感觉的裴瑶,赵雪梅声音哽咽,眼泪开始在眼眶内打转。   走到床边,轻轻的坐下,伸手握住裴瑶放在被子上的手,温柔的道:“瑶瑶,你看看妈妈好不好?!”   裴瑶似乎有了一点感觉,慢慢的转过头来,视线呆滞的看向赵雪梅,想要分辨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瑶瑶,你认出妈妈了?”见裴瑶扭过头来,赵雪梅立即惊喜的叫了一声,激动的抱住她。   被迫被抱紧的裴瑶依旧没有什么情绪,但是藏在被子中的手,微妙的移动了一下,悄悄在赵雪梅的衣服口袋里放了一张字条。   “啊——”裴瑶猛的嘶叫一声,几乎是发狂般的将赵雪梅推开。   赵雪梅没料到裴瑶突然发狂,身子往后一仰,不受控制的跌到了床下。   “啊……啊……”接着就是裴瑶一阵尖锐的嘶叫,抱着自己的脑袋开始撞床头的墙壁。   “怎么,又发病了吗?!”外面迅速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人强势的将裴瑶按住,制止她持续的自虐行为。   “医生,怎么……怎么会是这样?”赵雪梅的眼中,眼泪扑簌簌的下落。   “赵女士,她一直是这个样子,今天的探视时间已到,你还是改天再来吧!”医生抬手看了下时间,说道。   “她是我的女儿,我看她还需要计时吗!?”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规定!”   ……   出了精神病院,上了车子,赵雪梅扶额,暗自一声长叹,赶紧掏出口袋里的字条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渐渐变的柔和精明起来。   她就知道,瑶瑶肯定没事的。别担心,妈妈一定让你尽快从里面出来!   ***   手术室的红灯持续亮着,裴瑶安静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等待。手心里不断渗出的冷汗,说明了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的平静。   今天,是裴宇手术的日子。   手术室内,凌旭被一身消毒手术装备包裹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手上鲜红一片,工具来回的在他手中流动,旁边的护士,跟着他的步骤完美的配合着。   切除完整个受体病变心脏,留下心房后壁及4根肺动脉开口,上腔静脉根部剪除,下腔静脉留部分右心房组织。   然后植入供体心脏,开放主动脉,停机,关胸。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手术的过程和结果近乎完美。   裴宇被送出手术室的时候,凌旭松了一口气。   “天啊,今天的病人是什么来历?竟然让我们的院长亲自操刀!”看见凌旭离开手术室去做术后清理工作,护士们迅速聚集在一起谈论起来。   “是啊,是啊,你没看见,今天院长做手术的时候,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而且,这次的手术,真是的prefect!不愧是我们名扬中外的院长大人!”   “管他是什么病人,总之,能跟院长大人一起共事,才是最完美的!”   “好了,少说几句,凌院长的私事不是你们能议论的!”   护士长发了话,几位交头接耳的护士立马安分,迅速开始整理自己手头的东西。   ***   “小宇以后都没事了?”裴琳有些晕乎乎的,这一刻她可是想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却又不敢相信了!   “是真的,等他康复,他的身体就不会那么虚弱了。”凌旭倚在墙上看着裴琳,动作慵懒而随性,整个身子沐浴在暖暖的夕阳下,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配上他完美的容貌和修长的身形,真实而又虚幻。   窗外璀璨的灯火渐渐暗淡,夜色渐浓,整个城市从喧嚣中静谧了下来。黎圣睿推开房门的时候,屋内静悄悄的,大厅的窗纱没有拉上,月光透过落地窗淡淡的洒在室内,虽不明亮,可也足够他看清室内所有东西的轮廓。   裴琳今天从医院回来,他是知道的。晚上应酬结束后,他没有回主宅,也没有回应炎彬去酒吧的邀约,心里也许一直有那么一个声音提醒着他,让他回来,回来看看这个小东西。   一向理性果断的他,竟然被这个女人扰乱了心神。他开着车去了医院,又愚蠢的医院门口等着她出来,可恨的是,她出来了,但是却上了凌旭的车,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自己的心里烧起一股无名火来,最后,竟然尾随着他们回到了这里。   裴琳下了车,笑语嫣嫣的对凌旭挥手告别,然后转身上楼,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他的心里却有种憋闷的感觉。这女人是谁啊?明明是自己的女人,为什么现在他倒像是见不得光了,而那个小女人和凌旭,倒是正大光明的同进同出,这是什么状况?!   裴琳上了楼,凌旭却径自朝自己的车子走来。他笑笑,只好下车,凌行云的儿子,果然不凡,就算走的不是那条道,警惕心也是相当强的,被他发现也不算稀奇!   凌旭只对自己说了一句话:“如果她过的不快乐,我会带她离开!”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简洁明了,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而自己,竟然也云淡风轻的说道:“你太老了!不适合他。”   也不知道当时说这句话是赌气还是挑衅。   果然,凌旭只是无畏的耸耸肩,转身离开。   凌旭走后,他回到车内,一直坐到凌晨时分,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回来看她。这个女人是自己的,谁也休想把她带走!   黎圣睿来到裴琳的房间,扭亮了床头灯,借着微弱幽暗的光线打量着床上的女人。   她娇小的身子躺在床上,侧身而卧,白嫩的小脸一片平静,紧闭的双眼间诱人的睫毛微微垂落着,看上去似乎好梦正酣。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哪里像他那般的烦躁纠结,走不出混沌的思绪!   他有些恨恨地看着她,暗想她到底是放得开,睡的香甜无比。那天他对她恶语相向,又将她一个人放进出租车,本想着要她好好反省反省,想通后给自己打个电话认个错,态度好的话,他还会真的为难她不成?!   而她倒好,这些日子自己不来看她,倒真像是如了她的愿。每天安安静静医院家里两头跑,自从裴宇做完手术,她就越发的怡然自得了。   这个死女人,还真是没心没肺的可恨!   他伸手,食指抚摸上她的唇,重重的碾了碾。她唔了一声,头动了动,躲闪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唇瓣,眉头轻轻的蹙起,一个翻身,换了个仰面朝天的姿势,继续她的美梦。   这一翻身,夏天盖的那种轻柔的蚕丝薄被便轻易的随她的动作滑落了好几分,莹白如玉的肌肤既刻显露了出来。   他的眼中,猛地窜起一簇火花。   她此刻身上穿着的睡衣,显然是那天自己带着她去买的,乳白色的真丝面料,斜襟腰间系带的。这布料本就柔滑,随着她睡觉翻身的动作,一边的领子顷刻就滑了开去,露出了一侧圆润美好的肩头,以及,两条优美纤巧的锁骨。   他看着,喉咙有些干渴起来。   她穿着他给她买的睡衣,娇美撩人的躺在床上,如今更是一派天真无邪、任君采撷的模样,这个画面深深的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隐忍的浴火开始燃烧。   她在睡梦中可能感受到了强烈哧裸的注视,皱了皱眉,含糊的咕哝了一声,拿手在脸上挥了挥,紧接着又翻了个身,卷着被子,将自己包了起来。侧卧着,背对着黎圣睿。   烈火熊熊的在体内烧了起来,他开始解衬衫的纽扣。   裴琳大概是感觉到了凉意,开始无意识的伸手,去拽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两脚蹬着帮忙,似乎想要将被子勾过来。   当那两腿夹着被子往自己身上盖的时候,黎圣睿的双眼立刻红了起来,恨不得那腿此刻、现在夹住的是自己的腰!   自从小宇做术前准备开始,她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对自己这个决定的担心,对手术效果的担心,还有对这个男人的迷惘,都困扰着她的神经,将近一周的时间,都没怎么睡好觉。好不容易小宇的手术成功,她终于可以松口气、睡个好觉,实在不喜欢现在被外界所打扰。   似是感受到了烈火般的视线,裴琳睁开了眼。   看到一副马上就要扑过来吃掉她的黎圣睿时,她怔住,双眼定定的看着他。这个男人这个时候跑来找她做这样的事,是要羞辱她吗?!   “这几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明明是你错了,我稍稍教训一下,你还使起性子来了!”黎圣睿冷哼,手肘撑在床上,与她肌肤相贴,斥责道。   裴琳眨了眨眼,垂下眼,没有说话。那样便是小小的教训么?可是,他的教训,却真的很伤人。   看见她一副无言委屈的模样,黎圣睿的眉头皱的更纠结了,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裴琳,你应该知道你是谁的女人!”黎圣睿深深的看着她的眼,似乎要在她眼中打上烙印一般,“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不希望有人觊觎我的东西,更不希望,我的女人主动的跑去招惹别的男人!”   “以后离魏韶、凌旭那些人远一点!”他的拇指在她的下巴上摩挲,语气隐隐有些酸味儿。   “这次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要乖一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似警告似威慑似宽恕,话终于说到了重点。   “凌旭是我的朋友,他帮了我很多,我是个人,不是一件物品,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裴琳看着这个男人,认真的说道。   “你不需要别的男人帮忙,你有什么事是我办不到的?我是你的男人,你应该依靠我,信任我,有什么事应该第一时间想到我,而不是别的男人,就算是欠也只能欠我一个人的!”他冷声不屑的哼道。   裴琳眨眨眼睛,心思翻滚着,就是因为欠了你很多,所以,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是卑微的那一个,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欠你一丝一毫!   黎圣睿见他不说话,恼怒的低头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冷声问道:“我说的话,你记住没有?!”   裴琳点点头,‘嗯’了一声。自己现在还是他的女人,该乖巧的时候就要乖巧,她现在并不希望跟他再发生什么冲突,就这么平静的生活便好。等小宇的身体好了,她也是时候离开他了!   这个男人身上的光环太耀眼太灼热,就算有‘飞蛾扑火’的决心,她也不想去做那只可怜的飞蛾,用自己短暂的生命和热情,去企图得到这个男人施舍般的眷顾。   “你先下来!”她不太舒服的扭了扭腰。   ☆、第一百零四章 他有危险?!   腿依旧大张着,这样的姿势让她很不舒服。   因为她有心的扭动,不可避免地让他的**擦过她的身体。   她伸手拽被子,想将自己的身子遮住,然而,黎圣睿一眼就察觉到她的意图,拧过被子就扔到了地板上。然后挑衅的看她一眼,邪笑着将头埋向她的胸前……   ****   腰疼,腿疼,牙疼,胳膊疼,没有哪一处不疼的。该死的男人!裴琳窝在被子里,气的咬牙哼哼。   这下好了,惹火烧身,大抵倒霉的也只能是向她这样的弱者!   那个男人倒好,一夜风流,早上竟然精神奕奕的洗漱完毕上班,而可怜的她,只能继续瘫在床上,慢慢的恢复体力。   裴琳看着天花板,有些无力的想着,难道对上那个男人,自己只能注定是输的一方?!   ***   黎圣睿再次消失了三天,裴琳对这样的情况只能沉默以对。   这天,裴琳从医院回来,走到家门口,却意外的被贺嘉霖堵住,以至于出现了两人如今在咖啡馆相对而坐的情况。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找你?”贺嘉霖盯着裴琳看了几分钟,当先开口。   “为什么?”裴琳发现自己很配合。   贺嘉霖淡淡的挑了挑眉,虽然不喜欢裴琳的态度,但也没多做计较,说道:“你知道白露吧?就是上次在‘今典’见过的那个女人。她是白家的私生女,也是五年前黎大哥的唯一公开承认过的女友,后天她要和黎大哥订婚了!”   裴琳身子一颤,眼神闪了闪,垂下了睫毛,心脏的位置,没有防备的被狠狠扎了一刀,而那个拿刀的人,却正是黎圣睿。她突然有些想笑,呵呵,世界上的事,怎么就这么戏剧呢?!   前一天还跟她在床上抵死缠绵,后一天,就要挽着娇美的未婚妻定下终身。   这,便是他所希望的局面么?   心里真不太痛,更多的只是麻木,那种没有知觉的麻木。浑身的血液,仿若被寒冷瞬间袭击,血液倒流,凝结成冰。   爱情,究竟是什么啊?怎么能,怎么能让人这么难受?!自己的坚守,自己的信念,自己的畅想,在这一刻,显得多么的渺小脆弱?!   经历了这么多,原来自己始终只是个局外人。   我爱的,和我shang床的男人要和别人订婚了,而我,却是最后一刻知道消息。   黎圣睿,难道就算是坦诚相待都做不到吗?做情妇,我认了,你的伤害,你的阴晴不定,我都认了。我没向你索要爱情和婚姻,也没有超越那条身份和爱情的封锁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要骗我呢?   你是不想伤害我还是想要坐享齐人之福?如果是前者,我早就无所谓了。如果是后者,那更不必了,因为,我不会抢别人的丈夫,不会做有妇之夫的情人,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离开的。欠你的,我会想办法还清,只求,你不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折磨我这个还没成年的可怜虫!   是的,我承认了我的弱小和卑微,只求你,不要再这样了!我的承受力,终究是有限的!   那种从身体上活生生扯下皮肉拉筋的残,到底不是我能扛下来的。所以,请允许我,当个逃兵!   裴琳只觉得自己生活在了谜团之中,周围人的角色变来变去,不知道谁是爱她,谁是伤她?!偏生,没有一个人能认真的倾听她的惶恐,这些人,都那么坚强,那么有信心……他们不理解常人的无助与软弱,只一味的让她承受,让她长大,让她适应环境……   可是,自己确实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本就孤单飘零,却一次又一次……受到来自那个自己心中爱着关心着的人的重重打击!   好痛好痛……黎圣睿,爱上你真的好痛!   裴琳沉浸在飞转的思绪中,却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眼前一阵模糊……   “裴琳,裴琳!”声音从好远好远的地方传来……那么的不真切!   感觉手上一痛,裴琳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发现贺嘉霖正嘲讽的看着她,“陷进去了?难受了吧?!也是,黎大哥那样的男人,有几个女人不爱的?!”   脸上有凉凉的液体流下,一滴一滴的从下巴汇聚成滴,裴琳看着咖啡杯中水花微溅,才察觉到脸上的泪水,抬手急急的擦掉,看向贺嘉霖,“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贺嘉霖收起了脸上的嘲讽,突然正色道:“不,不是的,我要告诉你的是,黎大哥跟白露只是假订婚罢了。”   裴琳讶异的看向贺嘉霖,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黎大哥有一份重要的把柄被他的堂兄和大伯掌握,而大伯和堂兄又拿着这份重要的把柄暗自跟白家合作,所以,黎大哥现在受制于白家,并且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而他所拥有的全部资产,也可能被大伯和堂兄所得。”贺嘉霖简短的说完,问:“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多少?”   裴琳不明所以的看着贺嘉霖,“你的意思是说黎圣睿有危险吗?!”   “是的,你总算挑出了问题关键。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这一次,我不是来针对你的,而是想跟你合作!”贺嘉霖再次扔出一枚炸弹。   “我能做什么?别说笑了……”裴琳自嘲的一笑,“如果你是想看我难过,看我笑话,那相信你现在已经看到了,你们,就放过我吧!我会离开的,以后也不会再妨碍你!”   贺嘉霖听裴琳这么说,顿时不屑冷哼道:“我才没空搭理你这种小人物,我找你,只是为了有个搭档,好配合我办事,要不是我哥让我来找你,鬼才懒得理你!”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裴琳也不想跟贺嘉霖绕弯子。   “黎大哥婚礼的时候会请很多人,所以你和我一起去,然后找到机会,偷一样东西!”贺嘉霖倾身,靠近裴琳耳边小声的说道。   裴琳疑惑的皱眉,似乎在考虑她话里的真实性。   “偷东西?”裴琳苦涩一笑,“我很适合吗?”   “暂时是最适合的,因为我哥说你不会害黎大哥,加上你年龄小,面相生,到时候容易行事。”贺嘉霖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又一次拿我开玩笑呢?我已经没有可输的东西了……”裴琳自然不想再一次犯傻。   “放心,你除了惹人讨厌以外,没什么值得我图谋的东西!我是诚心来找你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我哥,他会给你讲清楚这一切。再说,你从黎大哥那里得到了那么多利益,也该回报一点了吧?!”贺嘉霖不屑道。   ……   最终,裴琳还是跟着贺嘉霖去见了贺炎彬,这一次,贺炎彬对她的态度没有了以前那般的恶劣,并且给她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裴琳,答应了参加这次行动。她这样决定的初衷,只是因为她不想欠黎圣睿太多,如果自己冒险能够帮他,那她愿意那么做!   人说繁华如梦,真的不错……   这百米长的粉红玫瑰弯起的长廊,万只蜡烛燃起的光芒。   这华贵的冰雕,美不胜收的大厅。品质不凡的食器,山珍海味的佳肴,来来往往衣着高雅的绅士,争奇斗艳的女人,瑰丽宏大的场景,让裴琳有种置身好莱坞华丽摄影片场的错觉。   这场豪华的订婚宴,如果不是她远远的瞥见黎圣睿,或许,她真的无法相信!   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配合贺嘉霖偷一份名单,因为检查严,基本上不太可能带电器类的设备。所以,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去获得。   订婚宴在白家的别墅举办,而这份东西在那栋别墅的几率为百分之五十,这一次进去,并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   贺嘉霖一身冰蓝色小礼服,带着裴琳下了车。   今天的裴琳,一身粉橘色的CHANEL小套装,浑身上下,只戴了那款当初黎圣睿送给她的豌豆钻石项链,长发挑出一点儿别了个秀气可爱的发卡,干净清新的少女形象,绝美清爽。   这身打扮,是贺嘉霖借给她的,也是贺炎彬所要求的。那就是要嫩,要纯洁,要娇小,要胆怯,总之,要让裴琳跟‘偷东西’这样的勾当挂不上边,这样才能让人卸下防心,更容易动手。   贺嘉霖看到她这一身装扮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冷哼了一声。   裴琳今天的身份,是贺嘉霖母亲那一脉的表妹,因为刚好到B市,所以凑巧来参加这个订婚宴,请柬和身份都是贺炎彬包办的。   进了门,裴琳吓了一跳,虽然在C市的时候黎圣睿带她参加过一次酒会,但是当时的规格还没有这里的百分之一。诺大的庄园式别墅内,一眼过去,都是盛装的嘉宾,不管是大厅还是草坪,一片灯火辉煌。   贺嘉霖带着她直奔用餐区,一路上,近十几米摆着一张餐桌,自助餐菜色的摆设颇具艺术美感,正中央还放着一只雕花孔雀,全是用食材雕绘而成,让裴琳惊愕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赴国宴。   所有的菜色,都是用小盘装着,很精致,旁边还有侍者不断的添加食物,既有西方的口味,也有东方的菜色。裴琳想,这真是好大的手笔,以前不知道黎圣睿究竟有多大的能力和财力,今天一看,她却是明白了!   能办的起国宴一般的订婚宴,能汇集这么多的名门贵族、明星大腕,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过优秀了,优秀到她望而怯步!   如果以前只是因为害怕他的伤害而不敢去爱,那现在,便没有了半点相爱的可能。   如此大的身份差距,如此大的地位悬殊,她和黎圣睿的距离,不是隔着两片大洋,而是隔着时间和空间,这样的距离,是怎样努力都无法跨越的!   想到自己以前还一厢情愿的以为,只要他肯给她时间,肯给她机会,自己终有一天能够站在他身边。现在想来,就连自己都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如此一想,这订婚宴,她也释然了。既然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他要订婚,自己又有什么好别扭难受的呢?!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暗暗的告诉自己。放下吧,裴琳!   “黎少和白露五年前不是分手了吗?怎么现在又突然订婚了?”到处都是人影,附近的谈话声不可避免的传了过来。   “现在的这些情情爱爱,谁说得清啊!订婚又有什么妨碍?还不是照样风流潇洒度日!”   “也对,前段时间听说黎少养了一个小情人,小道消息,据说那个女孩儿还是未成年,美的如仙似妖的,年龄小,又听话,真真的一个可人儿!”   “长的美有什么用,没家世背景,没有钱,也就只能当人的宠物玩玩!”   “你错了,就算是宠物,这种类型也是男人最喜欢的,乖巧懂事就不说了,关键是那身子鲜美,加上年纪稚嫩,还不是想怎么调教就能怎么调教!我要是能遇见那样的极品,就算是用点手段,也一定要养这么一个!”   “男人,果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两男两女渐渐走远,笑声和说话声渐渐远去,隐约的回音,随着清风,徐徐的送进裴琳的耳膜。   贺嘉霖略带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她转过身去,在餐桌上拿了一小碟柠檬蛋糕,取了叉子,一点点往自己嘴里喂。   她站在众人之间,听着耳边不时飘过的话语,将目光调到天上,细细的打量着这里的大厅。还真是华贵啊,让人看了只觉得目眩神迷,那依次排开的灯,漫眼扫过,像是一道气势磅礴的交响乐。二楼的环形变廊里,一盆盆的花装点着色彩,释放着生命的活力。   楼梯扶手的两边,各自放着一个渐变透明的水晶花瓶,里面插满了粉色的玫瑰,一簇簇,一朵朵,娇艳美丽。裴琳看着那花,静静的凝视了几秒,眨了下眼,正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候,裴琳敏感的觉得那花瓶晃动了一下,而与此同时,她的余光看到一抹黑影迅速的从廊柱处消失。   几乎是下意识的走开几步,便突然听到众人的尖叫,只见那花瓶直直的从二楼坠了下来,玻璃崩裂,声音清脆,响声震天,碎片乱飞,大厅顿时一片鸡飞狗跳,场面一时失控。   一只手突然拉住她的手臂,贺嘉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跟我来!”   贺嘉霖将她拉离了混乱区域,并且在路过酒水区高脚杯叠成的水晶塔的时候,她随意的伸手,取走了最下面的一杯酒,一瞬间,所有的杯子都开始晃动起来。而贺嘉霖,则是神色不改的拽着她胳膊离开。   步上楼梯,才走到第二阶,便听到那一片清脆的稀里哗啦声……   水晶塔崩,躁动声起。   裴琳扭头看了一眼大厅中的混乱,终于知道,原来这才叫浑水摸鱼!但是,如此大的动静,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混乱——   绅士名媛们大概受了惊,脸上的高雅端庄全部变成了慌乱,出口的声音变成了尖叫。人多的地方虽然热闹,但是躁动起来,是很容易制造混乱和恐慌的。这应该与蝴蝶效应相仿吧?!   贺嘉霖微笑着……拿起手中的杯子,浅浅地啜了一口,脸上的笑容有些激动,亢奋,得意,但最后又全部被这一小口酒压制了下去。   楼上的侍者兼保安全向下冲过来,往那骚乱的地方奔去!这样的情景,真有点拍大片的感觉……黎圣睿的订婚宴,真热闹!   两人一起上了二楼,走得极慢极安静,二楼的情况要比一楼好上很多,没有被这股躁动所波及。   贺嘉霖带着裴琳,悠闲的逛着,神情散漫,脚步闲淡,然后一步步向着目标迈进……   裴琳的心绪有些复杂,像自己这种从小到大便一直循规蹈矩的孩子,居然会前来做这种事,现在一切都还没正式开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存着什么心来的。是为了见识一场盛大的订婚宴,还是为了制造麻烦,又或是想要确定什么?!   一边走一边想着的时候,脚下已经身不由己的跟着贺嘉霖从另一侧绕上了三楼……   运气真的不错,从下边上来,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裴琳想,这个时间段真的很适合干坏事。贺嘉霖带着她在一间房门前站定,视线落在门上的电子锁上。   “你去开门,密码‘56565656’。”说完,背过身子,站在外侧遮挡住裴琳的身子。   裴琳看了眼密码锁,没有迟疑的按照贺嘉霖告诉的数字按了上去,门开了,两人闪身进去。至于贺嘉霖怎么知道密码,不是重点,反正他们这些人总是有些能耐的!   进了屋子,黑漆漆一片,有种阴森冰冷的感觉。   贺嘉霖伸手去摸灯,裴琳小声问:“开灯不会被发现吗?”   “不开灯我们怎么找,而且开了灯被发现了也没事,就说误闯了房间。你要知道现在是法制社会,误闯了不会被杀死,像我这样的人,有家有势有人惦念,他们不敢这么轻易动手。”贺嘉霖的神色极为自信,她的背景便是她无所畏惧的资本,这次的‘行动’,估计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刺激的冒险经历吧?!   裴琳苦笑,在自己眼中天大的事情,在黎圣睿他们这些人中,可能连芝麻绿豆都算不上!   灯开了,一室的明亮。   呈现在眼前的像是一间书房,与普通的书房相比,显得气势非凡……近百平米的面积布置的富丽堂皇,灯光绚丽而舒适,置身其间,两眼眼花缭乱,这样的环境,不知还有没有读书的感觉?   室内,一张大的红木书桌摆放在房间中央,桌上备有鲜花、酒杯、纸和笔,舒适的高背软椅整齐地围成一圈,十足行政书房的做派。   也许是为了追求雅致,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架并不是塞的太满,而是留出了一些空间。书架内,主要都是大师名作,海涅、雪莱、鲁迅、巴尔扎克等中外古今文学大师的作品。目光细扫了一遍,发现这些书连剪缝都没有开,心里明白,大概这些书的功用也主要是摆摆样子。   这让裴琳不由想起了黎圣睿的那间书房,那里的书房没有这么奢华,架子上同样摆满了书,可是,那里的书全部有翻阅的痕迹,其中有一部分,纸张有些磨损,显然是经常翻看的缘故。跟着黎圣睿这许久,其实她是佩服他的,这样一个男人,虽然狂傲霸道,有时候有些不讲理。但不可否认,他真的很优秀!   贺嘉霖坐在书桌前启动电脑,然后开始指令搜索……   裴琳见贺嘉霖忙着,也开始在书架前徘徊,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找东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像现在,两个人忙了足足一个小时,但还是一无所获!   是放弃还是继续?东西真的在这里吗?这些都是未知的,她们仅是凭着一腔热血来到这里,来偷一份不知什么模样的资料,要是黎圣睿知道她做这样的事,会嘲笑她的愚蠢吗?!   ☆、第一百零五章 限制级画面   房间内很静,墙壁的隔音效果也非常好,以至于听不到外界丝毫的声音。裴琳有些难受,黎圣睿,是不是已经出现?是不是已经挽着他的新娘走上那条玫瑰花铺就的长廊呢?   想到那个画面,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一股撕扯般的痛。虽然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可若是亲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订婚,那种窒息般的感觉,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裴琳站在书架前,心情复杂,五脏郁结,不知道想什么……   贺嘉霖也是相当的郁闷,开始的热情已经慢慢降温,无奈的关了电脑,视线在屋子其他边边角角流连。   “嚓——”   极微弱的一声响动,两人身形惧是一震,视线齐刷刷往门上看去,有人来了?   贺嘉霖反应也够灵敏,一把按灭了灯,拉着裴琳几步一闪,绕到了一排书架后面,静静的缩着身子轻轻的蹲下来。   门从外面打开,有人闪了进来,贺嘉霖突然一把捏住裴琳的手,紧张起来。   这种感觉和气氛,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紧张感,虽然知道这不是刀光剑影的场面,也不会有太过恐怖的事情发生。但,就是会让人觉得紧张。   来人没有开灯,只是打开电脑,坐在了刚刚贺嘉霖的位置上。   裴琳的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室内安静的过分,只看到电脑的地方闪着蓝莹莹的光,听到手指熟练敲打键盘的声音。   如果不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开灯,裴琳真的会以为他是这间书房的主人。因为,只是听着他敲打电脑的声音,都能感觉到那么的从容不迫,冷静自如!   今晚似乎是个热闹日子。那个人关了电脑,就在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形突然一闪,人立即缩了回来,轻步走向窗边,拉开窗户,步出室外,站在阳台上。裴琳只觉得他的身形有些熟悉,同时也觉得他很聪明机智,他所站立的那个位置相当的好,阳台上拉着窗帘,躲在后面,既能看见进来的人在做什么,又很不容易被发现!最起码,他合上窗户之后,自己虽然知道他在那边,但却看不出来。   气氛真的很紧张,轻轻的咽了口口水,心怦怦的跳着,裴琳用手按在心脏的位置,想要缓和那种剧烈的跳动。微阖上眼,轻轻的吐纳着,努力地控制着……   这种做贼般的感觉,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刺激!   房门再次被打开,这次,室内的灯光亮了起来。   进来了两个人,脚步声有些紊乱,但是……光明正大!   “砰——”   房门再度关上,有女人的轻笑声响起,然后是衣服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声音。   裴琳侧头,看到贺嘉霖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然后,嘴角微微的上扬,身体轻轻的往旁边挪了一下,扭头,视线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场景。   裴琳的头有些疼了,她们今晚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东西没拿到就算了,现在还听起了壁角。她蹲的这个位置,侧头就能看见外面,余光就能瞥见书桌周围所发生的事情,而且光线和角度都非常好……   他们的脸和自己这边差不多有三十四度的偏差,虽然目光不会对视,但却能轻易地看到他们的脸!   那是一男一女,男的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女的还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粉黄色的礼服已经从肩头拉下,堆积在腰间,皮肤莹白,泛着粉红,莹润动人,长的极美!此时正半阖着眸子,迷离着眼,一脸痛苦与兴奋异常混乱的表情……   男人的样貌有些看不清,但从身形和侧面可以判断,应该属于那种强势的男人,加上他能公然带着女人在这个地方光明正大的寻欢,看来,他便是这书房的主人了!   裴琳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他们此时在干什么,脸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   裴琳正准备扭头回避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只听女人边喘息边说道:“听说……黎圣睿的小情人才十八岁,刚成年呢……”   骤然听到‘黎圣睿’这三个字,再加上他们提起自己,裴琳的视线更加的没发挪开了,耳朵竖起贴在书架上,几乎迫切的想要听到他们要说些什么。   “是么?”男人低沉的回应着。   “是啊……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那种小女孩儿……?”女人急促的喘息着,半低着头,迷离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闻言,男人抬头,深邃的黑眸毫不掩饰其中的热切,“我在想你十八岁的样子。”   女人脸上的颜色瞬间变得更加灿烂,眯着眼娇嗔道:“讨厌。”嗓音软软的,像极了对情人的撒娇。   接着就是不堪入目的限制级画面。   裴琳几乎摊在了地上。天啊,她从没看过黄片,第一次看黄片还是这种现场版的……   脑袋里面嗡嗡响成一片,这画面太过冲击,虽然后来她扭过头来,没再观看,只听到了声音。但即使是这样,她也几乎承受不住了……她的骨子里,还是比较传统,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场景。   余光看向贺嘉霖,她的脸上,也染上了一片红晕,但视线还紧紧的盯在那办公桌上。   就在所有的声音都停下,两人开始整理衣服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咚咚……咚咚……”   裴琳心里突地跳了一下,神经一凛。   贺嘉霖扭过头来,看了裴琳一眼,也收回了思绪,静静的等待这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一只秀丽的小脚,穿着银色高跟鞋,脚裸上还有一朵同色的花儿,正随着步履的移动而微微颤动着,裙摆在空气中划过优美的弧,那个女人朝着裴琳她们藏身的方向走了过来。   怎么办?裴琳和贺嘉霖面面相觑,在额头上冒汗的同时,两人的视线同时投注在先前那个男人藏身的窗边。   几乎是趴在地面沿着弧形的书架背面爬了过去,迅速掀开窗帘,身子贴着墙靠在了布帘与书架之间。这个位置很危险,危险到,那个书桌旁正整理东西的男人一回头就可能看见她们。   高跟鞋从刚刚裴琳她们的藏身之处走过,然后继续往前,大概五步远的位置,按了墙上一个开关,一扇门悄然滑开,女人走了进去。   贺嘉霖和裴琳迅速的轻轻从原路返回,再次回到了书架后,此时,刚好是那个男人前去开门的时候,这个时间差,正好让她们避过了被发现的危险。   心脏‘怦怦’的快速跳动,裴琳背后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长这么大,还从未干过如此惊险的事情!现在她的心脏除了紧张以外,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兴奋!   房门打开又关上,刚才的男人带着来访者走到了书桌前。   来访者是个男人,穿着黑色的闪暗光礼服,黑色丝质暗银色花纹领带,看起来俊美无铸,又干净的不染纤尘,气质高贵,卓尔不群,神情冷傲,行为优雅。他的表情淡然,俊眸闪着幽深的光,不太冷也不太亲近,带着一种睿智的冷静!   这个男人啊!真是今晚这场订婚宴的男主角——黎圣睿。   明明前几天才见过,却好似已经好久不见,真的好久了,裴琳的眸子有些酸涩。今天过后,他们之间,只会是陌生人了吧?   从没想过对他的依恋会有如此之深,以为自己可以彻底的死心,可是,看着他身边站着的女人,他的未婚妻兼前女友——白露,那心里便有一种无法控制的钝痛。   他的怀抱,他的高兴与痛苦,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属于自己了!裴琳的视线定定的锁着那一对儿璧人,也许,今天之所以来这里,也是为了来看他一眼吧?!   或许是裴琳的视线太过热切,黎圣睿的瞳孔微微的闪了闪,目光往裴琳藏身处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才跟着那个男人走到办公桌前。   “叔叔”白露礼貌的称呼那个男人。   三人坐在了那张偌大的红木书桌前,暗红色的沙发椅,配着室内的装饰,让场合显得格外的庄重严肃。   “喝点什么?”那个男人问道。   “随意”黎圣睿淡声道,他的视线有几分飘忽不定。   “那就喝点果汁吧!”旁边走过来一个三十几岁左右的女人,一身暗红色的晚礼服,裹胸收腰的,身材不错,透着一股成熟的韵味儿。   裴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许,在自己走神的时候吧!   “嗯,你去准备吧!”男人吩咐道,面上一派从容淡定。要不是裴琳亲眼目睹了他和自己的侄女**,她也会暗自赞叹一声这人好气度好修养!   经过这一次,裴琳对这个上流社会,有了新的认识。他们并不如表面上那般的荣光高贵,也许内里,隐藏的便是那堕落黑暗的灵魂!   两杯果汁各自放在黎圣睿和白露的面前的桌上,黎圣睿却没有要喝的意思,这样的场合,准备饮品都是礼仪程序,喝与不喝并不失礼。   “圣睿,你和我们家白露拖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走到了一起,我这个做叔叔的也是万分的高兴,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黎家与我们白家结亲,可谓是强强联合……”   白露突然扶着额头叫道:“睿,头好疼啊!”   “一定是你昨晚没睡好,准备的太累了。我先带你到隔壁休息室小睡一会儿!”黎圣睿关心的柔声道。   这个样子的黎圣睿,突然多了一丝温情,与平日里在自己面前狂妄霸道的形象极为不符。如果不是看到,也许,裴琳都无法相信是他吧?!   大约五分钟左右,黎圣睿再次出现在书桌前。   男人看着他,说道:“我们两家联合,有一份书面合同比较好,这份协议你看一下,如果没有异议,就签了,我们便算作自己人了!”   男人拿出合同放在黎圣睿身前。   黎圣睿看了眼合同,疑惑的目光向男人看去,“白叔的意思是?”   “口头协议并不能保证什么,有白纸黑字,才有保障,不是么?!”男人一笑,说道。   黎圣睿不语。   “听说你有一个小情人?”   黎圣睿面不改色的道:“白叔的意思是我愧对了露露么?!”   男人摇摇头,说道:“男人有一两个女人很正常,只是不要过了界限,有些人只可以宠,可以玩,但是不能放在心里。露露,是你要放在心里的女人,也是你该好好关心的。主次分明才能顾好家,不是么?!”   黎圣睿嘴角一倾,“多谢白叔的训诫,我会记住的。只是,外面那个年纪还小,不太懂事,我也不忍心太过薄情,偶尔会多些注意力也是难免,毕竟她这么小跟了我。这事我跟露露提过,她也说不会在意,所以,白叔不用担心,露露的地位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裴琳浑身一寒,只觉得身体有些发抖,她的余光注意到贺嘉霖对她投来同情怜悯的眼神!   嗬!不忍心吗?原来是这样……自己还是没办法直面他带来的伤害,哪怕这伤害只是一句话!虽然,心里没有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但那感觉,如同哽在喉管的饭团,让人很是难受!   “嗯,你知道就好,有些女人适合用来谈情说爱,而有些女人,适合当家作主成为妻子,用以辅助丈夫的事业和家庭。一个成功的男人,也要善于处理身边的女人,包括给她们的定位。那个女孩儿,虽然你可怜她,但还是不要太过沉迷才好!”男人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扣着桌子,慢慢的说着。   ☆、第一百零六章 熟悉的气息   “一个青涩别扭的孩子而已,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差不多,什么也不懂,样样都要调教,我也不想沾上这个麻烦。但是她现在根本无法独立,哭着求我带她走,我怎好拒绝?!”黎圣睿面上从容的紧,神情有些随意懒散。   “是吗?那这个孩子还真是够能耐,能绑住如此优秀的黎少!”男人笑道。   “太缠人,又喜欢拈酸吃醋,闹别扭,我也想甩了她。可是都怪她长得太招人了,离开了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觊觎她的男人很多。她是chu女跟的我,作为一个男人的立场,我养着她也不为过!”   黎圣睿,真好,真狠,真够毒!   “真的,就这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黎圣睿请浅的回答里包含着冷笑。   男人耸耸肩,将合同往黎圣睿面前推了推,“既然如此,我们黎、白两家也算正式联姻,这合约,也算是两个利益集团的保障,签了,对黎、白两家都有好处。”   “如果我不签呢?”黎圣睿笑的随意。   男人冷笑,“那我就让黎承安来签,这个年代,结了婚可以离,做了家主也可以换下,黎、白两家的联合,并不在乎人选。虽然,你是最合适的!”   他这意思,是要让黎承安离了婚再娶白家的女儿,将黎圣睿从黎家家主的位置上罢免,推黎承安上去?这口气,这威胁,他还真是敢说!   “这个世上,缺了谁地球照样转。我以为……你是明白这个道理的。”男人继续说的意味深长。   这话,是说黎家少了他这个家主,照样还是黎家吗?!   “这份合约我是不会签的,露露现在也该醒了,我要先告辞了,前面还有很多宾客!”黎圣睿拒绝的干脆。   “你不签这个,今天这订婚宴便不会再举行了!”男人的眸子瞬间变得黑沉阴厉。   黎圣睿怔了一下,说道:“露露,可是你的亲侄女。”   听到黎圣睿的话,裴琳也基本搞清楚了这几个人物。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是白露和密室里面那个女人的亲叔叔,而现在进入密室的女人和白露是姐妹关系,天啊,这一家子还真够乱的!   “我的侄女很多”男人不屑的冷哼一声,“你以为,如果白露订婚的对象不是你,我们白家会这么大张旗鼓给她名正言顺的嫡女身份么?!”   “宴会都办到这个程度,宾客也全部来了,你们白家的脸面也摆在这儿,你说终止就终止,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好糊弄么?!白铭苍。”黎圣睿虽然面不改色,可口气已经变的冷厉。   白铭苍盯着黎圣睿看了两秒,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相对于某些重要的东西,一场订婚宴实在太微不足道,今晚大厅不是已经发生过一点骚乱了么?这么大的宴会,要弄出些意外实在太过容易。   黎圣睿,你也是聪明人,对于成大事者,谁,又去拘那种小节呢?露露和你的感情,我多少了解一点,这么多年,你身边的女人换得和走马灯似的,就是露露从来没有变过!你又何必硬要和白家对抗,拿露露一身的幸福开玩笑呢?你想看到她明天上社会版吗?你想她嫁给一个七十多岁半老不活的性~BT吗?我想,还会出什么事你自己也知道,这些事虽然对露露本身不是好事,但对于白家,可比和你联姻还强。只不过,她是我侄女,多多少少替她顾及了一点。要不然,想要通过露露和白家结盟的人会少吗?”   白铭苍突然绽放一个微笑,如同诱人上当的魔鬼:“签了他,白家和黎家就是一体,并且,你们黎家以后的发展还会得到某种认可,会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你也不用费尽心力漂白你们黎家的黑股。”   黎圣睿的眸子似乎急剧的缩了一下,那是隐忍的怒气,“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白铭苍见此,却不生气,继续说道:“黎家虽然背景雄厚,根基深,但是也干过不少知法犯法的事,特别是在你当上家主之后,那些东西,足够你把牢底坐穿了吧!”   “不要以为那几位能够保下你,他们虽然权势够大,但还是不及某些人大!我们这个国家,对于反动势力的打击手法,相信你也是清楚的,里面的弯弯道道,我也就不想细说,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   “签吧……签过之后这些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你不过就是损失了一小部分的利益,换取了以后更加光明的前景。再说,签这份合同的又不是你一个显贵,这京城,像夏家,晏家,还不是都签了?!……那么多聪明人,也没见上当不是?”   “是吗?可我还是不信,除非,你拿出证据给我看。夏家和晏家都是我们黎家的世交,我却从没听说过!”黎圣睿说道。   白铭苍一笑,点头,“好,我就拿给你看看。”   然后,他站起来朝着裴琳和贺嘉霖的方向走过来……   两人呼吸一窒,赶紧从地面上爬着绕到书架的另一侧,看着白铭苍的动作,算着时间差,就在他刚好走到书架这边的时候,随着那被书架挡住身形的一秒,迅速行动,到了另一边。动作又急又轻,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   裴琳尽量减慢减轻自己的呼吸……如此危险的时刻,如此的近距离,如果呼吸大一点,都有可能被察觉吧?!   门滑开,一种极润滑的声音都能听到,那个白铭苍踏进了内室。   过了一分钟,白铭苍从内室出来,手上拿着一叠资料。   白铭苍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他,“你看吧,这是不是那两个人的签名和印章!”   也不知道黎圣睿是如何想的,先前那么排斥签这份合约,可是看了资料以后,竟然拿起了签字笔,在那份摊开的合约上签了字。   裴琳看的心里突突的跳,她觉得,自己前十六年,还真是太过风平浪静了,以至于到了十八岁,就是一连串的紧张刺激,让她应接不暇不说,还主动跑到这里玩儿起了什么‘心跳’!   又是窸窸窣窣几句说话声,黎圣睿离开了房间。裴琳和贺嘉霖都知道,考验和危险现在才刚刚开始!   密室的门再次开启,先前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娇昵的叫道:“叔叔,刚才那个就是黎圣睿啊?比杂质上可要帅上很多呢!”   “就知道你在偷看,怎么,有我在你面前还看别的男人,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嗯?”白铭苍像是一瞬间变了一个人,脸上扬起一抹与之前的严肃迥然不同的调笑,几步上前,一把打横抱起那个女人往书桌的方向走去。   “讨厌,人家只是说说嘛!”女人握着小拳头在白铭苍胸膛上捶了一下,继而又不甘道:“把这么优秀的男人给了白露,真是便宜那个女人了!”   “好了,又吃醋了?你跟她计较什么,她充其量只是一颗棋子,你可是我心里的宝贝,难道你真是看上黎圣睿了?!”百名苍坐在座位上,将女人横放在腿上,大手一边摩挲着她的头发,一边目光锐利的看着她。   “哪能啊,我的身心可都是叔叔的,叔叔可不能不要我!”女人娇呢的帖上白铭苍的胸膛,伸出小手温柔的抚摸上他的脸颊。   白铭苍神色莫名的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略显严厉的目光倏地柔和下来,食指按上女人的红唇,来回碾了碾,低沉的轻笑:“我不要你还能要谁?!”   “今天我还没喂过你这张嘴,要不要现在补上?!”说完,那手指熟练而灵活的撬开女人的唇瓣,伸进她的口中搅动勾引着丁香小舌一起嬉戏共舞。   “唔——”一声喘息从女人的喉中发出。   “真敏感!”白铭苍一声暗沉的低叹,将女人抱起放在地上,同时自己的双腿张开,女人刚好跪坐在他的双褪之间,头正好对着他的裆部。白铭苍一手牵引着女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男性上,暗哑着嗓音you惑道:“来,小乖,服侍它,让它开心,它就会带你上天堂!”   书架后面的裴琳和贺嘉霖到了现在,也再顾不上那叔侄两人的激烈**了,相互打了个眼色,便一齐趴在地面上往那道密室门退去。现在,她们只能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顺利进入密室的机会。   在靠近那面墙的时候,裴琳看到了墙壁上那个水晶壁灯,刚才,白铭苍和那个女人便是按了一下那里,密室的门才开启的。这个东西设置的很是巧妙,不仔细的,根本看不出来那壁灯中隐藏了进入密室的开关,难怪,刚才跟贺嘉霖在这屋内横扫了一遍,也没有丝毫发现。这样的设置,对于她们两个生手外行货来说,能发现才怪!   书桌那边,再次响起了淫~乱的叫声、口水搅拌声、肉~体碰撞声和男性的粗喘低吼声,裴琳红着脸缩在一边,今天她可是前所未有的受了刺激,该死的黎圣睿,这所有的事都怪他,刚才竟敢那么恶毒的说自己,想起来都气愤!   顺着墙壁摸索着站起来,手往那水晶壁灯伸去,裴琳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这一指按下去,那门就会打开,会不会被发现,也就在此一举。心脏怦怦的跳动,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但她还是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力保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不发出任何声音。   刚才白铭苍和那个女人开启这道门的时候,只有细小的润滑摩擦声,声音不大,要是不仔细听,根本难以察觉。裴琳看着那水晶灯中的小小按钮,手指慢慢的往前伸去,心里却在祈祷着,那两个正在激情中的人能更加投入一点,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会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小小的按钮时,贺嘉霖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让她的动作停在了空中,蚊蝇般的细小声音接着在她耳边响起:“现在别按,等那边的两个到高~潮的时候再按下去!”   裴琳愣愣的看着贺嘉霖,直到看见她眼中的暧昧和她脸上的红晕,终于恍然大悟,倏地,脸上瞬间像是被开水捞过一般,熟透了的红!   贺嘉霖飞了个白眼给她:你跟黎大哥这么久,这点事都不知道?!   裴琳眉头跳了跳,羞窘的别过脸去,这种问题,怎么好意思拿出来正大光明的讨论?!   贺嘉霖低声的‘切’了一声,满是不以为然的鄙视。   不知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动作多长时间,直到室内的喘息声和淫~乱的叫声越来越响,眼看就要到了临界点再也无法承受的时候,裴琳按照贺嘉霖的眼色,手指快速的按上了水晶灯中的按钮。   一声细微的响动,门悄无声息的开启,裴琳和贺嘉霖迅速的溜了进去,等墙壁上的门再次合上,外面那叔侄女两人堪堪达到高峰,正喘息尖叫的不能自抑。   内室很小,里面只有一张巨大的桌子还有一张榻榻米似的休息区域。裴琳和贺嘉霖都知道,那个白铭苍一会儿一定还会进来一次,因为黎圣睿签的那份协议还有他从这里面拿出去的那两份协议,他势必是要送回来的。   两人交流了一下眼色,思维达成一致,因为桌子下面的空间较小,所以裴琳钻进了桌子下面,而贺嘉霖只有将榻榻米垫子掀起来一些,在后面留了点区域,然后用那个半搭着的空调被随意的往旁边一遮,自己躺在了角落里装尸体。   藏好自己的身子,过了差不过五分钟左右,门滑动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一双黑色的软料皮鞋油光蹭亮,随着距离的拉近,越来越大,裴琳看着那脚的大小,估计足足有四十二码以上。   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裴琳静静的蜷缩着自己的身子贴在柜子内侧,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眼前就是白铭苍那两条腿,如果呼吸声大一点,都有可能感觉得到吧!!   白铭苍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个屋内有什么异常,径自在书桌上按下了什么东西,然后,裴琳感觉自己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在慢慢上升,然后机械化的升上去一个圆形的金属电子锁头,就在裴琳一抬脸的正上方。   白铭苍的手伸了上去,裴琳看见脸上方的电子锁开始转动,然后便是‘咔,咔’的金属卡位声音,这是在对密码。裴琳认真的看着他在什么数字停下,牢牢记在心里,八位数密码:73581144。   用手紧紧的捂住鼻子,在手心里请浅的透着气,唯恐呼吸声大一点,就会惊动到这个男人。虽然很小心,但心里却没有该有的害怕,因为其实她心里是清楚的,就算被发现了她也不会被怎么样,因为黎圣睿不会对她事置之不顾。他刚才虽然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可有一句话他说的很真,那就是虽然自己是个麻烦,但他不会丢下她不管。这便是黎圣睿,其实,他真的对她很好,若是抛却感情不提的话!   现在,裴琳心里有一股强大的责任使命感,无论如何,这份资料自己一定要拿出来。还黎圣睿对自己的好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她也想证明自己不是那么没用,至少,能在他需要的时候,近一点绵薄之力。并不是想得到他的另眼相看或是感激,而是,不想让他受制于人。   白铭苍终于放好了东西,电子锁重新机械的转动滑下。过了一会儿,便听到了门滑动的声音。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外面再没有丝毫响动,裴琳和贺嘉霖便从各自的藏身处钻了出来。   裴琳盯着桌子想要找到白铭苍启动电子锁的按钮,然而,这显然又是一个隐秘的设置,裴琳的头开始疼了起来。   “我来!”贺嘉霖低声的说了一句,从榻榻米那边走过来,“我看见他打开了这本书!”   说着,贺嘉霖用手打开桌上的书册,原来是一本假书,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暗纽,如同外面墙壁上的水晶灯开关一般,按下,便启动了某处装置,桌面上缓缓打开一个方形的口,然后下面的电子锁眼机械的升了起来。裴琳看着密码,正准备伸手去对的时候,猛然想起来自己刚才跟白铭苍面对面,自己对着的是锁的背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密码也应该是镜面的。刚才的密码是:73581144,那么镜面的应该是:39529966。   想到此,裴琳暗暗冒了一身汗,幸亏没有盲目的去试,万一这里的锁与什么安全报警器相连,按错了密码,那不等于把自己暴露了吗?!   “怎么?你没看见密码吗?!”贺嘉霖在一旁问道。   “看到了,我看的是反面的,正确的密码应该是镜面的。”说完,裴琳弯下腰,伸手开始对密码。   轻轻的‘咔咔’声转动,然后‘嚓’的一声,有一个暗隔从桌面的正中央升了起来,里面密密麻麻的放了一堆纸,有装订的,也有单张的,码放的整整齐齐。   “看看是不是这个!”贺嘉霖赶紧凑上去,拿出了一叠,细细的翻看。   “这么多怎么找?!”看着密密麻麻的纸张,贺嘉霖眉头都皱了起来。   “那个名单是与什么相关的,你看是不是这个?”裴琳将一叠绿色封面的册子递过去,贺嘉霖接过。   “应该是,但是这名单不全,上面只有十几个人,我哥说至少也有上百位,不可能只有这几个!”贺嘉霖仔细的看了几分钟,总结道。   “那剩下的在哪里?!会不会是这些合约人?!”裴琳翻看着那些合约,将黎圣睿的那份找了出来,这一份她是要拿出去的,因为刚才她看的出来,黎圣睿是不愿意在那合约上签字的。   黎圣睿不愿签字,而白铭苍却又那么重视这份合约,那就证明,这个东西一定很重要,裴琳想到此,几乎已经确定,这些合约上的人名便是贺炎彬所说的那份名单。   “你说的没错,应该就是这些合约人,该死的,什么电子产品都带不进来,这么多名册我们肯定带不出去,怎么办?!”贺嘉霖看着那一大叠纸张恨恨的说道。   裴琳看着手中十多厘米厚的合约书,眼里也犯了难,进这个庄园的时候,那个什么感应门但凡扫描到来宾身上有电子类的东西,都拿出来交给了侍者专门保存。在这个电子产品发达的年代,难得的,今天她们两人身上没有一件证明电子时代的产品。   “要不,我们背下来吧!”裴琳想了想,还是原始的人脑最有用,因此提议道。   “背下来?!”贺嘉霖倒抽一口气,看着手中成打的纸张,“怎么背?这么多就算是速记高手也记不住啊!”   “我来背,你快速的念给我听,只要是声音形成的东西,我记起来比较快,速记在两三个小时内应该不会遗忘!”这是裴琳的天赋,虽然她自己看也能记得很快,但是那样眼睛和大脑同时使用,效果要降低很多。要是由贺嘉霖念的话,声音能直达大脑,她只需要执行刻录机的任务就行了。   贺嘉霖讶异的看裴琳一眼,犹豫了一下,“你确定能全部记住?!”   “我确定,你念吧,我坐在旁边,你念的清晰就行了!”裴琳径自坐在了地上,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大脑空旷,形成最好的记忆模式。   看见裴琳认真的模样,贺嘉霖突然觉得她身上散发出一股自信的魔力,这样的她,跟平日里自己看见的那个跟在黎大哥身边的娇弱女人截然不同,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信服力,霎时间变得坚强高大起来。   几乎是没有怀疑的,贺嘉霖拿起桌上的纸张,清了一下喉咙,用清晰但不大的声音开始念资料上的人名以及他们的背景。声音钻进裴琳的耳朵,形成一条条文字信息,那些声音几乎是一进去就自动的储存起来,她的记忆功力瞬间发挥到极致。   从来没有如此记忆过东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紧张却又激动的场合。贺嘉霖没有再看到裴琳就不对盘,而裴琳也迅速的进入自己的角色,两人分工合作,相辅相成。一时间,室内只听见清风般明快的低语,只看见两个年轻女子认真的脸庞。   差不多整整一个半小时,所有的资料都翻录到裴琳的脑中,裴琳将黎圣睿那份协议留出来,剩下的便原样放回。推上暗格,合上那本书,一切便回归本来面目。   顺利从书房出去的时候,裴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扭头正好对上贺嘉霖压抑兴奋的脸,两人相视一笑。   从侧面楼梯下去的时候,贺炎彬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跟我来!”   然后,她们跟着贺炎彬的步伐悄悄摸摸的进了一间屋子,屋里没开灯,但是好在外面的灯火太过明亮璀璨,那灯光从窗户透进来,也能将屋子看的清清楚楚。这是一件普通样式的客房,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   “进里面!”贺炎彬说着,走向另一边,然后打开门,带着裴琳和贺嘉霖进了内室。   内室比较小,比外面的布置更为简洁,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沙发椅。打开壁灯,屋子亮了起来,从桌子上积着的灰尘可以看出,这屋子大概已经荒废了很久,在这栋别墅中,应该是那种弃之不用的。   “怎么样了?”贺炎彬迫不及待的问结果。   贺嘉霖朝裴琳的方向抬了下下巴,说道:“你问她吧!”   贺炎彬疑惑的看向裴琳,裴琳则是没空绕弯,直接说道:“有没有纸笔?我得赶快写下来,要不然一会儿就该记不清楚了!”   “她全部背下来了!”贺嘉霖在一旁适时的解说。   贺炎彬愣了一下,看向裴琳的眼神明显充满了惊讶,挑了挑眉,说道:“等我两分钟!”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裴琳尽量保持心态平和,不想其他的事情,在脑中又重新将记住的信息回想了一遍。贺嘉霖看她认真的样子,也就没有打扰她,这次的合作,难得的让贺嘉霖对她的那一点敌意化解了个七七八八。除了有点看不过裴琳那张脸蛋和黎圣睿对她的好以外,她也找不出恨她的理由。这个变化让她有些纠结,总是看不顺眼的人,突然有一天竟然觉得她顺眼了,这种感觉,不太好,总觉得身上有些毛毛的!   贺炎彬拿来了纸笔,裴琳将沙发椅移到桌子边上,也顾不上桌子上面的灰尘,趴在上面便开始默写脑中的信息,那一边认真回想一边奋笔疾书的样子,让她周身散发着一股自信祥和的气息。这个样子的她,浑身上下洋溢着除却美貌以外的个人魅力,轻易的就吸引了屋中人的视线,同样也吸引了刚进门的黎圣睿。   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女子的小脸无暇通透,染着淡淡的晕黄光芒,暖暖的,有股柔和的气质。她垂着眼,视线专注在纸上,长长的睫毛每闪动一下,似乎都流转着智慧的光华。一手奋笔疾书,一手的手指放在粉色的唇瓣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敲打,似乎在认真思考。这种全然投入的认真模样,让人的视线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这一幕,落在了他们眼中,同样也印进了黎圣睿的心中。   在外面看见贺炎彬,他便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难怪今晚自己两次进入书房,都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因为没察觉到有敌意,所以他并没有在意,第一次是潜进去看了白铭苍的电脑,找到了一些信息,但是明显不是关键信息。第二次进去,是光明正大的携着白露一起,那一次自己明显的感觉到了从书架后投来的视线,同样没有敌意。原先还有些疑惑,如今这一切再清楚不过,原来是裴琳,那,这一切都好解释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会答应跟贺炎彬兄妹合作,她以前吃过他们兄妹的亏,就不怕自己再次被戏弄或是被羞辱么?!她又不笨,完全可以想到这一点。想到了,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难道她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自己?!   这个想法一出现,黎圣睿不禁心里砰然一动,这个女人!!一时心里又气又恼又恨!   裴琳迅速的在纸上挥洒,为了节省时间,都写的比较简略,能够看懂就好。人物姓名,职业,签约日期等等,一一的罗列出来。   写完了,裴琳再与脑中的资料对照一遍,回过头来,正准备将名单递给贺炎彬,突然眼前微光一闪,一个人影走到了她面前,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就被一把抓住胳膊带起狠狠的拥入了怀中。对方的手臂很紧,好像要把她揉进骨子里似的,弄得她胳膊、腰肢都痛了。   她身体僵了一下,没有挣扎,熟悉的气息,她知道,是黎圣睿来了!   ☆、第一百零七章 订婚宴   “你这个白痴,我让你乖乖的待在家里,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丢人现眼吗?!”恶狠狠的话毫不留情的冲她砸来,黎圣睿对她的热情,就连在骂人上也不含糊。   “她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你还这样骂她!”贺嘉霖嘟着嘴在一边嘀咕了一句。说完又对自己翻了个白眼,笨啊,干嘛给自己的情敌说好话?!   裴琳听到黎圣睿骂她,居然也没感到难受。脸窝在他怀中,想笑又不敢笑,她觉得,黎圣睿今天生气的时候比较‘可爱’,没以往那么吓人!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里我们不能多待。”贺炎彬在一边提醒道。   黎圣睿闻言松开了裴琳,裴琳将名单递给他,“这是名单,你们看看。还有,我把你那份协议也偷出来了。”   裴琳见黎圣睿看着自己,脸上微微红了红,说道:“协议回去再给你!”实在是,这个协议书藏的位置太过特殊,她哪敢在这里往外拿啊?!   黎圣睿瞅着她羞窘的样子,脑中一闪,一束流光划过,锐利幽深的瞳孔缩了一下,似乎了然。   “就这些吗?”贺炎彬仔细看过名单,问道。   裴琳避开黎圣睿的视线,点点头,“一共二百五十八个,我都写下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她脑中的记忆还比较清晰,肯定不会记错的!   “嗯”黎圣睿接过名单,看了一遍后叠好,拉开自己的礼服,放进了口袋。   “现在我们怎么办?”贺嘉霖问道。   “你们先出去吧,炎彬帮我撑一会儿!”黎圣睿最直截了当,说完一双锐利的眸子盯上了裴琳,冷笑道:“我还要对她表示下‘感激’之情!”   裴琳清楚的听到,黎圣睿将‘感激’二字咬的吱吱作响,里面透着一股子阴森的味道。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这样的黎圣睿有些可怕,她可不敢单独跟他待在一起,于是转过头看向贺嘉霖,说道:“既然事情已经结束,我就先回去了。”   “我的订婚典礼还没结束,既然来了,干嘛急着走?!”黎圣睿的眸光懒洋洋的在她脸上移动,俊美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   裴琳身子一僵,脸上的表情有丝凝固,半垂下眼眸没去看他的脸,坚持道:“我已经出来很久了,小宇还在医院,我要回去看他!”   黎圣睿的眼慢慢眯起,眸光瞬间变得阴鸷,视线紧紧的盯在她的脸上,“你们先出去吧!”话却是对着贺炎彬说的,语气冷厉不容置喙。   “我不……”贺嘉霖正想说什么,却被贺炎彬一把拉住胳膊拖了出去。   “我最多撑十分钟!”关门之前,贺炎彬说道。   室内的空气一下子变的浓稠低压,裴琳觉得胸口的地方有些压抑,心脏怦怦的跳动,有些失了规律。她感觉到黎圣睿锐利的视线灼灼的射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像刀像剑也像戟,誓要将她刺穿、撕裂!身子不禁抖了一下,有些害怕的向远离他的方向挪动了两步。   “你再走一步试试!”充满怒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她的身子轻易的被黎圣睿搂在怀中。下一秒,身子随着他的带动,一个旋身,后背重重的撞上冰冷坚硬的墙壁。   “唔——”一声痛哼,从唇中发出。   没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黎圣睿的唇霸道强硬的狠狠压上她的,几乎是撕咬一般重重的蹂躏着她的唇瓣,唇齿间缠绵的不仅是两人熟悉的气息,同样还有血液腥甜的味道。   “唔呜……”痛死了,水雾在美眸中转动,眼看就要落了下来,该死的男人,究竟发什么疯?她又有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看见她水雾迷蒙的眼中开始转动着水花,那双狭长的眼眸瞪大,怯弱中带着无辜与羞恼,水盈盈的,清澈见底,清新中自有一抹楚楚可怜的风韵。黎圣睿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隐隐的咽了一口唾液,这女人,在哪里都不忘勾引他?!   “疼……放开……”他的停顿,刚好换得了裴琳喘息的机会,含着泪光的眼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狼狈不堪的唇瓣贴着他的,娇娇软软的出声。那声音似撒娇似哀求,仿若猫儿的尾巴在黎圣睿的心脏一下一下柔柔的扫过,痒痒的,麻麻的,酥酥的,那才提起的愤怒火焰,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雨一般,悄无声息的便灭了下去。   “哼……”冷哼一声,狠狠的瞪裴琳一眼,虽然面上还是不悦,但那动作明显的轻柔的许多。   黎圣睿一手揽着裴琳的腰,一手沿着那腰线往上滑动,按在了她的胸前,低哑着问道:“这里藏了什么,怎么大了许多?!”   ‘轰’的一声,裴琳的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棍,眼冒金星般的眩晕。这个男人,他还知不知道羞耻?怎么能,怎么能这样问?!裴琳被他气得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难受极了!   眼看着裴琳红霞铺面,眼冒怒火,黎圣睿却低笑出声,狠狠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移开,暧昧的贴着她的唇边问道:“什么时候变聪明了,知道藏在这里?!”手中捏着她的胸轻佻的拧了一下,动作跟流氓有得一拼。   “你……”裴琳一时又气又羞,眼中盛满火焰狠狠的怒视着这个该死的男人。   “呵呵……”看见她恼羞成怒的样子,黎圣睿却低沉的笑了起来,那样子,似乎相当的开心。伸手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她脸颊上的肉扯了一下,说道:“一会儿先回去,我会通知秦立,让他在外边接你!”   一句话,裴琳的火焰彻底的熄灭下来,沉默了两秒,还是问道:“你……在书房和白铭苍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抬起头,目光澄澈的看着黎圣睿,似乎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黎圣睿垂眸与她对视,捏住她脸颊的手改为细细的摩挲,醇厚的声音从薄唇吐出,“自然是真的!”   ‘咚’的一声,裴琳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坠落,这个男人,终于还是承认了,终是说出来了!   “真的……真的想甩了我吗?!”她强忍着眼中的酸涩,克制着自己真实情绪的泄露,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问道。   黎圣睿看着她的眼,虽然这个女人尽量的保持着声音的平和,但他还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眼中的脆弱和冲击,她,这是伤心了么?   “问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黎圣睿低斥,“我要是想甩了你,你今天还会出现在这里?!”   “我真的很麻烦么?”对于黎圣睿的不耐,裴琳却想一次性问个清楚。   黎圣睿搞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今天这么多问题,眼眸一眯,睨她一眼,用明显的‘既然知道还问’的眼神代替了他的回答。   裴琳看见,率先垂下眼眸,心里仿佛有一块大石落了地,是释然,是解脱,也是无望。黎圣睿的回答,就这样粉碎了她心里最后一点眷念不舍,那离开的念头越发的扎下了根。恐怕,自己留在他身边的唯一用途就是在床上吧?!   这个答案,让裴琳感到很难堪,这样子的她,的确是像那些人形容的一般,是宠物,是玩物,却绝对不会成为恋人。这个男人的爱人,只会是圣洁的公主,出身豪门的名媛,自己这样,算什么啊?有什么资格啊?!   既然注定得不到,那还不如趁早消了此念!   看见她垂眼,黎圣睿无端的有些烦躁,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眸与自己对视。他清楚的看见了她眼中的躲闪和难堪。聪明如黎圣睿,立即便回过了味,“你到底在别扭什么?!”他一点都不喜欢她现在的模样,更不喜欢她眼底那种顿悟般的放弃!她想舍弃什么?!   裴琳依旧不愿看他,只清清淡淡的说道:“你该回去了,他们还在外面等你呢,今天是你的订婚宴!”   纵使说出这句话心里会有撕扯般的痛感,但她必须这样说,这是在提醒黎圣睿,但何尝不是在提醒自己?!贺嘉霖说他是假订婚,可是,就算自己对豪门无知,也大约知道,这婚姻不是儿戏,尤其是像黎圣睿这样的大世家。枝枝叶叶,牵牵绊绊,如同白铭苍所言,婚姻是两个家族的利益结合,就算是没感情,那婚结了,也就轻易不会离。同样的道理,这订了婚,还能退婚么?   就算能退,对方是他爱了五年的女人,他舍得让白露背了这不好的名声么?终究,他们终究是要结婚的。   自己这个情妇还能当多久……   “我……我也要回去了,小宇,小宇还在等着我!”裴琳倔强的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情绪。   “裴琳”黎圣睿的目光冷了下来,大手强硬的将她的脑袋掰回来对着自己,“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有任何的欺瞒,特别是你!”   裴琳听此,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将自己眼中无望、酸涩的情绪暴露在他的眼底,凄凉的一笑,“你订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要结束了,不是吗?!”   “你是在为这个伤心吗?”黎圣睿定定的看着她,试图从她的眼底看进她的心底。   “不,不是”她伸手用力将他推开,“我们该出去了!”   说完,疾走几步拉开了内室的门,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的黎圣睿,浅笑道:“我先出去,你,再过两分钟吧!”   脚步轻浅的离开,那抹身影彻底的消失在眼底,黎圣睿的眉峰隐隐蹙起,看来,有些事需要和她好好谈谈!   ***   裴琳先黎圣睿一步来到大厅,视线寻觅着贺嘉霖的身影。今晚毕竟是她们两个一起来到这里的,离开的话还是先跟她打个招呼比较好!可是,宾客实在太多,到处都是盛装的人影,裴琳根本无法找到贺嘉霖在什么位置。   “裴小姐,你好!”白露身着雪白圣洁的晚礼服,脸上带着优雅柔和的笑容,步态轻盈,知性高贵的走向裴琳。   “你好!”裴琳的脸开始僵硬,嘴角一丝苦笑。今晚,也许她最怕见到的人,便是这个白露了吧?!   虽然没想过见面,但是,自己既然来了,该见的总会见到,就算有心想躲,那也是躲不掉的。   “一直都想见见裴小姐,前两次都是匆匆见面,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次既然来了,一定要好好说说话!”白露浅笑端庄,淑女的风度,高雅的修养,一颦一笑都彰显着她本身的风华,表达着她的亲近之意。   面对如此熟稔亲切的白露,裴琳既尴尬又愧疚,现在这般情景,连自己都在鄙视自己,多不要脸啊,身为情妇这种不入流的身份,竟然跑到金主的订婚宴上。即便她不是来捣乱的,可这样子落在别人眼中,不是下作挑衅的行为又是什么?!   “裴小姐别紧张,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说几句话而已。”白露亲切的靠近裴琳,伸手拉过裴琳一只手,夸赞道:“裴小姐长的真美,果真是天生丽质,连这手上的皮肤也嫩的如同豆腐一般,真是让人艳羡!”   “哪里像我,女人过了二十五就开始走下坡路,这皮肤不保养不化妆,我可都不敢出门。现在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睿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男人果然是色的,见识过你这等的绝品,我这样的自然就成了次品了!”   裴琳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说道:“白小姐说笑了,他心里也一直是念着你的,你的生日是六月十八号吧?那天我看见他醉酒了!”   “我们并不是白小姐想的那样,黎……黎总他帮过我,现在我的困难已经解决,过段时间我就该告辞了,我……我还要回家去上学。”裴琳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自然,语气平和轻快一些,“对了,还没跟你说恭喜!黎……黎总能找到白小姐这样的妻子,是他的福气!”   “你真的要离开睿?睿可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裴小姐舍得?!”白露面上不露声色,带着试探。   “白小姐已经跟黎总订了婚,难道不介意吗?!”裴琳心里堵的难受,虽然面前的白露慈眉善目,温言软语,可是,那一句句,一字字,都带着绝对的重量向她袭来,让她想要放弃抵抗,想要逃离。   “呵呵,你也看出来了啊?!我很爱睿,五年前爱,五年后的现在依然爱。但是我知道睿那样优秀的男人不是我能绑住的,所以我只有放任他,只要是他喜欢的,我并不介意。只要,他在心里有我一个位置就好!”白露眉间带着轻愁,语气流露着一丝酸涩。   “他并不是花心的人,心里有一个就不会再有第二个,白小姐放心吧,他是……爱你的,你们现在已经订了婚,以后一定会幸福的!”裴琳转开眸光,眼底的世界开始空旷,嘴里喃喃的说道。   所有人都会幸福的,我真的祝福你们!重重的闭了下眼,在心里告诉自己,裴琳,坚强点。   “幸福?怎么可能……睿他现在跟我在一起都不怎么亲密,就连接吻也没有以前的认真,看来,我的确是没有了吸引他的本钱!”白露的目光轻飘飘的移到裴琳身上,语气含着幽怨。   仿若古代闺阁仕女,带着轻愁、浅叹、无奈。   心脏的位置,急剧的收缩着,惊鸾般的疼痛在血液中蔓延,裴琳再也待不下去,一手捂住胸口,有些慌乱的说道:“对…不起,我弟弟还在医院,我必须先告辞了……”   “裴小姐,真不好意思,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裴琳转身,白露却拉住了她的手,一脸抱歉,小心翼翼问道。   这场景,从远处来看,便成了白露为顾全大局小心翼翼的挽留道歉。而作为场景主角之一的裴琳,立刻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两个女人在宴会上拉拉扯扯,一个是众人瞩目的未来黎家主母,另一个是个绝色美丽的女孩,再看看她们的表情,一瞬间,新的舆论中心立刻爆发。   ☆、第一百零八章 真是一对儿璧人   “这年头,情妇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都闹到订婚宴上来了!”一个贵妇不屑的看了裴琳一眼,满眼的鄙夷。   “是啊,现在这个时代,小三都是横着走,正宫倒要小心翼翼的赔不是!”旁边闺蜜模样的贵妇接口道。   “看那个女人似乎还是小女孩儿吧?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给做情妇,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真是糟蹋了那一副好相貌。”   “哎,这样才算公平啊,长成狐媚子的,注定只能做小,这样也算给大多数女人报了仇,不是么?!”   “那个就是黎少的小情人啊?果真是极品,纯净、妖媚,年纪又这么稚嫩,这样的女人,上起来最有味道,什么时候遇见,一定要养一个!”   “少说几句吧,不知道黎少是什么打算,还是少掺和为妙,这是他的家事!”   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大厅瞬间沸腾起来。那一句句的言论如同冰雹骤雨般朝裴琳袭来,本来莹白红润的脸上,此时已经苍白一片。回头,看向自己被拉着的手,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白小姐,我……真的要回去了,你能放开我吗?”裴琳的声音很低,也很紧,如同绷到极致的弦,稍微一点外力,便会断裂开来。   “姐姐可真是好气度啊,订个婚连未婚夫的情人也请来一起观礼……”一旁华丽的楼梯上,一个清脆明亮的声音响起,带着嘲讽与戏谑,瞬间吸引了大厅中宾客的视线。   裴琳抬头,是那个在书房内看见的与白铭苍纠缠的女人。   “妹妹说笑了,来者是客,只要是真心送祝福的,我都欢迎!”白露浅笑,松开了裴琳的手,回头。   “我倒是不知道姐姐原来这么大方,寄请帖的时候还不忘给情敌寄一份!”楼梯上的女人慵懒的从楼梯上走下来,手里还优雅的拿着一支红酒杯。视线在裴琳与白露之间来回的打量,颇具兴味儿!   “云梦,我也没料到裴小姐会来。”白露依旧浅笑端庄,看着那走下楼梯的女子。   “哦?这样啊……”云梦拖长音调,下了楼梯径自往白露、裴琳所站的方向走来,边走边说道:“我还以为姐姐你是故意寄请帖去羞辱情敌,没想到,原来是我多想了!既然这样,那她是不请自来闹场的吗?需不需要妹妹我帮你赶走她啊?!”   白露耸肩笑了一下,没有做声。   妩媚风情的眸子转过,看向裴琳,云梦淡淡的开口:“没想到有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明明是被人家甩了,却还跑到订婚宴上闹事,你是想送上门来讨羞辱呢?还是没学过规矩礼仪少家教呢?!”   裴琳的后背绷直,抬眸冷冷的看了云梦一眼,不打算对骂,也不打算告别,转身,准备离开……   无论是什么理由,今晚,她都把自己的尊严丢了。将自己的头低到尘埃被人践踏的滋味儿,真的,很难受!   不想在这个高贵的地方破坏什么,尤其,还是那个男人的订婚宴。所以,就让她无言的退场吧……至于这里的蜚短流长,自己又不是豪门中人,怕什么名声呢?!臭一点就臭一点吧,她接受……   “是我……带她来的,白小姐有意见吗?!”就在裴琳以为自己要狼狈退场的时候,贺嘉霖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穿过拥堵的人群,走到裴琳的身前,徐徐开口,同样高贵优雅的浅笑。   白云梦的脸僵了一下,但却根本不想给贺嘉霖的面子,“你?我好像记得只有男宾才会带女人过来,就算你想要扮男人,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战场,瞬间变成了贺嘉霖、裴琳对阵白云梦,而本处身风暴中央的白露,倒是悄然退后一步,静静的在一旁看戏。   哗,全场因为这么一句劲爆的质问,再次起了一波骚动。好过分,这个白云梦,真是够猛!   “你……”贺嘉霖的脸迅速的沉了下来,正准备反驳,却被裴琳拉住了手腕。   “我们走吧!”裴琳对贺嘉霖投去感激的一眼,现在她才知道,其实,贺嘉霖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人。以前处处与自己争锋相对,就连陷害,也那么明目张胆。现在,她却及时的出现在千夫所指的自己身边,为自己解围,裴琳知道,这都是今天两人合作后得到的友谊。而这种友谊,很真切,也很宝贵。   原本以为自己今天一定会很狼狈,可没想到,竟然有人愿意跟自己站在一起,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让人……感动!   “你是不是被她骂傻了?这样还笑?!”眼见着裴琳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纯真笑意,贺嘉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要是男人,肯定是白马王子。”裴琳的心情在这时候突然好了起来,她想通了,这些陌生人说的话,自己根本犯不着生气找罪受,要是什么话都往心里去,那不是犯傻吗?!   她的脑子,终于灵光了一次!   “我要是白马王子,才不会看上你这么笨的女人!”贺嘉霖不屑的瞥她一眼。   看见裴琳和贺嘉霖在一旁有说有笑,分明视自己如空气,云梦的怒火瞬间飙升,不屑的冷哼道:“既然我们没人邀请你,你还是赶紧走吧。这是我姐的订婚宴,不容你们在这里捣乱,还有,这里是上层人士来的地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下三流货色能够进来的!”   贺嘉霖的脸上立刻沉了下来,丫的,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的女人,还没被人这样挑衅过尊严!到了这个份上,她若还不反击,那就不是她贺嘉霖了!   “哦?”贺嘉霖回头看向白云梦,姿态冷然的上前一步,脸上请浅一笑,“那请问白小姐,说别人下三流的你,自己又能高贵到哪里去呢?!你用这么恶毒的话来驱赶真心送祝福的宾客,你的教养、规矩礼仪又在哪里?!”   话一说完,全场顿时又是一阵哗然!精彩,太精彩了!那淡然的向前一步,那随意自然的质问,清清浅浅,用最完美的态度作出了最有效的反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白云梦的脸上一刹那五彩纷呈,红橙黄绿黑,交替变幻。   贺嘉霖说完,欣赏般的看着云梦脸上的变化。想她自小在豪门长大,自己的性子也算是骄纵放肆的了,可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骄纵的,而且还是这么一个跟自己叔叔**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对自己指手画脚?!哼,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她贺嘉霖是什么好相与的主么?   她不是裴琳,自然做不到什么忍气吞声,也做不到被人教训。人不犯她,她都想去犯犯人,更何况这人现在主动的招了她,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粲然一笑,贺嘉霖拉过裴琳,说道:“既然别人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走吧!这还只是订婚呢,就不把人放在眼里,以后要真做了黎大哥的妻子,成了黎家的主母,那还不是眼睛朝天看吗?!我们贺家虽然不算大家族,可也不是小门小户,岂能容人这般的侮辱欺凌!”   说完,就要抬脚离开。   “你们明明是来捣乱的!”白云梦眼看两人要离开,岂能甘心,立即口不择言的追加了一句。   闻言,贺嘉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缓缓侧过身子,目光锁在至始至终没有开口,企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白露身上,“白小姐,请你向大家说说,我们是来送祝福的还是来捣乱的,相信,‘受害’当事人的陈述,比我们更有说服力!”   一瞬间,大厅内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白露。这一下,就算她想要悄悄溜走,也是不可能了。   贺嘉霖含笑而立,视线牢牢的锁着她,早就看这女人不顺眼,她一回来,就弄出这么多动乱。现在,点了火,就想走,还想借白云梦的手对付裴琳,这个女人,哼!   白露被点了名,脸上有一丝不自然,但快速的被她隐了下去,换上一副愧疚的表情,说道:“真不好意思,让大家误会了,裴小姐和贺小姐确实是来祝福我的。”白露不得不这样说,因为,她的视线看到了从一旁人群中走过来的黎圣睿。   作为聪明人,她自然不能让黎圣睿在自己和裴琳之间做出选择,好不容易才订了婚,绝不能凭生波折!裴琳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处理,但是,今晚不能动她。   “怎么回事?!”黎圣睿从人群中走过来,声音有些冷,有些寒。   白露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视线却往裴琳身上看了一眼。   “我不是让你先回去的吗?怎么还没走?!”黎圣睿微微拧眉,看向裴琳。   裴琳僵硬的扯了下唇角,不敢看黎圣睿的眼睛,抬步向前走去。这一场闹剧般的演出,在男主人出现的那一刻,在他出声的下一秒,结果已成定局,那就是,裴琳输了!   所以,她只有难堪。所以,她要以一个落败者、被抛弃情妇的姿态一步步走出这栋华丽的别墅,走出他们的订婚宴,走出他的世界……   她挣开了贺嘉霖的手,一步步独自往前走去。这般受辱的事情,自己一个人走下去就行了……   或许是习惯了无视自己的尊严受辱,这一次,无言,无泪,她依旧是那么卑微。   转过去的身子,纤细弱小,走出去的步伐,跌跌撞撞。   “谁欺负我家的小猫儿了,这么惨!”一声轻笑突兀的在寂静的大厅响起,那舒缓的语调,无声无息的气势威压,顷刻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他,邪肆妖娆,修长的身子靠在白色的廊柱上,一腿微屈,一腿伸直,一手插在口袋,另一手慵懒的转着手中的红酒杯,笑容里满是邪气。   就在所有人看向他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动了,从廊柱上直起身子,一步步向裴琳走过去。   自然随意的步伐,慵懒邪气的笑容,还有跟他的气质很不搭配的金丝边眼镜,十足一个浪荡多情的贵公子形象。   “呵呵,不记得我了吗?我叫尤咬……”男人走到裴琳面前,站立,身子前倾,温热的呼吸扑洒上她的耳垂,“我说过让你记住我的,要是小猫儿不小心忘了,可是要……受罚的!”   “你……”裴琳撇开头,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个浑身透着神秘邪气的男人。   “看来你真的是忘了我,太伤人心了,我可是背着凌旭专程来找你的!”尤咬也不管裴琳什么表情,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旁若无人的说道:“作为惩罚,今晚一定要跟我跳一支舞!”   “谢谢,华尔兹舞曲!”   裴琳想要挣开尤咬,可尤咬的手臂很有力,看似轻松的搂抱,但却牢牢的将她困在怀中,动弹不得。而这个时候,尤咬却对着虚空喊了一声,轻松随意的语调,理所当然的姿态,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挣脱不开,裴琳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黎圣睿的方向。他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别的男子搂入怀中么?!   黎圣睿,他正挽着白露,对宾客们寒暄,两人的举止高贵优雅,颇有夫唱妇随的味道,真是一对儿璧人。黎圣睿的脸微侧,对着白露微笑,那么温柔……是自己很少见过的柔情!   裴琳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微笑,泪无声的滚落腮边……   她的精神正在赤足走刀刃,左边是坠落,右边也是坠落,中间……是扎脚的刺痛!   ☆、第一百零九章 招蜂引蝶   华丽的水晶灯下,众目睽睽……   裴琳僵硬着身子,隔着空气,远远的看着他们。黎圣睿,连一次也没有用他的眸光,与她对视。   “小猫儿很不专心,人在我怀里,心却飞了……”尤咬狠狠的咬了一下裴琳的耳垂,温热的气体扑洒上她的小耳朵上,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只大手有力的托起裴琳的下巴,尤咬邪气的眸子慢慢染上某种炙热的火焰,“我会用激情来渲染你,直到你把注意力全部收回来!”   他突然一个用力,将裴琳贴上他的身子,踏上节奏,开始了一场灿烂炫目的华尔兹……   华尔兹摆荡的动作与转身动作是不能分开的,两者之间并存的是一种引擎与轮胎的关系,没有转身动作,摆荡的动作将显得僵硬而不平衡,摆荡的完成表象,要藉着转身动作经过身体中心以及腿部、臀部的运动,还有肩膀与手臂的摆转来达成时间运动的技巧,来完成轻盈且优雅具有动力型态的舞姿。   转……踏……松一只手……绕半圈……尤咬的技艺高超,动作如流水般顺畅,象云霞般光辉。潇洒自如、典雅大方。波浪起伏接连不断的潇洒旋转。将不是太熟悉舞步的裴琳,带得有模有样。   裴琳的思绪全部被打乱,甚至于连看黎圣睿表情的时间都没有,在旋转和混乱中,她努力的想找一个平衡。可惜,尤咬的控制力极强,或轻盈或奔放,他游刃有余的掌握着裴琳所有的平衡和主观意识,最后,如愿以偿的,裴琳的脚步只能随着他的挥洒,无法停下,也无力停下。   在一个华丽的大回旋之后,裴琳紧紧的抓住了尤咬不放手……不能放,因为,她真的害怕自己被他给扔了出去。   尤咬努力拉开她,想继续进行这热情的舞步,裴琳不理他,紧紧趴着他,就差没有双脚勾住他。   情况诡异的可笑……   尤咬突然笑了,勾起薄唇,不顾裴琳的全力反抗,压了过来……   这个世界开始疯狂!   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么无助,尤咬的力气很大,凉薄的唇强势的压住裴琳,她不张嘴,他就噬咬着她的下唇。他的手强劲的搭在裴琳的腰、肩上,只要他的手不主动移开,裴琳就没法逃离半步。   裴琳努力扭动着,抬脚想要踢他……突然,身子被一股大力拉开,‘砰’的一下撞进一个温暖坚硬的胸膛。裴琳只觉得眼冒金星,头脑有些发晕,胃里一股股的反着酸,几乎要吐了出来。   现场再次有些骚动,然而,这一次,没人议论。因为,这次的主角是黎圣睿和尤咬,就算他们不识得尤咬的身份,可是,能在黎圣睿订婚宴上这般猖狂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必是身份显赫的人物。   在这般情景下,就算是两人大打出手,恐怕也没人敢发出嘲笑之声。   裴琳站稳身子,狠狠的擦了一下唇,这个订婚宴,她不该来的!转身,不想再看这大厅的一切,抬步往外走去。   一只手坚定的搭在她的肩上,凶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确定,非要这么招蜂引蝶吗?!”那声音,一字一字的,不大,却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然后,身子被黎圣睿狠狠的搂在怀中,他的手重重的在她的唇上擦拭着,似乎要抹去尤咬的印迹。   裴琳的唇瓣变成冲血般艳红,带着玫瑰的色泽,黎圣睿的手劲儿很大,似乎有将那唇瓣搓掉一层皮的错觉。   他的眸子燃烧着压抑的怒火,低下头,重重的朝裴琳吻了下去……   他的吻霸道中全是占有性的展示,裴琳被动的张开唇,迎接他的热吻,完全柔顺的承受。那种熟悉的、热烈的、霸道的味道,是独属于这个男人的!   不知不觉间,有热泪交融进他们的唇中,裴琳的眼前开始模糊。黎圣睿的唇舌渐渐柔软下来,紧紧箍住的手臂也放松下来……   裴琳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主动捕捉住他的唇,笨拙的吮弄啃咬着。好久,两人微喘着分开,对视,他们的胳膊各自绕在对方的腰上,身体仍旧贴在一起。   黎圣睿的眸子一眯,突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两只强健的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和后背,牢固的将她抱在怀中,大步向外走去。   后面一个慌乱无助的声音响起:“睿,你去哪里?我们……的宴会还没有结束,宾客们都还在呢!”   白露的声音带着隐忍,幽怨,楚楚可怜,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不顾众人的视线,快步跑上前来,站在黎圣睿身前,低声说道:“睿,宾客们还在,你这样子出去,会很没有礼貌。”白露带着柔和的笑意,眼里含着祈求看向黎圣睿,众目睽睽之下,她这个未婚妻,怎么能放任自己的未婚夫带着别的女人离开?!   裴琳挣扎着就要从黎圣睿怀中下来,刚才,她一时迷昏了头,竟然干出那样的事情。现在,恐怕整个宴会的宾客都会以为她是前来向白露挑衅闹场,狐媚you惑黎圣睿的。   她,不能让自己这般的无耻!面对着白露祈求的眼神,她怎能再安然的待在黎圣睿的怀中,汲取他的温暖?!   前一刻的情不自禁,就当做是一场梦吧!   “你真那么想下去?!”黎圣睿的声音冷冷的传来,俯视着她的脸,眼底划过莫测的流光,“你能掰开我的手跳下去,我就放手,回去继续进行我的订婚宴!”   裴琳的脸色开始苍白,小手颤抖的移到他的手上,开始掰动他的手掌,黎圣睿随着她的动作,手指缓缓的松开了一些,她的身子微微的下沉,有些不稳。   裴琳的心随着那缓缓的一松,重重的落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眨了眨眼,将酸涩的晶莹逼回去,手下继续开始掰动黎圣睿的手指。她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投射而来的锐利视线。   裴琳垂着眸子,别过视线,不去看他,手再次开始用力。这一次,很坚决,没有丝毫犹豫,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黎圣睿隐隐蹙眉,没等裴琳自己跳下来,他径自俯身,将她放了下来。然后,一切都是慢镜头——黎圣睿用力拉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因为用力,因为裴琳潜意识的不松手,指节有些发白,被他用力拉开。   他轻描淡写的看了裴琳一眼,转身向大厅走去。   “小猫儿,我送你回家吧!”尤咬在一旁看了场好戏,眼看着戏落幕散场,他的嘴角仍旧挂着若有似无的兴味儿,悠然的踱步朝裴琳走来,经过黎圣睿的时候,两人的肩膀相互摩擦了一下。   彼此都没有停顿,黎圣睿继续往大厅走,尤咬则向着他的猎物迈进。   “不用了!”裴琳僵硬着脸部的肌肉,冷冷的拒绝。   转身,抬步离开。她知道,自己的放弃让黎圣睿失望了!可是,她只能作出这样的选择,不是么?!   “谢谢”白露一个浅笑,低声道谢。谦逊有礼,温婉贤淑,顾全大局。她的形象,在众人或兴味儿或探索或深思的注视下深入人心。   这才是一个豪门贵女应该具备的大家风范!   裴琳嘴角动了一下,隐约有一丝苦笑。没再停留,脚步继续往前走去,灯火辉煌的大门口,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台阶层层延伸到最下面的草坪,每层台阶的两旁都有鲜花装扮。台阶的最底层,是粉色玫瑰做成了鲜花拱门。   这样浪漫温馨的场景,她怎能当他们的罪人呢?!   “我说我送你——”裴琳的脚刚踏上第一级台阶,手臂便被上前的尤咬一把拉住。他的嘴角挂着一贯的邪气浅笑,金丝边的眼镜,彰显着一派翩翩僻浊世佳公子的味道,语气虽然慵懒的轻描淡写,可那气息却是十足的危险强势。   仿佛他的话,便是绝对的命令。别人,必须得无条件的服从、遵从!   “我说我不要!”裴琳突然难得的强势,扭过头对尤咬低吼。她的心里,现在很难受,她急需要寻觅一个无人的去处,来释放、发泄她的痛,掩藏她的苦。她要学着坚强,学着长大,学着独立!   她真的……不想,再依附男人!   “放手!”裴琳的声音冷得像冰。她的身形娇小瘦弱,脸色苍白,可那眸中却是无法更改的坚定、决绝。   尤咬死死的拉住不放,无所动容的盯着她的脸颊。   “我求你……放手!”裴琳终于面临崩溃,眼睛眨了一下,泪水迅速的盛满眼眶,溢出,像水滴一样落在白玉般的脸颊上,然后再顺着两腮汇聚成两条细细的水流,冲刷而下。她垂着睫,敛着眼,肩膀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细长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纤弱的在空气中频频煽动。   尤咬一时有些愣住,他还不曾见过女人这样掉眼泪!明明眼里满是痛苦委屈,却偏偏闪躲着、回避着,怕人看见。那断了线的泪珠儿,仿若雨点一般簌簌下落,梨花带雨,海棠沾露,说的便是她此时的模样!   “放手——”裴琳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嘴,不想让自己发出任何哭泣的声音。那只被尤咬抓住的手同时用力一抽,想要摆脱尤咬的纠缠。   “啊——”   由于用力过猛,加上此时尤咬分神,早就松了手里控制的力道。裴琳的手抽了出来,脚下却不受控制的被反作用力推动的后退两步。她本就站在台阶边,如此一来,一脚踏空,身体旋转着往后倒下,翻滚着就从楼梯上坠了下去,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小猫儿……”尤咬倒抽一口气,脸上一贯的慵懒邪气瞬间变的微微慌乱,第一时间抬脚就往台阶下冲去。   “嗯——”摔下楼梯的裴琳,只觉得眼前一黑,同时,小腹的地方,隐隐发痛,好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在与柔体剥离,很痛,有温热的液体沾湿了大腿,湿漉漉的,不太舒服。她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容许她的大脑再工作,两眼一闭,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小猫儿”尤咬冲下台阶,一把将裴琳抱起搂在怀中,眼中压抑着紧张慌乱。他将她从地上抱起,却感觉手上沾上了什么粘腻温热的液体,凭着老道的江湖经验,不用看,他也能知道,那是……血液的温度、触觉!   “把她给我!”一声低吼在尤咬的耳边响起,同时,一双强劲的大手伸过来想要接过裴琳。   尤咬抬头,看着脸色紧张,双眸满是怒火的黎圣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你去开车,现在送她去医院!”   黎圣睿的视线骤然在裴琳身上扫过,裙子上面积越来越大的鲜红,刺激的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两手捏紧狠狠的握了握,二话不说的迅速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跑去。   “睿——”白露带着哭音对着黎圣睿远离的背影喊道。   伤心的声音,在别墅的大门前响起,格外的引人注目。   可跑开的黎圣睿,仿若根本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那样的义无反顾……似乎不是离开,而是诀别!   白露感觉自己心脏的位置好痛好痛,高跟鞋……急速的开始敲击着地面,裙摆在小腿处飘扬摇曳……白露小跑起来,往黎圣睿的方向,追寻而去。   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放手,今天要是他走了,也许,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不管怎样,一定,一定要将他留下。哪怕,他们之间只存在着挂名,也好过他对自己漠然相忘!   尤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裴琳身上,他两把脱下自己的高档外套,将裴琳的小身子包裹在其中,打横抱着他往门口的方向跑去。虽然他的脸上早已恢复了平静,可他的心里,却无比的清晰,这个女人,一定不能有事!   小猫儿是他准备纳入羽翼的女人,现在怎么可能有事?!尤咬将裴琳紧紧抱在怀中,尽量保持着平稳,不让她受到一点点的颠簸。   静夜夜间的夏风,比空调器带来的感觉更加舒爽……墨蓝色的天空上,星星,一颗一颗在眨眼……   黎圣睿快速的开着那辆欧陆过来,尤咬抱着裴琳坐上了后座,车门‘砰’的关闭,车子飞驰而出。一系列动作,快速的堪比国际救援队。   空气中渐渐潮湿,刚刚还繁星满布的天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一抹纤弱幽静的身影冲了出来,站在黑色欧陆的前方。她的脸上带着祈求,绝望,悲伤,被雨点打湿的头发,有些凌乱的贴在脸侧,仿佛是在追悼她凋零的爱情,几缕发丝在风中乱舞……   “吱——”   刹车声响起,车子停下。   她看着车里的黎圣睿,渐渐的舒缓着语气,说道:“睿,别离开。我早就说过,你不会干涉你什么,你就算爱上她,我也可以不过问。但是今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就算是单纯的履行合约……别走,请别让我如此难堪,求你!”   “让开!”黎圣睿在车里一声压抑的怒吼,目光几乎是带着憎恨,射向无理取闹的白露。   “不,我不会让开,除非,你留下!”白露坚定的,展开双臂,站在车前,眼泪从眼眶悲伤的落下,不能自已。   黎圣睿的眸子彻底的阴沉下来,目光盯着前方的身影,几乎有下车抽她一耳光的冲动。她口口声声喊着为他好,字字句句的说着,不会干涉他,不会让他为难,情真意切的说出那些足以让人感动的话。可是,现在,她却又做出这样的事,如此狠绝的拦在车前,这,还不叫有要求,还不叫有奢望么?!   “白露,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这次,只是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今天的戏已经落幕,你也该谢幕退场了!”冰冷的字眼从黎圣睿口中迸射而出,冰霜雪雨般的向她砸去。   “可是,我爱你!即使这是一场戏,你也不该让我如此难堪!”白露悲惨的留着泪,哭着跪倒在地。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冰冷无情的话带着重量砸在空气之中,黎圣睿熟练的操控着车子,黑色的欧陆在暗夜中如同脱缰的野马,正踏着马蹄准备来一场飞奔。   ☆、第一百一十章 拿掉孩子   “你还在啰嗦什么,她流了好多血!”后座的尤咬一声怒吼,冷厉肃杀的气息在狭小的车厢中散开。此刻,他便是那个每次杀完人后的黑暗修罗,浑身散发着狠厉死亡的气息。   风愈来愈大了,雨点开始变的急骤,夏天,多雨的季节!花在风中翻滚,凋零……   白露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如同疯癫了一般,突然从地上爬起,冲向正往前行驶的车子,极为刺目的车灯前,她的眸子闪着疯狂而绝望的光……   她张着手,站在路的正中央,决绝的看向驾驶室内的黎圣睿。   “MD,怎么会有这种不长眼的女人!”几乎是暴怒的,尤咬发狠的打开车门,一手飞速的伸出车外,黑色的金属枪管闪着刺目阴冷的光,毫不犹豫的指向白露,单手一个后挫力耸动,子弹上膛,拉保险,扣动扳机。   “砰——”一声刺耳的摩擦之后,子弹从白露的右臂划过,直直的射入远处的彩灯,瞬间火花四射,电光火石。   “啊——”白露惊吓般的抱住自己受伤的手臂,脚下不自觉的退后两步跌倒在地,身体因为害怕,瑟瑟发抖,眼底满是恐惧。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真的敢对她开枪!   趁此机会,黎圣睿脚下狠狠一踩油门,车子剧烈的震动了一下,错身而过,白露的脸一闪,消失在身后。   车子没有减速,一直向前,冲出别墅大门,很快就消失在白露的眼中,一去不返!   尤咬紧紧的抱着裴琳,低咒一声:“真应该一枪毙了那女人!”   黎圣睿紧绷着脸,眼底眸色深重,没有丝毫情绪,手中熟练准确的驾驶着车子,车速惊人的往前飞掠。车子的良好性能,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车子几乎是呼啸着冲进医院,早已在尤咬的安排下待命的医生护士,飞速的推着移动病床过来,将裴琳抬了上去。   手术室砰然合上,红灯亮起。   黎圣睿和尤咬站在长廊内,脸色冰冷紧绷。   尤咬的身上,被血污染红,白色的衬衫上,一块块刺目的鲜红。他靠在墙上,抽着烟,烟雾升腾,扩散在空气中。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淡无波的模样,只是,那嘴角一贯的邪气已经收起,金丝边镜框下的双眸,狭长幽暗,流动着暗沉危险的光。   黎圣睿站在手术室门前,俊美的脸上一片静默,唇紧抿着,眉目隐于半明半暗间,看不清他的表情。绷直的脊背,坚韧而孤寂,浑身笼罩着低压的气息。   “嘎吱——”一声,手术室的门开启,一个护士走了出来。   黎圣睿和尤咬的目光立即锁定在护士身上,锐利强势的气场,让准备说话的护士吓了一跳,咽了下口水,才磕磕巴巴的问道:“里面的病人……病人……”   “她到底怎么了?!”尤咬语气阴沉的问道。   “病人怀孕了……两周大小……”护士在四道阴冷的目光照射下,快速的说道:“那位小姐有些失血过多,孩子留还是不留……?!”   ‘怀孕’两个字,直直的进入黎圣睿的大脑,因为冲击太大,一时没有缓过神来,有些惊愕的表情定格在脸上。   “打掉的话……会不会有危险……?”尤咬突然问道。   他的脸色暗沉,手指一弹,烟蒂在空中划过弧线落地,橘红的火星一点点闪烁着光亮。他已经决定要把小猫儿带走,现在却突然被告知她怀了黎圣睿的孩子,这怎么可以?!小猫儿就算要生孩子,孩子的父亲也一定要是凌旭或者是自己!   “不会有太大危险!”护士回道。   他们这些医生护士很清楚,孩子和那位女子的命运,决定权在这两个男人手中。因此,在裴琳确诊之后,她才被派出来征询这两个男人的答案。孩子留或者不留,让他们自己决定!   “打掉!”尤咬当机立断。   “那是我的孩子,不需要你来决定!”黎圣睿冷酷的声音从唇间迸出,低沉暗哑。   “你的孩子?!”尤咬冷笑,嗤之以鼻,“小猫儿才十八岁,你不知道吗?让一个孩子怀上你的孩子,你可真特么是男人!她这么小,你想让她怎么生孩子?你养着她,没名没份的,就算她自己不在意,她那性子,能让自己的孩子做私生子吗?!最重要的是,你今天刚订婚,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小猫儿这个时候有孕,不是什么好事吧!?……”   “那也是我的事!”黎圣睿冷酷的打断尤咬的话。   孩子?她有了他的孩子?!心脏有些控制不住的加速跳动着,思绪难掩的复杂。那些激动,惊喜,犹豫,微妙的感情开始体内流窜。   一时间,眼里的光芒忽明忽暗的变幻,最后,如同涓涓细流汇聚大海,眸中那宽广的海平面,幽深平静,掩盖住那些复杂微妙的情感波涛。   尤咬靠在墙上,血色的衬衫让他慵懒的身形带着罂粟般致命的you惑美,冷暗的脸色,高深莫测的眸子,习惯性微勾的唇角。视线透过镜片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他没再开口,但是,他却笃定的知道黎圣睿的决定。   不止因为他同样是男人,而是,来源于他对人性心理的了解……   “先生……?”护士等了差不多两分钟,手术室还等着她回话,不能再耽误时间,于是只能抗着压力提醒道:“您的决定是……”   这话她问的是黎圣睿,经过刚才尤咬与黎圣睿的一番对话,她已经知道这位男子才是孩子的父亲。那么,这最终的决定权,自然就落在了孩子父亲身上。   “……拿掉!”黎圣睿的薄唇先无声的张合了一下,才吐出两个简短的字眼。   拿掉这个孩子,是他最终的决定。他是个成人,是个有思想有主见有担当的男人,自然不会因为一时的情绪左右自己的决定和判断。尤咬说的没错,无论是什么原因,现在让裴琳养胎生孩子,是极其不理智的!   人心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当听到裴琳有了自己的孩子时,不可否认,他的内心,其实是有那么一丝窃喜的,那种感觉,像是偷来的幸福,很美好很窝心,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情感冲动!   孩子……孩子……   黎圣睿的心里呢喃着这个字眼,有些陌生,有些无措,但是,不讨厌,真的不讨厌!   或许,他的内心,真的是喜欢孩子的!   他是豪门子弟,有狂傲嚣张的资本,也曾在女色花丛中油走,但却从来没想过留下自己的种。自从碰过裴琳以后,他的身体对那个小东西产生了眷念,从最开始还顾忌着避孕,到后来的随心而为,他真的是忽略了这一层。   潜意识中,认为裴琳是安全的,是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也是不会害他的。所以,他在面对她的时候,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怀孕?果真,什么事都有因有果,一时疏忽,他从未想过她会怀孕……   视线凝固在手术室的大门上,红色的警示灯依旧亮着,那颜色像是血液的色泽,让他的瞳孔瑟缩了一下,有些憋闷。   护士早已经带着他的答复进去……孩子,该是没有了吧?!   心里有些失落,有些空洞。那个女人醒过来,会如何面对这一切?!   她喜欢孩子吗?!能接受他的决定吗?她会……恨他吗?!   她那么迷糊,应该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吧?!如果真的这样,那要不要将这一切都瞒着她?!   “啊——走开……走开……”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了空气,穿越了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传了出来。   黎圣睿的思绪骤然断裂,心里一紧,不假思索的,大步上前,抬脚重重的往紧闭的大门踹去。   “砰——”   手术室的门轰然而开。   “怎么了?!”   ***   五分钟前,手术室内。   裴琳的身体止了血,从昏迷中幽幽转醒,有些混沌的大脑还停留在梦中。   清晨第一声婉转的鸟鸣,草尖上滚动着露珠儿,吹过大腿掀起裙裾,带来凉爽舒适的风。她懒洋洋的仰躺在凉椅上,迎接着暖融融的阳光洗礼。远处,一个蹒跚学步的宝宝依依呀呀的叫唤着,从草地上奔跑过来。   咯咯的笑声,踉跄慢吞的脚步,摔倒的惊险,狼狈的哭泣,勇敢的爬起……对她露出委屈的表情,张着短短的手臂,撒着娇,让她去抱……   那种感觉,那么逼真,那么浓烈,仿佛就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   裴琳出了一声冷汗,闭着的眼动了动,想要睁开。小腹的位置,酸酸的疼着,一揪一揪的,仿佛牵扯着她的心。   这是……怎么回事?!   朦朦胧胧中,有说话的声音响起。   “罗医生,现在开始麻醉吗?!”   “嗯,开始吧,她现在已经止了血,趁现在胎儿还不稳,尽快的手术。查一下她是什么血型,准备一些血浆,以备不时之需。”   “嗯,好的!”   感觉有人拉过她的手,用针一样的东西在她的食指上狠狠的一扎,然后挤按了几下,有什么玻璃样光滑的东西,凉凉的在手上擦了一下,移开。   胎儿?麻醉?手术?   这些词汇在裴琳昏沉的大脑中一一掠过。她们……说的是自己吗?!   她怀孕了?而她们……想要杀掉她的孩子?   不……不,这怎么可以……绝不可以这样!   裴琳猛的睁开眼,费力的出口质问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给她麻醉!”手术医师看了一眼裴琳,没理会她的问话,也没在意她的清醒。手上还是一丝不苟的做着手术准备工作。   各种钳子、镊子、止血钳、酒精、纱布、药剂……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器具台上。   裴琳的瞳孔开始收缩,恐惧的排斥道:“你们想要……杀了我的孩子……你们是谁?!”   没等来她想要的答复,两个护士上前摁住了她,麻醉医师准备实施麻醉。   裴琳剧烈的挣扎起来,凄厉的叫喊道:“走开……不要靠近我……走开啊……黎圣睿……黎圣睿……救命啊……救命……”   “黎圣睿……黎圣睿……救我……”听到熟悉的声音,裴琳的眼里立刻绽放绝处逢生的欣喜。   “别乱动,你身体还没好!”黎圣睿冲进手术室,来到了手术台边,大手安抚性的摸上她的额头,抚慰她躁动的情绪。   “我……我有宝宝了……”裴琳没有血色的小脸上飘起红晕,带着着淡淡的幸福,一双清澈黑亮的眸子看着他,有些急切的道:“他们刚才要害我的宝宝,你让他们走,好不好?我不要见到他们……”   医生护士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罗医生公式化的问道:“先生,请问你的意思是……?”   黎圣睿抿着唇没有说话,大手开始在裴琳的小脸上摩挲着,轻轻的,带着怜爱,半晌才说道:“你还小,今天又受了伤,这样对你身体不好。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好好对你,孩子……暂时就不要了,好不好?”   裴琳眼睛倏地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说话的男人,他说的是什么,他果真是不想要这么孩子吗?   眼泪簌簌从眼眶落下,她怨恨的看着他,质问道:“是你,是你让他们打掉孩子的……是不是,是不是?”   “裴琳”黎圣睿温柔的叫她的名字,将她躲闪的脸掰回来,黑眸盯着她的眼,“难道,孩子还不如我重要吗?!”   裴琳倒抽一口气,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黎圣睿,他……知道什么了?!   “裴琳,你心里有我,你是爱我的,不是吗?!”黎圣睿盯着她的眼,笃定中带着微微的笑意,“所以,就当是为了我,拿掉这个孩子好不好?如果你实在喜欢孩子,等以后机会合适了,我会给你一个,嗯?!”   裴琳瞪大眼恶狠狠的看着他,眼泪簌簌往下坠,染湿了耳鬓的发丝,她哽咽着虚弱的说道:“她是我的宝宝,她在我肚子里面成长,怎么忍心……怎么忍心杀了她……”   “他只有两周大小,还只是一个受精卵而已!”黎圣睿好脾气的哄着她。   “不……我不要放弃她,你要是敢打掉她,我会恨你的,我真的会恨你的……”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怨恨的目光变成恳求,“求求你,让我留下孩子好不好?!我以后会听话,什么都听你的,我会很乖的……”   她可怜兮兮的拽着他的衣袖不松手,流泪的双眼紧紧盯着这个男人,等他收回那句残酷的话!   黎圣睿看着她,一声机不可查的轻叹,回头,看向罗医生,“她想要孩子的话,身体情况能接受吗?!”   “情况正常的话,应该没问题!”罗医生答道。   “留下孩子吧!”黎圣睿冷硬的心终是软了下来。   回头,目光看向裴琳,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好了,孩子留下,别哭了!今天你从台阶上摔下去了,流了很多血,现在情绪不能激动。我去外边等你,这里先留给医生处理,要听话!嗯?”   “嗯”裴琳呜咽着点头答应。   ***   裴琳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家里,熟悉的枕头、被褥,让她感到出奇的安心。慢慢的伸手移上腹部,那里虽然依旧平坦,但她知道,里面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小姐,你醒了!”房门被推开,林妈微笑着问道。   “嗯”裴琳用手撑着床,小心翼翼的坐起来,诧异道:“林妈,你怎么来了?”   “是少爷让我过来的,以后就留在这儿照顾你!”林妈还是一向的和善。   “那就麻烦林妈了!”裴琳脸色有些羞红,没想到黎圣睿会这么细心。“林妈,以后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好”林妈点头,对于称呼这回事,她也不是太计较,“厨房里我炖了点鸡汤,我端来你尝尝吧!”   “不用了,我马上就起床!”说着,就要掀开被子起身。   “别”林妈赶紧喝止,说道:“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最好躺着好好休息一阵。”   “哦”裴琳点点头,只好放弃了起床的念头。现在她是两个人的生命,自然是马虎不得。再说,她还没有一点怀孕的常识,很多事都不懂。林妈早就是过来人了,听她的话肯定是没错的。   ☆、第一百十一章 你可以帮我   林妈出了房门,裴琳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很干净清爽,头发上还有一股洗发液的残留清香,显然是洗过澡了。想起医院里,在医生为她打保胎针输营养液的时候,就经受不住睡了过去,当时黎圣睿陪在她身边。   一定是他带自己回来的,洗澡换衣的也应该是他吧?!裴琳的脸颊染上点点微红,心里的一角变得异常柔软。   精美的小脸上白玉般的细致,淡淡的红晕仿佛是历经岁月覆盖在美玉上的光泽,更添温润柔和。眉梢眼角含着兴奋的味道,一抹满足的偷笑藏在俏鼻下的嫩红小嘴上。   林妈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不由失笑的摇摇头。自己都还是孩子呢,现在却还要养胎生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啊?!   “来,趁热把汤喝了!”林妈将小桌子放在床上,上面的固定托盘内,放着一盅浓浓的鸡汤,一碗清淡的翡翠粥,还有装着几只话梅的小碟。   ***   贺家。   “嘉霖怎么会被劫走?你们昨晚不是一起回来的吗?!”黎圣睿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贺炎彬的眸子闪烁了一下,说道:“哦,她说没意思,就自己先回来了。我要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后来才走的!”他可不敢在黎圣睿面前说自己其实是去找白露了,让嘉霖一个人开车回来,所以才会遇上被劫走的事。   “有什么线索没有?”黎圣睿在脑中迅速的过滤着可能的情况,“会不会,昨天的事白铭苍察觉了?”   贺炎彬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就算知道了,他难道敢明目张胆的动手不成?!”   “也许我们低估他了,我回去后看了下那张名单,里面人物的背景比我们想象的复杂。而且,有些势力,就算是我们黎、贺两家加起来,也是不能轻易动的!毕竟,明面上,我们只是商人……”黎圣睿思量着,脸色有些森寒。   黎圣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灯光亮起,冲淡了他脑中繁杂的思绪,屋内萦绕着淡淡的清香,很柔和舒缓的味道,有裴琳的气息,很舒服。   推开房间的门,床上的人儿睡的正香甜,淡蓝色的床上。女子安静的侧睡着,小脸嫩白如玉,两腮带着微微的红晕,嘴角请浅的翘起一个小小弧度,仿若沉浸在美好的梦境,所有幸福愉悦的画面尽皆含在那娇美唇瓣中。   走到床边,盯着她看了几分钟,俯身吻在她的额头,接着是眉骨、鼻头、粉唇,在软绵甜蜜的唇瓣上停留了几秒,移开,复又出了卧室。   下楼来到大客厅,在酒柜上开了一瓶红酒,扒开塞子,殷红的酒液注入方形的玻璃酒器。将窗帘拉开,靠坐在落地窗前,一腿平放,一腿支起,视线落在窗外,端起酒杯,酒液顺着喉头滑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种气氛,很好。   喝酒本身就是舒缓情绪的一种方式,他也乐意用这种方式调节自己。   若是以前,他会和炎彬一起去酒吧放松,也会在偶尔的时候找个顺眼的女人共度一晚。但是现在……黎圣睿的嘴角弯起一抹无奈的笑,好像有什么东西绑住他了,牵引着他的身体往这里赶来。   真是搞不懂,明明已经决定的事情,怎么会因为她的祈求就轻易的改变呢?!这一点都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贺嘉霖突然失踪,再联系到从那份名单上查出的事。这一系列的关系开始变的复杂,黎家,已经因为黎光和黎承安父子的密谋参与被卷了进来,虽然黎家现在做主的是自己,可是,他们两父子拥有奇亚集团的百分之三十流动股。这百分之三十,就足够毁了整个黎家……这次的事,就算想要置身事外,那也是不可能了!   唯今之计,只能尽快的找到贺嘉霖,才能接着安排下面的事情。   现在,裴琳又恰好在这个时候怀孕,情况不太妙!   “噔噔……”拖鞋与地板的摩擦响动声惊动了黎圣睿,回头,就看见裴琳从楼梯上走下来,一步一步,走的很小心。想来,昨天的事情还是给她留下了阴影!   “你回来了?”裴琳走过来,柔声问道。   “嗯”他嗯了一声,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带着醇厚的低音,听起来极为性—感。   裴琳的小脸红了一下,因为怀了宝宝,很多事情都变的不一样。对于黎圣睿,以前的爱慕已经悄然的发生变化,很微妙。虽然她无法真正捕捉,可她知道,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过来!”他的眸子看着她,眼底的光泽幽深澄净,嘴角牵起一抹慵懒的笑意。他的声音是磁性的、温和的、暗哑的,带着一丝宠溺。   宠溺?裴琳晶亮的美眸流转,眨眨眼,那眼儿渐渐的眯起,弯起来,一瞬间心里甜滋滋的。脚下移动着,一步步的向他走去。   黎圣睿的眸子骤然一暗,该死的女人,干嘛笑那么媚?想要you惑他吗?!   眼瞧着那双美丽的眸子弯了起来,狭长的眼不自觉的眯起,眼角微挑,像狐狸精一样的勾人,倒‘S’的上眼线魅惑极了。那眼中的水光柔柔的,亮亮的,仿若积了一汪碧泉,一眨眼就能溢出水来。迷离中是最纯然的幸福喜悦,黎圣睿看着那眼,觉得那就是一双引人犯罪的魔瞳,对上了,就能勾走他的魂,吸走他的魄!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裴琳走近了,却看见黎圣睿的两眼仍旧黏在她身上,那眼底的炙热和冲动,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似的!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脚下小小的退了一步。   黎圣睿但笑不语,嘴角带着一丝邪气,勾着,眸光定在她身上,一只手伸到她面前,等待着她将手放上去。   裴琳的喉咙滚动了两下,暗自咽了咽口水,小脸变得红红的,心脏扑腾扑腾乱跳着,这个男人,实在是……专门you惑人的,他干嘛这样笑?!   心里想着,手还是不由自主的伸出,慢慢的放上他的手。男人收紧大手,抓住她的,轻轻一带,她的身子前倾,他张开双臂,轻柔霸道的抱了个满怀。   他笑起来,将裴琳温柔的放在他的腿上,而他自己则两腿平摊放在地板上。她的后背贴上他炙热坚硬的胸膛,柔顺的窝进他的怀中。黎圣睿用手臂环住她的身子,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气体吐在她的耳边,“怎么起来了?!”   “醒了,看见外面有灯光,所以就出来看看……”裴琳怕痒的偏了下头,缩了下肩膀。   “嗯”单音节从他的喉咙发出,带着无法言喻的性感。   “怎么没去睡觉?!”裴琳的视线注意到地板上放着的酒杯和酒瓶,讶异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他有什么烦恼吗?!   “……”黎圣睿声似真似假的低叹,拉住她的小手一下按在他的两腿之间,暗哑的道:“我怕伤了你!”   “……”   裴琳无语,扭头羞红着脸看他,这个男人……脑子里怎么想的尽是这种事?!   黎圣睿好似看出她想的是什么,“我已经好几天没碰你了!”语气里满是不满。   裴琳小脸顿时一白,嗫哚道:“现在……不可以……”   他环着她的脖子,大手在她脸上细细摩挲,沙哑着声音道:“你可以帮我……”   说完,他的大手带着她找到拉链……   ***   时间一晃而过,过了差不多十天左右。裴宇从医院回到了家里休养,黎圣睿会偶尔过去看裴琳一次,其他时间都在忙着与白家背后的力量周旋。   裴琳自从知道自己怀了宝宝,原本要离开的心思慢慢的淡了下来。要做母亲的女人,心肠都特别的柔软,她也一样。她现在什么能力都没有,不想就这样带着孩子奔波跑路,万一出个什么意外,那她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另一个原因,便是她无法放弃黎圣睿。那个男人说的没错,她当真是爱上他了,并且爱的比自己想象中要深。爱到那个男人只需要闻言软语的宠溺她一句,给她一个笑脸,她便会满心的感到甜蜜欢喜。   黎圣睿虽冷酷,虽霸道,可却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她,也没有真的狠下心来对她。其实,那么多的事,不过是自己想的太多,心思太敏感而已!   常常想,要是自己能再坚强些,再自信些,再勇敢些,或许便不会这般的纠结!   现在,她肚子里有了宝宝,投注在黎圣睿身上的注意力一大半都分到了孩子身上。她试着用健康积极的心态面对每一天的生活,一切就当是为了这个小生命。脑袋里多装着开心的事,让那些烦恼愁苦都通通见鬼去吧!   裴宇出院,医生要求他每天适量的走动走动,好增强心脏的适应能力。裴琳便在每天下午的时候带着裴宇出去散步,同时,自己也运动锻炼一下身体。   今天,裴琳带着裴宇到了小区旁边的街心公园散步,经过篮球场时,裴宇说什么也不走了。于是,裴琳只好陪着他站在场外看别人打球。   裴宇智商虽然不健全,可他是个十足的篮球迷。以前在C市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到街道附近的篮球场看球,人少的时候,他也会抱着篮球一个人玩儿。那里有很多孩子喜欢欺负他,他也不在意,最多被打疼了跑回家对着自己哭一场,然后第二天的时候,又会抱着篮球去那里。可见,他对于篮球有多么钟情!   平时自己去上学,他就待在电视机前看球赛,不管是国际的还是国内的,他都喜欢,并且还能分清那些球星复杂的名字。他最喜欢的球星是科比,他的房间墙壁上贴着几张科比的海报,他爱穿的也是宽大的运动装。他最喜欢的东西,是姐姐攒钱为他买的篮球。   裴琳扭头看着裴宇,有些叹息有些欣喜。裴宇真的是很漂亮很漂亮的孩子,有时候看着他,甚至觉得他的五官比自己长的都精致。那双眼里,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纯真,那脸上,是最直接的喜怒哀乐。这个弟弟,一直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八岁的时候带着他一起去裴家,姐弟俩一直相依为命到现在。裴琳觉得,她这十几年最骄傲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因为她亲眼见证了裴宇的成长,从他出生一直到十三岁。最欣慰的事,便是给裴宇换了心脏,等他彻底好了,以后他就能健健康康的陪着自己走过以后的岁月了,这是多么美妙的事啊!   太阳很大,裴琳拉着他走到了树荫下,“小宇,在这里看吧,你看你都出了好多汗!”拿出纸巾为他拭汗,小宇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按理说,最好不要出汗的,免得伤口感染。   可今天她实在抵不过裴宇可怜巴巴的央求,只好同意了他在这里看球。看着他闪着亮光的眸子,裴琳不自觉的笑了。   小宇,真的很可爱……手放上自己的腹部,感受着那里的温度,自己的孩子,会不会也像小宇一样笑的如此开心呢?!   裴宇手托着下巴,离裴琳不太远,含着指头,巴巴的看着场内,视线随着篮球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转着。   过了几分钟,场内的男孩儿们玩累了,各自到场边拿起矿泉水瓶喝水。裴宇走到裴琳身边,嘟着嘴说道:“琳琳,我口渴,我要喝可乐。”   裴琳抬眼四周扫了一下,这周围并没有便利店。   “好的,我们到大门口去。”裴琳拉着裴宇往公园门口走去,从那里进来的时候,她看见那里有两家便利店。   没几分钟,便走到了公园门口。天边,夕阳要落不落,橘红色,很是晃眼。   “琳琳,快点,我要喝。”一到门口,裴宇就跺脚撒起了娇。   “好的,你站在这儿别动,我这就去买。”她松开裴宇的手,抬脚过马路,便利店正好在街对面。   水吧里坐着几个女孩子,高中生大小,边谈笑着,边喝着冷饮,或笑或嗔,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活力。裴琳多看了两眼,只觉得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明明才十几岁,但心理年龄似乎已经老了许多。   以前的自己,便是那般样子,现在看着她们,有些羡慕,有些感慨。   “美女,要什么?!”水吧的吧主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见裴琳站在柜台前,便熟练的招呼道。   “一杯可乐!”裴琳笑笑,说道。顺带从身上掏出十块钱递过去。   “嗯,好的。”女子接过钱,找给裴琳五块,便开始熟练的哪杯子,加冰,装可乐。   “嘘——”   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响起,接着便是一声惊喜的声音:“琳儿,我总算找到你了!”   裴琳扭头,就看见魏韶那辆红色的悍马车招摇的停在了水吧门口,暗红色黑纹立领T恤,蓝灰色牛仔裤,一副黑色的宽边墨镜,闪亮亮的下车往裴琳走来。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琳儿?什么时候自己又变称呼了?!   “你怎么还没回C市?”裴琳有些头疼,总感觉每次遇上他就没有好事。   “这么想我回去?太伤心了……”魏韶倒是自来熟,搞怪的做了‘西子捧心状’。然后又直起腰正经八百的说道:“我不回去了,以后就在B市发展,我发现这地儿挺不错,还没人管我,我也落得耳根清净。”   “尤其,这里……有你!”追加了一句,说的暧昧无比。   魏韶的出现,霎时引来了水吧里面几位女生的尖叫起哄,帅气的形象,超酷的越野车,顿时为这燥热的夏日傍晚增添了几分火热。   “看看,我多受欢迎!”嘴里自夸着,边一手取下墨镜,左眼一眨,一个电力十足的‘媚眼儿’朝那水吧里面的女生飞了过去,成功的再次惊起一片尖叫,场面顿时火热。   裴琳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径自在吧台前等着可乐。   “美女,你的可乐……”水吧吧主微笑着回过头来,手里端着可乐杯。裴琳正准备伸手去接,却看见那个吧主突然惊愕的捂住嘴,同时手一抖,可乐杯从手中滑落,‘嘭’的一声闷响,水花四溅。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刺破了夕阳晚照的天空。   裴琳手一软,手在虚空中握了一下,僵僵地回过身。   一辆黑色的车子飞速离开,地上,裴宇象个充气娃娃一样,手脚惊鸾地抽搐着,额头处象有个喷泉,鲜血沽沽地往外喷涌着。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疼的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劫难……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别关灯   额头上的伤口愈合了,留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藏在头发里,当风拂起,细细瞧,才会看得出来。医生对裴琳说,如果她嫌难看,可以去做个局部整容,把皮肤打磨一下,就可以恢复如初。   裴琳没有理会医生的提议。   她坚持留下这疤痕。这样,好象能留住小宇仓促离开时的身影。   她记得,小宇睡在停驶房里时,额头也有一个疤痕,化妆师把它缝补了下,涂上厚厚的粉,抹上淡淡的红晕,却怎么也遮不住针线的痕迹。   她坐在旁边陪他,她很想握住小宇的手,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不让,天气太暖,接触到外面的气温,尸体容易腐烂。   小宇眼睛闭着,嘴角抿着,和平时睡着的神情一样。他的身上穿着一套昂贵的小西装,有点不太合身。她坚持对黎圣睿说,给小宇换一身运动服,最好带上篮球。   小宇胆小,走个路,都要牵着她的手,看到陌生人,怯怯地躲在她身后。   现在,他终于勇敢如一个小小男子汉,独自前往另一个世界了。   裴琳闭上眼,怎么也忘不了那天晚上的情景。橘红的夕阳下,小宇的血流了一地,像把整条路都染红了,没等到医院就合上了眼。闭上眼之前,他抓住她的手,想给她挤个笑容,却没有成功。   “琳……”另一个‘琳’字涅灭在他的嘴角,他的手从她的掌中滑落。   一粒阿尔卑斯奶糖在裴宇的掌心颤栗着。   如果小宇是片云,这片云飘走后,天空露出原来的颜色,还是一团灰暗。   裴琳哭的不能自已,昏倒的时候头重重的磕在停尸房外的椅角上,血如同泉水一样的汩汩往外冒。仿若裴宇的灵魂回归,降临在她的额头上,在与小宇伤口相同的位置,留下了一个痕迹,一个证明他曾经在自己生命中存在的痕迹,那是裴宇留给姐姐的吻痕。   为什么天意要如此弄人?为什么明明给了小宇‘生’的希望,又剥夺他‘活’的权利?!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   笑得纯真的小宇,终成了一捧灰烬,裴琳抱着骨灰盒不肯下葬。黎圣睿让人强制给她注射了安眠针,才让她睡了过去。最后,裴宇葬在了B市寸土寸金的公墓内。墓地的价钱,比现在的房价还贵,当然,裴琳不用为此操心,因为,黎圣睿一切都为她筹划好,她只需要,安安静静缩在角落疗伤就好!   裴琳的神智变得昏昏沉沉,吃饭时,总会多拿一双碗筷。夜里睡的好好的,她会突然从楼上跑下来,气喘吁吁的推开裴宇的房门,哭着呼喊着‘小宇’!   十三年的时间,她看着裴宇出生,看着他长大。她小时候替他喂过奶,为他洗过尿布,给他补过衣服,一点一滴的伴随着他长大。享受着他对自己的依恋,享受着他对自己的撒娇,享受着作为姐姐的荣耀。   她生命中,最幸福是事,便是有了小宇的陪伴。最欣慰的事,是想办法为他换了心脏。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付出自豪,就那么烟消云散,湮灭成灰……   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   裴琳脸上的泪就像是雨注一样滑落,时间化作一首漫长的歌曲,空寂,害怕,凄冷……   血液里有毒的火,流窜在全身,全部烧起来,连指尖都疼。   心里的火焰慢慢沸腾,终将自己吞没。   “裴琳……”黎圣睿伸手放在她的头上,她坐在窗前已经一整天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他,因为最近那边的动作很大,几乎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他没办法一直守在她身边。   “让我自己待会儿……”半晌,她沙哑的出声,将自己蜷缩起来,头放在两腿之间,身体颤抖着,无法抵制的脆弱袭遍全身。   全身在支撑她的只有那颗残破的心,身体没有一丝温度,冷意从衣物之间渗透进去,渗透进灵魂的深处。   她就像掉在蜘/蛛/网里,无论怎么挣扎只会被缠的更紧,一丝一丝将她裹住,裹的严严实实,裹的密不透风,一直到窒息而亡。   她长长的睫毛,细细密密的,每一根都是那样卷翘,一闪一闪的,带着光翼带着流彩,每一下细微的煽动,都像是有一缕精魂飘走。   漆黑的眼球看不出焦距,她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听到了小宇的叫声,她想要回答。可是那灵魂似乎已经出窍,不是自己了。   张张嘴,哑然无声。   犹记得,那天她走进停尸房,走近小宇的身边。   那里没人拦她,没人阻挡她的脚步,她看见白色的床单放在小宇的脖颈处,露出他的面容。   小宇的身上虽然已经被清理,可伤口上还有血,伤口的位置还没有经过化妆师的修饰,有些狰狞恐怖。   她当时静静的站在门口,一步也走不动,就站在门边。   ……   可能有阳光照射进来,晃得她的眼睛都快瞎了,什么都看不见,   裴琳靠在门板上,看着医生将伤口缝起来,她无力的坐在地上。   每一次呼吸都是绝望。   习惯了小宇纯真的笑容,习惯了他的依赖,习惯了他的怯弱,习惯了他的撒娇……   却无法习惯他躺在那里,躺在冰冷的床上。   每一条细小的毛细血管都开始凝固,每一条细小的神经瞬间蔓延全身,撕扯着她的全身。   裴琳很想要做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的手有些不受控制,一下下的颤抖着,疯狂的发抖,她不知道该把它放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它停止发抖。   那漫长的过程在她的心脏上留下一道一道红痕,用火烧过,用水浇灭,再用刀扎,然后不知飘向何方……   那种感觉玩弄着她全身的神经末梢,玩弄着她的每一处器官。   然后,恶意的将它们扭曲……   挺俏的鼻翼下,白的几乎发紫的唇剧烈的抖动。   她的眼眸里出现一丝黑雾,她听到了门外的世界在眼前崩裂,身体仿佛瞬间变成了透明,只剩一具骨架。   从来,没这么疼过。   那样的深沉。   如同在水与火之间挣扎。   裴琳终于哭了出来,眼泪就像是小溪一般欢快的在她脸上流淌,誓要冲刷出属于它们流经的河床。她终于移动脚步走到了小宇身边,颤巍巍的手触摸他冰冷的身体。   “小宇,起来,你起来,你起来……”   她跪在地上抱着裴宇嘶声力竭的大叫着。   黎圣睿从门外走进来,握住她的手,温柔的安抚,“裴琳,乖,松手好不好……”   “你怎么能死?你明明才换过心脏的,医生说了,只要保护好的话,可以长命百岁。一百岁,你听到没有?!小宇有没有听见琳琳说话啊?!我们还有很多年的……还有九十年……你怎么能先走……怎么能……”   “噗……”裴琳气血攻心,一口血从嘴里飞射出来,在空中绽放出妖艳夺目的鲜花。   后悔如流水一般洗刷过意识,蔓延到心脏,控制了她的身体,后悔,后悔……如果她不带小宇出去,如果她时刻将他带在自己身边……   “小宇……”昏迷之前,她大声的,用尽全身力气的喊了一声,如同灵魂深处的呐喊,撕心裂肺。   ***   裴琳抱着腿坐在窗边,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手里拿着小宇的照片,看着……   外面很黑,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夜幕之下,依稀有月光,薄薄的,淡淡的。   屋内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就像是一具木偶,仿佛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都是用沙子堆砌起来的,一个海浪就可以让所有覆灭。裴琳胸口一痛,喉头一股温热腥甜涌了上来,她动了动唇,吞咽了一下,鲜红有丝丝渗出嘴角,剩下的,都被她吞了回去。   犹记得那天在火葬场,裴琳眼睁睁的看着小宇的身体被放在像床一样的东西上面,然后那床滑了进去,他身上的被子瞬间被大火点燃。她抬手,狠狠的咬住手背,无力的哭着,她的眼前,除了漫天的大火和血红,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黎圣睿从后面伸手遮挡住她的眼睛。   然后等候在旁边的一个位置,没一会儿一些骨头和一些细碎的粉末就送到了他们面前,裴琳颤抖着身子,眼前火红的颜色一暗,人倒进了黎圣睿的怀中。   裴宇的骨灰是黎圣睿亲手装进水晶盒的,也是他亲手下葬的。这一切,都是在裴琳昏迷中进行的……他怕裴琳亲自去经历那一切,会承受不住,他倒宁愿,她醒来后一切都已经恢复正常,世界变得平静。   黎圣睿回来的时候,裴琳还保持着自己走之时的模样。   她微微阖着眼,手心里的汗一点一点渗进手掌中的每一条细纹。   然后将脸贴在腿上,头慢慢的扭转着,骨子里的疼一点一点的复苏,沉淀在深处的东西一点一点苏醒……   她抬手抹掉眼泪,不想哭泣。   唇上的血痕已经干了,眼睛好疼,睁不开。   一个人影向她走来,好听的男音在耳边响起,“裴琳,我们去床上睡好不好?!”难得的,黎圣睿会有商量的语气。   裴琳抬起眸子,半眯着,好半天才看出眼前的人是谁,眼睛有些模糊,她抬手揉了揉,顺从的任凭黎圣睿将她抱上楼,放在床上。想让她躺下,可裴琳倔强的硬撑着,就靠在枕头上,黎圣睿没办法,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不是没想过用强,可裴琳现在的情况不乐观,强制性的,只会更加激起她的情绪变动。她拒绝所有人的靠近,除了他。   所以,他只能慢慢的哄着她,由着她将心里的痛发泄出来。或许,等这阵子过去了,她就会好起来。   “黎圣睿……”裴琳突然开口。   黎圣睿讶异的看向她,等着她的下文。   “屋子里好静,能不能放点音乐……?”裴琳愣愣的看着他。   房间里好空,四周都好安静,怎么就连一点响声都没有呢?   黎圣睿动动了下嘴角,还是走到桌边打开了电脑,点开了音乐盒,音乐飘荡在空气中。   裴琳突然哭了起来,哭的很大声,哭到眼泪流尽,心跟着麻木。很困却睡不着,指节渐渐发白,突然的冲动,抬脚下床,光着脚就往楼下跑。   “你去哪儿?”黎圣睿迅速赶来拉住了她的胳膊。   裴琳按住他的手,轻轻的说道:“我去看看小宇,他现在睡的地方我还没去过,那地方冷不冷?晚上潮湿吗?我要去陪他,他胆子小,一个人会害怕的。”   “别去了,明天再去吧,我陪你!”黎圣睿从身后将她拥进怀中,双臂环住她瘦弱的身子,下巴放在她的颈侧,温热的呼吸扑打着她的肌肤,想要给她力量。   “你当然这么说,因为小宇不是你……”裴琳激动的说着,突然伸手捂住了肚子,好疼,好疼!   “你怎么了?”黎圣睿立即发现了她的不正常。   “好疼……宝宝……”裴琳的脸色白的有些发青,双手捂住小腹弓起了腰。   黎圣睿一惊,赶紧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另一只手立即摸出手机,给他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动了胎气,加上情绪起伏过大,这种情况很危险,现在是怀孕初期,更是要注意。”医生诊断完,给裴琳打了安胎针后,说道。   “该怎么做?!”黎圣睿的眉头蹙起,照他的想法,这孩子最好是不要,裴琳现在情绪不稳,她的年龄和她的身体状况都不适宜养胎。   但是,现在她刚经历了裴宇的事情,他还怎么提起让她拿掉孩子的事?   裴宇离开了,她成了这样,要是孩子没有了,估计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吧?!这种情况,不是他想见到的……   医生细说了一下注意事项,留下药,便离开了。   黎圣睿进入浴室,放了一缸热水,然后将裴琳抱到浴室,脱下她的衣服,将她放进水中。过程中,裴琳很配合,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不好,所以肚子里的宝宝都在怪她不负责任,想要离开她。   不,不可以,她已经失去了唯一的血脉。这个正在她腹中孕育的宝宝,是她将要拥有的唯一血脉,怎么可以离开?怎么可以?这一生,她再也不要见到自己的亲人离开了……   她颤抖的抓住黎圣睿的手,轻轻的开口,“帮我留住孩子,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我会吃饭,会睡觉,会保持心情好……会不再想……小宇……你帮我留住宝宝好不好?!”   她的眼泪在眼眶中转动,昔日美丽的眼眸,此时红肿的如同核桃一般,眼里的血丝如同地狱之花一样纠缠环绕,充满她白色的眼球区域,瞳孔中盛满了脆弱和无助。那唯一的一点亮光,却是祈求黎圣睿所露出的希望之光。   黎圣睿伸出手掌抚摸她的头发,“好!”他答应她的请求,因为,这样脆弱的她,让自己心脏的位置,也有丝丝的抽疼。   “那以后要好好听话,知道吗?!”他的大手将裴琳的头发拢在手中,打湿,涂上洗发液,不太熟练的揉搓着,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为她清洗头发。   “嗯”她点头,如同猫儿一样将自己的身子放松,靠在浴缸上,任由黎圣睿温柔的为自己洗着头发。   “这样才乖!”黎圣睿轻笑,带着泡沫的手指微曲,刮她的鼻子。   洗完澡,黎圣睿帮她吹干头发,温柔的抱着她上、床,然后才返回浴室脱掉湿透的衣服,冲澡。   裴琳躺在床上,很疲倦,但却睡不着。目光盯着浴室的灯光,心里的一角,有丝丝柔软萦绕。   还好,有他!   黎圣睿出了浴室,将裴琳扶起一些,拿过床边柜子上的牛奶送到她的嘴边,“把这个喝了!”   裴琳乖乖的伸手想要接过牛奶,黎圣睿将她的手按下去,亲自喂她。   喝完牛奶,黎圣睿关灯上、床,将裴琳的身子搂在怀中。   “别关灯……”裴琳出声,身子有些颤抖。   “乖,别怕,我在这里!”黎圣睿搂着她,大手在她的后背拍抚着,一字一句地在她耳边说道:“听我说,你要明白,不是每件事你都可以预料到,在任何一种语言里都有一个词叫做意-料-之-外。你无法穷尽所有意外,那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比如裴宇的病,比如裴宇的离开,那不是你努力、细心,就可以阻止发生的。宝贝,不要自责了,那些不是你的错。”   他的声音不大,却缓慢有力,手掌牢牢地扣紧她,幽深的眸子看进她的眼睛里,在只有月光的夜晚,格外的明亮。那声音直达她心底深处连自已都常常装作不见的某个地方,令她微微颤栗。   “我不是自责……只是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这样的黎圣睿让她觉得无处遁形,身体微微挣扎,意欲逃脱他的掌控。   “裴琳,对自已要求不要太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然裴宇不会那么爱你!你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不是操纵生死的神。”   他的声音轻轻的,轻得像一声叹息。   她下意识地几乎瞬间屏住呼吸,心神不由自主地跌入眼前那双黑得漫无边际的瞳眸中。   寂静的深夜里,跃出一线白光。   一圈湿热在眼眶中升起,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沿着脸颊扑扑地滚落下来,打湿了他的手掌。   他叹了一声,把她的头按进了怀里。   一瞬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泣不成声地抽噎。   这一次,是她真正的情绪宣泄,一个可以依靠的胸膛,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带给她最温柔的抚慰。   心里的痛早已积蓄得如同深潭一般,黎圣睿的话,让堤坝崩裂,她的泪一发不可收拾。   窗外夜色更浓了,不知何时,滴滴答答地下起小雨来。晚风夹着雨意,吹进室内,裴琳不禁动了动身子,往黎圣睿怀里又蜷了蜷。   不知觉,困意袭来,恍惚记得自已好久没睡着过了,眼皮愈发得沉重。   “裴琳……”黎圣睿在她耳边一声低喃,听着她的呼吸,知道她已睡着,将她的头搁在自己的手臂上,帮她把脸上的发丝拨拢到耳侧。让她的脸挨着自己的胸膛,为她掖了掖被子,把她的身子裹的像只蚕蛹。   “小宇,别闹!”睡梦中的她感到了他手上的温暖,噘起嘴角,嘀咕道。   他一下子定住了。   他没见过她如此娇憨的一面。   脸颊的柔软留存掌心。   他小心翼翼地俯近她的脸宠,细细端祥。   暗淡微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小小的鼻翼,湿润的唇,青色的眼底,秀眉微皱。   “傻孩子……”他轻声说了一句,凑近她的唇,碰了下。   她动了动,并未醒,睡意沉沉。   他嘴角的微笑不禁加深。   ……   裴琳离开墓地的时候,情绪还算正常,黎圣睿看见她的样子,心也慢慢放下。吩咐秦立送她回去,他自己则匆匆赶回去处理公事。   裴琳的指尖还残留着墓碑上裴宇的笑容,那样纯真,那样无邪,那样……可爱。手移上腹部,虽然依旧平坦,可她知道,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她不想让自己的悲伤绝望传给宝宝,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她。她要保持着愉快的心情,等待着,腹中的宝宝慢慢成长起来,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唯一血脉,是她生命的延续。   很爱很爱你,我的宝宝!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   下了车,秦立开车回公司,裴琳自己一个人上楼。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   “我等你很久了!”对面的女子如是说。   裴琳僵硬的扯出一个微笑,“请问白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现在,裴琳其实并不愿意见到白露,因为看见她,便会让她想起黎圣睿已经订婚的事实。   他们已经订婚,那自己算什么呢?腹中的孩子……又算什么呢?!   “不请我进去坐会儿吗?!”白露微笑,很礼貌,也很……善意。   ***   “你这里真不错,看来睿真的是很喜欢你!”白露的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有些失落的说道:“他平时习惯性用的东西,你这里都有,就连他的气息,也很浓郁!”   “请问……白小姐的来意是?”裴琳的表情有些僵硬,心里忐忑着。这个时间,林妈应该是去超市购物了,家里没有人,若是发生什么……裴琳心里一颤……   “放心,我来不是做坏事的!”白露回头,笑的欣慰释然,很是自来熟的牵起裴琳的手,坐在沙发上。   “你的存在,在和睿订婚前我就知道!如果不介意,以后叫我一声姐姐就可以了!”白露浅笑嫣然,一派大度的模样,没来由的,让裴琳想起了古装剧里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在皇帝每新宠一个妃子的时候,总要‘好意’的去慰问亲近一下,这‘姐姐、妹妹’的称呼便叫的格外亲热熟稔。也在某种程度上,提醒了‘妹妹’谁才是正宫……裴琳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时代了?难得白露还能发扬中华民族‘古老传统’……   她就不介意吗?!还是,这是……黎圣睿的授意?   “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想要和你亲近一下,睿既然喜欢你,我们之间也不要太疏离才好!”白露的脸上是精致细腻的淡妆,身上穿着名家设计的真丝裙,手上带着粉色订婚钻戒,全身上下都是很现代很名媛的装扮。举止行为也大方高雅,可她说的话……为什么如此的不搭调呢?   就算她脑子里是‘古代’的思想,也不可能毫无芥蒂的与自己如此‘和睦’的相处吧?   世界上有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未来丈夫的女人么?在裴琳的思想里,显然是没有……在正常人的思想里,在众多小说、电影、电视剧的剧情中,也是不可能的!   那,白露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各取所需   果然……   白露终于转入了正题,“睿他虽然喜欢你,但你也知道,你的身份不可能进入黎家。你能得到的,也只能是现在这种局面。我爱睿,很爱很爱,这五年的时间从来没变过!   况且,五年前,我还怀过睿的孩子……虽然因为一些事,宝宝没有了,可那是我心里的痛,也是和睿曾经相爱的证据。现在我回来了,睿虽然没像五年前一样说爱我……可他愿意娶我,愿意给我他妻子的身份,那就证明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知道,其实他给了我身份,却又这样对我,是为了报复我五年前的不辞而别,他是在惩罚我。我并不恨你,相反,还要感谢你,因为这样,才让我看清了他对我的感情!   我可以接受你的存在,但是,作为睿未来的妻子,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一人独自霸占他。你也不能恨我,因为,我们三个人之间,若是按照时间先后,你才是那个第三者,那个抢夺睿的人!”   裴琳的身子一震,心脏的位置有些灼痛,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白露看见裴琳的脸色,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流光,压下方才言语间的激动,脸上慢慢扬起追忆般的幸福,“睿一定没告诉过你吧,我是他第一个女人,我们十五岁就在一起了,我们分享着彼此最初最纯洁的躯体,他探索着带我进入天堂……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记忆!”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成了我们生命中的遗憾,但我相信他终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的!”白露的脸上突然露出母性的光辉,一手滑上腹部,温柔的说道:“我的孩子,现在终于回来了……医生说,才三周大小。这件事,我还没告诉睿呢!”   裴琳的脑子一下像是被子弹打中,倏地一下,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就彻底死去!   世界在一瞬间,支离破碎……怎么也,拼凑不齐!   “睿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高兴的!”白露脸上幸福的笑容几乎要将冰川融化。   这,真的是一个惊喜!   裴琳僵硬的扯动了一下唇角。   原来,自己的劫难还没有走到尽头……   很想知道,还有什么变故,还有什么苦难将会降临在她的身上……如果这是磨难,会不会太多了一些?!   黎圣睿的胸膛很温暖,他的霸道很窝心,他的宠溺让她想哭!总以为,在他的心里,会有那么一个位置,浅浅约约的装着自己……   可是,现在,她又该拿什么来说服自己?!   挣扎……折磨着她,指甲早已在手心处印上了几枚浅浅的半月印痕。   命运为什么总要这么弄人,看着人痛,它才会开心!   白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裴琳也记不清了。除了沙发上留下的一纸医院诊断书……证明她来过。   裴琳缩着自己的身子,好冷,好孤独,为什么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自己?!   宝宝……我们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间,裴琳疲惫的躺在沙发上睡着。林妈回来后看见,没有吵醒她,知道她总是失眠,能睡着就是好事。给她的身上搭了一块薄毯,轻轻离开。   ***   “醒了?!”温柔的低音在耳边响起。裴琳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黎圣睿。   最近他似乎总是这么温柔……温柔的有些陌生!   裴琳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会和白露结婚吗?!会吗?”   “怎么了?”黎圣睿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拧眉。   “……”裴琳别过脸去,睫毛垂下,她没有勇气再问一次。   黎圣睿看着她,好看的眉目中隐隐有些怒气,但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裴琳,我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最近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胡思乱想!我对你到底怎么样,我的心思在哪里,你自己长着眼睛,长着脑子,该看的,该想的,我就不信你不清楚?!”   “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恨自己这样,可是,我怕……我好怕……”她将头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眼泪泉水一样的往外漫,打湿了他的衬衫,渗进了他的肌肤,熨烫了他的心肺。   黎圣睿按着她的肩,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开,略微严厉的问道:“怎么回事?!”   “白露,她说怀了你的孩子……”裴琳伸手拿过茶几上的诊断书,递到黎圣睿面前。手微微颤抖着,有些慌乱!   “她怀孕了就是我的孩子吗?!”黎圣睿扫了一眼那诊断书,满脸的不屑。有些失望的看着裴琳,“我说过什么事我都会处理好,你只需要相信我,乖乖听话就好!你宁愿相信别人都不相信我?!你还真是能气死人……”   黎圣睿说到最后,都有些咬牙切齿。这几天,他体谅她心情不好,纵着她,由着她,宠着她,还是他错了不成?!   不识好歹倒也罢了,现在竟然相信外人,不信他!她还真是只小白眼狼啊?!   黎圣睿本就不是墨迹的人,心情不好,自然也就不会再纵容她,“你自己想想吧,什么时候想清楚,我什么时候再过来!”说完,瞪了裴琳一眼,将她放回沙发上,起身就离开了。   “砰——”的关门声响起,裴琳的眉心跳了一下。嘴角一撇,知道自己又激起了这尊大神的脾气。   心情,却慢慢的舒展开,没有刚才难受了!   ***——————分割线——————   一天前,某会馆包厢。   “睿,你真要解除婚约?你知道,现在的时机并不合适……”白露看着黎圣睿,眸中有些慌乱,声音微微的颤抖。   “没什么不合适的,白铭苍的意思,已经和黎家翻脸,所以联姻的事,自然是作罢。”黎圣睿有些深思的目光注视着白露,“我们开始合作的时候就说过,各取所需,合作关系,你自己说的话,希望你没有忘记!”   “我当然想忘记,可是有些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白露顾左右而言他,意有所指。   黎圣睿抿唇,表情漠然,俊美的脸说不出的好看,他开口,声音如同冰泉:“过去的事不必再提!露露,有些东西既然放手了,就没必要再找回来。”   这一声‘露露’,是在提醒白露已经过去的岁月。   “……”白露看着黎圣睿,苦笑:“你这五年变了好多,更果断更狠厉了!”   “你也变了很多!”不可否认,就在白露回来之前,黎圣睿的心中还是有所期盼的。脑中,依稀还有那一抹浅淡的音容笑貌。但是,当他见到重新回归的白露后,出乎意料的,心竟然一丝波动也无。   最多,也就是一句,“好久不见!”   为了印证自己是否真的不受她的影响,他抛下了裴琳,跟她离开。将近一个小时的独处,也只能用‘相谈融洽’四字概括。至于别的什么,他是真的没有感觉!   也是从那天之后,他明白,过去的情早已经消逝在时光里。而自己五年来念念不忘的,只是一个解释,一个她离开的原因。   那个疑问随着他五年,可是当再次看见白露之后,他却突然不想知道了,因为,真的没必要!   如今回来的白露,的确比以前优雅、美丽、知性,她很善于展示自己,将自己的优点放大再放大。乍一看赏心悦目,细一品,实则华而不实!   那感觉,早就变了味道!   ***——————分割线——————   白露推开包厢的门,就看见黎圣睿面若冰霜的坐在暗红色的沙发椅上,一支雪茄在两指间闪着红色的火光,另一手中,白金打火机变着花样油走穿梭在手指间,固定的频率,朦胧的烟雾,让他的表情愈加的难以捉摸。   “睿”白露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声音清幽灵动,一唱三叠,自有一番甜而不腻的美妙。   黎圣睿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分钟,才开口道:“为什么去找她?又为什么给她说那些话?!”   听见黎圣睿如此问,白露走到他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才说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喜好,她确实很美丽,也很年轻……”   “这样做,有意思吗?”黎圣睿双眸危险的一眯,语气瞬间降了温度。   “怎么没意思,你知道的,我爱你,所以想要了解你的一切!”白露面露悲戚之色,说:“我并没有做什么,你却如此大张旗鼓的审问……我在你心里,难道就这么不堪吗?!”   “你心里到底想的什么你自己知道,你要是目的单纯,会跟她说那些话吗?!”黎圣睿冷笑,却是不打算让她敷衍过去,“你怀了我的孩子吗?!”   尖锐无情的反问,如同在抽白露的耳光。   “你就这么维护她吗?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这样对我剑拔弩张吗?”白露身子一震,脸色一白,笑的苦涩,“睿,你真的变心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男人是疯了吗?   黎圣睿蹙眉,“这样的玩笑还是不开为妙!还有,以后称呼我的名字。”   “你非要对我这么绝情吗?!”白露看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滚动,“我们订过婚的,我还是你的未婚妻,我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不在乎我有多少女人?!”黎圣睿讽刺的笑道:“你爱的不是我的人,而是‘黎圣睿’这三个字!”   “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不要一厢情愿的做些蠢事,否则,你应该知道游戏规则。”黎圣睿在水晶烟灰缸中按灭雪茄,表情淡漠的起身,“我先走了!”   “不……我的睿不会这样对我的,他是爱我的!他每年都会在我生日时喝醉,会准备我喜欢吃的食物……你明明是爱我的,你这样说只是恨我五年前的离开,在惩罚我,对不对?!”白露跟着站起,美丽的眼中含泪,激动的说道。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离开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白露一瞬间安静乖巧下来,像个认错的小女孩儿,语气慌乱而又小心翼翼。   黎圣睿没有回头,脚下径自往门口走去。他的手搭上了门把,白露突然从他身后跑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睿,你只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我以后真的会乖的,不要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不要不理我……”   眼泪像珍珠一样一滴滴的滚动,打湿他的衬衫。黎圣睿伸手掰开她的手,白露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就是不松手,似乎非要等到黎圣睿给她一个承诺!   “松手!”黎圣睿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不松”白露抱着他大哭起来,“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她抱着他的腰不松手,一遍遍的想要黎圣睿承认爱她。   “白露,我们都是成人,别玩儿过界!”黎圣睿抓住她的手,强硬的掰开,将她的胳膊拉离自己。   白露却像是失去理智一般,胳膊刚被拉开,她又就势勾上了黎圣睿的脖子,几乎是抱着死缠烂打的心态,踮起脚尖,红唇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女性的气息喷洒在唇边,黎圣睿却有些厌恶的后退,眼神变的冷厉,手中一个用力,狠狠的将白露推了出去。   “砰砰——”白露脚下急速的退后几步,只听‘咔’的一声骨骼清响,高跟鞋扭断了鞋跟,身体重重的撞上了桌子。   “啊——”一声痛呼同时出声。   她的头不小心磕在桌子上,瞬间就起了一个大包,抬眼看向黎圣睿,眼中满是受伤和委屈。双腿曲起,抱着自己的身子就开始呜呜哭了起来。   “你有没有事?!”黎圣睿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家里有没有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黎圣睿又问。   “呜呜……”白露伤心的哭着,就是不说话。   就在这时,黎圣睿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裴琳的。挑眉,这小东西这么快就知道认错了?!   按下通话键,黎圣睿转过身去背对着白露。没出声,等着电话那边先开口。   “黎圣睿……”声音娇娇软软,有些小心翼翼。   “嗯”黎圣睿应了一声,证明自己在听。   “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家里没人……我害怕!”自从裴宇离开以后,裴琳特别缺乏安全感。   “嗯”仍旧是一声低哼,没说回,也没说不回。   手机那边沉默了一下,才嗫哚道:“我错了!”声音小小的,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   “什么?”黎圣睿听到了,但就是不想让她轻松过关。   “……我错了!”这次的声音大了许多,顿了一下,又娇软的慢吞吞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正在呜咽着哭泣的白露骤然拔高了哭音,哭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心,所有的不甘,所有的难过……   那边裴琳呼吸急促了一下,“你身边谁在哭啊?”   “睿……”白露哭咽着叫道。   “我过会儿就回去!”黎圣睿对着电话说道。   白露又大声的哭叫了几声。   然后,电话那边沉默了下来。   “裴琳?”黎圣睿叫了一声。   然后,手机屏幕一黑,没电了。黎圣睿看着屏幕挑挑眉,还真是要什么来什么!   扭头看向哭的正带劲的白露,“我送你下去搭车。”   “我是开车来的!”白露哽咽着,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你还想让我送你回去不成?!”黎圣睿冷哼一声。   “是你推倒我的……我的脚一定骨折了,好疼!”白露撇嘴,委屈受伤的看着他。   “所以想让我对你负责吗?……”黎圣睿不想多跟她废话,将她搀起来弄到楼下,塞进了一辆计程车,给了那司机一张百元大钞,直接潇洒的走人。   白露有心想追,可惜自己的脚被扭伤,有心无力!眼睁睁的看着他决绝的走远,不理会她在车上大声的哭喊。   ***   黎圣睿回到家里的时候,裴琳已经上/床睡觉。   他走到床边,俯身在裴琳额头亲吻了一下,走进浴室冲澡。   大约一刻钟左右,他光着身子从浴室出来,直接就钻进了被子,伸手调暗床头灯,一把将裴琳搂进怀里,在她耳边吐气说道:“我知道你没睡着!”   裴琳闭着眼,一动不动,仍旧是熟睡的模样。   黎圣睿见她这副模样,头往前一凑,吻住了她的唇瓣。伸舌想要进入她的口中,但是裴琳却紧紧的咬住牙关不松口。   “还敢装睡?!”他惩罚性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瓣,直到裴琳发出低声的痛哼,他的动作才变得稍稍轻缓。   “乖”他眯着眼诱哄,裴琳闭上眼,不理。   黎圣睿嘴角勾起一丝邪笑,贴着她的唇瓣说道:“那我可就亲别的地方了……”   他的手拉开她的睡衣,急切的钻了进去,另一手使劲儿一拉,‘哧啦’一声,睡衣直接被撕破。   “不要……”裴琳出声拒绝,语气很冷,很坚决。   黎圣睿不理会,按住她的手,唇饥渴的在她的胸前油走,裴琳不适的扭动,为体内窜起的酥麻战栗可耻。   她怎么就抗拒不了这个男人?怎么就对他毫无办法?!   也许是有些情绪化,裴琳不自觉的落了泪。黎圣睿感觉到她身体的抖动,头从她的胸前抬起。吻再次印上她的唇瓣,这一次,动作虽然同样的霸道,但力道比刚才轻了很多。   “嗯”裴琳低低的一声轻哼,带着一丝哭音。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下,流在脸上、唇上,然后再被他的唇舌舔舐干净。淡淡的灯光下,裴琳看到他的眼神炙热而深邃,如同静默的夜海,水面风平浪静,水下却是波涛汹涌。   裴琳眨了眨眼,泪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如同流之时的突如其来,停的时候也是莫名其妙。   感觉黎圣睿结实的肌肉一块块都紧绷着,她瑟缩地合上眼,感受着他的吻越来越灼热,搂着她的胳膊越收越紧。   “疼……”裴琳感觉胸口有些窒息般的压迫,快要不能呼吸了!   黎圣睿终于放开了她,紧紧的搂着她平复呼吸,“你打电话的时候,手机恰巧没电……”他试着对她说明当时的状况。   “哦……”愣了两秒,裴琳才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解释挂掉电话的原因。   “还真是可爱!”看见她傻傻愣愣的表情,黎圣睿低笑出声。摁着她,强制性的在那红艳欲滴的小嘴上狠狠的啃了几口。   后面,自然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因为怀孕,裴琳只好被他半诱哄半威胁的做手工。可即便是这样,也把她累的够呛!   ***   白家别墅,白云梦的卧室。   KINGSIZE的大床上,两具哧裸的身子教缠在一起。   “叔叔,那两个讨厌的女人怎么还没解决?!”白云梦趴在白铭苍的身体上。   “不是已经解决一个了吗?”白铭苍抓住云梦捣乱的小手,放在唇边细细的吻着。   “放心,她们胆敢进入我的书房偷东西,自然要付出代价。贺嘉霖一个高傲的千金大小姐被人压在身下轮了,那个裴姓小女孩儿,我也将她最亲的弟弟送上了天堂。接下来,我该想想,做些什么事才具有打击警示力度……”   “我要看到那个小情妇的艳照”云梦不忘提出自己的要求。   “好……”白铭苍冷哼:“她以为有黎圣睿护着就跑得掉么?”   ***   裴琳修养了几天,还是觉得小腹的位置有些胀痛,便决定到医院走一趟。   去的是凌旭的那家医院,可惜,医院里面的人说凌旭去了外地。找不到熟人,裴琳只好自己去挂了妇产科,想着要是自己无法解决的话,再打电话给黎圣睿,反正,不管什么麻烦,他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从B超室出来之后,裴琳急忙的去了洗手间,憋尿的滋味儿,挺不好受的!   “裴琳,这么巧,你也在啊?!”熟稔的声音,不是白露是谁?!   “是啊,好巧,我还有事,先走了!”裴琳并不喜欢与白露的每一次碰面,秉承着能避则避的原则。手上的水还没烘干,便当先走了出去。   这一次,幸好,白露没有缠着追上来。   检查完身体,医生说胎儿还好,但是一至两个月正处于危险期,要多注意一些。裴琳认真记下医嘱,走出诊室。   才拐过走廊,就看到一个想象不到的人影,那是……黎圣睿?他来这里干什么?   白露,黎圣睿,两人同时出现在医院,还都是在妇产科附近,裴琳的脑海中想起了那张诊断书……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在她神智恍惚的时候,黎圣睿的身影已经消失。裴琳也无意再去寻找,转身迈动脚步,回家。   ***   医院病房外,贺炎彬和黎圣睿站在窗户前,视线看着外面的花园,脸上一片凝重阴沉。   “什么时候找到嘉霖的?!”黎圣睿问道。   “昨天晚上一辆黑色的车子从我家门前经过,减速后扔下了嘉霖,然后又飞速离开。我去查了,还没有线索!”贺炎彬的脸色一片阴郁,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眼里都是燃烧的怒火。他就这么一个妹妹,现在成了这副样子……   “是不是他们?”   “不知道,嘉霖现在神智不清,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需要接受心理治疗,短期内不会恢复。我想……找人为她消除那段时间的记忆。”贺炎彬的眼中都是痛苦,如果那天他陪着嘉霖一起回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吧?!   昨晚嘉霖是浑身哧裸着被扔下车的,两只手臂反绑在伸手,脚腕处也有绳子捆绑,眼睛上绑着黑布,嘴上贴着胶带。嘉霖那么高傲的一个公主,却遭到这种非人的对待……她以后该怎么重新面对生活?!   裴琳上了出租车,一路回家。   流光溢彩的城市,夜色喧哗而美丽,身后是马路上川流不息,浮躁着各自前行的路人。   身后的一辆出租车上,魏韶指挥着车子紧跟着,好不容易再次见到裴琳,说什么也要先弄清楚她的住处。他的那辆红色悍马太过招摇,只好让朋友帮忙开走,而他自己,则是上了出租车,暗自跟在裴琳的身后。   裴琳上楼。然后回到床上静静的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此时,跟踪到小区内的魏韶,则是费力找到关系,忙着打听裴琳的具体住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似乎变的昏暗,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白露用黎圣睿的手机打电话给她,“裴琳吗,睿他喝醉了,你快开门。”   “既然他喝醉了,为什么送到这里?!”   “你……你也太不识好歹了,别忘了你的身份,睿他想过来,你难道要拒绝吗?!”白露低斥道,似乎她自己有多深明大义,多为黎圣睿着想,多顾全大局。   裴琳从床上爬起来,下楼,选择开门。   门一开,没看到黎圣睿,却看到五六个……男人。   危险的信号迅速在脑中响起,裴琳的反射神经很快,立刻向房间冲去,关上门,锁好暗锁,有人在踢卧室的门,她迅速向卫生间跑去,先按上里面的暗锁,再关上门。   然后,开始拨手机……   先是黎圣睿的,可是却关了机,想起来了,那手机在白露手里呢,她怎么可能让自己成功的向黎圣睿求助呢?!嘴角一抹苦笑……她竟然出动这么多的人对付自己,自己应该感到荣幸吗?!   凌旭,手机不在服务区,哦,对了,好像听说他到外地去了。   然后是贺嘉霖的,她不接,不接……   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在劫难逃吗?   继续拨。外面的人好像是已经进了卧室,继续在踢卫生间的门,裴琳急的眼泪都快冒了出来,一手护在腹部,一手颤抖着拨着110.   电话还没拨通,卫生间的门砰然一声巨响,被他们强悍的撬开。   伸手寻找着武器,没办法,无论在哪里,他们都一定能找到她。   “这丫头在这里!”男人的声音响起。   “去两个人,大门那边守好。不要让她跑了就行。”   “这丫头长得真TM迷人,和她睡一觉,死也值了。”   “是啊……今天可真是趟好差事……”   屋子里响起了男人们的yin笑声。   他们边笑骂着边打开灯,灯光不是很暗,投射在水晶墙砖上,无所遁形。   黎圣睿,你快回来吧!   一到危险的时候,这些平时以保护者自居的大男人都到哪去了?她肚子里还有宝宝,该怎么办?!   “这地方太窄,不够我们一起来,把她带到房间去!”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裴琳的手臂立刻被两只大手拉住,往浴室外走去。身子因为恐惧颤抖着,没人来救她……没有人……   闭上眼,双手死死的捂住腹部,宝宝,千万不要有事……拜托!   “啊——”一声惨烈的叫声响起。裴琳睁开眼,就看见那几个人同时攻击另一个,而那个威风凛凛,大战群‘雄’的人,正是魏韶!   裴琳来不及细想,只看见魏韶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横扫千军一样,杀气腾腾的。   他上楼之前先去了厨房吗?!裴琳傻眼……   有武器的就是比较凶,魏韶冷冷地望了那群张牙舞爪的大汉,砰的一声血花四溅,他上来就扫到一个。一会儿,原本守门的都不再继续守那破门了,一起上来和他对打……   就看魏韶转身,弯腰,下蹲,一个完美的回旋踢,便解决了一个。再是转身一记,另一个也应声倒地!   他好像是实战中学习的武术,实用性很强,颇有李小龙截拳道之利落果断,一抬脚就把一个没跑掉的人踢翻在地。   虽然这样,可魏韶毕竟人单势弱,手中的菜刀在打斗中飞了出去,直直的射向玻璃。然后,一声巨大的清响,玻璃碎片四射,刀飞出了窗外。   突然魏韶一个挺腰弹了起来,一拳就正中一个人的鼻梁,一个旋身抬脚,狠狠的扫向正扑过来的男子,鞋跟不偏不倚的所在对方的眼上。一声凄厉的惨叫,让这场不公平的战役更加带着血腥的味道!   魏韶没办法,只好赤手空拳的与之较量,那气势如同狼冲进了羊群里一样兴奋,动作看起来很潇洒。   一堆人倒地,领头的那人爬起来就往外跑。   他一跑,剩下的人也跟着跑,魏韶“呸”的一声,最后一脚踹了下去,那个男人捂着手臂惨叫连连,逃之夭夭!   魏韶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表情有些兴奋!   他的发很顺,只是摇了摇头,就恢复了原来的形状。除了嘴角有点红肿,他看起来还是比较完美的。   这家伙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耍酷!   魏韶走过来,把裴琳从墙角的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   然后,突然低下头,吻住了她……   裴琳眼睛大睁,吓呆了……   反应过来的裴琳皱眉推他,她不喜欢也不能接受!   可是魏韶的力气很大,他不接受裴琳的拒绝,只顾低着头,用舌欲顶开她的唇……   裴琳紧紧的闭上嘴,摇头……发出唔唔的声音!   突然身上一轻,魏韶离她而去。   裴琳还没有从惊讶中回复过来,就看到黎圣睿那愤怒的脸——那双黑如子夜的眸子正在喷火!   黎圣睿结结实实的一拳将魏韶打得飞了出去……   魏韶不知是出于理亏还是什么的,不还手,被黎圣睿打揍的很狼狈,裴琳的视线落在魏韶的腰上,发现那里正在流血,一定是刚才那些人疯狂的用玻璃刀划伤了他。   他毕竟救过自己,而且,除了那个浅吻,他并没有做出越轨的事。   裴琳喊道:“别打了,他的腰受伤了。”   黎圣睿回过眸子,英俊的脸上全是讽刺的表情,唇边勾起嘲笑。“你怕我打伤他,哼,你还真善良!不要怕,打死他,我给他赔命。”他继续一拳结结实实的打中魏韶的腰部,魏韶闷叫着飞跌了过去,血……溅得到处是……   裴琳跳下床,走过去,挡在他们中间,说道:“别打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黎圣睿捏住裴琳的下巴,有淡淡的酒气喷上她的脸:“我想哪样?裴琳!你的眼,为什么谁都能勾得上,魏韶、尤咬、凌旭,还有乱七八糟一大帮男人,你到底要多少男人才能够!”   裴琳的脸,褪了血色,受伤的看着他,苦涩的弯起嘴角。黎圣睿,是践踏她的自尊心践踏惯了吗?他明明知道,她除了他,根本就没有别的男人!   “你不也是一样?!”裴琳看着他,淡淡的陈述事实。他在拥有自己的时候,不也让白露怀了孕吗?!   黎圣睿眼里立刻酝酿出风暴,摇着她的肩膀:“一样?哪里一样了?!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你还想要怎么样?!”   裴琳被他晃的难受,皱了皱眉,有点想吐。一回眸,看到魏韶正慢慢的爬起来,那血已经漫得到处都是了,地上都是红色。与小宇相同的一幕又在眼前重叠……   放弃和黎圣睿对峙,挣扎着说:“送我们去医院吧!”   “你想都别想!”黎圣睿根本没有从暴怒中恢复,他握着她的手,将她推向床,一直拉着她的手,拖向床头。   这个男人疯了!   裴琳下床,越过他,向魏韶走过去。   再不送医院,魏韶就真要死掉了,他显然是内伤!还出了这么多血,裴琳一点也不希望他为了自己死掉。   她走向门口的位置,蹲下来,去扶魏韶。   突然,猝不及防的,有人从后面拉住她的头发,将她重重拖向后面,她整个人撞向旁边不远的衣柜。   “哐——”后背重重的撞了上去,裴琳下意识伸手紧紧的捂住肚子。   一手急忙抵住墙壁……还好,没伤到孩子!可是,这只是一瞬间的真实,她被后弹力推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突然……   有东西自她的吓体滑了出去,那……是什么?   裴琳惊惶失措地看着……雪白的裙子下流着一滩血,好多好多,一直向外蔓延开去。   原来一个人有这么多血……   这一瞬间,她胸口深处尖锐的痛楚,渐渐扩散……   是,她的宝宝吗?   他,终于要化为烟尘消失在她存在的这个世界吗?!   没有让她看过一眼娇嫩的肌肤,听过一声稚气的儿啼……   裴琳伸出手,茫茫然地抚摸地上温热的血,这,就是她的宝宝吗?   “裴琳!”   她抬头,看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黎圣睿,生平第一次……脸上出现恐惧的表情。   “裴琳,我们马上去医院,你不要怕!”   “不”她的声音轻飘到自己都抓不住旋律,“你看……我们的宝宝……现在……真的变成……一滩血了。我不想离开他……”   她不想离开此时坐着的这一滩粘稠的血……她的宝宝,还有点温温的,是他的体热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傻孩子,到我这里来   她早就决心要很爱很爱很爱他了。此时,她还能感觉到……他的温热,他的存在!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抛下她的宝宝,让他黑夜里独自呆在房间里?!她哪里也不要去,就要呆在这里,陪他!他好小,没有妈妈,他会害怕!   “宝贝,都是我的错,不要这样……不要……”黎圣睿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很紧很安全。   可是,裴琳知道,这是假的……   他现在对她好,可是一转眼,又来伤害她。   “我们去医院,你和宝宝会没事的……”黎圣睿的声音从未这么温柔动人过,可惜,现在已经打动不了她了。   裴琳的眼泪在血液中流淌,她发誓要一辈子爱的……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人儿,一个永远属于她,天性就会爱她,不会对她忽冷忽热的小宝宝……还没出生就已经死去……他是被他的爸爸妈妈一起杀死的。   “宝宝……”裴琳摸着地上的血痕,她的宝宝!她第一次摸到她的骨血,最后一次感觉他温热的存在。   突然,她含泪的眸子看着黎圣睿:“你看……我是要宝宝的,一直要他的……你也是要他的,我们没有人不要他……是不是?!”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颤声……黎圣睿说:“是。”   裴琳不想说什么了,希望宝宝知道,她的爸爸妈妈没有不要她,他们其实都很爱她。   宝宝……   宝宝……   她痛哭起来,怎么能忍受得了,爱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我们去看医生。”黎圣睿的声音好远,又好近,他英俊的面孔僵硬扭曲,很沉重悲痛。   裴琳尖叫着,从未如此疯狂地扭动……她不要离开!   她伸开手,尽可能的去摸地上的血痕,地板很冷,宝宝的血,很快就要冷掉了,冷掉了,冷掉了,再也,热不起来了……   黎圣睿不管她的挣扎,强硬的抱着她离开。裴琳的意识模糊起来,刹那间,她知道这是开始,也是结束……   闭上眼,整个人跌进无边的黑暗里!那黑暗也是她最后最温暖的归宿。   宝宝……   你那么小,妈咪怎么能忍心让你一个人走……下面那么冷那么黑,你会害怕吧?!没有妈咪保护和关爱的孩子,是很可怜很可怜的。妈咪想和你一起去,要一辈子保护你……宝宝,等等我!小宇,等着姐姐!   泪一滴,又一滴,滑下她的脸。黑暗,无限蔓延……   裴琳在黑暗中挣扎,仿佛看见远方有一丝光亮,隐隐有声音在呼唤,是在叫她么?周围为什么那么黑?自己已经死了么?她拖着软弱无力的腿,向前走着,黑暗几乎将她吞噬。   看着那依然遥远的光亮,她终于放弃了……就让黑暗将她淹没吧,那里才是她梦寐以求的归宿。   声音又一次响起,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她再次陷入黑暗的领域。   这样的结局,对她而言,也很不错。被爱的人亲手送上这条不归路,和与她血脉相连的宝宝、弟弟一起离开这世界,离开这所有的痛苦失落。   她想在一丛草地上,她和她的宝宝、小宇在一起,看天,看云,不知道有多幸福……   没有感觉到痛,她吸气,好清浅的呼吸,好像周围的氧气一直不够,一直不够……她呼吸不到,似乎随时会告别这个她已经不再留恋的世界!   “裴琳……不要离开……醒过来啊,你喜欢孩子,以后我给你很多孩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别睡着……求求你……别睡!”   裴琳朦胧中似乎听见黎圣睿的呼喊,但她已经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她想要一直睡下去,一直……永世不醒!   裴琳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仿佛灵魂已与柔体分离,灵魂在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游荡着,柔体却局限于一方,动弹不得。   是什么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呐喊、呢喃?一直牵绊着她将要沉睡的思绪?   裴琳,给我回来,给我回来,你听到没有?!   一阵阵仿佛熟悉又极为陌生的嘶哑怒吼不断在她脑海中响起,那个声音,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这么霸道?打扰她的休眠睡觉?!   脑海中,是藤蔓般紧裹缠绕不休的梦靥……她不想挣扎,也无力挣扎!   灵魂如同在大海深处遨游,一会儿是幽深的谷地,一会儿是暗涌的激流。肺部的压迫越来越深,然后她本能的慢慢往上游,直到浮出水面,直到呼吸到空气。   头好痛,身体好酸,裴琳努力的张开眼睛……然后,看到了一双面色凝重专注的眸子。   “宝贝,醒了?”黎圣睿的声音有点嘶哑,竟然有些小心翼翼。   裴琳的眸子定定的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空洞无神,思绪好似完全陷入某种凝固的状态,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也不作出任何回应。   “醒了就说句话,叫我的名字,好不好?”黎圣睿伸手在她小脸上细细摩挲,温柔的呢喃,温和的抚触,温暖的呼吸……离她很近很近,气息有些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黎圣睿的脸上,难得的有些憔悴,有些神伤,有了……脆弱,这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情绪!   裴琳不言不语,不理会。视线直直的定在某处,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   黎圣睿放在她脸上的手顿了一秒,而后敛去外露的情绪,低叹:“醒了就好!”   “喝不喝水?!”他握住裴琳的一只手。这只他所熟悉的纤细小手因失血而冰凉,原本闪动着光泽的粉红指甲有些泛白。他将她的手抬起,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吻着。   他拿过水杯,用小勺子一点一点的喂她。   “宝贝,没有了孩子,你还有我。她带给你的喜悦、幸福,我都可以给你。别孩子气好吗?以后你想要多少孩子,我都给你,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天堂也只是一个地点,有一天,我们也会到达,我们也会和他相遇,最多,那个时候我们再补偿她,好不好?”   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一滴泪从裴琳空洞的眼眸中缓缓地滑落下来。   她的头转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宝贝,要不要吃饭?”黎圣睿的眼中闪过惊喜。   “我在等宝宝和小宇,我要和他们一起走。”她对他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眼眸晶亮如星。   黎圣睿整个人僵住,拿杯子的手顿在了空中。   “跟我走不好吗?”黎圣睿嘴角一丝苦笑。   “不好”她娇嗔一句,笑的天真烂漫,不知是自我欺骗还是真的已经忘记了裴琳和孩子已经死亡的事实。   黎圣睿的眸子暗了下来,盯着她,有很多复杂的感情涌动,最后一声浅浅的叹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要待在我身边。”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和小匙,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地虔诚的落下一个吻!   裴琳傻傻的笑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裴琳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体上有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轻轻的隔着衣服按摩她的身体,肌肉酸酸的,有些僵硬,像是胶水凝固了一般。此时被揉开,有一种痛痛的舒服。   她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欢迎你回来,宝贝!”背后的手停了下来,黎圣睿将她轻轻的翻转过来,平躺在床上,一双眸子专注的凝视她。   他伸手想要捏捏她的脸颊,裴琳缩了缩脖子,头偏了一下,躲了过去。一言不发的看着黎圣睿,像是在思考什么,又仿佛在神游。   盯着他看了良久,似乎又倦了,裴琳眨了下眼,闭上,准备再次进入睡眠状态。   “张开眼,吃过东西再睡!”黎圣睿捏住她的小鼻子,迫使她将眼睛睁开。她已经三天没正式吃过东西,这样很不好!她的脸依旧苍白,身体还很虚弱,必须靠食物来补充必须的营养。   裴琳不甘其扰的的睁开眼,瞪着他,似乎他做了多么可恶的事。   “吃过东西再睡。”黎圣睿的声音变的温柔了许多,拿过柜子上的肉末鸡蛋羹,用勺子舀了,送到她的嘴边,很有耐心的哄道:“乖,张嘴!”   裴琳蹙眉,看着他,不动。   有人敲门……   然后,一名男子进来,他穿着白衣服,看起来象医生!   医生走到床边,对黎圣睿颔首点了下头,便开始替裴琳把脉,然后,拉下被子,用听诊器去听她的心跳和肺鸣音!   那个冰凉的圆形听诊器在她的胸部不断的移动,然后,医生温和的说:“翻个身,我要听背部。”   黎圣睿将裴琳抱着,小心的替她翻过身子。   头晕晕的,裴琳撑起头,推开黎圣睿环抱她的手,她有些不喜欢被这样搂抱着!   “不错,恢复的很好。”医生说道。   黎圣睿看向裴琳,“宝贝,感觉怎么样?”   裴琳仍旧不言不语,倒回床上,阖上眼,睡觉。像是一羽远离了尘嚣、远离了悲苦、远离了叮嘱的,安然睡去的透明魂魄。有一种平静绚烂的庄严!   黎圣睿看着她,心里前所未有的竟然有丝酸涩。   几乎成了睡美人,裴琳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睡眠时间有时候长达二十个小时。好像跋涉了很久的人,终于到站了,所以她想要休息个够!   每天黎圣睿几乎是强制性的给她喂饭喂水,才开始的时候,她会放抗,到后来,也许是适应了习惯了,她便乖乖的配合他。   她很少说话,就算出声,也往往不知所云,她与外界隔离开来,彻底的封锁了心门。医生说,她潜意识进行了自我封闭,属于精神科疾病,什么时候能好,或者说能不能好,都是未知数。   一周后,裴琳的身体情况渐渐好转,因为事务累积过多,黎圣睿陪在她身边的时间便减少了一半。   醒来的时候,黎圣睿不在,裴琳费力的从床上坐起。因为睡的过久,身体软绵无力,头脑昏沉。虚弱的下床,轻轻地站起来,小步的往门口走去。   迷迷糊糊的顺着楼梯往上走,很吃力,很累,以她现在的情况,几乎有些支撑不住。   终于站在楼顶上以后,她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脸上没有正常运动状态过后的发热发红,只有纸一样的惨白。   走到水泥护栏前,眼前的视野很开阔,远处的高楼,车辆,行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风轻柔的送来了包含着潮湿气息和泥土和青草的芳香,天空象希望一样的蔚蓝。   很好,很宁静!雨后的天空真的很干净。   她费力的爬上护栏,想要越过遮挡,看的更清楚些。身子向外,呼吸着不一样的空气,显然高处的空气比房里凉快。裴琳像只刚刚从蜘蛛的密网下侥幸逃生的小虫子,还来不及用手拂去遍体的粘弦,先是大张着嘴,阖上眼,深深地吸入了劫后余生之后的第一口空气。   呼……   身子突然被一双修长的大手狠狠的抱住,向后靠近一个火热的怀抱,然后,耳边响起微怒的喘息:“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她只是想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而已,好像是这样吧!   裴琳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就被身后的男人转过去,男人的面容很俊美,比黎圣睿还要精致上几分,很熟悉,似乎他们认识。但是,现在却想不起来。   凌旭看到裴琳傻傻愣愣的模样,看到她眼里不自觉留下的泪水,声音温柔下去:“傻孩子,到我这里来,不要走开。”   一双炽热的大手覆上她的腰际,带来炽烈的体温。突然之间,一切的伪装瞬间瓦解,所有的警戒都粉碎,她放任自己痛快倾泄,完全暴露出自己最脆弱的真实面。   眼泪汩汩流出,像是小溪一般的奔涌,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流泪,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示自己内心的无助。   好累啊,她要撑不住了!   “裴琳,琳琳……”凌旭一声声温和的呼唤,似乎在提醒裴琳有他在,不用怕!   眼泪一直往外流,那些封印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在这一刻纷至沓来。鲜红的血如同盛放的烟花,在自己身下流出,在纯真的小宇头上流出,那么多,那么红……   “啊——”裴琳声嘶力竭的发出一声悲鸣,如同受伤奄奄一息的小兽。   “裴琳……”凌旭皱眉,他不知道有什么事可以把灵动的孩子逼成这样,黎圣睿究竟做了什么?!   “放开我……”裴琳忽然失控的大叫,剧烈的挣扎脱离凌旭的怀抱,朝着他绝望的勾唇一笑,“他们都走了,我为什么还在这里?呵呵……我要去找他们……找他们……”   凌旭想要上前,裴琳情绪激动的大吼大叫,不许他过去。   “不要过来……”她一步步的后退,爬上了水泥矮墙。   那样危险的动作,顿时吓的凌旭倒抽一口气,“裴琳——”   天边有雷声,轰轰隆隆地划过……又要下雨了吗?!   “琳琳,过来好不好?!”凌旭试图用温和的语气哄她下来。   “不,不要过去!”裴琳倏地扬起一个灿烂的小脸,身子往前一倾就要坠下楼去。   凌旭在她身子摇晃的同时起步……   跳下去就不痛了。闭上眼睛,一阵风吹过,吹起她长长的发丝,黑色的发飘散在空中蔓蔓起舞,一串泪落下。   解脱了……   ……   瞬间,她下坠的身子狠狠的往下滑了一下,顿住。她的手臂上方出现了一双指节分明属于男人的手。   “别这么傻,以后我护着你,你要什么我都给,再也不让你受一丝伤害。”凌旭的神色坚定真挚,表情是发自内心的宠溺。   裴琳看着凌旭痴痴的笑着,眼里含着泪水,在光线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我只要解脱。”   “死不是解脱,是懦弱,逃避……”凌旭如同泉水一般潋滟的眸子注视着她,“我不会让你死的!”   手使尽全力重重的往上一提,手背在上升的时候狠狠的刮过墙上的钉子,霎时间皮开肉绽,血顺着手背滴下。   裴琳重新站在了天台地面上,视线停留在凌旭流血的手上,瞬间瞳孔开始剧烈的收缩,双手紧紧的抱住头,痛苦的大口大口的呼吸,像是溺水的人。双腿一软,身子软绵绵的倒在了凌旭怀中。   凌旭很快明白了裴琳异常的原因,她见不得鲜血!   蹙眉,将那只流血的手背在身后,蹲下,用另一只手半搂住裴琳,一边叫道:“徐丰!”   “少爷!”天台的门口,迅速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   天边滚过一记闷雷,裴琳的脸靠在车窗上,随即就看到太阳隐在了云层后面,玻璃窗上的雨点开始慢慢的滑下来。   即使隔着冰凉的玻璃,似乎也能感觉到湿意。   下雨了……   车子转了个弯,在一处有山有水有房子的地方停下。   凌旭将裴琳从车里抱了出来,他手上的伤已经止血,包了白色纱布。裴琳脸上的神情恢复正常,安静的有些空洞,犹如一潭死水。   天上的雨,纷纷散散……   一扇大铁门开启,迎面而来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的两旁是形态美观的观赏植物,树尖端的叶子呈红色,下面是正常的绿色,半弯着腰,似乎在恭迎主人归来。   “喜欢这里吗?!”凌旭轻轻的问道。   裴琳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欢喜,没有悲痛,眼眸里无波无澜,一片沉寂。   凌旭看她,眼里满是宠爱,伸手将她的头发拨到耳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凌旭笑起来,他本就是个面貌特别俊美的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又特别性~感,那种从容优雅在他的笑容里表现的淋漓尽致,却又不可思议的让人觉得温柔。   “白露,你告诉我,嘉霖的事你有没有参与?!”贺炎彬眼底前所未有的严厉冰冷,咬牙问道。   白露看见贺炎彬如此的神色,脸上的表情变了一下,否认道:“我怎么可能去害嘉霖,你竟然怀疑到我身上。”   “不是我怀疑你,而是,你根本就有那个意图。裴琳的事,是你做的吧?你还在这里沾沾自喜,你不知道吧,黎圣睿现在在排查这件事的主谋,那天闯进屋子的六个人,已经全部被他暗地里抓回去,为了裴琳,他这次彻底的和白家决裂。你干的好事,要不是我暗地里让人遮掩,你以为你会好过?”贺炎彬的目光像是X射线一般穿透她的血肉,毫不留情的翻开一切。   “……我……是被逼的,就算,就算睿知道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只不过就打了个电话而已,又没有跑去害人……”白露不以为然。   贺炎彬看到白露这般的模样,激动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吼道:“没做什么?!你打掉了他们的孩子,害的那个小女孩儿现在半疯半傻,精神分裂,精神分裂你知不知道!”   白露脸上变了色,挣扎着就要脱开贺炎彬的钳制,辩解道:“那又不是我做的,再说,就算是我参与了,睿他还会杀了我不成?!”   “好,好……”贺炎彬看到白露这副模样,不怒反笑道:“你觉得自己能耐是不是?你做这事就是想要激怒黎圣睿是不是?你就是想看清楚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是不是?!好啊,我成全你,从今以后,你是死是活,全与我无干!”   贺炎彬手中使力一甩,将白露掼了出去,跌倒在沙发上。而他自己,愤愤的出门离开。   贺炎彬才刚出门,外面的门铃响了起来。白露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走到门边,对着那可视应答器问道:“请问找谁?!”   “白露小姐吗?我们黎总想请你过去一趟,请你开门!”外面的来人一身黑色西服装扮。   白露的心里咚得失跳了一下,伸手打开了门,露出一抹微笑,说道:“我先去换身衣服,可否麻烦再等几分钟?!”   黑衣男子表情冷漠,说道:“不碍事,我们黎总想尽快见到白小姐,请别让我为难!”话里还算恭敬,可那语气却是相当的强硬,大有不从就强行带走的意思。   “可是……”白露还想拖延一下。   “白小姐请。”黑衣男人面无表情。   “好吧!”白露笑笑,跟着男子出门。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宝贝,回来吧   “喂,喂,不是要带我去见睿吗?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白露察觉到不对劲,这个位置越走越偏,根本不是去见黎圣睿的。   “黎总就在前面!”黑衣男人面无表情。   “不,我不信,让我下车!”白露害怕,开始叫喊。   这次,她的叫喊没人应答。白露有些慌乱,因为车子走到郊外,从沥青路到水泥路最后到泥土路,轮胎每一个颠簸,都让她的心脏一阵的紧缩。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编排着,看着窗外后退的风景,心里有对未知的恐惧和担心,手慢慢的攥握成拳,手心里开始冒着冷汗。   车子再次遇到了凹地,猛的下落,大力的震荡了一下,继续前行。这一带的路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地方,车子开始颠簸着行驶。   白露虽然不是正室所出的正牌千金大小姐,可因为她那位做情妇的妈妈最为受宠,所以从小到大,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的,就连白云梦也比不过。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白露的父亲过世,由叔叔白铭苍接任了家主之位,白露的地位才降成了真正的私生女,待遇也变成了最低。   就算是她现在的生活条件不如往日,但还是从没吃过苦的。因而,面对此时的状况,未知的恐惧开始在血液中蔓延。   车子在坑洼的地域,行走的并不快,白露咬了咬下唇,决绝般的使力拉开车门,身体猛的跳了出去。   由于惯性使然,在地上翻滚了两周,身体才勉强稳住。这个时候,车子也停了下来,车上的那个黑衣男人飞快的跳下车。白露吓的赶紧从地上爬起,一边往来时的方向奔跑,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拨给了黎圣睿,可里面的提示说没在服务区。此时白露正慌乱的跑着,也没空去想黎圣睿在哪里。迅速的找到贺炎彬的电话拨过去,幸好,电话如期的接通,“喂,炎彬……救命……”   “你是谁啊?”电话那头没响起贺炎彬的声音,而是一个娇软的女声。   “把电话给贺炎彬!”白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大声的命令道。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响起了贺炎彬慵懒沙哑的声音:“有什么事?!”   如此的情景,明显是情~欲过后的状态,白露的喉头一哽,不舒服极了,就像是被人抢了自己的玩具一般。但是,此时她顾不得再考虑什么情绪,贺炎彬出声的同时,她也赶紧喊道:“炎彬,救我……”   那边顿了一下,冷漠的说道:“我说过不会再管你的事!”   “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打算让她和我一起死吗?!”白露突然恼怒的叫道,然后她的身子重重的跌倒在地,手机脱离手中在空中翻转了几周砰然落地,碎裂成几块。   “白小姐,请跟我回车子!”黑衣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   白露只觉得一只大手拽住自己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她挣扎着有些失控的叫喊道:“放开我,放开,我不要跟你走……”   “白小姐如果不配合,那我只好得罪了!”黑衣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绳子,将白露的双手扭在身后,牢牢的绑了起来。   “你放开我,我是睿的未婚妻,是白家的大小姐,你这样对我会付出代价的!”白露大叫。   黑衣男人不答话,一手拽着白露的胳膊,大步往停车的地方走去。白露被他拽的踉踉跄跄,嘴里叫喊着,脚下身不由己的回到了车上。   “睿……”白露看见黎圣睿,眼里满是惊喜和不可置信,赶紧伸手捋顺自己的头发,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把她带下去看好!”黎圣睿看到白露,眼里满是寒意。   “睿……你要做什么?!”白露立刻觉得不对劲,有些慌乱的问道。   “你自己做了什么,要我跟你说明吗?!”他真想掐死她!   白露的眼圈刷一下红了,可怜兮兮的看着黎圣睿,“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是叔叔让我那么做的,是他威胁我的……这根本不是我的错。”   “不管是什么原因,白露,我们之间的恩怨到此为止。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等事情结束,我会让人放你出去。”说完,黎圣睿不再看她第二眼,抬脚离开。   “睿……我是爱你的,你不能这么对我……”白露还没有说完,就被人硬拉着拽走。   离这里不远有一个村子,是暗里黎家地下力量的隐蔽所在地,里面尽是些藏龙卧虎的人,通常做了‘大事件’以后,就会回去避一段时间的风声,或者是回这里休养一段时间,地点、人员都十分隐秘,不为外人所知。   白露被关在这附近,很难被人找到,白铭苍想用白露牵制黎圣睿,那是万万不可能了。现在所有的闲杂人员都排除,就看看到底谁胜一筹!黎圣睿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面色沉寂无波,心里一个个腹稿计划已经开始进行。   车子驶出村子所控制的范围,通讯设备便有了讯号。   手机铃声一连串的响起,黎圣睿按下接听键,“喂”   “少爷,不好了,裴小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黎圣睿脸色大变,脸上的平静一瞬间消失无踪,瞬间变得阴郁严峻,“不是让你守在医院吗?!”   ……   裴琳消失了,就在看护去了一趟洗手间的空挡,消失在了医院里。黎圣睿一路疾驰赶回医院,已经人去楼空,他恼恨的一把抓住那个手下的衣领,“人呢,你怎么看的?”   那手下愧疚的低下头,“少爷”   黎圣睿站在空荡荡的病房中,视线扫过每一个角落,没有她的身影,所有的东西都在原位放着,什么也没少,唯独少了她!   一瞬间,黎圣睿的心里又是愤恨又是失落,脑中飞快的闪过种种猜想。她是不是头脑清醒,早就想逃离自己,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她策划好的?还是……她迷迷糊糊的跑出去,出了什么事……?   这两种可能,哪一种都不是他要的。前一种让他恨,后一种让他担心。   他早就想好了,万一要是她好不了,大不了这一辈子他就这么养着她,照顾她,宠着她。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他就绝不抛弃她!   一百种一千种设想,都没想到她会突然消失。   “给我出去找!”黎圣睿冰冷的声音从齿缝吐出,冰棱崩裂,丝丝寒气。“就算把医院翻个遍,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说完,大踏步走出病房,寒着脸开车往家赶去。在他心里,还是存着一丝希望,希望那个女人就算神志不清,也能记清楚家的方向。他希望,自己回去的时候,能看到她小小的身影。   什么时候,她在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不可替代的地位……他说不清!   只知道,此时此刻,他疯狂的想她,想要见到她!   暴雨又开始落下,噼里啪啦的拍打着车窗,黎圣睿的视线看着前方的道路,努力想要吐出胸憋的那口闷气。   这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到处乱跑?她不知道自己还生着病吗?她不知道外面再下雨吗?!   轮胎在地面飞驰而过,水花四射。窗外的雨洋洋洒洒,不停不歇!   ****   经过长长的甬道之后,又经过一个像房子又像亭子的地方,凌旭没有停顿,继续抱着裴琳往前走。   这里是一个中转站,有点像歇脚大茶社,并不是真正的目的地。   “少爷”,一个着纯白唐装短袖,下着黑色裤子的年轻人朝凌旭弯腰行礼,一边打开一辆游览车摸样的电瓶车的门。   凌旭径自抱着裴琳上车,坐好。   白衣男子走到驾驶位上,车子开始启动。到了半山,有一条不太宽的路,车子拐进去,走了一截,然后面前是一片美丽的香樟树林。里面的树木很高大,郁郁葱葱的,很有生命力。和先前一样,树木分开两边,中间是一条一米来宽的石阶。   裴琳一直安静的视线被眼前的景象吸引,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们去哪儿?”   “一个很美的王国!”凌旭笑着温柔的看她。虽然裴琳的神情还是充满迷惘黯淡,但她能开口说话,这就是好现象!他并不心急,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一点点慢慢来,他总能让她恢复正常,好起来的。   凌旭将裴琳放下,自己弯腰蹲在她前面,说道:“一会儿还要过云梯,你趴上来,我背你!”   裴琳带着困惑看着他的背,半天没有动作。凌旭也不着急,就蹲在她身前,背对着她,等着。   过了几分钟,背上一重,裴琳的身体压了下来,凌旭的嘴角缓缓勾勒,一个满意的笑容。   长长的绳梯似乎横亘在两座山之间,高高耸立在空中。像是热带雨林里面的观赏软桥,凌空飞渡,用长长的铁索做支架,用木板做桥面,远远的延伸出去。人走在上面,真的有凌空行走的错觉。   软桥的另一端,巨大的黑色铁门缓缓打开,一种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雨后的味道很清新,夹杂着泥土树木的香味儿。裴琳趴在凌旭背上,暂忘了一切,视线被城堡般的房屋所吸引。   进了大门,一个五十来岁精神炯烁管家模样的老人俯身,恭敬的叫道:“少爷!小姐!”   裴琳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将脸埋入他的背脊。   凌旭仿佛知道她的动作一般,轻笑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便是这里的女主人,这里的东西你都有支配的权利!”   由凌旭拉着她走进大厅,房子很高,四周是楼梯和各层的房间,客厅内是一副巨大的油画,很漂亮。   沿着楼梯上去,推开二楼的第一个房门,为她介绍:“这里是图书馆,里面有很多书,你想要学习的话可以来这里!”   第二个房间,“这里是健身室,以后适当的锻炼身体,不想出去就在室内健身!”   第三个房间,“游泳池,只有你一个人,想学游泳的话很方便!”   游泳池很大,还分浅水区和深水区,丝毫不比室外的差。   第四个房间,刚刚打开里面就冒出热气,屋子中间是一个大池子,比刚才的游泳池要小上一些,池子里的水显然是热的,池子旁边有一个美人鱼举着水罐的铜像,罐子口哗哗的流出水来。   “这是引来的温泉水,二十四小时都是新鲜热水,多泡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他宠溺的将裴琳的发丝拨到脸侧。   第五个房间,“这里是书房,想要写写东西,玩电脑都可以在这里!”   第六个房间,“卧室,看看喜不喜欢?”   卧室是纯白色的欧式家具,窗帘是田园小花风格,床上用品则是淡黄色的蚕丝绒,整个房间干净大气。   凌旭看着她平静的小脸,说道:“刚刚这几个房间都是相通的,如果不愿意在外面走,那就从里面出入,这里是你一个人的王国!”   从卧室里出来,他指指往前的那个房间,说:“隔壁是我的房间,如果有事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裴琳还是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小脸上波澜不惊,也不知道刚刚凌旭的一番介绍解说,她到底听进去没有。   ***   凌旭推门而入,就看到裴琳慵懒的倚在沙发上发呆,身上穿着睡衣,头发还在滴水,显然是才泡过温泉。   好看的眉毛不由微微拧起,先走到浴室拿了一张大毛巾,才向裴琳走来。干燥的毛巾擦着长发,慢慢变湿,她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忡、柔和。原本睁的大大的眼眸微微的眯起,仿佛猫儿一样安静慵懒的享受着凌旭体贴的动作。   凌旭看见她的样子,不由失笑,还真像尤咬对她的称呼,小猫儿。   头发擦至半干,他细心地帮她理着头发,上好的紫檀木梳散发着经久不衰的香味儿,在她的发丝中慢慢滑下,疏顺。直发明眸,如同当初第一眼撞进他视线中的那个模样!   他把毛巾丢到一边,然后像抱孩子一样,让裴琳横坐在他的腿上,头靠上自己的胸膛。她的长发把他的衬衫弄湿,他毫不在意,鼻息间飘荡着淡淡的奶香味儿,是她刚刚用过沐浴露的味道,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很好闻,让他不禁有些沉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视线被这个女孩儿吸引,也忘了什么时候,他的脑海中经常出现她的身影。   凌旭嘴角微倾,“下午我带你上山玩儿好不好?!”   裴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凌旭不在意的一笑,手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   凌旭带着裴琳去了房屋后面,那里是一片菜地……郁郁葱葱的,正长着时令蔬菜,黄瓜,茄子,西红柿,豆角……   面色平静的裴琳脸上有了些动容,微微有些惊讶。   似乎看出她的疑问,凌旭解释道:“这山上的食物都是自己种的,没有农药,纯绿色食物!”说罢拉着她进到大棚内。   裴琳新奇的弯下腰碰碰长出来的果实,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凌旭见她眼里流露出的亮光和向往,看到她的情绪波动,心里也跟着欣慰起来。这个世界很复杂,可她的世界很单纯,像水晶一样透明,就算是经历了这许多事,见过了人事的险恶,她还是保持着最初的心境。这样的她,让人欣喜,让人心怜,让他不禁砰然心跳。想要给予她一切,只要她能够开心,无忧的单纯生活!   ***   黎圣睿回到家才发现,光是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就有些憋闷,往常虽然他不是每天都过来,但只要他来之前打了电话,家里必定是亮着温暖的灯光,在等着他。而那个小女人,有时候在看电视,有时候会在厨房忙碌着,为他做饭。   他开门进去,打开灯,屋子里冷冷清清。   裴琳,你当真是自己走的吗?!   黎圣睿走到酒柜旁拿出一瓶酒,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喝起来,他不想回卧室,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没拿杯子,就着酒瓶就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恨声道:“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发生这样的事,难道我心里就好受吗?!你现在玩失踪,不就是想折磨我吗……”   “裴琳,你等着,等我找到你,看我不剥了你的皮,让你乱跑……”   ……   不知到底喝了多少酒,茶几上、地上横七竖八十几个酒瓶,有国产的、进口的,有红的、白的、啤的,几乎是屋子你能找到的,他几乎都灌入腹中,这么多的水,也不怕肚子撑破!   “宝贝,回来吧,我想你了!”他疲惫的躺进沙发,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怎么休息。裴琳在医院的时候,他没日没夜的亲自照料,后来她渐渐好了起来,他又赶回去处理积压的公事,身心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在运转。即便是他再健康,再强大,身体也有支撑不住的时候。   此时,一场醉酒,终于让他的意识消褪,身体回到自我保护状态的休眠。   第二天凌晨三四点钟醒来的时候,确切说是冻醒的时候,他斜躺在沙发上,酒瓶横七竖八的摆了一地。在饮水机上倒了点水喝,然后晃上了楼,进入裴琳的卧室。   房间空荡荡的,她平时用的东西、穿的衣服都平平整整的放在原位,没有她的身影,却还依稀残留着她的味道。   黎圣睿有些失落,没有去浴室冲澡,直接脱下身上的衣服,一头栽进床铺。   头有些疼,床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黎圣睿拉过被子,将自己埋进去,在充满她气息的床上,再次睡了过去。   裴琳学会了种菜,平静充实的生活让她反复无常的情绪好了很多。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有时候不认识人,行为反常,但总体来说,已经有好转的倾向。看菜圃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很慈祥和蔼,会很耐心的给她讲解每样菜的种植方法,然后亲自操作给她看。   她学的很用心,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凌旭专门给她营造的环境。   这座山是龙门控制之下的产业,打着野生动植物养殖的幌子,圈禁这片土地,成为暗地里龙门的特殊养殖基地,用于驯养一些野兽,研究一些危险的东西,作为制造意外死亡的辅助工具。   这个世界,暗杀并不是像电影中的枪战、刀光剑影般腥风血雨,热血激昂。那样的场面,只适合杀人不偿命的战乱年代。现在社会如此和谐,公民如此安乐,怎么会允许黑暗组织肆无忌惮的横行?!所以,暗杀渐渐的演变成‘无痕迹杀人’,被暗杀者死亡的原因通常跟自然死亡相差无几,就连高明的法医,也往往查不出真实原因。   真相往往比较血腥黑暗,这里面的内幕,凌旭自然是不会让裴琳知道的。   每当看到裴琳在菜地里忙碌的时候,凌旭就会淡笑着站在一旁看着她。她的动作不慎熟练,往往弄一身土,凌旭看着这样的她,心里有一丝丝满足。   动心的时候,他没有主动去接近她,不是不确定自己的心意,而是他和裴琳之间有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她还是豆蔻年华,而他已是而立之年。世界上最难以跨越的障碍,便是时光。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这样的感情,有些悲壮!   不想让她为这些烦恼,所以,他断了那萌动的想法,没有强势的带她到自己身边。原以为他们一生再无交集,没想到,天意却又让他遇到那样绝望的她。   她跳了下去,他拉她上来。   既然一切已经注定,既然自己放不下她,那他试一回,又如何?!   ……   凌旭发现,只要裴琳有事可做,她的情绪就比较正常。所以,他渐渐的将裴琳白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让她闲下来的时候困得只想睡觉。这样过了两三天,裴琳的精神果然好了很多,脸色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毫无血色,眼眶下也没有了黑眼圈,吃饭的时候,也增加了一些食量。   对于这一系列的成果,凌旭是非常满意的。   “起来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玩!”凌旭走进来,对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发呆的裴琳说道。   “去哪儿?”裴琳疑惑,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昨晚她似乎做了不好的梦,总觉得自己身上少了什么东西,很难受,有种窒息的感觉。   她窝在沙发上发呆了近两个小时,也没回想起来那梦里的自己到底丢失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感觉到那么痛?!   “带你去看动物!”凌旭诱哄着她说道。   “这里有动物吗!?”裴琳蹙眉。   凌旭点头,笑道:“这座山是野生放养保护区,自然有很多动物。”   “快去换衣服,我们早去早回!”不等裴琳再多想,凌旭便将她拉了起来,推进了更衣室。   裴琳恍惚的把头发扎起来,穿上运动服,换了一双新跑鞋。走出门去,凌旭已经准备好。看看她的装扮,拉着她的手,往后山走去。   山上的空气很好,一路都是草木的清香。正是夏天,树叶浓密茂盛,坑洼不平的小路上,树荫遮下来,很凉快。耳边有欢快的鸟叫声,蝉鸣声,欢快之极,一点也不显聒噪。   裴琳本来有些眯瞪的情绪,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变得有了精神,开始新奇地看着四周,她从小的生活就像是金丝雀,除了学校组织的活动,她从来没到处走动旅游过。   ☆、第一百十七章 不能说话了   “砰——”   子弹划空的声音响起,正飞扑而来的银灰色狼身形在空中一顿,被惯性带出去两米,狠狠的摔在地上。   裴琳的身子跟着剧烈的抽搐了两下,僵住。   凌旭回神,才发现她的牙齿紧紧的咬在唇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仿佛缺了氧的鱼,整个人呈现频临死亡的灰白。   “裴琳,别这样,快松开,快松开……”凌旭脸色大变,顾不得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赶紧拍打着她的脸颊,一手抚着她的背脊,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裴琳紧紧的闭着眼,紧紧地咬着唇,咬出了血,也不管不顾,泪水从紧阖的双眼中滑出,声音破碎的呢喃:“我忘不了,怎么办,好多血,怎么办……”   “傻孩子,别这样,忘不了就不忘,松开好不好,别咬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回去……”凌旭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眼前一阵阵的发晕,有些支持不住了。   “乖,冷静下来,听我说。这是枪,先拉开这里,再扣动这里,就能射出子弹……”凌旭咬了咬牙,用柔和的声音对她讲解手枪的用法,一边还伴随着动作的演示。   “还有,这个是指南针,你应该会用的,往相反的方向走,一直走,就能到达下面的住宅。”凌旭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她有没有记住,但是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妙,根本坚持不到下山。   圈禁的铁网一定是破了,才让狼跑了出来,能跑出一匹,就能跑出第二匹,现在山上很危险。他要是失去了能力保护她,只能让她自己保护自己,赶紧回去叫人过来。   裴琳睁开眼,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流淌,嘴上的血还再往外流,愣愣的看着凌旭。   凌旭一手摸上她的脸颊,拍了拍,似乎是安慰她,“如果我倒下,你就先跑回去,不要管我,立即带人过来救我,不要留在这里,明白吗?!”   她这么脆弱,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清醒的时间,一定要给她交代清楚,要不然,他们两人都会很危险。   看着她不断流泪的眼,不容拒绝的说道:“记住我说的话!”   凌旭咬牙站起来,一把将裴琳拉起来,“我们回去,你走前面。”   裴琳看着他,眼里一直有泪,可还是乖乖的往前走,只是,几乎是两步一回首,三步一回头。虽然她现在的精神很混乱,可潜意识里,她不希望凌旭有任何危险。   又走了几步,身后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裴琳僵直的回头,就看见凌旭修长的身体倒在了草地上,倒在了茂密的树荫下。   “凌……”一个字轻吐出声,唇形半张,僵在脸上,眼泪无声的扑簌簌从眼眶中落下。   凌旭的嘴唇变成了白色,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她哭的满脸是泪,可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脑中似乎想起了他的嘱咐,他说:“——傻孩子,别这样,忘不了就不忘,松开好不好,别咬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回去……”   “——乖,冷静下来,听我说。这是抢,先拉开这里,再扣动这里,就能射出子弹……”   “——还有,这个是指南针,你应该会用的,往相反的方向走,一直走,就能到达下面的住宅。”   他还说:“——我们回去,你走前面……”   “嗬——”无声的抽噎在喉咙中悲鸣,就是发不出声音,她想要开口叫喊,可字词到了喉管却怎么也吐不出来,费劲了力气,也只是喉咙着发出小兽呜咽的低哼。   她在凌旭身边蹲下,狠狠的抹了把泪,颤抖着撕扯下一块布料,强忍着抗拒的情绪,将他不断流血的伤口包住。   她颤抖起来,浑身抖动的厉害,连拿起那支手枪都做不到。   “啊呜……”她的低鸣,没人听见。   费力的,她从凌旭的兜里找到了白金的打火机。   在旁边的树下弄了几把枯枝败叶,点燃。等完全燃烧以后,再将那火放在了青草丛中。过了一会儿,浓浓的白烟直冲云霄,萦绕着如同小股的蘑菇云一般直上天际。   这烟,该是能招来下面的人吧?!   如果真的没人来救他们,那就,一起烟消云散吧!   裴琳哭着笑了起来,笑的痴傻,笑的灿烂。伸手抚摸上凌旭的脸颊,滑腻紧绷的触感一点也不比自己的差。   纤细的指尖按上凌旭苍白的唇瓣,颤抖着摩挲着,想要出口的话卡在喉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要再有人离开了……我受不了的,真的受不了了,求求你不要走……”因为急切的想要出声,而发出剧烈的抽吸声,如同鱼刺卡住了脖子一般的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她该是知道,其实凌旭是喜欢自己的。   俯身,她流着鲜血的唇瓣颤巍巍的印上凌旭的苍白,她想用自己鲜血替他的唇染上颜色,那样,他的唇就会有温度,就不会死亡……离开……   浓烟在周围弥漫,裴琳被呛的咳嗽,可她不想移动地方。动了,来的人就找不到了,那样就会拖延救援的时间。   她怕凌旭呛着,笨拙的伸出舌头撬开他的口,为他做着人工呼吸,鲜血在两人的唇上、身上蔓延、融合。   她的血染上他的唇,他的血沾上她的身。   裴琳紧紧的蜷缩者身体,紧紧地闭着双眼,紧紧的覆盖着凌旭的唇。那永不间断的眼泪像是无声的苦苦哀求,她发不出声音,所以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的喊着:“不要走……如果你走了,那就带我一起走吧,这个世界,你们一个个都那么轻易的、毫无留恋的走了,留下我一个,该怎么办?还不如一切魂飞魄散……都结束吧!”   她贴在凌旭逐渐冰冷的身体上,一直保持着卑微的伏地叩拜的姿势,像一具僵硬的,失去了灵魂的尸体。痛进骨子里,撕扯着所有的知觉……   她的面孔,苍白的绝望,整个被染红的下巴,齿缝间都是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哭泣,她的意识正在慢慢远离。   “凌旭……”   她在心里叫着他的名字,模糊中似乎听到远处传来的叫声,“少爷,您再哪?”   “在这里!”急速赶到的人,很快发现了他们的所在,尖锐的叫声很有穿透力,惊起一群鸟扑腾飞起。   ***   两人很快被送回家,里面所有的医生在候着,凌旭被推进特设的手术室。   裴琳醒来的时候,手术已经完毕。凌旭已经被送回了房间,她不顾众人的反对,非要守在他身边。医生和仆人无奈,只好放任了她。   她看着凌旭棱角分明的脸,紧抿的唇看起来灰白无血色,他的皮肤是蜜色的,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这个男人!   劫后余生,她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从没有一个谁在最危急的关头挡在她身前,不要命的保护她,她还清楚地记着她被他拉入怀里那一刻,悄无声息倒地的那一刻,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的撞击着,狠狠地悸动!   她非常相信,他是舍了命来救她的!   由于失血过多,一天后凌旭才醒过来,裴琳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她本来身体就很虚弱,再加上受惊受累,神经过度的紧绷,身体到了极限,又不愿意自己去休息,所以一直守在凌旭的床前,直到自己支撑不住趴在床边睡去。   凌旭醒来,就看见裴琳睡的正香,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看着她,显然她守了他一夜,那眼底的青色和眉头的忧虑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的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知道裴琳本就是一个极其心软的人,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会感激。他这次的以命相换,只是危险中的本能而已,并不想以此换取她对自己的感情。右手抬起抚上她的头发,心里暗道:傻孩子!   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裴琳突然睁开眼,对上了凌旭深情的目光,她坐起来,唇张张合合几下,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凌旭的眉头蹙起,心里不好的预感渐渐涌起,他的手一把握住她的,“叫我的名字!”   她的脸一红,没有动。凌旭却不想放过她,继续坚持道:“叫我的名字,我想听你的声音。”   “凌……”裴琳费力的张开唇,喊出这个字,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终于,她自己也意识到不寻常,手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眸一片的惊愕。   “啊啊……”裴琳急切的张嘴想要喊出什么,可嘴里发出的声音,只有那种划破空气的低哑呜鸣声。   一个不好的猜测滑过脑海,凌旭惊愕痛惜的看着她。   她……不能说话了!   看见裴琳急切难受的模样,凌旭抓住她的手,脸上扯出一个微笑,“没关系,难受的话就不要说!”   裴琳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知道……自己哑了!   “还好你没事,如果那一口咬在你身上,我都不敢想!”凌旭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不要强迫自己想不开心的事,你的嗓子没事,只是暂时说不了话而已,别怕,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她抬起眼,眨了一眨,把感动的泪憋回去,水汪汪的眼眸看着他,喉咙里哽咽着,发出略显急促的喘息。   【我去找医生】   裴琳伸手在他胳膊上写道,准备起身出去。   “别走,我没事!”凌旭一把拉住她。   “凌大少爷什么时候喜欢逞英雄了?!”凉凉的,带着邪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裴琳回头,看到了嘴角一侧勾起,笑的不屑的尤咬。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拿医药箱,半弯着腰恭敬而立的医生。   “小猫儿,先跟我出去吧,旭要换药!”尤咬笑着走了过来。   “你先跟着他出去吧!”凌旭松开裴琳的手。   裴琳轻轻摇头,不想出去。   “医生要换药,人多会有细菌,你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好不好?!”凌旭叹气,耐心的哄道。他其实是怕裴琳看见鲜红的东西,又会受刺激。   裴琳不动,显然并不想出去。   “尤咬,把她带出去!”凌旭态度强硬。   “好啊!”尤咬轻松地将裴琳从椅子上拉起,边往外走边说道:“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跟我去看看!”   裴琳的遇上尤咬,根本没有反抗余地,就被他拖走。   尤咬将她拉到了客厅,抬了抬下巴,示意裴琳看地上放着的笼子,“这是那匹母狼留下的小狼崽,我让人带了回来,送给你做宠物。你可以像养狗一样的养它,不过那样的话,会泯灭了它的天性……它的母亲是北极灰狼和西臧高原雪狼杂交的后代,这样的品种很稀少,山上总共只有四只。你和凌旭碰上那匹母狼的时候,它才产子不久,因为你们越来越接近它的巢~穴,所以它才会突然发动袭击,试图驱赶你们保护它的孩子……”   裴琳愣愣的看着地上那小笼子里面放着的小狼,神情有些恍惚。   “它才出生不到一周,没了母亲,你要是不养它的话,它也活不了多久……”尤咬淡笑着扭头看向裴琳,轻松的语调,却暗含笃定。   裴琳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狼看,小狼现在还比较精神,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在笼子里面转圈,嗷嗷的叫着,似乎很急躁,想要寻找什么。裴琳看着那小狼的模样,顿时心里一热,它肯定是在找自己的妈妈吧?!   扭头急忙抓住尤咬的手臂,想要开口,却发现出不了声。只好抓着尤咬的手臂晃了晃,再指指那个小狼崽,拉过他的手,用手指在上面写道:我要养它。   尤咬忽略那手掌心微微的酥麻感,讶异的看向裴琳,她不会说话了么?!这些微小的打击都可以让她变成这样,那她的承受力也太弱了!   “开口说话!”尤咬抽回自己的手,不理会她在自己手上写了什么。   裴琳咬唇瞪他,僵住身子不张口。   尤咬看到她的眼眶开始变红,本有些冷硬的心有了些松动,耸耸肩,“本来就是送你的,你不养谁养?!这小狼崽很难养活,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转身离开。   “呜呜……”裴琳闻言,一下子哭的更厉害了。   “啪啪……”鼓掌声从卧室门口传来,尤咬斜倚在门上,看向房内,“啧啧,感人的一幕啊,瞧小猫儿哭的多感动!旭,你应该再接再厉向小猫儿要个答案,没准儿她就许你一个今世来生!”   凌旭自然是不理会他,而裴琳,自顾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一时间哭的厉害,并没有听尤咬说了什么。   没人理会,尤咬也不觉尴尬,几步踱到床边,看着凌旭肩膀上狰狞的伤口被白色的纱布层层包裹起来,摇摇头,啧啧感叹道:“英雄救美也不用玩这么过火吧!”   裴琳的哭声渐渐停住,用手抹了脸上的泪水,走到床边,用含泪的眸子看着凌旭,说道:“我根本不值得你喜欢……”说完,也不等凌旭说话,抱着小狼转身跑出了房间。   凌旭看到裴琳跑出去的娇小背影,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刚才怕吓着她,只说了‘喜欢’,却没说‘爱’,就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   目光在门口停留了几秒,才收回视线,闭上眼,放松身体忍受着伤口的剧痛,“你来干什么?!”   “老爷子知道你带人回了这里,让我过来看看,顺便给你带句话,有空回去一趟!”尤咬坐上床边的椅子,两腿随意交叠,姿势慵懒。   “嗯”两分钟过后,凌旭低哼了一声,“我会带裴琳一起回去。”   ***   贺炎彬将白露从黎圣睿那里要了回来,白露重新获得自由,贺炎彬喜上眉梢,开始忙着准备婚礼。   “我不会嫁给你的!”白露恼羞成怒。   “我管你嫁不嫁,我的儿子不能流落在外!”贺炎彬才不管白露愿不愿意,他们之间有了孩子,一切别扭、矛盾,那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白露现在爱着黎圣睿没什么大不了,等以后孩子出生,她做了母亲,就不信为人妻为人母的她,还能怎么闹腾!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对美人一向温柔   “那我马上就去医院拿掉孩子!”白露态度坚决,就算要生孩子,她也只想给黎圣睿生。当时着急给贺炎彬打电话,只是因为情急之中,性命比较重要,她才不得已为之。   这句话一出口,贺炎彬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有暴风雨突至,席卷而来,“你要是敢拿掉孩子,我就杀了你!不信,你尽管试试!”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震了几下,外面传来贺炎彬的声音,“好好看着太太!”   “是”两声恭敬的应答,接着就是脚步离开的声音。   白露愣愣的坐在床上半晌,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手移到自己的腹部,那里平坦一片,没有隆起的痕迹。这里,一周前确实有一个小生命在萌芽,但是,却被她毫不犹豫的抹杀掉了。   去找裴琳的那次,她做了检查,同样也做了流产。天知道,她当时多么想将裴琳的孩子弄掉,只是,她比谁都知道黎圣睿的性格,要是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发难,估计这一辈子,自己都没有嫁给他的可能。所以,她给了裴琳那张怀孕诊断书……   裴琳抢走了自己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就绝不会让她们的感情一帆风顺!   只是,没想到因为自己一句话,多了贺炎彬这个变数。现在没有孩子,他又要强制性的举行婚礼,还放出了那样的狠话……现在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   “少主,黎圣睿来了!”黑色短袖中山唐装的属下推开门,恭敬的颔首禀报道。   “嗯,让他进来吧!”尤咬慵懒的轻哼,此时,他的头正靠在一个极品美女的怀中,任美人修长的手指技巧性十足的按摩着他的头部,微阖着眼,神态享受之极。   “是”属下目不斜视的退出门去。   “好了,你也下去吧!”尤咬伸手拍拍美人的翘臀,从沙发上坐起来。   “尤少~~”女人一唱三叠,一个称呼被喊得酥软娇腻,无尽的意味尽在其中。   “我说让你出去!”尤咬邪气的看她一眼,伸手按住她的宿兄,旋转着拧了一把,顿时换来一声女人的娇吟。   “啊,尤少~~”女人的眼中出现迷离的媚色,勾人的眼眸流转着you惑,身体也顺势往尤咬身上靠去。   尤咬来者不拒,靠近女人娇软的身子,在她的耳边清吐:“真骚。”   “尤少,让我来服侍你吧!”女人眼眸中顿时出现欣喜之色,双臂藤蔓一般就要往尤咬的脖子上环绕而去。   “欲求不满我可以帮你解决!”尤咬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突然扬声说道:“这个女人赏给你们了,今晚的兄弟,得空的,都可以找她泻火!”   “多谢少主!”不管心里什么想法,少主赏的女人,那是一定要消受的!   “啊……不要……”女人娇艳的脸上瞬间血色褪尽,瞳孔中盛满恐惧,大叫着求饶:“求求你,尤少,不要……”   尤咬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加的深重,轻描淡写的道:“带下去吧!”   “是”,立即有两个男子上前,架着美女的胳膊往门外而去。   “吱——”的一声,门恰好在此时开启,黎圣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黎总,救命啊,救命……”女人看见黎圣睿,立即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大声的哭喊着。   黎圣睿的面色不变,不解的看向尤咬,“尤少这是……”   “赏给兄弟一个女人而已!”尤咬面不改色,眸子里闪着莫测的流光,问道:“难道黎少也看上她了?”   “如果我没看错,她也算是公众人物,尤少的手法,似乎太过了些!”黎圣睿走进门,在尤咬对面坐下,神色从容不迫。   “太过了些?”尤咬意味不明的重复了这几个字,然后恍然大悟般的说道:“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这个女人不仅是有人故意引我上钩的鱼饵,还有做间谍的潜质。我说的对吧,黎少?!”   “尤少言重了,我也只是想见尤少一面。无奈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要想找到你,只能用这种俗套的方法了,得罪之处,还望尤少不要计较!”黎圣睿神色从容,坦荡的承认。   尤咬挑眉一笑,“放心,对于美人我一向温柔,不忍心划了她那张脸,只是让她伺候底下的兄弟而已。这点小处罚,不为过吧?!”   “黎总,救我……”女人瘫软在地上,苦苦的哀求。   尤咬看那女人一眼,问道:“黎少觉得呢?!”   这云淡风轻的一个回合,结果已经显而易见。黎圣睿用这个女人混到了尤咬身边,然后利用这个女人传递的消息,准确的找到了尤咬,在这件事上,尤咬显然是输了。作为龙门少主,最介意的就是被人有目的的接近,在暗杀泛滥的‘灰道’,这是一个上位者最大的忌讳。   所以,黎圣睿找来时,尤咬当着他的面惩罚这个女人,目的便是给黎圣睿一个下马威。想要将眼线安插在他身边,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黎圣睿今日来此,是有两件事要和尤咬商谈。只是没想到尤咬的感觉那般的敏锐,自己刚找来,这个女人就被发现,便有了开门时见到的一幕。   唯今之计,弃马保帅才是正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立威难以服众,尤少的处罚,很应当!”黎圣睿面色镇定的说道。   “果然不是善类!”尤咬邪气的一笑,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自己选吧,毁容还是伺候我的属下?”   轻描淡写的问话,就像是在问‘今天是晴天还是下雨?’一般的随意。仿佛只是一句玩笑,一个小游戏,丝毫不觉得他的一句话就足够毁了这个女人。   这便是尤咬生存的黑暗世界,不管无不无辜,只要沾上了,就别想脱身。得罪了大人物,就别想有站起来的机会。这个女人,也就合该她倒霉了!   女人的脸色霎时灰白的绝望,她是明星,怎么可以毁容?!身子软绵绵的瘫软在地上,被尤咬的属下带了出去。   室内恢复平静,两人的神色未变,刚才的一切仿若从未发生。   “喝什么酒?!”尤咬问。   “Hennessy”黎圣睿说道。   “Absolut”尤咬打了个响指,旁边立即有人开门出去,过了一分钟,两人要的酒便送了过来。   “裴琳是不是凌旭带走的?!”黎圣睿开门见山的问道,脸上的表情有一刹那的波动。   “你说小猫儿啊?”尤咬表情淡淡,不在意的说道:“前两天我在旭那里见过她,我还送了她一只小狼作礼物,她很喜欢!”   黎圣睿的俊脸立刻冷了下来,果然……   “她前几天从医院跑了出去,走丢了。麻烦转告凌少,多些他这几天的照料,我会将裴琳带回去的!”   “这个倒是不必了,小猫儿现在跟了旭,以后跟其他男人都没关系了!”尤咬慢条斯理喝了一口酒,咽下,舌尖在唇齿上扫过,酒香残留,格外的迷醉。   黎圣睿一口气哽住,差点就要暴怒。但他毕竟自制力过人,也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将挑起的情绪压了下去,“她是我的女人!”这一点是永远也无法改变和磨灭的!   “从今天起,就不是了!”尤咬不在意黎圣睿的宣誓占有,继续道:“是旭在医院天台救了准备跳楼的她,前几天又以身相救,这前后就是两次救命之恩。小猫儿是什么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相信你也能想象得到!”   “我只知道她深爱着我!”凌旭挑眉,她永远也只能是自己的女人。   尤咬喝酒,但笑不语,“你的话我会转告旭的,至于小猫儿见不见你,跟不跟你走,那就不好说了!”   “多谢”黎圣睿放下酒杯,开始转入下一个话题,“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谈谈!”   “哦?什么事?!”   “你知道白家吧?还有白家暗地里培植的‘白氏公会’。”黎圣睿脸上的气势一变,眸中凛然暗沉,“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白氏公会’?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而已!”尤咬不屑。   “不,你错了,你看看这份名单!”黎圣睿将上次裴琳得到的那份名单拿出来,放在尤咬面前,“那几个红笔圈过的名字,才是‘白氏公会’的核心人物,是他们一手培植了白家,然后由白家出面,网络政商两道的人物,准备在商政之间,建立一股强大的势力,用于图谋自身的利益。据我的初步了解,这个公会发展的及其迅速,用商业资金投资政治,然后再用政治的力量来回报商业。这股势力就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这是……想要培植出一个‘国中国’出来!”   黎圣睿想要对付白家,最好的方法便是联合尤咬。因为有些事,他作为一个商人,力量有限。   尤咬看着黎圣睿给他的名单,脸上虽然依旧清淡,但已经不是刚才的漫不经心。“这上面的几个人物确实不好惹,我说呢,怎么有人胆敢在龙门的眼皮底下培植自己的黑道势力,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们想在商政两道迅速站稳脚跟,肯定是需要一些黑暗力量作为依持的,发展黑道力量,并不稀奇。白铭苍急着想让黎家下水,就是看中了黎家这么多年的经营。”黎圣睿这些日子费了些功夫专门查了一下白家,越是深入,越是让人心惊。   他一向认为,人有野心是对的,可这野心不能用到歪道上。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白氏公会这样的做法,相当拉了一群小偷进入朝中偷东西,偷的不止有国库,还顺带的偷了大臣的官衔。然后再用这些官衔之便,收受贿赂,为自己的同党发展势力,让自己的群体壮大。   小偷得到的利益多了,胆子就越发的大了起来,公然的威胁利诱商人和职位低的官员。让他们为自己服务,若有不从,就用自己暗地里培植的杀手解决。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还真是有枭雄的潜质!只可惜,用错了年代。   “你想怎么合作,说说你的看法!”尤咬考虑了几分钟,问道。   龙门一朝出英杰,同风起在行云阁。   这是道上人对于龙门门主凌行云的评价,凌行云,十五岁入龙门,当时只是一个外围小弟,后在一次机缘巧合中,救了当时所在区域的堂主,后被那堂主提拔为亲信,一路打拼,凭着灵活的头脑,过人的胆识,二十五岁时成为堂主,三十二岁的时候终成龙门门主。在他身上的经历多的足以写成一本厚厚的人物传记。   修养了一周左右,凌旭准备带着裴琳回到那个多年未归的家,去见见他叱咤风云的父亲,凌行云。   通过电话和凌行云约好了时间,凌旭准备去和裴琳说说这件事。低下头,就看见小狼崽在自己脚下,咬住他的拖鞋撕扯,嘴里还呜呜的发出低哼。这小东西,已经和裴琳、凌旭混熟,虽然对着外人还会爆发出它骨子里桀骜凶狠的本性,但是在裴琳和凌旭面前,表现的真像一只可爱的狗宝宝。   弯腰用右手抓住它脖子上的软皮,拎起来抱在怀中,走到与裴琳房间相连的客厅。这个时间,她通常都躺在沙发上看书。   听见声响,裴琳抬头看过去,就见凌旭抱着小狼崽进来,扬起一个小脸,说道:“我刚还在找它呢,没想到跑到你那里去了!”   凌旭将小狼放在裴琳怀里,坐到一边的沙发上,说道:“刚刚跟我父亲通了电话,他说想见见你,让我们一起回去吃顿饭!”   看到裴琳愣住,凌旭转言道:“你介意吗?要是不想去的话,我去回绝他!”   “不用了,我去。”吃顿饭而已,何况是长辈请的,拒绝是很不礼貌的,她不想看见凌旭为难。   凌旭笑起来,俊美的脸上风华绝代,他动情的握住她的小手,“遇上你真好!”   裴琳有些羞涩的抽回手,略微尴尬的垂眸说道:“遇上我以后,你很倒霉!”   凌旭看着她的目光骤然幽深,手强势的握着她的手,“没有遇见你之前,我只是一个浪子,四处游荡,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本以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庆幸的是,我遇见了你,你就那样闯进了我的眼里,闯进我的心里,让我漂泊的心有了归属!”   裴琳紧张起来,手掌心被汗水打湿,这样的表白,这样的情谊,让她有些害怕,怕承受不了那样的真情。   凌旭握着她的手,“不要害怕,其实我的一生都在失败,而且每次都是败给了自己的父亲。”   可能记忆并不怎么好,凌旭脸上的笑容有些自嘲,“凌行云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前半身都在为自己的事业所奋斗。他走的那条路,是要一路腥风血雨,才能走到最后的。他爱我妈妈,可却更爱他的事业,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在我妈被人劫持的时候没有的。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我妈还为他留过两次产。   怀上我的时候,我妈的身体一直不好,费了很大力才把我保下来。那个时候正是龙门内部争斗剧烈的时候,有一次,凌行云被人追杀,他带着我妈一起跑路。我妈怀孕七个多月,还跟着父亲走了十几里路,最终导致了我的早产,我妈的血崩。   虽然后来我们都活了下来,但是从那以后,我妈一直卧床,就在凌行云刚刚坐上门主之位的时候,她含笑去世了,留下了我。   我妈走了,凌行云很伤心,也顺带怨恨我。因为答应了我妈不让我涉足黑道,所以他也没了培养我的兴致,将我丢给属下照顾,送去了学校。   他看我不顺眼,我看他自然也没有好心情。年少的时候,也曾想着做出一番事业让他刮目相看,可后来才发现,他已经走到顶峰。就算是我再努力,头上戴的还是他的光环。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是这位新娘的男人   后来,我就放弃了,带着一帮属下高调的在学校出没,出尽风头,成了十足的纨绔子弟。直到大学的时候遇见一个女生,她叫秦妍。和大多数的相遇相恋一样,我们在认识两个月后成了情侣。   自从在事业上输给凌行云以后,我对于未来没什么计划,随心所欲,反正不管我有没有能力,凌行云都会给我足够的钱供我花销。直到遇到她,我似乎有了一个目标,所以转了专业,和她一起学医。   可能是我的悟性很好,成绩一直很不错,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收到了哈佛的医学专业的录取通知,秦妍一直很努力,可却没有考上。我决定不去哈佛,留下来陪她再读一年。可她坚决不同意,我只好决定提前一年在美国打好基础,等她过去。   出国之前,我带秦妍回了家,凌行云见到秦妍很惊讶,后来我才知道,秦妍有着和我妈年轻时候相似的长相。   一年后,秦妍还是没考上哈佛,我从美国赶了回来,让人将她的试卷弄了出来,才发现,不是她没考上。而是,她交了空白试卷!”   “为什么?”听凌旭说了这么多,裴琳也疑惑了,难道秦妍根本不想去美国吗?   凌旭笑了,笑的有些讽刺,“我专门去查了这事,才知道,秦妍爱上了凌行云,一个可以做她爸爸的男人!”   裴琳沉默不语,眼里满是无法掩饰的惊讶。怎么会有女人放弃这么好的凌旭,而选择他的父亲?!   “别惊讶,凌行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老,他现在六十岁了,可外貌看起来也就四十几岁,仪表堂堂,加上又是挥斥方遒,引领一道的第一人物,男子气十足,很得女人崇拜!就算现在出去,依然能轻易吸引女人的视线!”凌旭表情淡漠,谈论起他的父亲,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   裴琳的手悄悄反过来,紧紧的握住他。虽然他脸上不以为意,但是当时一定受了很大打击的吧?   “涉世未深的女人对于成功男士的崇拜,就这么轻易地发生在秦妍身上。她情到深处,身不由己,我也不想再逼她。就去找了凌行云,让他娶了秦妍。”他记得当时凌行云一贯深沉无波的脸上难得的出现愤怒,呵斥道:“你的女人,你自己带回去看好,身为一个男人,别做的太失败!”   他后来才知道,自己和凌行云说那番话的时候,秦妍也在门外听见了。秦妍,算是一个倔强的女人,只要是自己坚持的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凌行云冰冷的拒绝,竟然让她一时想不开去自杀。   那个时候,自己的世界一片灰暗,陷入伦理道德以及感情纠葛的怪圈。最后,他终于决定快刀斩乱麻,结束那一切。   他威胁凌行云说:“你要是不娶她,这辈子就别想我娶妻!”后来,他离家出走,去美国读完书以后,回来自己弄了家医院,但是,却再没有回过家。这边经过了三年的拉锯战,秦妍终于修成正果,成了他的小妈。   对此,他只是置之一笑。   “我读完书从美国回来,凌行云和秦妍结婚。”凌旭一句简单的总结,便交代完了他家里复杂的感情恩怨。   他执起裴琳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了解我的过去。”   “我的过去并不光彩,我的人也不出色,我有过难堪的经历,也有过年少轻狂的岁月。爱上你,我很幸运,同样也很忐忑。裴琳,这样的我,你能不介意我的年龄和经历,给我一次机会吗?”凌旭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里面盛满着赤诚与认真。   裴琳看着他认真的眸子,眼眶热热的,几乎有流泪的冲动,她何德何能,得到如此的眷顾?!   已经如此的她,还有资格得到爱情吗?   “傻孩子,别露出这样凄凉的笑!”他伸手揉揉她的头,说道:“你比谁都应该得到幸福!”   裴琳抽噎着看向他,“那我们就试试吧!”能得他如此视若珍宝的对待,她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什么道理可拒绝呢?!   凌旭脸上扬起好看的笑容,将她的双手握进掌心,认真的如同宣誓般的说道:“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凌旭的表情感染了她,裴琳仿若受到蛊惑般的点点头,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爱情才算真爱。她爱黎圣睿,可是最终却失去了自己的骨血至亲,若果伤痛也算爱,那她宁愿一切都没发生。凌旭如此真诚的对她,既然这样,那她何不试试呢?!   向她说出那些过去,无疑是向她交出自己的心。以心相待,希望能够收获一份真情!   ***   第二天准备去凌家之前,裴琳选了一套素净的衣服换上。她不知道凌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是严肃是威严,抑或是和蔼,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坐上车去凌家,心里仍旧紧张的厉害,心乱了,以至于眉头微微蹙起。   凌旭扭头看向裴琳,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别怕,有我!还有小狼!”   “嗷呜……”小狼仿佛是附和凌旭的话一般,应景的叫了一声,小小的身子趴在沙发座上,头对着裴琳的方向。   裴琳的思绪马上被拉了回来,伸手摸摸小狼的毛发,脸上慢慢的舒展开来。   凌旭看着那一人一狼,脸上的表情分外的柔和。自从有了小狼,裴琳的精神真的好了许多,不再长时间的发呆,犯糊涂,突然的大哭……这就证明,她心底的伤口在慢慢的愈合。这是他乐于见到的!   凌家,凌行云早就等在屋中,秦妍和尤咬也被凌行云要求一定出席。尤咬倒是无所谓,秦妍知道凌旭要来,却是尴尬不已。后来知道凌旭是要带着女友来,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儿!   不是她还爱着凌旭,而是,这些年来,她始终还是无法进入凌行云的心。当初,凌行云吸引她的,不仅仅是男人的魅力,更重要的是,优秀如他,竟然那么爱自己的妻子,即便她的妻子已经死去,可那份爱,却没有丝毫的变质。   她当时就想,如果能嫁一个这样的男人,她一定会好好爱他一辈子!结果,她后来真的爱上了凌行云,并且爱的无法自拔,甚至抛却伦理,离开了凌旭,一心想要守在凌行云的身边。   可是,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这么多年,她的感情几乎耗尽,可还是没能入得凌行云的心门。他们更像是睡在一张床上的陌生人,背对背睡着,却永远没有给彼此翻身的机会!   她想,这一切,可能是凌行云在惩罚她,惩罚她的飞蛾扑火,惩罚她妄图取代他妻子的地位!   但,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就算是苦果,也要自己下咽。这一点,她是清楚的!   凌旭和裴琳并排进来,裴琳的怀里还抱着小狼。两人的手没有拉在一起,保持着亲近却不亲密的距离。   “回来啦?!”坐在沙发上的凌行云开口,声音冷漠淡然。   裴琳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第一次见到了凌旭口中所说的父亲。白色的长袖唐装,袖口、领口的位置有银线绣成的‘海阔天空’衍缝纹。浓眉凤目,是一个成熟俊美的男人,比之凌旭,更多了一些男子气概。神情虽然平静随意,可身上却隐隐的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威慑力,给人压迫,让人不敢觎越。   凌旭淡淡一笑,直接省去了称呼,“嗯,这是裴琳!”说着,将裴琳拉到自己身边,向凌行云介绍道。   “伯父,您好!”裴琳赶紧礼貌的向凌行云问好。   下一秒,裴琳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凌行云的视线在裴琳身上扫了一眼,略作停留,而后移开,落在裴琳怀中的小狼身上,神色微微松动,挑了下眉,“你养狼?!”   “义父,这小狼还是我送给她的礼物,现在看来,该是认主了!”尤咬在一边闲闲的插话了。   凌行云点了下头,说道:“既然人都到齐,开饭吧!”   “小姐,请将它交给我带出去喂养!”旁边有一个白衣黑裤的侍女上前,想要接过裴琳怀中的小狼。   “嗷唔……”小狼叫了一声,似乎在排斥,不要啦,人家要跟着小琳琳!   裴琳有些为难的看向凌旭。   凌旭将小狼从裴琳怀中拎起来,交给那侍女,安慰着裴琳:“她现在带出去喂养,过一会儿,就会送回来!”   裴琳一想,也对,带着小狼上桌终究不好,再说,桌上还有长辈,会失了礼数。   裴琳跟着凌旭入座,长方形的餐桌,凌行云自然是主位,秦妍左手第一位,接着是尤咬。右边第一个是凌旭,旁边是裴琳,刚好,裴琳与尤咬面对面。这样一来,她的情绪松缓了一些,幸亏不是靠着凌行云和秦妍,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凌行云可能是天生话少,或者说不知道该怎样与孩子沟通,因此,饭桌上一时陷入了冷局,寂静无声。   气氛有些尴尬,这饭吃的自然不是滋味儿。裴琳只好垂着头,默默吃面前的菜,保持着和大家差不多的频率。   秦妍往凌旭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准备开口说话,尤咬却已经当先开口,“小猫儿,来,尝尝这个!”说着,就夹了远处的菜放在裴琳面前。   凌旭也适时的出声道:“不用拘束,多吃些。”   裴琳没有抬头,默默点下头,算是回应。   “既然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吧!”凌行云突然开口。   “嗯”凌旭看了裴琳一眼,点头应下。   吃完饭,凌旭带裴琳到了三楼自己的领域,里面的东西都保持着他多年前离家时的模样。   靠在门上看着与小狼玩耍的裴琳,思量了一下,说道:“裴琳,黎圣睿说想要见你一面,你要不要去?!”   裴琳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向凌旭。   “他想让你回到他身边!”凌旭的语气微微有些泛酸。   裴琳低下头,手上一下一下的摸着小狼头上的毛发,两分钟过后,说道:“那就去见见吧,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   下午,凌旭带着裴琳去见黎圣睿,见面的地点竟然是在黎家主宅。   裴琳看着沉稳大气的黎家主宅,一丝自嘲滑过嘴角,从没想过,第一次踏入这里,是这番场景。   “凌先生和裴小姐吗?”门口的管家谦恭有礼。   “嗯”   “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请走这边!”   凌旭和裴琳在管家的带领下刚踏入客厅,黎圣睿的视线便灼灼射来。还没开口说话,他已经起身几步走上前来,一把将裴琳拥入怀中,“回来了就好!”语气里满是欣慰和喜悦。   裴琳身体顿时僵住。   “黎圣睿,放开她!”凌旭低声呵斥。   “放开我!”凌旭的声音唤醒了裴琳呆愣的神智,连忙使劲儿挣开黎圣睿的怀抱。“你要是这样,我们马上就走!”   “走?”黎圣睿的眼中立即阴沉了下来,“你是我的女人,只能留在我身边,你还想走到哪里去!?”   裴琳气的咬牙低哼,“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我们之间两清,此后,我们再没有任何瓜葛,我也不再是你养的情人。”   她的话说完,黎圣睿的脸上便结了一层冰霜,明明身在夏季,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寒冷刺骨。寒冰般锐利的视线直直的落在裴琳身上,黎圣睿的话一字一字如同冰花迸溅,从薄唇吐出:“你当真这样想的?!”   黎圣睿这般冰冷无情的模样,让裴琳禁不住缩了缩脖子,身子也微微抖了一下,脚下挪了一小步,往凌旭身边靠近了一些,仿佛是为了寻找一个依靠。   此情此景落入黎圣睿眼中,自然是如同火上浇油。他看着凌旭冷笑道:“这个女人我用过,玩过,你也要吗?!”   “黎圣睿,你真是混蛋!”凌旭的眸子瞬间冷若寒潭,他的手紧紧的按住裴琳的肩,给她力量,告诉自己在她身边,不要害怕。   黎圣睿看见面前这一对歼夫淫妇,怒火瞬间湮没神智,口不择言的讽刺道:“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挑,她不止被我玩过,还怀过我的孩子,流过产……”   “砰——”   黎圣睿的话音未落,凌旭已经上前,右手狠狠的一拳挥了过去。   “你还是不是男人?”凌旭此时也顾不上左肩上的伤口,如同猎豹发怒般的挥拳朝黎圣睿猛攻。   旁边,裴琳听到黎圣睿最后那句话,内心深处的心魔如同蔓草一般泛滥蔓延。双手紧紧的抱住头一步步往后退去。   “啊——”   凄厉的叫声打破一室的激烈。   黎圣睿和凌旭同时停手,往裴琳的方向看去。   此时的裴琳,浑身颤抖着,身体惊鸾般抽搐着蜷缩在地上,眼睛空洞的瞪大。她的头一下一下的撞向地面,唇形张张合合,面色有些扭曲。   “裴琳……”凌旭顿时吓的血液倒流,赶紧两步冲上前去,将她的身子抱在怀中,“别怕,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好不好?!”   “裴琳……”黎圣睿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口不择言的话会让她这般痛苦。一瞬间,他几乎有掐死自己的冲动,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后悔,痛恨过自己!   “你要是还有人性,以后就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刺激她!”凌旭顾不得左肩上的伤,将裴琳从地上打横抱起,往外走去。心里同样是后悔不已,好不容易,她好不容易慢慢愈合的伤口再被重新剖开,那样的鲜血淋漓,不是只有一个‘痛’字就能涵盖的!   黎圣睿看着离去的两人,身体一瞬间如同抽干了力气一般。想了这么多日子,思念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见到,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局面?!   这一次,又是自己伤害了她吗?!   ***   凌行云的书房内,摊开的几页资料被他塞回档案袋,手指在桌上敲打了几下,“这个女孩儿不行,你想办法解决一下!”不止做过情妇,还为别的男人流过产,再加上现在神经也不太正常,这样的女孩儿就算心地再好,也不能成为凌旭的妻子。   “义父,这么多年,旭就爱上了她一个。”尤咬站立在书桌前,说道。   “不管怎么说,她不可能嫁给凌旭!”凌行云蹙眉。对于凌旭,他并不是不爱,而是从小就缺乏沟通,以至于两父子像陌生人一般。“要是他实在喜欢,可以留在身边!”   这,便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从那日凌旭带裴琳回来,又过了一周。凌旭的伤口再次崩裂,裴琳的情绪也再度低沉,就连照顾小狼也没了以前的兴致。   考虑了许久,凌旭终于做了决定,他要娶裴琳,要给她凌夫人的身份,要名正言顺的照顾她。   “我不同意。”凌行云的态度很直接也很坚决。   “不用你同意,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而已。”凌旭不以为然,从他懂事起,他就没叫过凌行云爸爸,从来都是凌行云,凌行云的直呼其名,仿佛这样,就可以证明自己不输于他。当时虽然只是意气用事,年少桀骜,可这称呼也用了这么多年,习惯了,改不了。   就如同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只能维持在血缘上。   “我出去了,婚礼我会在外面举行!”凌旭笑笑,转身离开。他是有思维的成年人,他的决定不会因为谁的几句话就轻易改变。   来到裴琳的房间,看见她一个人抱着身子坐在窗前发呆,走过去,揉揉她的脑袋,无声的宠溺温情开始在她的周身萦绕。裴琳感受到这种舒缓的气氛,身子一软,靠在他身上,微阖上眼,假寐。   良久,凌旭拉起裴琳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淡磁的声音清泠悦耳,他说:“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你成为最美丽的新娘……在我的余生,我希望你每一天都过的幸福。”   “好”裴琳静静的听他说完,低声应道。   世上有人对她至此,夫复何求?   ……   婚礼前,凌旭带着裴琳去了准备婚礼的大教堂,沿着长长的楼梯上去,直到一个编钟形的通道出现眼前。   那通道并不长,甬道的两侧和天花板上画着壁画,临摹版的《最后的晚餐》。甬道的尽头,通向黑丝绒般的夜幕。凌旭含笑,向她伸手。   她将手递到他手中,一步步往前走去。   他们走的极慢,他攥着她的手,她依靠着他。一直走到圆形的孔窗前,风吹拂着她滚烫的脸颊,而视线豁然开朗,他们立在教堂之巅,看着下面的灯火璀璨,车水马龙,如同天神之目,带着凉薄慈悲的笑容,俯瞰人世。   几乎是突然之间,对面的大厦天台上,一片灯火辉煌,华然璀璨,像是一个宝石,熠熠生辉,流光溢彩。无数金色的灯光、灯柱、射灯扫出建筑的轮廓,仿佛一卷雕镂精美的金箔画,华丽得近乎奢侈,铺陈出眼前的盛世繁荣。   夜风吹动他们的衣衫,飘飘拂拂,衣袂若举,而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是……”仿若梦呓,裴琳喃喃出声。   “今晚这里会燃放大型焰火。”凌旭微笑看她。   裴琳惊愕着睁大眼,不能置信,无法言语。   对面的天空中隐约传来沉闷的‘嘭’的一声,一朵硕大无比的金色炫丽花朵突然绽放在夜幕上,越开越大,越绽越亮,几乎点燃大半个夜空。   美丽得不可思议。   两三秒钟后,又接连好几声闷响,一朵朵更大更璀璨的花朵划燃夜空,炫目如同琉璃碎丝般的弧光割裂整个夜空,隐隐似有无数人在惊呼,人流刹那间停止涌动,无数人抬起头来仰望天空。   烟花一朵接一朵地在空中绽开,将夜空点燃如同白昼,紫的、红的、蓝的、绿的……无数颜色夹杂着无数金色银色的弧光喷溅,像是最炫目的花园,奼紫嫣红盛放在深蓝色的夜幕。又像是喷溅的无数道流星雨,在空中划出最迷离最潋滟的弧迹,把黑丝绒般的天幕,割裂成流离的碎片。在这些明艳的光线里,每一朵烟花盛开,她的脸就被映成最明亮的光彩,而每一朵烟花凋谢,她的脸就朦胧未明。   在无数烟花盛放与凋零的间隙,她只是凝望,任凭人间最绚烂的色彩,,在自己面前呈现最美丽的景致。   数万人仰望着惊艳的时刻。   这城市在这一刻,绮丽风华,倾城绝代。   她只是凝望着那眩目不似人间的美丽景象,而他只是凝望她。   绚丽,盛开,绽放,璀璨……即使每一次凋谢,也美的那样灿烂。   他说:“裴琳。”   她的脸颊被烟花绚丽的颜色映得忽明忽暗,“嗯?”轻声出口,声音温软清越。   “漂亮吗?!”他问。   她含泪说:“真是太美了,美得让人无法想象,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烟花。”   他微微含笑。   他此生也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景象。   他终于说:“裴琳,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不管以后怎样,此生,我绝不放开你的手。”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如同结下某种神圣的契约。   他真挚的美丽凤眸注视着她,这样美的场景,令人刻骨铭心,会永远记得,一生一世,天长地久。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粉色的丝绒盒,打开。   白色的衬布上,并没有放着戒指,而是,一枚绿色的极品圆形翡翠,链子是白金的。样式虽然质朴简洁,可却十分大方好看。   “裴琳,这上面刻着我们两人的头像。你戴上它,从此,你在我背后,而我,也在你背后。”凌旭笑着拿起翡翠戴在她脖子上,视线触及她原本戴着的豌豆项链时,瞳孔闪烁了两下。   裴琳似乎感觉到了,主动伸手把脖子上的豌豆项链取下来,放进那空着的丝绒盒内,关上。“以后,我就戴这个了!”   凌旭的脸上笑容渐渐蔓延,绝色的容颜,绝代的风华,比窗外的烟花还要绚丽夺目。   她慢慢转过脸来。   无数的烟花正盛开在夜空,而他含笑而立,倾世绝。   “凌旭,我很感谢你,这么久以来,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很满足。”裴琳脸色微红,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释然。   大朵的烟花还在她身后绽开,有泪光在她眼中闪烁,熠熠夺目。   蓝紫色弧光滑落,像是无数道流星,带着万点碎金,散落在夜空里。   凌旭微笑着将她拥进怀里,随着天空中‘嘭’的一声闷响,两人齐齐扭头看向窗外。   裴琳的视线再次被烟花吸引。   而凌旭的视线,转回来看着怀中人儿的脸颊。   ……   就算一步   就踏进地狱   今生我绝不负你   不负你一句   ……   吊带婚纱,带着褟纹、螺旋和箍状等设计元素,简洁的棉织花边、塔夫绸的材质,整体风格轻盈飘逸,与众不同,令穿着者曲线曼妙,任意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展现出优雅活泼的迷人魅力。SuzanneErmann品牌的婚纱,真的不负它的美名。   礼堂的序乐如期而至,圣诗班和牧师随着悠扬庄严的乐曲进场。圣诗班吟唱赞美诗,牧师在话筒前宣布:“‘凌旭先生和裴琳小姐’的婚礼现在开始。请新郎和新娘步入圣堂,会众请起立。”   凌旭如同王子一般,优雅的伸出手来,裴琳将手缓缓放入他的掌心,挽住他的手臂,踏着音乐缓缓向前。教堂的大厅悬挂着用圆叶菝葜和百合花编制的花环,桌上摆满了鲜花和棕榈枝。礼台上,鲜红的红玫瑰衬托出热烈的婚礼气氛。话筒前,簇簇百合花和芦笋令人心旷神怡,红毯的尽头,则开满一色桃红的石竹花。   尤咬作为男傧相和8个引路人一起,簇拥着新人步入大厅。裴琳穿着美丽的白色婚纱吊带鱼尾螺旋纹婚纱,丝质面纱从香橙花冠上垂下来遮住了整个面庞。她的脖子上戴着绿色的翡翠石,手上捧着一束系着白纱飘带的白兰花,飘带波浪似地拖曳下来。   在花童洒着花瓣开道中,两人走上了礼台。   牧师宣召:诸位弟兄姐妹,诸位来宾;我们今天在此圣堂中,在上帝的面前和会众的面前,要为“凌旭先生和裴琳小姐”举行婚礼。圣经告诉我们,婚姻是极其贵重的,是上帝所设立的。圣经还记载我主耶稣基督在加利利的迦拿赴婚姻的宴席。圣经又记载:无论何人都当以婚姻的事为重。所以不可轻忽草率,应当恭敬、虔诚,尊奉上帝的旨意,成就这大事。会众请坐。   牧师的视线转向裴琳和凌旭,“你们天来此圣堂,要祈求上帝赐福与你们二人的婚姻。因此我要问你们,你们要在上帝的帮助下,彼此应许,以完成基督徒婚姻的要求。”   “凌旭,你愿意娶裴琳小姐为妻,无论疾病或健康,无论贫贱与富贵……都会尊重她,爱护她,忠诚对她,终身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   “裴琳,你愿意嫁给凌旭先生为妻,无论疾病或健康,无论贫贱与富贵……都会尊重他,爱护他,忠诚对他,终身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   牧师微笑着面向下方的宾客,“请问新郎新娘的父母亲友,对两位新人的结合有异议吗?!”   下面一阵静默。   凌旭微笑着看向裴琳,裴琳的脸掩在白纱之中,看不清表情。   只听见牧师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果没有异议,我宣布……”   “我反对。”   “嘎吱——”一声,礼堂的大门被人从外强行开启,冰冷的声音带着滔天的怒火席卷而来,男人的身形修长高大,容貌俊美,面色紧绷,沉着脸一步步向裴琳和凌旭走来。两道目光如同刀子一般锋利的钉住裴琳,在偌大的礼堂内,形成一股强大的低气压。   凌旭的凤眼瞬间变得凌厉,看向尤咬:怎么回事?   尤咬耸耸肩,摊手:你明白的!   凌行云决定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改变?他说了凌旭的妻子不会是裴琳,那就一定不会是。今天这一幕,不是他不想拦,而是,他不能违抗门主的命令。他从小接受的思想,接受的训练,首先是门主,其次才是凌旭的弟弟。   所以,是他通知了黎圣睿,也是他放黎圣睿进入三百安保人员守护的教堂。   他如此轻易的背叛了凌旭,并且当着他的面背叛。不管凌旭以后怎么看他,他依旧是自己的兄弟。这一点,永不变!   “请问这位先生是谁的亲友?反对的理由是?”牧师按照婚礼规则询问。   黎圣睿踩着红毯一步步的靠近,紧绷的脸色倏地扬起一抹冷酷,不答反问道:“台上的新娘今年多大?有没有成年?这样的婚姻有法律效益吗?”   礼堂内有一股轻微的骚动,在座的宾客有一部分是尤咬的属下,来充人数的。另一些,就是凌旭医院里面的医生。本来这场盛大华丽的婚礼是众人所瞩目的,可却因为黎圣睿突然的打断,变得有些诡异。   “至于我的身份……”黎圣睿嘴角冷寒的一笑,看向裴琳,“自然是这位新娘的男人!”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章 只能是我的女人   “黎圣睿,这是我的婚礼,琳儿是我的妻子,请你注意你的措辞!”凌旭的手按住裴琳的肩膀,美丽的凤目闪烁着冷意。   “措辞?”黎圣睿继续往前走,嘴里嘲讽的问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女人,破她处子之身的是谁,和她翻云覆雨睡在一张床上的……又是哪个?!”   凌旭的脸上瞬间阴沉了下来,拳头悄然捏紧,死死克制着出手的冲动!   裴琳面纱下的脸瞬间红白交加,身子微微颤抖,又是气又是怒,却偏偏不能出口。看见黎圣睿出现在礼堂,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原本死寂一片的心湖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的十指掐进了捧花的花束之中,而不自觉。视线无法控制的落在黎圣睿身上,看着他迈着危险的步伐越走越近。   突然,身子一寒,有了逃走的冲动!   可是凌旭的手紧紧的按住她的肩,定住了她的心神。灵台刹那清明,她究竟把这场婚姻当做什么?把凌旭的真情又当成了什么?   不禁扭头看向凌旭,一手松开捧花,按在了凌旭的放在她肩头的手上,无言的安抚与选择。   自己已经如此失败,不仅害死了小宇,也害死了未出生的宝宝。现在,她怎么能放弃凌旭,再伤害他呢?那一声声、一句句真挚赤诚的誓言,那一件件、一桩桩费尽心力的宠溺与保护,她怎可辜负?!   黎圣睿的视线看见裴琳的动作,脸上蓦地一沉,黑幽的双眸闪过冷冽的嗜杀之气。脚下猛然一动,几乎是瞬间扑了过去。凌旭瞧见,脚下立刻一挪,挡在了裴琳的身前。   就在这时,黎圣睿的动作戛然而止,脸上止笑,右手一抬,不知哪里来的手枪抵住了凌旭的额头。而凌旭的拳头堪堪砸在黎圣睿的下颚,一丝血花迸溅。黎圣睿仅仅是侧了一下头,手中的枪支却是纹丝不动,恶狠狠的抵住了凌旭的脑门。   时间霎时静止,下面的座位上响起一片不小的抽气低呼声。大厅的一侧,有无数把枪支同时瞄准了黎圣睿的脑袋、心脏。隐藏在二楼的暗卫冒出头来,向尤咬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尤咬摇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嗯”一声闷哼从黎圣睿口中发出,他眼里勾起嗜血的疯狂,舌尖在唇角性~感狠厉的扫了一下,将那点血沫吞吃入腹。锐利的目光看向裴琳,冰冷的语气不含任何情绪,“过来,否则,我要了他的命!”   “别听他的,他不敢!”凌旭倒还镇定,脸上除了冷色,没有一丝胆怯惊讶。   他笃定黎圣睿不敢动手,在这个龙门属下包围的大厅,他有多少本事可以保证全身而退?再说,尤咬虽然出卖了自己,可这么多年的兄弟,他难道是死人,能看着自己被黎圣睿的子弹贯穿脑袋不成?!   所以,他没有一丝半毫的惧意。黎圣睿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吓吓裴琳而已!   “不要,不要开枪……”裴琳立刻惊恐的从凌旭身后站了出来,洁白的头纱下,是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   “过来,我数一二三,要不要过来,你自己选择!”黎圣睿嘴角勾起一抹邪戾,薄唇冰冷的开始计数:“一……”   “他只是吓唬你罢了,不要过去!”凌旭一把拉住了裴琳的胳膊。   “二……”黎圣睿的眼中冷光一闪,大拇指灵活的动了一下,拨开了保险。   裴琳的双眼迅速的红了,颤抖着扔开了手中的捧花,去掰凌旭拉着她胳膊的手,“放手吧……”   “不放!我说过不会放开你的手!”凌旭的脸上镇定自若,大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不松手。   扭头看见黎圣睿的嘴角一动,又要喊‘三’,裴琳吓的三魂立飞出了七魄,慌乱的喊道:“不要开枪,我过去,我真的过去……别开……”   黎圣睿不理会她,食指在扳机的位置紧了一下,眼里的冷光更甚,张口就要喊‘三’。   黎圣睿玩的是心理战术,凌旭懂,尤咬懂,可裴琳不懂。所以,黎圣睿赌的就是她的不懂,因为,他了解那个女人,她绝不会冒险,将凌旭的生命置之不顾。尤咬既然说过今天他不会干预,那么自己就绝对有把握用这一招将她逼过来。   论心理战,裴琳这个年纪这个道行怎么能比得上这些个成了精的人物?所以,她吓的心脏都要飞了出来,情急之下,隔着面纱,张口俯身就咬在了凌旭拉着她胳膊的手上。   凌旭的手本能的松动了一下,裴琳迅速的逃脱出来,然后迅速的往黎圣睿身边跑去。嘴里一边喊着:“别开枪……”   “三……”黎圣睿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邪笑,食指依旧按在了扳机上,深深的,扣动。   “啊——”   一声尖叫从裴琳嘴里喊出,身子骤然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小脸霎时惨白一片,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面纱被泪水打湿,贴在了脸上。   没有听见枪响,那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下一秒,一只长臂伸了过来,猛地圈住她的腰,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在她还失控的涕泪交加之时,炙热的吻带着冷厉的残,重重的落了下来。隔着面纱,欺上了她的唇,撬开她的牙,咬着了她的舌,血腥立刻在两人唇中蔓延。   沾湿的面纱贴在裴琳的脸颊上,限制了她的呼吸。黎圣睿堵住了她的唇,粗鲁狠厉的动作,更是没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面纱所覆盖的小脸,一时间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窒息的感觉从胸膛深处传来,大脑开始缺氧的嗡鸣。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黎圣睿的怀中,如同频临死亡的鱼儿,做着无力的挣扎。   “该死的,你放开她!”凌旭的凤目瞬间冲血,再也无法忍耐,沉着脸,挥臂,朝着黎圣睿狠狠的打了过来。黎圣睿冷下脸,离开了裴琳的唇,绷紧手上的肌肉,一手搂住她,单手扬起,接上凌旭的一拳。沉肩坠肘,坐腕舒指,拿捏住了凌旭的手腕。含胸拔背,搂住裴琳的身形一转,肘部下压击打凌旭的内手肘。一边屈膝重顶,压向凌旭的腿弯。   半空之中,两人视线,激烈地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黎圣睿被挑起的怒火也瞬间爆发,冰冷的喝道:“凌旭,我早就说过她是我的女人,就算我跟她之间有什么不愉快,那也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动什么心思,趁火打劫!”   “哼,你以为琳儿是你的私有物吗?”凌旭冷哼,眸子里闪过前所未有的阴冷。   “她就是我的私有物,你有意见?”黎圣睿轻佻的含住裴琳的一只耳垂,狠狠的用牙齿磨了一下,挑衅的看向凌旭。   “你……”   “闭嘴!”裴琳想要开口,刚一出声就被黎圣睿冷冷的打断,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现在最好别说话,别惹我,否则会发生什么意外,我也说不好!”   面纱下,裴琳咬住下唇,撇过头去,不再言语。这个男人,总是这么霸道强硬。只要他想做什么,完全可以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时间!   “旭”尤咬走上前来,按住凌旭的肩膀,背着身子靠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老爷子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不想让小猫儿遭殃,就放手吧!”   尤咬不说还好,一说便彻底激怒了凌旭,他看着尤咬恨声道:“凌行云……他以为他能掌握一切吗?”   尤咬耸肩,凌行云是什么人物,他不了解吗?   “不如这样,让小猫儿自己决定吧?!”尤咬转过身,手从凌旭的肩上拿下,站在一旁。   凌旭的视线落在了裴琳身上,复又看向黎圣睿,冷声道:“你说呢?”   黎圣睿扣在裴琳腰上的手紧紧的收了一下,裴琳被那强劲的力道弄的有些疼,但又不敢反抗。也许在黎圣睿的淫威下生活的太久,让她习惯了他的强势霸道,也习惯了顺从他的意志。   “你决定?”黎圣睿低头看向裴琳,嘴角一抹讽刺。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成功的感觉到自己手臂中的瘦弱身子一阵颤抖,嘴角的笑容不由加深。   裴琳猛然抬头,“你……”   即使隔着面纱,黎圣睿也能感受到裴琳目光中尖锐的恨意。心里,突然间感觉舒爽无比。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嫁人?就是要看她痛,他心里才会高兴,才会解气!   “好啊,让她决定!”黎圣睿看向凌旭,神色松缓下来,嘴角勾着一丝邪气。笃定、自信、狂傲,皆从那微微勾起的唇角溢出。   对于凌旭来说,黎圣睿的行为,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挑衅!拳在身侧狠狠的握紧,差点就要控制不住的朝黎圣睿那张讨厌的脸挥打过去。   强行将自己的目光转到裴琳身上,看着她白纱下的小脸,渐渐柔和。只说了一句:“我对你说过的话,终身有效。”   “小猫儿,你说吧,他们两个,你究竟选谁?”尤咬在一旁开口。嘴角虽惯性的勾着笑,可今日,那笑中,却少了往日的邪气。   黎圣睿的视线落在裴琳身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吧,选谁?!”   礼堂内,这一幕诡异的让人咋舌。三男一女,两男争夺战,下面的人都在暗自猜测,这位新娘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引得如此多的优秀男人趋之若骛?   裴琳抬头看向凌旭,看着他满是期待、真挚的眼神,眼眶渐渐的湿润,唇形张张合合,最终发出声音:“对不起,凌旭!”   满堂顿时哗然!新娘选了来抢亲的男人,放弃了新郎?   不去看凌旭受伤的眼神,裴琳说完,强行让自己别过眼,扭过头去。伸手扯了下黎圣睿的衣袖,声音颤抖:“我们……走吧!”   黎圣睿的嘴角扬起得意的笑,看向凌旭,无不炫耀的道:“听清楚了吗?!”   “你,真的决定跟他走?”凌旭的语气勉强维持着镇定。   裴琳心里一痛,想起凌旭对她的好,心里的愧疚如同潮水般翻涌而来。这样一个宠她,爱她,许诺她一生的男人,她终究是要辜负了吗?!   在医院,那相救的惊心动魄。   在山上,那沉重的以身相护。   在教堂,那璀璨的倾心许诺。   在这里,那压抑的绝望流露。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她欠他的,太多太多。   “嗯”裴琳点头,将手放进黎圣睿手中,明确的给了凌旭答复。   “走吧!”黎圣睿拉着裴琳的胳膊,强硬的拽着她离开。   礼台上,凌旭落寞的笑着,捡起地上被丢弃的捧花。   “旭”尤咬担心的叫道。   凌旭转身,拍拍尤咬的肩膀,“告诉凌行云,他要是坚持干预,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看着手中的捧花,面向台下的宾客笑了一下,说道:“今天的婚礼到此结束,多谢各位参与。”   ……   尤咬看着凌旭落寞出门的背影,嘴角苦涩一笑。伸手扯掉脖子上了领结,冷然的看着台下的宾客,“今天的事,大家不必当真,该说的,不该说的,你们明白的。”   ***————分割线————   一出礼堂,黎圣睿一把撕了裴琳的头纱,将她头上的香橙花冠扯下,如同垃圾一般的扔在了地上。   “结婚很好玩是不是?!”他锐利的眸子狠狠的看着她,眼里是滔天的怒火涌动,那视线如同刀剑一般,似乎想要将她凌迟。   裴琳咬唇不答。   黎圣睿更是来气,抓住她的手腕,强行的拖拽着往那辆黑色的欧陆走去。裴琳跟不上她的速度,脚下踉跄着,跟在他的身后。   黎圣睿打开车门,将裴琳重重的推进了后座,而他自己,身子一弯,也钻了进去。   “嗯”裴琳的头撞在车子软料皮座上,脑中嗡鸣。   还没等她爬起身来,黎圣睿高大的身子沉沉压下,将她的身子强制的压在座椅上,面朝下,背对着他。大手毫不犹豫的拽住她后背出的布料,猛力的一拉。   “刺啦——”   上好的精品婚纱瞬间毁在他的手下,打开门,毫不犹豫的就将那婚纱扔出了车子,车门再次砰然关上。   “啊……”裴琳吓的大叫。   黎圣睿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因为要穿婚纱,裴琳里面穿的是那种抹胸的连体内衣,带束腰隆胸的,暗扣从后背的腰线位置一直到背脊中央,穿的时候,还需要有人帮忙。   黎圣睿的眼中更加的阴沉,用手使劲儿的撕扯了两下,没扯开,倒是疼的裴琳呜呜的叫着。   这种内衣本来就比较紧,束缚地紧紧贴在身上,黎圣睿从她的身后拉扯,就将前面的束缚变的更重更紧,狠狠的压迫着挤着她,呼吸都变的困难。裴琳红着脸,趴在座位大口大口的喘气,咳嗽着。   黎圣睿放弃了撕扯,动手用正常的方式脱她的内衣。从背脊中央的位置开始解那暗扣,一路往下。   胸口的束缚感减弱,裴琳察觉到内衣松了,反应过来黎圣睿在做什么,立即一把抓住胸前的内衣,惊叫道:“不许脱!”   “谁准你穿婚纱的?谁准你嫁人的!?”听见她的叫声,黎圣睿的怒火更甚,手中的动作更快,他的大半个身子也压在了裴琳身上,用一腿半跪着压住她的两条腿。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置于她的头顶上方,另一只手在她的背脊上,解决那一排长长的内衣暗扣。   “放开我,我嫁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裴琳讨厌极了这样的情况,他总是这样,根本不顾她的意愿,只知道一味的肆意掠夺。   “你是我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黎圣睿恶狠狠的盯着她,冷冷的警告道:“你最好安安分分的待在我身边,要是敢离开我,想想你弟弟,我定会开坟掘墓,让他成为……孤—魂—野—鬼,无葬身之地!”   “我绝对说到做到!”黎圣睿冷酷的话如同来自地狱寒潭,尖锐的冷和着蚀骨的寒在她耳边丝丝迸溅。   裴琳的泪水从眼底滑落,嘶声叫道:“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威胁我?你还是不是人?!”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惹了火,就要负责灭掉   在礼堂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便是:你敢选他,我就将你弟弟灰飞烟灭。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舍弃了凌旭……   如今,她还要用这个来威胁她吗?!他怎么可以这样?拿小宇来威胁她?怎么可以?!   裴琳的身子彻底的瘫软在车座上,泪水从眼中滑落。即使那目光毫无杀伤力,她还是死死的瞪着黎圣睿,双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恨意。   他怎么威胁她都没关系,可是,他不能拿死者的英灵作为筹码!   “我是不是人,你不是最清楚吗?”黎圣睿嗤笑一声,放开钳制她手腕的那只手,用食指在她的眼窝处挑起晶莹的泪水,“告诉你,我就是魔鬼。所以,别试图惹怒我,否则,代价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说完,手中三两下脱掉她的内衣,照旧扔出了窗外,再脱下自己的衬衫,扔在了她身上。   然后,‘啪’的一声,响亮的在裴琳的臀部重重的打了一记。眼看着那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了红红的巴掌印,他乐了。   “啊——”裴琳的尖叫哽在喉头。   黎圣睿瞪她一眼,开门下车,将后门锁死。然后进入驾驶室,发动车子,风驰电掣般的疾驰而去。   即使是极品豪车,在突然加速换挡的瞬间,手上传来的酥麻和振动,与濒临高~潮的块感极像。   黎圣睿紧握在方向盘上的大掌因为一种莫名的情绪而略带微微颤抖,一手调了一下前方的后视镜,后座上的春色霎时进入眼帘。   黑色的皮座上,钰体横陈着一位少女,她的身上只胡乱的披了一件暗蓝色的衬衫。美丽的脸上被泪水打湿,脸颊带着酡红。   那鲜嫩欲滴的红,本是被因为愤怒而憋红的,但到了黎圣睿的眼中,顿时就变成了饱含情~欲的you惑红。莹润剔透的白上,加上那种极为嫩红的色儿,有种江南三月春风拂面的感觉。   忽地就想将她狠狠的压在身下,让她绽放出妖冶灿烂的色彩。   喉头重重的滚动了两下,有清晰的声音响起。黎圣睿觉得,嘴里干燥极了,像是在沙漠行走了一天的人,他现在,急需要水源来解渴。   裴琳哭过了,从座椅上撑起身子,将黎圣睿的衬衫套上,她还没大胆到在车里赤身果体的地步。   “别穿,我要看!”黎圣睿带着沙哑的声音从前座传来。   裴琳倏地抬头看去,就见黎圣睿手上熟练的开着车,那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的那块小镜子,虽然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可是,他只是一句话,就让她有了被他猥亵玩弄的羞耻感。   脸‘哄’的一下犹如火山喷发,炙热,滚烫,燃烧,蔓延。   手里颤抖着更加迅速的穿衣,可是,因为急切,因为手在颤抖,本就简单的衣服,她穿起来反而愈加的慢了。   “呵呵”低沉的笑从前方传来,黎圣睿却是不打算放过她,他的一双黑眸之中,燃起了流光异彩,显得炙热逼人。   精虫上脑的男人,很可怕。   ……   弯身将缩成虾米状裴琳抱起,黎圣睿抱着她进了黎家大宅。   佣人们看到黎圣睿进来时的模样,还有他怀中仅着一件大衬衫的娇小身影,个个心里有数的躬身默默退下,留给黎圣睿一个安静空旷的环境。   “啊……”   忽然之间,双脚着地,裴琳发出一声低呼,手脚有些忙乱的寻找平衡,想要站稳。   门被‘哐’的一声拉开又关上,“咚”的一声,是她被顶到墙上的声音。   背脊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还来不及喊疼,黑影猛地覆盖上来,下颌一疼,缭乱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脖颈处。   “惹了火,就要负责灭掉!”黎圣睿将她提了起来,抱起,往浴室而去。   ***   灵魂净化,飞升极乐。   黎圣睿看了一眼窗外,昏沉的颜色,显然已经快入夜。算算回来的时间,也该有五六个小时了,今天的时间不算最长,可却最是耗体内和折磨人。看到她现在这副小摸样,也该是差不多到了极限了。   “看你以后还敢不听话!”冷哼一声,终于舍得翻身下来,搂住她的腰身,并排躺在床上。   裴琳受不了了,黎圣睿这下放开她,她就像是西臧农奴得解放一般,除了感恩戴德还是感恩戴德。什么恩怨仇恨的,在这一刻,统统忘在了脑后。   黎圣睿将她拉到怀中,难得的,她乖巧听话的没有反抗,身子稍微挪动了一下,换了个舒适点的姿势,小脑袋抵在他胸前,闭上眼,长长的羽睫轻颤。一切杂念尽去,一心睡觉!   看着她的表情,黎圣睿微微晃神,拉过床上的薄羽被,盖上两人的身子。   ****   似乎做了很长的梦,嘈杂的环境,熟悉的女子叫喊,黑色的绳索,还有一群男子的淫~笑。贺嘉霖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眼,伴随着瞳孔的急剧收缩,眼底满是恐惧和空洞。额头上冷汗津津,小脸上一片惨白。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明明自己没经历过,可为什么会如此熟悉和真切?头痛,头痛的厉害。   自从前段时间病好,她的大脑神经似乎格外的薄弱,睡眠质量很差,有时候还会梦见一些奇怪的东西。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每每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抬手揉着太阳~穴,试图想让大脑清醒一些。   “嗯……”   一声低沉的轻哼从旁边传来,贺嘉霖猛地扭头看去。   “你是谁!?”几乎是带着尖叫的质问,贺嘉霖的脸上的颜色由白转黑。   “什么谁是谁啊?!”那男音咕哝一声。过了一秒,双眼猛地睁开,眼底晶亮的如同暗夜的灯火,漆黑,清明。   “你又是谁?!”冰冷的声音带着起床时特有的嘶哑。   贺嘉霖的眉心一下一下的跳动,视线在房中扫了一眼,随即就明白了身处的地点。这是酒店……   魏韶看着眼前脸色难看的女人,视线也在房中扫了一眼。然后,昨晚的记忆纷至沓来,朦朦胧胧的涌入脑海。他好不容易尽快养好伤,去了裴琳的住处找她,谁知道,楼下保安告诉他里面的人已经搬走。他自然是不信,在那楼下蹲了一个星期的点,结果,还真没看到裴琳出来,也没看到黎圣睿进去。满心的希望顿时化为泡影,英雄救美那么大的伤,没得到美人的倾心不说,连个探望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他魏公子何曾吃过这样的憋?!   为了发泄,连续在酒吧泡了几天。昨晚上在酒吧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刚好一个醉醺醺的女人撞到他身上……最后,就演变成了眼前的状况。   魏韶的脸色变了一下,这样的艳遇一也情,以前在C市的时候常有。后来他的心思搭上裴琳以后,可能是想在她面前营造一个良好的形象,又或者没顾得上猎艳。所以,这样的情况,已经好久没发生过。   “说吧,想要多少?”魏韶的脸色马上就平静下来,掀开被子下床,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魏韶不愧是魏韶,就算这事已经很久没干。可一旦干了,那便是熟门熟路,解决方案也选择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来。   “什么多少?!”贺嘉霖脸色泛黑的也赶紧从床上起身,穿衣。   “我问你想要多少钱?!”魏韶套好T恤,斜睨贺嘉霖一眼。他昨晚虽然喝了酒,可还没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也许是想借醉发泄一吓体内的郁气,所以,贺嘉霖倒在他怀中的时候,他看着长相不错,也就顺理成章的收了。从这点来说,算是他趁人之危,他不介意多付给她一些报酬。   “你什么意思?你当我是鸡!?”贺嘉霖的面色马上狰狞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怒视着魏韶。   “我不是这意思,昨晚我们两个都喝醉了,发生这种事也不可避免。我是男人,对你做一些补偿是应该的!”魏韶的脸色未变,这样的事他又不是第一次经历。女人醒来闹的再厉害,最后还不是选择拿钱走人吗?这样的事,就算是闹大,对她们又有什么好处?只要不是脑残,都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你有钱就了不起吗?告诉你,我不是你用钱就能打发的!”贺嘉霖从未被人这样羞辱过,一张俏生生的瓜子脸上,红澄黄绿紫,五彩缤纷,被魏韶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魏韶听见贺嘉霖这话,脸色沉了下来,隐隐不耐,出口的话便有些过火,“看你的年龄,也是成年人了。发生这样的事,也不该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再说,你又不是初女,无理取闹的追究这些,有意思吗?!大家就当这是一也情,名字都不用问,出了这里,以后见算见面也是陌生人!”   “你说谁不是初女?!”贺嘉霖伸手指着魏韶,那手都在颤抖,怎么会有这样的渣男?不想承担后果,就这样污蔑人?!   魏韶一听贺嘉霖这怒气腾腾的问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眼中带着嘲弄看着她,说道:“我说的是事实。”   “你……”   “女人还是坦诚一点比较好,玩玩而已,玩不起就不要单身去酒吧。既然出了这事,也犯不着用初女说事!”魏韶耸肩摊手,一派风流气尽显。“你要是怕我给的钱少,也不必用这样的方式!”   贺嘉霖的脸上瞬间被气的通红,怒吼道:“我就昨晚跟你一个男人睡过,我不是初女,难道你是?!”这段时间怎么能这么倒霉,她自从病好之后,天天被噩梦缠着,害的她晚上都不敢睡觉。所以才想着去酒吧喝酒,用酒精和嘈杂的气氛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唯一的一次没去包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儿而已。上有父母兄长护着,下有家世背景撑腰,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   魏韶看见贺嘉霖愤怒的瞪着他流泪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跳了一下,脑海中立即就闪过裴琳哭泣的模样。同样的梨花带雨,裴琳是带着一股子我见犹怜的妩媚,而这个,却是脆弱娇俏的风情。一时间,脑中将两人做了一番比对,最后,情感上,还是偏向了裴琳!   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油走的思绪,语气不禁温和了些许,“那你想要怎样?”   贺嘉霖看着这个可恶的男人,脑中瞬间心思百转。知道现在跟他争执起不了什么作用,根本解决不了实质问题。便压下心里的怒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来日方长,她就不信凭贺家的实力,整不死他!   从酒店回去后,贺嘉霖赶紧查了房间的开户名,知道魏韶没有说谎,便请了私家侦探去调查他的底细。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在浴室整整泡了两个小时,才起身换衣出房间,扔掉了回来时穿过的衣服,她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在贺家大宅里油走,不自觉便走到了游泳池。平静的水面波光粼粼,清澈见底,在一旁看去,就像一面水银镜。突然,就有了游泳的渴望。   转身准备回房换泳衣。虽然她现在浑身无力,但还是想要用运动发泄一下心里的闷气。   “云梦,你帮我这次,以后你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帮忙?!”   贺嘉霖刚走到游泳池拐角处,就听到压低的女声。‘云梦’这个关键词进入耳膜,促使她将脚步停了下来,准备一听究竟。   “在婚礼的时候做场戏,让这孩子自然流产,你去找找贺炎彬以前的女人,能利用的就利用一下。还有,医院那边帮我安排好!”   “嗯,嗯……”   “云梦……”   贺嘉霖听着那小声的通话声,脑子里嗡嗡一片。这个白露又想干什么?她不是准备嫁给哥哥吗?   听见那边要挂电话,贺嘉霖赶紧轻手轻脚的退开,从来时的路返回。来的时候,她是绕路过来的,刚刚准备回去换泳衣,就想着走捷径,谁知道会突然遇见贺嘉霖,还听到了一通暗含‘阴谋’的通话。不怪她多想,而是,只要牵扯上白家,特别还是白铭苍、白云梦之流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原本以为白露在白家算是例外,却没想到,这血脉还真是相连相通的,一坏坏一窝!   看来,她得去弄清楚白露说那些话的意思。孩子,流产,医生,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白露可以嫁进贺家,但要是存着什么坏心思,她绝不会姑息!   贺嘉霖刚离开,泳池的一角就转过披着浴袍的白露。她的手中拿着一只白色手机,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在贺炎彬的监视下,她打个电话都难。就连在房间,都有人时刻的盯着,看着。后来,她来了几次游泳池,发现,那两个看着她的人会在她游泳的时候回避。所以,她便时常过来,然后寻找机会下手,联系上白云梦,让她帮自己度过目前的‘难关’。   她不想嫁给贺炎彬,但是也不想惹怒贺炎彬。对于贺炎彬,很早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他的爱意,但却一直视而不见。用他对她不寻常的心思,利用他对自己的爱意,顺利的接近了黎圣睿,然后成为了黎圣睿的女友。   懵懂的岁月里,感情总是比较纯净的。贺炎彬之于白露,只是利用,黎圣睿之于白露,才是目标。五年前如此,五年后,同样不会改变。   白露捏了捏手中的电话,心思慢慢的转动着,脑中策划着婚礼那天的场景,以及自己的应对,进入角色,在脑中预演一遍。   ***   裴琳醒来的时候,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身上每一块骨头、每一个关节似乎都不是自己的,轻轻的动一下,除了疼,还伴随着‘咯吱’的骨头清响。   盯着惨白的天花板,不禁在心里痛恨起黎圣睿来。那个男人,怎么就能这么可恶?!   身上没有黏糊糊的感觉,应该已经洗过澡,床上的被单换了了米白色,已经不是昨天那一套。什么时候洗的澡,又是什么时候换的干净被褥,她半点印象也没有。估计,可能是在她昏睡的时候吧?!   撑着身子坐起来,又是一阵咯吱作响的骨头摩擦声。腰骨、腿骨,还有肩胛骨,仿若腐朽的机器,重新启动,那上面就蹭蹭掉铁锈、灰渣。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失去自由   视线左右扫了一圈,也没看见任何可供她穿戴的衣服。他这是什么意思?   “嚓”的一声清响,房间的门被从外打开。   裴琳快速重新躺下,由于动作过急,‘嘎吱’一声脆响,腰间的骨头闪了一下,立刻,一股尖锐的气体仿若刀子一般扎在后腰处,疼的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啊——”   低叫还咔在喉头,房间的门已经被推开,黎圣睿高大修长的身形走了进来。   “怎么了?”一进门,就听见裴琳的痛叫,视线在第一眼移到床上,就看见裴琳小脸惨白的皱成一团,疼的眼泪只往外冒。   “呜呜……”黎圣睿不问还好,一问裴琳就更加的感到委屈了,本来还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刷的一下决堤,顺着眼眶一颗颗的往外滑,速度之快,犹如断了线的珍珠,忙不迭的往下坠。   黎圣睿两步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就看见她两手按在后腰的位置,身体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僵硬的躺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心里了然,手掌轻轻的覆上去,问道:“闪到腰了?”   裴琳不想理她,将脸转开。   黎圣睿瞧着她别扭的样子,心里喜滋滋的,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凉凉的说道:“闪到了也好,省得你往外跑!”   裴琳立即怒气腾腾的转过脸来,一双美眸水盈盈的瞪视他。   “别这样看我,就算你腰好了,我也不会放你出去。以前就是给你自由太多,才弄出那么多事来,以后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哪都不许去!”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无奈前段时间找不到她的人。现在找着了,而且带了回来,他一定要好好看着她,看她还敢到处招惹男人?看哪个男人还有胆来抢夺她?!   裴琳听的倒抽一口气,沙哑的声音粗噶的如同老鸭,“你没权利这样对我,这是囚禁!”   “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囚禁你!”黎圣睿也不生气,笑着捏捏她的脸颊,再点点她的俏鼻,“你要是再敢逃跑,我就给你造一只大鸟笼,将你锁在里面,脚上套上锁链,永远关着!”   “你……”裴琳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一脸云淡风轻的男人,“我是人,不是你的宠物!”她恨恨的说道。   “我知道啊,你只是我的女人。”黎圣睿对她的反应不以为意,拉过被子将她的身子盖住,“我让林妈给你熬了鸡汤,你先吃饭。一会儿我叫个中医理疗师过来给你按按腰。”   ****   “这是身份证,护照,银行卡,还有三天后的机票……”段斯宇将一叠证件放在桌子上,温润的眼底有一抹幽深划过,“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我知道,你要结婚了。”裴瑶看着桌上的东西,伸手拿过,手指细细的抚摸着证件的封皮,“谢谢你肯为我准备这些,没有这些东西,我连C市都出不去!”   “你真的那么想离开吗?”段斯宇隐隐皱眉。   裴瑶苦涩一笑,“如果可能,谁愿意离开自己生长的地方啊?!”   室内一阵短暂的沉默。   段斯宇看着明明脆弱却又坚强的女子,心里的一角怦然而动,“如果你不想走……”   “如果我不想走,你会怎样?!”段斯宇话还没说完,裴瑶便打断了他,“像这段时间一样,要一辈子偷偷摸摸的养着我吗?”   “我是一定要走的,因为,我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裴瑶的眼底划过浓烈的恨意,一闪而逝。那个把她害到这个境地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段斯宇看着她一瞬间变得冷然的脸,一时有些怔忡,“我虽然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生活的快乐。你这样的年纪,不应该被过去的阴霾笼罩,忘记了生活的美好!”   “快乐?美好?”裴瑶嘴里喃喃重复,有些讽刺的摇摇头,“不,那不是我想要的……”她最想要的,不是生活美好,而是要让自己身受的一切十倍百倍的偿还到裴琳身上。只有裴琳痛苦了,她才会快乐!   抬头看向段斯宇,款款起身,来到他身前,修长的双臂仿若藤蔓一般,绕着挂在他的脖子上,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碰,眼神波光流转,“我还有三天就要离开了……”语气清清浅浅,暧昧的呼吸喷洒上他的唇边,话里是明显的暗示。   “我知道……”段斯宇顺势搂住她的身子,“所以,我要好好的记住你的……味道。”   段斯宇的呼吸开始急促,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房间而去。   ……   两个月前,裴瑶在赵雪梅的帮助下,终于逃出了精神病院。后来在仓皇的躲避中,一次不小心撞上了段斯宇的车。因为怕他告发,所以就佯装中了春药,勾引了段斯宇,上了他的床。第二天的时候,她央求段斯宇留下她,并帮她逃离警察的追捕。   裴瑶本是放手一搏,却没料段斯宇竟然答应帮她,不仅提供她吃穿用度,还帮她误导警察的追捕方向。从那以后,她生活在段斯宇的羽翼下,并充当他的地下情人。时间一晃,两个月已过,段斯宇要娶妻,她要出国。这一场短暂的相遇,就此落下帷幕。   ****   裴琳被黎圣睿彻底的囚禁了,她的衣服只有睡衣,脚上永远没有鞋,最远的地方只能走到大厅门口。脖子上的翡翠图被没收,腰上挂了一条白金镶钻的腰链,只差在上面安上一个吊牌,上书几个大字:黎圣睿的宠奴。   她,失去了自由。   与这样的待遇有所差别的,便是黎圣睿的态度。他对裴琳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好的几乎要溺死人。   走路他抱着去,吃饭他帮忙喂,他的目标,就是要将裴琳宠成一个失去自理能力的水晶娃娃。然后,一切只能依赖他而生存。   这种方式,不得不说,有些接近于病态。   ……   清晨睁开眼睛,就看见天花板上模糊的大镜子。上面不太清晰也不太模糊的映着床上的一切,面目沉静的少女,还有俊美无铸的男人……虽然只是躺在一起,没有做什么,但这一幕,也足以刺激的人风中凌乱!   瞳孔闪了闪,闭上眼,她不得不承认,黎圣睿什么时候有些BT了。   男人的气息一下子压下来,淡淡的味道,如同海洋般清新。   他早上显然已经起床梳洗过了,却又躺回床上装睡……裴琳依旧闭着眼,无动于衷。   “嗯……”   他翻身,吻上她的唇。   裴琳有些恼,伸手推着他的胸膛。   黎圣睿抓住她回撤的手,故意在他的胸膛上流连。   “你!”   她抽不回手,怒视着他笑的邪气的脸,反抗着。   “我怎么?”   黎圣睿最近每天回来的很早,总会赶在晚餐前回来,和裴琳一起吃过饭,然后看半个小时新闻,再上网处理两三个小时的公事。剩下的时间,便是洗漱过后的床上运动与休眠。   如此规律的作息,黎圣睿每天都是精神奕奕,神采焕发。可是裴琳却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每天才恢复一点精神,便又被黎圣睿压上床折磨。才开始的时候她还试过用不吃饭、不说话这些方式来抗议。可最后的结果,黎圣睿不仅没妥协,反而在床上加倍的折磨她。她一顿不吃饭,他就多做一次,直到她受不住求饶为止。   要彻底驯服一个人,得先从她的身体开始。身体本能的臣服了,乖顺了,离意志、思想的臣服也就不远了。   黎圣睿深谙此道。他不仅要让裴琳身体上被驯服,还要让她的精神上彻底的妥协。   晚上十点,黎圣睿准时的抱着裴琳上床。   已经到了十月份,夏天的温度渐渐褪去,夜晚开始变的寒凉,这是要正式进入秋季了。   窗外有沙沙的雨声,轻软细密的,没有夏天的滂沱急促,也没有春雨的润物无声。那是独属于秋的特色,孤独的,落寞的,有些伤感的私语。   “明天我带你出去!”黎圣睿在她耳边说道。   “嗯?”裴琳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胡乱的咕哝道:“我要喝水……”说完,还砸了砸干涩的嘴。   “想要喝水?”冷魅you惑的声音在她神智恍恍惚惚,意识即将飘离大脑的时候响起。   她喃喃回应了一声,“嗯!”   接下来,一个略带冰凉的触感印上她的唇,清凉的水被送进她的口中。   ****   “KAO,哪个杂碎砸了老子的车?!”魏韶一声大吼,双拳紧握,浑身青筋暴起,几乎都能听见体内血液奔涌的声音。   他的身边,正是那辆招风的红色悍马越野。然而,此时,那车子已不复昨日风采,如同一个绝色美女被从头到尾的彻底毁容,那种相貌,让人绝不忍心看第二眼。   可怜的红色悍马,经典的外形和超酷的设计,一直是魏韶的最爱,可此时,那车身被尖锐的物体划的体无完肤,上面还书了几个娃娃篆大字:“渣男,这份大礼满意吗??”   车顶、车屁股、车盖、两扇车门,红色车漆被划掉,露出银灰色金属车皮。车玻璃被砸成碎片,洒了一车、一地,四只超级够味儿的轮胎也不翼而飞。这漂亮的车,实在是一个‘惨’字了得!   这车,彻底的废了!   魏韶从十六岁开始喜欢车,直到现在,经手的几十部车中,最喜欢的就是这辆悍马了。不止是因为它的型超帅,还因为这辆车已经停产,够珍贵。最重要的,它是自己的最爱!男人爱车就跟爱女人一样,是天性。最爱的车被毁,跟最爱的女人被抢了是一个道理,这让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气?!   魏韶气急,伸手去拉车门,只听‘哐’的一声,车门从车身上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KAO,是哪个小搔货敢来砸爷的车?!”魏韶看着掉在地上的车门,心里的怒火反而平息下来。他就离开了两个小时,结果车子就被人砸成这样。再看那上面留的字,明明是女人的调调,他认识的哪个女人敢这样放肆?   女人?魏韶的脑中迅速闪现前几天那场酒后艳遇……莫非是她?!   看着成了一堆废铁的爱车,魏韶扭扭脖子,脸上的颜色变了几变,最后拿出手机镇定的拨出一串号码。   “喂,保险公司吗?我的车在停车场莫名其妙被人砸了……”   ……   离这里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一辆蓝色法拉利跑车隐在一角。驾驶室内,贺嘉霖愉悦的勾起唇角,视线从一辆辆停车的缝隙中,看着魏韶气急败坏的一幕。   “这还只是个开胃菜,渣男,你可要承受得住哦!”   贺嘉霖握着方向盘,开着车悄无声息的从一旁离开。   ****   “我们要去哪里?!”裴琳看着身上的衣服和脚下的鞋子,疑惑的问道。   “去参加婚礼。”黎圣睿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拉着她出门。   裴琳愣愣的跟上他的步伐,这十几天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穿上正式的衣服和鞋子。不可否认的,心里有一点点激动。这段时间,她真的是怕了他了,以前若是有人问她喜欢温柔的黎圣睿还是冷酷的黎圣睿,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因为,那时的她,是多么希望黎圣睿能对她和颜悦色。   但是现在,这个答案在她心中完全被推翻。冷酷的黎圣睿是神,高而不可侵犯。温柔的黎圣睿,则是魔,表面亲和,内里却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人格分裂,完全到了让人仰望的地步!   这便是裴琳这些日子以来的心得。   她这次跟黎圣睿回来,心境上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瞻前顾后,也不再小心翼翼,心里没了对他的那份痴恋,变得随意淡然。两人的身体再接近,心灵之间也还是隔着一层难以跨越的芥蒂。   对她而言,那是一道致命伤,轻易不能触碰。   多少个夜晚,她的梦中都是血红一片,如同鲜艳的彼岸花,开的妖娆,开的绝望。在黄泉路上迎风招展,盛开笑颜。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身形模糊的小人儿,从那血色中走过,消失不见。   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绝佳的记忆力。那些记忆,总是能像电影慢镜头一般将每一个细节,清晰的在她脑中回放。   这一道永伤,化不开,忘不掉。以至于,连对黎圣睿的爱都变的无足轻重!   她,不想再爱,也不敢去爱。   爱情,太沉重,太伤人,她承受不了!   就让那一抹血红,为过去画上一个句号。   “想些什么呢?!”黎圣睿捏捏她的脸颊,手劲儿不轻。他一点也不喜欢她走神的模样!   “啊,疼!”裴琳推开他的手,揉着自己的脸。抬头扫了一眼,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坐进了车里。   “哼!”黎圣睿冷哼一声,表示他的不悦。   裴琳看他一眼,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到他了。也没有兴趣问,便恹恹的窝进座椅,闭目养神。   她的不以为意,看在黎圣睿眼中,却越发的不是滋味儿。从这次裴琳回来,他就感受到她的变化,沉默了,懒散了,也颓废了,对他,更是没了以往那种含羞带怯、小心翼翼的爱恋。   所以,他才关着她,驯着她。想彻底的将她变成自己的专属。   不是他BT,而是,他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真的拥有她。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次回来,她总给他一种飘忽的感觉,那种灵魂深处的不在意和空洞,让他有些恐慌,仿佛随时都可能失去她!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的心便会猝然紧绷。   理智敏锐如他,当然也发现,裴琳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已经不仅仅是在乎那般的简单。   这种情感,若是以前,他会排斥,甚至会将裴琳远远的送走。因为,骄傲如他,容不得自己有弱点,也容不得有人影响他至深。   可是,经历了这许多,这个女人,在他来不及防范的时候,已经进入了他的生命,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一片天地。走到今天这个局面,情感已经失控!   送她走,放她自由,他也想过,可是却做不到。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没这个分量   侧脸看着已经熟睡的裴琳,心底有一丝柔软滑过。犹豫了一秒,还是伸手轻轻的触碰她的肌肤,指尖从额头、鼻骨、粉唇,再到脸颊,眼睛。   手下的触感精致细腻的过分,有些不似真人。   不愿意打扰这份宁静,黎圣睿将她的头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肩上,用柔和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她。   不知不觉闭上眼睛,耳中听着那清浅的呼吸,鼻息间是那种柔柔的香氛,很舒服。嘴角微倾,她还在自己身边,不是吗?!   ****   贺炎彬考虑到白家还有白露的情况,为了婚礼顺利,场地就定在贺家主宅大草坪上。虽说方式不是太盛大,可一切用度布置,都算得上极尽华丽高雅。   “贺太太,您看看效果,可还满意?”两个首席化妆师加上四五个小助理,退后一步站在一旁,总算帮白露换好了衣服化好了妆。   “可以”白露看了看镜子,扯了扯嘴角,坐下。   “咚咚……”外面的敲门声响起。   一个助理过去打开门,恭敬的叫道:“贺先生”   “嗯,都准备好了吗?!”贺炎彬从门外走进来。   今天的贺炎彬,一身白色的新郎礼服,衬得本是面貌不俗的他,更是俊眉朗目,气宇不凡。目光清冽如星,身材挺拔如剑。得体的礼服,合宜的举止,不愧为今日真正的焦点。   化妆师和助理们收拾好东西,向贺炎彬点头打了招呼,出门离去。   他的视线像一道强光,落在白露身上,脚下朝她走去。   “我好像还需要……戴上首饰。”白露略微羞涩的敛眉低头,躲开他的注视。   恰在此时,贺炎彬的手机响起。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隐隐皱起,“那好,我去接个电话,一会儿再进来。”说完,转身出去。   在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白露,神情柔和。   白露轻舒一口气,缓缓转身,对着镜子里面的面容出神。   “我可以进来吗?”突然,房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一个亚麻色长发及腰的女子,嗓音清脆明亮。   白露眼神闪了闪,讶异这个女子面貌与自己竟然有几分相像。面上却不动声色,“当然,你请坐。”   女子没动,朝近走了几步,默默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笑容不明,“你就是白露?”   “是的,你是?”白露不动声色。   女子松开一直紧握的手,“我是来送这个的。”她把一枚白金男戒放在桌上,“早晨炎彬离开时有些匆忙,忘了戴上。”   白露闭了下眼,不自觉曲起了手指。   但很快的,她又睁开,看着女子笑靥如花。“你是想炫耀,贺炎彬昨天是在你那里过夜吗?!”   女子似乎等的就是白露这句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炎彬他爱的根本就不是你,你为什么还要霸着他?!”   白露看见女子的模样,配合着慢悠悠的说道:“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所以,他必须要娶我啊!”说完,还挑衅的看了那女子一眼。   “昨天晚上,他在我那里待了整整一夜,我们彻夜纠缠,他很勇猛,我们一共做了四次。”女子心一横,豁出去了,嘴角扯出一丝狠毒的笑。   白露看着她,笑的莫名,缓缓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右手猛的一扬,在那女子还错愕的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一巴掌抽了下去。   “记住,情妇没资格在他妻子面前叫嚣!”白露扬起笑容,比那女子的还要讽刺,还要狠毒。   女子张口结舌,被白露一巴掌打的有些发晕。   “你敢打我?!”女子气急,想也不想,手已经先大脑一步快速扬起,一个耳光狠狠的朝白露扇去。   “啪!”的一声脆响,然后便是‘嘭’的一声,白露退后两步,脚下一崴,重重的跌倒在地。   “啊——”   惨痛的尖叫声顷刻间响起。   “你……你怎么了?”女子看着自己的手,不可置信的看向地上的白露。只是一巴掌而已,她怎么可能摔倒?!   “砰——”的一声,贺炎彬从外面跑进来,嘴里一边焦急的叫道:“露露,你怎么了?!”   “啊……宝宝,我的宝宝……”白露捂住小腹,鲜红的血液从身下流出,染红了象征圣洁的纯白婚纱。   贺炎彬吓的倒抽一口气,两步跑过去,将白露从地上抱起。   “你滚……滚啊,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宝宝……我不要见到你……你走……”白露大叫,不允许贺炎彬靠近。   贺炎彬强硬的抱住他,眼眶都红了,有脆弱有无助,嘴里安慰道:“露露,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宝宝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呜呜……你滚开啊……既然你喜欢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让她给你生孩子,为什么要让她害我的宝宝……”白露大声哭泣,泪水从眼中滑下,情绪彻底的崩溃。   “她?”贺炎彬抬头,这才发现房间已经被吓的僵立在屋中的女子,一瞬间,眸子变得如同深寒的地狱修罗。   一把将白露的身子强硬的从地上抱起,急步往门外而去,经过那个女子时,贺炎彬重重的一脚拽过去,女子霎时如同一片飘飞的枯叶,身子几乎飞起,重重的撞上了桌子。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叫喊,就彻底的昏了过去。   “你滚开,滚开啊……”白露的情绪激动,哭喊着不让贺炎彬抱。   “别这样,露露,我们马上就到医院,别怕,马上就到……”他焦急的脸上,满是狼狈。眼底,闪过深深的痛苦,愧疚,悔恨。   贺炎彬这一刻,懊悔的差点杀了自己,万一白露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他该怎么办?好不容易娶到她,好不容易让两人之间有了牵挂,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破碎了呢?!   他没有背叛她,真的没有。自从得知她怀孕开始,他与以往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早就断了。也就是刚才那个女人,昨天的时候,非要见他最后一面,还以死威胁。那个女人是他养的最久的情人,面容和白露有五六分相似,也就是因为这个,她跟在自己身边已经三四年,相较于外面那些女伴,对她,他还是有些情谊的。毕竟,四年的时间,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   所以,他去见了她。但是那个女人在屋内燃了催情香薰,还在自己身上洒了催情精油。男人都是禁不起挑逗的生物,况且他还禁欲了那么长时间。后面自然是发生了那种事……   要是他能知道有今天的事,就算是杀了那个女人,他也不会让她靠近白露一步的……   ****   黎圣睿带着裴琳进入贺家的时候,婚宴已经开始,但是作为婚礼当事人的贺炎彬和白露却不见人影。打了电话过去询问,贺炎彬语气疲惫悲伤的说道:“我们在医院,露露她流产了……事情比较复杂,你先帮我照看一下,今天的婚宴继续……理由你随便编!”   挂断电话,黎圣睿看向裴琳,“我有些事要办,先送你去嘉霖那里,乖乖等我,不要乱跑,嗯?”   说完,又打了一个电话,没两分钟,便过来一个男人,黎圣睿向那人道:“你带她去找贺嘉霖,帮我保护好她!”   “好的!”   黎圣睿交代完,便转身离开,去处理贺炎彬的遗留事件。   裴琳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才发现,他正是给他们开车的司机。此时再看他,平凡的容貌,大众的气质,任凭她的记忆力已经足够好,如果没看到他本人,居然也记不住他的长相。这让裴琳有些讶异!   “小姐!”男子不卑不亢的朝裴琳轻轻点了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裴琳忽略心里的讶异,问道。   “小姐叫我洛飞就好!”男子微微一笑,态度和善。   “哦”裴琳点点头,跟着洛飞往前走去。心里的疑惑却更重了,因为就在刚刚洛飞转身的一瞬间,他的长相在自己脑海中已经模糊。这样的事情,从没在她身上发生过,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   “洛飞”裴琳叫道。   “小姐有什么事?”洛飞转身,脸上依旧是和善的笑容。   “那个”,裴琳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了对手指,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记不住你的长相!”   “小姐很好奇?”洛飞的神情并没有丝毫变化,语气也没有半点波动。   “哦,也不是啦,因为我的记忆力不错的,但是今天却记不清你的脸,所以,我怀疑自己的记忆力是不是减退了!”裴琳一边跟着洛飞往前走,一边说出心里的疑惑。   “小姐的记忆力没有减退,是我的长相太过平凡,很少有人能记住我的相貌。”   不知道是不是裴琳的错觉,她竟然觉得洛飞语气中有些笑意,是那种开心的笑意。他平凡吗?裴琳倒不觉得,她虽然见过的世面不多,但是黎圣睿在对洛飞说话时,虽然是吩咐,却很有礼貌,并不是对佣人或者下属那种纯粹的命令。   摇摇头,驱散这些胡思乱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事?!竟然对一个陌生人打听这么多。   洛飞不紧不慢的走着,心里对裴琳却涌现了一丝好感。这个世界上,除了极少数的特殊人群,还没有谁能如此敏锐的感觉到他,并且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   不错,他的身份其实并不简单。很多人都听说过日本忍者,他也是其中的一员,青森中川流的流主,上忍。几年前,因为流派内部混乱,他被迫逃离出国。受了重伤的他恰巧被黎圣睿所救,伤好之后,碍于国内的形势还有黎圣睿的恩惠,他选择留在黎圣睿身边,做他的保镖。黎圣睿初做黎家家主的那两年,暗杀阴谋不断,他在其中也帮了不少忙,为黎圣睿挡去了不少灾祸。   因为从小接受的训练,只要他不说话,不刻意暴露自己,就算站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没人会多看他一眼,就算看过,也轻易记不住他的长相,这便是忍术中的最基本隐术。   他藏在黎圣睿身边,之所以只做一个微不足道的司机,一方面是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另一方面,不想给黎圣睿招来灾祸。黎圣睿毕竟只是一个商人,他救过自己,自己也不能给他带来麻烦。关于自己的身份,黎圣睿知道的其实并不多,但他还是给予了自己信任,这一点,也是自己选择留在他身边的原因之一。   ……   黎圣睿可能也知道洛飞的身份不简单,没有重要的事情,他轻易不会让洛飞出面。这一次,他却郑重的将裴琳交给他保护……黎圣睿的心里已经承认了裴琳的重量,并且正视了这份感情。这一点,不可否认!   只是……这一切,裴琳并不知道。   “你怎么来了?”贺嘉霖看见裴琳,不屑的瞪她一眼:“你不是走了吗?干嘛又回到黎大哥身边?!”   裴琳笑笑不语,走到她对面坐下。自从那次订婚宴过后,她对贺嘉霖便有了重新的认识,其实她心肠不坏,豪门出身的公主,难免被宠的有些骄纵,有些傲气,对普通人低看一眼,表现的高姿态也很正常。以前没见过豪门是什么模样,现在接触了一些,她反而觉得贺嘉霖很不错,很真实,还有一些小仗义。   “我跟你说,等我嫁给了黎大哥,我一定要好好抽你两耳光,再让黎大哥把你赶出去!”贺嘉霖看着裴琳的笑容,立刻摆出一份悍妇的模样。   “我知道!”裴琳还是笑着,脸色都没变一下。看着贺嘉霖及其认真的模样,若是以前,她或许会当真,只是……现在,看着她脸上渐渐扬起的得意之色,裴琳却吐出下半句:“你不会!”   贺嘉霖的笑僵在嘴角,恨恨的看着裴琳,嘴里的话也变的恶毒起来,“你还真是自信!你不会以为我帮过你一次,就跟你尽释前嫌了吧?!告诉你,永远不可能,除非你离黎大哥远一点,滚出他的视线。也许我什么时候遇见你的时候,还能给你一个善意的笑脸!”   裴琳还是没有恼怒,完全不以为意的模样。   贺嘉霖被她的态度气着了,急喘了两口气,怒视她,“你还真是讨人嫌,我家不欢迎你,你立刻给我出去。还有啊,你一个小情妇,别妄想和我攀交情,你没那个分量!”   裴琳身形震了一下,纵然一直以为贺嘉霖真的与自己尽释前嫌,可是听到那句‘小情妇’,听到她的话,就算再怎么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必当真,可终究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起身,对着贺嘉霖苍白的笑笑,告辞离开,她的脸皮还是太薄了,做不到面不改色,云淡风轻!   “嗷唔……”裴琳走在长廊上,突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动物呜鸣……这是,小狼?   惊喜的转过身,就见一个灰影猛地冲了过来,‘嘭’的一下撞在她的小腿上,嘴里还嗷嗷得撒娇般的叫着。   “小狼,小狼……”裴琳高兴极了,弯腰就将地上的小狼抱进了怀里,“小狼,我好想你啊!”   粉嘟嘟的唇欣喜的在那银灰色的狼脸上印上数个吻,脸颊挨着那柔顺光亮的毛发,蹭着,磨着。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想念喜爱之情。   “唔唔”小狼也高兴极了,嘴里直哼哼,用自己的脸去磨蹭裴琳的脸颊。   “这么久没见,你长胖了好多啊!”裴琳将小狼抱起,才发现它的身形已经大了一圈。   小狼骄傲的抬头嗷嗷两声,似乎在回应裴琳的话,又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成就。   “呵呵”裴琳被它逗笑,摸着它的小脑袋揉了几下。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喜悦的心情渐渐平复,裴琳才想起它出现在这里的不合理性。   “嗷唔……”小狼的头一扭,小小的身子突然挣脱裴琳的怀抱,倏地一下就窜了出去。   “小狼”裴琳抬头,视线随着小狼的方向看去。   “嗨!小猫儿。”尤咬微笑着斜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伸手向她打着招呼。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要碰别的女人   裴琳无奈的笑笑,抬脚往他的方向走去。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尤咬在这种场合出现,都要带上一幅金丝边眼睛,装出一派优雅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虽然这样看起来是亲和了不少,可她总觉得有那么点别扭!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裴琳蹲下身子抱起重新扑到她怀中的小狼。   尤咬耸肩,挑眉,一幅不可说的神秘表情。   “你还是让你的保镖先生住手吧,要是发生流血事件,可不关我的事!”尤咬抬抬下巴,视线朝走廊外的一点看去。   十米外,两个身手矫健的男人悄无声息的战在一处,身形诡异莫测,拳来脚往,动作快的几乎晃花人的眼睛。   “洛飞,快停下!”裴琳大喊。不管怎么样,为了这点小事,打架不值得!   “夜,住手!”尤咬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却暗含着不容违逆的威慑。   话落,两人的身形陡然一顿,倒退两步,停下。   洛飞机不可查的扯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向裴琳的方向走去。那个叫着‘冷’的男人也静静退走,眨眼的时间,便不知道隐藏到了哪个角落。   尤咬挑眉,看着洛飞平静的站在裴琳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习惯性的气息收敛,瞬间减弱了存在感,仿若消失了一般。   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尤咬的双眸透着莫测的芒烈。   只一眼,便收回视线,脸上的表情已经换回原来的邪气自若。   “小猫儿,旭让我带话给你,过几天,他会亲自来接你回去!”尤咬倾身,在裴琳耳边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站在裴琳身后的洛飞听到。   “嗯?”裴琳的身子僵了一下,诧异的看向尤咬。   “凌旭,他……还好吗?”唇形张合了一下,她问道。   “你不在,他能好到哪里去?!”尤咬不答反问,附带卖弄似地幽幽一叹。   裴琳低头,脚尖不自在的在地上画着圈,“我,等着他!”她终究是要离开黎圣睿的,已经孑然一身的她,再也不想与豪门沾上关系,不再向往那些虚幻的爱情!   谁说爱了,就一定要在一起啊?!   尤咬听见她肯定的答复,轻笑道:“小猫儿,虽然你们那天的婚礼没有举行完毕。可是,在他心里,你已经是他的妻子!”   “我……”裴琳手上摩挲着小狼的毛发,眼中有些慌乱。   ……   “裴琳,回神?!”身子被猛然扯倒在一个坚实的胸膛,清冽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裴琳呆呆的抬头,看见了黎圣睿如水晶般幽暗,散发着泽泽光亮,深邃似海的双眸……在一束夕阳光辉的映照下,折射出亦真亦幻的晶光。宛如天上彩霞闪耀在他漆黑的眼底。   心里倏地失跳一拍,气息牵动着隐痛,身体有些麻痹。   “在想什么?”黎圣睿眼里沉了下来,不满于她的走神。看到她怀里正对着自己怒目相向的小狗,冷哼道:“这东西又是哪里来的?”   他对小动物没什么爱心,心理上过敏。所以偌大个黎家,连只活的家养生物都找不到。   “它自己跑来的!”裴琳摸摸小狼的脑袋,似乎想要抚平它对于黎圣睿的排斥。   “扔掉!”黎圣睿皱眉,断然决定。   裴琳的手臂顿时缩了一下,本能的将小狼抱的更紧,“不要!小狼本来就是我的。”   “你的?”黎圣睿的声音危险了几分。   “这是尤咬送我的小狼崽!”眼看着黎圣睿的脸色变黑,裴琳却继续说道:“小狼的母亲已经死了,没人喂养它会死的,我一定要养它。”   “管它是狗是狼,我说不许养就是不许养。”黎圣睿看到裴琳一副在意的表情,骨子里的霸道立刻让他   变得独裁起来。   裴琳怒瞪他,紧紧的抱着小狼,不撒手。性子柔弱的女人,一旦倔强起来,那态度也是十分强硬的。   黎圣睿的眼皮跳了跳,隐隐有发怒的迹象。   裴琳暗自吞了下口水,盈盈的双眸看着他,软声求道:“我保证不让它碰到你,你就让我养它好不好?它很乖的!”   他不屑的冷哼一声,“她哪里乖了?!”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   她听出他口中的不满,伸手祈求的扯了下他的衣袖,说道:“它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会看好它的!”   “嗷唔……”小狼剧烈的在裴琳怀中挣扎了几下,面向黎圣睿,嗷嗷得叫着。   黎圣睿双眼一眯,怒气外溢。伸手就要将小狼拎过来。裴琳反应快,赶紧后退了两步,怒气也涌了上来,“我不管,你要是赶走它,我也走!”   “裴琳……”裴琳的话彻底惹怒了黎圣睿,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拽了过来。“你非要惹怒我才高兴吗?!”   自那日从贺家回去后,裴琳和黎圣睿陷入了僵局。黎圣睿不想再纵容她,而裴琳也不愿妥协。一个是骄傲的男人,一个是倔强的小女人,两人都不是会吵架动粗的人,闹起别扭来,几乎是默契的使用了冷处理。   黎圣睿坚持的是他的原则和骄傲,而裴琳气得是黎圣睿的霸道独裁。   两厢对峙下来,气氛只有越冷越疏离。黎圣睿不再早回家,就算回去,也是径自去了书房,对于裴琳的动向更是不闻不问。黎家本就大,这样的冷战下来,五天时间,竟然连一面都没见上。   黎圣睿的脸色越来越沉,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佣人们看见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小话也不敢说一句。一时间,黎宅上空的阴云一天比一天浓重,前所未有的低气压笼罩。   裴琳龟缩在自己房间,像是把自己圈禁了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并不是无理取闹的想要使性子,也不是在和黎圣睿较劲。她也明白,和黎圣睿较劲的结果,就是自己巴巴的到那个男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等着他既往不咎的赦免她。   以前的她,或许马上就会认错,不管自己是真错还是假错。可是现在,她却不会了,自己本就决定要离开的,如果一定需要一个契机,那便假设这是个开端吧!   ****   今年的雨水似乎特别多,都入秋了,还能下的这么欢快。黎圣睿瞥了一眼窗外的雨幕,想到那个小女人,眉头微拧。   “吱——”的一声,水花大片的溅起,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黎圣睿问。   “黎总,前面有个女人,正拦着车。”司机回答。   “绕过去!”黎圣睿冷着脸,表情明显不悦。   “黎圣睿,黎圣睿……”外面有人拍打窗户,带着浓重的哭音。   “白露?”车门打开,黎圣睿看见一身狼狈的白露。雨水浇湿了她的衣服,发丝粘在她苍白的脸上,整个人像是落汤鸡一般,丝毫不见平日里的优雅美丽。   “睿,睿……”白露一看见黎圣睿,就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脸上的泪水和着雨水,悲戚的样子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黎圣睿拉着她的胳膊上车,车门关上,他问道:“怎么回事?!”   “呜呜……睿,求你帮帮我好不好?求你帮我好不好?!”白露扑进黎圣睿的怀中,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仿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松手。   “出了什么事?能帮我一定会帮的,炎彬呢?我打电话让他接你回去。”黎圣睿拉开白露的胳膊,说道。   “不要……呜呜……我不要回去!”白露浑身湿漉漉的倒在车座上,脆弱的哭着。   黎圣睿伸手摸她的额头,手下的触感滚烫一片,明显是发烧了。这样的情况,他不可能狠心的丢下她置之不理。   “我送你回家。”说着,就要让司机掉头去白露的公寓。   “不要,我不要回家……”白露剧烈的挣扎起来,手里胡乱的抓着黎圣睿的衣袖,用残存的理智叫道:“睿,不要丢下我,我好怕,真的好怕……我告诉你白铭苍的秘密,你不要送我走,好不好?!”   黎圣睿的眼底微微动了一下,用平静的声音不以为意的道:“你能知道他什么秘密?!”   “我都知道的,我很早以前就在关注他们了……真的,我知道很多……”白露睁开眼,眼眶微微红肿,像是兔子一般,再配上小心翼翼祈求的语气,小声的抽泣,当真有‘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娇弱之美。   白露并没有说假话,她在白家浸~淫了这么多年,耳熏目染再加上心智手段,早就在白铭苍身边安插了耳目。白铭苍的秘密,她不能说完全知道,一大半还是有的。否则,她一个没人庇护的私生女,怎么可能在国外安稳这么多年,而没有被白铭苍卖出去,作为和势力集团合作的筹码?!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要不是她懂得明哲保身,懂得先一步了解他们的动向,凭借白云梦和白铭苍的手段,她怎么可能这么安逸的生活在那些利益争夺之外?!如果不是她的自保,恐怕现在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黎圣睿听到白露说的话,眼底的神色开始变幻。照白露话里的意思,恐怕真的是知道白铭苍很多事,而且还是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关注了。这么说的话,在他们那次订婚之前,她也是知道的?   知道却对他未露只言片语,她的目的,又是什么?!黎圣睿的眸子危险的眯了眯,有一抹暗芒划过。   “回去!”思绪看似转的复杂,实则决定只是一瞬间的事。睿智如他,自然知道现在该如何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白露既然抛出了自己的诱饵与条件,将一切摊开来说,那他也该听听她的目的。   车子启动,带起一阵的水花迸溅。   黎圣睿带着白露回到家的时候,屋内仍旧延续着这几天的低气压。佣人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大多数已经下班休息,只留下一两个轮职的在等门。   “睿……”白露窝在黎圣睿怀中低低的叫道,两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   黎圣睿没说话,手臂环过她的肩支撑着她的身体,扶着她进门。白露已经干了的脸颊红彤彤一片,身体虚弱无力,软绵绵的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黎圣睿身上,全心依赖、信任的模样,有一种被称为‘小鸟依人’的风情。   林妈开门看见这一幕,错愕的张大眼,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两下。这是什么情况?少爷为什么又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黎圣睿看见林妈‘少爷怎么出轨了?’的错愕表情,脸色冷了下来,说道:“你去给露露熬碗姜茶,她受了寒,正在发烧!”   “哦,好,好的!”林妈也知道自己逾越了,赶紧低下头,连声应是,转身往厨房走去。   “睿,好难受……”白露轻皱着眉头,咕哝道。   “我带你去换衣服。”黎圣睿将白露下滑的身子往上提了提,搂住,准备带她上楼。   抬头的瞬间,看到了楼梯上方的人影,黎圣睿的绷紧的脸上缓缓舒展,嘴角慢慢扯开,一丝冷笑在眼底浮现。   黎圣睿的手臂紧了紧,把白露的身子往怀里搂了一下,侧过脸,一手温柔的把她黏在脸上的湿发往后拨了拨,柔声道:“小心脚下,我们要上楼梯了!”   说完,亲昵的搂着白露的身子上楼。白露因为身子虚软,走了几步,跌跌撞撞的,一脚深一脚浅,就算黎圣睿承受了她身体的大部分重量,但她的脚下还是不听使唤,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朵里,不能着陆,几次都差点踩空跌倒。   “呜呜……睿,好难受……头好疼啊……”白露窝在黎圣睿怀里哭泣,语气脆弱中带着撒娇的味道。去除了平时优雅端庄的贵女形象,这个样子的白露,显得可爱娇美很多,在加上她这副狼狈的可怜模样,轻易就能唤醒男人的怜惜之心。   “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黎圣睿柔声哄着,然后弯腰,两手分别从她的后腰和腿弯穿过,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这样好多了吧?!”   二楼的楼梯口处,裴琳看着下面的一幕,脚下仿佛黏上了强力胶,一下也动不了。刚刚听见楼下的响动,她知道黎圣睿已经回来,可能是因为自己明天就要离开,所以今晚很想见他一面。   现在,见是见着了,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也许是这段时间的思绪她过的太过混沌,太过颓废。竟然忘了,眼前的男人是多么优秀,多么骄傲,他怎么会容许一个女人跟他冷战呢?!他是最不缺的是女人啊……所以,看着这一幕,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杵在这儿干什么?”黎圣睿抱着白露走上楼梯,仿佛才发现裴琳站在这儿一般,语气隐含不快。   “……”裴琳张了张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将出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敷衍的解释有什么用呢?不过是遮盖自己慌乱的内心罢了。明天她就要走了,从今以后,他爱上哪个女人,要跟哪个女人结婚,都与她无关了!   裴琳的沉默,被黎圣睿理所当然的理解成无声的控诉。心里那股闷气渐渐的散开,身心都舒爽了,他就是不想让她好过。她难受了,他心里那憋闷才能散得出去。既然这样的方式能刺激她,那就多刺激一下又何妨!   看着裴琳有些难看的小脸,他道:“今晚我要陪露露,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回房间吧!”声音清清浅浅,很温和。   黎圣睿的魔鬼本质又出来了!谁让他心里不舒服,他绝对会十倍百倍的报复回来。   那语气,多光明正大啊!我今晚要去陪别的女人,你应该懂事点,自己回去吧!做情妇就要有情妇的样子,不能有脾气,不能争宠,不能不听话。   眼睛有些酸涩,心脏的位置突然有一种撕扯般的疼痛,然后慢慢的麻痹,再到阵痛平息。一瞬间,身体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空,缺氧的感觉让她有些头晕目眩。赶紧低下头,敛去外露的情绪,狠狠的咬了一下唇,勉强说出一个字,“好!”   既然是他想要的,最后一晚了,不管是什么,都该满足他,不是吗?!   黎圣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薄唇轻抿,抱着白露擦身而过。   “砰——”   房门大声的关上,裴琳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从眼眶滑下。她抬手捂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几分钟后,裴琳从地上站起来,准备回到自己现在住的房间,说起来,那才是黎圣睿的主卧。但是,现在却被自己占据,害的他要抱着白露去旁边的房间。自己这算是鸠占鹊巢吧?!一丝自嘲滑过嘴角。   “嚓”的一声清响,裴琳扭头,就看见黎圣睿已经换了一套银灰色的睡袍,站在房门口。睡袍是丝质的,穿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形轮廓衬托的壁垒分明,大片敞开的胸膛,比全脱了还要有you惑力!   “怎么还没回房?”黎圣睿挑眉,走近她身边,心里隐隐有一些期盼,还有一种恶质的愉悦。   裴琳眨眼敛眸,闷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你不想我出来?!”他的眼眸微眯,语气莫测,平静的有些诡异。   裴琳被他问的语塞,只好嗫哚道:“她……好像还生着病。”   “你不介意我照顾她?!”黎圣睿的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那锐利的视线仿若蓄势待发的箭矢,森寒的对准面前的女人,若是她的回答让他不满意,便会将她射穿刺透。   裴琳被这样的视线盯着,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气场。眨眨眼,掩饰住眼底的慌乱,喉头暗自滚动了一下,让自己的发声更平稳,说道:“她生病了,你照顾她是应该的!”她抬起眸子,勇敢的迎上他的视线。   黎圣睿脸色绷紧,如山的怒气当头罩下,看着裴琳水盈清澈的眸子,忽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是和她上、床呢?你也不介意吗?!”他的视线像刀像箭又像戟,直直的抵住她的喉咙,危险的锋芒在灯光下闪烁,冰冷刺骨。   裴琳的喉咙一瞬间像是哽了一根鱼刺,吐不出,也吞不下去,难受的想要死掉。他这么问她,她能怎么回答,又该怎么回答?!   “说话啊!”黎圣睿的声音仿佛结了一层冰,寒气逼人。   “那……那是你的自由啊!”裴琳眼眸频频闪动,“我又没权利干涉什么!”   他听见这话,深深的看她一眼,嗤笑一声:“你这是在怪我没给你光明正大的身份吗?!”他上前,捏住她的下巴,仿若一个王者对待一个女奴一般,随意不屑。好在,他还没有高高的坐在御座上,用脚尖勾起她的下巴,打量,鉴赏!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琳的双手在身体两侧紧紧的握住,指甲陷进手心,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黎圣睿冷笑道:“就算我给你权利,给你身份,你……”他的目光不屑的打量她一眼,顿了一下,“承受得起吗?!”   承受得起吗?!   呵呵,裴琳的身子僵住,一阵寒凉。终于说出来了吗?终于说出这样的话了吗?   黎圣睿话说完,自己也是一愣。但话已出口,再收回不是他的风格。   “我……回房间!”嘴角轻轻的扯动,裴琳后退两步,离开他的掌控,转身准备回房。   看见脱离自己控制范围的女人,刚引发的一点愧疚,立马灰飞烟灭,他恼怒道:“你真的无动于衷?!”   裴琳眨眨眼,“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自己能怎么做呢?心里明明很痛,却没有眼泪……黎圣睿,你知道吗?爱你,真的很痛!   不能放弃爱你,只能选择远离你!你从来不知道,我的爱,其实也很骄傲。   黎圣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中在一瞬间变的冷厉,表情开始凝固。   他想让她怎么做?他能指望她怎么做?他不过是想让她在意,不过是想看见她的情绪,谁知道她却是这样淡漠的表情。无动于衷,这便是她给的态度吗?   那自己这样算什么?犯贱吗?!   沉默了一秒,他咬牙切齿地说:“好啊,裴琳,既然这就是你的态度,好,很好……你好好记着自己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后悔!”   说完,黎圣睿冷漠的看她一眼,一转身,大步的走到白露所住的房门,开门,关门。   声音很大,震的裴琳耳朵嗡嗡一片,疑似耳鸣……   追上去,失控的敲打房门,然后哭着抱住他,说自己爱他,祈求他不要离开自己,不要碰别的女人……   可是,脚下一步也移动不了,除了哭泣,裴琳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好痛!   但这是她必须承受的,没有能力守护家人的她,一无所有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去祈求爱情?!还能拿什么去爱?   她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小宇走了,宝宝走了,她的魂也跟着走了。如今的她,没有上进心,没有活力,没有追求,没有爱人的能力……   这一生她似乎一直都在失去,从亲情到亲人再到爱情。   她想要彻底的将自己放逐,孑然一身,无牵无挂。静静活在某一个角落,然后,等待死亡的来临!   以前总想卑微的努力着,想要守护自己在意的那些。第一次想要将小宇健健康康的养大,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第一次孕育出小生命……她想过要去抓紧这些,可是,到了最后,才发现,这世界并不是所有的磨难,都能见彩虹!   ……   回到房间,将所有的衣服、物品都收拾整齐,包括那张大床,也整理的纤毫不乱。然后,在窗前慢慢坐下,看向窗外深蓝幽黑的夜色。   隔壁的房间。   “刺啦——”一声,黎圣睿拉开浴室的门,看见浴缸中躺着的白露,冷然的问道:“你是不是爱我?!”   “睿……”白露的脸色仍旧泛着红,听到黎圣睿的问话,欣喜的低低叫道,声音一唱三叠,一切答案尽在不言中。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阵阵的恶心感   “我问你爱不爱我!”黎圣睿冷着脸再次问了一遍,似乎非要她给个确切答案才肯罢休。   白露似乎也感觉到黎圣睿的异常,脸上的迷离收了一些,忙不迭的道:“爱,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爱!”   似乎感觉力度不够,白露赶紧加了一句,“我可以用我的生命起誓!”   黎圣睿右边的眉峰禁不住一挑,眼底的讥诮一闪而过,冷然道:“既然这样,那就证明给我看!”   白露原本红润的脸颊更加的红了,“睿……”   黎圣睿如同神一般矗立在浴室门口,一动不动。因为灯光的作用,在他的身前形成一片灰色的暗影。   白露深呼吸,然后从水中站起来,晶莹的水珠从她美丽的肌肤上滑落,可爱而又迷情。   妖娆的走到他面前,双臂放上他的胸膛,“睿,你的胸膛还是这么结实有力!”她赞叹着。   黎圣睿低头看她一眼,只请浅的两个字,“继续!”   白露的笑容越发的愉悦了,主动献上自己的红唇。   两唇相触的一刹那,黎圣睿的眉头隐隐皱起。白露怔了一下,但随即又勾起浅笑。   黎圣睿微微皱眉,薄唇越发的紧抿,心里无端的烦躁。想要抽身,却明显有些不切实际!   窗外的月光清冷的洒进房间,娇小的女子缩在窗边的地板上,任由破碎的月光披上她的身体,在夜色中展现晦暗不明的身影。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夜,一直保持着同一种姿势,若不是那清浅的呼吸和偶尔上眨动的双眸,还真会被当做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   凌晨三四点的样子,黎圣睿从房间出来,‘嚓’的一声,手中的打火机发出炫丽的橘红色火焰,点燃叼在唇上的雪茄。他的脸色,如同这夜晚一般的黑沉。那眸子,幽深黑暗的如同海底的盆地,让人望而却步,不敢靠近。   身体靠在阳台上,吹着阴冷的夜风,空气静默的有些可怕。火星在空气中明明灭灭,一吸一吐间,躁动的思绪渐渐平静。   自从有了裴琳,这是他第一次和别的女人上.床,而且,上.床的对象还是白露……他似乎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对面嗤笑:你何时也会失去理智?会任由感官支配思想了?!   是啊,他也想问自己,怎么会干出这样没边没谱的事,什么时候如此冲动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性思维又到哪里去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不是吗?!   这一刻,他有强烈的冲动,想要到裴琳的房间,将她抱在怀里,揉在身体里,来洗刷这一晚的荒谬!可是,他却移动不了自己的脚步,一向敢作敢为镇定自若的他,竟然也有心虚愧疚的时候……   深深的吸一口雪茄,顶端的火星一瞬间燃烧旺盛。   原来,那个小女人,已经影响他至此了!   ****   清晨,空气渐渐变的清晰,太阳冲破地壳,向大地挥洒出万丈光芒,空气都染上了淡淡的暖黄色。昨夜的寒冷,已尽数散去。   裴琳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因为长久的维持同一个姿势,半个身子已经麻痹。她克服着身体的不适,尽量的活动,加速自己的血液循环。十分钟后,她终于成功的从地上站起来,默默的走进洗手间,刷牙洗脸,为自己梳了一个利索的马尾,换了一件短袖连衣裙,开门出去。   这个时间,该是他们吃早餐的时间了吧?   嘴角柔和的弯起,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的!   下楼,客厅的左边,华丽的半面隔断另一侧,该在的人果然都在了。   在裴琳的脚从楼梯落在地面的一瞬间,黎圣睿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抬头往她的方向看来,然后,复杂的视线和清澈沉静的眼眸交汇。世界在刹那间静止……   直到一个清脆的柔美声音响起,“睿,你怎么不吃了?”   黎圣睿没有答话,目光仍旧紧紧的锁定裴琳,似乎根本没听到白露说了什么。   裴琳面色沉静,面对他的注视,没有躲避,也没有怨恨,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就算丢进一粒石子,也激不起一丝涟漪。   他放下手中的餐具,起身,直直的向她走来。裴琳的睫毛颤抖了一下,脚下没有动。   “昨晚没睡好吗?都有黑眼圈了。”黎圣睿的手摸上她的头发,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镇定自若面色平静的模样,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如果没看到餐桌上面色红润可人的白露,她或许该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力出了问题,猜想自己是不是得了臆想症。可是,现实没给她逃避的机会,他们两个琴瑟和鸣、男才女貌、门当户对的模样,便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   呵呵,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对自己露出这副温柔的模样?想要安抚她,还是真的关心她?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需要了。一想到他这只手昨晚还在另一个女人的肌肤上油走,心里的恶心感一阵阵的上涌,头下意识的偏了一下,想要躲过他的触碰。   看见她的反应,黎圣睿的眼底却出现了一抹闪亮的光彩,就连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愉悦,“乖乖在家等我,晚上我会早点回来的!”然后,强势的按住她的头,俯身一个亲吻,落在她的额头。   裴琳躲闪不及,他略带凉意的唇,触碰上她的额头,没有了以前的悸动,心里却衍生出一阵阵的反感。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和另一个女人上完床,第二天又仿若无事的和她亲近?!他怎么能将这种事做的如此正大光明?拿自己和白露当做什么?正房和通房丫头吗?!   “不要碰我!”她有些激动的低吼。   意外的,黎圣睿听见不仅没有恼怒,反而眼中染上笑意,有低沉的笑声从他喉中发出,性感之极。   然后,黎圣睿放开她的头,径自上楼,往书房而去。他应该是要拿些东西,准备去公司。   餐桌前,白露也站了起来,袅袅婷婷的朝裴琳走来,她的身上,穿着崭新流畅的波西米亚长及脚裸的裙子,外面罩着一件耸肩的暗绿色小西装,脚下是英伦风格的高跟鞋,长长的自然卷发,柔顺的从脖子两侧倾泻而下,很名媛很高贵的风格。   裴琳看见她这样,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以前,总以为他只对自己一个人这般细心,会为她准备衣服,会注意到她需要什么。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女子,不也是这般的待遇吗?!昨天的那身衣服,不是丢弃就是撕乱了吧?那个男人,最喜欢的不就是在上、床前用暴力的手法将衣服撕裂吗?!   呵呵,也不一定,这些纯属自己的想法罢了,也许,他只对自己没有怜惜呢!   看见她的笑容,白露只诧异了一下,走过来,在她身前一步站立,很突兀的问道:“想知道你弟弟是怎么死的吗?!”   裴琳本已死寂的目光猛地一震,看向她,“你说什么?!”   果然,这样才能激起她的探求欲,白露眼底的笑意渐深。轻启朱唇,“我说,你想知道你弟弟真正的死亡原因吗?你不会真的以为是那么巧合的车祸吧?!”   裴琳倒抽一口气,“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弟弟是非自然死亡?”她虽然激动,可还没有失去理智,不能光凭白露的一面之辞就断定什么,毕竟,在黎圣睿身边经历了这么多,她也不是一味单蠢的小女孩儿了!   “我当然有证据,而且是最有力最直接的证据……”白露灼灼的目光注视着她。   “你想要我做什么?”裴琳此时也明白了白露的意图,她是想要用这件事来跟自己交易吗?!   “离开睿,再也不许出现在他面前。”白露面色一沉,开出自己的条件。   裴琳看着她,一秒钟后,点头,“好!”   她的人生早已没有了方向,若是一定要一个让她坚持下去的理由,就算是仇恨也好。   白露脸上渐渐扬起笑意,摊开手心,那里躺着一个银色金属物体,“这是U盘,里面存了一段录音,跟你弟弟有关……”   裴琳伸手,从她的手心拿过那个银色U盘。   ……   “睿……可以走了吗?!”白露突然抬头看向二楼,那里,黎圣睿已经是一身得体的西装,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黎圣睿下楼,看到裴琳和白露站在一起,脸色有些不悦。想对裴琳说些什么,但时间已经不允许,早上九点还有高层越洋视频会议,他不能缺席。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转向白露,“走吧!”   “嗯!”白露的脸上出现幸福的红晕,跟在黎圣睿身后往门口走去。临出门前,回头给了裴琳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裴琳不去看两人离开的背影,目光转向手中的U盘,抬脚上楼。   他爱上谁,她无力阻止,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诡异的绿色液体   “咚咚……”不知什么时候,房间终于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裴琳,开门!”   裴琳心神一凝,赶紧起身打开房门。门开的一瞬间,她看见了多日不见的面容,虽然有些疲倦可依然干净清爽、绝代风华的凌旭。   “凌旭”声音是她自己也没发现的脆弱和委屈。   凌旭轻叹一声,将她揽进怀中,“别怕,我来带你离开了!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一句温暖包容的关怀,裴琳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簌簌的落下。   “傻孩子,我们时间不多,得赶紧离开。”凌旭半搂着她,一边往楼下走去。   几乎是熟门熟路的,凌旭带着她走出屋子,裴琳讶异的看向他,问道:“你怎么走的正门?!”她以为,他会想办法偷偷将自己带走。根本没想到,他会带着她光明正大的从大门出去,难道是黎圣睿主动放了自己?   凌旭闻言轻笑出声,说道:“这里已经被尤咬控制。”   控制?裴琳不理解所谓的控制是怎么回事。黎家主宅光佣人、保安加起来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吧,这么多人,难道他一个个的去制服么?!   看见她不解的小脸,凌旭但笑不语。很多事,没法给她解释清楚。她还不知道,龙门是什么地方,又拥有怎样的力量。   众所周知,世界上最危险最厉害的恐怖分子,本?拉登当仁不让。因为国家的限制,龙门的武器装备虽然没有他那么恐怖,可整体力量和精英人员加起来,绝对不会比他手中的力量差。不同的是,龙门是合法良民,力量分散的比较开,上面还有国家的力量宏观掌控,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合法的不能再合法的正当‘黑道’。   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要从黎家带走一个人,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管黎圣睿防范的有多严密,只要他想,就可以随时带她走。   只是,前些天凌行云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他不能鲁莽行事,将她置身于危险中。所以只好暂时将她寄放在黎圣睿这里。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裴琳的安全,他也就释然了。   ……   直到坐上凌旭的保时捷,裴琳才相信自己真的离开了黎家。   凌旭温柔的将她抱在怀中,她没有拒绝。   耳边响起凌旭清越温暖的声音,他说:“我给你准备了学校的名额,又在那所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明天,就送你去学校读书。你这么聪明,就算是耽误了几个月,学习也一定能赶得上去。我会陪着你,等你长大……”   “你怎么了?”凌旭感觉到胸前的湿润,抬起她的小脑袋,才发现裴琳早已泪流满面。   “呜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裴琳大声的哭喊,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泛滥而下。   一时间,各种繁复的情绪齐齐涌上,不光是对凌旭的感动,更多的,是这段日子的混混噩噩,还有黎圣睿给她的痛苦。很多很多的心情、感慨、迷茫,在这一刻,让她彻底控制不住,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坚强。   “因为你值得,因为我想。”凌旭愣了一下,大手拭去她的泪水,另一只手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抚慰着。   “呜哇……”裴琳一下子哭的更厉害了,头扎进他怀中,搂着他放开了大哭。那种毫不遮掩的痛哭,永无止境的泪水,像是一个孩子最无助脆弱的宣泄。   凌旭没有再说什么,只一下一下的,用修长好看的大手拍着她的背,给他力量,告诉她自己在她身边。   他成功的让凌行云妥协,细细的安排了以后的生活,他相信,他一定能给怀中孤单脆弱的孩子一片天空,看着她长大,慢慢的将她养成自己的小女人。   三十年来,从来没有这种强烈的感觉,仿佛只要怀中的女子快乐幸福,便胜于得到一切!   “呜呜……”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琳的哭声渐渐停下,只剩不能自已的抽泣。   “凌旭,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我今天……今天还有事……想要去办……”她哽咽着看向凌旭,说道。   “需要我帮忙吗?!”凌旭抚摸她的额头,另一只手从在车内的纸盒中抽了两张纸巾,为她擦拭淋漓不堪的小脸。   “不……不需要,我只是有点私事想要处理,晚上的时候,你在中心广场等我,我会到那里找你!”   “嗯,好!”凌旭微微的蹙眉,但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将自己的钱包和手机拿出来,放进她手中,“这个你拿着,手机里面有尤咬和我所有的联系方式,要是遇到什么自己不能解决的,记得找我。知道吗?!”   “请问你找谁?”隔着铁栅栏大门,门卫问道。   “我想见白云梦和白铭苍。”裴琳小脸一片沉静,水盈的眸子第一次染上了冰冷锐利,平静的情绪下,是暗潮汹涌的仇恨。   没等门卫拒绝,裴琳又道:“我叫裴琳,有个弟弟叫裴宇,他们都认识。”   门卫再次打量了裴琳一眼,眼前的女孩儿看起来年龄不大,认真淡定的脸上,丝毫找不出恶作剧或者开玩笑的成分,身上隐隐还流露出一种锐利的气势。心里已经认定,这小姑娘说的必定不会是假话。   于是回到门卫室给用内线电话通报。   裴琳站在铁栅门外,两只小手暗自在身侧攥紧,视线透过虚空落在栅栏门内的某一点,身周似乎有紊乱的气息波动。   “我家主人有请!”两分钟后,门卫打开了铁栅门,请裴琳进去。   嘴角凉薄的一笑,裴琳松开握着的手,忽略手心中的湿润,跟着门卫,沿着绿树花草环绕的大道往内而去。   她知道,自己只身来到这里,无非是两种结果,一是和杀害小宇的凶手同归于尽,二是……报仇不成,反被杀掉。这是她十六年来做过的最大胆疯狂的决定,进了白家,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无论报仇能否成功,这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了。万一被生擒,那就自杀吧,她可不想得到白铭苍和白云梦他们BT的惩罚。那段录音中,不仅提到了小宇的死亡,还提到了贺嘉霖被襁爆的事,虽然只是预谋。可从结果来看,凶手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不是没想过拿着证据去警局。可是……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如果是半年前,她一定会这么做,那时的她,相信这个世界黑是黑,白是白,警察和恶人是天敌。但是这几个月的经历,彻底粉碎了她以前的认知,这个世界,黑白之间还有灰,警察也可以是恶人的下属或盟友。   她理不清那些复杂的利益关系,但却明白,她手中的这点证据根本不足以定罪,录音顶多算是预谋杀人、预谋襁爆,这样的官司,她一个没钱没势的小女子,怎么跟一个偌大的白家斗?   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些说辞对于一个前途一片灰暗,几乎绝望的人说,有什么用?!就算知道再多的道理,她的理智说服不了血债血偿的决心,也阻止不了她想要彻底毁灭的欲~望。   “裴小姐是吗?我家主人客厅有请!”正门口,一个姿色美艳的女佣领着裴琳进门。   红黑为主的色彩,带着点民国时期军阀的味道,整个大厅的气氛,有些像它主人的风格,阴沉沉的透着诡异。   因为是白天,大厅并没有开灯。白铭苍和白云梦半倚在沙发上,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没有露出亲昵之态,裴琳猜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瞒着外界的。   “来了……”白云梦耸了下肩,微笑着看向裴琳,“你可真勇敢。”最后几个字,微笑着咬牙。   裴琳看向她,用最冷静的态度问道:“我弟弟是不是你们杀的?!”   白铭苍点燃一支烟,没有说话的意思。白云梦掩唇娇笑出声,讽刺道:“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杀人了?白家可是正经的豪门望族,你这样诬陷我们,可是要承担代价的!”   裴琳看着她的脸,从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咬牙冷声道:“你们害我弟弟的性命,也是要承担代价的。”   旁边的白铭苍看着裴琳,混不在意的道:“你今天来……是想找我们报仇?”声音含着轻笑,仿佛在讽刺裴琳有多么不自量力。   白云梦看着裴琳,也觉得好笑,“你不会就这样来报仇吧?你的金主黎大少呢?他就不管管你吗?!”   “前段时间听说你精神有问题,怎么……现在还没好么?!”白云梦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看裴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白铭苍阴冷的脸上也难得的挂上轻笑,伸手取了桌上的酒杯,自顾自啜了一口……有几滴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的唇齿流下,像极了眼泪。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难得的染上了几分贵公子的轻佻模样!眼里充满了玩味儿与慵懒。   “我只问你们,我弟弟的死是不是你们做的?!”裴琳冷眼看着他们的表情,但却没有被他们的言语激怒。   “就算是我们做的……”白云梦像是逗弄宠物一般,故意拖长了调子,“你又能如何?!”媚眼横飞,从裴琳脸上挑衅的划过。   真相已经再明白不过!   本来静静站着的裴琳,突然弯腰,手在裙子旁划过。一管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白铭苍……白铭苍的反应够快,一把抓住白云梦……高速的子弹过去,血光四溅……   然后,裴琳感觉自己的后背和腿分别狠狠的挨了一脚,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手中的枪支被撞飞。   “啊——”   同时响起的,还有白云梦的尖叫。   裴琳被人压在了地上,有一只手狠狠的揪住她的头发,往后扯,强迫她抬起头来,看向白铭苍的方向。   一枪开过,裴琳的情绪有些癫狂,双眸一瞬间染上血红,像是被活捉的小兽,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敌意。即使知道自己的力量薄弱,可还是想要撕碎他们……咬死他们……   沙发上,白铭苍抱着白云梦的身子,镇定的召唤医师。撕了块衣料绑上她的伤口,然后再用大手捂住,避免流血过多。   好可惜,子弹竟然打偏了。这是裴琳第一次开枪……第一次以杀人为目的的开枪……   临走前,她去过黎圣睿的书房,然后,找到了这把枪。   她幼稚的报仇便以这样的方式终结,一时间,大厅内除了白云梦的哀鸣,时间仿佛凝固……   几分钟过后,有医生赶来代替了白铭苍的位置。他的视线终于落在了裴琳身上,几步上前,捡起地上那把枪,拿在手中散漫的把玩,“你应该身上绑着炸药过来的,那样的手段,才够震撼,才能杀了我……”   将枪扔在地上,染血的大手一把捏住裴琳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你说,我是人证物证俱全的把你交到警局呢,还是动动私刑,让你‘舒服’一下呢?!”   裴琳反抗着扭动自己的脑袋,白铭苍有些不耐,松开她下巴的同时,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裴琳的头被打的偏到一边,口中有铁锈的味道,这一巴掌,下手绝对不轻。   “我只要不死,一定会报仇的……”裴琳‘呸’了一声,吐掉口中的血沫,双眼燃着蚀骨的恨意。   “啊……”头发被后面的人猛的扯紧,头皮都差点被揭了下来,裴琳发出一声痛哼。   白铭苍将手上鲜红的血液抹在她白希的脸颊上,用手指强硬的涂抹着她的红唇,直到那唇瓣上染着吸血鬼般you惑的色泽。   “真是美啊,鲜嫩的颜色,再染上罪恶的色彩……”白铭苍的眼中出现惊叹,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炙热,“这么美的东西,真该把你好好驯养、调教一番,在男人身下绽放!”   裴琳猛的挣扎,一口咬上他的手,一瞬间凶狠的仿若化身成狼。   “噢……”白铭苍一声低哼,脸上竟然出现愉悦的色彩,身上战栗着,如同高~潮时的模样。   “快去,去我书房拿药来!”   裴琳听见脚步的走远的声响,然后,白铭苍双眼炙热的看向她,“这么美的东西,应该值不少钱吧?!”   说着,他站起身,用染血的手拿出手机,拨号,双眼带着恶心的欲~望直勾勾的看着裴琳。   裴琳的神智有些狂乱,她想要扑上去咬死那个凶手,然后再自杀。无奈,她的手脚被人牢牢的固定着,动弹不得。   “喂,黎少吗?……”   ****   “凌旭,你怎么让小猫儿一个人去了白家?!”尤咬打电话问道。   “白家?!”凌旭皱眉,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她去了白家?!”   “嗯,手下人说看见她进了白家的大门。”   ……   “不好了,有……”   前面报信的还没说完,便被突然的破门声打断,凌旭急步进门,“白铭苍!”   他的身后,徐丰带着几个黑衣中山装的男子跟着进来,一身的肃杀之气。   “白铭苍在哪里?”凌旭扫了一眼大厅,看到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血液,瞳孔缩了缩,声音凌厉冰寒。   “说!”徐丰手中的枪适时的抵住一个佣人的脑袋。   “在……在地下室……”那人一个颤抖,知道这些人都是狠角色,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立马就交代了。   “带我们去!”徐丰用枪抵着那人的脑袋往前走,凌旭带着那几个健硕的黑衣男人跟上。   ……   地下室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吊灯。虽然能看见屋里所有的东西,但却不是很清楚。墙壁的四周,放置着许多种貌似刑具的器具。   靠右侧的空地上,立着一个大转盘。此刻,那转盘上,绑着一个女子,头发和四肢分别按照五个方位被拉直固定,牢牢的钉在上面。   白铭苍的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打开身边的工具箱,拿出一支注射器和一支药剂小瓶。将注射器扎进软赛,然后拉动活塞。带着诡异的绿色液体被吸入塑料针管,他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小美人,我们就来赌一次如何?要是那黎圣睿舍得用黎家来救你,我就让他带你走。要是他不愿意,你以后就是我养的禁奴,嗯?!”白铭苍拿着注射器,阴鸷的脸上满是扭曲的笑。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两个小时解不了药的话   “在赌局开始前,我得给你喂点好东西……”他按住裴琳的一只胳膊,针头毫不留情的寻着静脉血管扎了进去。然后,他慢慢的推动活塞,带着鱼尾细纹的双眼染上战栗般的兴奋。   “唔唔……”裴琳惊恐的看着那绿色的液体进入自己的血液,身体里的某根弦骤然绷断。   “砰——”的一声,地下室的门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动,凌旭带着人破门而入。   白铭苍听见声音回头,手上的注射器仍旧扎在裴琳的静脉血管中,绿色的药水只剩下浅浅的一点。   “白铭苍,放开她!”   几乎是同时,十几把黑色的枪支齐齐的对准白铭苍身体的各大重点部位。   白铭苍有一瞬间的惊讶,求生的本能,让他迅速的反应,几乎在他们举枪的同时,他手中的枪支已经抵上了裴琳的脑袋。   “你们是什么人?!”就算见识过不少黑道人物,他也没有在国内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沙漠之鹰’,这些究竟是什么人?黎圣睿有这么大的力量吗?!在国内,什么时候允许私人培养武装力量了?!   凌旭的眼中染上杀气,妖娆的面孔一瞬间仿佛来自地狱的撒旦,“白铭苍,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必定有能力把你寸寸凌迟!”   “你以为你是谁?!”白铭苍暴怒,手中的枪更往裴琳的脑袋上抵了抵,另一手一把拽出那还扎在裴琳手臂上的注射器,扔在地上,一脸的穷凶极恶。   这边还在对峙,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三个人闯了进来,一个是被挟持的门卫,另外两个分别是黎圣睿和洛飞。   放开佣人的衣领,黎圣睿仿若没看见屋内的局势,一步步向白铭苍走去,“按照你的要求,我来了,说说你的条件吧!”   他的神情冷漠,眼神锐利,那从容的一步一步,每一下都踏在人的心底,都带着浑然天成的气势。那镇定的姿态,仿佛真的是在谈一笔生意那么简单。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余光瞥见转盘上的裴琳时,心里有多么的紧张和愤怒。他明明让她在家里等他回去,他会给她一个解释。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为什么会带着枪独闯白家?她当自己有九条命不成?!   “呵呵,没想到啊,一个女人,都能逼出这么多的势力!”白铭苍突然大笑起来,脸上的表情由原来的紧张瞬间变成得意。   黎圣睿绷着脸,凌旭寒着眸,视线齐齐的盯在白铭苍身上。   “说吧,你想要什么?!”凌旭开口。   白铭苍突然止笑,看向凌旭,冷声道:“除了黎圣睿,其他人都出去。”   白铭苍毕竟是成了精的狐狸,一方是凌旭这种摸不清身份背景的恐怖势力,一个是能摸得清家底的商业大亨。他会选择哪方谈判,心里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和明确的判断。   凌旭不动,他身边的七个黑衣男子手中的‘沙漠之鹰’同样纹丝不动。   看着转盘上痛苦不堪的裴琳,凌旭几乎有杀了自己的心,要是他能多关注她一些,要是他不想着给她足够的自由,那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原以为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正常,可是看到现在的场景,想到她孤身一人走极端的行为。他什么都了解、都明白了。所谓的正常,不过是她一直在压抑着自己,一直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把自己逼的无路可走,她便有了足够的理由选择解脱。她怎么能这么想,怎么就能这么残忍?!怎么就能这么傻?!   凌旭喘着粗气,视线钉在裴琳身上,眼里满是痛苦和心疼。   “我给她注射了HX—5,知道这是什么吗?”白铭苍见凌旭不动,脸上闪过诡异的兴奋,“这可是让她兴奋的东西,十五分钟就开始发作,半个小时到鼎盛期,两个小时内解不了药性,她体内的某一部分神经就会……瘫痪,以后,就再也不是……女人了!”   阴鸷的双眸看向凌旭,“你可以选择继续待在这里与我对峙,不过,两个小时后,就算你们杀了我,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毫无用处的……躯壳而已!”他重重的咬着最后的那几个字。   黎圣睿和凌旭心里齐齐一凛,眼底闪过愤怒的杀气。白铭苍,他竟敢这样对待裴琳?!竟然敢动他们心头上的东西,好,这个仇铁定是结下了!那他们就来看看,过了今日,他白铭苍有多大的本事能逃过黑白灰三道的格杀令!   就算他是本?拉登在世,也没命活过明天!   “凌少,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黎圣睿朝凌旭看了一眼,沉声道。   凌旭的手都在颤抖,努力的克制住想要将白铭苍射成筛子的冲动,一挥手,让手下人退出去。看了一眼黎圣睿,他自己也跟着退了出去。   “现在,我们能谈了吧?!”黎圣睿的声音如同从地狱发出,森寒肃杀。   “那边的桌上有份文件,你去签了它。”白铭苍的视线看着前方十步远的地方,那里有一张单人皮料沙发,还有一个玻璃茶几。   黎圣睿走过去,看也没看那合同一眼,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拿过旁边的黑色签字笔,刷刷两下,签上自己的大名。   “还有指纹!”白铭苍提醒。   黎圣睿打开旁边的印泥,大拇指在上面摁了一下,然后在合同上留下指纹。   冷眼看向白铭苍,扬扬手中的合同,“你先放了她!”   白铭苍一声嗤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签了?!我要先验真伪!”   “你去,把那合同给我拿过来!”白铭苍冷着脸吩咐站在一旁的手下。   那手下战战兢兢的走到黎圣睿面前,伸手接过合同,拿过去递给白铭苍。   白铭苍满脸笑意的接过,几乎在同时,他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那刚刚递给他合同的手下,突然间发动袭击,锋利的匕首,顷刻间刺穿他拿枪的手臂,血花在空中喷溅。接着,那人狠厉的一腿扫过去……白铭苍的身体立即不受控制的飞出三步远。   黎圣睿也同时动了起来,目标直指白铭苍的三个手下。   然后……门外的凌旭和他的保镖护卫们冲了进来。   局势在三分钟内完全被控制!   白铭苍浑身是血的被压在地上,到了现在,他还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属下会突然变成了黎圣睿的人。   白铭苍压根就不知道,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人。那个男子不过是洛飞迅速易容,又通过障眼法移动到离他不远处,装扮成他的手下罢了。他的视线只盯着黎圣睿和凌旭带来的人,人多混乱,连注意自己人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被人钻了空子,打了个措手不及。   “裴琳……”割开转盘上的绳子,黎圣睿一把接住掉落下来的身子。   撕开她嘴上的胶带,他轻拍她的脸颊,“裴琳,你怎么样了?!”   “唔……”裴琳没理会他的叫喊,将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双眼无神的定在虚空中的某一点,瞳孔空洞的可怕。   “少爷,这两个人该怎么处理?”徐丰走进来,身后一个黑衣男人手中,拧着凄厉惨叫的白云梦。   白铭苍和白云梦被扔在了屋子中间,几支‘沙漠之鹰’威风凛凛的对准他们。   凌旭现在哪有心思去处理这两个人,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裴琳身上。   “裴琳”凌旭走过去,蹲在黎圣睿身边,看着她柔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们不能杀我!你们明目张胆的闯进我家,要是杀了我,你们也会惹来麻烦的!除非……除非你们有胆子灭了我白家满门!”白铭到底不是常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大声的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   “灭了你满门,你以为我不敢吗?!”门口一个邪气散漫的声音传来,尤咬黑色长裤、长T恤的出现在门口。   散淡的调调,邪气的笑容,还有那地狱一般寒凉的冷眸,一出场,身上那股黑暗的气势迅速笼罩全场,犹如修罗一般令人胆寒。   白铭苍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几十年的经历,他还是能辨别人的危险与否。这个年轻男子一出现,他似乎都能闻见他身上流动的那股血腥味,那是真正杀过人,染过血的人才能拥有的煞气。   “你们究竟是谁?!”白铭苍的眼底终于出现了‘害怕’二字!   尤咬从门口走进来,散淡的步伐犹如在从林中油走的赤练蛇,妖娆邪魅,危险十足。   即使一身休闲服,也挡不住那股流动的阴暗气息。   他看也没看地上躺着的白铭苍,径自往裴琳身边走去。   “起来!”他冷酷的眸子看向裴琳空洞的双眼,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   裴琳一动不动,身体隐隐的在颤抖,脸上开始染上不正常的红晕,贝齿紧咬,唇瓣微微的战栗。凌旭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查看她的身体情况。黎圣睿抱着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满是担心和紧张。   尤咬见此,弯腰抓住裴琳的手臂,一把将她从黎圣睿怀里拉了起来。   “你干什么?!”   “尤咬!”   黎圣睿和凌旭的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呵斥,后者是警告。   裴琳的身子软塌塌的随着惯性倒进尤咬怀中,尤咬用一只手臂撑着她的身子,嘴角一勾,看向凌旭,“她这个样子,还准备折腾多久?!你有时间,老爷子没时间。既然她一心想往这里面钻,那我今天就教教她,什么才叫做——‘报仇’!”   “你想要做什么?!”凌旭冷眼看他。   尤咬扭头看向裴琳的侧脸,“我只是做她的老师而已,未来三个月的老师……”他的脸上,邪肆与凌厉并存,语气缓慢清淡,平静的告诉凌旭他的决定。   “你来凑什么热闹”话只说了一半,凌旭蹙眉,“是不是凌行云?……”   “你不会要等着老爷子下格杀令吧?!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会怎么选择,你应该明白的!”尤咬嘴角虽然挂着轻笑,可眼里的邪魅已经消失,只有无奈的‘认真’!   “我向老爷子要了三个月,以后这三个月内,她归我处理。”   “你们想做什么?裴琳是我的女人,谁也没有处置她的权利!”黎圣睿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的不满与怒气早就冒到了八丈高。   “你要是带她走,她绝对活不过三天。”尤咬眨眼,正经的对他说道。   黎圣睿看向凌旭,满目的森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牵扯上你们龙门了?什么时候又得罪了门主?!”   凌旭的神色也凝重起来,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尤咬不会只争取到三个月。凌行云,他非要用这样的手段逼迫吗?今天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他却非要算在给他的期限之内!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凌旭认真的看向黎圣睿,“你不能带她走,无论怎样,我会保护好她的!”   眼中闪过柔和的光芒,看向裴琳,“我在,她在,我死,她也在。”   靠在尤咬身上的裴琳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黎圣睿听见凌旭这样说,心中一凛,决不能让他们把裴琳带走。本来他和裴琳之间的矛盾还没解决好,要是现在离开了他,谁知道将来会出现什么变故?!他从来都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何时需要别的男人去保护自己的女人了?!   “我的女人我自会好好保护,用不着你们操心!”说着就要上前从尤咬身边带走裴琳。   一支黑色的枪管抵住了他的头,尤咬的第一护卫——‘夜’出现在黎圣睿身旁,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平稳熟练的端着枪,没有丝毫颤抖。冰冷无情的眸子仿若定位系统一般瞄准在他身上。   尤咬伸手,旁边的手下立即将一支‘沙漠之鹰’恭敬的奉上。   “我现在来教你第一课,别人对你狠一份,你要对他狠十分。来,握住枪!”尤咬转到裴琳身后,双臂绕过她的身子,包裹着,手把手举枪,瞄准地上正在咬牙呻银的白铭苍和白云梦。   “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从这里跑到门口,能活着出去,我就放过你们。不能出去,那就死在小猫儿的枪下……”   尤咬话刚落,白铭苍和白云梦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凌旭带来的那几个手下齐齐退开,围绕在尤咬和裴琳身周。   “不要怕,不要颤抖,张大眼睛看清楚想要射击的部位,然后,毫不迟疑的……扣动扳机。”尤咬嘴角勾起一丝嗜血的邪笑,语气舒缓,蛊惑诱导意味儿十足。   裴琳仿佛受到催眠一般,手指按在了扳机上,随着尤咬话语的带动,情不自禁的,深深的扣动。   “砰——”的一声,裴琳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后挫力反弹了回去,幸好后面有尤咬的支撑,她才没有落得跌倒在地的下场。   只觉得虎口的地方麻痹般的疼痛,整个手臂都在颤抖发麻。她的视线里,血花在白铭苍的腿弯上绽放,然后,耳中是刺耳的凄厉叫喊。思绪混沌一片,手一松,‘沙漠之鹰’从她的手中滑落。   尤咬敏捷的一把接住掉落的枪支,再重新交到她手上,冷声命令道:“再来!”   “尤咬,你想要干什么?!你这样会把她逼疯的。”黎圣睿看不过去了,不管头上抵着的枪支,怒吼道。   凌旭在一旁也紧紧的握拳,嘴里有些干涩,“尤咬……”   尤咬没有理会那两人的‘不忍心’,放开裴琳的身子,像个教官一样站在她的身边,命令道:“开枪!”   含着威慑力的声音刚落下,裴琳的手指再次扣动,她的小脸上空洞与恐惧交错,大脑不经过滤,手上已经本能的执行尤咬的命令。   “砰砰砰……”这次裴琳扣动了三下,‘沙漠之鹰’强大的后挫力和冲击力不是她能够承受得了的,她的手被生生弹开,枪支落地。握枪的那只手,虎口的地方已经被震裂,汩汩的流着鲜血。脚下后退了好几步,被尤咬的大手抵住后背,稳住了身形。   这一次,没有尤咬的帮助,射击的方向失了准头,擦着白铭苍的身体过去,打中了前方的墙壁。   尤咬弯腰,再次捡起地上的枪支,塞进她的手中,冷冽的声音几乎没有温度,“继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宝贝,你哪里不舒服   裴琳的手举起,放下,放下,又再次举起,尤咬越来越冷酷的命令响在耳侧,她失控般的举起抢,疯狂的朝虚空中射击。   “啊……”发狂般的嘶喊在室内响起,裴琳的视线开始模糊,情绪变得癫狂。   “够了,尤咬!”黎圣睿一声怒吼,不顾脑袋上抵着的枪支,旋风般的冲上前去,将裴琳的身子搂在怀中。   “裴琳……”黎圣睿将她的身子紧紧抱住,几乎是要将她揉碎了的力道,“我在这里,别怕!我带你回家,我们马上就回家!”   裴琳癫狂的动作停了下来,迷茫的抬眼看他,两秒钟以后,那美丽的眼中渐渐的染上强烈的渴望,犹如狐狼看见了鲜美的食物,又像是沙漠中的行人见到了清澈的水源。黎圣睿脸上刚刚扬起的欣喜,霎时僵在嘴角。因为他看清楚了,她那带着如此强烈感情的眸中,瞳孔迷蒙一片,里面抒写着全然的陌生……   “你……”   黎圣睿的声音刚出口,裴琳突然鼓起所有的力气,张嘴就朝他的脖子咬去,尖利的牙齿瞬间扎破他的皮肤。仿佛一瞬间化身为吸血鬼,非要吸干他的血不可。   “嘶……”黎圣睿倒吸一口气,不敢太用力的推她,只扬手朝她的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宝贝,松口!”   裴琳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用着狠劲儿,重重的吸吮着他的脖子,腥甜的液体滑进口中,她的唇染上他的血红,“好渴,好热……”她的唇贴着黎圣睿的脖子,咕哝着出声。一边伸出舌头,有些急切的舔舐着那伤口中流出的鲜血。   “小东西,竟然拿我的血解渴!”一时间,黎圣睿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这女人什么时候越来越邪气了?!那眸子里大胆的渴望,嘴角you惑的鲜红血液,还有那肆无忌惮的狠厉,整个人一瞬间化身成妖,邪的厉害,媚的蚀骨。   裴琳放开了他的脖子,抬眼看他,眼里的疯狂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失望、挣扎,还有不太正常忽明忽暗不断变幻的神色。嘴里喃喃的念叨道:“不行……还是不能解渴……”   “宝贝,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不好?!”黎圣睿的唇轻轻的放在她额头,用温柔善意的声音,企图平复她的情绪。他现在也反应过来,裴琳这种不正常的变化一定与刚才白铭苍所说的药物有关,原本已经被她挑逗而染上欲~望的眼眸霎时恢复清明,换上凝重之色。   旁边的尤咬和凌旭,刚刚也被裴琳突然的‘化身成妖’震撼住了,脸上还残留着对那一幕的惊艳。那一幕的‘邪’、‘狠’,让他们这样一向情绪不行于色的人物齐齐闪神,身体里窜起一团火焰,从脚底心直冲大脑,顷刻间,血液倒流,罂粟失色。   但这样强烈的震惊,也只是那一瞬而已。他们毕竟定力过人,缓过神以后,马上就发现了裴琳的不正常。他们多少都了解这个女子的性格,如此大的改变,如此强悍的行为,肯定不仅仅是刚才尤咬强硬施加的刺激所造成,而是……白铭苍所说的药物。   尤咬眼中的凌厉一闪,视线移到离门口十步远的地方。那里,白铭苍和白云梦正奋力的往门口挪动……   几步走过去,尤咬居高临下的站在了隐忍着疼痛一言不发的白铭苍面前。眼底露出一抹狠邪,清淡的声音直达零下温度,“你给小猫儿注射了什么?!”   白铭苍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身体禁不住的开始颤抖。一瞬间,身体那些正在流血的伤口,似乎又被狠狠的捅了一刀,汩汩的流出鲜血,浑身力气尽失。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末日之终!   “是……是神经控制的……药……”白铭苍灰青色的唇颤抖,声音嘶哑粗噶,那是坠入地狱的无力。   黎圣睿本就略显不安的心如同突地掉进了冰冷的深海,被狠狠地激了一下。   没等尤咬和凌旭有所反应,他弯腰就将裴琳打横抱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你不能带她走……”凌旭出声。   黎圣睿充耳不闻,径自稳健的迈着步伐,抱着怀里已经开始撕扯衣服的裴琳坚定的往外走去。   经过白铭苍身边时,尤咬伸手拦住了他。   不等尤咬开口,黎圣睿径自宣布道:“她是我的,只是我的。要是有人敢碰了她,我会杀了她……和那个男人。”他的声音平静坚定,似乎对于他来说,怀中女人的桢洁要比她的性命重要得多。   尤咬看着他,脸上的邪气依旧,同样平静的开口,“人现在你可以带走……但是,今天过后,你得把她交给我。否则,你出不了这个门!”   凌旭上前,脸色有些苍白,原来做了这么多,他终究是个外人!因为顾念到裴琳的年纪小,就算是上次和她结婚,他也没有生出占有她的心思。因为他想给她最好的珍惜,给她最大的尊重,想要守在她身边,等着她长大的那一天!   可是,却没想到又遇上这样的事件。他就算是心胸再宽广,也受不住自己爱着的女人在他眼前被别的男人抱走……解药!   “我和尤咬的意见一致,你可以走,但是明天你得把琳儿交给我们。”双拳已经握紧,心里有被撕扯的感觉,但他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否则,依照黎圣睿的坚持和尤咬的冷硬手段,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裴琳。   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便是她受到伤害!   三男为了一女对峙的场面正式形成,黎圣睿顶着尤咬和凌旭的双重重压稳健如松的站在原地。牢固的手臂中,温热的胸膛里,是面色酡红、神智迷离,几近癫狂的妖冶女子。他霸道的抱着她不放手,用他坚定不移的意志,抵抗着他们施加的压力,用强势的独占,宣誓着他的拥有。   裴琳的小手有些急切的拉开黎圣睿的衬衫,灵活的仿若游鱼一般,钻进他的衣服,用手指掌心的抚触来安慰自己已经失去控制的身体。   黎圣睿的身体绷直,脸上的神色更重了一分。他可没有忘记,白铭苍说过,这药要是过了两个小时,以后她这神经可就废了。从来不会质疑自己决定的他,迟疑了。怀中的女人,是他不想放弃的,也是不能放弃的。就算是杀了他,他也不想看见她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可是,现在并不是杀不杀了他的问题,而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变‘残’,从此以后活在地狱!   十分钟过后,三个人仍旧保持着僵立的姿势,黎圣睿冷着脸、僵着背、稳如松;尤咬眯着眼、勾着唇、挑着邪;凌旭沉着眸、抿着唇、急在心。三人三种神态,每一种都饱含着各自的心态与坚持,暗含着不同的情感。   ‘刺啦’一声,裴琳猛地使力撕破了黎圣睿胸前的衬衫,染血的唇贴了上去,胡乱的在那硬硬的肌肉上啃咬肆虐。   “呜……”裴琳终于难受的哭了起来,银牙一张,一口重重的咬上了黎圣睿的胸口,恰好咬在了其中一点朱红上。   “嗯”,黎圣睿疼的闷哼一声,身体机不可查的弯了下腰,视线落在裴琳几近疯狂的小脸上,瞳孔暗了暗。转眸看向尤咬,“我答应你们!”   说完,抱着怀中的裴琳大步的往门外走去。   ……   白家某处客房内。   裴琳仿佛在做一个华丽激情的梦,梦里,她被一群小流氓欺负,然后黎圣睿及时赶来,威风凛凛、帅气十足的把他们狂揍了一顿,她在一旁禁不住拍手叫好。后来,黎圣睿含笑走过来,抓起她的手,迎着晚风奔跑。   【我救了你,你要怎样谢我?!】黎圣睿回头,意味不明的看着她,那眼眸如同草原中最清凉澄澈的海子,幽深宁静,却又包容着一整片的天空。声音随着晚风徐徐吹来,柔柔的飘进她的耳朵,慵懒魅惑,性——感的要命。   她情不自禁,仿若被蛊惑一般,看着他的脸移不开视线,红火烧般的热烈灼痛,口齿不清的说:【回去我给你做饭!】   黎圣睿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说道:【可以,但是不够,还得有个附加的。】   她傻愣愣的顺嘴问道:【什么附加的啊?】   黎圣睿笑了,然后说:【以身相许吧。】   她的心重重地跳跃着,张口说了什么,似乎是‘好’,似乎又不是,她听不清。梦境在这一刻转换场景,之前的情景刹那间消散。   地点回到了床上,黎圣睿搂着她,俯身就含住了她的唇。   轻轻睁眼,似乎祈求他更多的怜爱。他仿佛受到鼓舞一般,更紧的抱住了她,吻的更深更重更急,衣物片片飘落……   这个状态过了持续了一段时间,她的身子开始有些乏力,动作慢了下来。   灵与肉的结合,美妙的如同死亡与重生轮回般的刺激逍魂。   黎圣睿的双臂紧紧拥着怀里的女人,目光柔和复杂的落在她的身上。   还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怎么就能惹出这么多的事呢?!   黎圣睿有些感叹有些无奈,一向强势主导自己人生的他,遇上这个小女人,还真是状态频出。她有什么好啊?麻烦一大堆,心思又敏感,外面招惹的男人一个接一个,还时不时跟他闹点别扭。现在更是把自己陷入死局,这蠢东西,为什么就不能让人省心呢?!   她的呼吸有些不稳,可是因为身体疲累的关系,只是蹙了蹙眉,没有醒来。   黎圣睿的手最终还是渐渐松开,他倒真想掐死她,一了百了。以后她就再也不会影响到他了,也再也不会生出这许多事端了!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叫嚣的厉害,可到真正见到她的时候,那手无论如何也掐不下去。该死的,她究竟给他蛊惑了些什么?!非要这样折磨人?!   孩子没了,她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一心消沉,动不动就想要寻死觅活的。她又何时回头看过他?何时又去感受一下他的想法?!他心里难道就好受吗?!那个孩子,是他第一个孩子,他难道就不失落么?!   孩子没了,他已经决定要好好的对她,好好补偿她了。他帮她规划了未来五年的道路,他插手她的成长,为她,也为他们的以后。可她倒好,没给他任何机会,就从医院消失……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却是在她和别的男人的婚礼上……   他都没在那婚礼上杀了她了,抢婚……这样掉价的事情他都去做了,她还想要他怎么样?!他不够容忍她吗?!他除了囚禁了她几天,发泄了一下怒火,他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吗?!   她就是瞎子,所以看不见他做的一切!   跟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浪费感情和时间,还真是够讽刺的!   那一晚,她是真的惹怒他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跳梁小丑,一厢情愿的做着为她好的事情,而她却无波无澜、毫不在乎的在一旁冷眼旁观。他黎圣睿何时变得那般卑微犯贱了?!什么时候他的心思也变得不值钱了?!   所以,他想到了彻底的跟她断开,以后再也不管她。   可他终究是不甘心的,一个男人的尊严突然变的如此廉价,让他如何能平静对待?!他从来都是行事果断的人,决定了的事便立马去实施。他承认,那晚他做的是有些冲动欠考虑,急于想要激起她的妒意,又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没了她,一样可以有别的女人取代!   她的位置,在自己心中并不是不可取代,非她不可的。   被白露触碰着、服侍着,他心里是排斥的,但他却一直坚持着做下去,当他临门一脚,万事俱备,即将进入的时候,本来还威风凛凛的坚廷却突然罢工,不配合了。   他当时看着白露钰体横陈的媚态,盯着两人准备结合的地方,脸一下黑了,同时,心里某个地方竟隐隐的轻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见到她的时候,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和眼窝底下的青色,他的怒火竟然奇异的就平复了下来,最起码,他可以理解为,在她心里也会在乎他。为这个想法,他原谅了她,并且让她在家等自己回家,他会给她一个解释。   毕竟,那晚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男人床上不行……这样狼狈、跌面子的事,他都准备跟她说清楚了,他对她的心不差吧?他的诚意和态度也够吧?!   可是,她再次不管不顾的跑了,竟然还自己找死的去报仇。她多能耐啊?与其这样让她死在别人手中,他还真恨不能亲手杀了她!   手指在她细长的颈子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还是一声叹息,收回手来。   走到这一步,他还真没心情跟她耗下去了。既然有人肯管她,肯带她走,那就让他们带走吧!   ……   另一边的地下室内,尤咬处理善后的工作。   将那支还没注射完的药,打进了白云梦的体内,又给白铭苍喂了一些兴奋剂、大麻类的精神刺激物。   不管手段残不残忍,白云梦和白铭苍肯定是不能留着了。   将裴琳最开始带进来的那把枪支弄上了白铭苍的指纹,后来用过的那把‘沙漠之鹰’弄上白云梦的指纹。然后,尤咬大放血的,藏了五支崭新的‘沙漠之鹰’和五支普通的枪支到了白铭苍那间隐蔽的书房。当然,还有一些窃取的白铭苍和白云梦偷情之时的录像剪辑,做成收藏品的样子,锁进了那个电子锁抽屉。   白家的监控系统被黑了,换上了正常的画面。当然,还有现在白铭苍与白云梦‘殊死搏斗’的画面。   整个事后处理,都是按照法医和痕迹学的角度出发。将整个‘案发现场’做了了因家庭伦理剧而发生的凶杀事件。   至于尤咬和黎圣睿的到来,即使有佣人看到,也不会有人多嘴。白铭苍的手中,犯过不少大案,近两年几起暗杀碎尸案都有他的参与。这样凶残的人,在他手下做事的人不可能没有案底,就算是他们有心揭发黎圣睿和尤咬,也要有足够与他们对抗的力量才行。   因此,一起光明正大的入室杀人案件,轻而易举的就被尤咬处理成这样。   和平社会……就算是灰道,也要信奉‘守法公民’的原则!   裴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白家。她的药性解了以后,黎圣睿将她收拾好后交给了尤咬,然后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睁开眼的时候,裴琳看见陌生的环境,也不觉得惊讶。浑浑噩噩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在地板上,轻飘飘的脚步声微不可闻。   从卧室出来,她游魂般的走动,穿过好几个房间,到了大厅。视线迟缓的往四周扫了扫,最后定在了左侧墙边的冰箱上。   走过去打开双开门的冰箱,里面放了很多瓶瓶罐罐,却没有可以吃的食物。裴琳也不是来找吃的,她只是口渴想要喝水而已。随手拿出一个易拉罐,扣住上面的环使劲儿一拉,还算轻易的……易拉罐被打开了,鲜红的血从拿住易拉罐的那只手上冒了出来……拉环被拉开时,力道没控制住,从她的手上划过,锋利细薄的金属片,堪比刀片的锋利,划破了,出点血也正常。   裴琳有些愣怔的盯着手上冒出的血,二秒钟过后,将易拉罐送到嘴边,有些热切的往口中灌。   “咳咳……”液体还没有彻底的进入胃部,她突然就死命的咳了起来,手中的易拉罐应声落地,倾倒,从里面流出近似于香槟色的液体,显而易见,那是啤酒。   直到眼里升腾起雾气,她总算停止了咳嗽。然后,视线被手上的血红所吸引,慢慢的抬起手放在唇边,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一下,有腥甜的气息融入唾液中,不讨厌,甚至……她的体内涌现一股渴望,吸食的……渴望!   那伤口毕竟划的不深,所以没一会儿,血就止住了。她心里有些不满,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那易拉罐的拉环。然后,她将那拉环捡起来,用那锋利的薄片再次划开了伤口,这一次,她的动作很慢,能清晰的感觉到利器在肌肤中走过的触感!   有些疼,有些痒,然后身体微微的战栗,那种块感,仿佛是情人最温柔的抚触……她感受到了身体乃至灵魂的愉悦。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疯了,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她就是不收控制的……爱上了这种感觉,这种由‘自残’带给她的快乐!   灵魂似乎飘离肉~体,她看着那个几乎迷醉的女子,坐在地板上,神情满足恍惚的舔舐吸食自己的鲜血,那慵懒邪魅的样子,像极了中过魔法的黑猫……琉璃色的双瞳和那亮丽的毛发,带着最深最黑暗的蛊惑!   她的灵魂落寞的闭上眼睛,为自己的堕落,为自己即将失去自我的迷狂而忏悔、悼念。   尤咬和凌旭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令人心惊却又无法不惊艳的一幕。气息纯净面容绝美的少女,此刻半眯着眼眸,神情慵懒却又邪魅万分的,在舔舐、啜饮着自己手上的鲜血。那迷醉享受的模样,仿若正在品尝天下最甘醇的美酒。清纯的人儿,上演着血色的妖娆!   “琳儿……”凌旭倒抽一口气,朝裴琳走过去。   “小猫儿”,尤咬倒是嘴角含笑,表情似乎很愉悦。   “把她交给我吧,我带她出去兜兜风!”尤咬弯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顺便扔掉了她手中的凶器……易拉罐拉环。   没给凌旭反对的机会,尤咬抱着裴琳往外走去。   凌旭看着尤咬离开的背影,心里虽然想要阻止,可理智上还是忍了下来。想起刚才和尤咬的谈话……只在心里一声叹息!他现在不能做什么,只希望她能挺过这一次。他清楚尤咬的手段,小丫头这次可有得受了!   尤咬之所以能说服他,是因为他说:你可以和老爷子对着干,可以不惜一切的保护她,可以将她藏在城堡里,给她优渥的生活。但是,你要知道,只要一天她的心不够强大,下一次,下下一次,她依然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轻易的被挫折磨难所打倒。她不敢去爱,不敢去追求幸福的生活,因为不够强大的她,没办法把握太好的东西,包括……命运。   给我时间,三个月,要么我亲自把她逼疯,让她坠入地狱!要么她浴火重生、破茧成蝶!   ……   “小猫儿,今天我教你开车,顺便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自杀!”尤咬邪肆的一笑,抱着裴琳坐进了驾驶位,两腿打开,将她放在自己身前坐好。   “嗷……”一声狼嚎的声音响起,裴琳扭头看向车外。   小狼从里面飞奔出来,在车旁嗷嗷的叫唤,似乎再说:捎上我吧,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那颇具魅力的狼眼,此刻噙着幽怨讨好的光,一蹦一蹦的想要跳进车内。   尤咬好心的打开车门,放小狼进车,命令它在副驾驶位上坐好。然后,突然的启动车子,以一个非正常的速度,风驰电掣般的往外疾驰而去。   车子保持着一百码的速度上了高速,然后,尤咬极为BT的……毁掉了刹车……   “现在刹车没有了,我们才能真正的体会到速度的疯狂……小猫儿,仔细看好了,我只操作两遍,你可要好好学……”车子在风中奔驰,尤咬扬高声音,强迫着裴琳一边听他简短的解说,一边看他手中的操作。   二十分钟后,尤咬示范完毕。他将裴琳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把她的右脚放在油门上,将她的脸固定着看向前方。然后,他自己身体灵活的跃起,腾飞,落下,稳稳的落在了副驾驶位上。   他闲适的抱起小狼放在他优雅随意交叠的腿上,身体往后一靠,慵懒的倚上座位,修长好看的手开始无聊的抚摸小狼的毛发。   “你可要好好开,这车里不止有你,还有我和小狼,三条人命。这路上,虽然人不多,但是来往的车辆还是不少的……”   “小猫儿,你看看我多好啊,不止陪着你同甘共苦,还陪着你同生共死!”   “啊——”裴琳尖叫了,因为车子失去掌控在路边的防护栏上重重的弹了一下,几乎是漂移着飞到了路中央,天翻地覆的震动。她的手胡乱的抓住方向盘,急打,想要扭转现在的局面。   可是方向出了错,车子重重的撞上了另一边的护栏……接着漂移。   “尤咬,尤咬……”裴琳大喊,他怎么能这么做?她根本就没有开过车,现在让她这个新手开一百码速度的跑车,他真的想一起死吗?!   “好好开,别忘了,我和小狼的命就在你手里!”尤咬将小狼高高举起,小狼立即兴奋的在风中嗷嗷的嚎叫,急速的车,漫卷的狂风,跌跌撞撞的车子,火花四溅的碰撞,一切都那么接近于疯狂!   裴琳听见尤咬无动于衷的语气,还有小狼的嚎叫,眼泪都飞出来了!   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在激烈的碰撞中,虎口被震裂,汩汩的流着血,粘稠的液体粘在方向盘上,带出那么一串……血性!   她的手发麻发疼,来不及多想,努力回想着尤咬的做过的示范,然后……开始模仿!腿脚一直颤抖着,冷汗津津的顺着背上的沟壑往下淌,一滴,一滴……   一辆卡车迎面而来,需要……错车,裴琳的神经瞬间绷到最大限度,本来方向盘打的就不熟练,现在,该怎么办?!!   “尤咬,怎么改变方向?!”裴琳大声问道。   “自己体会!”尤咬微阖上眼,一副要闭目养神的模样。   卡车过来了,裴琳急打方向盘,车子跌跌撞撞的飘过去……对面的卡车司机眼睛瞬间瞪大,许是从没见过这般开车的,一边心里骂着这些有钱人真会找刺激,一边快速的调整方向。   “啊——”尖叫声响起的同时,娇小的车身从重量级的卡车车身上擦过去……刺耳的摩擦,伴随着吱吱的火花飞溅!   车子不受控制的滑了十几米,然后冲破防护栏……飞了出去。   “嘭……”剧烈的震动,几乎要把车内的东西统统震飞出去,鲜红的血液从方向盘上滴下来,尤咬爽朗的大笑起来,那是带着刺激的……兴奋!   车子继续飞驰,草地上很滑,无法掌控的,朝着一个方向直冲过去。惯性的力量是强大的,车子一马平川的行驶,漂移着……   纵然车子的减震性能极好,但在奥凸不平的地上,还是颠簸的让人心惊肉跳!   “啊……哈哈……”裴琳又哭又笑,被刺激的魂都快飞了出来,该死的尤咬,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终于,五分钟还是十分钟过后,车子滑出了草地,进入了石子区域。幸亏这里是郊外,除了路况比较艰难以外,没有撞伤他人的危险。   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变大,车子的速度降了下来,颠簸着,将人抛的七上八下,歪歪扭扭的前行……   裴琳看见正前方有一个比较大的石头,想让过去,结果方向没控制好,轮胎直直的撞了石头基部。   “碰——”   车子的抗撞击能力很强,车壳都裂开了,车子被反弹出去照样继续行驶。手疼的开始麻木……虎口的位置绷开了一条大口,黏黏的液体弄在手心、方向盘上,给这一幕染上血色的狂情!   裴琳的眼泪消失了,尖叫着继续控制车子……她的情绪终于被这样激烈的刺激点燃,忍无可忍,不能退缩,那就只能迎难而上!   车子在高速路下方的非主流路线上行驶,自己开辟道路……   渐渐的,在这样恶劣的环境压榨下,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除了经验不足,经常撞撞石头,磕磕树,学习情况,还很在状态的!   尤咬的嘴角隐隐勾起,抱着小狼,一脸惬意的在颠簸的车厢中欣赏外面的风景……   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裴琳总算意识到……快没油了!   几乎是欢呼着狂叫出声,嘴角大大的咧开……那张精致之极的脸有些扭曲,弯成一个狂喜的笑!   车子飞进了一片浅水湿地,轮胎陷入了一部分,裴琳在心里祈祷着,陷下去,陷下去……   结果,法拉利的性能当真有万夫莫敌的气势!干净美丽的水花从车子两边涌泻过去,溅起的水雾泼了他们一头一身……裴琳呛了不少水,趴在方向盘上死命的咳嗽。可是那视线,却一直牢牢的盯着前方……集中着注意力!   湿地过后,进入了沙路,遥遥的,可以看见高速下的另一条道路。从这里冲上去,就能上那一条高速下的水泥路面。但是,裴琳不想上去,因为一头发疯的牛在山野中狂奔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若是上了人多的闹市区,那情况就不是她小小的心脏能承受的!   车子依旧东跑西窜的,如同疯狂的野兽,飘飘悠悠的奔跑着。方向偶尔出现偏差,出现局部碰撞危险!   没有选择上水泥大道……她打着方向盘,驶向另一个方向。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裴琳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陡坡,下面是一片小盆地模式的地形……她毫不犹豫的开了过去,车子在那制高点猛地一突,剧烈的震了一下。然后,又以势不可挡的气势自由落体般的下降。   裴琳感觉自己仿若在月球上飞驰,整个身体悬在了空中,除了那紧紧握住的方向盘,和身上不怎么牢固的安全带,其余的一切都离她远去。   “啊啊啊啊啊啊……”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眶中飞出,碎裂在急速退后的空气中。无助和委屈还有感官的刺激,齐齐的向她涌来。   这样的速度,估计会有三种最终情况,一种是坠下去,车子因为平衡问题,翻了。第二种,车子冲过低谷,然后再向上,冲过另一边的制高点,继续往前行驶。还有一种情况……额,就是他们遇见的这种,越过低谷后,车子继续向上,临近制高点的时候,动力不足,又退了回去……车子在曲线运动中来来回回几次,终于,熄火,停了下来。   “呼……”车停了,裴琳身体一软,直接瘫在了座位上。两只手因为握方向盘握的太紧,已经被血液黏在了上面,手轻轻一动,就牵扯着皮肉撕裂般的疼。   “啧啧,我看看,这手怎么伤的这样厉害?!”尤咬放下小狼,将裴琳的手从那方向盘上拿下来,啧啧感叹,一脸的心疼状!   “嗷呜……”小狼一声嚎叫,随声附和。   裴琳冷汗倒回,瘫倒在座椅上,对尤咬的话不闻不问,耳边依旧是呼啸的风声,轰鸣的车子震动,嗡嗡隆隆的响成一片。   尤咬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男士手帕,替她擦拭手上的血迹。染血的手放在他的手上,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颤抖……隐隐一个笑容弯起,看来,今天受的刺激的确不小!   裴琳手上的血有些已经凝在一起,光靠手帕擦拭,根本无法清理干净。尤咬将她的手放回她的膝盖。   超薄镶钻的香槟打火机在空气中亮起一簇橘色火苗,尤咬点燃一支烟,然后,拇指和食指捏着,送向裴琳的唇,“来,试试这个,它会帮你压下所有的恐惧!”   裴琳麻木的张唇,含住了烟嘴,烟草的芬芳丝丝渗进口中,味道并不那么难以忍受。   “来,吸一口……然后再吐出嘴里的烟雾……”魔音再次响起,尤咬充分释放他魔性的you惑力,誓必要让天使……堕落!   裴琳如同受到蛊惑一般,听话的吸了一口,烟雾进入嘴里,停留了二秒,然后丝丝缕缕的从嘴里吐出,并没有许多新手被呛的咳嗽的情况,她的第一口烟,很顺利。那烟雾明明没有吞进去,却似乎已经进入了大脑,进入了血液,进入了神经。裴琳觉得自己的身体内有一种飘然的畅块感,心情有些愉悦。也许她的大脑神经还在混沌状态,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干什么,可事实上,她确实在……抽烟,并且还很享受这种感觉!   没等尤咬再蛊惑什么,她接着吸了第二口……奇妙的感觉在心里滋生,今天经历的疯狂似乎只是她的幻觉。   “是不是很舒服……像是进了天堂?”尤咬的语气中有丝丝笑意,黑色的手机在他手上翻飞,很无奈的说道:“手机在这里没信号……我们要走回去了!”   裴琳缓慢的扭头看向他,视线明明停留在他的脸上,却又似乎穿透他停留在虚空,静静的注视了一会儿,转过头去,声音干涩沙哑:“我走不动。”   ……   数分钟过后,旷野的荒地上,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身边还带着一只小狗悠然的往前走,神情散漫,颇有些轻松舒爽!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乖,张嘴   裴琳趴在尤咬的背上,懒洋洋的将头靠在他一边的肩膀上,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紧绷的神经突然得到了放松,思绪很轻易的便陷入了自我休眠状态。   “小猫儿!”尤咬低柔带着磁性的声音缓缓叫道,在安静的空气中滑过,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拂过她的心。   沉默了两分钟,才有一声慵懒的低不可闻的回应:“嗯?!”大脑进入休眠状态的人,反应总是要比正常状态慢很多倍。   “我很累……”尤咬的声音很是幽怨……   又是近两分钟的静默,才幽幽飘来裴琳闷闷的单音:“嗯”   “你很重!”尤咬似乎不甘心自己只被她一声低哼打发,接着说道。   空气彻底的安静下来,三个两分钟过去,尤咬没等到她的声音,不禁使劲儿的晃了两下背。   “别闹!”她快要累死、困死,非常不喜欢外界的声音打扰她安眠。   “小猫儿,你真没良心,我可是背着你走了半个小时了!”尤咬声音虽然有些咬牙切齿,可脸上分明隐隐的带着笑意。   “哦!”这次的回答快了很多,可依旧是单音语气助词。   “我们还要走很久,你能不能下来自己走一段?!”尤咬看着眼前乱石嶙峋的道路,前路漫长啊,他空虚的心实在是太无聊了!   “……”裴琳睡眼朦胧的从他肩上抬头,眯着眼看了一眼前方,复又倒下去,咕哝道:“我没穿鞋。”   尤咬的视线移到自己身侧随着他的走动一甩一甩的两只小脚丫上,那脚小巧玲珑,皮肤像是豆腐一般白白嫩嫩的,一根根的脚趾可爱圆润,指甲光泽亮丽,透着自然的红润。尤咬吞了吞口水,视线移到她的右脚上,那里的脚裸处红肿一片,白嫩的脚背上,两道刺目的划痕,生生的将那美好破坏了一半。尤咬眼底的光芒灼热了一倍,有些人,对于凌虐残缺的美,有热衷的喟叹,就像是对断臂……维纳斯的推崇!   “以后都别穿鞋了!”半晌,才转过头去,看向前方的路面。心里惦记着她这美丽的小脚,不禁咕哝道。   “……”   裴琳小小的脑袋趴在尤咬左肩上,已经睡熟。她歪着小脑袋,眼儿平静的闭上,长长的睫毛遮掩了那黑盈盈的水眸。整齐柔顺的眉毛有些微皱,带着隐约的不满和娇嗔。唇角紧抿着,纷嫩嫩的唇上,添上了许多小伤口,都是她开车的时候,因为紧张而咬破的。尖尖的下巴放在尤咬结实的肩窝处,模样尤为惹人怜爱。长长的头发和裙子一起,在尤咬一步步的走动中,微微飘动。   尤咬任劳任怨的背着她,有些无聊,却又不太忍心把她叫醒陪自己说话,只好幽怨的一步一叹的往前走。   折腾了这么久,他也不是铁人,小猫儿虽然不重,可怎么也有八十几斤,身体有些疲倦了。脑中却在想着,真是自己犯贱找罪受!   撇过脑袋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睡的正熟的小猫,尤咬不禁一阵的无奈,他都那样对她了,她居然还这么信任的把自己交给他,难道她就不怕他把她丢了或者卖了?!   好吧,这次就不浪费你的信任!   尤咬加快自己的脚步,终于在两个小时候后走到了正式的公路,一手兜着裴琳的小臀部防止她掉下来,一手拿出手机。   “过来接我,顺便把那辆车给拖回来……”   挂掉电话,尤咬背着她继续往前走,虽然他现在可以放下她,待在路边等着手下的人到来就好。但是,奇异的,他想多背她走一会儿,这种感觉很舒服,有些让人留恋!   尤咬的人赶来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内,他们便坐上车子,走在返程的路上。   “我突然想喝蒸汤,你陪我去吧!”尤咬眉梢一抬,眼睛斜挑着看向不远处那家‘胡氏蒸汤馆’。   “呃……”裴琳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斜前方的蒸汤馆。蒸汤馆很小,显然是家庭住房改装的门面。二楼直接是主人的住处,一楼就用来做点生意。   尤咬嘴上看似征求她的意见,但在他不可拒绝的淫威下,裴琳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   由于她脚上没穿鞋,尤咬直接一把将她用抱孩子的姿势抱了起来,进了蒸汤馆。   “老板,两份蒸汤!”   一声叫喊,让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视线齐刷刷的转过来。当看见裴琳和尤咬的长相时,当真是惊为天人,都在心里暗自猜测着,莫非是哪个明星光临小店?!   蒸汤馆的老板是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看见两人也是一愣,尤咬倒是脸色极好的解释道:“这是我女儿,她饿了!”   裴琳将头半垂了下去,亏尤咬敢说,他们哪点像父女了?!   “好,好的,请你们这边坐,汤马上就好!”老板虽然心里不信,可也不会去向客人追根究底,立马招呼着尤咬和裴琳坐下。   桌子是那种简易的方桌,凳子比较矮,尤咬将裴琳放在凳子上,自己则坐在她旁边。   汤很快上来了,尤咬两眼闪闪亮的看她,恶质的说:“喝汤吧,我的……女儿!”故意咬重了‘女儿’两个字,裴琳突然浑身一股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连忙拿起勺子,在那黑陶的盅碗中慢慢的翻搅,好让热气更容易散发。即使已经歇了好几个小时,她的手仍旧抖的厉害,连勺子都有些拿不稳,‘哐’的一声脆响,瓷勺子掉在了地上。   尤咬见到,立即一脸心疼状拉过她的小手,说道:“是我错了,都忘记小猫儿手脚还受着伤呢!”   然后,将裴琳连带着凳子一挪,紧挨着自己坐着,用勺子舀了一勺汤递到她嘴边,“乖,张嘴,我喂你!”   “嗷呜……”小狼不满,小小的身子在凳子上乱蹦着。它明明跟在他们身后进来,却被这两人遗忘到天边去了!   “咳咳……”裴琳刚想说,给小狼也准备一份食物,那边的老板娘就轻轻的咳了一声,手里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善的说道:“姑娘,我们这儿的食物都是给人吃的……你这宠物狗……”   裴琳见老板娘一脸为难的模样,脸上不禁染上愧色,人家毕竟是做生意的场合,不让动物和人一起吃东西也很正常。只好无奈的看小狼一眼,似乎在说:我也无能为力!   “来,乖乖的喝汤!”强硬的将一勺汤喂进裴琳口中,一边看向小狼,说道:“放心,这小东西早就养刁了,这里的东西它吃不惯。这副哀怨模样,不过是做给你看罢了!”   尤咬的话,裴琳不置可否。在她眼里,小狼这样小,又幼年丧母,就算是娇贵点,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裴琳不习惯被尤咬喂着,想要拒绝,可尤咬就像是她肚子里得蛔虫一般,话还没出口,他的一勺汤又急又快的撬开了她的唇,喂了进去。她反抗的越明显,他的动作就越快,最后,裴琳差点被呛的岔了气。   对于随时随地一脸笑意的尤咬,她可真是怕了……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最后,裴琳只好乖乖的在尤咬的摆布下喝汤,吃这里独特的小碗蒸出来的米饭。味道很是不错,比那些大酒店的丝毫不差,不禁在心里感叹,同样的东西,这里一餐饭才十几块,那些所谓的名流场所动辄就要上千上万,这个社会的差异,实在是大!   正吃着饭,外面忽然响起急速的刹车声,裴琳的身子一抖,她今天的‘飞车’恐惧症又出现了!   抬眼看去,只见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车门被打开,然后从驾驶室和副驾驶位子上分别走下来一男一女,女的似乎在哭泣,声音很大,身子还一抽一抽的。男的有些烦躁,纠扯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拽着那女子的手腕就走进了蒸汤馆。   裴琳顿时感叹,世界真小,到处都是熟人!   “琳琳……”男人的一声惊喜狂叫。   “裴琳……”那女子止住了哭泣,讶异的睁大双眼。   “嗨,你们也在这里啊?!”裴琳僵硬的打着招呼,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她也很好奇魏韶和贺嘉霖的‘狼狈’组合,但她知道,不能好奇心过重。   魏韶还是以前习惯的‘酷帅’打扮,里面T恤,外套是立领的机车皮衣,下身蓝色牛仔裤,腰带系的很低,就挂在胯骨上。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染了色,虽然不是太扎眼的棕黄,但加上他耳朵上闪亮亮的钻石耳钉,还是极有‘坏’男孩儿的特质——又帅又痞!   在裴琳的映像中,魏韶只在C市穿过衬衫西服类的正装。而在B市遇见他的那几次,都是这种酷帅的装扮。看来真像是他所说的,远离了C市,就不再有人管他!   贺嘉霖穿着一条蓝底秋叶碎花的齐膝秋裙,身上还罩着一件男士的黑色外套,看款式大小,应该是魏韶的,脚下一双平底齐小腿肚的流苏靴子,大截的白嫩肌肤裸露在外,上面还沾着少许的污渍,她的头发也有些乱糟糟,脸上也哭花了,一片狼藉。   他们是怎么了?魏韶和贺嘉霖同时出现在这里,很怪异。就如同她和尤咬出现在这里一样,难道他们也发生了什么意外?!   “小猫儿,饭还没吃完,汤也快凉了!”尤咬慢慢悠悠的声音响起,一只大手将裴琳的脑袋掰过去,一勺米饭送到了她的嘴边。   脸刷一下红了,她这样子,被魏韶和贺嘉霖这样的熟人盯着,像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一般,心虚。   “你怎么在这里?他又是谁?!”魏韶问的相当直接,满脸的怒容,那脸黑的模样,像是见到自己女友出轨了一般!   “喝汤!”尤咬的勺子再次温柔而又霸道的撬开了她的嘴,一勺带着当归药味儿的汤直接送到了她的口中。   对于魏韶和贺嘉霖两人,尤咬直接无视的彻底。他的生命里,只有那么一两个人有分量在他面前猖狂,也只有那么一两个人被他纵容着敢在自己面前猖狂!   其他的人,哼,根本没资格吸引他的注意力!   贺嘉霖愣愣的站在一边,不尴不尬的,没有开口说话。   魏韶整张脸都黑了,几步上前,看着裴琳冷声道:“跟我走!”说着就要去拉她的胳膊。   他的手还没伸到,尤咬已经动作敏捷的将她抱起,一个灵巧的闪身,稳稳的站在一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红票票,轻飘飘的落在了桌上,嘴里轻喊一声:“小狼,走了!”   “嗷……”魏韶只看见自己脚边灰影一闪,一只‘小狗’飞跑着追了出去。   “SHIT!”魏韶一声咒骂,也跟着跑了出去,飞快的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室。   “魏韶……”贺嘉霖追着跑出来的时候,魏韶已经启动了车子。   扫了一眼贺嘉霖,接着一个黑色的钱包从车子里面飞了出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以前的事就算了,我们两清!”   话音未落,车子已经追着尤咬、裴琳飞驰而去。   贺嘉霖看到地上的钱包,眼眶都红了,该死的男人,该死的!他以为她贺嘉霖就这么好打发的么?等着瞧,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想想自己这一天一夜的遭遇,贺嘉霖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那个渣男竟然劫持她,竟然将她关在黑屋子,还敢放蛇和老鼠进去吓她,最后放她出来那样对她后……又将她扔在郊外……这笔账,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的!   ……   “你来开车,正好巩固一下今天学到的……知识!”尤咬闲闲的将裴琳放在自己两腿间,身体往后悠闲的一靠,松开了手中的方向盘。   “你……”裴琳气的眼睛大睁,扭头瞪他。   “快点吧,要不我们又要撞车了,你今天可是毁了一辆法拉利……这辆路虎可别再毁了,要不然,我会让你赔的!”在那个‘赔’字上落了重音。   裴琳一口气哽在胸口,眼睛都气红了。缠着纱布的手颤抖着放在了方向盘上,光着的脚底板,踩上油门,眼睛盯着前方的路面,车子平稳的开始在路面飞驰。   “学的真不错!”尤咬称赞道,暗叹自己的方法就是好,这一番历练过后,还有什么车她会开不好?!   裴琳有些紧张,发现自己被尤咬刺激的能够适应高速飞驰的车,却掌握不了一般速度的车,正在分神的时候,尤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开快点,甩掉后面那小子!”   他移动脚,帮她狠狠的踩下了油门……然后,车子飞起来了!   没有了第一次被尤咬强逼开车时的慌乱与无助,这一次,她能轻松的把握好车子的走向……似乎,她已经对开车非常熟悉!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果真如此!   尤咬嘴角挂上懒散的笑容,眼底隐隐的赞赏。他就知道,小猫儿的骨子里有一种野性,那坚强自信的一面,只有经过压迫,经过强逼,才能最大程度的展示出来。现在她这个样子,不是比原来半死不活的模样有生气多了吗?!   既然这效果这样好,那就让我下下猛药,看你能做到何种程度!尤咬眉梢一挑,数不尽的风流,散不尽的邪气,一派妖娆横生。   裴琳的眼睛瞄向后视镜,看到了驱车追赶的魏韶。红色的法拉利和原来那辆红色的悍马越野一样招风,此刻紧紧的追逐着这辆车子,裴琳突然就有了一种不能让他追上的信念。于是,动作娴熟的打着方向盘,挂档,油门……她似乎应下了这个挑战!   心里有些雀跃,是那种挑战极限过后的酣畅。看着自己熟练驾车的姿势,还有前方一马平川的路面,裴琳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内,学会了开车!   魏韶看到前面飚飞的车子,心里不禁怒火丛生。这一次,无论如何得把她追上,要不然,再见到她,不知道又要到何年何月!   追上了,一定要好好骂她一顿,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廉耻,跟黎圣睿就算了,毕竟当时是形势所逼。可是这才多长时间,她身边又换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看起来邪气横生的男人,难道她真的堕落了吗?!如果是这样,还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章 那个魔鬼,他又要干什么!   车子进入市区,不得不减速,后面,还紧紧的跟着魏韶的法拉利,两辆车始终保持着追不上又落不远的距离。   “我来开!”尤咬伸手按在裴琳的手上,握住方向盘,脚下替换了她的位置。   五秒钟过后,车子猛地飞了起来,几乎与地面打着滑,漂移着飞速狂奔。灵活的方向掌握,霸道的超车,与前方车子近距离的速度控制……一切都是完美!在车流川流不息的市区,裴琳目瞪口呆的感受了一把尤咬的车技。   车子闯了五盏红灯……半个小时后,终于停了下来。后面,魏韶的车早就没了影子,成功的将他甩掉!   尤咬再次点燃了一支烟,“来,放松一下!”   裴琳飘飞的灵魂还没有着陆,听见尤咬蛊惑的声音,有些麻木的张开唇瓣,叼住了烟嘴。心脏脉动的旋律,开始陷入迷醉的幻境,很容易的,她迷失了自己!   烟草的感觉很好,似乎有一股魔力,吸引着她弥足深陷。身体有飘飘欲仙的感觉,所有的烦恼、痛苦、无助、脆弱、思念似乎都离自己远去。   烟雾迷蒙中,她眯着眼慵懒的远望这个城市,夜幕降临,灯火取代了日光,冷硬的高楼大厦,似乎也比往日多了一分美态,夜的气息渐渐降临,有细细的威风拂过脸颊,任凭发丝在风中飘舞着。   没有以前那么痛苦,烟雾冲淡了所有的离愁别绪,痛苦忧伤。一切激烈的感情尽皆化为尘土,虚无缥缈……静静的看着天空朝她眨眼的星星!   “你碰了露露,你不知道她已经是我妻子了吗?!”贺炎彬怒气腾腾的看着昔日的‘兄弟’,眼里的火腾腾往外冒,“你要是还对她有情,之前为什么不接受她?!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再来横刀插入……你特么的是什么意思?!”   黎圣睿抬头看向贺炎彬,面无表情的问道:“她是这样告诉你的吗?!”   “她难道还会说谎不成?!怎么回事儿,你今天最好给我一个交代,否则不要怪我不顾十几年的兄弟情义!”   “没什么好解释的!”黎圣睿皱皱眉,不想多说什么?!解释?有谁会相信他和白露脱光尚了床……到最后他却没上她,一声嗤笑,他自己都不信!何况这样的事,能拿出来说吗?!说出来,他男人的尊严往哪儿放?!   曾经他想过给一个女人解释……结果,那个女人连让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对于那种不信任的感情,不要也罢!   这么多年的兄弟,一个女人一句话就能让他反目,就算是再难得的兄弟情,该舍的也要舍,他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黎圣睿,你混蛋!”贺炎彬冲上去,二话不说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嗯……”的一声闷哼,黎圣睿的脸扭到一边,嘴角有一丝鲜红滑下。抬手用大拇指擦拭了一下嘴角,眉眼挑起一丝讽刺的轻笑,说道:“打也打了,就这样吧!”   ****   凌晨一点,酒吧外的侍应生礼貌地引进一男一女,女人很漂亮,可是却没有夜店女人清凉you惑的装束,长袖T恤、牛仔长裤、平底鞋,很随意的打扮,年纪还有些稚嫩,脸上连妆都没画。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掏出一张卡亮了一下,侍应生的眼里立刻出现惊讶和小心翼翼,这两个人,他得罪不起,更是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小东西,要乖乖的才会惹人疼,知道吗?”裴琳和尤咬的第一护卫——夜,跟着侍应生刚走进酒吧,就看到几个男人将一个小姑娘压在墙上,几双爪子已经在那小姑娘身上油走。   “呵呵……你们是谁……我要跳舞……要跳舞……”女孩儿的样子看起来很兴奋,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肩上的黑色吊带滑下了肩膀,女孩儿却一无所觉,身体扭着,稚嫩的身子晃动着妖冶的姿态。   看见这一幕,几个男人更加的像是受到鼓励似地,抓住女孩儿乱挥的小手,直接压上了她的身子。   “真是个淫~荡的娃娃!”一个男人开始在女孩儿的耳边亲吻。   而对于这副景象,酒吧里的人似乎已经司空见惯,看客般的吹着口哨,喝着酒,男人玩着女人,女人拉起自己的裙摆you惑着看中的男人。   酒吧里的灯光在粉色、橘色和蓝色中转换,幽暗的、魅惑的、暧昧的,以最大限度的挑动着人的感官。这里的一切,似乎真与那传说中的一样,‘天堂’中没有天使,只有堕落。   这个酒吧凌晨以前和凌晨以后,差异实在是太大了。凌晨前还是高雅的放松享乐场所,是精神享受的‘天堂’。可是凌晨以后,这里就成了最堕落、黑暗的天堂,吸毒、打架、斗殴、买卖、暴力,这里给了人们一片黑暗的天空。   这里裴琳来过一次,是黎圣睿带她来的,那个时候,她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原来时间上的差异,‘效果’竟然会这般的不同!尤咬命人把她叫来,想要干什么?!   裴琳的视线瞥到那被丢在地上的丁字裤,眉头隐隐的皱了皱,她不喜欢这里的场合。   他身边的夜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冷酷的近乎僵尸的脸上,薄唇轻启,说道:“带我们进去吧!”   说完,夜的目光丝毫不容拒绝的落在裴琳脸上,他是那种死士类型的人,只要是尤咬发的话,无论是什么要求,他都会办到。所以,就算是裴琳心里带着排斥,她也一定要将她带进去。   裴琳心里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刚才那个女孩儿,脸上虽然画着浓烈的艳妆,可是从样貌和身材上来看,却顶多有十四五岁,正是女孩儿发育成长的年龄,正是好好在学校上学的年龄。但是,她却出现这这里,神情状态和书上描述的那种嗑了药的人一般无二,毫无意识的,放浪着在男人身下被人肆意的亵玩……   这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她的心有些颤抖,这样的黑暗面,是她从来不曾见识过的。   尤咬那个魔鬼,他又想要干什么?!   “主子说,先让你在这里看半个小时!”夜尽责的将裴琳带到一个角落位置,这里的位置虽然有些偏,但视角却是相当的好。   侍应生上了杯酒,粉红色的,像果汁一般,颜色很漂亮。裴琳吞了吞口水,虽然有些渴,但是她不敢喝这里的东西。上次仅仅因为吸入一口迷烟,自己就没了意识,这次进来又遇上这样的场面,她实在没有胆量去‘探险‘!   这家酒吧其实是龙门旗下最乱的酒吧,也是最肆无忌惮的酒吧,还是经营管理最好的酒吧。虽然乱,可是乱中有序,这里常年镇场的人,都是龙门中的好手。   当然,裴琳并不了解其中的门道。   这里的人能做非法交易,也可以存在或瑟情或暴力或黑暗的势力,但是他们存在的前提条件是……遵守这里的规则!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乱的地方,存在这么久,却没有出现大问题、大麻烦的原因。   猜不透尤咬的心思,裴琳只好拿眼偷瞄着这里的形形色色。在这样的地方,就算是不想听不想看,但心里多少会有一些好奇。   正在裴琳越看心情越糟糕的时候,酒吧里面灯光一暗,人群开始欢呼。正疑惑,下一刻,明亮的灯光在台上亮起,一个健硕的男人站在台上,哧裸的上身是紧实有力的肌肉,双手上戴了蓝色的拳击手套,他抬起一手,有力的往虚空中往上一挥,浑厚的嗓音一声长喝。   “拳王……拳王……”下面的人群瞬间沸腾,响起热烈的欢呼。   “各位,安静,激动的时刻到了,今晚我们的拳王广浩隆重登场,这是他第九十五次站在这个台上,对于前九十四场的辉煌战绩,相信大家都清楚,五十场胜,三十场KO对手,十四场平局,无一败绩。今晚,他是否能再创战绩呢?那……就由你们决定了,哪位高手敢于上来挑战,获胜后可获得十万奖金……”台上,瘦小的主持人站在拳王广浩的身边激情四射的说道,加上给力的肢体语言和表情,整个场上的情绪瞬间高涨。   拳王广浩在主持人激情慷慨的陈词结束后,‘哈……’一声高亢的粗喝,帅气力量的挥舞了两下拳头。接着旁边走出来两个上着红色透明蕾丝绑带裹胸,下穿两根布条状黑色T裤的性感女郎,她们的身材妖娆火辣,手扶在围栏上向台下的人们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一手在自己身上瑟情又暧昧的自摸,一金黄卷发,一红色直发,衬着脸上浓烈的妆,媚眼如丝的看着台下,抛出一个个大胆又直接的媚眼儿,柔韧的身体水蛇般的上下扭转。   “嘘……”“拳王……”,下面的气氛瞬间更加热烈。   金色卷发的女子一个妖娆的扭转,脚下踩着不知是十厘米还是二十厘米的高跟鞋,大幅度的扭转着自己基本上光裸的美臀往广浩走去,洁白的手从广浩结实有力的腹部往上滑动,细白的手臂衬托出广浩有力的肌肉,强烈的对比与视觉挑逗让下面的人更加的兴奋起来。   裴琳看着这一幕,脸羞红的都快爆出血来。   台下是震耳欲聋的吼叫,台上的美女妖娆的舞动着自己的身子,拳王广浩的眼神冷漠锐利,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稳稳的往那儿一站,犹如一栋野性的雕塑。   裴琳的眉头像是打了结,胃里翻滚着,像是醉酒了一般,有些想吐。这是擂台吗?似乎比脱衣舞和艳舞看起来还要不堪!   酒杯在手中转了两圈,手心一阵的汗湿,抬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夜,问道:“我们能不能离开?!”   “不能,主子说半个小时。”夜是那种视尤咬的话如同圣旨一般的人,怎么可能一两句话就被裴琳说服?   正在裴琳说话的这个空挡,已经有人上去挑战。   “你要干什么?”一个侍应生模样的人阻止了来人想要上台的动作。   “这里不是擂台吗?我要打擂!”黎圣睿眉目微凛,瞥眼看了眼台上,说道。   “你想挑战拳王?”侍应生讶异的看了一样黎圣睿。   黎圣睿勾唇,冷笑:“难道不行?”   侍应生见他冷漠自信的样子,礼貌的一笑道:“当然可以,请这边上台!”真没见过一副衣冠楚楚行为优雅的男人上台挑战的。   黎圣睿一手按住台子边缘,双臂一撑,身体帅气的一甩,下一刻,稳稳的站在了台上,脱下了脚上的皮鞋,戴上红色的拳套,神色淡漠的在台上站立,看着拳王广浩说:“我要和你打!”   “唔呜……”台下停顿一秒,下一刻,大声的欢呼吼叫声响起。   广浩看了一眼黎圣睿,隐隐皱了下眉,“你是不是需要去一下行头?”   “……”黎圣睿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点了下头,动作优雅却又利落的一颗颗解开衬衫的纽扣,脱掉,一把扔在了护栏上。   “浩,揍扁他!”“拳王……拳王……”下面的欢呼声再次热烈。   “……哇,好身材啊……”吼叫和赞叹声轰轰烈烈的响起。   裴琳坐在一角惊讶的都要说不出话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台上裸着上身的黎圣睿,嘴里磕磕巴巴的说着:“他……”怎么是黎圣睿?怎么是那个男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裴琳的失态,夜不满的皱了皱眉,僵尸一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拳王广浩不耐的皱眉,脸上的肌肉依旧淡漠,沉声道:“那就开始吧!”   台上的性感美女早就退去,这一刻,只有黎圣睿健美优雅的身姿和健硕的拳王站在明亮的灯光下。两人对视一眼,双拳对了对,在裁判的口令中,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嗬……”伴随着一声清喝,黎圣睿率先出拳,迅猛的动作,帅气的姿势,强大的爆发力,一瞬间似乎化身林间猛兽。势必要与其他族群的王者决出胜负,来证明自己的征服和霸气。   “嘭……”一声闷哼,黎圣睿的拳头砸在了广浩防护的手臂上。   这里的规矩,裁判下令开始后就不会再管,一直到一方倒下,或是一方求饶,拳赛结束。   黎圣睿见自己右拳被挡,眼中光芒一盛,左拳直接跟进,直朝广浩面门而去,广浩显然没料到她的速度之快,头来不及躲闪,右脸上结实的挨了一拳。   脸上的颜色加深,广浩赶紧提神防守还击,一边快速调整心境,忽略黎圣睿强大的气势,只一心应战。   剧烈的拳来腿往中,黎圣睿的情绪被挑了起来,这段时间压抑的怒火统统的释放了出来,越战越猛,他开始不顾章法的攻击广浩,开始肆意的挥拳,威风凛凛中显得有些泼皮无奈。   “嘘……”台下的口哨声、叫喊声越来越大。   “哇,好帅啊……”女人们的叫喊,相对于暴力,她们对于台上两个男人的身材更有兴趣。广浩是结实的大块头肌肉男,雄性气息十足。黎圣睿则是高贵优雅中霸气尽显,完美的身材结实有力,尺寸有度,光那裸着的上半身,就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眼里逐渐变的猩红,黎圣睿觉得眼睛开始发热。这场擂台,激起了他体内的好战因子,抬臂抹了下额头的汗水,嘴角勾起一抹狠劲儿,提拳就朝广浩击去,左右连连的攻击,只把广浩想象成了可以发泄的活标靶,每一拳都带着狠劲儿,又快又准,专找他身上的漏洞、破绽下手。   “呼……”凌厉迅猛的攻击终于激起了拳王广浩的战斗欲,没想到这个人的身手还真是了得,感官开始集中,思维运转,认真对待这场比试。   “嘭”广浩一拳迅猛的砸来,黎圣睿脚下噔噔退后几步,身体撞上护栏。台下霎时响起一片欢腾的口哨和鼓掌。   暗处的裴琳倒抽一口气,这男人想要干什么?一场打擂而已,用得着拼狠的玩命吗?   黎圣睿抬头看了眼场下,那些看客欢快激情的嘴脸,心里一阵冷哼。要是连台上这个人都打不赢,他还真是混的连自己都瞧不起了!   嘴角划过一丝冷光,红色的拳套‘嘭’的一下对撞,一声清喝就朝广浩再次冲了过去。   广浩接下他一拳,老练的攻防退守,浓黑的眉毛皱了一下,熟练稳重的开始迎战出拳。   “不打赢你,今天我就不下台!”黎圣睿紧抿着唇,眉峰一挑,一股凌厉之气逸散而出,手脚更加快速的朝广浩进攻。   所谓‘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在他黎圣睿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退之说。虽然在实力和经验上,他比不得广浩,可他的思维转的快,和广浩交手之后,一开始就用了强劲的攻势,逼的广浩不得不全力应对。然后,他几个来回中,就慢慢摸出了广浩的套路,也自然发现了他的缺陷和不足。   所以,他的攻击比之先前,越发的凌厉刁钻起来,运用智慧,专挑广浩的漏洞、破绽连攻、强攻,以图扰乱他的阵脚,破坏他的稳健。   一句话彻底的激怒了广浩,想他拳王能屹立台上这么久,身手自然是没话说,另一方面,能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最重要的还是有狠辣的手段,在台上,他从不给对手任何机会,能KO就绝对不会耗时间,能打败就绝对不会打平,今天竟然有人跟他放狠话,要真是被这个人赢了他,他以后还怎么在这条道上混?!   怒气瞬间弥漫,广浩动了动唇,冰冷无情的说道:“既然你想打,我奉陪!”   说完,迅猛的拳风刮起,带着绝对的力量朝黎圣睿袭来。   “嗯……”“嘭……”,蓝色的拳头结实的砸在黎圣睿的肩上,一声闷哼从嘴里溢出,身体退后了好几步才勉强止住,他看到广浩锐利深沉的眼神,带着对对手毫不留情的狠辣拳头虎虎生风的击打过来。   一瞬间,黎圣睿挑起一抹冷酷血性的笑,体内的战意霎时间释放出来,眼中是熊熊的火焰,拳头的速度顿时快了一倍有余,连连朝广浩挥拳,同时,腿上的功夫也淋漓尽致的施展出来。   “啊……”几番交手,黎圣睿被广浩一拳打飞了出去,身体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这一摔,倒是显出了广浩的真正实力。   角落处的裴琳激动的一下站了起来,要不是有夜强势的挡住她,她几乎都要不管不顾的冲上台去了。这擂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那个男人怎么到这种地方找刺激来了?!   黎圣睿的脸上、额上都是汗水,身体活动开了,热量开始聚集。他紧紧的闭了下眼,然后,双拳重重的朝地上一击,身体借力一跃而起。拳头带着丝毫没有懈怠的力量,锲而不舍的朝广浩挥拳,他现在就想和人打架,就是想要体验征服的乐趣和发泄的块感,就是想疲累,因为只有身体累了,心才不会想太多!   在交手中,他挨了不少拳,但每一次被揍之后,他的挥拳便会越发的勇猛,广浩看着这个气势强悍的男人,心里也有些钦佩之色。手脚的应对已经有些吃力,身体的体力也在慢慢减少,眉头再次蹙起,手下的攻击变的凌厉起来,他要尽快的结束战斗才行,不然,拖的越久,他的胜算也就越小!真怀疑这个男人吃了兴奋剂,耐力和持久力这般的强悍!   “小姐,半个小时到了,请随我去见主子!”夜幽凉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的僵尸状。   “啊?!”裴琳勉强将注意力从擂台上收回来,惊诧道:“我们要去哪里?!”   “主子在包房。”夜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口气有些不满。   裴琳的视线不由又移到擂台上,那里的战况已经升至白热化,两人各有胜负,却根本没有停手的打算。   “请小姐这边走。”夜冷硬的说道,声音虽不急切,可提醒意味儿很浓。   裴琳闭了下眼,很快又睁开,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个男人已经不是她能关心的了,是胜是负,都与她无关。再待下去,也不过是显得她自作多情,那个男人一向沉稳有度,今晚既然敢上去挑战,那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想到此,几乎是立刻起身,对夜说道:“走吧!”   ****   “砰——”的一声清响,裴琳刚踏进包房,外面的门就被夜尽职的关上。   裴琳心里抖了一下,背脊似乎有一股麻嗖嗖的感觉。   包厢是那种奢华型的,比上次黎圣睿带她去过的那间还要大上一些,布置也更细致。一进门就是小酒吧,里面氤氲着淡粉的灯光,在往内,就是日本榻榻米的休息区。最后面是一个半面黑水晶隔断,隔断后面似乎还有一个单独的区域。   裴琳侧耳听了一下,似乎有细微的声响,于是出声轻喊:“尤咬”   “来了……”慵懒沙哑的声音从隔断后面发出,“进来吧!”   裴琳疑惑的往内走去,快转过隔断时,突然听到有女子的清吟,脚下不禁一顿。一个隐蔽区域有一男一女……这样的场合,她似乎不该进去吧?!   正在她犹豫不定想要撤退的时候,尤咬的身影出现在隔断的门口。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举措,尤咬已经站在了她的眼前。他背光而立,脸埋藏在阴影中,难以看清表情,他开口说道:“小猫儿,我不是让你进去吗?怎么杵在这儿?!”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暗哑,带着浓烈的性——感,还有浅浅的暧昧。   裴琳的心冷不丁被激了一下,只觉得面前的尤咬怪异且……危险,让她有了想逃跑的冲动。直觉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一百三十一章 熟悉的气味陌生的女人   视线在他的装束上停留了一眼,暗红色的衬衫解到了第四颗扣子,那衣服几乎只是挂在他身上,整个人带着慵懒的‘邪’。他这个样子,再联想到刚才听到的女子声音,裴琳的脸刷一下红了,这明明是……   脚下禁不住后退了两步,这种场面她不陌生,之前她很多次见过黎圣睿慵懒中带着掠夺或者餍足的表情,那是男人处在晴欲中的表现!   就在她后退的同时,尤咬突然一动,精壮的身体将她顶在黑晶石隔断墙上。   “尤咬……你……你要做什么……”   她的身影颤抖,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慌乱。这个喜欢发疯的男人,脸上永远挂着邪气的浅笑,可她知道,他是只十足的恶魔!   尤咬看见她的反应,似乎更加有趣了,身体更往前贴近了一分,贴近她的唇,低沉的说道:“我……教你第三课……男女间本能的you惑!”   裴琳的脑子开始发晕,仿佛突然的涌进了一群蜜蜂,只有嗡嗡的乱叫,混乱异常,连恐慌的感觉都渐渐变淡。她想尝试着用手臂抵住身后的墙壁,但是怎样也用不上力气。   “尤咬……”裴琳急的低吼一声,一股凉簌簌的感觉从背后窜起,皮肤上立即腾起了一片儿整齐的小疙瘩。   尤咬勾唇,莫名的给她一个安抚的轻笑,然后,自顾自的将她的长发拨向一边。   她心里明明是排斥的,为什么身体会有反应?!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今天叫你来,只是为了让你领悟人的本性。”他的唇离开她的脖子,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高深莫测’。   “呜呜……放我出去……我要出去……”裴琳突然失控的大喊,泪水从眼眶溢出。她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很讨厌这样任人摆布的感觉。   “乖,别闹,我可是牺牲自己亲自教你,你怎么能浪费我一片心血呢?!”尤咬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可眸子已经沉了下来。   “不要。”裴琳毫不犹豫的拒绝,她不要他教,他能教给她什么好东西?!她想要挣扎逃走,可却发现自己身上半点力气也无,那症状,几乎可以媲美武侠世界里的十香软筋散效果了。   “我的示范课,你没权利拒绝!”尤咬抱起她转进内室,将她放在了墙边的沙发上。   “尤少,这位是?!”有女子柔美的声音响起。   裴琳这才发现,沙发对面是一张双人床,白色的床单,上面坐着一个穿CHANEL白色小礼服的女子,那女子也不过二十四五模样,外表看起来很柔美,属于娇弱可人型的女子。容貌竟然比白露还要美上两分。(白露是她认识的女人中最美的-_-|||)   闻言,尤咬转身向床边走去,邪魅一笑,薄唇轻启:“她是我的女儿!”   女子瞬间惊愕的张大嘴,但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自己的情绪,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真是……难以想象!”   裴琳坐在沙发上,一听尤咬的介绍,羞愧的差点没把自己埋了。该死的,他怎么就能这么大言不惭,对着美女说谎连眼睛也不眨?!   “让她在这里,你不会介意吧?!”尤咬随意的在床边坐下,身子前倾,靠近女子,问道。那双狭长的眸子中似乎带着魅惑人心的魔煞力,直直的看进她的灵魂。   “我……”女子的脸颊一红,脸上滚烫之极,嘴里想要拒绝什么,可临出口时,又生生的止住。   另一边沙发上的裴琳,急得额头渗汗,身体也没能够移动半分。像是被打了麻醉剂一般,身体完全不由她掌控。   “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尤咬的声音带着魔力,奇异的安抚了女子不安退缩的心。   他的一手移到了女子的腿上,熟练而轻浮的油走上去。另一只手顺势搂住了女子的腰,往前一揽,女子低呼一声倒在了他的腿上。   裴琳倏地一下闭上眼,天啊,杀了她吧!尤咬想干什么?   尤咬扭过头来,正经的看着她说道:“你要是不想看我们的,我可以换个方式换个人教!”   裴琳差点被气得吐血,眼睛刷地一睁,愤恨的看向他。   尤咬邪邪一笑,挑眉,无声的信息:不信你就试试。   裴琳想要转过头去,可她深知尤咬的恶劣,不敢想象违背他的后果……此刻她浑身无力,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若是他再弄出什么‘惊人’事件,这样的场合可不是车子毁掉刹车那么简单!   可恨的,她却没能力反抗。   ……   尤咬身子一侧,视线看向沙发上的裴琳。   裴琳早已经龟缩在双褪之间,身体还在微微抖动,那可怜的摸样,还真是被……吓着了!   “不忍心看?”尤咬的声音有些暗哑,却又冰冷的恰到好处,那强大的魔煞力直冲她的耳中。   “我看了的!”裴琳急忙抬头辩解,白嫩的小脸上,一时间红白交错,一双水盈盈的美眸,此时盛满了怒火。   话说完,眼眶一红,泪水瞬间充斥眼眶,是被气的!   ……   裴琳眼睛眨也不眨的定格在床上……不是看的太入迷,而是被吓的没有了反应能力!   当床上那两人进行到传说中的回形针,裴琳终于鼻子一热,一酸,然后,有腥腥的,黏黏的,热热的液体涌出……她流鼻血了!   ……   十分钟后,裴琳总算止住鼻血。   “咚咚……”尤咬敲着浴室的门,愧疚的站在门外:“小猫儿,这是给你准备的衣服!”   “拿走,我不要!”裴琳有气无力的靠在浴室的墙壁上。   “不要不行,湿衣服穿在身上会感冒的。”尤咬将玻璃门拉开一部分,背向着门,将手里的衣服递进浴室,“你要不换,我进去帮你。”   裴琳看了眼手上的衣服,恨恨的接过,咬牙切齿的道:“我换,你出去,不要在这里!”声音软绵绵的,纵然小脸上恨意十足,却没有半点气势。   尤咬摸摸鼻子,“真是难伺候!”然后离开了房间。   ……   又过了十分钟,裴琳终于活着出了浴室。内室,已经不见了先前的女子。   虚弱的走出去,就看见尤咬慵懒的靠坐在吧台上,手里端着一只漂亮的玻璃杯,里面盛着猩红的鸡尾酒。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蓝色的衬衫,袖口、领口处有隐隐的暗纹,扣子是古铜做旧的,休闲款。下面,是黑色的长裤。衣服很合身,将他整个人衬托的挺拔修长,有巧夺天工之妙。   “小猫儿!”尤咬幽幽的叫道,语气颇为幽怨。   裴琳定定的看着他,白玉般的小脸上,泛着些苍白,额头上隐隐冒出细密的汗珠儿。青烟色的眉,水湄的眼,挺翘的鼻,润泽的唇,明明柔和的色调组合,此时却染上了锐利。   两分钟过后,她忽然对着尤咬弯唇一笑,向他的方向走去。   尤咬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妩媚期盼的光芒,盈盈的看着她,似乎再期待她的下一步举动。   “我也想喝酒。”裴琳开口,站在他面前。   尤咬诧异的挑眉,但还是拿过一只大号的高脚杯,倒了半杯红酒,递给她。   裴琳接过,浅啜了一口,唇离开杯子,“我是不是该敬你一杯,我的……老师?!”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浅笑的脸,一瞬间,竟然带了两分尤咬的邪魅。   “小猫儿要是敬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尤咬的眼中一瞬间闪现惊艳之色,暗叹,不愧是他尤咬调教出来的,孺子可教啊!   “如你所愿!”嘴角浅浅的弯起,然后渐渐拉开,两片娇嫩的花瓣拉开,形成两抹漂亮的弧形曲线。裴琳的眼一眯,忽然举杯抬手,暗红的酒液在空中划过,毫不保留的……泼了出去!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尤咬倒抽一口气,没有躲闪,酒迎面而来,泼在了他的脸上,沿着那细腻的皮肤,滑落。   “小猫儿!”他伸手抹了一把脸,叹息,语气丝毫没有怒意。脸上的邪气散尽,反而带着无奈,宠溺,纵容,“真是个孩子。”   然后,他只是揉了揉裴琳的脑袋,起身,往里间的浴室走去。   裴琳呆愣愣的怔住,为什么他没发怒?她冲动的挑衅,像是打在棉花上,柔柔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就这么轻易的,被他化解开来,刚刚郁积在心里的满腔怒火,就这么奇异的消失无踪!   “别跟着我!”裴琳出了包房,阻止门口的夜跟着她。   夜没说话,在裴琳走出三步之后,熟练而自然的跟在她身后。他只听命于尤咬,主子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对于裴琳的‘不合理’要求,他只当没听到。   出了包房,置身于喧闹嘈杂的环境,裴琳心里才感觉舒畅了一些。靠在一片阴影处的墙壁上,她点燃一支烟放进嘴里,此刻,她需要用什么东西去忘记那些扰人心神的画面。   火星一点点的闪烁,烟草的气息慢慢在嘴里弥漫,进入呼吸道。仿佛是镇定剂一般,让她的心有片刻的宁静。这烟是尤咬随意放在吧台上的,好似专门为她准备的一般,她便顺手拿出来抽了。   自从尤咬教会她抽烟,仿佛上了瘾一般,时不时总会想起烟草的味道,甚至于有些迫切的迷恋。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是她却好似有了心魔一般,那心魔在她心底扎了根,轻易祛除不了,总是一点点的you惑着她沉沦。   她清楚自己在堕落,可却控制不住,一方面理智上排斥着,另一方面,又渴望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见了血身体会兴奋,刀口划过皮肤的时候会有块感,不再恐惧速度,对抽烟有了依赖……她知道自己某些方面已经不太正常,可却阻止不了这种变化。   她总是告诉自己,这都是尤咬的教唆和引诱,才让她变成了这样。其实她心底比谁都清楚,早在很久以前,她心底就蛰伏了一只魔,现在不过是尤咬将那只魔慢慢的诱导出来而已。她今天的大哭,也不过是想遮掩自己心里的慌乱!   裴琳双臂环着自己的肩,身体愉悦中带着痛苦。她对未来满是迷茫和无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的她,不过是像只孤魂野鬼一样的漂泊着,即使可以看见那些优质的男人,却终究像是人鬼一样的殊途!   闭上眼,任由思绪在烟雾萦绕中飘飞。   突然间,她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注视,锐利的像刀子一般,倏地扎进她的皮肤,让她不得不收回思绪,睁开眼来。   咯噔一下,心重重的坠落,燃了一半的烟蒂从手中滑落,嘈杂的环境中,她几乎能听见烟蒂落地的声音。僵硬的扭过头,虽然她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息,可真正看到的时候,却是无法形容的触动。   黎圣睿站在不远处,冷峻的脸,淡漠的看向她,视线在地上的烟蒂上扫了一下,复又回到她的脸上。他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额角贴着几缕汗湿的头发,稍显出一种颓废美。衬衫已经穿在身上,只不过已经不复往日的一丝不苟,两只袖子卷起堆在臂弯处,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大片的胸膛。许是刚刚打擂的关系,身上仍旧带着一股慑人的气魄,冷魅的面孔,尺寸有度的挺拔身材,性——感无敌!就算是身处昏暗的光线,混乱的人群之中,也具有强烈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这个男人一向如此优秀,优雅与霸气并存,内敛与狂狷同在!   裴琳的心脏一瞬间仿佛被冻结,睫毛频频的煽动,看起来像是颤抖,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慌乱,在无措……虽然现在已经离开他,可被他看见自己抽烟……她仍旧没办法坦然面对。原本以为过了这么久,他肯定早走了,可没想到,还能这么巧合的相遇。   深种在骨子里对他的畏惧,不是离开几天就能改变的。像是做了坏事被家长发现的小孩子,会脸红,会羞愧,会想着退缩。裴琳的脸颊上一下子被憋的红彤彤的,原本抿着的唇瓣,因为紧张,牙齿咬住了下唇,细小的贝齿在那纷嫩的唇瓣上磨着,碾着,看起来娇滴滴的可人疼。   黎圣睿看着她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让她禁不住垂下了眸,频频煽动着睫毛,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   他仔细的盯着她,足足过了五分钟,终于弯起一抹冷笑。   瞧她多有本事啊?!   离开他没几天,知道半夜进酒吧了,还学会了抽烟。穿的那样招摇,露着白嫩嫩的两条腿,她想勾引谁?!   她不是有凌旭和尤咬吗?难道他们就这样放纵着看她堕落?!   这会儿知道装乖巧了,她还有乖巧的模样吗?!看看她穿的,那身吊带桃红色的修身裙,多扎眼,多招人!她跟着自己那会儿,也没见这么穿着来讨他欢心,以前让她穿件吊带睡衣都还羞羞答答的,现在穿起这样上面露肩下面露腿的衣服来,倒是神色坦荡,面不改色心不跳。最可恨的,还半夜三更跑到这虎狼窝里来……   离开他,她变的越发明媚动人,日子过的越来越滋润,生活越来越丰富是不是?!   心头的烈火差点烧到了头顶。   就这么几天,她就能耐成这样,彻底将他从心里驱除了是吧?!   他双眼紧紧的锁住她,眸中越来越冷,心里越想越气愤。想想今晚自己干的事,打擂?!她一直在底下看着他出丑,看着他的好戏是吧?!   想到这里,黎圣睿恨不得狠狠的揍自己两拳。他什么时候也学会犯贱了,是跟她在一起待久了,所以智商减退么?!   “嗨,兄弟!”   正在黎圣睿和裴琳两两凝望,相峙到白热化的时候,刚才的拳王广浩友好的朝黎圣睿打招呼。   黎圣睿的视线勉强从裴琳身上拉回,看向广浩。   裴琳抬眸,偷偷的朝黎圣睿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跟那拳王攀谈起来,已经冻结的心脏突然怦怦的跳动起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刚刚,她明明感觉到他越来越旺盛的怒火,隔着空气,几乎都要把她活剐了。保着自己真的干了坏事的事实,能逃过一劫,就赶紧逃。她几乎是缩着身子,弯着腰,轻手轻脚的就往后移动,往洗手间的方向退去。   黎圣睿和尤咬,她哪个都不想见到,一个是善于折磨人,一个以折磨人为乐,她才不要乖乖的当玩具,被他们折腾!   “能不能请你喝一杯?!”广浩扬了扬手中提着的两只酒瓶,刚毅的脸上散发出纯正的男人气魄。   刚刚在台上,黎圣睿和他打到最后,不分上下,最后挑战时间到,两人以和局结束。走下台的时候,两人皆是豪爽的一笑。广浩对黎圣睿的身手很是欣赏,看见他在这边,就过来打个招呼,想要邀他喝几杯。   “我丢了一只宠物,刚刚在这里意外遇见,暂时只能失陪了!”黎圣睿友好的笑笑,视线朝裴琳偷溜的方向瞄了一眼。   广浩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即明白过来,顿时爽朗一笑,“那就快去吧,我常年在这里,有时间得话,随时欢迎来切磋,就算是找我喝酒也成!”   ……   裴琳刚溜进洗手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门突然风一般的被推开。接着,她的身子被一股大力狠狠一撞,给推进了一个隔断的小卫生间。   “啊……”同时,有两个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滚!”阴狠的声音,冰冷无情。   裴琳只觉得脚下一崴,脚裸的位置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还伴随着‘咔嘭’一声清响。头晕目眩中,一个黑影罩了过来。   “砰——”地一声响动,隔间的门被关上,再‘咔’的一下,被拴上。   门被锁死,她也被推倒在门板上。身体相贴间,鼻息间飘动着熟悉的气味儿。   冷站在不远处,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决定还是赶紧通知主子为好。刚刚黎圣睿进去的时候,直接扔下几个字:“借用十分钟。”他只奉命保护裴琳,并没有阻止外人接触她的权利,这事儿得上主子处理。   ……   黎圣睿将她按在门板上,两条腿别着她的腿,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要将她肺部的空气全给挤出去。裴琳脑袋里面嗡嗡直叫,胃里翻滚着,很难受。她想要反抗,可惜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她只能微弱的扭着,示意自己的反抗。细软的长发仿佛一把柔柔的毛刷子,轻柔地骚弄着他胸膛的肌肤。像是星星之火燎原一般,彻底点燃了他全部的戾气,胸口有一团火在烧,他的头也开始微微发晕。   黎圣睿有些迷惘,熟悉的气味,身下是熟悉的女人。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唔……”裴琳的头被迫瞥在一边,视线只能勉强的看见黎圣睿胸膛以下。他如此粗暴的动作,再加上看不见他的表情,裴琳很害怕,身体瑟缩着,微微发抖。   “放开我……”她底气不足的说道。   黎圣睿仿若没听见一般,手指几乎是急切的,摸上她的后背。   “你……你别这样……”裴琳被吓到,眼睛开始变红。   黎圣睿看着她细嫩白希的脖子,用手将她的头发拨开到一边,吻了上去。   裴琳打了个冷战,小身子瑟缩着,想往旁边挪挪。黎圣睿死死的压着她,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他张开嘴,闪亮亮的牙,狠狠的就在她后颈上咬了下去,力道一点不放水。   “啊……”裴琳呼痛的同时,身上窜起一股疼痒的战栗,吓的她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不知道黎圣睿想要干什么,只知道自己现在怕他。他这样一发狠,她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只想着往角落里缩。   黎圣睿眼中闪过一抹狠光,像是一匹优雅的狼,表情淡漠,眼神锐利的咬着自己的猎物,不松不放。   宿命的强大,嗜血的本性。   他告诉自己,只想着教训她一下就好,可是身体一挨上她的,味道就全变了。   他有些愤恨,狠狠地吸吮着她的鲜血,仿若吸血鬼一般。   说教训她那都是假的,他就是想要亲近她,他的身体就是想念她……   真恨不能将她的心掏出来穿成项链挂在自己脖子上,终究是不甘啊,不甘……   “疼啊……疼……”裴琳呜呜咽咽的哀叫着,不敢再移动身子。因为她挪动一下,黎圣睿的牙就深入一分,她真的怀疑,她脖子上的肉是否要被他整块的撕扯下来。   他的嘴里涌入血液的腥甜,他尝到了她的味道,似乎安抚了一下他躁动的情绪。微微松了下口,重重的呼吸,鼻息间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肌肤上,让她的身体禁不住的酥软下来。   裴琳的脑袋嗡嗡嘤嘤的响着,发晕,心脏像是被海水来来回回的拍打,煎熬着,有些难受。   当他的手指拉下她的内衣,‘噌’的一下,裴琳脑中的弦……断了,行动快过大脑的,猛地往后仰头,用后脑用力地一撞。   “咚”的一下闷响,她的后脑撞上了他的额头,疼的是她。   她不要这样,他们之间明明没有关系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对自己?!她不要,她不要再回到无望的挣扎中去……   裴琳越是想要挣扎,越是想要逃脱,黎圣睿就越是来了劲。他像是醉酒一般,有些失了理智。   “你走开……”裴琳眼睛红红的怒瞪他。   黎圣睿冷笑:“以前不是很享受吗?现在接受不了了?!”话说完,他一瞬间的怔住,他这是在干什么?   “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你放开我……”裴琳被他的话气的憋红了一张俏生生的脸,红着眼圈愤怒的看着他。   “说说看,你是陪凌旭上。床了还是陪尤咬上。床了?!像是陪我那样……”   “嘭——”裴琳使劲儿的跳起来,重重地用脑袋顶上他的脸。霎时间,黎圣睿的鼻子出现一抹猩红的液体。   他以前侮辱她,看不起她,她可以接受,因为她要仰仗他的鼻息生活。可现在他这样算什么?他凭什么这么认为,他又凭什么这样说她?   裴琳的眼神像是一把锐利的尖刀,简直就是要活活剐了他。从没觉得,他有这般的可恨!   黎圣睿被她眼中浓烈的恨意怔住,一时间倒是忘了言语。   “小猫儿,小猫儿,你在哪里?!”   “啊……”   外面尤咬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还有两声女子的尖叫,裴琳这才想起,这是女卫生间!   “尤咬!”裴琳大喊一声,她现在宁愿跟尤咬回去被他折磨,也不要再看见黎圣睿。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放开我!”裴琳扭动身子,黎圣睿或许是理亏,松了手。   伸手在背后扣好内衣带,裴琳看也没看黎圣睿一眼,开门出去。   “小猫儿,跟黎少见面怎么不选个好地方,厕所环境很好么?!”尤咬优雅的踱步上前,亲昵的揽住她的肩膀。   “一点儿也不好,我们出去吧!”裴琳红着眼,恨恨地说道。   尤咬摸摸鼻子,看着从隔间内走出的黎圣睿,若有所思的道:“没想到黎少的爱好这么……特别!”   黎圣睿知道尤咬这是在讽刺自己,也不生气,扯出一个毫无诚意的冷笑,“随意撞到的地点而已。”   说完,自己当先出了卫生间。   裴琳闷着脸,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去,尤咬耸耸肩,跟上。   “主子,少爷来了!”刚一出门,夜上前禀报道。   “哦,知道了,在哪里?!”尤咬摇摇脑袋,暗叹不好。旭定是知道他偷偷将裴琳弄到这黑暗的酒吧,所以才匆匆赶来。   “在包房。”夜尽责的落后尤咬半步,给他的主人应有的尊崇。   “小猫儿,你的脚没问题吧?!”旭既然来了,尤咬也就不再烦心,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不用担心。视线移动裴琳红肿的脚踝上,夸张的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前面隔了好几步远的黎圣睿突然转身,对尤咬说道:“今日匆忙,我就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再聚!”   “好啊!”尤咬表现的很是通情达理。   黎圣睿浅笑,移开视线,目光若有似无的在裴琳红肿的脚裸上扫了一眼,转身,潇洒的离开。   “他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尤咬低头查看她的脚,手按在红肿的地方缓缓的摸过去,似乎在检查有没有伤到骨头,“啧啧,这么漂亮的脚也舍得伤成这样!”   确定只是崴了脚,尤咬的视线倒是落在了裴琳小巧纤细的脚踝上,怜惜的轻抚,仿若羽毛一般的划过。   裴琳却突然像被吓到一般,迅速的跳开,红着脸对他低吼,“别对我动手动脚!”   尤咬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一般,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表情相当的愉悦。   ……   回到包房,迎面而来就是凌旭冷面的低气压。   “旭”尤咬热情的迎过去,试图化解凌旭的怒火。   “琳儿,我来接你回去!”凌旭看也没看尤咬一眼,直接走到裴琳身边,视线注意到她红肿的脚裸,一瞬间,身上的冷厉更甚。   “啊……”裴琳一声低呼,身子已经被凌旭打横抱在怀中。凌旭的动作虽然很突兀,可他的力度一点也不粗鲁,相反,很珍重。   裴琳没有反抗,由着他抱着自己出去。   “这么容易就生气了,那我以后的安排怎么办?!”尤咬摸摸鼻子,显得很无辜。   白铭苍和白云梦‘意外死亡’,直接让白家的直系凋零。加上白云苍做家主期间,大权独揽,将直系一脉的实力削弱的所剩无几,经过近一个月的权利争夺战,最后终以白露的胜出而告终。年仅二十六岁的白露,在外有贺家一系财团支持,内有基层隐藏实力的情况下,成为了白家的新一任当家人,白铭苍名下所有的财产权利,皆由她继承。   一时间,白露立即成了上层圈内炙手可热的人物。对她的探究与报道众说纷纭,跟黎圣睿订过婚,又和贺炎彬结过婚,这两段众所周知的感情,又都以无果而告终。外界对于她的关注,从接手白家的报道再到她个人的情感揣测,竟成了十足的话题人物。   而她本人,也由原来的低调处世变的高调起来,主动接受媒体的访问,甚至隐晦的透露自己暂时还没有考虑个人情感归属的打算。她在镜头前落落大方,甚至比那些常年在镜头前的艺人表现都要出色。以前的她,优雅端庄,行为淑女,一派名媛典范。现在,掌握了整个白家的她,处处彰显着一派高贵之姿,面对外界更是自信圆滑,颇有八面玲珑的行事风格。因此,一致获得圈内众多人士的好评。   ……   黎圣睿开车回到黎家主宅,在大门口,看见了等候多时的白色宝马。   “睿……”白露下车,关上车门,盈盈的目光看向车内的黎圣睿。   黎圣睿没有下车,只将车窗降下,问道:“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露眼底有一瞬间的失望,然后又迅速隐了下去,面上神色未变,走到车窗前,说道:“我知道睿以前就对白家感兴趣,我……我想我们可以谈一下白家的事情!”说完,脸颊染上一抹诚挚的娇软,露出小女儿情态。   黎圣睿神色淡淡,他知道白露的意思,只可惜,她要的,他给不了!   “现在的白家,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当时想要将白家收入囊中,是因为白铭苍与黎光、黎承安窜通一气,想要算计黎家,想要夺自己的大权,因此,他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到了现在,白铭苍既然已死,白家就再也无关紧要。   他所忌惮的,不过是白家身后的那些个暗中操纵的大人物,上次跟尤咬谈妥的计划已经在暗中实施,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收网捞鱼,白家最多也就算个小鱼小虾,根本用不着他再费心思。   白露是知道白铭苍很多秘密,但她却不知道白铭苍身后还有人操纵。单独的白家,黎圣睿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他所图谋的对象,从始自终,不只是一个白家。   脸上一瞬间僵住,她没想到黎圣睿会给她这么直接的拒绝。他以前甚至为了白家和自己假订婚,不是么?!现在白家唾手可得,他为什么又要毫不犹豫的拒绝?!   “睿……我只是想帮你而已!”白露有些无措,难道睿是怕自己用白家向他换取什么条件,所以才毫不犹豫的拒绝吗?!   不可否认,她是有这个打算,把白家交给他,让他欠着自己的这份情,而她倾其所有想要得到的,不过是他的婚姻!原本准备所的话卡在喉咙口,一句也派不上用场。脸上难得的一片热烫,白露尴尬的矗立在原地。   “我现在没什么困难,不过,还是多谢你的好意!”黎圣睿很有礼貌的道谢,保持着淡漠的疏离,又显示着男士应有的风度。   “既然要谢的话,能请我进去喝杯咖啡吗?!”白露还算反应快,她知道黎圣睿在刻意的疏离她,若是自己再矜持下去,估计他们两人以后的关系只能是相逢陌路。她自然是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   “我回来拿点东西,一会儿还有个应酬,今天恐怕没时间在家招待客人,不好意思。”黎圣睿疏离有理,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   白露愣住了,脸上的颜色瞬间五彩变幻,自己竟然被拒绝的如此彻底……   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黎圣睿再次说道:“我先回去,失陪了!”   黑色的车子在她眼前驶进大门,白露身体微微颤抖着,心里又气又恼又怒,染着粉色甲油的指尖生生的刺进了掌心。   ***   将近两个月,尤咬尽责的当着裴琳的老师,坏的,好的,歪的,邪的,黑的,白的,只要是震撼人心的,尤咬都带着她体验了一遍。   还别说,在尤咬残酷BT的手段下,裴琳的学习能力提高了百倍不止。   在尤咬的强迫下,她前后看了五场**春宫,分别欣赏加感悟了调教术和引诱术。   在尤咬的诱导下,她在城市最高处体验极限运动——蹦极,让她经历了生死的轮回。   在尤咬的强制下,她被带入夜总会、酒吧、娱乐城这一类的夜间场所,见识了或上流或下流或高级或低级的消遣放纵夜生活。   在尤咬的精心下,她学习了贵族礼仪,包括仪容、化妆、仪表、服侍搭配、风度、交谊舞、用餐、各个地域的风俗习惯等。   ……   尤咬曾经将她数次扔进游泳池,等着她挣扎、下沉、溺水,如此反复,直到她终于学会了游泳,克服了怕水的缺陷。   尤咬找了赌神的传人专门教她赌术……   尤咬将她一个人扔在交通闭塞的大山里,害她用了三天时间才走出去。   尤咬送给她一条黑曼巴毒蛇,未成年,长度不足一米……她被吓晕了无数次,在折腾的临界于疯狂和疲惫的时候,终于接受了它的宠物性质,将它划归到小狼一起,同样是银灰色泽,很漂亮,取名叫小银。   尤咬和凌旭都很宠她,虽然她自己还处在浑浑噩噩中,但她的大名已经在暗中传播开去。就连偶尔的重要议事,尤咬也从不避讳她。这些行为,龙门中人各个看在眼里,凌行云也没有出面干预,自然也就没有好事者出面反对,只在私下里,对裴琳的态度越发恭敬。   ***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裴琳站在教堂顶层孔窗前,看向外面广场上飞起的白鸽,不解的问尤咬。   这段时间,她已经被尤咬吓的心脏破裂了无数次,这次他又打的什么主意?!   “想送你去体验下生活。”尤咬漫步上前,一身的邪气风流。   裴琳疑惑,有不好的预感。   “今天我不舒服,能不能明天再体验?!”裴琳僵硬的扯了下嘴角,她现在看见尤咬腿就发软,终于见识到,这世界上强大的人类!   “不行。”尤咬走到她身旁,不由分说抱起她坐在孔窗的窗沿上,一手固定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支黑色的枪支塞到她手中,说道:“朝广场上空开枪!”   “不!”裴琳猛地回头,小脸上怒气腾腾,恶狠狠的看向尤咬,“这是犯法的。”   尤咬摸摸鼻子,靠近她的耳畔,低声道:“你犯法的事做的还少吗?!”   “你……”裴琳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想与他多说什么。   尤咬却急快的握住她的手,在她还没来得及抽手的时候迅速的抬起。   “砰——”的一声巨响,子弹义无反顾的飞出。   裴琳眼睛瞪大,手一松,黑色的枪支从窗台上滑落到地面,心脏像是一瞬间掉进了冰湖,四面八方的寒,凉飕飕的。   尤咬将她抱下来放在地面上,邪邪的一笑,“祝小猫儿旅行愉快,我先走了!”   裴琳傻在原地,耳中只有嗡嗡的响声,还有外面广场上的骚乱。   ……   裴琳人生第一次被戴上手铐,从教堂下来的时候,她几乎是将脑袋埋进胸膛。‘呜啦呜啦’的警报声在耳边响起,她缩着身子坐在警车的一角,脑袋中一片迷糊,她不知道尤咬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自己将会是什么后果……恐惧在骨子里蔓延,无助和害怕侵蚀着她的神经。   尤咬丢下她逃走了,然后告诉她‘旅途愉快’……牢房里愉快吗?!   长久以来脱离现实的生活,让她像是生在云端一般,整个人漂浮着,落不到实地。如今,真实的警报声响在耳畔,似乎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   “姓名”警察同志的声音一板一眼,态度很严肃。   “裴琳”刺目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裴琳感到异常的羞愧。她本就是脸皮薄的人,现在被这种方式带到警局审讯,羞耻感严重的侵蚀着她的心。   “年龄”   “十八岁”   “出生地”   ……   连番的提问一个接着一个,裴琳惶惶然差点扛不住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穿警服的人走了进来。   “风队!”正在审讯的两位警察同志,起身朝来人叫道。   “嗯,怎么样了?!”来人开口,是女子的声音。   审讯人员将记录递过去,给那女子查看。   裴琳的视线偷偷朝那人看了一眼,只觉得那女子英俊清秀,面貌雄雌莫辨,看起来很是帅气。心里咚咚地跳起来,她似乎是这里的领导,那她会怎么处理自己?!   女警看完,对旁边一人说道:“我来审!”   警员点头,将旁边的椅子挪过来,自己坐在边上。简陋的审讯室内,瞬间形成以那女警为主的三人审讯团。   “我是刑警队长,风子信。现在由我来审讯,还请你配合我的动作,诚实作答!”风大队长面容认真严谨,看向裴琳。   裴琳有些心虚,长长的睫毛煽动着,遮掩住眼底混乱的情绪。   “你的枪支是哪里来的?”   “那不是我的……”裴琳诚实的交代。   “是谁的?”风大队长继续发问。   “一个男人的,他抓住我的手开枪,然后,他离开了……”   “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不,不认识。我是在教堂遇见他的,他劫持了我。”裴琳开始说谎,身体有些隐隐发抖。纵然尤咬可恶,可她还是不想出卖他。   风子信盯着她的脸,静静的看了她两分钟,幽幽地说道:“枪上并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   裴琳刷一下抬眼,急切的道:“不可能的,明明是他抓着我的手开枪。”   风大队长见她不像是说谎,接着问道:“你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身材,大致年龄吗?”   “……大概四十岁左右,身材偏瘦,有一米八左右,长相比较普通,我记得不太清楚。”裴琳强自镇定,尽量把那人形容的与尤咬偏离。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很难受   “嗯,你们是什么时候到教堂的?”   “我……”‘们’字还没出口,咯噔,裴琳心脏失跳一拍,顿了一秒,才继续道:“我是下午四点到的教堂,那个人是在几分钟过后出现的……”   说完,裴琳才在心里暗惊,审讯真不是闹着玩的,处处都暗藏陷阱,要不是她及时反应过来,那前面的费力遮掩,立马就不攻自破了!   风大队长不动声色,继续道:“他劫持你用的是什么武器?”   “是那把枪。”   “能描述下当时的场景吗?”   “……”   “他开枪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   “你们当时瞄准的目标真的是天空吗?”   “……”   “开枪后,他是丢下枪独自逃走吗?”   “……”   裴琳回答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时间在审讯中一点一点的流失。她感觉身体越来越难受,不能集中注意力,脑中嗡嗡的混沌一片,什么也听不清。眼睛很涩,眨一眨就流出眼泪,仿佛感冒了一般,鼻子很痒,周身酸痛乏力,轮替性的灼热发汗、发冷……体内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抽烟,对,就是抽烟。   “你能给我一支烟吗?我很难受……”裴琳终于还是抗拒不了身体的反应,对那风队长说道。   风子信对裴琳的要求小小的惊疑了一下,对旁边的警员点点头。过了几秒钟,一支点燃的烟朝裴琳递了过去,裴琳迫不及待的伸手接过,将烟嘴含进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   “咳咳……”一股呛人的烟雾进入呼吸道,裴琳趴在椅子扶手上朝死里咳嗽。   “你不会抽烟?”旁边的警员倒是惊讶出声,还没见过不会抽烟的嫌疑人主动要烟抽的。   “不是这个问道,不是这个感觉……咳咳……”裴琳边咳边喃喃出声。   风子信盯着裴琳看了两分钟,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吸毒?”   裴琳染上了毒瘾,在拘留了二十四小时以后,被送到了戒毒中心……她的精神彻底失常,眼神空洞、死寂,整个灵魂仿佛已经死亡,除了在毒瘾发作的时候痛苦SY,其他的时间就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娃娃,不言不语,没有任何表情。   负责给她戒毒的医生已经向上级请示,在毒瘾戒除以后将她送往精神病院。   四十八小时,听起来漫长,其实也不过两天而已。裴琳的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窝处呈现浓重的青黑色,脸色惨白,双眼无神,像是灵魂已经死去的躯壳。她的眼睛一直没有闭上,就连毒瘾发作的时候,也是空洞的瞪着眼,不受控制的流泪,身体抽搐。   她以前经历的那些算什么呀,这才叫……地狱!   尤咬来接她回去了,他在她耳边说:“接下来你可要好好戒毒,能够克服这最后一关,你就能彻底摆脱命运,获得新生,不要让我失望哦!”   裴琳再次有感觉的时候,正是毒瘾发作的时间。   “小猫儿”尤咬很及时的出现在她的床边,真怀疑他在她的身上安装了摄像头。事实上,尤咬确实装了摄像头,只不过不是在她身上……   “啊……”裴琳嘶哑的惨叫,揪扯着自己的头发,难受的在床上翻滚。   尤咬掰开她的手,用一只手捉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拿过准备好的绳子想将她捆起来。   裴琳发狠,红着眼,一口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上,血液的味道瞬间在口中弥漫,细小锋利的牙齿深深的扎进他的皮肉,那凶狠无比的模样,仿佛瞬间化身小狼崽,力量虽然微弱,却具有不容忽视的攻击力。   “咝……”尤咬禁不住倒抽一口气,将她的小脑袋推开,边嘀咕道:“还真是属狗的!”   裴琳压根听不到他说了什么,拼命的挣扎着。失去理智的人,一般潜藏的力量比较大,虽然尤咬制住了她,但还是被她挣脱开来,翻滚着下了床,跌跌撞撞就往外跑。尤咬不由分说的追着她过去,想要抓住她。   本能的,裴琳在墙上的装饰架上随意抓了一件水晶装饰物,随手就朝后砸去。恰在此时,身后的尤咬赶到,躲闪不及中,狠狠的迎上了这一记。   鲜血,从尤咬的头上留下,水晶工艺品‘嘭’地掉在地上,摔成几块。   她猛地转头,看向流血的尤咬,面色阴郁扭曲。   尤咬到底是反应快的,没管自己头上的伤势,率先将裴琳制住,然后用绳子捆了个结实。怕她难受极了会咬舌,又到洗手间拿了一块毛巾,捏开她的嘴,将毛巾塞了进去,堵住。   一切做完,尤咬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头上的血沿着脸侧流了下来,殷红的一大片,看起来惨烈无比,像极了电影里从枪林弹雨中浴血而出的勇士。   看着捆成粽子一般在床上痛苦挣扎的裴琳,尤咬无力的感叹:“真狠啊!”   拿了张毛巾捂住头上的伤口,摇摇头,转身出门。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尤咬再次回到房间。头上的伤口已经缝了针,脸上的血污消失,还换了身衣服。   裴琳蜷缩在床上痛苦的挣扎,脸上的表情近乎扭曲,汗水打湿了头发和衣服,看起来既狼狈又惨烈。   床边的一处塌陷下来,尤咬坐下,伸手一下一下安抚着她的额头,声音轻缓的喃喃道:“坚持住,小猫儿……坚持。”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你就能浴火重生!   直到裴琳忍过那一阵毒瘾发作的痛苦,沉沉睡去。尤咬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眼里,全是怜惜,苦笑道:“从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如此费心……这一切,不管你能不能理解,都是为了你!”   为此,他连旭都彻底得罪了。哎,好人真不好当!   戒毒的前十天至关重要,熬过了,那身体上的毒瘾便基本解除。虽说时间不长,可对于当事人来说,每天都要经过炼狱般的折磨和考验,一次次的生死轮回,一遍遍的从绝望到解脱……意志力、承受力、还有灵魂的坚持,每一样都缺一不可。   裴琳的意志一直是消沉的,所以最开始的戒毒并不顺利,好几次都在死亡线上徘徊,最终又被尤咬用激烈的手段拉回。   如此反复,终于在十天后,她的毒瘾被成功戒除。其中的艰辛,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概括的!   重生后的裴琳,虽然身体孱弱,精神恍惚,神情冷漠,对尤咬又惧又恨。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心智和人生观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按照正常步骤,吸毒者身体的毒瘾戒除后,还需要进行心理辅导,除掉当事人心理上对毒品的依赖。   可裴琳这种情况,尤咬丝毫不担心她会有复吸的可能。一是她本就极度排斥毒品,二是她没有毒品来源,三是她的自制力并不像她的外表一样的薄弱。   只要身体的毒瘾戒掉了,她便重新活了过来。   为她的新生,尤咬决定带她一起去参加海上交流宴会,这是戒毒的最后一步:回归社会。热闹、积极向上的环境、宽广的大海,很符合这个条件。   ****   白露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宣布聘请贺炎彬为白氏的执行总裁,全媒顿时哗然。   发布会当天,媒体的热情很高。   现场,白露一身紫色职业正装,端庄大方的面对前来的媒体。   “白小姐,您在刚接手白氏后,就将权利外放,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某经济版记者瑶单提问。   “我新接手白家,一个人的力量毕竟单薄,我经验也不足,需要找一个得力的帮手。”白露谦虚作答。   “您让贺先生入驻白氏,是有意再次情定贺先生吗?”瑶单继续发问。   “不,这只是工作原因,并不涉及个人情感。”   “贺先生身为贺氏的执行董事,已然是身负重担,您是用何种方法要求他加入白氏的呢?”   “抱歉,这个问题恕我不能回答。”   “白小姐的‘不能回答’,是牵扯到你们的隐秘问题,所以才不方便吗?”   “这位女士,你提的问题已经超过三个,请把机会留给别的媒体。”白露的助手在一旁适时出声。   “白小姐能邀请到贺先生加入白氏,真的没有暗箱操作吗?据说白小姐之前还去找过黎圣睿先生,是他拒绝了您,所以您才转为和贺先生一起合作的,事实是这样吗?你们三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某报社娱乐版记者piggy发问,用词凝炼而直接,直达焦点。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小猫儿,还在生气吗?我跟你说对不起,别不理我好不好?!”趁着裴琳身边没人,尤咬迅速变身一副十足的狗腿模样,哀怨的小声说道。   裴琳倚靠在船舷的栏杆上,仿若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视线直直的看着远方的海面,目光异常的专注。   邮轮,很大很奢华,这是裴琳第一次看见这么壮观的海上交通工具。   尤咬见她眼中有毫不掩饰的赞叹,眼底一闪,向她靠近一些,神秘的问道:“小猫儿,想不想知道这是谁的船?”   裴琳不说话,依旧看着海面上跳跃的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着惊心动魄的光泽,这么大的海面,这么宽广的天空,无边无际一片苍茫。心里涌现一种奇异的兴奋,竟然有种想要对着海风呐喊的冲动。   她不说话,尤咬只好怏怏的说道:“小猫儿,这邮轮叫做‘黎明号’,拥有者是黎圣睿。你不好奇么?他也在这船上……”   裴琳的睫毛快速的闪了闪,掩饰了心底猛然而起的慌乱,力求镇定的问道:“你还想干什么?”扭头,目光带着防备锐利的看向他。   “我真的不会再对你做什么,小猫儿就不能相信我一次么?!”尤咬咬着下唇,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满脸的委屈。   要是没经历过他的折磨,裴琳还真会相信他是好人,他不管怎样逼她,她都可以接受,可是,她不能忍受的是……他竟然在自己身上使用毒品,那是正常人能接受的么?要不是自己的记忆力太好,她都忽略了自己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少女。不管她对未来怎么迷茫,心里怎么消极,她也从未想过那样……堕落!尤咬究竟拿她当什么?一个很好玩很刺激的玩具吗?!   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他那样对了她,她怎么也不能原谅。这十几年来,她除了因为小宇和宝宝的死不能原谅自己,还真的没有如此无力的惧怕痛恨一个人。她可以不追究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绝对不能原谅。他在她的灵魂里打上了一道阴暗的印记,纵使现在她重新站在蓝天白云之下,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心里有一个位置,还是无法释怀!   看她的表情变化,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尤咬无力一声喟叹,换上正色,认真的道:“小猫儿,别恨我,我也是想让你尽快的从自己的囚笼里走出来。人生的打击、失败会有很多,不能因为一两件事、一两段经历就放弃自己往后的岁月,精彩的人生,失去幸福的权利。那不是在为自己的错误赎罪,而是在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任。你见过这么多的阴暗,体验了这么久,也该知道,堕落会有多么难受……你既然无法让自己适应堕落,那就只能健康积极的面对生活,忘记过去,幸福的生活难道不好么?!”   裴琳的神色微微松动,看着远处海平面处清晰的界限,就像一条美丽的曲线,将海面隔成两种色彩——暖黄和碧蓝,再往上,便是纯净的蔚蓝和洁白。的确,人生不该是堕落的!   “所以说,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对未来有个清晰的认识,过去的就过去了吧,别跟自己过不去,不就是没了弟弟和孩子嘛,你还有几十年,到时候一年生一个,怎么也该补回来了……”尤咬这边喋喋不休的进行他的大义凛然,眼见着裴琳脸上刚刚松动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冷凝,不由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止住了自己的未来展望。摸摸鼻子,问道:“小猫儿生气了?”   裴琳看着海面,过了几分钟,才平静下来自己翻涌的思绪。似乎想到什么,喃喃的问道:“你说这是黎圣睿的……游轮?”   “是啊,奇亚集团有一部分的海上生意,游轮只是其中的一类,我们现在乘坐的这艘,是最顶级的,也是黎圣睿的私有财产。”尤咬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他心里不服气的很,不就是一艘模仿‘辉煌号’的破船吗,他手底下虽然没船,可还有飞机呢!   “私有财产也会拿出来公用吗?!”裴琳看着海面低声问道,声音轻的近乎喃喃自语。   可这样轻的声音,尤咬也能听到,顿时不屑道:“你见过商人有这么好风度的?这船一个月出行两次,船上的基本消费是一天一万五。”   ‘黎明号’全长二百八十米,有十一层甲板,一千零一套舱房。里面所有的布置都是五星级奢华装饰,所有的设施当得起亚洲第一的称号。因为其娱乐设置有些‘辉煌号’的特点,所以尤咬才鄙视的说黎圣睿的船是抄袭。   不管是不是抄袭,这是黎圣睿的东西,并且是亚洲第一奢华的东西,近乎于无价的存在。尤咬的鄙视,实在是微不足道。   他们现在置身的位置,刚好在第十一层甲板外,很辽阔的视角,因为这次亚洲所谓的名门交流会由黎家主办,所以这船就成了会场地点。又因为怕媒体的干扰,所以邀请人员从登船之后,就驶向了太平洋海域。   这船一至三层住的都是船上工作人员,从六层往上,才是安排此次宾客住宿的地方。   “这么贵啊?”裴琳听见那价格,直咂舌,如果是她,就算能够支付这么贵的费用,也不会这么奢侈的登上这艘游轮。   资本家们,果然都是**的!   裴琳悄悄的吐下舌头,一脸的娇俏之色。看的尤咬不由怔住,这丫头可是很久都没露出过这么可爱的表情了!   “这么好的天气,小猫儿,要不要去游泳池享受一下?”尤咬在一旁建议道。   “不去!”裴琳摇摇头,   她的目光情不自禁被远处的海洋所吸引。   海上黄昏的景色很是壮观。海和天不再是纯净的蓝色,在正西方,硕大无比的夕阳浮在海平线上,紫色的天空堆着大片的积卷云,血红欲滴。海波也像是着了火一般,在金红色与黑色之间不断的变幻着。   这么快就到了傍晚了么?   太平洋的夜晚因为‘黎明号’而显得奢华浪漫!   橘红色调的阳台舱房内,褐色的背景墙中间,一块方形的凸起紫色砖形墙面,圆柱体的床头靠枕横亘在巨大的华贵紫双人床垫上,整洁干净的床单,轻柔的蚕丝被。光洁的地板延伸到大块的玻璃门旁,那里有一个小型的休闲厅,华贵紫的双人长条沙发,休闲桌,酒柜。   玻璃门外,是精致的阳台,很适合远眺大海,享受阳光浴。   尽管裴琳见过不少次五星级豪华酒店,但初进来的时候,还是被这里深深的震撼了。果真是奢美之极!   没时间考虑太多,打开衣柜,在众多的衣物中,拿出一条蓝色碎花的挂脖波西米亚风的长裙穿上,再在外面套上一件灰色的浅灰色长袖针织衫,镜子中,一个既淑女又妩媚的小女人形象,让裴琳自己也禁不住微微失神。   有多长时间没好好照过镜子,看过自己这张脸了呢?!   手轻轻的抚上脸颊,如同大病初愈的人一样,很清瘦,几乎能清楚的感受到皮肤下面的肌理走向。一双眼睛比以往更大了一些,鼻子也挺了一些,这样,算得上是清瘦佳人吗?!裴琳不禁撇嘴,自哂。   “咚咚……”门响了几下,接着是凌旭的声音,“琳儿,好了吗?”   “哦,好了!”裴琳赶紧收回视线,过去打开房门。   凌旭一身正式的蓝色翻领西装,配上妖冶绝美的容貌,看起来不止是风华绝代,还稍显……正式,裴琳诧异的看向他,只是吃个饭,用得着这样打扮吗?!   “怎么,不好看吗?”凌旭看见裴琳的目光,心里顿时一紧,他今天专门穿这样的衣服,也是为了能让自己看着年轻一些……这样不会与她的差距过大。   “没有啊,很好看。”裴琳赶紧摇头,“我只是在想今天有什么重要的活动,让你穿的这么正式。”   闻言,凌旭松了一口气,同时嘴角勾起温和的笑意,说道:“是大日子,今晚是为了庆祝了的新生!”   裴琳讶异的睁大眼,随即脸上飘上红霞,让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柔润了许多。   凌旭心里一动,情不自禁的抓住她的小手,“我们走吧,尤咬已经等着了。”   身子僵了一下,视线看向两人相连的手上,克制了想要抽回手的冲动,点点头,说道:“嗯!”   ……   ‘金色餐厅’,顾名思义,是取自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风格,浪漫华丽,加入了海洋因素,带着浓厚的个性特色。   餐厅在第八层,华丽的旋转曲线楼梯蜿蜒而下,金色的扶梯,玻璃立面,每一阶的台阶都是金色的包边,做工精致的和工艺品有的一比。   裴琳一路跟着凌旭走下去,心里暗暗咂舌,光这样的装修,得花多少rmb啊,资本家的生活,真是奢侈。真看不出来,黎圣睿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进入第八层的餐厅,暗金色调的墙壁,华贵紫的地板,还有像风铃一般旋转着垂吊而下的气泡形灯饰。   灯饰垂掉而下,压的很低,又像是水晶帘幕一般,每一个灯饰下,便是一个弧形的单独区域。暗金色的桌子,华贵紫的座椅,温润的灯光,海风一般的音乐,营造出一派低迷的奢华。   尤咬也如同凌旭一般,正式的西装,英式的绅士风度,除了那脸上隐约的邪气,还真会让人误以为这是谦逊的王子,为他的公主准备了一场华丽的晚宴。   凌旭绅士的拉开椅子,裴琳入座,接着他绕过桌子,坐在另一边。   “咳咳,小猫儿,看在我为了这顿饭这么牺牲的份上,你就不能对我露个笑脸?!”尤咬优雅的拉拉他的衣领,一脸的期待模样。   裴琳瞥他一眼,便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不予评价。   “真小气!”尤咬怏怏的打开餐巾铺在面前的桌面上,嘴里嘀咕着。   “先生,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吗?”身着紫色工作服的侍者露出标准的浅笑,礼貌的问道。   “嗯,可以,再加一杯果汁。”凌旭看了裴琳一眼,说道。   “黎圣睿那家伙怎么没露面,他不是主办方么?”尤咬的视线在餐具上流连,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知道!”凌旭微微皱眉,对于尤咬此时提起黎圣睿,他有些不满。   “啧啧,真是奢侈。”尤咬拿起筷子和勺子,感叹道:“鲨鱼的牙齿做餐具……”   听见尤咬嘀咕,裴琳的视线才看到面前的餐具上,细腻的骨瓷小碟,银质包边。骨制的白色勺子,银质镂空雕花的勺柄,就连筷子,也是三分之二的骨质,三分之一的银质镂空雕花,两只筷子的上方,还有一根精致的小链,将两根筷子链接在一起,华贵中显着细致。   虽然裴琳不认识这些东西的价值,但是光看着那色泽和做工,也知道必定不菲。突然想到政治课本上的一句话,价值决定价格。   裴琳笑笑,很无厘头的感觉……   大厅的一角,黎圣睿看到不远处三人和谐相处的画面,瞳孔一下下的收缩着,面色紧绷,浑身冒着冷寒的气息,吓的身边的游轮总经理和大厅经理大气都不敢出,跟在他身后战战兢兢的立着,黎总对他们的工作不满意,这可怎么办才好……   “把刚才那个服务员叫来。”黎圣睿冷声吩咐道。   “是,黎总。”大厅经理赶紧一躬身,迅速的去找人。腿在发抖,背上冷汗直冒,这可怎么办,事情出在他头上,他该怎么承担后果,不会直接被开除吧?!想着后果的严重性,经理脚下的速度赶紧加快了一倍。   “黎总,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经理忐忑的试着开口询问,在他的管理下出了问题,这是他需要承担的责任。   黎圣睿眼睛眯了一下,收回看向裴琳那处的目光,伸手对那经理打了个手势。经理立即会意的上前,在他身边一步远站定,黎圣睿不满道:“再靠近点。”   经理心里揣着疑惑,在往前走了一步,身体几乎和黎圣睿挨着,只听黎圣睿在他耳边吩咐道:“你去给我准备点东西……”   裴琳郁闷的走进卫生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起来那么专业的服务员,竟然会手滑将果汁泼到自己身上,衣服从胸前到腹部湿了一大片,黏糊糊的很难受。要不是那侍者无措慌乱的道歉祈求,和那眼里滑落的大滴大滴眼泪,她还真以为她是故意的。   用水将果汁泼到的地方洗了一遍,结果湿的地方越发的大了,面前的那一大片布料几乎粘在了身上,凉丝丝的,让她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现在毕竟是快到十二月了,气温也接近冬天,这船上虽然有空调,可这水温却是真正的冰水,一沾手,就冷的刺骨。   “阿嚏,阿嚏……”被这湿衣服一激,裴琳连打了两个喷嚏。皱皱发痒的鼻子,算了,还是回去换一身衣服比较好。   从卫生间出去,没看到尤咬和凌旭的身影,正不解的时候,侍者走过来问道:“小姐,我可以为您做些什么吗?”   “哦,你看到我朋友了吗?就是刚刚和我一起坐在那个位置的!”裴琳手指向座位的方向。   女侍者随着裴琳所指看了一眼,笑着道:“刚刚看见他们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洗手间?两个一起去吗?裴琳来不及多想,实在是身上的湿衣服让她很难受,“阿嚏……那个,一会儿麻烦你帮我跟他们说一下,我要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就回来。”   “好的。”   裴琳上楼回房,换了长袖针织衫和牛仔裤,刚打开门出去,颈后突然一痛,身子软绵绵就倒了下去,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   “唔……”轻哼一声,裴琳从昏迷中醒来,手下意识的揉着后颈,脖子好痛。   意识逐渐回笼,她想起了自己脖子突然一痛便失去了直觉,眼睛猛然睁开,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视线所及,不是自己所熟悉的环境,心里咯噔一惊,难道尤咬又要弄什么BT的手法折磨她?!   一股凉气从背脊直冲大脑,身子瞬间僵硬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尤咬……还有那些不要命的BT手段!   视线上下左右快速的扫了一遍,然后,终于发现了除她之外的人类……两扇玻璃门大开,阳台上,一个伟岸高大的男性身影斜靠在护栏上,手里还拿着一只高脚杯,意态阑珊的喝着酒。   这个身影怎么感觉很熟悉?!   “请问你是……”裴琳下床,决定还是先问清楚再说。   男人转过身来,即使隔着一段距离,裴琳也能清楚的看见他嘴角的嘲讽,“才多久没见,这么快就不认识了?”清越的声音随着海风传来,进入她的耳膜。   裴琳心里一震,看着他一时不能言语。   的确是很久没见,久到她几乎以为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上辈子的事,那些故事,那些记忆,只能通过梦境一遍遍的演绎……从没想过,再次见面会以何种方式……   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紊乱,想要说话,却开不了口,只能隔着空气,定定的看着他。   那记忆深处的人,此时就在她的眼前,正用讽刺的冰冷眼神看着她,心一瞬间有些抽痛。眼眶热热的,有些酸涩。   不认识吗?怎么可能不认识?   原本一直过着混沌的生活,得过且过,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随着尤咬对她采用各种手段……直到,她知道自己染上了毒瘾,知道她成了那种连自己都会鄙视看不起的人,她开始恐慌,开始一遍遍的想起这个在自己生命中占据着重要位置的男人。想着,如果他看见自己的模样,肯定不会多看她一眼,他们之间就彻底的没了关系……每每有这个想法产生,她就痛的无法呼吸,那种想法就像是一把把匕首,一旦她神智稍微迷离,就会寸寸将她凌迟。   她想过还不如死了算了,但是上天、尤咬都没给她寻死的机会,她每次睁眼,都能感受到活着的身体和死去的心。朦胧中,她总会看见他和现在如出一辙的眼神,他就那么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眼里满是嘲弄。   很长时间没有特意的去想他,可是,当她在地狱中一遍遍往上爬的时候,他的眼神却一遍遍在她脑中闪现……她其实是在他的注视下从地狱爬起来的,可是,这一切她却没法说出来。不管曾经她的经历有多么不堪,即便是她自己都会鄙视,但她不希望看见他眼中的嘲弄和讽刺……这不是她虚荣,而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或许是她潜意识希望自己在他眼中有个干净的形象吧!   这种想法,无数次让她苦涩的一笑……一切已成定局,她又能如何?!   她的眸子,看见了他的脸,仍旧是那般挺拔英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开始模糊……   只有黎圣睿,那紧抿的嘴角,那幽深的黑眸,那瞳中的讥诮……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心里怦怦的跳动着   就在这一刻,眼神交汇,在上一世在梦中见过多次的面孔,熟悉的让人陌生!   黎圣睿不知何时放下了酒杯,不知何时又从阳台上走了进来。他看着她,冷漠的眼神让她的血液几乎冻僵。   他的眼底,渐渐清晰的映出她的脸,清瘦的脸颊,白玉般的肌肤,青烟色的眉,水媚的眼儿,挺翘小巧的鼻,还有那樱桃一般的唇,很精细,很熟悉,是那个无数夜晚闯入他梦中,破坏他睡眠的女人……似乎比以前更瘦了两圈,这等模样,微微皱眉,难道凌旭和尤咬少了她的吃喝不成?!   静静的凝视……他的怒火仍旧在,身周的气息依旧冰冷。   “我是谁?现在你看清了吗?!”   竟然不认识他?竟然问他是谁……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有了这样气死人的能耐了?   他单手一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脸,“不认识的话现在再好好认识一遍。”   此时此刻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裴琳想要出声说些什么,可却在喉中哽住,眼泪终于从眼眶滑落,一串一串的,那噙着泪水微微泛红的双眸,就那么看着他,一眨就滚落出一串。那水雾朦胧的瞳孔内,似乎压抑着千言万语,似乎蕴藏了一个世界……   “哭什么?”黎圣睿皱眉,依旧是冷着脸,可眼里的怒气已经消了一半。   “呜呜……”她伸手捂住嘴,压抑的呜咽从指缝飘出,这么长时间以来,所有的无助、恐慌,都幻化成了委屈的泪水……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哭的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这几个月,真的是受够了。心里没有一刻能安宁下来,每天都慌张混沌不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结束……   哭声越来越大,阻止不了,索性就不再管,那压抑的哭声只过了片刻,就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洪水出闸,一发不可收拾!   黎圣睿眉头紧紧的皱起,捏住她下巴的手渐渐松开,两个鲜艳的手指印清晰的出现在光洁的皮肤上,然后再被泪水冲刷而过。   终于还是往前走了一步,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慢慢的收紧手臂,用力地抱住,紧紧地紧紧地……好像是安慰,又仿佛是怜惜……   她扑在他怀中,肆意的哭泣,如同一个孩子一样的发泄,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不在乎自己的内心展露在他眼前,泪水沾湿了他的笔挺整洁的衣服……她像是一个孩子在经历劫难后终于找到自己赖以生存的依靠一般,放肆地用眼泪撒娇!   黎圣睿的心跳刹那急促,呼吸绵长有力。   没有用语言来安抚她,只是拥着她瘦小的身子,安静的等待她的发泄结束。   这一刻,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儿,呼吸相闻,身体相贴,那般投入的模样,好像忘却了全世界,又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好像两朵灵魂在纠缠,最终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怎么了?”黎圣睿终于开口,低沉的声音,冰冷中带着他独特的韵律。   “呜呜……”裴琳忽然伸出双臂拥紧他,这声音,就算只有三个字,同样的震撼着她的心魂,他还是关心她的,不是吗?   又等着她抽噎了一阵,黎圣睿松开手臂,两手按住她的肩,将她的身子稍稍拉离他,冷色依旧的脸上染上了一丝戏谑,嘴角一勾,冷笑道:“你这是哭什么,是不想见到我……还是见到我喜极而泣?!”   裴琳眨眨眼,睫毛上悬挂着晶莹的露珠儿,呆愣的看向他,身体还带着哭泣的余韵,一抽一抽的。   海风突然从开着的玻璃门吹进来,身体一个冷战,有一种刺骨寒凉的感觉。   正在这是,房间的门锁突然处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动,就在黎圣睿的视线移向门口的那一刹那,门‘吱’的一声被从外推开,然后,一个黑色的人影闪了进来。   同一时间,黎圣睿一把搂住裴琳的腰肢,身体快速的几个旋转,有激烈的气流带动,然后,裴琳的余光看见有四五个人影朝房内涌进来,接着,连续的人影闪动,黎圣睿手中的枪支刚刚拉开保险,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一枚铁质的暗器打中的手腕。   “嗯……”耳边有黎圣睿一声轻微的闷哼,裴琳的心里顿时一紧,迅速伸手往地上掉落的枪支摸去……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她都不想这个男人有任何损伤。   手刚刚触碰到黑色的枪身,突然小腿处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脑袋一个眩晕,便彻底的晕了过去。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的身体被牢牢的捆住不能动弹,耳边是朦胧的谈话声。   “什么时候忍者的力量用来对付一个商人了?!还是……日本对这船上的各国宾客们有所图谋?!”是黎圣睿不紧不慢的质问。   “我想,黎君你是误会了,我们的行为纯属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乃是私人恩怨,与国事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想请黎君和这位小姐去做客几日,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如果黎君不信任,我们可以请你熟识的一位朋友来说明。”   有脚步身响起,黎圣睿似乎有轻笑,说道:“你终究还是背叛我了,洛飞。”   “黎君应该对净云君熟识,他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如果黎君肯配合,我们是能和平相处的。”   “你的真名……?”黎圣睿忽略那个人说的话,直接看向洛飞。   “森田净云”   “身份?”   “恕我不能告诉你。”   “黎君,得罪了……”   ……   黎圣睿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身处水下一百五十米的潜水艇内。   “你们准备的还真是充分!”黎圣睿五秒内判断出自己身处的环境,不禁自嘲一笑,“我倒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价值。”   “别妄自菲薄,你的价值远远不止于此。”洛飞倒是笑的坦荡,丝毫没有出卖朋友该有的羞愧。   “……”黎圣睿摇摇头,动了动自己已经麻痹的身体,往裴琳身边挪动了几分。   这些人,还真是无孔不入,本来这阵子想着白家后面的人该动手了,可等来等去,没等到那边的人行动,倒是等来了日本忍者!   想必是他们早就在船上安排了人吧?亏得自己准备了那么多保安力量,到头来,自己被人劫持了,还没人发觉。如此一看,他这业余的还真是比不过人家正业的!   “嗯……”裴琳皱眉,轻哼一声,从昏迷中醒来。   “没事吧?!”黎圣睿再次挪了下身子,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腿上。   睁开眼睛就看到黎圣睿,裴琳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微笑着摇摇头,说道:“没事。”   “嗯!”黎圣睿只点了下头,神色没有焦虑,亦没有担心,只有令人安心的镇定自若。   脸上的笑容渐渐柔和,裴琳看着如此的黎圣睿,心里的一角突然暖暖的,像是喝了热牛奶一般,让人浑身舒畅。   看见她的反应,黎圣睿嘴角慢慢和缓,勾起一丝淡淡的戏谑,“这样的环境,你不害怕吗?”她的神情让他不禁有点兴味儿,这丫头两个月没见,胆子变大了吗?   “不怕。”裴琳皱皱鼻子,有丝丝红晕染上脸颊,垂下柔柔的眸儿,有些娇软的低声道:“有你在呢!”   黎圣睿的瞳孔立即急剧的收缩了一下,目光一刹那变的晶亮灼热,声音也突然变的低沉磁性,带着丝性~感的味道,“这么相信我?!”   心,在这一刻变的温暖柔软。这个小东西,竟敢在这种地方招他!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背景,也忘了身处的环境,他长时间冰冻无温的眸子,在这一刻焕发出生机。冰湖破冰,春回大地,草长莺飞,那泓冰泉被那暖意一融,立刻波光荡漾,暗里形成波涛汹涌的漩涡,在平静的湖面下翻滚不息,好似要把她深深地吸进去一般。   “嗯。”她垂着眸,不敢看他的眼,点头低声应道,小小的脸颊上瞬间变得热烫烫的,夕阳的霞光就这么留在了那张清瘦白希的脸颊上。   这轻轻的一哼,霎时间软了英雄冷硬的心。那声音,娇娇的,软软的,还带着尾音,像是在冲他撒娇一般,这么乖巧,这么可人!如同羽毛一般轻轻的在他的心里挠着、划着,酥酥的,麻麻的,简直是无比的享受。   那娇嫩的小脸,红扑扑的,可爱至极。长长的睫毛,蒲扇一般,轻轻地扑闪,似乎在掩饰那双清眸里的娇羞。黎圣睿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两个月没见,怎么就这么勾人了呢?!   难道是被他们调教的?!想到此,上一刻的好心情霎时蒙上阴云,眼底的柔和波光迅速冷却结冰,最后变的波澜不惊。   目光从她脸上收回,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不太大的船舱内,一共坐了五个人,除去他们两个和洛飞,还有两个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上,浑身包裹的严实,头脸都蒙着,就连眼睛上,也带着潜水镜,看起来装备的很充分。   黎圣睿扯动一下嘴角,看向洛飞,“用这个把我们弄去日本吗?!”   洛飞好脾气的回道:“到了就知道了。”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黎圣睿看着这几位,说实话,他真的不解。要说得罪人,那也是得罪的国内人。他保着和平外交原则,这些年来,与国外的生意合作一向都是顺风顺水,他的市场也没扩展到日本,抢了他们的本土生意。现在人家居然出动这么多忍着来暗中劫持他,还真是耐心寻味!   这计划,怕是早就定下了吧?等着这船驶向太平洋公海领域,便将他弄上潜艇,然后顺利的‘偷渡’出去……这样的手段,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到了地方,你会知道的。”洛飞依旧淡笑,笑容坦荡。   黎圣睿不再言语,静静的靠坐在船舱内壁上。他的腿上,还靠着裴琳的小脑袋。裴琳抬眼看他的神色,只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无形中拉开了。摇摇脑袋,敛去纷乱的思绪,看着他沉静的面庞,想着他也许在思考问题,现在的情况,不容她拖后腿,便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不出声干扰。   船舱内安静下来,在幽深的水下,除了机械的声音,和舱内壁偶尔的颤抖,一室静默。   ……   “嗯”突地一声低哼响起,打破了舱内的静默。   黎圣睿扭头,就看见副驾驶上那黑衣人,一声闷哼晕了过去。驾驶室上的人迅速窜起,洛飞以更快的速度单掌五指并拢化剑直击那人胸口,一声骨骼的闷响,然后,在那黑衣人的利爪掐住洛飞脖子的同时,洛飞的另一只手将一根尖锐的钢针样的物事狠狠插入那人的腰侧。   下一秒,那人来势汹汹的利爪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迅速的软了下去,身体倒下的同时,发出一声巨响。   黎圣睿脸上的讶异只停留了一秒,然后看向洛飞,笑道:“多谢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救你的,而不是杀你的呢?!”洛飞散掉浑身浓烈的杀气,身体瞬间松弛下来,扭头,对上黎圣睿的双眼,挑衅意味十足。   “若是杀我,动手就是,若是救我,那我就谢你。”黎圣睿瞳孔缩了一下,面上并未露出丝毫惧色。一番话,虽音量不高,但却胆色自现。   “哈哈……果真是黎圣睿!”洛飞盯着他看了一分钟,忽然摇头笑道。一边走过来,手中只见银光几闪,他们身上的绳索便齐齐断裂,散落一地。   “他们是受你们国内某些政权人士的邀请,参加的这次行动,那些人是谁,想必你也知道。至于这些忍者的身份,恕我不能告诉你。一会儿我会送你们上救生球,你们暂时先在海上自救。这潜艇,我要开走。如果我到了安全地方,会通知你的人来救你,在他们找到你们之前,生死就靠你们自己了!”洛飞淡淡的说完,将驾驶座和副驾驶上的两位昏迷人士用绳子绑牢,将他们仍在副驾驶的前方空地上,卡在那里。   “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黎圣睿揉了揉麻木的手腕,问道。   “这潜艇目标太大,再走两个小时,会有另一艘潜艇来接应,这上面有定位系统,逃不掉的。”   “你放了我们,就不怕他们对付你吗?”黎圣睿皱眉,洛飞始终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放弃他独自逃生,让他怎么能心安理得!   “通过他们的对话,相信你也清楚,洛飞并不是我真正的身份。我是日本人,并且曾经做过他们的首领,逃避了几年,现在也是该回去面对的时候了。我需要去解决家事,并不是为了你们而放弃逃生。”洛飞淡淡一笑,随性中显出两分夺目的风华,那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刹那间华贵自现。   黎圣睿见他如此说,也不好多劝,突然想起一直以来的疑惑,问道:“你这张脸不会是假的吧?!”他早就觉得洛飞的脸有些僵硬,表情变化时不太自然,虽然他的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   洛飞面色有些古怪,摸着自己的下巴,过了两秒,才问道:“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你的真实面貌是什么样的啊?!”裴琳倒是被挑起了兴趣,不禁插嘴问道。   “若是还有再见面的机会,我就用真实面目来见你们。”   “好啊,你可要说话算数!”   “你们上救生球吧,时间不多了。”洛飞走到另一边,打开一个装置,说道。   裴琳和黎圣睿穿上了潜水服,进入救生球,封闭闸门后,洛飞在外面启动了推动器,救生球以飞快的速度从潜艇中冲出,从深海中带起一串汹涌的气泡,像火箭一般直冲海面而去。   “别怕。”黎圣睿本能地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护在自己的胸膛里。   裴琳乖巧的躲在他怀中,感受着狭小的救生球地动山摇,感受着这个男人下意识的保护,嘴角缓缓地勾起。   防压玻璃窗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像是到了外太空。   过了几分钟,救生球终于开始往上浮,哗的一声冒出了海面。   裴琳被震得眼冒金星,清醒过来后,他们看到浩淼的太平洋上,橘红色的朝霞渐渐从海平面升起,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黎圣睿先观察了附近的海面,又拿出望远镜朝远处仔细的逡巡。终于在圆形的视野转向右方的时候,在海平线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沧海一栗。调整焦距,视野拉近,依稀可以看到森立的悬崖峭壁,白色的潮线一扑一扑地往黑色的岩壁上拍去,掀起汹涌的雪沫,令人触目惊心。   “长久在海上漂着也不是办法,我们要先上那边的陆地。”黎圣睿看着视野中的画面,边说道。   “陆地?!”裴琳眼中闪现惊喜,在这样茫茫无边的大海中,陆地就是依靠。她激动的朝黎圣睿所看的方向望去,视线的尽头,只有一片混沌的水天相接。   黎圣睿收回望远镜,目测了一下海面上的水流,微微的蹙眉。风向不对,他们的救生球根本漂不到那个方向……唯今之计,只能潜水过去。   裴琳看到黎圣睿蹙眉,再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似有所悟,伸手拽了下黎圣睿的胳膊,等他回过头来,她才小声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要游过去?!”   黎圣睿见她发问,以为她怕水,不禁勾起一抹宽慰的笑意,将她的小手拉过抓在手中,“不用怕,我会想办法。”   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让裴琳瞬间了悟,他是怕自己不会游泳?!   “我们是不是需要游过去?!”   “嗯”黎圣睿点点头,复又看向海面,说道:“你待在里面,我先下去看看。”   打开上面的闸门,黎圣睿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准备起身的时候,裴琳突然拽住他的胳膊,认真的说道:“我会游泳的……”   黎圣睿闻言,回头瞪她一眼,“好好待在这里,别添乱,我出去后,你就将闸门关上。”   说完,拉开她的手,纵身一跃,只听‘噗通’一声,水花溅起,人已经跃入海中。   “黎圣睿”裴琳急喊。   两秒后,黎圣睿的身影浮出海面,矫健的身形就算是身着黑色潜水服,也显得俊逸挺拔。伸手对裴琳打了个手势,然后将一根绳子一端绑在救生球的外部支架上,一端绑在自己腰上,再次下潜。   裴琳望着前方那个小黑点,在视野中越变越大,直到黑色变成了绿色,可以看到岛上繁密的丛林。正面的地势很是险峻,岛边的黑色峭石奇形怪状,与深蓝的海水相映,更显得诡异。   那像是一座充满you惑的孤岛,独自漂浮在太平洋上,散发着魔力……天空已然大亮,小岛的上空,有一大团云朵,时浓时淡,变幻着形状,一会儿聚拢,一会儿消散。   心里怦怦的跳动着,不知是欣喜,还是忐忑。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是有你吗?   再次将视线转到水中,纯净的蓝色下,隐隐可看见那一尾黑色的游鱼,那般的矫健,那般的灵活。从霞光飘动再到日头高照,他一直待在水中,没说过一声累,没显出一丝不满,她想下去帮他,却被他一眼瞪了回来。   其实,她看的出来,他的动作比先前慢了很多,体能应该是消耗的差不多了吧?左胸口的位置,有心疼,有触动,更有对这个男人的欣赏与迷恋……   离岛越近,海潮越汹涌,救生球剧烈摇晃起来。裴琳的心揪了起来,视线牢牢的盯着水下,生怕出现什么暗流、漩涡类的东西,把那个男人卷了进去。手不自觉的攥在一起,指甲把手心掐红了,也没有丝毫感觉。   千万不要有事!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念叨着……   终于……终于过了那段波涛汹涌的地方,水面越来越浅。最后,黎圣睿从水下钻出,站立着从水下一步步向前走,他的腰上,还拴着绳子,连接着救生球的外支架。   裴琳见此,猛地一下打开闸门,踉跄着从里面跳了出来。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还没从水中站起来,黎圣睿已经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从水中拎了起来。   “你干什么跳出来?!”语气很是冰冷,带着明显的粗喘。   裴琳站稳,拨开潜水镜,看向他,呐呐的说道:“我……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事……”   “走吧!”见她这样,黎圣睿也发不出火,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那救生球就往岛上而去。   从浅水区走到湿润的沙滩,再走到干燥的沙滩,足足花了半个小时。   沙滩很干净,细腻的白沙犹如少女的肌肤,救生球在沙滩上留下的拖痕十分明显。在沙滩坡的上面,长着一片高大挺拔的椰树林,在海风中飒飒作响。沙滩的两头都是峭石岬角,根本无路可走。   “这里的地形太奇怪了,在暗礁群内层怎么会形成这种细腻的沙滩?”黎圣睿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子,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困惑地自语。   裴琳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对于陌生环境,她的适应能力没有黎圣睿强。这里的气候温热,有如热带小岛一般,椰树叶子摇摆声和富有节奏的海浪声相辅相和,眼前是洁白的沙滩和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仿佛是远离俗世的伊甸园。   这里的景象十分美丽和谐,可她心里却有些奇怪的感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们先找个干爽的位置休息一下。”黎圣睿扔下手中的沙子,拉着她的小手,往沙滩的尽头走去。   白色沙滩尽头是黑得发亮的火山岩峭壁,与青蓝色的海水相映,这种强烈的色彩差异让人感到莫名的紧张。   黎圣睿带着裴琳跳过一块块礁石,来到了悬崖下面,这里基本上见不到阳光,比起沙滩上的酷热来,显得阴冷无比,根本不像是热带。   悬崖下的海风很大,吹得两人有些摇晃。   裴琳拉了拉黎圣睿的胳膊,小声的说道:“这里好像很奇怪……”   “是不是感觉自己被抛弃在世界遗失的角落了?”黎圣睿笑着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   “对啊,就是这种感觉。”裴琳点点头,小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煞是可爱。“总觉得这个小岛太过远离人类社会,像是到了天边的另一个虚幻的世界!”   “你有没有听过有一种病叫做孤岛症?”黎圣睿突然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说道,“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人很容易产生孤独感和不安全感,进而出现幻觉和妄想。在汤姆·汉克斯演的电影《荒岛余生》中,主人公查克·诺兰把一只排球当成好朋友,跟它说话,跟它谈心,度过了难熬的四年,就是为了抵御孤岛症的发作而变成疯子。现在我们感到的不安感,也许就是孤岛症的前兆。”   “我们不会成为孤岛症的疯子!”裴琳吓得缩了缩脖子,但随后想到什么,扬起小脑袋,斜睨着他肯定的说道。就知道他是在吓自己,她才不会上当呢!“我们不会像查克那样倒霉,这个岛看起来这么美,比那个荒岛可丰富多彩多了。”   “小傻瓜!”黎圣睿拉过她,笑着使劲儿揉了两下她的小脑袋。   再过去就是沉在海水里的礁石和一片被海水侵蚀雕琢得犹如动物尖牙般的崖壁乱石,没法往前了,两人只得从那块大礁上跳了回来。   从这里还可以看见刚刚他们过来时经过的那片海域,海面显得特别安静,一点也没有上岛前的波涛汹涌。   黎圣睿突然停住了脚步,望着前方的海面若有所思。   “怎么了?”裴琳挽着他的胳膊诧异的看着他脸上的神色。   他没有回答,但是那俊美的面部肌肉渐渐沉了下来,眉头渐渐的收拢,视线紧紧的盯着海面,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什么?”裴琳不解的问,在前方的海面上,只能看到他们带着救生球划过来时那群若有若无的暗礁。   黎圣睿嘴角缓缓勾起,笑意不达眼底,缓缓说道:“刚刚我们经过的是一个火山口。”   难怪过来的时候觉得奇怪,这种地理环境,是海底火山口形成的,那圈暗礁带,实际上是火山口的边缘,就是在主峰之下的另一个喷发口处。果真在安逸的环境中待久了,到了这种野外环境,竟然糊里糊涂在火山口走了一回!   这个岛是因为海底火山喷发隆起而形成,最高的主峰是一个喷发口,而沙滩外边的陆架又是另一个喷发口,不过后来淹没在海洋里,它的边缘岩石就形成了众多的暗礁。海流突然从暗礁群涌入海底深谷时,会形成巨大的回流,如果路线稍有偏差,他们便很有可能被吸入海底,一想起刚才他们经过不知有多深的火山口,黎圣睿也感到有些后怕。   “嗯?”裴琳起先不明白,但在看见黎圣睿看着那片暗礁地带时的神色时,脸色倏然一变,倒吸一口气,“你……你说那个……那个地方是火山口?”   “害怕了?”黎圣睿扭头,看见裴琳目瞪口呆的模样,发出愉悦的轻笑。   眉头紧紧蹙起,裴琳脸上的轻松消失不见,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待在这个岛上岂不是要时时担心?!   “别担心,火山又不是随便就能喷发的!”视线回到那边暗礁,“我们若是出去,不走那条路就是了。”   黎圣睿拉着她走回沙滩,两人合力将救生球拉回到沙滩边缘,用绳子拴在了一颗粗壮的椰树上。脱下潜水服,将身上的装备放回救生球内,然后坐在沙滩上稍作修整。   手机什么的通讯工具,早在那些人将他们弄上船的时候就被没收了,黎圣睿抬起左手腕,将手表取下,在表带连接处拨了一下,取出一根细小的钢针,然后将手表翻过背面,撬开表壳,又用那细小的钢针在里面捣鼓了几下,里面发出蚊蝇似地‘嘀嘀’声。   裴琳坐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安静的不做打扰。   声音响了两分钟,黎圣睿终于放弃,将手表重新装好。早就应该想到,像这样的死角,可能发不出卫星信号,想是一回事,被证实又是另一回事。心情不可避免有小小的沮丧,虽然他并不相信自己会被困一个小岛,但目前的处境,还是会让他生出一些无力感。   “你坐在这里别乱跑,我去找点柴火,湿衣服要尽快烘干才好。”负面的情绪很快收起,他可没忘了身边的小东西是不禁吓的。   “我跟你一起。”正准备起身,裴琳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你待在这里看东西,我一会儿就回来,嗯?!”黎圣睿试图拉开她的手,安抚道。   裴琳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不松手,定定的看着他。   过了一分钟,黎圣睿终是妥协,也就是这个小女人,总能让他的坚持显得微不足道。   轻叹一声,拉过她的手,一起往前方繁密浓绿的灌木丛走去。   密灌丛和单种丛块儿,界限分明,很典型的原始岛屿雨林。黎圣睿一路走着,一路细心观察,暗暗的收集着周围环境的信息。   靠外的树林,枯枝败叶较少,两人就更加往深入的地方走了一些。海风吹动孔雀尾般的椰叶,在沙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有细小的沙沙声响起,很微弱,如果不注意根本听不见。裴琳的后背绷直,有些僵硬。这样陌生没有安全感的环境,她也是首次经历,难免会有‘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敏感,即使是微弱的响动,也能触动她的神经。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裴琳捏了下黎圣睿的手,靠近他小声的问道。   “嗯!”黎圣睿点头,他是听见了。   树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怪异响声,像有人在窃窃私语,还可以看见眼前的树枝微微晃动。   “那里……是什么?”下意识的攥紧他的手,裴琳有些紧张。   “我们换个地方。”黎圣睿看见她明明害怕却强装镇定的模样,当即决定道。反正这里不止这一条路,没必要为了两把柴火吓的神经兮兮。   “可是……你看那里……”裴琳手指着半隐在椰树后面的树木,那里的树枝上,隐约可以看见挂着的几个诱人的桃子。在这个什么也没有的岛上,储存食物是必要的,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内陆快冬季了,在这个小岛上还会长出桃子。   “不害怕?”黎圣睿戏谑的问道。   她小脑袋一扭,轻哼了一声,别扭的嘀咕道:“不是还有你吗!”   黎圣睿顿时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搂到怀中,重重地吻上她的唇,辗转啃咬了好几口,才罢休。   放开时,裴琳的小脸上披上了一层粉色,娇娇的瞪了他一眼,本来是轻斥的,却因为眼里雾蒙蒙的水意,变成了动人的娇羞。黎圣睿的心脏突地紧了一下,瞳孔微缩,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还真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   因为被他取笑,裴琳一时又羞又恼,也忘了害怕,挣开他的手就往那桃树的方向跑了过去,一手撩开大大的椰叶,就往深处走去。   黎圣睿不禁摇摇头,抬脚跟上。   ……   “啊”黎圣睿刚跟着撩开椰叶,就听叫裴琳一声尖叫,当下想也不想,快速的奔了过去。   看到眼前的景象,来不及多想,一把拉过她的小身子,将她的小脑袋按进自己的胸膛,掀开自己的西装外套将她藏在了里面,同时快速的带着她往外跑去。   在她们的后面,铺天盖地的黑色巨型蝙蝠涌过来,像捅了马蜂窝似的,整个椰林几乎全成了蝙蝠的世界,吱吱的叫声响成一片。   “咚”裴琳的头脸被蒙着,只感觉身子一倾,两人的身体落地,在地上滚了两圈。   正要挣扎着起身,耳边响起一声低喝,“趴下!”   黎圣睿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头按在了沙地上,同时身体往下一压,将她整个身子完完整整的护在了身下。一手一拉西服,将衣服罩在了头上,尽量让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隐藏起来。   蝙蝠贴着地面,黑压压的像风暴一般席卷过来,撞在背上生疼。黎圣睿使劲护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背上的衬衫被撕裂了一块,背心忽然一疼,他隐隐皱了下眉,见势不利,果断的将包在头上的西服盖在了背上,同时驱赶了正啄食自己背部的蝙蝠。随后,头手赶紧往沙子里一扎,屏住呼吸,将自己的面部和双手埋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蝙蝠群才慢慢散去,除了几只还在椰林外四处乱飞,其余的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黎圣睿抬起头,从地上爬起来,吐掉满嘴的沙子。顺便将裴琳从地上扶了起来。这场突如其来的蝙蝠龙卷风真是太出乎人的预料。   “你有没有事?!”裴琳抹掉脸上的沙子,赶紧问道。   “没事,我们先出去吧。”黎圣睿不由她察看,就拉起她一只手腕,往外走去。没去问她受没受伤,因为他可以肯定,她不会有一丝的损伤。   沿着椰林往外走去,忽然一阵依稀的嗡嗡声在身边响起,黎圣睿扭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大黄蜂,大约一寸来长,长长的尾针在空气中闪烁着冷色的光芒。   微微蹙眉,虽然只有一只,但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拉着裴琳的手紧了紧,脚下也不由加快了速度。   “嗡嗡……”大黄蜂哼了几声,便转身飞走。   过了大约两分钟,一阵‘嗡嗡’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两人回头看了一眼,当场差点没吓晕过去,这是……黄蜂群?   “快跑!”黎圣睿拉起裴琳的手腕快速的奔跑起来,另一只手脱掉自己的西装,劈头就盖在她的脑袋上。   脚下踉踉跄跄的往外跑,没给裴琳任何反应时间,一切都由他全权照料。   嗡嗡声越发的大了起来,听在耳朵里,就像是成百上千的黄蜂在同时发出振翅声,鸣叫声。   为了躲避这些杀人黄蜂,黎圣睿带着她往最近的海岸线跑过去。   黑暗中,裴琳感觉到自己的胳膊猛地被攥紧了一分,然后,脚下的速度也越发的快了起来,几乎是到了极限。   她也明白,这样的情况正是生死一线,脚下发了疯的开始运转,只想着不能拖他的后腿,奔跑的频率一下快过一下,几乎超出了她能承受的全部负荷。   手腕处被狠狠捏了一下,然后,她正在奔跑中的身子被突然抱起……似乎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啸,还有那些刺耳的蜂鸣……   “闭气!”耳边突然听见一声低吼,接着,身体一凉,只听‘噗通’一声落水声,四面八方的水向他们迎面扑来。   虽然黎圣睿临下水下喊了一声,可跳水的动作太快,裴琳来不及闭气,入水后,被狠狠的猛灌了几口腥咸的海水。食道、肺部、胃部,霎时窒息般的难受。   黎圣睿的西服本紧紧的包裹在她的头上,如今下水,不仅没松开,反而紧紧的裹住她的头,湿润的布料严丝合缝的贴着她的面部肌肤,阻挡了她的呼吸。大脑阵阵眩晕,黑洞洞的一片,伸手想要解开头上的衣服,谁知道越缠越紧,身体渐渐的失了力道……   黎圣睿适应了水中之后,便迅速的朝裴琳游去,三两下解开了她头上缠着的衣服,用力将她的身子往上一托,头快速的压了过去。   柔柔的两片唇瓣相触,紧紧的贴合,珍稀的空气源源的缓缓渡了过来。出于对生命本能的渴望,裴琳贪婪的吸收着这得之不易的空气,眩晕感慢慢的缓和。   幽幽的睁开眼,就看见黎圣睿在波光中放大的俊美轮廓。唇上软绵霸道的触感,让她终于意识到他在做什么,鼻头一酸,眼泪当即就冒了出来,与这汹涌的海水混合在一处。   轻轻的咬了一下他的唇瓣,摇摇头示意道:我够了,不要了。   黎圣睿会意,两人同时闭上唇。   在水下,空气是十分重要的资源,都给了她,他自己怎么办?有一股复杂难言的感情,在裴琳血液中悄然涌动。   水面上,黄蜂还是嗡嗡的叫个不停,盘旋着不肯离去。   裴琳感觉到肺部的压迫感越来越重,麻痹感在四肢蔓延,眼前的世界一片昏暗。意识迷离中,唇再次被撬开,空气徐徐的流进呼吸道,意识稍稍回归,立即用手按了下他的后腰,同时唇保持着与他相贴的姿势缓缓合上,阻止再接受他传递的空气。   黎圣睿几乎也到了极限,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划水,两人的身体慢慢上浮。头慢慢露出水面,保持着仰面的姿势,轻轻的呼吸了几下。   就这么一点点骚动,盘旋在空中的黄蜂立刻便发现了目标,嗡嗡的煽动着翅膀,飞舞而来。黎圣睿抱着她的身子立即下沉,在离开水面的时候,两人心有灵犀的同时深吸一口气,然后快速的潜入水中。   黄蜂奔至,却扑了个空。几乎是愤怒的在空中嘤嘤嗡嗡的忽上忽下飞窜,像极了人类的气急跳脚。   如此反复,等黄蜂的攻势弱了,两人便冒出水面换气,等黄蜂飞回来,便再次潜入水中。这一场消耗战,一直到一个小时后黄蜂退去,才宣告结束。   ……   黎圣睿抱着裴琳回到沙滩上,两人都已经精疲力竭,瘫在沙子上,四肢软的几乎不能动弹。休息了几分钟,裴琳撑着坐起来,跪坐在黎圣睿身侧,动手解他衬衫上的扣子。   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看见裴琳的动作,本有些倦怠的眼睛瞬间变亮,这小东西什么时候变的这样主动了?!但是,这情况不对啊……瞧她那小脸,一片苍白虚弱的,况且这里还是野外,虽然没别人,可总不能露天席地不是?!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地狱黄泉,你我同行   裴琳的小手正摸着第四颗扣子,却突然被一只大掌握住,那五指修长有度,带着柔情的触觉,接着,耳边就传来男人磁性的声音:“别解了,你身子还虚。”   “没事的,我已经恢复了。”她摇摇头,想抽出手,继续。   他再次捉住她的手,一用力,将她抱个满怀,略显急促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脸颊上,暗哑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慢慢钻进耳膜,“小东西,这地点不对,虽然我不介意野战,可这种事,还是等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到时候你想怎样我都任你摆布,嗯?!”   脸红,脸红,用力地脸红。裴琳耳朵听着他的话,眼眸大睁,细小的贝齿咬住下唇,几乎都能听见摩擦的声响。仔细一看,那根本就不是羞的,而是被气的。待黎圣睿说完,两眼深情的看向她双眸的时候,她终于怒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那双眸子因为薄怒染上了一层雾气,水盈盈的显着生机,看在黎圣睿眼中,越发的美丽之极。搂着她的小腰,抱着她柔软的身子,闻着她清浅的呼吸,心在这一刻退却冷硬,溢满柔情。   指腹温柔的摩挲上她小巧的下巴,缓缓沿着脸颊上移,感受着指尖下熟悉眷恋的温度,对于她胆大的怒气非但没有呵责,反而低笑道:“不用看,我没事。乖乖的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我检查过了再说。”她的脸颊这次是真的红了,不敢看他那仿若海子般幽深的眼眸,别扭的垂下眼儿,低声坚持道。   “我说没事就没事,我自己的身体,受没受伤我还不知道么!”按住怀里想要起身的人儿,他自信满满的说道。   被他按在怀里动不了,又听他话说的这样满,裴琳也就放下了为他亲自检查的念头。   她的身体紧紧的挨着他,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心缓缓的开始平息。静静的靠着那那臂弯中待了两分钟,她真切的说道:“谢谢。”   “我要你谢?!”黎圣睿一蹙眉,语气不善,刚刚那种柔情满怀的气氛霎时消散。   “怎么又生气了?”见他脸上不高兴,她不禁暗自嘀咕。这个男人好像总是这样,上一刻还是和风细雨,下一秒就是疾风骤雨,她到现在都还摸不清他的情绪变化。   “哼!”黎圣睿冷哼一声,径自从地上起身,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裴琳现在都还不不知道,其实,这个男人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这般的因为一两句话而阴晴不定。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能有他这般的沉稳、有责任的委实不多,光看看魏韶就知道了,他才是正宗‘X二代’们的代表。够年轻,够多金,够狂妄,会玩,能玩,敢玩,就算是把天翻过来,也有人能帮他们收拾乱摊子,摆平咯!   黎圣睿与他们不同,虽然骨子里也带着这般的习气,但在二十岁以后,就正式接手家族生意,从二十二岁开始,已经是黎家真正的家主。能力、手段、谋算样样具备,期间大大小小的经历,让他的心性日趋成熟,逐渐稳重。与他打过交道的人,没有一个会说他心浮气躁的。   也就是遇上与裴琳有关的事,才会让他时不时情绪变化过快。   因为重要,因为在他心里,所以才能时刻影响他的言行。   只不过,两人都不是情商高超的的人,有些事一天不点明,就会有一天的不安定因素……   “你去干什么?!”裴琳看见黎圣睿又要往那树林的地方去,吓得赶紧叫道。   “你别动,我马上回来。”黎圣睿回头喊了一句,脚下却继续往树林的地方走。   “你不要过去。”裴琳急的不行,刚才的蝙蝠和黄蜂已经够吓人了,谁知道那树林里还会有些什么东西?!   “待在原地。”裴琳正想跑过去,黎圣睿的命令便迎风而来。   他的态度冷硬,裴琳也不敢擅做主张的乱动,毕竟,刚刚就是因为自己,才会引来了那群蝙蝠,还有后来接踵而至的黄蜂……   说来,其实这接连的遇险确实与她有关,椰林深处,那里刚死了一只羚羊,羚羊身上的血液加上周围无花果的气味,招来了一群蝙蝠。裴琳的到来,正好打扰了它们进食,因此蝙蝠才会群攻他们两个**生物。   蝙蝠在乱撞的过程中,晃动了树枝,不巧将高处的蜂窝撞掉在地上,黄蜂的居住地被毁,这仇恨直接就算在了他们两个外来入侵者身上,便引发了后来的生死逃亡。   原始的热带丛林,虽然美丽,却也是危机重重……   忐忑不安的在原地等了将近二十分钟,黎圣睿才抱着一大捆柴火返回,在看到他身影的那一刹那,裴琳高兴的立刻就飞奔着迎了上去。   “你终于回来了!”也不知想要表达什么,她有些激动的说道。   “想我了?”黎圣睿似笑非笑的调侃。   裴琳晃着小脑袋,本是反驳的话,临到了嘴边,却又模糊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应和还是反驳。   “我来帮你吧!”伸手双手想要为他分担一部分。   “别捣乱,回去歇着。”黎圣睿横她一眼,让过她的手,继续往前走。不是他看不起她,而是她那瘦弱无力的小身子,还真干不了这样的体力活。那水豆腐一般柔嫩的皮肤,被树枝划破了,不是惹他着急心疼吗?!现在这样的环境,千万不能出什么状况……   ……   回到洁白的沙滩,海平线上刚好晕酿着橘红色的霞光,回首仰望山峰,雾气氤氲,把整座岛笼得湿漉漉的,偶尔从森林里传来几声清寂的猿猴啼叫,大自然的神秘气息愈发浓厚。   黎圣睿带着裴琳在沙滩上刨出一个大大的“SOS”,希望在这片海域寻找他们的飞机能够发现。   弄完之后,又去椰林外围捡了几只落地的椰子。黎圣睿在不远处的礁石附近,找了几块锋利的石头,劈开了坚硬的果壳。两人喝了些椰汁,暂时充饥。   解决了肚子,他们便开始准备生火。在这样的小岛上,要度过一个夜晚,还是要有充足的准备才好。   将柴火搭成一个火堆的形状,接下来,便是用什么办法来生火。没有人带着火柴,更没有人带着打火机,生火变成他们当前所面临的最大难题……   火,是必须要点起来的。光靠沙地上那个不怎么明显的‘SOS’求救信号,根本没把握让飞机注意到。最保险的,就是要生气浓烟或者是火光。白天的话,黑色的烟升上天空,能被很远的地方注意到。夜晚的时候,若是升起火堆,也是比较明显的标志。   可是,书本上那些人工取火的方式实在是不靠谱,‘钻木取火’……谁有那个皮糙肉厚的手?谁有那个耐力?火没烧起来,手都要蜕层皮。   想过用凸透镜这类的物品,可是在那救生球内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可用的材料。当时洛飞只留给他一把枪……   野外生存,特别是条件有限的野外生存,真是很考验人的智慧和灵活度。   裴琳坐在沙地上,撑着下巴看黎圣睿摆弄着手中的枪,突然一个念头在脑中闪现。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生火!”她犹豫着开口。   “噢?什么办法?”黎圣睿也没太在意,随意的回答只是为了给她面子。在他心里,她就是那种柔弱的菟丝花,需要人保护的。像这样的环境状况,她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她想的法子,也必定多半是不切实际的,天天死读书的脑子,能有多少办法解决实际问题?!   然而,这一次他却是想错了,还就是裴琳的方法,才让他生出火来!   “你……想没想过,用子弹生火?!”她记得尤咬交她射击的时候,给她讲过枪支的结构和弹药的成分。于是试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取出一颗子弹的火药,然后用石头摩擦起火,火药相对于这些树枝枯叶更容易引燃。”   待她说完,黎圣睿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也不知是赞扬还是讽刺的凉凉说了句:“几个月没见,长本事了啊?!”   听得出来,话里除了一点点酸味儿,并没有生气。   黎圣睿费力用锋利的石头菱角弄开了子弹尾部,把里面的黑色火药倒在干燥的椰绒上,然后找了一块硬碎石,用另一块锋利的碎头菱角在石头上用力敲击刮擦。弄了十多分钟,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粒火星溅到黑色火药上,“嗤”的一声,火药引燃了椰绒,生起一朵蓝蓝的火苗。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裴琳激动地差点跳起来,怕出现什么意外,只敢在心里欢快的呐喊。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准备好的干草添到火苗上。不一会儿,小小火苗就变成了一堆熊熊的火焰。   “多堆些木柴,让烟气再高些,这样容易被人发现。”裴琳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喜悦之情。一边快速的抱过树枝干草,拼命往火堆里扔,篝火的黑雾笔直地冲向天空。   冲上天空的雾气,弯弯曲曲随风摆动,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变成螺旋形,有时淡得几乎看不见,可不久又化成一团浓墨。   “哇,我第一次觉得,火原来是这么美妙的东西!”裴琳脸上的笑容几乎开了花,围着火堆像个孩子一般的欢呼着。   黎圣睿坐在一边看着她的样子,嘴角缓缓勾起,他这个世人眼中的青年才俊,和她在一起,似乎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才恍然发现,自己竟大了她十个春秋……他与她,是不是老牛与嫩草的关系?!   若是以前,他与她紧紧是交易关系,就算是他们年龄相距太大,那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现在,他只想要她一个,这无关紧要的年龄,也就成了不能忽略的问题……还真是糟糕啊!   她的脸在火光中被染上一层绯色,眉眼快乐的弯着,嘴角大大的咧开,细小白净的牙齿绽放在空气中,欢快的笑声从那唇瓣溢出……直看得黎圣睿兴致盎然,心跳加速。   这小傻子!   “裴琳,过来。”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温柔。   她回头,正好对上他柔和的目光,脸上一热,欢呼声顿时停了下来。好像,似乎,她高兴的过了头!   悄悄的吐了下舌头,朝他走过去。   黎圣睿的衣服,早因为这一番折腾弄皱皱巴巴,俊美的脸上稍显疲色,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变得有些凌乱。退却了往日里高不可攀的王者形象,现在的样子更像是草根王子……裴琳呵呵的傻笑,谁让他长的这样出众呢?!就算是形象再差,也能有个‘王子’的名头……   离他两步的时候,他伸手拉住她,将她拽到怀里。   裴琳落入他怀里的那一刹那,黎圣睿眼前忽然一黑,头有些眩晕,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狠狠的闭了下眼,顿了一秒复又睁开,脸上的表情才恢复正常。   裴琳坐在沙地上,上半身靠在他怀里,半眯着眼看向天空,喃喃问道:“你说,他们会找到这里来吗?!”   “会!”黎圣睿搂着她的身子,肯定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她嘟着嘴看向他。   “天气这么好,没道理不来救我们啊!”黎圣睿抬头看了眼天空。   海天的尽头,落日的霞光铺洒了半边的天空,红彤彤的火烧云,在天空翻滚着变幻造型,看起来有些血色的妖娆。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裴琳动了动小耳朵,忽然问道。   “嗯”黎圣睿点点头,平静的说道:“是飞机。”   “啊?”裴琳一声惊呼,猛地从他怀中坐起来,抬头仰望天空。   果然,从海岛的另一面传来轻微的引擎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了!她兴奋的跑向沙滩边缘,终于发现有一架小型飞机出现在海岬边缘的浓雾里。   “是飞机!好耶,我们终于得救了,黎圣睿,我们终于得救了!”裴琳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兴奋的像要疯狂,那模样,比刚才点燃了火堆时不知高兴了多少倍。   “嗨……”她兴奋的朝飞机挥手,大声的喊道:“我们在这里,在这里……”   那一声声拖长音调的呼喊,迎着海风飘散在洁白细软的沙滩上空。   黎圣睿含笑看着她,双手紧紧的攥握着地上的沙子,脸色隐隐的泛着青黑,额头上能看到细密的汗珠儿。   阳光透过海面绽放绚丽多彩的光影,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   但那光影又渐渐转变成无尽的黑暗,如夜的黑暗……   终于等到了飞机,就算他现在倒下,她也会没事的……他在心里这样想着,虽然身体难受到极点,却连一声低哼都没有发出。在脱离安全以前,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状况,不想她害怕恐慌……   裴琳欢快的在沙滩上蹦着,喊着,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飞机轰隆一声巨响,一侧的机翼上嗞嗞燃烧出火光,然后那火快速的蔓延,像是彗星一般,拖着长长的尾巴,机身冒着火光和黑雾在空中挣扎,在她的眼皮底下翻滚过山脊,消失在小岛的另一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裴琳被吓的目瞪口呆,就连黎圣睿也怔住,视线盯着飞机划过的轨迹暗暗失神。   看这样子,他们必须要到达小岛的另一面去查看一下情况……   “我们……现在怎么办?!”裴琳脸色灰败的走回来,看着天空失神。   “别怕,不管怎么样,等我们过去查看了再说。”忍过了身体难受的阶段,黎圣睿从地上起身走到她身边,抬头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天空,微微皱了下眉。   “那飞机上的人会不会……”想着那些人有死亡的可能,裴琳的心脏颤了颤。   在心里略微衡量了一下轻重,黎圣睿收回视线,说道:“我们连夜赶过去看看,这个小岛不大,从这里横穿过去,应该用不了几个小时。”   虽然这样说,但其实这并不是他真实的想法。若是可能,他不会带着她在夜晚横穿丛林。现在如此迫切想要过去查看,无非是怕自己的身体支撑不到明天……他若是倒下,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所以,他一定要在自己倒下之前,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那样,他才能放心。   “横穿丛林?!”不可否认,裴琳听到‘丛林’两个字,依旧会头皮发麻。毕竟,通过实践证明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成语,确实有它的价值。   不容裴琳有退缩的心思,黎圣睿将救生球内的潜水服包好背在背上,将枪放在身上顺手的位置。又用几根木柴扎了两个火把,一个自己拿着,一个递给她。   “走吧”他牵起她另一只手,带领她往椰林的另一个方向进入。   他们的身后,血色的夕阳渐渐陨落……   ……   火把将丛林照亮,树影在身周随风摇曳,晃动出斑驳的身姿。他们的两手相握,手心渗出的汗液相互交融。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大海的涛声,鼻息中仿佛还能呼吸到海风咸湿的气息。   她转过头,看到他坚毅的侧脸跟柔和的火光形成鲜明的对比,脸上忽然一热,飞染上一层红晕,目光渐渐痴迷。   有他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嘴角勾起,回过头去,看向前方没有尽头的丛林深处。   继续向前走了两个小时,两人进入了丛林的纵深地带。这里听不到海潮的声音,甚至连大海的气息都已淡去,到处生长着缠人的藤蔓,如果不是在来路做上明显的记号,恐怕连方向都搞不清了。眼前依旧是看不到丛林的尽头,也没有听到任何溪流的声音,这使得裴琳有些失望。   火把的光线减弱,他们先在原地添了些柴火,及时更新了火把,等火光燃烧旺盛了之后,再次动身。   渐渐的,前方看不清道路,雾气霭霭的通道就像是一扇通向未知的神秘之门,不知会把他们引领向何处。   黎圣睿微微蹙眉,撕下衬衫的一只衣袖,将他们相握的手紧紧绑在一起,打成了死结。   “继续吧!”   声音虽冷淡简短,却让听到的人心中如同潮水般起起伏伏。   就算前路是地狱黄泉,你我同行……   热带雨林的夜晚,危险处处都在。黎圣睿和裴琳进入雾区以前,用树叶揉成塞子堵住了鼻孔,以口代鼻呼吸。   雾区的能见度很低,就算是打着火把,也只能看见方圆三步远的范围,两人的手紧紧的缠在一起,小心的往前一步一步的挪动。   过了一会儿,天突然下起雨来,火把被雨水浇灭,他们的眼前,只看到一片闪亮的雨幕和阴暗的森林。还好,因为下雨的关系,那雾气渐渐的散了,在微弱的天光下,能隐约看见前方丛林的模样。   森林里到处都是水,成了水的世界。裴琳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水里面到处都是眼睛,它们在盯着她,无处不在地盯着她,让她不寒而栗。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想我了?   黎圣睿似乎感受到她的害怕一般,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两人的身体紧紧的挨着,那身周散发的微弱气息,此刻像是安慰剂一般,渗入肌肤,通过血液的流动缓解体内器官肌肉的紧绷。   风越来越大,雨却小了些,轰鸣的海浪声不绝于耳。分开齐人高的杂草,视野豁然开阔,眼前是黑色的茫茫大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海崖边上。   他们趴在崖边向下看去,下面怒涛汹涌,海浪拍打在岩壁上,卷起苍白的浪花,海面上飘着很多白沫,形成奇怪的图案。除了这些,他们还看到了另一样东西——飞机!确切的说,应该是飞机的残骸,一半的机翼安静的躺在临水的礁石上,接受着海浪似有若无的冲刷。   此时,天光微亮,应该是凌晨四五点左右,海平面的尽头,露出了一小片鱼肚白,这一切,昭示着:他们在森林中奔波了一夜。   “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裴琳浑身微微的颤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不。”黎圣睿观察了几分钟,摇头道:“没有飞机的主体,证明飞机并没有撞上礁石。还有落入大海和落入森林的两种可能。”   雷雨完全停了,天光从云层中透出来,像一片片七彩的光幕投到海上,大海又眩丽多姿起来。   黎圣睿在崖边又观察了一会儿,说道:“我们从左边的位置绕到海滩,再按照飞机运行的轨迹去寻找。”   裴琳点头同意,他的决定,她自然是没有意见。   转过海岬,很快就到了沙滩。两人沿着海岸线往前走,经过一天的遇险又经过一夜的奔波,身体都差不多到了极限,但是没办法,他们不能放弃任何可以得救的机会……   突然。   “砰——”   一声清脆的子弹鸣叫声响起,在清晨寂静的环境中,是那样醒目,那样的让人怦然心动。   “那是……飞机上的人?他们还活着?!”裴琳激动的有些无措,手紧紧的捏住了黎圣睿的手心,短短的指甲在他宽厚的手掌心里留下浅浅的印记。   “是啊,他们还活着……”黎圣睿忽然松了一口气,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戒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   “那我们快过去。”裴琳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丛林上空,看着鸟类扑腾着飞起的情景。那与清晨宁寂截然不同的喧闹,清晰的显示出了那‘生还者’的坐标。   ……   从沙滩再次进入丛林,当他们转过一段红色的岩石后,赫然看见了前方的情景……飞机的机身凌空架在高大的灌木丛中,犹如《侏罗纪公园》和《金刚》这类影片中常见的场景,飞机在坠入森林后,被树木以及粗壮的藤蔓所挡,一路缓冲下来,最后倒是平安无事。   “好了,有早餐了!”   一个熟悉的男音响起,裴琳和黎圣睿脸上皆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正好,我们还饿着呢。”黎圣睿拉着裴琳上前,钻过丛生的粗壮藤蔓,犹如幽灵般突然出现。   “咚——”   尤咬手上的山鸡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下一秒,旋风一般朝裴琳奔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小猫儿,你果然没死,都说猫有九条命,我的小猫儿怎么会死呢?!害我白白担心了一天两夜,头发掉了,脑细胞死了,为了找你,还悲催的坠机了……小猫儿,你得赔偿我的损失!”尤咬紧紧的抱住她,没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径自呱呱说个不停。   “松开她。”黎圣睿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女人在眼皮底下被吃豆腐!拧着尤咬的胳膊就将他扔了出去……   尤咬蹭蹭退后了两步,才稳住了身形。挑衅滴看了黎圣睿一眼,懒得跟他计较,要不是看在他们有累又狼狈的份上,他才不会让他!   “现在能离开这里吗?!”黎圣睿占有性的搂住裴琳的腰,看向尤咬直奔主题的问道。   “靠,没见飞机已经坠了吗?!”尤咬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飞机,吼道:“上面的联系好了没?好了就滚下来!”   “回少主,已经好了,二十分钟内就会有船过来。”已经被撞烂的机舱门打开,一个人倾着身子露出脑袋朝下面喊道。   “那你还不快滚下来!”尤咬没好气的吼道。   ……   裴琳脸上很是怪异,她还没见过尤咬有这样浮躁的一面……   黎圣睿脸上的神色倒是没有多少变化,“游轮上怎么样了?现在情况如何?!”   “放心,你的游轮现在有旭看着,混进船上的忍者也被抓了……”说道这里,尤咬忽地勾起一抹冷笑,“这一切,由你赔偿损失,要不是你暗地里对我们下黑手,小猫儿怎么可能跟你一起落难?!”   说到这事,尤咬就有滔天的怒气,要不是现在地点不对,他一定要好好的揍他一顿,竟然给他下药?还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对他下手!   黎圣睿看见尤咬面色不善,脑中一闪,好似明白了他的怒气。当时因为气愤,又一心想着将裴琳弄回去,就在他们的酒里下了点药……现在撞上,只能佯装不知,那样的事,若是承认了,实在太过丢脸!   船,果真在二十分钟后到达,来的是两只快艇。   “去,把这岛上的野味儿打一船带回去!”尤咬留下两个手下和一只快艇,很潇洒的甩手命令道。   “啊?!”两个手下顿时有些傻眼,老大,不带这样的啊!   “有意见?”眉一挑,眼一沉,无形的压力朝那两人扑面而去。   “是,少主。”他们哪敢不从啊!   “嗯?!”   “属下不敢。”   “嗯”尤咬这才满意,这破岛,竟然敢毁了他一架飞机,那他就灭它一族生物做补偿。   黎圣睿和裴琳早就上了快艇,回头便看见尤咬像训孙子似地指使一干手下,这场景,两人只能齐齐表示无奈。尤咬这人还真是够骄纵,他只要不高兴,谁都别想开心!   “尤咬!”裴琳大喊一声以示催促,这岛虽然景色优美,她却不想再待。   “去吧,记住,多弄些野鸡……”说完,转身朝快艇走去。   因为尤咬这句话,从此,这岛上的野鸡遭了秧……   后来,无意间因为裴琳对那野鸡的味道大加赞赏,尤咬便在这岛上建了一个养殖基地……   再后来,他调了一些人占了这座海岛建了山庄。   若干年过后,这岛……成了龙门的一个秘密训练基地……   这座岛,与裴琳结下了不解之缘。虽然,她一生中只来过两次,但这岛却因她而存在,而改变。   这座岛,后来被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起名叫做‘飞禽岛’……所谓的‘飞禽’,自然就是那些山鸡。   汗一个先!所有的都是后话……   快艇冲过浪线,像脱离地球引力的飞船,进入无拘无束的太平洋。裴琳回头望着越离越远的小岛,这两天的经历仿佛是一场噩梦,现在,这个噩梦终于快要过去了!她突然有一种轮回再世的错觉。双臂紧紧抱着黎圣睿的腰,泪水滴落在他的胸膛上。   “怎么哭了?我们不是出来了么。”黎圣睿靠在座位上,意志松懈后,身体的不适感一阵阵的侵蚀着他的身体,脑袋的眩晕感逐渐加重。   裴琳默然无语,把脸贴紧他的身体,感受这惟一使她觉得温暖的地方。   “黎圣睿,黎圣睿,黎圣睿……”她出声,一遍遍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噩梦结束,她记得的,只有这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全力保护自己的勇士。   “呵呵……”黎圣睿轻笑,大掌摸着她的头发,心在这一刻感到平静饱满。   “裴琳,跟我回去,别再闹别扭了,好么?!”指尖滑过她的脸颊,说出心里一直潜藏的话。   这话说出来,便是他先让步了……有时候他就在想,怎么什么事一碰上她就不受控制呢?连原则什么的都不再重要了……有些无奈,还真是让人头疼的小东西!   “我……”裴琳的身体有一刹那的僵硬,嘴张了一下,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说,黎圣睿,你怎么尽干挖人墙角的事呢?小猫儿,我可是尽心尽力的调教了三个月,你一两句甜言蜜语就想把她骗走,也太不地道了吧?!”尤咬回头,凉凉的说道。   “尤咬……”尤咬话刚说完,裴琳倏地扭头,恶狠狠的看向他,吼道:“你还敢提那些事!”   想想他逼自己做的一切……那些黑暗的事,有什么可炫耀的?!   尤咬见此,摸摸鼻子,也不敢再说下去,这小猫,爪子越来越利,都赶得上小老虎了……猫和老虎虽然同属一科,可本质上明显不同不是?!   “哇,黎圣睿,你玩什么,脸怎么黑了?”尤咬视线一上移,就看见黎圣睿脸色不正常,惊讶出声,意图转移话题。   “噗——”眩晕感和上涌的气血,黎圣睿终究没有压制住,被尤咬这一搅乱,顿时一口血就喷了出去。   尤咬身形迅速的一移,躲过了直冲他而去的那口血雾。   “你怎么了?”裴琳被这一幕吓的魂都快散了。   “我没事……”黎圣睿一手捂住胸口,才张嘴说了几个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黎圣睿……”裴琳一口气哽住,差点发不出声音,手颤抖着摸上他的脸,试图唤他醒来。怎么会这样,刚刚明明没事的……   眼泪大滴大滴的垂落,她手足无措的看向尤咬,“他怎么会这样……你帮我救救他……”   “先检查了再说!”尤咬嬉笑的脸上也显出了凝重之色,对身边的‘夜’点了下头,夜从前排跳到后排,开始为黎圣睿检查身体。   裴琳见此,赶紧往边上退了一些,怕妨碍夜的检查。   当黎圣睿的上衣被脱掉,显露出上面红肿发炎的伤口时,裴琳哽咽的抽了一口气,脑袋‘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炸的四分五裂。   她想起,当时他们回到沙滩上之后,她要脱他衣服检查,他却故意将她的意图引到歪路上,确定的说自己没事……   她想起,那群蝙蝠飞来时,他快速的将自己护在身前,那样的毫不犹豫,快捷的几乎发自本能……   她记得,躲避黄蜂的时候,她被他包裹的严严实实,被他牢牢护在身前……   她记得,他坚持要连夜赶路,在过雾区的时候用一只衣袖将他们的手绑在一起打成死结……   她记得,他从没提过一句受伤,总是默不作声的为她打点好一切……   她记得,就在刚刚,他还说‘裴琳,跟我回去,别再闹别扭了,好么?!’   她记得,他的指腹滑过自己的脸颊,冰冷的毫无温度……那么多,那么多,她为什么就没注意到呢?!   初登上小岛时,她被他说的‘孤岛症’吓住,他笑着调侃,叫她“小傻瓜!”   在椰林深处,她想要继续深入,却被他戏谑:“不害怕?”   在沙滩上,她被他误会,他暧昧的在她耳边说道:“小东西,这地点不对,虽然我不介意野战,可这种事,还是等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到时候你想怎样我都任你摆布,嗯?!”   她对他说‘谢谢’,他蹙眉,语气不善的冷哼:“我要你谢?!”   他再次进入椰林,她在沙滩上翘首以盼,他回来了,笑着调侃:“想我了?”   她提出用子弹生火,他酸味儿十足的凉凉说道:“几个月没见,长本事了啊?!”   她眯眼看向天空,喃喃问道:“你说,他们会找到这里来吗?!”   他肯定的告诉自己:“会。”   ……   那么多,那么多,为什么她只看到了他的强大,却没看见他在自己转过身后的隐忍?!   泪水模糊了视线……黎圣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裴琳缓缓的睁开了眼,屋子很静,微弱昏黄的灯光,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儿。皱了皱眉头,发现下颌的刺疼,干涸的血腥味又冲上来,她伸手摸了摸下唇,想起来,那是自己咬的。   她记得,凌旭说,今天他若是再不醒来,就会,就会……   侧头看向一旁的人,安静的睡颜,安静的仿若死去——她的呼吸一窒,小心的靠近他的胸膛,耳朵贴向他的心脏,有微弱的跳动声,这才呼吸了一口空气,稍稍安心。   他还活着,这个男人还活着。   她永远忘不了,他背上已经感染化脓的狰狞伤口,永远忘不了,黄蜂蛰过的伤口,已经成了青黑色……   看着他,一直看着……因为背上的伤,他的身子被医生弄成了侧卧,刚好,可以与他面对面。   身体僵硬麻木了,她还是呆呆的望着他。难道爱情非要经历生离死别,才知道珍惜吗?此时,如果躺在自己身边的他停止了心跳,你会怎么办,怎么办?   眯起眼,抬起一只手指滑着他的五官,唇边泛起一丝疲惫的微笑,黎圣睿,我醒了,我已经不再逃避了,我告别了小宇和宝宝,回来找你了……我不想失去你!   她醒了,整日整夜依偎在他的身边,像一只无依的小动物一般,有时轻轻地唤着,喃喃着语无伦次的甜言蜜语。有时,她主动接受护士的工作,忙前忙后,苛责的亲力亲为,主动的为他擦身换衣。   他毫不犹豫保护她的时候,可想过这会要了他的命?   他虽然霸道,虽然会强迫她,虽然没说过……爱她,可在危急关头却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她!   爱到底是什么?她相信她已经明白……   三天了,他足足昏睡了三天。她也陪了他三天,再没有别的奢求,求天,求地,求佛,只希望他能睁开眼,健康的醒来。   ……   黎圣睿醒来的时候,裴琳正好抵制不住困意,昏睡了过去。把头歪过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她,显然她守了他很久,眼底的青黑,深陷的眼窝,苍白的脸色,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代表了什么?他的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   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她突然睁开眼,正好对上他含笑的目光。她坐起来,有些无措的朝房外喊道:“医生,医生,他醒了!”激动之下,都忘了床头有呼叫铃,可以直接与医生值班室联系。   “别走!”他拉住想要跑下床的她。   她急忙回头,有些紧张结巴的问道:“感觉怎么样,身上疼不疼?”   “不疼!”他的眸中闪着暗沉的光芒,紧紧地盯着她。“我已经没事了!”   她看向他,眨了眨眼,把眼眶的热流憋回去,“你吓死我了!”她的声音带着鼻音,有些哽咽。   他轻笑出声,“别怕,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我去找医生。”她坐起来,就要下床。   “先别走,我还有话想问你。”他按住又想下床找医生的她,说道。   “你问!”她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脸色,真害怕再出什么情况。   “你……”黎圣睿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愿不愿意回到我身边?!”他低沉的声音,有些暗哑,带着懒懒的男人味道。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泪‘哗’的一下再也止不住,从眼眶里漫了出来,哽咽着点头,“愿意,我愿意……”   “真是又笨又爱哭鼻子的傻丫头,别哭了!”他笑着,伸手为她拭去眼泪。   “你让我先去叫医生吧,不然怎么能放心?”想到了什么,她按住他的手,起身下了床,朝门外跑去。   他的手下空了,没有了那只软软的小手,有些失落的感觉,目光盯着她离开的门口,喃喃道:“这次回来了,就永远也别想离开!”   过了两分钟,凌旭便跟着她一起进了病房,测了体温,量了血压,听了心跳和脉搏,然后换药。她站在一旁傻傻的看着,看着这一切在自己眼前进行……心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现在已经没事了,伤口状态良好,没有恶化趋势,烧也退下来了,只要再修养几天,就不会有问题。”凌旭熟练的换好药,安慰着裴琳,至始至终脸上都是一成不变的漠然,口吻也是正宗的医者角度。   然而,一心将注意力放在黎圣睿身上的裴琳,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变化。   她不知道,自己在接受了一个人的时候,也相当于放弃了一个人;在选择了黎圣睿的时候,就等于伤害了凌旭。   凌旭毕竟是经历过三十载人情冷暖的智者,他没有年少轻狂之时的不驯与固执,有的是成熟的感情和包容的心。他做不到去勉强感情,如果他爱的人心无所属,他会尽力去争取她的心。若是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归属,而那个人不是他,他会平静的放手,祝她幸福。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不介意抱你上来!   “一会儿我换个处方,消炎针依旧继续。现在可以适度的补充食物,不要沾辛辣之物,清淡为好。”凌旭说完,收拾好东西,带着护士离开,期间,并没有多看裴琳一眼。   裴琳的视线落在床上的黎圣睿身上,只当凌旭是个医者,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你想吃什么,我去准备?!”她问他。   “你准备什么我就吃什么。”黎圣睿勾唇,一副和顺的模样。很久没吃过她准备的东西,心里颇有些惦记!   “那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去。”说完,人就消失在房间。   ……   过了不久,裴琳端来了补气养血的粥。   “我没力气,你喂我!”黎圣睿说的理所当然。   “哦,好。”裴琳只当他身体真的没有恢复,马上尽职尽责的一手拿碗一手拿勺的坐在床边喂他。   吃了两口,黎圣睿皱眉,“这是些什么东西?”这又是枣又是莲子、核桃的,还真当他是女人吗?!   裴琳赶紧用勺子拨了一下碗里的东西,呐呐的说道:“没什么啊,就是一些养生的东西。”   “红枣,莲子……这是女人养生的东西吧?!”黎圣睿斜她一眼,声音有些闷,表示不满。   “枣是最好的补血良品,怎么还会分性别?”裴琳用勺子挑了一下碗里的红枣,嘀咕道:“林妈说,这是你家的营养师专门搭配的,怎么还会不好?!”   黎圣睿一听她嘀咕的话,立刻皱眉,“这粥不是你熬的?”   “这么短的时间,我哪有时间熬粥啊,这些东西都是林妈她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醒来以后吃呢!”   黎圣睿冷哼一声,偏过头,明显的不想再吃。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忽然这个样子,只好耐心的哄着,说道:“我虽然没煮,但这些枣核都是我去掉的,费了好大力气,你再吃点行不行?”   “我不喜欢甜食。”黎圣睿还是不合作。   “就吃一碗好不好?你身体不好,要是再不吃饭……”裴琳说着眼眶都红了,她怕了那担惊受怕的感觉了。   他一见她红了眼,在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疲累不堪的模样,心顿时软了下来。他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她这几天肯定害怕了,现在还要小心翼翼的伺候自己吃饭……这样一想,顿时觉得自己有失男人风度。   “你喂我,接着吃。”他将头扭过来,说道。   裴琳见他改了主意,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表情,继续给他喂粥。   心情调整了,黎圣睿也就不怎么注意那粥的味道了,管它是不是甜腻,只要是她喂的,他都非常合作的吃了下去。   一碗粥很快见底,裴琳也诧异他居然吃的这么香,在这之前,他可是很排斥的!现在看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不爱吃的样子啊!   “还有吗?”他看了看碗,似乎觉得甜食也没那么难以下咽。   “有,有的,我去端,你等会儿啊!”裴琳看他胃口好,脸上立刻神采飞扬起来,跑出去的样子犹如欢快的蝴蝶。   还真像个孩子!黎圣睿躺在床上,心里有一瞬间很充实。他只是多吃点东西,她都可以高兴成这样……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招人爱呢?!   爱极了她为他跑来跑去的模样!   第二碗吃完后,裴琳在浴室用盆打了热水出来,准备给他擦身。可看见他躺在床上清醒的样子后,脸色有些发红,昏迷和清醒那可是截然不同的。   黎圣睿见她端着水盆站在床前,脸色羞窘,不由恍然,难道这几天都是她在帮他做清理工作?!   不由眯起眼,看着她,随意的问道:“是不是要给我擦身?需要我做什么?!”   裴琳脸上立即染上一片红霞,嗫跺道:“不,不用……我来就好了!”   “好。”黎圣睿异常配合,掀开被子,放松身体,就等着她这个小丫鬟上前服侍。   等了两分钟,还不见裴琳动手,黎圣睿诧异的看她:“怎么了?”   “没事……”裴琳脸红红的,将盆放在柜子上,先去脱他的衣服。   黎圣睿倒也配合,没出声,也没调侃,静静的享受着她的服务。换了两次水后,她终于擦完身子,拿了一套干净的病服准备给他换上。   “你抬一下脚……”她热着脸为他穿裤子,其实她真想让他自己穿来着,可看他一副不胜虚弱的模样,心里又一阵心疼,便决定自己亲力亲为。   黎圣睿不动,不满的看着她,“这个你是不是也该换一下?!”说完,视线瞟向自己的下身。那意思很明显,想让某人给他换内库。   “我……”裴琳的脸刷一下红的剔透,视线在他的下身瞟了一眼,又快速移开。   “那里也出了汗,你就不帮我擦擦吗?”他的声音忽然变的暗哑,带着you惑的提醒。   裴琳这下才发现他在戏弄自己,那本已经羞红的脸立即染上恼色,“你自己换吧,东西都在这儿呢!”   说完,自己径自跑进了浴室,靠在门板上喘了口气,然后锁上门,打开花洒脱衣服洗澡。她这两天没日没夜的守在他身边,都没来得及料理自己。现在确定了他真的没事,她才想起来自己的形象问题……   温热的水打在肌肤上,很舒服,眼眶一热,她的泪终于滑落下来,这一次,不是痛苦不是悲伤也不是害怕……只是庆幸……他终于醒过来了,终于活生生的在她面前。经历了这么多,她明白,人生中留有遗憾是最折磨人心的,她爱这个男人,至始至终都爱,这是没法欺骗自己的。   不管这爱情会不会有结局,她决定再试一次,尽管她和他之间的地位相差甚远,尽管她和他并不是那么合适,她已经没有瞻前顾后的想法了,决定爱了,她就会毫无保留地去爱!   黎圣睿看见像兔子一样快速溜进浴室的裴琳,嘴角缓缓的勾起,又能这么肆意的逗她,看她哭,看她笑,看她脸红……这种感觉,真的不错!   自己脱了内库,拿过毛巾将她没擦的地方擦下了一遍,又换上干净衣服,躺在床上等某个女人出来。   听着浴室内哗哗的水声,他猜到她在洗澡,身体某个地方有些燥热了……心思一动,突然有个坏主意,起身下床,走到浴室门外,‘咚咚’的敲了两下门,一本正经的地说:“裴琳,洗完了没?我想上厕所!”   “哦,等会儿,就好!”裴琳闻言,赶紧将头上残余的泡沫冲干净,怕黎圣睿等的急,又担心他的身体,来不及穿衣服,只取了一张大浴巾将自己包起来,打开了门。   “你快进来吧!”裴琳踏出门,给他让路。   “回来,你想让谁扶我去?”他一手撑着门框,身体虚弱状,一手拉住她想要走开的手腕。   “我……我去叫医生!”裴琳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很虚弱,赶紧道。   眼看着黎圣睿的脸色沉了下来,板起脸说:“你让男人给我解裤子?”   她的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妥,于是有些无措的问:“那你说怎么办?”   他极其不满的看着她,“你说呢?”   “我……”   “你什么,过来扶我进去!”他毫不客气的打断她,训斥道:“不过就是让你扶我去卫生间而已,如果换成受伤的是你,我抱你去卫生间都没问题,这么简单的事也需要考虑再三吗?!”   听他这样说,裴琳心里顿生愧疚。赶紧过去扶住他,说道:“小心点,里面地有些滑!”   她的身子娇小,他的胳膊架在她的肩膀上,高度正好,几乎是量身定做的支架。她小心翼翼的扶住他往里走去,没有看到他的唇悄悄弯起来。   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她精致的侧脸,细长的脖子。因为刚洗澡的缘故,她的肌肤上被热水酝酿出一丝健康的红晕,细白的肌肤水嫩嫩的,像是刚做好的水豆腐。睫毛很长,细细密密的,在空气中一下下的颤抖,加上那沾在上面还未挥发的水汽,仿若在清晨露气中的含羞草,凭惹一分娇羞。   俯视的关系,正好看见她颔首的模样,借着浴室依旧氤氲的气氛,到真是应和了徐志摩的诗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把他扶到马桶旁,她不自然的转过身去,说道:“我先出去,你好了就叫我!”   “不行,我手没有知觉,你帮我!”他叫住她。   她果真中计,转过身去,伸手给他解,满脸红的能滴出血来。他看着她那大义赴死的的模样,嘴角越弯越大,突然指着对面说道:“你看!”   裴琳几乎是反射般的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对面是镜子,她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她的手放在哪儿呢?!   差点吓的尖叫一声,她不顾他在后来的笑声,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黎圣睿笑的肩都颤了,这小东西逗起来还真有成就感!   裴琳出了卫生间,就开始大喘气,好像全身的血都充到了脸上一般,憋成了猪肝色。眼里水色晕染,真真的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委屈样。   他怎么能这样恶劣?亏她还心着他的身体,真以为他是没力气了,结果他就仗着这点来欺负她……大坏蛋,恨死他了!   黎圣睿出来的时候,裴琳已经换好了衣服,她拿着大浴巾擦拭头发,像是没看到他一般。他专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她还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黎圣睿心里知道,这小女人恐怕是真的生气了!   躺回床上,他的视线一直牢牢的锁着她。见她擦完头发,就喊道:“裴琳?”   她不理他。   “上来,我们一起睡吧!”眼看着她的脸色微变,他继续说道:“这张床也够大,你上来,我想睁开眼睛就看到你!”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想睡!”   “你脸色那么难看,肯定没睡好,别让我担心,上来!”他命令道。   她扭头看着他,不言语,但是眼里已经明确的给出了答案,那就是:不愿意。   黎圣睿是什么人,一向是强势惯了的,自然是有办法把她吃的死死的。于是,他说:“我不介意抱你上来!”   “你……”她皱起眉头,瞪他:“你还有伤呢!”   “既然知道就自己乖乖上来,别等着我动手。再说,你前两天不是睡的好好的吗,现在干嘛闹别扭?!”他看着她,强势的态度尽显。   贺家霖和魏韶在一起聚会上再次见面了。   魏韶本就是玩家,在B市发展已经将近半年,不仅在事业上小有成就,这‘朋友’也结识了一大堆。B市有他舅舅家的势力,他从小在这边也有一些玩伴,现在他准备在这边长住,那些个发小也就理所当然的聚在了一起。   都是二十五六的年纪,血气方刚,聚会、酒会什么的,几乎是隔三差五就有一场。原本他心里还惦记着裴琳,可这都过了几个月,他还是没见着她的影子,那心里的执着也就慢慢淡了下来。   毕竟他身边成天的晃着妖娆多姿的美女,正常男人,哪个没有生理需要呢?再说,他这个人从来就懂得‘养生’,不会委屈了自己……   因此,他参加的聚会越来越多了,身边的女人也就越来越多了,恢复了在C市时的花花公子形象。   他圈子里认识的那些人,差不多都是跟他一样的货色,物以类聚,这话还真是十分有理。   他们参加的一些聚会酒宴,无非就是猎、艳的绝佳地点……   放纵的玩了几个月,感觉有些腻味儿了。女人无非就是那样,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女人,要拉上、床太容易,没劲儿,对他这样喜欢新鲜刺激的人来说,太乏味。   蹬掉了几个像章鱼一样粘着他的女人,无聊的走出大门,慢慢沿着小路走。   唉,活着是为什么啊?他其实有点怀疑,他不缺钱,不缺女人,什么都不缺,唯一一个感兴趣的女人,人家心有所属……   他想感叹,人生实在是太无聊了。   电话响起,魏韶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上,脚上的黑色皮鞋不听的抖啊抖的。   “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人带着笑意,“魏少,这边有局来不来?有几个新来的,水嫩嫩的,给你留着开苞?”   魏韶抬头看了一眼不怎么璀璨的月亮,有气无力的道:“没意思,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有挑战性的。”   贺家霖揉了揉脚,在树后面讽刺的一笑。这个渣男永远狗改不了吃屎!   她本是随着朋友来的,她是豪门千金,自然有自己的圈子,这B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他们的交往层面,也就是那么些人。能在这里碰上魏韶,她不觉得稀奇!   这种级别的聚会,说实话,她一点兴趣也没有。都是些玩性大的公子哥富家女们,讨论的也都是些吃喝玩乐、猎、艳的事儿!她打心里瞧不起这样的,她心里向往崇拜的,一直是黎大哥那样有男人气魄的……那样的男人,才是真正有资格可以享受众人的拥戴、女人的仰慕。这些人,怎么比得上他的十分之一?!   哼,她跟魏韶间结下的仇来来回回这么几回,两人可能都觉得没意思了,也就不约而同的收手。这事儿,也算是过去了,以后两人见了也只当不认识!   今晚,她只是觉得无聊才出来走走,没想到还真是赶巧就遇上了这个渣男……   懒得搭理,起身准备离开。   魏韶挂了电话,懒懒的抬手松了下脖子上的领结,将电话把在手里来回的转着,似乎在想有什么值得他消遣的事。   他从来都不在乎钱,只要是值得那个价……可是至今,他也就遇上那么一个用钱买不到的,买不到的才珍贵……摇摇头,祛除脑中闪现的人影。   无聊的转过头,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女人的裙角,他倚在树干上,双手抱胸,玩味儿的翘起唇角。   “美女……”   他懒懒的看着般隐在树影下的女人,女人披着头发,看得出头发的发质很好,色泽很亮丽顺滑。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小礼服站在月光投射的树荫下,大理石地板上,踩着她如玉般光洁美丽的小脚,看的出她很会保养,那脚指上的指甲油刷的很漂亮,魏韶的心被狠狠地勾了一下。   贺家霖似笑非笑的转过脸来,看向魏韶,打招呼道:“嗨,渣男,好久不见!”   魏韶显然没想到这美女居然会是贺家霖,愣了一下,继而又恢复了那懒散的样子,说道:“我说,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这名字多难听啊,我俩的那点事儿早就过去了,你不用一直用这个名号记的刻骨铭心吧?!”   眼见着,贺家霖的脸上慢慢结上一层寒霜,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混蛋!像你这样的下流角色,还算披着一张人皮,也让人看着恶心。”   魏韶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见她要离开,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腕,英俊的脸俯下来,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庞,“你老叫我人渣,混蛋的,我们不就是在一个巧合的地点下发生了一点儿意外的事儿吗?有必要老带有色眼光看人吗?我们都是成年男女,要知道,有些事单方面是‘做’不出来的!”他故意拖慢后面几个字,咬重了‘做’这个字。   “你……”贺家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抬手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两个人同时有些微怔。   贺家霖立马放下自己的手,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巴掌挥上了一个男人的脸。   “我不想见到你,我走了……”挣开被他抓着的手,贺家霖提着鞋子慌慌张张的跑了。   身后,魏韶的脸色逐渐降至冰点。抬手慢慢的抚上自己被打的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这么对他动手,他是多骄傲的人,他一向都知道,竟然将耳光挥到他脸上……   “不管这事儿是怎么开始的,既然你这么耿耿于怀,那这事儿,我怎么也得把罪名做实咯!”魏韶冷笑,看着贺家霖远去的身影,在心里暗道。   ……   三天后,魏韶出现在贺家霖的办公楼下。   贺家霖自从被黎圣睿想办法弄出奇亚集团以后,她就回了自家旗下的公司上班,做珠宝设计师。   贺家霖出了办公楼,就看见魏韶斜倚在车上,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容看向她。   她心里一堵,只觉得被他看过的地方浑身不自在,那种排斥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   冷着脸走过去,取车,走人,毫不犹豫。   魏韶倒是没说什么,同样的上车,车子呼啸而过,超过了贺家霖的车。   ……   贺家霖开车车回家,意外的在离家最近的道路口看见了魏韶。他招摇的红色跑车就那么横再路中间,看见贺家霖的车过来,他打开门,下车。   贺家霖差点想要开车就这么撞过去,但幸好还有理智,忍住了。   “咚咚”魏韶上前敲开了贺家霖的车窗。   “你到底想干什么?”贺家霖冷眼看着他。   ☆、第一百四十章 这里可是病房   “我不想干什么……”他微笑,态度很和善。   “既然这样,请你将车子让开,我要回家。”贺家霖也按捺下来,眯起眼,镇定的看着他。   魏韶眨眨眼,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半天了……”   “我和你不熟……”贺家霖有些咬牙。   魏韶闻言痞痞一笑:“怎么不熟?我们不是还上过一张床吗?要是退后个几十年,你除了嫁给我没别的选择……”   贺家霖挑起精致的眉,嘲讽的一笑,冷哼道:“是嘛?那你要娶的人多了……”   魏韶也不恼,突如其来的说道:“我要追你,贺家霖。”   贺家霖的眼里冷了下来,“追我,你还不够格!”   道路口,车子渐渐的多了起来,这里是通向高级别墅区的单行道,他堵在这里好长时间,现在自然是妨碍交通了。后面的鸣笛声响起,是急切的催促声。   魏韶没办法,只得上车把路让开。就在他让开的同时,贺家霖脚下狠狠一踩,车子飞驰了出去,眨眼就没了车影。   魏韶挑眉,眼里的光芒诡异,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半个月,魏韶没有再出现,确切的说,是没有再出现在贺家霖眼前。这个情况,让贺家霖不由松了一口气。   魏韶是谁啊,那是玩家中的高手,要想打听出一个社交名媛的行程,那是异常容易的。   一个宴会上,贺家霖和女朋友一起参加,魏韶到了最后,才姗姗出现。他心里明白,不能去的早了,否则,贺家霖该匆匆走人了。   两人仿若陌生人一般,各自与各自熟识的人交流着,期间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这样的互不相识……让贺家霖放下了心。   宴会到了最后,免不了要被敬酒,贺家霖熟悉这个流程,也就选了几个够得上分量的人物喝了两杯。   去了趟洗手间,只觉得头沉,她的眼睛有些看不清,模模糊糊的,难道是醉了?   她摇摇头,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打电话给家里,让他们派人来接。可拿出了电话,眼睛却模糊的看不清按键,按了半天,也找不准方向。   她摇摇晃晃的走出门,靠在外面的墙上,深呼吸了几下,想让大脑清醒一些。   一直与她没有任何交流的魏韶,突然扭过头朝门外看了一眼,嘴角勾起,隔着空气对着这场宴会的主人说了声谢,紧跟着走了出去。   他走出门,就看见贺家霖虚弱的靠在墙上,他挑眉,觉得这样的她比平时好看。   “你……”贺家霖想要定住眼神,可是发现很难,脑袋里面也开始全乱了起来。   魏韶将贺家霖抱上了车,车子飞奔了出去,他将她带回了公寓。贺家霖的意识真的不太清楚,一路上歪着头睡在座椅上,口里还不断的嘟囔着,他觉得有意思,一只手打着方向盘,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小手。   心里想着,她误会了自己那么久,今天,怎么着也要把她给自己安的罪名坐实咯,要不,他岂不是太亏?!   回到家将她扔在床上,身子压了上去,贺家霖迷迷糊糊之中觉得有手摸向她的胸口,她的神经一紧张有些恢复过来,抬眼看向压在自己身上满脸都是**的人,是魏韶……   贺家霖只觉得手脚发凉,他竟然给自己下药……   趁着他正沉浸在晴欲里,防范意识过低,突然将他推下了床,手胡乱的向旁边摸去,在床头柜上,摸到了一个冰冷锋利的硬物,她拿过来,背起手藏在自己身后。   “你混蛋,卑鄙……”她恶狠狠的看向他,眼里都是恨意。   魏韶见她如此,不在意的说:“谁让你老说我迷歼了你,我要不真做点什么,不是对不起你给我安的罪名吗?!”   “不用挣扎了,今天小爷得不到你,你就走不出这道门……”   说着就如同饿狼一般的扑了过去,贺家霖本能的反抗抵挡……然后,看见了魏韶肚子上冒出红色的血液……她抓着的东西,其实是一把飞刀,那是魏韶和女人玩情趣游戏时准备的,用途是割女人衣服……   没想到,现在倒是成了捅他的凶器……   贺家霖本来想吓吓他的,没想过要杀人,但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吓傻了,也清醒了,抱着刀瘫坐在地上。   魏韶从没想过她会下这样的毒手,完全是想杀了他啊。   “打电话……”他捂住肚子低吼道。   贺家霖突然尖叫一声,仍开手中的刀子就像门外跑去,魏韶咬着呀,找到手机,给信得过的人去了个电话,然后他就晕了。   贺家霖光着脚跑出了门,细嫩的脚底板才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脑中就飘过一个念头:完了,她杀人了……   他要是死了,她就是杀人犯了,不行,不能让他死。   她慌慌张张的跑了回去,在魏韶家里找消毒和包扎的东西……好不容易找到一瓶高浓度伏特加,她想着,酒精能消毒,酒也差不多吧……闭上眼睛,手一抖,一瓶酒就倒上了魏韶的伤口。   魏韶本来已经疼晕了,又被这强烈的灼烧感给折磨醒了,睁开眼就看见贺家霖手忙脚乱的往他腹部倒酒,只觉得伤口翻滚的疼,还没来得及吼出什么话,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   魏韶被来人送到了医院,贺家霖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心里紧张的跟什么似地……虽然她见过不少大场面,可是这样亲手将刀子捅进人身体的事儿,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手在抖,浑身都在抖。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魏韶终于过了危险期,没事了,贺家霖听到,差点瘫在了地上。   最后,她还是颤抖着手推门进去……   “滚……”魏韶有气无力的低吼了一句,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   他现在看不得这个女人,真是气死他了……   “我不是故意的,那是意外……”说完,转身就开门跑了出去。   她进来,也就只是想跟他说这一句的。   魏韶几乎被气的背过气去,想着她捅了自己还拿烈酒往自己伤口上浇的事儿,他就恨不得喝了她的血。   这女人怎么就能这么狠呢?同样是女人,她怎么就没有裴琳的柔弱善良呢?!   恨恨的咬着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MD,不抱此仇,小爷就跟你姓……”   “终于醒了!”   裴琳迷糊的睁开眼,就听叫黎圣睿的声音。   “我睡了很久吗?”抬手揉了揉眼睛,她感觉身上软绵绵的,惫懒的像只软体毛毛虫。   “现在已经第二天了,你说呢?”他本坐在床上看文件,此时倾身过来,点了点她的鼻子,再捏了捏她的脸颊,一脸的笑意。   知道她累的厉害,可没想到她竟然睡了差不多十七个小时……本想叫醒她的,看见她睡的格外香甜,也就没忍心。   “啊?”裴琳也是一愣,她以为自己只是眯了一觉,却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去梳洗吃饭吧!”他拍了下她的后脑,催促道。   “噢”   ……   一个小时以后,裴琳吃完饭,才从迷糊中恢复清明。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黎圣睿坐在床头看文件,那认真的样子,格外的魅惑人心。   她愣了一下,关上门走过去,眉头轻蹙,“你身体还没好,现在不能工作!”   黎圣睿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将文件合上,“我不看了,我陪你看电视总成了吧?”那态度好的真是让人咂舌。   裴琳诧异的看着他,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过来!”他叫道。   她如同受了蛊惑般走过去,才到床边,身子猛然腾空,天翻地覆般,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她的呼吸顿时急促,抬眼,瞪他。   他神色微微松动,看向她那双宛如黑曜石的眸子,俊脸一点点的靠近,像是被她眼底的黑色神采所蛊惑,情不自禁的朝那粉色唇瓣亲了上去。   唇上软软的触感传到大脑,她惊了一下,回过神,伸手重重地推开了他。   “嗯!”他闷哼一声,倒在了靠在床头的枕头上。   她心里顿时一紧,想起他还是个伤员。心里有些懊恼,“你没事吧?”声音立刻软了下来。   她才要靠近他擦看,冷不防,猛地被他拉到了怀里。然后,封住了她的唇。   她惊愕,猛地瞪大了眼。他却顶开了她的唇,趁她惊慌之际,火热的舌头迅速地窜了进去。   为这一刻,他可是想了好久。   “换唉(放开)……”她模糊的咕哝,这里可是病房!   可他依旧没有放开她,她想要推他,没没法狠心下手,他毕竟还是个伤员,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她肯定会恨死自己。她无奈的伸手,拧了一把他腰间的肉。   他闷哼着,也隐忍着,依然不放开她。在将她,差点窒息之后,他才放开了她:“我可是忍了好几个月了……”   她使劲儿的捶了下他的肩,可情动中的男人,心里、眼里、脑子里,已经完全是**了,痛感神经非常的迟钝。   他需要确认,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下,这个女人都是他的。   他被她吸引着,身子已经宛如吸了鸦片一般,独独对她上瘾,所以她只要在他身边,他就很难控制着,不去碰她。这是身不由己的事情!   “黎总……”正在这时,病房的门猛地被推开,一个声音跟着传了出来。   “唔……”裴琳赶紧拍打他,一边捞过被子就往自己身上盖。   黎圣睿反应也够快,听到外面有人进来,身子一动,将裴琳藏在了内侧,用自己宽大的身体挡住了外面的窥测。   “对不起……”来人眼尖的看到室内的情况,赶紧关门想要离开。   “回来。”黎圣睿出声叫道。   病房门复又打开,秦立低着头站在病房门口,“黎总。”   “有什么事吗?”黎圣睿问。   “我……来拿您已经批复的文件!”秦立的额头有些冒汗。   “桌子上,自己去拿!”   秦立至始至终低着头,拿完了东西,恭敬的道:“黎总要是没别的事吩咐,我就先告辞了!”   “嗯,你下班的时候把新的文件送到我家里。”   “是”   ……   “好了,快出来,别憋坏了!”房门一关上,黎圣睿就掀开了被子,将裴琳的身形暴露在空气中。   “黎圣睿!”她气急败坏地低吼,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就要下去。   黎圣睿一把抓住她,将她按在床上,软声哄道:“别下去,我不会再对你动手动脚,乖乖的陪我看会儿电视,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回去!”   裴琳闻言,气鼓鼓的冷哼道:“回哪儿去?你身体不是还没好吗?”   “好了!”他就是中了点蜂毒,还混带着伤口发炎感染。现在这炎症消了下去,就剩了一点可有可无的外伤,根本无足轻重。   他打开电视,将仍旧气鼓鼓的她搂在怀里,随便调了一个台,放下遥控器。看电视不过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只要有她在,他哪里有心情看什么电视啊!   随意转的台,竟然是C市综合频道。   正在播放的是一个八卦话题栏目,说是某社交名媛正在闹婚变。   主持人报完,便出现了画面信息。   “咦?”裴琳惊讶的看着上面的女人,碰碰黎圣睿的胳膊,问道:“这个是不是我们见过的苏唯?”   黎圣睿淡淡的扫了一眼,“嗯”   “下面就是传说中致使这位本市第一名媛闹婚变的‘第三者’……”   主持人的声音刚落,画面中就出现了一张女人的特写照片。   “这……”裴琳惊讶的张大嘴,看着屏幕上的照片……   黎圣睿的眉头也微微蹙起。   回到黎家,裴琳的思绪依旧有些恍惚,脑海里闪过那个女人的面孔,心里不自觉的有些发慌,总觉得有一朵阴云笼罩在她的头顶……有种无形的压力。   裴琳的表情,黎圣睿看在眼中,心里暗自有了计较。那个女人的相貌……他得需要好好的查一查。   ……   处理好手头堆积的紧要事务,黎圣睿回到卧室,就看见裴琳坐在床上发呆,对面墙上的挂壁式液晶屏幕上,还放着八点档的电视剧。   他蹙眉,走过去,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脸颊,“宝贝,这么好的夜晚,发呆岂不是太可惜了?!”他暧昧的向她眨眨眼,摸到床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随手扔远。   热烈的吻随后压下,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惊呼。   潮来潮退,波涛汹涌,她没有丝毫抵抗力的,被他带领着,在海浪中波及,翻飞。   溺水还是获救……卷起一室的沉迷。   最后,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他才餍足的离开她的身子。将她抱到浴室清理干净,换了床单,又将他抱回床上。   他怜惜的吻了吻她的脸,仔细的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抓了睡衣穿上,离开房间去书房办公。   这一次将她带回来,多不容易啊。她的表情,她的气息,无不让他迷醉。   这个女人,他必须得藏好了!   B市外校,晚上八点半,自习课终于结束,裴琳收拾好书本文具,单肩背上书包就往校外走去。   虽然是晚上,可校园内依旧亮着灯火,以实力著称的学校,教学质量虽好,学生也还是要下苦功的。尤其是她这即将高考的学生,在既有的教育考核制度上,要想考上好的学校,挑灯夜战或是头悬梁锥刺股是必要的。   又到了五月份,高考倒计时也只剩下十五天,时间如同沙漏,恍然间,已经是半年以后。   因为要上学,她不愿意住在黎家,黎圣睿只好在学校附近给她安排了地方,说是租的房子,其实早就被黎圣睿买了下来。他知道裴琳的心思,她虽然爱着他,可却不愿意以被包养的身份待在他身边……这个小女人,总有着自己的坚持。   他可以怜惜她,可以霸着她,却不能毁掉她飞翔的能力,这一点,黎圣睿认识的无比清晰。   所以,她想出去住,他同意了,她不让车子去学校接她,他也同意了。   裴琳的生日正好是除夕,过完年后,她就正式迈进了自己的十七岁。直接进入外校读高三,是她自己的意思,虽然压力很大,但她还是坚持了下来。事实证明,她很有读书的潜力。从进班后第一次考试倒数第一,一直到现在的班级前三,年级前十……这样的进步,都是她凭着自己的实力一点点努力得来的。   半年来,她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功课上,还有小部分,全部留给了黎圣睿。她如此的斗志昂扬,并不是想要证明什么,她只是,想要为自己的爱情增加坚实的基础。尤咬说的对,如果她的心不能变的强大,那么下次,下下次,她依旧会在被命运抛弃的行列……因为,太好的东西,她无法掌握……   许是为了检验她的努力,意外总是来的毫无预兆……   黎圣睿传出了绯闻,当然,不是跟她的……这一次,不是在跟谁订婚,也不是跟谁上床……而是,他有了一个才出生的‘私生子’。   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但事实是,它已经发生了。   这一次,她没有崩溃,也没有逃避……她只是静静的,等着他的解释……   “小丫头!”裴琳刚出校门,就看见道旁的树荫下斜靠着一个人,正是半年不见的凌旭。   他还是一如往昔的令人惊艳,就算是样式普通的T恤长裤,也能在他身上荡漾出一种被称之为‘魅力’的东西!   “凌旭?”裴琳惊讶的看向他,“你不是出国了吗?”   凌旭向她走来,耸耸肩,“我刚回来!”   “哦!”裴琳看向他,只觉得他比以前清瘦了一些,身材看起来也更加的挺拔修长。   “我来看看你。”凌旭伸手拉下她肩上的书包挂在自己肩上,自然的牵起她的手,“顺便,送你回家!”   “凌旭……”裴琳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表情有些无措。   “想什么呢!”他屈指在她手心挠了挠,皱眉道:“好久没见你,我就想跟你一块儿散散步!”   被他手指挠过的地方,有些痒痒的,裴琳略微紧张的情绪立刻就松缓下来。这是凌旭啊,不管怎样,都不会伤害她的人,她怎么能对他心生防备呢?!   “怎么突然回来了呢?”裴琳抬眼看他的侧脸,问道。   “听说你要高考了,我回来陪考啊!”   “怎么?不信?”   “你……”   “是不是很惊喜?我以后我送你上下学,还附送三餐,这段时间,就暂时冒充你的家长好了……”   ……   凌旭自从去年消失以后,就去了美国,除了在过年过节过生日的时候,让尤咬送她礼物,自己再也没露过面。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要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他说过的,他都做到了,只要她幸福,他就不会打扰,若是她有需要,他便出现。凌旭的爱,像是大海般厚泽包容,对裴琳,像父,像兄,亦像友……这种爱,可进可退。进了,便是恋人一般的爱,退了,便是亲情一般的爱。   可是,这爱不管是进是退,他这份心,都无人可及……包括黎圣睿。   去年,凌行云答应尤咬放过裴琳的条件,便是要让裴琳在三个月内吸毒成瘾,裴琳若是能凭自己的意志完全戒掉……他就不再干涉。   这也是凌旭后来才知道的内幕,尤咬在逼迫裴琳的同时,何尝又不是再救她?   虽然,她最终离开了自己。可他,一点都没有失望,人生这么长,他从未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现在,他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操心的人,不是很好么?!   幽暗的街道上,一高一矮的两人手牵着手走在路灯下,不时迸出欢声笑语,那温暖和谐的气氛,柔和的像是令人称羡的兄妹。   ……   如同凌旭所想的,人生能有一个需要操心的人,是十分幸福美妙的事!尤咬与他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合,只不过他想的是,人生能有一只可爱的小猫儿,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尤咬从不掩饰自己对裴琳的宠护,他喜欢逗她,喜欢吓她,但却更喜欢宠她。他每个月送给她的东西,绝不是数据能计算的清的。   第一次,他送了裴琳两只小岛上的野鸡,结果,被黎圣睿冷笑着让人炖了。   第二次,他送了裴琳那辆被她撞烂的蓝色法拉利,当然,那车已经被修过了,换了外壳。结果,被黎圣睿悄无声息的捐给了红十字会。   经过前两次的失利,尤咬就不再往她家送礼,而是,直接用打劫式和自由突袭……   所以,第三次,尤咬堵在学校,将她劫持去了餐厅,请她吃从美国空运回来的鱼子酱和法国大餐。   第四次,尤咬将她弄去了XX酒会,公然说她是他女儿……   第五次,他半夜闯进她家,送了一束红玫瑰……气的黎圣睿脸黑的在第二天将所有的窗户换成了不锈钢,玻璃换成了防弹的,门换成了红外线识别系统。   一个小小的八十平民居,几乎变成了中情局……   尤咬很忙,他经常会离开B市,但是每一次回来,就会有新鲜的礼物送给裴琳……这礼物绝对是最别致最富有新意的。   黎圣睿从最初见到那些‘礼物’后冷脸排斥,再到习以为常,最后到心安理得的收礼……反正女人是他的,他尤咬再怎么折腾,又能如何?!   “嘀……”一声车子鸣笛声在耳边响起,裴琳扭头看了一下又转了回来。   “怎么了?”凌旭感觉到她的手猛然僵硬,随后想挣开他的手。转头看到身旁跟着的车子,随即恍然,唇角一勾,越发亲昵的抓着她的手,靠近她的耳边低语道:“别挣开!”   “呃?”裴琳诧异的抬眼看他。   谁知,凌旭朝她眨眨眼,然后,一个深情的吻落在她的额头,“我帮你气气他!”   她吸了口气,含住,小脸变的鼓鼓的,明明是生气的模样,看在凌旭眼里,却是格外的可爱!   车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的身后,气压越来越低,裴琳几次想要扭头去看,都被凌旭按住她的后脑不动声色的制住了。   “好了,上楼去吧!”凌旭将书包递给她,顺便给了她一个拥抱。   裴琳迟疑了一下,忍住没有回头,径自上楼。   凌旭似笑非笑的朝身旁黑色的车子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   “咳咳……”酒滑入喉管,让她呛的难受。   裴琳的手指因为用力,指尖微微发白……   无助地噙着泪水,发出哽咽的声音。   “没人教你压抑自己的情绪。”森凉的夜风随着刺鼻的酒精波动,墙角飘起一记淡然却饶富磁性的声音,平静得像把尖刀,狠狠刺向她的心。   “我没有.....”她含着泪水倔强地反击。   “你醉了……也哭了。”冷眼旁观的男人是这样的坚持。   “我没有!”她低哑且负气地回嘴,一味否定他的话。   “谁告诉你哭是一件可耻的事?”男人上前,保持一贯的悠然,闲适地倚墙而坐,并不在意她发泄式的敌意。   “告诉你我没有哭,我没有哭……你没听见吗?”愤怒地弯曲身子揪住他的衣襟,体内过高的酒精浓度熏起了她的脾气,熏娇了她的容颜,也熏去了她的本性。   “你有。”漫不经心的语调充满了自信,简洁得几乎是侮辱。   她噙着泪水,被他洞悉一切的态度所伤,愤恨地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驳,却懦弱得不敢再直视那双炯亮的黑眸,怕失去最后一丝坚持。   “你醉了。”他紧紧注视着她。   “呜呜……我说了我没有!”她放声哭嚷着,喊尽了气力后,便彻底崩溃地哭倒在他的胸膛上,企图以他强壮得似乎打不垮的身躯抵挡刻骨铭心的伤痛。   他包容地搂抱起涕泪纵横的她,持稳的音律不见波动。   盲目地哭完,裴琳忽然懊恼了。她的脑子为什么被酒精麻痹了?这会儿在他面前闹笑话。   这个男人的声音为何这般冷静、沉着?他的态度沉稳得教人生气,语气平淡而事不关己得让人受不了!可是……她又该怎么责备他?   “对不起。”她突然歉疚且柔弱地勾住他的脖子,受创的小脸不安地枕在他刚毅的脸颊旁,仿如知错的小女孩般寻求慰藉。   她笑中带泪,“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看你吗?”悲怅的眼泪再度迷蒙了她的视界。孩子气地揩去泪水,故作坚强,殊不知这样的举动益发凸显出她的荏弱与不堪一击。   “我知道,我都知道。”依旧是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机不可查的情绪波动,“我知道你害怕了……是我又让你伤心了!”   她直勾勾地瞅着他良久,双手猛然抚上他的脸,捧着黑暗中看不清五官的脸庞傻笑。他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万籁俱寂的冷夜里,响起一记平淡的声音。   似乎真的醉了,她环住他的脖子,清脆而欢愉的咯笑声,轻轻地飞舞在心碎的夜空里,空灵而飘渺。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该怎么办?”忽然,她备感无依,失神地倚回他温暖的肩窝。他轻轻搂住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悄悄收紧手臂。   好玩地将小手自他脖子往下移,平贴在他强健的胸膛上,轻轻的咯咯笑道:“这里……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见她确实醉得很厉害,他将她打横抱起,朝床铺走去。   “唔……别晃!我的胃又开始不舒服了……想吐。”她捂着嘴,气弱如缕的咕哝道。   将她放在床上后,黎圣睿不再多说什么,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径自转身没入隔壁房间,似乎一切他都有了主张。   平躺在床上感觉不到那股沉稳、安定人心的气息后,裴琳开始慌了。   “喂……呜呜……黎圣睿……”害怕地哑着嗓子惊唤,几次得不到响应,终于任囤积了一夜的委屈和伤心幻化成泪水,强忍不住决堤滑落了。   去而复返的男人淡淡地睇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裴琳,深不见底的眸子闪过一小簇光芒,无言地伸出温暖的手臂收纳了她所有的悲伤和痛苦。   “不要离开我……”她紧抓住他,痛哭失声。   “我不会。”他轻轻将热毛巾覆上她泪涟涟的双眸。   “不要爱上别人。”她错乱地抓着他的手,盲目吻上他的脸,攻击他的唇。   “我不会。”礼貌地抿着嘴,他尽其所能抑制着烙烧两人的情焰蔓延。   “不要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她的泪大颗大颗的滑入耳后,紧握的小手带着微微的颤抖。   “我不会。”他认真的凝望她的的泪眼。   “你保证永远爱我一个……”带泪的嘴唇湿濡濡印上她以为的心仪,缠绵着不曾拥有的旖旎。   “我只爱你一个,永远。”他沉静地移开毛巾,深不可测地凝望地,那阴幽的眸光中竟有几许无关慰藉的承诺。   “我爱你。”盈着满眶的泪水,她狂热地吻他紧闭的唇,已不想探究那股异样情愫来自何方。   “我是谁?”他嘲弄地反问。   她停止进犯,泪痕斑斑的娇容充斥着不可思议,并时而纳闷、时而傻兮兮地笑着。   沉吟了半晌,她才语意清晰地低喃:“黎圣睿,你是黎圣睿!”   他低笑着得意地堵上她的唇,随狂热挑逗的韵律摇摆,迷失在他大方开启的唇瓣间,品尝一股不熟悉的柔情。   望着离自己寸许的模糊脸孔,她突然发觉自己被掏走的不只是灵魂,她的注意力被他温暖的唇、迷人的气息和亲密的爱抚稀释得一干二净,再无一点残留。   自去年的海上劫持事件过后,逐渐消沉下去的势力近日突然反扑,势头猛烈,且目标明确,矛头直指黎圣睿和尤咬。   黎圣睿牵扯上涉黑、涉黄,更甚被弄出了私生子事件。同一时间,尤咬也遭受到攻击,有人发表言论说他是‘中国的黑手党党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是政aa府要坚决予以打击的危险分子。   黎家沉寂多时的黎光、黎承安父子,被记者提问时,则说:“为黎家有这样的(黎圣睿)的子孙而蒙羞……”在某种程度上,变相的承认了那些流言。   他们在私生子流言传出的同时,对外宣称孩子已经被接回黎家,并且予以保护。   一时间,风起云涌,一向不怎么高调的两人,顿时成了轰轰烈烈的焦点人物,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   高考前的日子,凌旭一心一意的陪考,照顾裴琳的生活饮食,为她挡去了诸多的烦恼,给了她一片舒适安静的环境。   每天都有鸡汤和鲜美的粥点、特制药膳放在精美的餐具里,在吃饭的时间准时送到。还请来了私人保健医生,上门替她按摩,放松心情,服侍的她跟慈禧似地。   裴琳感叹,问他:“凌旭,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凌旭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说:“我一直梦见上辈子是我女儿,我对你不好,所以这辈子要好好补偿你,算赎罪!”   裴琳只听的哑口无言……反对无效之后,只好消受了这么个极品书童。   凌旭的出现频率太高,以至于裴琳的同学看见,疑惑的问她:“那个男人这么年轻,怎么倒像你父亲?”   裴琳无奈!是啊,她怎么有这么年轻的父亲?!   ……   裴琳考试的当天,近日轰轰烈烈的两个大人物也专程抽出了二天时间,齐刷刷的准备妥当,要去当陪考。   “准考证、身份证、笔……都带好没有?”凌旭最近越发变的啰嗦起来。   “带好了。”裴琳无奈的看着他又检查一遍。   黎圣睿看着凌旭前后忙乱的身影,脸色又冷又黑,但碍于裴琳即将考试,怕影响她情绪,只好忍着没有发作。   三个人一起送她去学校,人很多,虽然黎圣睿的车位早就订好,也花了好久才能停进去。   然后,凌旭下车,带着她去学校,那两人戴着墨镜坐在车上,只怪他们如今风头正盛,怕出现会带来骚乱……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凌旭充当这个家长!   也不知道凌旭从哪里弄来的入场资格证……开考前20分钟,一直将裴琳送到座位上,替她放好文具用品加上矿泉水,小扇子,小毛巾,再把准考证放在桌面右上角,然后,在监考老师狠毒的注视下,忍痛离开。   裴琳怏怏的坐在座位上,面对周围齐齐投来的注目礼,呵呵一笑……无语中。   开考了……   监考人员将在黑板上注明试卷的科目、页数、题目数量以及考试时间。答题卡和草稿纸也发放到给位考生手中,裴琳填上自己的姓名、准考证号、座位号和考试科目标记。   大家都有战争前的紧张感,毕竟十年磨一剑啊。   铃响了,发试卷,监考人员的提醒他们检查试卷页数是否齐全、是否有破损、漏印或字迹不清楚,然后在试卷上的规定位置填写自己的姓名、准考证号、座位号等。   然后战争开始了。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残酷程度也不用多说了。   每个人表情凝重,让人无形中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就象武侠中所说的杀气。   裴琳低下头,翻了翻语文卷子,和平时做的题差不多。调整一下心情后,认真答卷,到了收堂前五分钟,交卷。   走出去,伸头向栏杆处望去,没看到凌旭,只有黎圣睿站在楼下墙角报刊处的阴影里,远远地看着她。   下楼,拐过最后一级阶梯,她走向了黎圣睿。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裴琳前后左右的观察了一下,低声问道。   “我怎么不能出现在这里?”语气虽然压抑着,但还是能听出他的不悦。   “这里一会儿人就多了,你最近……唉,我是说,一会儿有人发现了你,你就难以脱身了!”裴琳急急的说道。   黎圣睿脸上的表情,眼见着柔和了下来,拉过她的手,拍怕她的头,“饿了没有?”   她嘟嘴,反问:“你就不问我考得好不?”   对面,两个女生笑嘻嘻的走过来,向裴琳打招呼,“裴琳,你哥哥来接你啊?”   “啊?呃,是啊!”裴琳红了脸。   “你家的基因真好,叔叔和哥哥都那么帅!”女孩儿笑嘻嘻的多看了黎圣睿两眼,走开了。   裴琳尴尬的不行,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抬眼,就看见黎圣睿似笑非笑的俊脸,邪邪的看着她。   “我们赶紧出去!”裴琳拉住他的手,急急忙往外走去。   出来之后,就上了黎圣睿那辆空间颇大的房车,车门刚关上,尤咬就哇哇叫着不公平,为什么他们两个都下去陪考了,他只能待在车上不能见人!   “小猫,来吃饭,我喂你!”尤咬打开车里的微波炉,端出热腾腾的饭菜。   裴琳诧异的在三人脸上转了转,“为什么你们都不问我考的怎么样?”   这是干什么嘛,怎么感觉像是他们三个带着她野炊,根本就不是来参加考试的!   “考试啊?你不是都考过了吗,考过就不用再提了,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吃饭!”尤咬一勺汤送到了裴琳的嘴边。   下意识的张口,将汤喝了。   黎圣睿看了一眼尤咬,拿过碗,冷冷的吃饭。   “小猫儿,你看我的形象不错吧,很有书生气吧?”尤咬夹了一块排骨送到裴琳嘴边。   裴琳点点头,张嘴将排骨吃到嘴里。   车里冷气不错,好像又下降了好几度。   “那我下午去陪考怎么样?”尤咬不知从哪里摸出金丝边眼镜戴上,顿时邪气散尽,一身的儒雅,比凌旭看起来还温润。   “好啊!”反正来都来了,想怎么样折腾,都随他们吧!   两人没有觉悟的人,凑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温情,一片你侬我侬。   “换个位置!”黎圣睿突然出声,将裴琳拎到他原本的位置上,还不等裴琳说什么,他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碗中,“快吃吧,饭要冷了。”   会冷吗?这是夏天好不好。还特别带的闷烧锅,边煮边等,就怕食物变味儿。现在热气四散中,要不是冷气开着,真没法吃。   裴琳沉默下来。黎圣睿也不解释,开始替她挟菜,她来者不拒,闷声吃饭中……   吃完饭,他们也没打扰她,让她躺在后座睡了一觉,黎圣睿坐过去,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   裴琳闭上眼,窝在黎圣睿怀中,觉得,很舒服。   充足睡眠后,黎圣睿准时的叫醒她,鉴于黎圣睿上午已经曝光了一次,就由尤咬送她去考场。可想而知,众人投射到裴琳身上的目光,都染上了一层深思……还好是在考场,大家的精力都投放在考试上,对于‘八卦’的关注度明显减弱。   等从考场出来,直接上车走人,回家后,凌旭请的按摩师已经等在门口,全身按摩放松了一回,洗了个澡,便睡下了!   裴琳睡在床上,黎圣睿一个人到阳台吹风喝冰啤酒,他光着上身,下身也只系了一条白色浴巾,从她这个角度来看,好性~感。   她侧过身,专注的看着他,脸上,有一点点迷茫……这个男人,真的很俊美,任何角度看都可以给你看,可是,仔细发现下去,他又神秘莫测,永远让你看不懂,谜一样的男人。   他回过头,看着她,蹙眉有些烦燥地说:“你的眼睛真会勾人!”   这话,怎么听着都不象夸奖!   她默默转过身,气鼓鼓的闭上眼。   黎圣睿将啤酒一饮而尽,放在桌上面,解除武装,气势磅礴地走了过来……他尚了床,向她摸过来,将她收入怀里。紧紧的抱着,然后手下开始不安生了。   她推开,认真的不高兴地咕哝道:“不要!”   他不理她,仍在探索着……   她提高声音:“不要!”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的女孩儿,终于长大了!   他手动了下,停了一小会,仍然用他炽烈的男性再后面顶弄,试图突破她的防线,她真生气了,提高了声音:“黎圣睿!”   他停下来,翻过身睡觉,不理她了。   不理他,她气呼呼的睡……总觉得明天要考试了,他还这样对她,简直可恶透顶。   过了好久,黎圣睿叹息,伸手过来……她固执地推了一下,他又伸过来,无限温柔将她搂在怀里,无欲……但有爱。   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一切不和谐都化为烟去……   闭上眼,一会儿就沉入梦乡,是生理钟的原因,或许也是因为她太好哄了。   ……   第二天,和第一天一样,完全是驾轻就熟的进考场,出考场。还别说,脑力劳动就是比较累。明明也就两三个小时,可交完卷子出来,还是会觉得身体疲累。   中午休息完,就是最后一科,理综,这里面,有裴琳的弱项,物理。所以整份卷子,她采用了‘重点捞鱼’策略。先将化学和生物两门能做的都做了,再开始奋战物理。   出了考场,轻舒了口气,唔,终于解脱。   ……   和昨天一样上了车,裴琳意外的没有看见黎圣睿。   “他,怎么不在?”裴琳问凌旭。   “他去看他儿子去了!”尤咬永远比别人快一步,在他看来,反正裴琳已经考完,就算受点刺激也没什么!   裴琳心里震了一下,看向凌旭。   在裴琳期待紧张的目光下,凌旭点了点头。怎么说,黎圣睿也算是他情敌,所以,凌旭也没客气,他并没有使什么阴谋,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刚刚接到消息,他大伯和堂兄带着一帮记者去了医院,要做DNA检测,全过程……公开化。”   裴琳只听‘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四分五裂。   世界在这一瞬间,推动色彩……   最后,最后的最后,虽然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真的发生了,她却只剩下了无措和慌乱。   “带我过去……”半晌,她才艰难的出声。   她知道,这段时间,他们几乎将不好的消息都排斥在她的世界之外,给她了一个平静的世界。现在,时限终止,就需要面对了吗?   医院,今天的医院很混乱,很热闹,很华丽……除了消毒水和药物的味道,还有一种凉飕飕的阴冷……这种如影随形的味道,让人产生莫名的恐惧。   在凌旭和尤咬的开道下,先从侧面进了住院部,然后再去往妇产科,躲过了外面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   越接近,裴琳心头的冷慢慢扩大,可是,却找不到出路,手心在手掌上刻出白白的印记,呼吸有些困难。   她怕,她终究是怕的!   她现在突然有一种转身离开的冲动,不要面对,不要知道结果,她只想待在黎圣睿给她圈化的小房子里,享受他的呵护,享受他全心的宠爱……那样,他就还是她的!   然而,她身边的两人容不得她退缩……直接推开了特殊病房的门。   一进门,就听见女子哭泣的声音:“孩子明明就是你的,现在我们已经在医院了,我还会说谎不成?!”   “我认都不认识你,孩子又是哪里来的?!”熟悉的声音,是黎圣睿的冷笑。   “你不记得了吗?那晚在酒吧,你把我当成了,当成了……小姐,把我拖进了包房,孩子,孩子……就是那次有的!”是女子弱弱的哭诉。   “这么说,你从那次就知道我的身份了?”黎圣睿双目森寒,本冷怒的面容,反倒奇异的平和下来,视线饱含深意的看了旁边一副长者姿态端坐的黎光。   他转过头时,余光终于注意到门口的裴琳三人。   面色微微一变,然后抬步迎了过去,问了一句废话:“考完了?”   裴琳盯着他,声音卡在喉头发不出声来。   黎圣睿伸手将她的头发拨在耳后,主动牵着她的手往旁边的休息椅走去,竟对床上躺着的女子和黎光视而不见。   “呜呜,睿,你还是不相信我吗?!”床上的女子,见自己被冷落,顿时悲戚的哭了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的名字?”黎圣睿冷哼一声,手中依旧抓紧裴琳的手。   裴琳扭头看向床上的女子,思绪频闪,这个女人的容貌,并不算陌生,她是去年C市的‘离婚门’、‘小三门’的当事人……更重要的,她的脸与裴琳有六七分相像。   据说她的名字叫做杨玥儿,据说她是众多豪门情妇、小三的学习榜样,据说她是段斯宇最爱的女人……她的话题从去年开始,就源源不断,以这次闹出的‘生子门’为最甚,竟然牵扯到黎家的当家人。   “可是,可是你明明就是我孩子的父亲啊!”杨玥儿声音娇软,将她的孩子抱在怀中,一下下的轻轻拍抚着,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功绩。   裴琳的视线移到那红色薄毯中裹着的婴孩,眉心突突地跳着,心里,乱的很……如果没有十层的把握,她怎么敢闹出这么大的事呢?!   若是真的,若是真的,她又该怎么办?照这个孩子的出生日期推算,那段时间,正是去年他们分开的那几个月……   猛地对上黎圣睿的双眼,她的眼中有无法掩饰的脆弱慌乱。   黎圣睿却突然放开了她的手,面色平静的靠进沙发,裴琳手中一空,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流逝。   突然,她起身,走向凌旭,说道:“我不相信他们的检查结果,你去,好不好?”   “裴琳!”黎圣睿声音有些发冷,发寒。   她不敢回头去看黎圣睿的脸,只睁大眼看着凌旭。   凌旭微微皱眉。   尤咬靠在墙上闲闲的道:“旭,你去吧,要不她不会放心的!”   “好,等一下!”凌旭最终松口,开门出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NDA检测,需要耗费一些时间,所以偌大的病房内,有些诡异的沉寂。凌旭的速度很快,大约十五分钟左右,就有两个一身黑衣白手套的人提着医药箱到了病房。   “去吧!”凌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病床的位置。   “是。”   “啊……你们要干什么?别伤害我的孩子……”杨玥儿看见那两人向她走去,赶紧抱住孩子大叫道。   “睿……救我,他们要害我的孩子……”杨玥儿哭闹起来,两眼含泪的看向黎圣睿。   黎圣睿绷着脸坐在沙发上,视线只在裴琳的方向若有似无的停留,对于杨玥儿的大声呼喊,像是根本没听到一般,脸上连一丝波动也无。   “咳……”黎光的脸色不太好,他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他们却对他视而不见!   “我说,圣睿啊,这毕竟是我们黎家的家事,让外人插手不太好吧?!”黎光摆出长者的姿态看向黎圣睿。   “大伯把记者都招来了,这还叫家事吗?!”黎圣睿冷冷的一勾唇,语气有些讽刺。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你好歹是黎家的子孙,我是你的长辈,你弄出这么多臭名远扬的事,要不是有黎家帮你镇着,你当你还能有什么狂妄的资本?!”黎光满脸的怒容,精瘦的身子伴着颤抖。看起来,似乎是气的不轻的样子!   黎圣睿看着黎光的演出,二秒后,淡淡的说道:“这些事,是谁弄出来的,相信大伯比我更加的明白!”   “你,你……”黎光伸出右手指着黎圣睿,气的说不出话来。   “啊,我的孩子,孩子……”旁边的杨玥儿大叫起来,两个医生中的其中一个按住了她的手脚,另一个去给孩子采血。   “哇……”本来熟睡的婴儿被皮肤上的猛然一疼刺激到,立马哭嚎了起来。   “啊,你们放开我宝宝,放开!”杨玥儿顿时大声叫喊起来,求救似的看向黎光,“大伯,救命啊,救命!”   “圣睿,你就看着外人在这里放肆?!”黎光厉声喝问道。   “大伯要结果,两方比对,不是更有说服力吗?!”黎圣睿淡淡的陈述事实,脸上的神色稍显阴暗。   “呜呜……”杨玥儿抱着孩子轻轻的哄着,一边抽泣着,时不时朝黎圣睿看两眼。   取了血样,凌旭跟着出去,室内一瞬间静了下来,裴琳站在门边,鼻息中呼吸着医院独有的气味……呼吸都变的艰难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被推开了,一个白大褂医生走进来,朝黎光点了下头,将手中的报告递过去,说道:“这是DNA检测报告。”   黎光伸手接过,满目精光的一扫,顿时满脸喜色的说道:“好,好,好啊!”   黎光起身,拿着那报告走到黎圣睿面前,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他:“你看看,白纸黑字的证明,你还要否认吗?!”   黎圣睿脸色并未大变,只冷冷的看向床上满目欣喜的杨玥儿,说道:“就算有张证明,又能说明什么?!”   扭头看向黎光,淡淡的一笑道:“大伯,为什么这般的急于证明这个孩子是我的呢?!”   “黎家的子孙,岂能流落在外?!”黎光顿时义正言辞道。   “我没碰过那个女人,这孩子,又是怎么来的?!”黎圣睿眼里冷光迸溅,“别妄图想用阴谋手段来控制我,这孩子,我不会认!”   黎光张口想说什么,却被黎圣睿再次抢先一步,“我就算缺女人,也不会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   床上的杨玥儿呼吸一窒,眼眸垂下,眼中划过一丝阴狠的精光。   “吱——”的一声,门再次被推开。   看见凌旭进来,裴琳张了张嘴,终还是没有问出声。   凌旭将手中的检测报告递过去,裴琳接过,只看到‘亲子关系概率为99﹪’,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似乎被烫着了一般,手一抖,纸张从手中掉落。   黎圣睿看到裴琳的反应,像是在烈日下被突滴泼了一瓢冰水,血液有一瞬间的冷冽。   “我们先回家。”他疾步上前,将她揽进怀中,想要尽快带她离开。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就好,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黎圣睿此时的动作温柔的不可思议,与之截然不同的,是他强硬的手臂,霸道的搂着她,向门外走去。   裴琳愣愣的被他带走,四周都是他独特的清爽气息,她忘记了拒绝。   两个人睡在床上,没有交谈,连视线,也没有过一次。   “裴琳。”一声低沉的叹息,叫着她的名字。   背对着他,裴琳咬着下唇,半晌,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夜晚用沉默彰显着狰狞。   良久,又是一句:“相信我,好吗?”   心,抽痛了一下……   从没有想过,就连这样的简单的词汇,也会这样直击人心,将无数的意思释解的这么淋漓尽致!   黎圣睿的手,伸了过去,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裴琳的手,无力地被他握着,没有挣脱,也没有回握。   她没有说话,他似乎也满足,两个人的手因为相握,而有了深层次的联系。她想要睡着,却发现脑中紊乱成一团,只好一直睁着眼,时间仿佛凝滞。   房里一片漆黑。墙壁像一个黑洞直向,似乎要把人活活吞进去。   闭上双眼,闻到空气中弥漫着那些让人烦躁的气息。虽然不动,却也无法入眠,总觉得心里好难过,好痛苦……失眠,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些蚀骨的时光。   静谧吞噬了一切声音……包括她心里数着的永远也数不到尽头的羊群。心被紧紧的束住,只能徒劳的在睡眠与清醒的边缘徘徊。   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要睡觉,一部分却很清醒。每当快要睡着的时候,清醒的那部分意识必定要过来阻拦……这种感觉,真的很痛苦。   终于在半睡半醒、入睡又被中断、有力无力的反复与矛盾中,忍受不了的狂乱烦躁……   她怕失眠,很怕很怕。   心在无止尽的暗夜中慢慢的沦落,似乎又回到了那段另她痛苦的时光,踏入了一片不知何时能走出去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的气息慢慢的折磨着痛苦的灵魂,失眠,曾经一度,让她想要死去!   黎圣睿双手落在她纤细的腰身上,动作温柔而且呵护,宽背往后一靠,揽着她,让她的头贴在他的胸膛上,以性格的下颚轻抵着她的头顶。   他轻轻的拥过她,修长的手指按压着她的头,手劲儿很大,初时有点痛,但手松过的地方,那舒畅感慢慢地来了,头部的压迫感似乎减少了很多。   然后,他轻轻的哼一首歌。   他的声音很好听,于夜中,浸渍……让人放松,那柔和的呢喃象是一首情歌,词句有些模糊,让她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   她闭上眼,在他怀里呼吸到安心的空气,这么温暖的怀抱,她怎么舍得让给别人呢?!这个男人,不管怎样,在他还爱着她的时候,她不想松手。   轻轻的闭上眼,抛下他一人,在夜里独自挣扎……   头上的手指力度小了一点,她轻声地咕哝着:“不要停!”好不容易能享受到他如此的温情,自然,要多享受一下!   黎圣睿也没有不耐烦,继续按压着她的头部。   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颊,这个女人是他的,只要她相信了他,他就不会担心!   这个世界,有时候,信任比爱情更加的可贵!   很高兴,她没有失控的对他大闹,也没有说出什么过激的言辞伤害彼此。他的女孩儿,终于长大了!他却多了一分迷惘……   *****   “那孩子真是黎圣睿的?”尤咬摸摸鼻子,语气莫名。   凌旭睨他一眼,“你以为?”   “我以为你私心作祟,故意给他弄了这个结果!”手指轻叩着吧台,一下一下,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   “我没那么无聊!”   “别把自己想的太高尚!”尤咬悠悠的拖长音调,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挑起一只高脚杯,大拇指按在杯壁上,慢慢的晃着。   凌旭将椅子转过去,背靠着吧台,“我从来就没说自己高尚。”   “但是,也没有你阴险!”凌旭眯眼,“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底细……”   尤咬是什么德行,这个世界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从那个杨玥儿披着裴琳相似的外皮在媒体上露脸的那一刻起,尤咬就应该有所关注,并查清了她的底细……更甚者,那个女人的孩子,也该是尤咬纵容着她生下来的。要不然,就她那个样子,能翻出这么大的风浪吗?!   “怎么能让黎圣睿把所有的好事都占了呢?!”尤咬邪气的挑眉,轻啜一口红酒,酒的芬芳在舌尖慢慢的晕开……   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莫过于凌旭了!他尤咬要是混到随便几个人就能在他头上动土,他也就活不到现在了!这一切,不过是他无聊想到的消遣而已……他放任杨玥儿的所作所为,放任白家那股势力的迅速膨胀,放任他们给黎圣睿和他制造了这一条条的留言……一切,不过是他故意放任而已!   “都在你的控制范围?”凌旭问。   “在控制范围的游戏……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刺激的!”尤咬的邪气伴随着酒液的波纹一圈圈荡漾开去,一刹那,瑰丽的如同曼珠沙华。“别说,你没有私心……”   他的动作,他的想法,凌旭怎么可能猜不到呢?!知道,却从未问过他,也从未阻止,这说明了什么呢?   他,有私心!   “别让她受伤……”凌旭叹息一声。   “她是我调教出来的!”尤咬的眼角眉梢渐渐柔和,他调教出来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脆弱?!   人永远都是自私的,只不过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已。有些人自私在表面上,有些人自私在心里,就像是这个世界有耿直的人,同样也有腹黑的人一样。普通人自私,有可能只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像他们这两只一样的自私,那估计就能跟电影大片一样的精彩了……事实证明,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你说,他们能坚持多长时间?”尤咬眨眨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场实景大片,最精彩的地方马上就要来了……小猫儿如此可爱,他怎好舍得拱手让人啊?!   “啧啧,真是糟糕啊!”   贺家霖怀孕了,看着手上的试纸,心,好像被重重的被敲打了一记。   想起最近和魏韶在一起的激情四射,丝毫没有考虑到防护问题,现在有孩子了,她该怎么办?要是被他哥知道了,就死定了!   心里忐忑不安,拿出手机紧张的给魏韶打电话,这一年来,她终是在他穷追猛打的强烈攻击下,滋生出火花。   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始终没有人接,她有些着急。   公寓内,魏韶的电话嗡嗡的响着。   “魏韶,你电话响了……”一个女人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头发还湿漉漉的,看了一眼他的电话,叫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要和你在一起   魏韶从浴室慢慢走出来,单手勾起女人的下巴:“不累?”   女人娇嗔的推了他一下。   魏韶走过去拿起床上的电话,看了一眼,贺佳霖?   眉头蹙了一下,关掉手机。   他没想到自己能和贺佳霖坚持一年,也是时候分手了。   他一向不喜欢在同一个人身上逗留太久,不得不说他能跟贺佳霖纠缠这么久,主要是耗费在她身上的时间太多了,如果她很容易上钩,他早就蹬了她了。   心里虽然有点舍不得,不过为了以后没有麻烦,还是分手的好。   像她那样的千金大小金,从小到大被骄纵的不成样子,一旦认为自己吃定了一个男人,并且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以后一定会闹出许多麻烦。还有那么多的花等着他去采,没有理由为了一个麻烦女人放弃一片树林。   贺佳霖没想过现在生孩子,但是她害怕,一个人不敢去医院。   和魏韶这一年,她想要控制自己,可终究还是沦陷了下去。   深入接触了以后,她发现魏韶还真是不错的男人,表面上虽然看起来毛毛躁躁,可其实他是个很细心的人,跟在在一起没几次,他就能清楚的记清楚她的喜好。他不打柔情攻势,但却能在细节处显示细心。   魏韶不接电话,贺佳霖只好开着车子去他公寓。   想起前天在办公室恶心了一下,已经有人在开玩笑的说她怀孕了,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想起完全措施的问题。   公寓,女人从床上爬起来,听见浴室哗哗的水声,显然,魏韶在洗澡。   光着脚下床,迷迷糊糊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带着起床气的沙哑嗓音,“有毛病吧,大清早按什么按……”   然后,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   “你是谁?”其实,贺佳霖已经明白了,眼前是怎么回事,但是,她还是开了口问道。   魏韶从浴室里走出来:“宝贝儿,是谁啊?……”   看到门口的人影,然后,魏韶愣住。   似乎没想到是贺佳霖,第一个反应是心虚,然后皱眉,贺佳霖是他什么人啊,他凭什么心虚?   “有事?”他有些冷淡的问道。   贺佳霖强忍着胸口上涌的怒意,说道:“我来拿我的东西,顺便告诉你一声,我们分手,就这样吧!”   然后,她撞了一下魏韶的肩膀,将公寓里自己留下的东西尽数的收了起来,找了个袋子,装上。   临出门的时候,她看着魏韶笑了一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啪’的一巴掌挥了过去,空气中,响起清脆的响声。   接着,收手的时候,反手一巴掌,刮了那愣住的女人一耳光。   “你们,真够恶心人的!”说完,提着袋子潇洒的扬长而去,剩下魏韶和女人站在原地。   魏韶将擦头发的浴巾狠狠的摔在地上。女人有些害怕,赶紧穿上衣服,准备走人。   “等一下……”魏韶叫住她。   女人有些害怕的往后退退。   他扔出一叠钞票砸在地上,“拿走。”   女人弯下腰,将钱捡起来,然后出了门。   魏韶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有些烦躁。   贺家霖疯狂的开着车,路过一个垃圾箱的时候,停了下车,将那袋子扔进了垃圾箱。   她还是一个人去了医院,不敢去小医,去大医院,就意味着瞒不过哥哥。   但是,她已经不作他想了,瞒不过就瞒不过吧。   独自一个人去了医院,贺家霖躺上了手术台,那个人渣的孩子,她是不可能生下来的!   她一开始很讨厌魏韶,可是魏韶似乎知道她讨厌他什么,将身上所有的张扬都收敛,利用她觉得对不起他的心,毕竟她捅了他一刀……   笑着闭上眼睛,虽然打了麻醉剂,但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冰冷的机械在体内乱动的感觉。那种痛苦,似乎她经受过一次,思绪有些恍然,脑袋隐隐有些疼痛。   从手术室出来,贺家霖突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虽然她穿着普通,但她绝对不会认错,那是她的嫂子,白露。   贺家霖犹豫了一下,等白露从诊断室出去了,她开门进去……   轻而易举的结束了一条还没成型的生命,贺家霖心里很不舒服,她开着车回去,一周后,搬出了家,住进了外面的公寓。   颓废只是暂时的,她是贺家霖,根本用不着为了一个烂男人而耿耿于怀。她是贺家的大小姐,就算不能嫁给黎大哥,也不必为了一个渣男而委屈自己。   她需要精致的生活,让自己过的好一些。带了两名佣人到新公寓,她的新生活,过的还算滋润。   嫁不了合适的人,贺佳霖就将注意力投注到事业上。在她的努力下,终于凭实力坐上了设计总监兼公司的总经理,这个子公司,基本上完全由她掌控。   贺炎彬知道了贺家霖打胎的事,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责备她,只是吩咐下面的人将这事瞒住。   自从那件事过后,贺炎彬一直对贺家霖有愧疚,但又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所以,只好一点点的,越来越关注她,越来越宠她。这一次,魏韶的事情,有些欺人太甚,但这毕竟是感情上的事,他不好明面上插手。   不过,妹妹受了欺负,那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这些事情,魏韶必定要付出一些代价。   ***   魏韶才开始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俗话说的好,忘记一个女人的办法,就是找到另一个女人。这个办法果然很有效,他投入到他奢靡的生活当中去,很快,已经差不多忘记了谁是贺佳霖。   女人,还不是都一样。   当然,除了他没得到过的裴琳。   高考后第二天就可以估分,裴琳心情虽然繁杂,但还是没忘了这一点。起床的时候,黎圣睿已经不在,也没有凌旭准点送来的早餐。   淡淡的一笑,她总觉得自己的生活怎么像是推理电影一样,这一刻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围绕在她身周的这一群人,每个人都像是蒙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每当你认为已经揭开了面纱的时候,却发现那人还带着一个面具……到底是他们的世界太过复杂,还是她的世界太过单纯?!   没有做早餐,直接换好衣服出门,准备到小区门口的报亭买份报纸。   裴琳毕竟是学生心理,一拿到报纸,等不及回家,就一路走一路看了起来。   “裴琳!”   一声清脆的叫声从身后传来。   裴琳扭过头去,看到了抱着孩子的杨玥儿,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愣了一秒钟,转身准备离开。她答应过黎圣睿相信他,所以,她只想听他的解释!   “站住!裴琳,你是害怕见我还是不敢见我?”杨玥儿抱着孩子急跑两步,拦在裴琳前面。   “你想做什么?”裴琳捏紧手中的报纸。   “呵呵,裴琳,我们一起生活了八年,你难道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杨玥儿娇笑着拍抚着怀中的孩子,脸上是飞扬的色彩。   裴琳的身子一晃,眼前的脸晃花了她的眼,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裴瑶?!   “你……”裴琳的脸一瞬间褪去了血色……现在听到裴瑶的声音,对于她来说,无异于噩梦!   怪不得她昨天没有听出来,因为杨玥儿昨天的声音比以前多了娇嗲,与以前的裴瑶明显的不同……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是这一种……   “怎么,见到姐姐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吗?”裴瑶笑的讽刺,一步步的走近她,“裴琳,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恨得把你的脸弄到我脸上,让她时刻提醒我……要拿走你的一切!”   裴琳怔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面目有些狰狞的裴瑶,看着这张与自己有六七分想象的面容,和对自己露出憎恨与厌恶的表情。   “我今天来就是给你解惑的,看到没有,我怀里抱着的就是你的亲侄子……他是我和黎圣睿的结晶。”   看到裴琳脚下往后退了一步,裴瑶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艳了,“哦,忘了给你解释一下,我不是圣母,所以……这孩子是我和黎圣睿上床后才有的!”   裴琳的身形摇晃了几下,勉强站稳脚步,“你……是故意的?”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故意的用这张脸去you惑他,故意的和他上床,故意的怀上这个孩子,故意的要把你的东西统统来过来,我就是故意的,现在孩子都生出来了,你又能如何?!”   “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吗?!”裴琳闭了下眼,掩住了眼中的酸涩。   “不,我是来告诉你,让你离开黎圣睿!”   “不可能!”那个男人,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坚持,她不要离开他。   裴瑶笑着拧了一把怀中孩子的小腿,“哇……”的一声,孩子发出拔高的哭嚎。   “不离开?你想抢我儿子的爸爸吗?”   裴琳被那孩子的哭声吓了一跳,退后一步,强自坚持着说道:“我与裴家并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又能怎样?”裴瑶的声音猛地拔高,“你敢说我们裴家没养过你八年?你敢说你不姓裴?告诉你,裴家现在败了,爸爸的公司垮了,现在还坐了牢。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这是你欠我们的,你必须离开!”   裴瑶见裴琳身体已经承受不住的颤抖,更加的咄咄逼人,“你要是不离开,我的儿子以后长大了,我就说是你抢了他妈妈的丈夫,只要你有胆量看着黎圣睿的孩子手足相残!”   “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裴琳的胸口好似被刀子狠狠的捅了一刀。为什么,为什么在她认为自己足够坚强的时候,要遇上这种事,来证明她的不堪一击?!   杨玥儿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车子,还有那从车窗里露出来的脸,脸上的狰狞瞬间收敛,淡淡的一笑,声音恢复了属于杨玥儿的酥软,“你好好想想!”   杨玥儿抱着孩子,径自往路边的车子走去,车门打开,她弯腰进去。车子飞驰而过,裴琳的手一松,已经被蹂躏变形的报纸掉落在地。   她脸上的血色褪尽,像是一座雕塑,生硬而冰冷。明明是夏季,她却感到周身冷寒,长长的睫毛,在空气中瑟瑟发抖。   心痛慢慢的灼烧过全身,她缓慢的走进小区,走进家门。   眼里很涩很干,却无法流出泪来。   黎圣睿很快得到了消息,但是他一直到了晚上才回去。   屋内的灯闪了两下,亮了起来。   裴琳被强烈的光线刺激到,闭了下眼,复又睁开,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发呆。   黎圣睿走过去做在她旁边,冷不防的就抓住了她的肩膀,一侧身,狠狠的吻了下来。然后,他故意的,咬她的唇,用疼痛将她的思绪拉回……   裴琳身子战栗了一下,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然后,毫不躲避,张开嘴就要咬他的舌,被他灵巧的闪过,然后他含住了她的舌,用力的吮吸,扣着她双手的力道渐渐的放松,抵死的缠绵……这个吻一开始就凶猛而煽情,长久而激烈……   没咬到他,裴琳干脆反客为主,火辣辣的回吻过去,结果两个人接个吻像搏斗似地,恨不得能把自己会的技巧全部用上。   血不知是谁的,融于吻中,胜于吻中,又将一切消失在吻中。   等到黎圣睿放开她,她已经没力气开口说话……他们只是无声的彼此凝视。   她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完美,她也知道有些东西,要放弃真的好难!   可是预知到失去的爱,后知后觉的痛才会袭来……   没有什么是绝对安全的,在你完全看得到未来之前。   他抱着她,一起看电视……   屏幕上白花花的一片,也不知道在放什么?   “她是裴瑶,杨玥儿就是裴瑶……”一滴泪,点点滴滴,流到腮边。   “你想表达什么?”黎圣睿的表情冷沉,摸出一支烟,点燃。烟在夜里,红光闪闪,青烟袅袅……   “孩子是你的。”她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知道这话不能说,可她还是说了出来。   没想到走到这一步,除了无望还是无望,心里痛的像刀子在割,好难受。   “所以呢?”黎圣睿的眼中已经凝结了一层寒霜。   “我……会离开!”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掏了出来,血血淋漓,她却已经痛的麻木。   该怎么样才能继续下去,无数条路,却没有一条是活路!   黎圣睿的双眸盛火,冷声的喊她的名字:“裴琳!”这个女人就是这么说信任他的吗?!   “呜呜……你能保证自己没碰过她吗?没碰过那孩子又是怎么来的?她又不是圣母……”裴琳咬着唇,眼泪迷蒙了视线,她看不清黎圣睿此刻的表情。   黎圣睿瞳孔急剧的收缩着,将手中的烟蒂弹进烟灰缸中,一手强硬的捏住她的下巴,“裴琳,我哪点对不起你了?就算我跟她发生了什么,你又有什么权利怪我?那时候,明明是你非要离开的,如果说我有什么地方做错的,那就错在不该一直忘不了你这只小白眼狼……”   “呜呜……”眼泪刷刷的流下,从下巴上一滴接着一滴的掉落。   控制了一下情绪,过了二秒,黎圣睿松开她的下巴,语气有些疲累,“裴琳,至少,我没跟身边的女人暧昧不清!而你,以前是魏韶,现在是凌旭、尤咬,再过段时间,还会有谁?”   “不是的,不是的……”她痛苦失声。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黎圣睿起身,往门口走去,临出去的时候,又突然回头,说道:“别想着离开,我不会放你走的!”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裴琳的心被重重地敲打了一记。   ……   半夜的时候,裴琳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一直失眠,所以接的很快。   “裴小姐,我是秦立,黎总喝醉了,麻烦你开开门!”   门开了,一股浓烈的酒气迎面而来,裴琳过去帮忙,将黎圣睿扶到床上。   “我先走了,黎总就麻烦裴小姐照顾了!”秦立一将黎圣睿送到,就麻利的离开了。   “黎圣睿……”裴琳喊他,他却仿若没有知觉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为他脱了衣服,又打水帮他擦了身体,弄完后,裴琳累的瘫倒在床上,就躺在他身边。他嘴里模模糊糊的说着什么,她没听清,于是凑近他的嘴边,只听到:“我要和你在一起。”   裴琳坐直身体,眼眶酸酸的,有些想哭。   “我要和你在一起。”他突然捏住她的胳膊,很用力,白嫩的肌肤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两个明显的红指印。   她退缩到一边,只听见黎圣睿又说了一边:“我要和你在一起。”   裴琳觉得身上发麻,嘴里苦涩的像是误吃了黄连一般,大脑有当机的前兆,一片空白……黎圣睿就是她命中的变数,遇到他,她就没有了正常的思维能力。   所有的决定经常被他的神来之笔,搞得乱七八糟,破坏的面目全非。   这边她才狠下心肠,那边,他就拿出平时不会轻易示人的脆弱给她好看!   爬过去,轻轻的贴于他的额前,真的,好热。黎圣睿一把抓住她,嘴里只顾念那一句杀人的魔咒:“我要和你在一起。”   要死不要活!   用尽力气,抽开了手,去厨房冰箱里用食品袋和碎冰做了个简易冰袋,用毛巾隔了,走回来伺候黎大少。   “不许离开我……”黎圣睿醒来,睁开眼,但似乎意识还没有清醒,他抓紧她的胳膊,换了句台词。   裴琳眼里的酸涩褪去,突然有些想笑,但是又不敢。将冰毛巾轻轻覆上他火热的额头。嘴里,却不由自主的应和他的话:“我不会。”   “也不许爱上别人。”他错乱地抓起她的手,拉低她的身子,盲目吻上她的脸,攻击她的唇。   就算是在梦里他好色的攻击性都有增无减。   “我不会。”裴琳皱皱鼻子,尽其所能抑遏着情焰蔓延……抬起身子。   黎大少这么聪明的男人,阅历又够多,她不怕他花心,他反过来还要怕她这么一无是处的人变红杏,裴琳有些无语。似乎……病后的黎圣睿,退却了沉稳,有那么点……可爱!   “永远只能爱我一个……”他火热的嘴唇缠绵着动人的旖旎。   好熟悉的台词……裴琳蹙眉思考着,似乎,也许,大概,好像,仿佛……她在哪里听到过!   没过多的时间思考,她不忍心拒绝他半闭着的星眸。   “我只爱你一个,永远!”将冰毛巾翻了一面,看着他的脸,说不清的情愫在血液蔓延。说出这样的话,她竟然没有脸红,只有微微眼底微微泛起的酸涩。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变态的事?!   黎圣睿一把拉低了她的身子,狂热地吻紧闭的唇。他猛然翻身,将她压在身底,重重覆上她的唇。   她不忍回咬,只是急着想推开他,请这个生病的男人安份些。可是却被他重重吻住的抗辩却像极了热情的回应,引来他更狂妄的进击。   块感和背离,让她的脑子瞬间四分五裂。还来不及在他咕哝的刹那喘口气,小嘴就又被他悍然吞灭……   “宝贝!”黎圣睿猛然收缩双臂,粗浓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冀望。   不愿再想,她只想放纵情感,随着欲流卷入光火并存的涡心,抓住欢愉或是忘记伤痛,都已不重要……这一时刻,我们拥有了彼此!   很累很委屈,一切的感情都冲突起来,弄得她柔体和思想一起破败。黎圣睿,只要他愿意,一伸手,她就会义无反顾的掉进他的柔情里。她根本无法控制他的激情!   虽然累的骨头都要碎了,但裴琳还是起身,打来了水,给黎圣睿擦拭干净身体。黎圣睿很重,翻身都困难,她几乎是排除万难仔细的给他擦拭干净。   然后,她马虎的冲了澡,换了衣服,没惊动他。这一场欢爱,太过耗费精力,他们已经半个多月没有结合的身子,一下子这么狂野,等歇下来的时候,细胞都像是被冲散了一般,差点无法重组!   想起他说的坚决,她只好趁现在赶紧离去。行李并不多,现在高中毕业了,这些课本什么的,她也不需要带上,衣服大多是黎圣睿买给她的,似乎也不需要带。   用小包装上证件什么的,黎圣睿睡着了,没有醒来。   她转身下楼,慢慢的走下去,却在楼梯的拐角处,看到了两个黑衣男人,穿着很帅气,不是保安服,也不是便衣,而是那种齐整的黑色西服套装,很像是国家领导人保镖样式的衣服。   裴琳脚下不自觉的退后一步,这两个是什么人?   “裴小姐,请您回去!”靠左边的那个男人出声,脸上面无表情,语气还算和缓。   “你们……是谁?”虽然已经猜到,但裴琳还是仔细的问了一遍。   “是黎总让我们守在这里的。”男子很配合的回答。   “哦,这样啊,那我只是下去一下,一会儿就上来!”裴琳装作随意的样子,想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请您回去。”两个保镖齐齐的伸出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然后,一阵下路的‘蹬蹬’声,黎圣睿,冷寒着脸站在上面的台阶上,看向她。   裴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小心的咽了咽口水,看了他一眼,然后脸红的别过头去。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出来?黎圣睿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毛巾,大刺刺的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漫不经心的语气和他脸上暴戾的表情仿佛是两个人:“你跑出来干什么?”   干什么?!脚下小小的再退了一步,下意识的将小包包往身后藏了藏,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面对家长和老师,手足无措……   黎圣睿好像突然失去了耐心,不由分说,手一伸,一拉,一抱一抬脚,抱着她就往楼上走去……干净利落的动作,一个废动作都不带。   她只能悻悻地被他带回去。   黎圣睿将她拉进屋子,锁上门。他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大爷似的寒着眼命令道:“去煮点粥,我饿了!”   裴琳丢下包,像小兔子似的,倏地一下钻进了厨房。   裴琳端着粥出来,黎圣睿依旧保持着原造型半躺在沙发上,腰上的那块毛巾根本起不到遮挡作用,欲露未露的裸男,不比绝色尤物的视觉冲击差到哪儿去……裴琳撇开眼,可下一秒,又情不自禁的挪回去……这个样子的黎圣睿,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见的!   黎圣睿抬眼,邪气的扯开唇角,醇厚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暗哑,“你往哪儿看呢?”两腿慢条斯理的挪动,从沙发上坐起,那毛巾眼见着慢慢慢慢的挣开,然后,松垮垮的盖在两条大腿根处……   两只水媚眼骨碌碌的瞪大,空气变的有些干燥,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口水。   黎圣睿突然盯着她手中的碗说道:“不准备给我吃吗?”   裴琳的手抖了一下,然后红着脸,巴巴的将手中的碗呈上去。   黎圣睿靠在沙发上,大爷似的,也不伸手去接。   “你……”   “喂我!”   气流在空气中翻卷……   粥已经不烫了,裴琳拿着勺子喂他……一勺一勺,他吃的有滋有味!   裴琳重复着手中的动作,心里却被情丝密密地缠着,无法脱身……   今天的一天都很安静,黎圣睿拿着本本在家里办公,而裴琳霸占了台式电脑。她会玩儿的游戏不多,不过是农场、社区这类的QQ游戏……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黎圣睿接了电话,他接电话的时候言语很简单,几乎是吝啬说话一般,通常只有几个词语:“是”“不是”“对”“不对”“就按你说得办!”“嗯,很好。”“不行,马上换一套方案。”   总之,在一边的人很少能听到他说得是什么意思。   而且,就算他的语言已经这样简明扼要了,他还会经常跑到一个地方自己听电话,好像他是哪国元首,电话里全是国家机密一样。   裴琳起身,反手握拳捶了捶酸痛的小腰,起身到厨房榨果汁。   在冰箱取了半块西瓜,切了一半,然后放进榨汁机中……   倒了两杯榨好的果汁,裴琳一手拿着一杯走出厨房。   正好黎圣睿回过头来,然后对着电话说:“明天早上吧。”   裴琳的眸子一亮,垂下的眼帘掩去了她眼中的神采。   一天很快过去,晚上,两人洗了澡上床,什么也没做……   半夜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睡着,黎圣睿起床,在微波炉热了两杯牛奶,将裴琳捞起来,一人喝了一杯。   喝过了,不到十分钟,果然,双眼支持不住的合上。从来没觉得牛奶有这么好的效果!   ***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琳悠悠地从昏睡中清醒过来,脖子很酸,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又涨又疼。   难道是被黎圣睿传染上感冒了?她闭着眼睛尝试着抬手按摩酸痛的脖颈和额头,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无法动弹!   立刻瞪大眼睛,在天花板上看着那镜子里妖异的景象……   一身薄如蝉翼如火的红衣,雪白的肌肤,双手被扭拉过头,一根粗大的黑色绳索紧紧地将双手固定在大床的二个伸出的把手上。胸被迫半显半露,在厚重窗帘透过的淡淡的幽光下,神秘而撩人,墨黑的长发肆意飞扬,苍白如雪的容颜,只有那双惊诧莫名的眸子……   不能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倒影,看着……裴琳脑袋里轰轰作响,这是在做梦吗?!   第一次发现这张床上可以伸出二个手铐,那是一种特殊的绳索,不会让手很痛,但也完全挣脱不开……手腕几乎都磨红了,肌肤感到疼痛,裴琳终于知道,这根本不是做梦!   天啊,黎圣睿居然一声不吭的禁锢了她?!   脸红如火,目瞪口呆!他为什么要做这么BT的事?!她不就是有一次逃跑未遂吗?就算如此,也犯不着这样吧!他安排人守在外面,她还能跑到哪里去?   使劲儿的再挣扎了几下,觉得那好像使不能松脱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影响,她突然有了尖叫的冲动,欲哭无泪的狰狞,是不是能形容她此时的感受?!   气愤让脸上冲了血,红的娇艳欲滴,越发的与身上那件性~感睡衣相呼应!   黎圣睿真是太可恶了,太可恶了,原本以为他真的宠着她了,可现在,却这样对她……啊……啊……啊……这行为简直是想把淑女逼成悍妇……裴琳在心里大叫!   ……   黎圣睿终于回来了,面色如常的解开了手铐。   “宝贝,我让人送了外卖,我们现在就去吃饭。”从他的脸上,裴琳终于知道了‘镇定自若’的含义。   “哼!”她一口气吸进去,就再也吐不出来,闭着唇,腮帮子鼓起,一颤一颤的,两只水媚眼儿因为怒气熏的晶亮亮的,看了他二秒,冷哼一声,转身就朝洗手间而去。   她是想发火来着,可是这火该怎么发?这个男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她能用什么方式表达她的不满?!   愤愤的洗了脸,赌气似的不理会黎圣睿,径自躺回床上,闭眼休息,生自己的闷气!   即使黎圣睿的身影在她面前晃出千条幻影,她也当做看不见。   原以为这样的反抗有用,可当裴琳睁开眼,看到自己的情形……才知道什么叫做‘恶劣’!   依旧穿着性~感睡衣,手脚绑着绳子,锁在床上。   裴琳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黎圣睿回来的时候,依旧的谈笑自若,对她的愤怒抵抗仿若未觉,抱她去用餐,她根本不张嘴,他也不生气……就像是个绝佳的演员,就算别人不配合,他也能独立完成自己的戏份。   第三天,裴琳醒来,依旧如此……不过,她已经彻底平静。   不哭不闹,直到黎圣睿回来,然后妥协。   因为,她发烧了,本就身子弱,加上被黎圣睿气的急火攻心,再加上绝食了二天……效果很显著!   黎圣睿自然没办法忽视,给她换了衣服,怒其不争的吼道:“裴琳,你到底想怎样?!”   裴琳闭着眼撇撇嘴,根本不是她想怎样,而是他想怎样才对吧?拉过被子盖住脑袋,不管,反正她现在很委屈!   黎圣睿叹息一声,然后打电话给凌旭:“你过来一趟,她生病了!”   “我的孩子呢,孩子呢?!”杨玥儿对着屋内的佣人大吼道。   “我们真的不知道。”三个佣人齐齐低着头。   “啪!”杨玥儿听此,扬手一耳光就甩在了说话的那个佣人脸上。   “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孩子都看不住,我儿子可是黎家的继承人,丢了你赔得起吗?!”杨玥儿几乎发疯,伸手指着佣人的脑袋,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怒意。   那佣人猛地抬头,一手抚着脸与杨玥儿对视,“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凭不入流的手段生个孩子,就把自己当成了黎家的主人,我们是黎家的佣人,就算再怎么不是,也轮不到你对我们打骂?!”   她早就受够了杨玥儿的气,此时挨了打便越发的隐忍不了,就算是被黎家开除,她也不管不顾了。“再说,昨晚明明是你自己要抱着孩子睡觉的,孩子不见了,你有什么权利找我们出气?!”   “不过就是一只野鸡,凭你那些不入流的身份,还想嫁进黎家……”   杨玥儿听见一个下贱的佣人也敢这样说她,气的七窍生烟,冲上前去就揪住了她的头发,那佣人也不甘示弱,反正已经撕破脸,自己还挨了一耳光,那就索性捞个够本……伸手掐住杨玥儿的脖子,指甲专门朝她脸上招呼,看她还敢不敢用一副狐媚子的脸吆五喝六,趾高气扬的使唤她?   “啊……”   尖叫声和厮打声在屋内响起,另外两个佣人齐齐低着头视而不见……她们早就看不惯杨玥儿,现在有人教训她,她们也乐于看戏。   “这都是在干什么?!”   玄关处,黎光从外跨入,看到里面的情形,不由一声怒喝。   杨玥儿和那佣人听见这一声吼,立即住了手……   杨玥儿听见黎光的声音,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两眼眨了眨,立刻有泪水从眼眶漫出,“大伯,你要为我做主啊,我好歹是您请来的客人,可是这个佣人居然对我大打出手!呜呜……”   黎光的眉头蹙起,眼底越来越阴沉。身后跟着进来的黎承安,视线在屋内扫了一眼,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你去把自己收拾一下,顺便把孩子抱下来,我们一会儿去发布会!”   “啊?!”杨玥儿以手作梳理了下头发,听见黎承安的话,脸上骤然变了颜色,这才想起孩子的事情,“大伯,孩子……孩子不见了!”   眼看着黎光的脸上出现阴狠之色,杨玥儿伸手指向那三个佣人,立即补充道:“都是她们没有看好……孩子……呜呜……我的孩子……”   “老爷,不是这样的,是她说要自己带着孩子睡,我们才离开的……”刚刚和杨玥儿厮打过的女佣,立即愤愤的说道。她最讨厌这个女人两面三刀的嘴脸,当着面将过错全推给她们,这样的事,她也做得出来?!   “你说孩子不见了?!”黎光一双阴鸷的眼寒气逼人,不管是谁的过错,他关心的是孩子还在不在?   “是……”杨玥儿骤然被黎光的目光吓到,气势不禁一软,呐呐的答道。   “蠢货!”黎承安不禁怒骂。   “大伯,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把孩子找回来,等我进了黎家,大伯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在所不辞!”杨玥儿见黎光和黎承安的脸色不好,立刻低声求道。   “我真是看走了眼,难怪黎圣睿不管家里外面如何逼迫,连个小妾的身份都不愿给你……”黎光的脸已经黑了一半,看着杨玥儿的样子如同看到苍蝇一般,神色厌恶的说道:“既然儿子没有了,你也就不用呆在这儿了!”   黎光说完,转身离去。今天本想开发布会做最后一搏,没想到关键的时候,孩子不见了!过了今天,那孩子就算是找回来,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成了定局……果真,将宝压在一个蠢货身上,愚不可及!如今他跟黎圣睿的叔侄关系已经出现裂痕……得想办法重修于好才行,毕竟黎圣睿才是大权独揽的黎家家主。   “通知管家,将这个女人扔出去!”黎承安冷下了脸色,双拳在身侧握了又握,最后才缓缓松开。   “是!”一声略带轻快的声音响起,却是刚刚被杨玥儿打过的女佣。   “我儿子是黎家的继承人,你凭什么扔我出去?!”杨玥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要赶她走。   黎承安冷哼一声,扣好西服最上面的一颗纽扣,转身出门离去。   “杨小姐,请吧!”女佣笑了笑,就算脸上红肿了一大片,头发凌乱狼狈至极,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好心情,有什么能比看到踩过自己的人被踩到更让人兴奋的事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滚!   杨玥儿被男佣弄出了别墅的大门,三个女佣也不敢停留的更上,但是边走还不忘踹杨玥儿一脚,杨玥儿想要反击,可是手被人架着根本没有作用,只能大声咆哮着每一个她看不起的佣人。   黑色的大门关闭,女佣对她冷嘲热讽了一番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回去。   杨玥儿觉得世界瞬间崩溃,她的好日子才刚开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到了现在这步田地?!   ***   不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裴琳在家里过的颓废,像是被圈禁了一般,每天都生活在自己的小范围内。时间突然对她失去了吸引力,她不再理会……   今天的黎圣睿心情似乎特别好,为她换了一身新衣服,还替她梳顺了头发。这是要出去吗?!   她虽然疑惑,但也没问。   “我们今天出去吃饭!一直待在家里对身体不好。”黎圣睿竟然把她当做孩子抱着下楼,上了车。   半个小时后,某会馆包厢。   “来了?”尤咬斜靠在座位上,懒懒的出声。   “恭喜,裴琳。”凌旭笑着递给她一个礼盒。   裴琳看着礼盒,诧异的接过,恭喜什么?   “你考取了清华,我把他们叫了过来,专门为你庆祝。”黎圣睿边伸手将她散落在脸边的头发拨到耳后,边说道。   “今天多少号了?”裴琳突然问道。   “八月二十号。”回答她的是尤咬。   “是不是高兴傻了?这学校不错,离家也近。”说这话的时候,黎圣睿看她的目光格外的柔和,双瞳黑亮深邃的如同夜海。   黑色的车子从杨玥儿身边驶过,车轮从她的裙角压了过去,缓缓停下。   杨玥儿抬头,从逐渐降落的玻璃窗看进去,眼睛不禁瞪大,“是你?”   “想见你的孩子,跟我走吧!”男人侧脸看向前方,没看她一眼,声音清冷无波。   等了五秒钟,杨玥儿愣愣的坐在地上没有动作,车子无声的滑出,准备离开。   “斯宇,等我!”似乎才回过神来,杨玥儿从地上起身,急忙的朝那车子追过去。   段斯宇目光寒冷的看着她,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也不伸手搭理,脸上还有几道血痕,满是狼狈。   “上车吧!”   车门打开又合上,运转着车轮离开。   “我的孩子在哪儿?!快给我抱来!”杨玥儿随着段斯宇进屋,急忙的问道。   先前黎承安说有发布会,现在抱着孩子回去一定还来得及,她受了这么多的气,哪能就这么算了的?她一定要得到黎家的一切,她要看着黎圣睿一无所有!那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气!   段斯宇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以前被感情**了头脑,失了理智,才会被她玩弄于鼓掌。如今,他只觉得可笑,他竟然会栽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中!   “斯宇,把孩子给我好吗?!”杨玥儿看到段斯宇平静冰冷的脸,摸不准他在想些什么。只好将脸上的表情软了下来,放低了姿态。   “你丢人还没丢够吗?”段斯宇冷冷的笑道。   杨玥儿脸上的笑容一凝,“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玥儿,不要把男人想的太过愚蠢,想把我当成垫脚石,你觉得你承受得了吗?”段斯宇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双眼。   “斯宇,怎么这样说啊?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是黎家……是黎家主动找上我的!”杨玥儿有些不自然的解释道。   段斯宇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波动,“哦?是吗?那这孩子是我的还是黎圣睿的?”   “是……是……”杨玥儿垂下头,呐呐的咬着字。对于段斯宇,虽然她的目标不是他,但也不想惹怒他,这个男人虽然没有黎家的势力大,但也不可小量……她得为自己找条后路。   “孩子是谁的你不知道吗?!”段斯宇悠悠的问道,神色莫测。   “是,黎圣睿的!”杨玥儿见躲不过,只好咬唇说道:“孩子虽然是黎圣睿的,但是我并没有跟他上、床,这个孩子,是试管婴儿……”   “你以为我会信吗?”她当黎圣睿是傻子吗?随随便便就能让她得手?   “我弄到了他那段时间的出行规律,每天晚上在他常去的那家酒吧等机会……在一个月后等到了他,然后,拿到了那个……”当时,她去了酒吧做侍者,因为她的相貌出众,没几天就掉到了高级包厢服务,等了一个月才等到黎圣睿,她利用工作之便在里面点了催眠香,酒里面虽然也加了点东西,但是量很少,怕他会发觉。也多亏那段时间黎圣睿喝酒喝的比较多,因此,她顺利的等到他昏睡了过去……最后,用手工拿到了他的精~子……   那孩子按血脉来说,真的是黎圣睿的!   “啪啪啪……”   听到杨玥儿的话,段斯宇竟然鼓起掌来,“真是精彩,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本事……要是世上多你这样几个女人,那黎家的子孙岂不是成群了?!”   杨玥儿也听出他话中的讽刺,说道:“我不过是想报复他们而已,他们以前那样对我,就不许我报复回来么?!”   段斯宇想笑,“报复吗?很好的理由……”究竟是报复还是自己妄图母凭子贵上位的野心,她自己知道,他也明白!   “孩子在我手里,我不会给你。你知道的,这孩子我帮忙养了一年!”   “不行,你得把孩子给我!”杨玥儿顿时急道,但一看段斯宇冷静的面色,知道他现在很理智,一定不会轻易的按照她的要求来。   于是,她敛去脸上的冷硬,笑着走上前去,在他的身边蹲下,摇了摇他的腿,“斯宇,把孩子给我好不好?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的,你不知道,我家之所以家破人亡,都是败他们所赐。我那个妹妹,毁了我,最后还想要杀人灭口……她让黎圣睿把我和沈妙妙关在一个屋子里,然后让我们自生自灭,折磨我们……呜呜……你不知道我是怎么坚持才能活下来的?!斯宇,斯宇,你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人了,我报了仇,就会好好报答你,到时候黎家的家产都给你好不好?我绝不会食言的!”   段斯宇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蚀骨的疼惜,他终于知道,有些感情,其实是禁不住考验的,他爱上的……不过一直是一个假象而已!   假象?!他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竟然只是个假象?!他心里不禁升腾起一股怒气,“孩子给你也可以,你以后做我的情妇,直到我厌倦为止……”他损失的东西,已经拿不回来。但是,他不能让她好过……男人的本性,就算是没有感情,同样也能上、床,不是吗?!   ……   “斯宇,能让我见见孩子吗?”杨玥儿看着从床上起来的男人自顾自的穿上衣服,心里有些微的不舒服,以前,他从来没有在欢爱后这样冷淡过她。   段斯宇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回头看向杨玥儿,“走吧!”   杨玥儿听说能要回儿子,立即跟上段斯宇的步伐,上了一层楼,转过两个房门,段斯宇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杨玥儿急着跑到小床边,看着安静的呆在小毯下的婴儿,将孩子抱起来,叫道:“宝贝,妈妈来看你了,醒醒啊!”   “你是怎么进到别墅抱走孩子的?”这是杨玥儿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照实力来说,段斯宇根本就不是黎圣睿的对手,她住的别墅,是黎光和黎承安安排的,就连黎圣睿都不能随便进去,更何况是外人呢?!   “你以为黎圣睿是傻子吗?!”段斯宇冷嘲,在他看来,黎圣睿绝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也绝不会受别人的威胁。“要不是我让人暗地里关注黎圣睿的动向,孩子?!你永远也见不到一面!”   这孩子是他从孤儿院抱回来的,黎圣睿前脚抱进去,他就想办法弄了出来……   杨玥儿的心凉了一下,看着怀中依旧安安静静的孩子,脸色有些难看。照她的想法,她是一定能顺利进入黎家的,她生的是黎家货真价实的骨血,就算黎圣睿不喜欢她,可孩子他一定会认,到时候,她利用孩子之便,顶着与裴琳相似的脸,她就不信黎圣睿能坐怀不乱!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忽然觉得好像根本没看清楚黎圣睿是什么人……把血脉都看的如此轻的男人,心里咯噔一声,他绝不能按照普通男人来估量!   能在她身边神不知鬼不觉的抱走孩子……那就能轻而易举的杀了她,心里一激,杨玥儿心里有些后怕。   “孩子我给你,但是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最好不要想着背叛我。你的身份、学历、背景都是我赋予的,同样,你以前的身份背景我也基本上了解……你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段斯宇看着她有些怔忡灰白的脸,挑眉说道。   这个女人,不管他还爱不爱,都是属于他的东西,就算他不要了,宁愿毁了,她也别想逃出他的手心!   “你……你威胁我?”杨玥儿瞪大眼看着他,继而怒道:“别忘了,为我隐藏身份的你也算是同谋,我要是有事,你以为你能好过吗?!”   段斯宇沉眼,“那你尽可以试试,看我有没有罪?!”   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出门离开。   “你……”杨玥儿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待段斯宇离开,她一手扯着自己的头发,‘啊’发疯的大叫了一声。   过了十分钟左右,她才彻底的平静下来,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手指摸着他的小脸,触手冰冷,杨玥儿顿时吓了一跳,想起刚刚自己大声叫喊,孩子也没醒……‘叮’的一下,似乎全身的血液停止运转。   食指颤巍巍的摸上孩子的鼻息,几乎感受不到气流的涌动。   杨玥儿身体一晃,抱着孩子就往外冲去……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给他吃安眠药呢?你是怎么当妈妈的?!”医生斥责的看着杨玥儿,说道。   要是这孩子再晚送来十分钟,那就彻底没救了。小小的婴儿弄去洗胃催吐,再弄牛奶清毒,这样折腾下来,孩子现在还能活着,真算是奇迹!   “安眠药?!”   “孩子还要在医院观察两天,建议你去仔细学一下哺育婴儿的常识,他才三个月大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医生说完,摇摇头离开了。   ****   裴琳和黎圣睿赶到医院的时候,救护车、警车响成一片,蓝色红色的警灯耀眼夺目,裴琳忘了自己是怎么走下车子的,只觉得两条腿都软了。   虽然从侧门进去,但耳边还是能听到围观群众的议论。   “有人跳楼呢……还抱着孩子。”   “跳下来没?”   “不知道!据说在上面待了很久了,看来了这么多的警车,估计是跳了吧。”   “这人莫不是疯了,抱着孩子跳楼?”   “听说啊,就是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生子门’的那个女的,黎家不让她进门,她正在以死相逼呢!”   “哟,也真够可怜的,都弄到跳楼的份了!看来豪门都没什么人情味……”   “你不知道,都是这女的犯贱,跟人家黎总在床上认识的,事后偷摸的将孩子生出来,不就是想要母凭子贵吗?!”   “对啊,这样的女人不可怜,就是她的孩子可怜了,一生下来就被母亲当成攀龙附凤的筹码……”   “……”   裴琳听着那议论声,耳中嗡嗡的响个不停……就算再断的干净,杨玥儿也做过她八年的姐姐,她还真的能让她抱着孩子跳下去吗?!   她要来医院,黎圣睿也没拦住,他知道,若是不让她去,她可能会恨他一辈子……所以他带她来了这里,明知道是杨玥儿在耍手段,他还是让她来到了这里。   没想到这个女人还能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本来想等着再过两天,将白家身后的力量给铲除了,再动手清理杨玥儿,毕竟杨玥儿算是裴琳名义上的姐姐,手段不能太狠……可没想到,现在他很后悔,自己一时的犹豫。   住院部门前的草地已经被围了起来,裴琳抬头就看到顶楼里面有人在晃动,两只脚都踩在最边缘的台阶上,慢悠悠的走着。   裴琳眼睛闪了闪,果真是杨玥儿,她的怀中,还有一个红色小毯的包裹,应该是孩子。   她不敢大声喊叫,想要冲过去,却被警察拦住了。   “我是你们找的那个人,你让我过去吧!”裴琳对警察说道。   拦着她的警察将信将疑的看着她,然后带着例行公事的询问,“你是裴琳?”   裴琳点点头。   “怎么现在才来?上面那个女人疯了,一直吵着要见你呢!”警察对裴琳一瞪,态度不是很好。   最恨这样的自杀事件,站在边沿上要跳不跳,威胁这个,又威胁那个,他们还得费力的周旋着……要是想跳楼,直接跳下去就得了,在这里磨蹭着算个什么事儿?!   裴琳一听,抬脚往里走,警察也赶紧跟这进去,刚走了一步,却被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你们是谁?”   警察的话还没说完,来人已经迅速的捂住了他的嘴,黎圣睿一挥手,后面的人赶紧善后。快速的包围了现场,现场不过五六个警察,一看这阵仗都是莫名其妙,明明是他们控制现场,什么时候换成他们被别人控制了?   场内的五六个警察正思量着通知局里准备增援,却见一个黑衣男子直接朝着其中一个头头走去,朝他摆摆手。   那头头一看来人,顿时清楚来人是谁。   “您看,这行为可是妨碍司法办公……”头头皱眉,有些为难。   “好了,你就不用管了,这件事我跟你们上面说,你这边只管控制好媒体,别放人进去就行了。”男子说着,挥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都往后退。   那个警察头头也是察言观色的老手,听到这么说,当下挥挥手,让手下人先下去守着门口。   裴琳进了顶楼,已经有两个警察和一个谈判专家在那里,正在试图和杨玥儿说些什么。   说起来,那其中一个警察,裴琳也认识,正是曾经提审过自己的风大队长。   谈判专家不知道说了什么,杨玥儿将手机啪嗒一下扔在了地上,瞬间被摔的四分五裂。她神色紧张,一直看着裴琳来时的门口方向,染成亚麻色的长发被风吹乱,迷蒙了五官。   裴琳气喘吁吁的站在安全门那里,不敢大声喊,只能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到了跟前,警察和谈判专家看到了她,都示意她过去。   “你是她妹妹?”一个稍显年轻的女谈判专家认真的看着裴琳。先自我介绍道:“我是负责这里的谈判专家彤彤。”   “风队长,警官,你们好,我就是她的妹妹,是你们找的那个人。”   “嗯”风子信一反当时提审裴琳时的严厉,友好的对裴琳点点头。   “裴琳……你过来。”杨玥儿的神情无害平静,直勾勾的看着裴琳,眼底有抹诡异的亮光闪过。   裴琳小心翼翼的迈步上前,却被赶过来的黎圣睿一把扯住了胳膊。   “我跟你一起。”黎圣睿的声音很冷,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那双看向杨玥儿的眼神,明显是戒备和警惕。   而那边的杨玥儿,在看到黎圣睿的一刻,眼睛瞪的大大的,烦躁的挥舞着手臂,失控的喊着:“你怎么来了?我要见的是裴琳!不是你,你是你,你滚!”她大声的朝着黎圣睿咆哮,情绪越来越失控,越来越激动。此时的摸样,颇像疯病发作。   “杨玥儿,别在那里装神弄鬼,赶紧下来!裴琳已经来了,你的戏也该演完了!”黎圣睿强行压住心底的怒火,声音低沉紧绷。   黎圣睿的语气很不好,脸色也难看,一旁的谈判专家彤彤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你这样跟她说话怎么能行?她现在受了刺激,怀里还抱着孩子,你这样更加的刺激她,先下去,这里没你的事情!”谈判专家彤彤说着就让风子信身边的警察将黎圣睿拉下去。   黎圣睿瞪了那警察一眼,眼中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戾气,让那警察讪讪住了手。   警察还想着上前,风子信抬了下手拦住,“不用去了!”   “黎圣睿,要不你先别说话,我先把她叫下来再说。”裴琳见此,急忙的拉着黎圣睿的衣袖,小声的说着。   顶楼上风很大,黎圣睿听不太清楚裴琳说的话,于是便凑近她的唇边,只手还揽在她的肩膀上,从杨玥儿的角度看,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   “裴琳,你过来!”杨玥儿对着裴琳喊着,情绪再失控,脚下步子一快,一个踉跄之下,身子晃动了几下,看起来甚是惊险,楼底下顿时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   裴琳低呼一声,甩掉黎圣睿的手往前走到了杨玥儿的面前。   “你先下来好不好?别这样,你还抱着孩子呢!”裴琳试着与杨玥儿沟通。   杨玥儿坐在露台的最边沿上,看向警察和谈判专家,吼道:“你们都出去,出去,我要和他们谈!”-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   “队长……”警察看向风子信。   风子信看了一眼裴琳,又看了一眼黎圣睿,皱了下眉,决定道:“我们出去吧!”   “可是……”谈判专家彤彤不放心的朝露台上看了一眼。   “出去吧,相信他们会处理好的!”风子信看了一眼正在表演失控的杨玥儿,转身当先离开。   彤彤听队长如此说,也只好跟着她们离开了天台。   “裴琳,为什么你的命这么好?什么都被你得到了,我为什么就要经历那些痛苦?我明明为黎家生下了继承人,为什么黎家就是容不下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撺掇的?!是不是你让他们把我赶走的?!你赶走我还不够,还想把我的儿子送去孤儿院,你们好狠啊!”杨玥儿发疯似的挥舞着手臂,红色的毛毯摇摇欲坠。   裴琳听了杨玥儿的话,连连摇头,“不是的,我没有这样做,你下来好不好!”   裴琳慢慢的朝前走了一步,想要上前去拉她。   杨玥儿满是泪光的眼底滑过一丝诡异的精光,看着裴琳的靠近。   “裴琳,你干什么?”黎圣睿说着一把将裴琳拽到了自己身边,他脸色阴沉,眼底覆盖了一层狠厉。这个女人,还真是能翻出风浪!   “别过去,她明显就是在装疯,你要是过去了,她把你拽下去怎么办?”黎圣睿的话越到最后越是严厉,裴琳瞪着他的手,却怎么也无法挣脱。   “不听话就跟我回去!”黎圣睿见裴琳如此别扭,脸色更是难看的吓人。   这时候,远处的警察和谈判专家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杨玥儿一条腿伸到外面,冷眼看着裴琳和黎圣睿。   裴琳顾不上别的,一脚踢在黎圣睿的小腿上,他却还是不松手。   “黎圣睿,先放手好不好?”裴琳带着哭音说道。去掰他的手指,奈何他却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不放。   “我跟你过去,这是我的底线。”黎圣睿寒着脸,说道,揽着裴琳的身子往杨玥儿身边走去。   顶楼的风呼呼吹过,杨玥儿坐在露台的边缘,裴琳和黎圣睿站到了他的身边。   “你不是说让我过来吗?我来了,你先下来,有什么话就对着我说吧!”裴琳尽量将声音放低柔,她朝杨玥儿伸出手,清澈的眸光闪着希冀的眼神。   她看着裴琳,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拉上裴琳的手,黎圣睿在旁边紧密的关注着她的动作,警戒着。   “裴琳,你知道吗?你抢了我很多东西,很多,很多!”她的声音很轻,被风吹的凌乱破碎,抓着裴琳的手,几乎只一字一顿。   “上来陪姐姐坐会儿好吗?”她突然拉了一下裴琳,眸子紧紧的盯着裴琳。   黎圣睿拉着裴琳的另一只手,心里一紧。   “帮我抱会儿孩子好吗?我手酸了!”杨玥儿突然笑着说道。   裴琳想要抽回手,黎圣睿却紧紧的握住不松,“放手!”裴琳猛地低头咬了一下,黎圣睿手稍稍松了一下,裴琳将手抽了出来。   “孩子给我吧!”没等黎圣睿再次抓住她的手,她已经抱过了杨玥儿怀中的孩子。   软软的身子抱在怀中,裴琳变的小心翼翼。   就这裴琳接过孩子的瞬间,杨玥儿突然倾身,一手搂住了裴琳的脖子,另一手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匕首,抵住了裴琳的脖子。   傍晚的风越来越大,呼呼的吹过了天台这里,杨玥儿的头发在风中飞舞,先前恍惚迷乱的眼神突然变的凌厉阴狠。   裴琳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心里一寒,虽然想到会有这种的一幕,但是……她还是跳了进去,她……还是太盲目的相信亲情了,即使一起生活了八年,自己对于她来说,依旧是仇人一般!   黎圣睿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边,心里暗骂裴琳笨蛋愚蠢的同时,也更是坚定了要除去杨玥儿的决心。   “裴琳,你知道吗?我现在想要拿回你抢我的东西,你会答应的,是吗?!”杨玥儿的神色尤为得意。   转头看向黎圣睿,“我要我儿子应有的名分,还有黎家继承人的身份!”   “你觉得她值这个价吗?!”黎圣睿撇嘴,一改先前的紧张,散漫的一笑,似乎是在嘲讽杨玥儿的无知。   杨玥儿的瞳孔缩了一下,但她还是不想放弃,难道先前黎圣睿对裴琳的关心都是假的?不可能的,他在诓自己!   想到这点,杨玥儿眼中一凝,“我这刀子之前沾过艾滋病人的血,虽然擦干净了,可上面还残留了病毒,你应该知道,这刀子碰上她皮肤的下场!”   黎圣睿神色虽未动,了眼底的平静湖水下,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那绝对是能毁灭一切的力量。   “你杀了她,我就拿你和你儿子陪葬,还有你监狱中的父亲,还有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哥哥。哦,对了,你之前与两个男生的激情画面也可以作为一段三级片在某些网站宣传,还有一个女生的死亡之谜也可以公诸于众……你可以做任何事,只要你能为自己的代价负责!”这些话,黎圣睿本是不想当着裴琳的面说出来的,他不愿她接触过多残酷血腥的东西,但是,此刻,为了争取时间,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本就做好了大算,等再过一周,那些大势力到了台,他就可以收拾杨玥儿,这些资料和证据,都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收集齐整的,只需要弄出一两项,足可以将杨玥儿打到社会最底层……可惜,唯一算错的,就是杨玥儿会这么疯狂的用这种手段将裴琳骗过来。   “你要杀就杀吧,他是不会答应你的条件的!”裴琳僵硬着身子,怀中虽然抱着婴儿,但脸上已经是一片决然。   如果杨玥儿真的那么做,那她也无话可说!对于黎圣睿,她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受制于人,从而损失利益。   “你找死!”杨玥儿被黎圣睿和裴琳的态度激怒,手中颤抖着有些控制不住。她拖着裴琳的身子再次往外挪了一下,两人的身子瞬间摇摇欲坠。   “对啊,我就是在找死!”裴琳说完,突然身子往前移去,脖子上瞬间有湿润的液体滑过。   旁边的黎圣睿再也控制不住,这样的举动彻底惹的他失控,一拳挥过去,直接砸再杨玥儿的面颊上,裴琳惊呼一声,身子后仰即将下落的瞬间,黎圣睿一把强势的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子从露台上揽了下来。   “啊——”   凄厉的喊叫在空中传开,杨玥儿的身子往后飞去,手中的刀子飞落,她的身体也跟着朝下坠落。   等裴琳被安全的搂在怀里的时候,回头望去,露台上一片空荡。   同时,只听到下面发出一阵的惊呼,震耳欲聋。   “裴琳,你这个笨蛋!”黎圣睿搂着她已经发软的身子,狠狠的吼道。   “我真想杀了你!”黎圣睿看着她脖子上的鲜红,从来没有过害怕情绪的他,眸子里的惶恐如同野草一样的疯长。   将她怀中的孩子抱出来,交给旁边的属下,黎圣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往楼下跑去。   手臂发抖,就连脚跟都在发抖,黎圣睿倏地红了眼,这个女人,要是真的有事,他该怎么办?要是……   黎圣睿一走,顶楼上的警察赶紧的行动起来,善后的善后,做记录的做记录,一片忙乱。   “黎圣睿,我……”   “闭嘴!”裴琳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黎圣睿厉声喝住,他从没有如此恨过她,这个女人毫不犹豫的那么做,她到底想过后果没有?想过他没有?!   “嘭……”的一声,黎圣睿检验科的门,随便抓了个医生,喊道:“给她检查,给她查血,看是不是染上了…艾滋……”   “啊……”检验科的医生一听,在看到沾染到两人身上的红色,顿时吓的面色灰白,退缩着往后避开。艾滋……那可以比瘟疫还让人避之不及的病毒,那血是万万不能碰到沾染上的……   “给我检验,要不然我让你们都沾上这血!”黎圣睿已经失控了,看着怀中已经昏迷的裴琳,满腔的暴怒和恨意无从发泄。   “别为难他们了,她没有染上艾滋,那个女人是骗你们的!”正在吵闹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凌旭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正色说道。   “真的?”黎圣睿嗓音有些嘶哑,眼眶冲血,暴戾中是难以掩饰的脆弱,他还从未露出过这样的情况!   “嗯,之前尤咬有调查过她,你先放心,我现在就替她做检查!”凌旭又看了一眼室内战战兢兢的医生,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哦,好,好……”室内的医生听此,一个个面露感激之色,赶紧绕着黎圣睿和裴琳走了出去。   黎圣睿抱着裴琳,身子一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身上仿佛失了力气一般,脸色慢慢开始平静。   “小猫儿,怎么办?你走了,我会想你的!”尤咬勾起唇角,邪气的双眸竟露出一丝幽怨。   裴琳被逗笑,但笑意不达眼角,这样的离别情形,谁也没法做到潇洒兴奋吧?!   “你们回去吧,我要过安检了!”裴琳看着两人说道。   “小猫儿,不给一个拥抱吗?这一走,可是要好久看不到你!”尤咬说着,已经长臂一揽,将裴琳拥在怀里,重重的抱了一下,魔音一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记得想我!”   那一句低语正经无比,让裴琳一瞬间愣怔,就连尤咬放开了她,也好半天还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傻了?!”尤咬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裴琳回过神,看到尤咬嘴角眉梢的无尽邪气,不禁瞪了他一眼,“我先走了,你们回去吧!”   “好好照顾自己!”凌旭说。   “嗯。”裴琳点点头。   “走吧!”凌旭率先转身,尤咬跟在他身后离去。   走进安检的时候,裴琳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黎圣睿。   她按了接听键,“你在哪里?”黎圣睿的声音,凶狠的想要吃人。   裴琳撇嘴,说道:“我在过安检。”   “你是打定主意要走是不是?!”黎圣睿失控的大声吼道,那音量,几乎把裴琳的耳膜震破。   “是。”裴琳咬了咬唇,说。   “裴琳,你狠!你走了,就别给我回来,别以为天下就你一个女人!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你走吧,走了就永远别回来!”他怒吼着,只听一声巨响,裴琳知道,他把手机砸了。   默默的盯着手机,眼泪禁不住滑落眼眶,一滴一滴。   抑制住想要回转的冲动,一步一步,踏进安检。   裴琳上的,是飞往德国的飞机。空中小姐的声音甜美标准,过往的经历如同幻灯片一般,在她的眼前一张张的闪过,终于还是踏上了一个人的旅程。   不是不爱黎圣睿,而是太爱,所以她想去为她的爱情奠定基础。   想起过往一周的画面,那种情形,是不可能让他们的爱情长久的。他总是以一个裁决者的身份,安排她的一切。包括她的人生,包括她的学校,包括她以后的道路……她就算不是智者,也知道,这样的方式不是好的方向。   她离开,不是因为裴瑶的死,也不是因为那个孩子,只是,他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分开,冷静后,才能知道彼此要的是什么。   那天从医院回去后,他就变得更独裁**,变本加厉的将她锁在家里,就算偶尔带她出去放风,她也不能离开他半步。   ***   他说:“你要么还是像以前一样乖乖的住在这,等外面平静了,我当然会让你出去,我们还和以前一起过日子。否则,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只好将你像女奴一样的关着!”   他说:“不要试图做无谓的反抗,从今天起,你就只能听从我的命令!”   她被气的几乎发疯,怒道:“我一定会逃脱的,黎圣睿……你关不住我的!”   ***   离开之前。   黎明时分,黎圣睿才回来,不止疲惫,还一身酒气。他坐在一边看她,她闭着眼,觉得很不舒服,他的目光一向具有很强的穿透力,她根本无法忽视。   皱起眉,她睁开了眼,然后,两人互看着,眸子清亮晶莹。   黎圣睿俯身压低唇,突然吻住了她。她反抗性的扭动,整个人突然想跳起来逃开,因为他嘴里的酒精味道太浓,而她对酒很敏感……   “你又不听话?谁给你的权利?嗯?!”黎圣睿最后一个嗯字轻柔之极,可是他巨大的手掌却悍然抓住了她的睡衣,她拼命挪动身子,却又毫无退路,被夹困在床头与他胸膛之间。   他低吟,“你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   那声音既轻柔又具有穿透力,是黎圣睿标准的魔音……   他的一只手握住她的丰~盈处,结实的拇指惩戒性地揉着,悠然的享受,“试试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忘。”   他伸手,用极粗暴的力道愤愤然将她的睡衣朝左右两侧撕开,哗地一声响过,衣服成了破布。她骸然抽息的刹那,就被她野蛮地抓紧,残酷地重重吮吻……   她痛得抽泣,这个男人真是太恶劣了!   他屈膝单腿跪着,俯压着她,狂乱地吮噬滑腻而坚廷的丰~盈……   她的好脾气被黎圣睿折磨殆尽,在他这样的手段下,只怕是绵羊都得化身豺狼,他真是有逼疯人的本事!尤咬那么折磨她的时候,她都没那么气那么恨过,该死的男人!   她张开口,重重地咬了他一下,他居然没有退开。黎圣睿没有理她,仍在狂野舔弄着她的脆弱神经,一再给予她最轻蔑的冷笑,更加重了掌中的惩戒的力度……   她推他,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人以前醉酒的时候都挺正常的,她虽然大脑已经将要变成浆糊,但还是可以肯定,这男人在借酒装疯!   她生气了,拚命推着他的头,企图环胸自卫,却被他不耐烦地轻松捆住,单掌就把双腕反剪。然后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又一次把她的手扣在床头了,她只能被迫挺起赤~裸的酥~胸。   黎圣睿俯瞰她,眸子里闪着冷嘲的光,一只手倏地,急驰向下,切入她最脆弱的秘密,揭开禁忌……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她突然哭了起来!拼命摇头,拒绝他无耻的进犯,把所受的委屈尽情的挥散着,随着不断摇头的动作,眼泪像是珠子一样一颗颗的滚落,渗入发丝。   果然,黎圣睿僵硬了身体。他,根本就没有醉到无法自控的程度。   她咬着唇,哭着看他,直到唇瓣被她自残的咬出了血。   “别这样,快松开!”黎圣睿终于眼眸清明,捧着她的脸说道。   她抽泣着别开脸,挣了挣自己的手臂,冷哼一声。   黎圣睿终于伸手,在她被束后的不可能碰到的地方轻轻的按了一下,然后松了,继续按了两三下,她的手才变的自由。   他看了她两分钟,然后不说话,躺了下来准备睡觉。   等到他的呼吸平稳,大概熟睡了。裴琳试着伸手,到床头找那个可以伸出手铐的按钮。   嘿嘿,终于不负有心人,找到了!   裴琳偷笑了一下,轻轻地拉了他一只手,然后,准备用那铐子将这可恶的男人锁进去。   却没想到,黎圣睿突然醒了过来,缩回手,一把抓住她怒道:“你在做什么?”   裴琳没被他吓住,撇了撇嘴,不想理他。   黎圣睿突然起身,用双腿锁定她的腰,整个人坐起来,双手从头顶变成在胸前,一把将揽住,然后一脸邪笑的看着她。   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笑容,裴琳浑身一抖,眼睛一闭,反正怎么死都是死,还不如……   她猛地吻住他的唇,努力吸住他的舌头,用他以前调教的接吻方法回馈给他……轻轻咬他的唇,直到他快喘不上气,才放开他。   突然,一个邪念从脑中滑过。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擦觉的轻笑……尤咬,可是教过她媚术春宫。   黎圣睿笑着喘气,她搂着他继续狂亲,压抑了五百年的怨气,一定要好好回报给他!   感觉差不多了,就紧紧的贴上他的身子,轻轻的蹭啊蹭……小手,也开始在那胸膛上摸啊摸……   黎圣睿在她罕见的主动出击中,刺激的兴奋的发出闷哼。   终于,捞回了一点面子!坏男人,下次看你还玩不玩了!   热与冷,交相辉映,在体内升华成美妙的共识。   爱在唇齿之间流传……渐渐的,借由这个机会,开始用肢体语言诉说爱意。   本来,他们的爱就是从肢体纠缠中开始,也该从肢体教缠中结束。   渴望升腾了,脑海里疯狂的火焰把理智逼到了未知的空间。   一个个载满爱与欲的吻追随着丝丝炽热辗转到细腻的肌肤上,忙乱的起舞……   ☆、第一百四十七章 在最火热的时候晕了过去   黎圣睿渗着淡淡血丝的红唇,发出无声的魅惑,他总有让她失去自我的能力……   耳边急促的呼吸声沉重好像快要喘不过气,而那平时隐藏的极深的心跳也鼓声一般响亮!   专注的享受,和越来越放肆的深吻,完完全全是成人的感观世界。   他以高大的身躯紧紧束着她,双手却移过来,捧住她的脸颊,彻彻底底接受这个吻,不能遗漏一丝一毫!   他是故意要将她逼疯,她模模糊糊的明白,但又不甘心,现在认输,太亏了点!   她一面浅浅的陶醉,一面对自己深深的绝望。她,对他的反应很强烈,还觉得好舒服、不想叫他停手。这简直丢人到死!可是……再让她堕落一下下就好,待会儿马上就改邪归正。只要再一下下……因为她将离开很长时间。   “学得不错!”他含糊的赞扬!   她皱起鼻子哼哼……潮红的脸颊,瞪人的眼眸格外的you惑。   黎圣睿邪笑着伸手拉开他的拉链……轰轰隆隆……无名无形的雷电顿时在脑内激爆……   她身子一软,就要鸵鸟的往被子里面钻。   可是,显然,他不会让她如愿……   她突然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道:“我也想喝酒,红酒!”   黎圣睿盯着她看了二秒,抽身离开。她微笑看着他走出去,睡在那里不动。黎圣睿走了进来,不是高脚杯,而是方形的玻璃酒杯,盛了大半杯的暗红色酒液。   她接过去,小小的喝了一口,皱起眉头,“这个酒味太大,我还是喝水好了。”   黎圣睿看了看她,容忍她的无理要求,转身就离开。她眼珠转了转,速度从床上摸出来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白色药粉倒进酒杯中……这份量,是人都会睡着,尤咬给的东西,应该不错吧?   黎圣睿端着一杯牛奶过来,宠溺的说道:“晚上喝水不好,喝牛奶!”   她娇娇的笑着看他:“喂我。”   黎圣睿星眸一闪,没管她心里打着什么样的心思。优雅的抿了一口,然后俯下身,将牛奶喂入她口中……这妖精you惑起人来,还真让人无法抵挡,他虽然知道她跟他玩着心眼儿,但仍旧会上当!   那药末该融了吧?她迷迷糊糊的想,黎圣睿拿过红酒杯,再次张口喝了一下,然后,又一次俯下身来。裴琳侧过脸,拿起那杯红酒,当着他的面,慢慢的倒在自己的身体之上……   没办法,只有赌一次了!谁让她的对手是黎圣睿呢?!   她的眼神开始迷蒙,微眯着,看着黎圣睿,他吞咽了一下,把口中的红酒全部咽下,然后愣了一下。   红酒慢慢的从她雪嫩的身体向下滑去,蓝色的丝质床单上泻染出华丽的效果。   他低下头,缓缓流露令人炫目的俊魅笑容,有丝邪恶在眼中串烧。只看得她心跳大乱,呼吸困难……   她半闭上眼,享受因为红酒而特别热情火辣的激情!   忽然,黎圣睿身子一沉,倒在她的身上……   她呆了一呆,意识清醒了大半,就在这最火热的时候……黎圣睿,昏睡了过去!   赶紧跳下床,洗了澡,换了衣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为黎圣睿换了干净床单,然后再从柜子底层拖出准备好的行李。   ***   慕尼黑机场,灯光将大厅照的如同白昼,裴琳拉着简单的行李箱向出站口走去。来往的人群中,裴琳的行李最少,她独自一人身在异国更显孤单。   想着黎圣睿最后的怒骂,裴琳心里感觉酸酸的。   抬头看了看天空,确实与中国的感觉不一样。知道不会有人来接,需要自己打车过去,还好她曾经学过一些德语……   过关,默默的往机场外走。然后,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凌旭!   一群乌鸦嘎嘎从头顶飞过!要不是来往的都是外国人,她会以为又回到了中国。   “欢迎你,裴琳。”凌旭竟然伸出手来,一脸温柔。   “你……怎么也来了?!”裴琳惊讶的话都快说不出来。   “我陪读,反正我的时间有很多,以后我们俩在一所学校了!”   “放心,我不是专门为你来的。这对于我,也算是一次进修和旅行!”   他自顾自接过裴琳身上的包,提过她的小小行李箱。   秦立走进总裁办公室,烟雾扑入他的鼻中,他被呛了一下,看到总裁闭着眼,他强忍住想咳嗽的**,看到不久前刚清理过的烟灰缸又重新堆满了烟头,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什么事?”   黎圣睿依旧闭着眼,声音低沉。   “刚刚得到消息,裴小姐已经达到德国慕尼黑机场,而且……凌旭也去了德国。”秦立以为总裁睡着了,刚想离开,没想到他并未睡,连忙汇报。   “嗯!”黎圣睿轻哼一声示意知道。   秦立无声地退了出去。   黎圣睿睁开眼,黑色眸中一片暗沉,如同无底洞一般,深不见底。   ****   凌旭看裴琳的笑容很勉强,体贴的说道:“坐这么久的飞机肯定累了吧,宿舍都给你准备好了,回去就能休息。”   裴琳看着他,点头说:“凌旭,真的很谢谢你!”   凌旭笑了,笑容中有一丝无奈。“裴琳,我要的不是你的感谢!”   裴琳没再说话,半低着头,一直沉默。   凌旭看她的表情,知道她想的什么,也不再多说,有车子来接他们,他带着裴琳上车。   路上一直没再说话,车子直接开到了学校的宿舍楼下。   “我送你上去。”凌旭跳下车,拎上她的行李。别的留学生行李都是大包小包的,唯独她的异常简单,只有一只小箱子,一个小包包。   裴琳跟在他身后,看他大刺刺的走进宿舍楼,不由问道:“这里的女生宿舍让男生进来吗?”   “这是研究生的宿舍楼,没人管。”他在前面解释。   裴琳还没开口,凌旭接着说道:“你一个人住在别的地方我不放心,这是我专门申请的。”   说着,边拿着钥匙开了门,进门将行李箱放到墙边,回头对她说:“到了,进来看看还满意吗?”   裴琳跟着进门,之间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衣柜,里面有卫生间,外带一个小阳台。   “怎么就我一个人住?”她有些意外,这里的待遇这么好吗?   “这里研究生的待遇不错,都是单间,我会在这里就读医学类的麻醉科……我安排的这些,你不要拒绝。否则……”凌旭笑着顿了一下,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我会学尤咬,强制性的执行!”   裴琳哑然。   “里面有热水,洗澡很方便,缺什么东西明天再买,我先回去,你早点歇着,明天我再过来领你办入学手续。”他说着已经退到了门口。凌旭知道,他不能干预太多,否则这丫头肯定会和放抗黎圣睿一样的反抗他……所以,他只在生活方面照顾她,剩下的,要靠她自己来熟悉一切。   “好!”裴琳点点头,接受凌旭的安排。   “那我就先走了!”凌旭退出门带上房门。   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裴琳走到床边,看到床单和被罩都是新的,床比双人床小一点但又比单人床大很多,一个人睡应该会很舒服。再看旁边的写字台,是白色的,看起来也是比较新,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能有这样的条件她还是很意外,就算在国内的大学内,也不见得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吧?!   她却不知,以凌旭今时今日在医学上的地位,能选择这里进修麻醉科,已经是这所学校的荣幸。本来校方已经为他安排了个人公寓,但是他考虑到裴琳的接受能力,这才选择了研究生宿舍。   裴琳从行李箱内拿出一些必要的生活物品,一一摆放进卫生间,将干净的毛巾挂在不锈钢的架子上,又拿了换洗衣服开始冲澡。   洗完澡,她也的确是乏了,在飞机上心事重重没睡多大一会儿,这次时差倒的很容易。把头发吹干,爬上、床,没几分钟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刚洗漱完,凌旭便敲响了房门。   裴琳昨晚梦到和黎圣睿之间乱七八糟的纠葛,很疲惫,她去开门的时候,眼前都有些发黑。   “脸色不好看,昨晚没睡好?时差没倒过来吗?!”凌旭手里拎着给她买的早点,看到她脸色发暗,不禁蹙眉问道。   “刚换了地方有些不适应。”她闪开身子让他进屋。   “这倒也是,你先吃点东西,我们去办完手续你再回来休息。”凌旭把早点放在写字台上。他看了眼写字台上堆着她昨晚拿出来的东西,“这里没有餐桌,你先将就一下,回头我给你弄张桌子来。   裴琳将东西放在床上说:“不用,条件很不错的,比我想象中好了太多了。”   打开袋子,裴琳问道:“你吃了吗?一起吃吧。”   “我本来也是过来陪你吃饭的!”   吃完了东西,裴琳跟凌旭一起去办入学手续。   走在这所古老的学校,周围都是各色眼睛的外国人,这个城市她只在电视和网络上了解过,这所著名的慕尼黑大学,她也是第一次身临其境,不免觉得新鲜,眼睛四处看去,不时在心里赞叹。   其实,国内的清华大学一定也很不错……可惜,因为黎圣睿的霸道,她不得不放弃那所学校!   凌旭在一边不时为她讲解,他的声音清澈,和他的人一样。   前面有个小喷泉,喷泉边上有人坐着靠着聊天,三三两两的。喷泉后面是一个三层的拐角大楼,一排高高的拱门很是气派。   “这里就是主楼了吧?”裴琳看着那建筑有些惊叹。   “你知道?!”凌旭有些诧异。   “我来之前,仔细的在网上看过介绍。”   当时她根本没想到会遇见凌旭,想着自己要在一个陌生国度陌生环境独自求生,她不得不为自己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   凌旭看她的表情,了然。   “你刚来这里不熟悉,等办完手续我带你四处转转。”   有了凌旭的帮助,手续办的很顺利,看的出来凌旭人缘很好,人们都对他十分热情,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   办完手续后,凌旭领着她在学校外面闲逛,他指着一家装修精美的小店说道:“那里做的意面很好吃。”   “这家店的汉堡很实惠!”   “如果你缺东西,就到这里买。”   ……   “你是不是学过导游专业?”裴琳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里我来过,所以记下了!”凌旭面不改色的说道。其实,他虽然来过德国,但是驻留的时间并不长,这所学校周边的东西,都是他在这次来之前让人收集的资料,为的只是想让裴琳尽快的适应,过的舒心。   凌旭带着她转完学校,吃过饭,又陪着裴琳进了宿舍楼,裴琳感觉这样看起来有些不好,可又不好意思直说,正在烦恼中,他在一间房门前站住说:“我就住在这儿,有事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你,你住我隔壁?!”裴琳惊讶的张大嘴。   “怎么,你不愿意?!”凌旭笑着眨眼。   “呃”她合上自己张大的嘴,“不是,可是,这里不是女生宿舍吗?”   “这里算是公寓,都是研究生住,更何况里面都有单独卫生间,所以就一起住了。”他打开门。   “这样啊,那我住在这里是不是不合规定?!”   凌旭听她如此说,有些不高兴,“不管什么规定,你住在这儿是校方允许了的!老老实实的进去,安心的住在这儿就行了!”   “我先进去,有事找我。”没给裴琳说话的机会,凌旭直接进屋关了门。   “哦!”   裴琳回到房间,将自己的行李收好,拿出自己的证件,单独放进书桌抽屉内。看着那银行卡,她有些怔忡,这卡里的钱,还是当初跟黎圣睿借的那五百万后剩下的,没想到到头来,其实一直是黎圣睿在养着她……包括她逃离的资本!   躺在床上,脑中想起他的面容,竟然有些模糊……   拿出新手机,翻开,里面只有一个号码,是凌旭的,今天他带着她去弄好通讯设备,就将他的号码存在了她手机中。   手指下意识的按下熟记于心的数字,然后,将他的手机号存了进去。   德语的屏幕,她还不是太适应,只好用英文存了他名字的首字母:LSR。   清晨第一抹阳光刚拨开云雾,裴琳迷迷糊糊的从床头摸到手机,想要看一下时间。她半眯着眼,将手机拿到近前……一个拨号的提示跃然屏上,三个英文首字母华丽丽的刺激了她的眼睛,残留的睡意迅速的消散,天啊,她什么时候把电话拨出去了?!   正想着挂断,手机突然接通,她只好抖着手将手机放在耳边,想着要怎么解释才好,难道说打错电话了?!她脑中嗡嗡隆隆的想着……   现实没给她发挥的空间,只听那边想起一个娇柔的女音:“哪位啊?找黎少吗?”   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了下来,裴琳眼眶有些泛红,该死的男人,一天没有女人会死啊?!   真的想赶快挂断电话,但又想一想以前因为她的主观认识而造成的种种误会,手里的动作便又慢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我是他侄女,请你让他接电话。”   “黎少,你侄女说让你接电话……”   “谁敢冒充我侄女,想死吗?!”黎圣睿接了电话,但语气不善。   “是我。”她气得鼓起了嘴,他能接电话,一定能猜到打电话的是谁了……   电话里静默了一会儿,裴琳能清楚的听到背景音乐杂乱的声音,有点像酒吧的音乐。   慢慢的,声音似乎慢慢的减弱,最后消失,耳中没有了杂音,他该是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吧?   黎圣睿的声音很冷,“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是啊,打电话干什么?她只是按错了拨号键……当然,实话告诉他肯定是不行的……裴琳绞尽脑汁的想了十秒钟,才呐呐的说道:“我……我到了!”   似乎除了这句类似报平安的话,她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理由。   黎圣睿抽气,语气有了些愤怒,“你到没到关我什么事?你打越洋电话就是想说这个?!”   裴琳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无言。想想现在的时间,B市应该是在凌晨左右,他身边有美人作乐,怎么会想听她的电话呢?她傻了吗?要自己找骂?!   刚想挂电话,那边的黎圣睿突然出声,“为什么给我打电话?!”这一次,他的语气好了很多,醇厚低沉,带着三分魅惑。   她咬了咬唇,被他的好语气感染了,有些酸味儿的不答反问道:“你手机怎么是别人接的?还是个女的……”   “呵呵,你这是在查勤吗?”手机中传来黎圣睿的低笑,很性~感。   他那边的态度和缓了,她这边脸一红,闷闷的‘嗯’了一声。   那边的黎圣睿似乎更愉悦了,笑了一阵儿,突然语气一转,冷声道:“裴琳,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不是高估了你的魅力?觉得我非你不可是吧?你凭什么这么自信,你凭什么以为你离开了我,我还会给你留着位置?!”   眼眶一红,泪水迅速的从眼眶滑落,又快又多……裴琳吸了下鼻子,说道:“下次不会打扰你了,再见。”   挂断了电话,她觉得委屈极了,明明是他不好,明明是他一直关着她,她才要出国的,现在他却将错误全推在她身上,这该死的男人,太坏了!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没去接。   “咚咚……”接着,外面的门跟着响了起来。   裴琳擦掉眼中的泪水,起身打开门,看到了凌旭。   “怎么不接我电话?!”凌旭问道。   “啊?你打我电话了?!”裴琳才想起来,刚刚那个没接的电话……她还以为,那是黎圣睿的!   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她侧了下身,说:“我先去洗漱,一会儿就好。”   “嗯,你去吧,一会儿去叫我,我们一起出去吃早餐。”   “好。”   快速的洗漱完,用冷毛巾冰了一下眼睛,那眼眸便恢复了黑亮清澈,看不到流过泪的痕迹。   拿着包出门的时候,凌旭已经等在外面。   “早上想吃什么?”凌旭问。   “我们就去食堂吃一些吧,我们今天好像就要去上课了。”裴琳说。   “嗯,也好。”   吃过饭,凌旭将她送到教室门口才离开,走之前还不忘说一句:“下课等着我,一起去吃午饭。”   裴琳还没回答他就转身离去了,她只得无奈的走进教室。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八章 皇室中人?   在德国的第一节课里,她听的云里雾里,讲师的口音与裴琳学的磁带教程中的有些差异,她只能勉强听个大概。第二节课下来,她的头已经有些发蒙。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跟凌旭见了面以后,她提出要先去语言班进修的事,凌旭十分赞同,裴琳于是先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语言培训。   “进来看看,你想吃什么,我们可以自己做,西餐吃多了还是会不适应!”裴琳进入凌旭的房间,和她宿舍一样的格局,却多了一间小厨房。   “你什么时候买了菜?”裴琳诧异的看着厨房里的东西。   “我来做饭吧!”看看里面一应俱全的厨房用具,裴琳眼睛慢慢的冒出亮光。说实话,她还是比较喜欢中餐。   “这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凌旭笑着靠在厨房门口,说道。   “啊?”裴琳惊讶,回头看向凌旭。   “以后,你做饭,我买菜,咱们分工合作。”   裴琳只觉得她认识的这几个男人一个比一个精明,都是属狐狸的……   从此以后,她就过上了和凌旭搭伙的时候,凌旭负责采购,她负责做饭。大学生活本就不比高中繁忙,所以,基本上三餐都可以在宿舍解决。   试做了一次,饭菜味道不错,也许是在国外的感觉,从来没觉得中餐吃起来会那样享受。   下午下课刚回答宿舍,就看见凌旭等在她门口。   “你怎么在这儿?”裴琳诧异,本就是邻居,什么事需要他等在她的门口?!   “我来还你手机,你中午忘了拿走了。”凌旭伸出手来,将一只白色的手机递过去。   裴琳接过,只听凌旭又说:“黎圣睿给你打过电话,你不在,我只好替你接了……他似乎很生气,你要不要打回去?我怕他会误会了。”   握住手机的手指紧了紧,“不用了!”他们之间的误会还不够多吗?!他早上还对她冷嘲热讽呢……   “我去做饭!”裴琳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马上就找好了借口。   “好啊,晚上我想喝粥,还想吃土豆丝……”凌旭嘴角缓缓的勾起,打开门,和裴琳一起进了宿舍。   ****   裴琳认真的投入学习,三个月后从语言班出来,她已经能熟悉了德语,再次上课,她已经能够轻松的听懂老师的讲解。   三个月中,她没有和黎圣睿联系,当然,黎圣睿也没有主动和她联系。   她每天做饭上学,偶尔会和凌旭出去吃饭,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中餐馆,面积不大,但是里面的东西很正宗,她和凌旭光顾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意外的得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这份工作说起来,很突兀,可以说是捡来的。   当然,这份工作不是刷盘子,而是成了一家中国驻德分公司的翻译。   事情经过是,她在慕尼黑大学认识了一位留德的中国学姐,因为同样是中国人,格外显得亲切,就经常的联系。那学姐正好在这家公司实习,那天她们约好一起去逛超市,她来了这么久,生活用品还有衣物都需要添置了,她又不好麻烦凌旭,所以就约了学姐一起去。   她去的时候正是学姐的下班时间,学姐很热心,带着她进公司参观了她的工作环境。后来,好像是突然出了什么事,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匆匆跑过去,将她和学姐喊去帮忙。   她正想说自己不是他们公司的员工,学姐却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制止了她。   那人带他们去了会议室,进去之前,他突然看向裴琳,用德语问道:“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   裴琳笑笑,虽然不解,但还是回答道:“中国人。”   他点点头,问道:“除了德语和中文,会不会英语?”   学姐摇头,裴琳点头。   然后,那人带着学姐和裴琳一起进了会议室,将她们两人分别安排在两个人的身边,充当翻译。   一场会议下来,虽然有些生僻的专业词汇她翻译的不太准确,其他的基本上过关。   会议结束,座位上的女士突然说道:“帮我整理好这些会议资料和文件,没问题吧?”   裴琳的大脑还沉浸在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翻译中,所以,糊里糊涂的就点了头。   “裴琳,你先顶一下,一会儿完事了你先回去,我会去找你的!”学姐匆匆在她耳边交代了一句,就跟着那几个人出了会议室。   人一下子鱼贯而出,只留下她愣愣的对着好多凌乱的文件……这些事,她从未做过。   她只好以自己的认识按照签字的时间顺序,将它们收纳规整到文件夹内。   过了十分钟左右,那个女士才回到会议室,她是个很优雅的女人,裴琳猜她大概有四十多岁,脸上的皮肤保养的很好,几乎没有细纹,这让她想起了韩剧中的女人,几乎不管多大的年纪,都保持着光鲜完美的面容。   她进来后,目光转到桌上,有一点愕然。问道:“刚才还有几页散乱的文件呢?”   “我把它们夹回原来的位置了。”裴琳不解,她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女士哦了一声,然后到桌上翻动它们,细眉渐渐的蹙起……她的动作,显示了她的不满意!   “我想,还是我来吧,我能替你找到它们!”裴琳上前,拿过那个文件夹,将厚厚的文件夹打开,她熟练的翻动着页面,翻到第七页,抽出那一页放在桌面上,然后又将第十页的反面打开,抽出一页,第八页的正面,第九页的反面……十几张页面迅速的被她抽出,然后放回到桌面上,那放置的位置,都与原来的一般无二。   女士的目光越来越惊讶,她静静的看着裴琳将一切重新还原,那些资料果然与她先前放置的位置一般无二,就连放置的先后顺序也无不同。   “你是哪个部门的员工?!”她的声音中有一丝惊喜。   “我……我不是这家公司的,刚刚我在等学姐,然后那个人进去,突然让我们帮忙……”裴琳脸色微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合理。作为一个外来者,参加了她们的会议,还碰过了这些文件,这会不会是犯罪?!她在心里默想着。   “那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上班?”女士却突然问道。   “啊?”裴琳惊讶的看向她,愣了二秒钟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还在上学呢!”   “那你需要工作吗?我们可以不耽误你的上学时间。”女士又问道。   “为什么?”裴琳忽然不解,她什么时候这么有价值了。   “你是我见过的记忆力和外语能力同时具备的中国人,我们公司现在很缺这样的人才。”女子优雅的一笑,“忘了介绍,我是这家公司的总裁,王秋杨。”   翠绿蕾丝竖领,无袖,下身小摆鱼尾裙,很简单的样子把裴琳纤薄的身材展露的奥凸有致。翠绿的颜色使得她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生机盎然的神采,就像是树林中的精灵。   她这是为了参加一个商务晚宴,身份自然是翻译。客户便是王秋杨,她接受了王秋杨的提议,成为了她公司的一员,在网上工作,负责翻译公司对外合作的文件,偶尔,也会充当口语翻译。   为了工作方便,她回去后买了一个笔记本,后来她在网上收索了一下王秋杨,万万没想到,她在中国的商业圈竟然是风云人物,是能与黎圣睿同榜的存在。一个女人能有这种高度,不得不让人佩服。   当她赶到相约地点的时候,一辆奔驰商务车停在了她面前。   “请问是不是裴小姐?”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下来一名西装男子,十分有礼的问道。   裴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您好,我是王总的助理,她让我转告你,今天由你负责尼尔先生的翻译,他是我们的大客户,麻烦你了!”那名男子礼貌的为她拉开车子后门。“请上车吧!”   上了车,裴琳发现车里面坐着一个人,正用墨绿的眸子看着自己。   “你好,我是尼尔!”他看到裴琳看自己,便简单的自我介绍,一口标准的英语。   “你好,尼尔先生!”裴琳礼貌的回答。   对话到此结束,尼尔没有谈话的意思,将视线移到正前方,专注的看着某一点,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裴琳也转过头,在心里思量,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个混血儿,深绿色的眼眸,敛着一丝霸气,直挺的鼻梁下面,紧抿的唇有些黎圣睿相同的气息,高贵而疏离。   车子停下后,王总的助理并没有下车,裴琳这才注意到身着黑色礼服的尼尔大概有着一米八多的身高,再配上他冷峻的表情,给人一种压迫感。   尼尔出示了邀请卡,裴琳跟着他一起走进宴会厅,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室内照的金碧辉煌,那些身着西装与晚礼服的男女们,在金色的灯光照耀下,显得纸醉金迷!   一进门,尼尔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还有不少人向他走来,然后裴琳就开始不停的翻译,她这才隐约知道尼尔的身份,有人称他为男爵,而他又来参加商务宴会,那他的身份一定是跨足商界的某皇室中人……裴琳的后背冒出一身冷汗,世界之大,这样稀有的概率,她也能碰到?!   “请问是尼尔先生吗?”一个韩国男人的声音打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   裴琳回过神还未等她旁边的人回答便本能的用韩文说道:“您好,我是尼尔先生的翻译,请问能为您做些什么?”   “呃……您好,我想跟尼尔先生谈点建筑类的事情,请麻烦您帮我转达一下。”韩国男人身着白色西装,很礼貌的说。   “请问您是?”   “我是韩国金正集团的理事,李俊辰。”   尼尔这时听到裴琳跟别人谈话把头转了过来,锐利的眸光扫向她。   裴琳用德语转达了李俊辰的意思,尼尔示意裴琳翻译成英语。裴琳译成英语后,李俊辰也改成了英语交谈,裴琳没有了翻译的必要,就乖乖的站在一边。   他们讨论的大概内容,是李俊辰想盖德式商务楼,想跟尼尔合作。裴琳对这个没什么了解,只能在一旁无聊的听着。   是他?裴琳定定的看着,不远处身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正是黎圣睿,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瞳孔剧烈的缩了几下,他不仅出现在这里,还带着女人出现在这里。那个女人说起来她也知道,国内如今当红玉女明星夏卿。一袭纯白色的抹胸长裙,裙摆轻灵飘逸,她眨着清澈的水眸偎在黎圣睿身边。两人的关系,晦暗不明,在这之前,凌旭给她看过有关这件事的报道……却没想到,他竟然带着她来了德国,是度假,还是?   裴琳转过头来,想想也是,既然他连名车豪宅都能送的如此大方,还在乎花点时间带人家出来旅游吗?!   他的视线一眼也没有看向她,而裴琳同样也没多看他一眼,两人相互较着劲。   好不容易挨到了十一点,尼尔先生离开,然后王总的助理单独送她回去。   第二天一早,她刚起床,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王秋杨的电话。挂断电话,她快速的吃了点东西,就赶去了公司。   当裴琳随着王秋杨到达公司会议室时,不仅看见了尼尔先生,他旁边还有一个人,居然是……黎圣睿!裴琳机不可查的皱了下眉,随即恢复正常。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黎圣睿,他对这个项目同样很感兴趣。”见裴琳她们进来,尼尔开口说道。   尼尔和黎圣睿是朋友?!这是她从不知道的事……想想又释然,这个男人的事,她知道的又有多少呢?!   待众人落座后,黎圣睿的目光淡淡的掠过裴琳,对王秋杨说道:“这个项目我看了一下,很有发展前景,目前这种销售额跟返利形式非常普遍,这的确能够激励经销商,但销售额跟返利额不成正比。”   “相信二位已经看了我们所提供的中、德两国详细的市场报告,可以说我们这个价格比市面上同等规格产品价格要低很多,这是因为我们研发的新品成本降低了,因此也就成为我们这个产品的主要优势,再加上贵公司可以成为国内唯一的代理商,而已不用考虑产品推广出来会给别人做嫁衣。再回头看我们订的销售额跟返利额,实际上事非常低的,最主要的是我们还可以提供技术支持,不知二位意见如何?!”王秋杨优雅的谈吐着自己的想法。   裴琳照着翻译,当然,对象是尼尔。   黎圣睿听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沉吟了一下,黎圣睿说道:“如果这样看价格的确比较合理,但有些服务似乎不如其它公司做的好,比如说……”   谈判越来越激烈,裴琳的翻译工作越来越有难度,她对商业了解不多,虽然已经在恶补一些专业术语,但是翻译的时候,还是出现了好几个难点……最后虽然签了合同,但裴琳明显的感觉到黎圣睿对她的表现充满了质疑。   早上的会议结束,裴琳匆匆赶回学校上课,下午下课后出了教室,凌旭已经等在门口。   凌旭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不由蹙眉,“不要再去工作了,你现在身体比较重要。”   “不,我没事的,这份工作我很喜欢,我想坚持下去。”裴琳拒绝了他的提议。   “你现在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又工作又学习的,你想让孩子跟着一起受罪吗?!”凌旭难得的对她认真严厉。   “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宝宝的!”裴琳也坚持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想着自己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她心里就格外的舒畅……从两个月前发现自己怀孕,一直到现在,她觉得自己坚强了很多,即使看到黎圣睿和别的女人在她面前大秀亲密,她也不会再有天塌了的感觉。她也想的开,如果黎圣睿真的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她就带着孩子自己过,反正她已经长大了,以后会有自己的经济能力,也能好好的将宝宝养大。   凌旭见她如此坚定,也只能无奈的说:“先回去吃饭吧!”孩子之于她到底有多重要,他很明白,他也相信她心里有数。   “嗯!”   饭桌上,有四菜一汤,全都是补血的菜,就连汤,都是阿胶红枣汤!   裴琳看着桌上的东西,诧异道:“你做的?”   “不是,这是我在外面中餐馆订的菜,味道很正宗,你多吃点!”   ……   晚上的时候,王秋杨给裴琳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加班。   裴琳这才想起接下来是双休日,反正没什么事,她就爽快的答应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觉得王秋杨真的是很有人格魅力的女性,自己在她身上,学到了很多在学校里无法学到的知识。   想着以后也许还要挣奶粉钱,裴琳觉得,能学习的时候还是多学点东西比较好。她现在的工作,应该算是兼职性质,所以工资是按照做工量来算,一个周结一次,解决她的生活需求完全没问题,她本就不是会花钱的人。   周六一大早到达公司以后,王秋杨才对裴琳安排了这次的工作。据说昨天王秋杨和黎圣睿签约后,又对另一个项目产生了兴趣,两家合作,准备争取‘SK’公司德国区总部的装修项目。而这次的项目交流期间的翻译,就由裴琳负责。   裴琳虽然也诧异,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虽然知道会遇见黎圣睿,但她不想逃避。   裴琳陪同王秋杨参加了初步的工作会议,王秋杨安排了工作人员以后,就离开了,将剩下的都交给了黎圣睿。这次的合作,王秋杨出人出力,黎圣睿策划,竞标。   经过简短的介绍,黎圣睿带着裴琳一行到了三十六层。   进门之前,有个年轻的英俊中国男子迎了上来。   “黎总!里面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布置好。”   “嗯,先准备开会!”黎圣睿说完,径自进门,裴琳赶紧跟了上去。   专用的工作室,工作室空间足够大,应该是考虑到黎圣睿的身份,而特意安排的,裴琳淡淡的想。工作室内有好几个小房间,休息室,会议室和工作区一应俱全。   黎圣睿一句废话也没多说,直接进了会议室。   见他进去,大家都默契的起身,黎圣睿象征性的点点头,坐到主位上,裴琳则是跟着坐在他的旁边。   “这次的主题,相信大家已经明白,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请大家配合工作!”   裴琳将他的话用德语翻译了一遍,那几人附声应和,态度却各有不同。   “好了,把设计风格图交上来!”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到底要她怎样?   裴琳明确的转达意思,黎圣睿的秘书将五份资料交到他手中,他草草的翻了一遍,冷冷的说:“这次以‘奢华’为主题,但是大家似乎理解错了,奢华并不代表着到处是金光灿灿或是随地可见的古董珍宝!它可以是埃及皇室壁画,也可以是异域风情!SK公司建立超过百年,这样的企业,像你们这种俗气的方案,怕是不会被采用!”   下面的几人还没有表示出不满,黎圣睿又接着说:“这一周,采取封闭式工作!再有,找二位装修工程师,参与这个项目!”   “西凉,你下去安排,下面,散会!”黎圣睿态度一向简洁果断,事情决定了,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霸道的几乎独裁。   秘书去安排工作,黎圣睿起身,向裴琳的方向看了一眼,“跟我来!”   裴琳迟疑了一下,还是抬步跟了上去。   进了小办公室,黎圣睿打开自己的电脑,一边查看资料,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你喜欢这种生活?!”   裴琳没有说话,空气陷入沉默。   黎圣睿没再问,又径自道:“我需要门前柱子的尺寸!”   过了二分钟,发现她仍旧站在办公室内,黎圣睿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我真是该恭喜王女士,你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弄不明白,她却把这些工作交给你,而她的公司还没倒闭,我想,这实在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裴琳听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就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话……真的听他说完以后,她的双手紧紧的在身侧握住,气得浑身发抖。   死男人,他有什么资格说她?!   她狠狠的咬了下唇,愤愤的看着他,“我想,这不需要黎总操心,王总既然用我,那我自然有我的价值。”   黎圣睿看到她像炸了毛的猫一般露出爪子的模样,心里格外的舒畅,笑着说道:“那就请有价值的你,去工程部将尺寸表拿过来。”   讽刺,他绝对是在讽刺她!裴琳的脸被憋的通红,但又没有反抗的理由……两手狠狠的捏了一下,愤愤的出了办公室,去找工程部要尺寸表。   挑挑眉,看见她离去的背影,黎圣睿脸上顿时灿烂起来。   五分钟后,裴琳喘着气从外面推门进去,才跨进去一步,就听黎圣睿的声音传来,“不懂礼貌吗?先敲门!”   那语调轻飘飘的,听在裴琳耳中格外的刺耳。她退后一步,将门‘砰’的一下关上,然后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进来。”   “柱子尺寸是多少?”裴琳还没来得及将尺寸表拿给他,就听到他的询问。   “5.7米!”看了一眼手上的数据,裴琳没好气的说道。   “落地窗呢?”他把尺寸写到纸上,又写了一些别的数据。   “3.3米!”   “前厅主墙?”   “5.7米×8.5米”   “主会议室面积……”   根本没给她任何说话的空隙,黎圣睿头也没抬的问下去,裴琳只得做起了秘书的工作,一项一项的给他报数据,直到一个上午结束。   终于弄完,裴琳柔柔酸痛的脖子,眼前一片黑暗,可能是低头时间太长的原因,她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轻喘着气。   “把那几名设计师的作品拿来,现在应该差不多出来了!”   黎圣睿抬头,就看见她毫无血色的脸,纤长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现在就去拿!”裴琳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黎圣睿吩咐什么她就做什么。   “等等”,黎圣睿抬手看了下时间,“现在我们先吃饭,剩下的工作下午再做!”   “你们去吧,我一会儿再去!”裴琳靠在椅子上,又闭上眼。   黎圣睿蹙了下眉,起身出门吩咐那几个人去用餐。稍许,待他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走近她的身边,仔细的看了她良久,才轻轻将她抱起来,走向自己的休息室。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上,又帮她脱去鞋子。犹豫了一下,仍是将她的上衣轻轻褪看下来。里面是一件同色系的小吊带,露着光洁的肩膀。   手不知不觉的抚了上去,轻轻划过她的肌肤。裴琳似乎打了个冷战,身体一颤。但又似乎累极,只轻轻哼了一下,翻过身,又睡了过去。   黎圣睿看着她眼里慢慢复杂,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裴琳休息了大约一个小时,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迅速打量了一下环境,轻轻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嘴角缓缓的扬起……那个男人对她还是有心的!   穿上外衣,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就听见黎圣睿吩咐秘书:“把另外几个投标公司的设计师资料找来,如果真达不到我的要求,那就尽量做在别人之上!”   “是!”   “顺便通知他们几个,开会!”   秘书点头出去,黎圣睿扭头看了裴琳一眼,冷讽道:“你以为这是在家里吗?干点工作就受不了,还不如趁早回去呆着靠男人养!”   “你……”裴琳一口气哽在胸口,刚刚升起的一点小感动立刻被他的话驱赶的烟消云散。   “既然醒了,就去开会,我还等着你的翻译呢!”没等裴琳有什么反应,他说完,起身往会议室走去。   开会的时候,他脸上毫无表情,没人能看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把图拿上来!”   这话是对裴琳说的,因为自己的秘书出去收集资料,他就正好光明正大的开始支使她做事。   裴琳心里虽然对他有气,但也知道,在工作上,不应该带入个人感情。   认真的下去收上方案,交到他手中。   黎圣睿翻看了一遍,说道:“这样的图,肯定不行!”   忽略几位设计师的表情,黎圣睿静静的说道:“一个优秀的设计者,不光要有自己的风格,还要考虑到客户的需求。要想到他的喜好,以及目的性,或是他对这个设计的潜在要求!这些,相信你们应该明白,简单点,就是在满足客户的前提条件下,才能有自我个性的释放。我既然负责了这个项目,如果现在没人退出,那就必须听我的安排。”   顿了两秒钟,黎圣睿继续道:“既然没人退出,那我来分工……从这边依次过去,分别设计大厅,办公室,卫生间,娱乐室,会客室,现在每个人负责一个区域,晚上之前,我要看到草图。”   “等等,为什么让我负责卫生间?”左手第二的金发女子突然不满的问道。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退出!”黎圣睿丢下这句话,出了会议室。   裴琳仍旧没说什么,跟着他后面出去。   “你去吃饭,别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在我眼前晃!”临进办公室的时候,黎圣睿突然回头看向身后的裴琳,皱眉冷声道。   “砰——”一下,门在她面前关上。   裴琳抚了抚额头,盯着门看了一秒,转身去吃饭。   下午,仍旧是紧张的工作时间,草图一次次的进去,又一次次的被黎圣睿毫不留情的否决,设计师们虽然满腹的怨言,但每次被否之后,仍旧继续做图。   晚上的时候,裴琳受不住又在椅子上睡了过去,黎圣睿照旧将她抱到休息室,让她能够好好休息。   由于是封闭式作业,设计师们只有一间小小的休息室,轮流式休息,浴室和衣服食物什么的,都由公司的人员送来,倒是不用担心身上会发臭。   黎圣睿坐在旋转椅上,考虑着自己也该休息一会儿,可是房间裴琳占着,他暂时又不想靠近她,看了看沙发和椅子,最后选了椅子。   闭上眼,脑中浅全是她的小脸,身体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进入进入休息室,抱着那个小女人睡觉……但是,他不能过去,这女人太不听话,他要晾她一段时间。   裴琳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早晨九点,心里无比懊恼,她这个样子,肯定会让黎圣睿更加的看不起,明明是来工作的,却总是没有工作的样子!迅速起身,看到身边有套新衣服,是带着公司标志的工作服!歪着头闻了闻身上,还是先拎着衣服进了浴室,用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快速的洗了个澡!   洗完澡,一切收拾整齐后,裴琳出了休息室,便看到黎圣睿坐在办公桌前研究报告。   “你没休息啊?”裴琳早忘了他昨天对自己的冷言冷语,一看到他工作的样子,就情不自禁的关心起来。   黎圣睿抬头,上上下下的扫了她一眼,凉凉的道:“我哪能跟你比啊!”   语塞,裴琳顿时说不出话来。   “咚咚……”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黎圣睿的视线再次回到电脑上,淡淡的道:“进来。”   秘书走进来,说:“黎总,这是刚交上来的图!”   黎圣睿接过,一张张的看了下,点点头道:“有点感觉了!”   在高压工作效率下,还是能一定程度的激发人的潜能的。   “投标会还有几天?”黎圣睿问。   “明天!”秘书说。   “那就这个方案吧,让他们再精化一下细节,制成标书。”黎圣睿当即拍板决定。   “黎总,东西送来了!”秘书从外面进来,手中提着一个大包装袋。   黎圣睿看向裴琳,“去换上,给你半个小时!”   裴琳疑惑的接过秘书递来的袋子,打开,看见里面精致的衣服,讶异道:“为什么要换衣服?我今天要回学校上课了!”   “马上要去参加投标会,你必须跟我一起去!”黎圣睿挑眉道。   “可是……”   “学校已经请过假!”黎圣睿根本不容她拒绝。   换上衣服,是一身新款的LV职业套装,将头发在脑后盘起,看起来干练成熟了一些。   坐上黎圣睿的车子,与他一同前往投标现场!   “一会儿你上去做设计说明!”黎圣睿靠在座位上,淡淡的说道。   “什么说明?”裴琳想要问清楚,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   一路上两人没有什么交谈,到了SK的招标处,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黎圣睿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骚乱。裴琳心里暗暗撇撇嘴,这个男人的影响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投标开始,各公司的投标人开始抽号,黎圣睿抽到倒数第三,是一个较好的号!   投标的过程,首先亮出作品大图!裴琳跟着黎圣睿看了一遍,大多以朴素简洁大方为主,只有最后一个,是幅奢华风格!还融入了异域风情,跟他们拿来的图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裴琳扭头看向黎圣睿,他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多言。   很快的,轮到了黎圣睿,不过,这介绍作品的任务,他交给你裴琳。   “紧张吗?”黎圣睿打破沉默,看着台上的人走下场。   “不紧张!”裴琳的手握在一起,手心有些冒汗,明明是紧张的,可黎圣睿问的时候,她却想也没想的否认!   黎圣睿瞟了一眼她握在一起的手,兴味儿的挑挑眉。   台上的人下来,就轮到裴琳上去。她起身,深深的吸了口气,勾起唇角,试着展开一个职业化的微笑,走到台前,视线看向众人,用德语熟练的说道:“我们这个主题,叫做奢华!这种奢华,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品位和格调的象征!我们设计的方案,并不是人们一眼所见的奢华,而是在细节处所体现出来的奢华。比如卫生间,波西米亚风格的镜子,豪华并不张扬的精致射灯,处处体现出一种别样的情调!所以,我们所强调的,是提高我们的生活品质,让我们能更好的生活!”   裴琳的介绍并不长,下台的时候,有几家公司开始窃窃私语,似乎认为黎圣睿带来的人不应该如此敷衍。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裴琳自然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坐回原位后,身体往黎圣睿身边侧了下,低声问道。   “没有,说的不错。”黎圣睿瞥见她额头的细汗,和询问自己时紧张的表情,心,奇异的平静下来。   醇厚的声音飘入耳中,由于离的过近,他的呼吸丝丝缕缕的粘上她的皮肤,她的小脸一红,不太自然的将身子缩回去,坐正。   最后一家公司,是和黎圣睿采用同一主题的项目负责人。他大方的介绍自己的主题也是奢华,那人具有极好的口才和极高的自信,他介绍完了,比裴琳的要长,比其他人的要短,可谓拿捏得当!   “我表现的是不是很差劲?”裴琳一把按在黎圣睿的手上,她很紧张,也很担心,这个方案是那么多人两天两夜赶出来的,要是被她一个人搞砸了,她实在没脸再回公司见他们。   “没有!”黎圣睿看了眼自己手上按着的小手,感受到她掌心的湿热,虽然心里有一瞬间的悸动,但又快速被他压了下去,脸上神色未变。   几家公司的负责人过来跟黎圣睿搭讪,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黎圣睿机不可查的皱了下眉,不满这种气氛被人打扰。   人在心思紊乱的时候,最容易出现某些纰漏……黎圣睿面对各方公司负责人的攀谈,自然而然的熟练运用起德语、英语来回变换。   裴琳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表情从惊讶到恍然到被骗到气愤,脸上由黄到白再转红……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个男人游刃有余的打发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人。   不知过了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SK总裁的决定下来,由黎圣睿团队竞标成功。其他公司均风度的留下贺词,一一离去。   “你又骗我!”黎圣睿转过脸来,就听见裴琳咬着牙说道。   “你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他说完,就朝SK的执行总裁走去,跟他谈签约细节。   等黎圣睿再次回来的时候,裴琳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放进他手中,“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先走一步!”   “我们还要回去参加庆功会!”黎圣睿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没兴趣陪你玩。”她使劲儿的掰他的手指。   “总得回去拿你的东西吧!”黎圣睿皱眉,手用力,抓住不放。   “你到底要怎样?!”裴琳气愤的瞪他,知道挣不开,也就不再反抗。   黎圣睿看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不禁叹口气,“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学校!”   “不要!”裴琳毫不犹豫的拒绝。   “裴琳!”黎圣睿沉下脸,一副不容反抗的架势。   裴琳见他这样,眼眶一红,不服的道:“黎圣睿,这样的游戏好玩儿吗?有意思吗?!”   “裴琳……”黎圣睿声音软了下来,伸手想要替她擦眼泪,却被她偏头躲了过去。   突然,腹部一阵坠痛,裴琳赶紧伸手捂住腹部,脸色一白,脑袋一阵眩晕袭来,她终是受不了,身体摇晃了一下。   黎圣睿见她脸色不对,赶紧伸手扶住她。裴琳顾不得说什么,不由自主的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身体不舒服?”   “嗯!”裴琳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声。   黎圣睿不再问她,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出门钻进车里。   “先回去,叫医生在家里等我!”黎圣睿对司机说道。   车子疾驰而去!   黎圣睿小心的将她放在大床上,盖上被子。医生忙着为她做检查!   他面色静默的站在一旁,随着时间的流逝,脸上渐渐有些急躁。   许久,那医生终于看完,为她吊上一瓶点滴。   让护士留在房里,黎圣睿挥挥手,让医生出去。   “她怎么样?”刚出了门,黎圣睿沉声问道。   “这位小姐身怀有孕,她原本身体虚弱,有些低血糖,所以才容易晕倒!”医生说道。   “能看出她怀孕多久吗?”黎圣睿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变化。   “应该是三个月左右,如果想要确定,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医生说。   黎圣睿从门口看进去,视线落在裴琳的脸上,“那现在该怎么做?”   “这个需要慢慢调理,最好是食补!”   “嗯,麻烦了!”黎圣睿转身走进房间,坐在裴琳的床边。   手轻轻的触碰她的脸颊,滑腻的触感带着丝丝的凉意,他猜到她有了孩子,但在被证实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激动,一手不自觉的放上她的小腹,真希望孩子早点出生,他一定会对孩子好……只是,想到现在还不能结婚,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他在她学校外开了一家中餐馆,每次她和凌旭过去吃什么,都会有人报告给他,他也是通过食物变化,还有凌旭经常过去订的药膳猜出她可能有孕,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从国内巴巴的赶来,就是想要见她一面。   夜深人静的时候,裴琳还窝在床上没有睁开眼睛,黎圣睿过去叫她起床吃饭。   黎圣睿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把她拉高的被子再次拉下去:“乖,起来了。”   裴琳嘴里嘟囔了一句,推了他一下,明显还想再赖床。   “裴琳,起来吃饭了。”   “不要,困啦。”她揉揉眼睛,翻个身继续睡。   黎圣睿见她这个样子,再看看自己的房间,突然有了决定,这个女人,以后就是他老婆了。谁也没规定,结婚前,不能是他老婆。   再说,奇亚也该发展一下在国外的市场了!   几乎是在一分钟内,他做了两个重大的决定。   ☆、第一百五十章 乖,睡觉去   黎圣睿去洗手间拎了湿毛巾,直接往她脸上一盖,力道不怎么轻的给她擦脸。   “唔……”裴琳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黎圣睿的脸,目光有些怔忡。   “起来吃饭!”他将她从床上捞起来,抱起来放在洗手间,“里面有新准备的毛巾牙刷,快点,别让饭菜都凉了。”   “……”裴琳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径自刷牙洗脸。   收拾完毕,出了房间,黎圣睿带着她去吃饭。   桌上的东西,很精细,两人默默的吃着饭,都彼此享受着这么长时间以来难得的平静和温馨。   “明天早上再回学校吧,今晚就住在这里!”吃完饭,黎圣睿说道。   “嗯!”二秒钟后,裴琳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两人在灯光下坐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猜想他应该知道自己腹中有了宝宝,但是他不提,她也就不想提起。   “那我回房休息了!”裴琳起身,没等黎圣睿同意,就匆匆回了房间。   黎圣睿靠在椅子上,嘴角缓缓勾起。   ……   夜深的时候,黎圣睿在书房内开视频会议,安排中国的工作。德国和中国B市的时差是七个小时,中国是上午,这里还是深夜。他飞快的在电脑前敲下每一个字,眼光深思的看着每一份能日进斗金或者万劫不复的案子,他努力工作,只是想让有足够的时间让他留在德国,他现在对任何一笔资金的投资都变得谨慎,都会想到有没有风险,虽然说没有风险就没有收益,但是他突然不想再冒险,想把每笔生意规划的万无一失后再行动,他现在有了责任,有了孩子老婆……他们是甜蜜的负担,他想给她们足够平静安逸的生活!   所以从来不深夜加班的他,花了比以往更多的时间,来达到百分百满意的效果。   裴琳半夜起床出来找水喝的时候,看到了书房里发出的灯光,微微诧异了一下,喝了水,准备回房的时候,又临时改道,冲了杯牛奶,往书房走去。   这个男人,一向是如此优秀,工作上无可挑剔,行为上也还算低调做人,唯一的缺点似乎就是太完美,完美到让人自惭形愧。   书房里,黎圣睿听到声音,抬了下头,复又低下头去,知道她不是半夜跑路,就没想管她。   手里的工作,他必须尽快理清草案,回国后就将该安排的安排了。   黎圣睿看见裴琳的时候愣了一下,“怎么了?不舒服吗?”   裴琳磨磨蹭蹭的移到他身边,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她是不是该表示下慰问?   “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觉?我给你端了杯牛奶。”   黎圣睿看着她,表情有些奇怪,看着她灯光下散发着柔和光泽的小脸,耳中玻璃杯落在桌上的响声,似乎敲击了他心底某处温软的神经,夜半时分,有一股淡淡的幸福。   “我明天就要回国了。”黎圣睿说道。   “哦”,裴琳淡淡的应了一声,眼里有些失望。   “怎么起来了?”他拉着她坐在自己怀里,问道。   “我起来喝水!”裴琳扭了下脑袋,没有看他。   黎圣睿受不了的把她抱起来,顺手就往外面走:“睡觉去!”   裴琳顿时受惊的抱住他,本能的往他身上挂,确定安全后,就眨巴着眼睛瞅着突然发神经的黎圣睿!   黎圣睿受不了的挡住她的目光,很平静的冷声道:“你该睡觉了。”如今她真的在自己怀中,可他不想因为冲动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来。   “乖,睡觉了!”黎圣睿把她抱进卧室,忍着身体碰触引起的心悸,平静的将她放在床上。   裴琳搂着他的脖子,有些不懂的看着他,刚才还好好的,干嘛突然把她弄出来?但是瞥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忍耐时,她在心里贼贼的笑了,原来他也有这样的时候!   黎圣睿冷淡的把她放在床上:“下来。”   裴琳看着他流露出的僵硬,心里有些小小的负罪感,这个男人是黎圣睿。用自己的智慧缔造自己王国的人物,如今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也明白自己的心思……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裴琳毫无预警的吻上了他,嘴角紧贴着他浅浅的一个啄吻。   黎圣睿根本就不是圣人!他几乎是一刻都没多想的开始反击,唇齿融合中如一杯急速冲开的热茶,顿时燃起他身体周身的火热。他现在的大脑瞬间死机,强烈的渴望瞬间升级,深入骨髓的刺激燃遍全身,在热浪中本能地把她压在床上,不加修饰甚至没有任何技巧的吻她!   他现在有些应付不来此刻激动的情绪,他只想疯狂的吻她,只想永远抱着她,只想把她揉在骨血里撕裂成每一个细胞然后跟他的骨血融为一体。   她渐渐地感觉到了干渴,一种犹如在沙漠之中行走的干渴。忍不住的,她伸出舌头,上上下下,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她眼神迷离着,微微地张开了小嘴,展露处了邀请的姿势。他低下头,性~感的唇瓣离她越来越近,似乎要吻上了,却在即将吻上她的时候,错开了唇。   她舔了舔唇,好一阵失望,茫然无措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她渐渐的开始呼吸急促,开始不自觉一点点地往他身上蹭!   他猛地放开了她!   “唔?!”她迷惑地半睁着眼看他。   黎圣睿脸色通红的紧紧抱着她,头部放在她的颈项间深切的呼吸,此刻的刺激已经快要超出他的意志控制范围。如此意乱情迷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只接了吻,估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办完事停下。   裴琳听着耳畔的呼吸,感受着他越抱越紧得珍视,似乎所有张开的细胞都能体会到他压抑的感情,似乎空间的每一份分子都融合了一份慢慢的情。   她突然想哭,突然觉得这样好的男人被她碰到,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   天亮时,绵延的雨让这片天空笼罩了又一层寒气,渐渐的接近冬季。   黎圣睿将她放到学校门口,然后离开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钥匙刚插在门上,隔壁凌旭就打开了房门,看见裴琳回来,含着怒气问道:“你去哪儿了?”   “我……公司里有事,我去帮忙了!”裴琳有些闪躲,严厉冷硬的凌旭,身上散发着一种大家长的气势压迫,就连黎圣睿的气息,也没有他这么恐怖。   “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你一个电话都不知道打回来?”凌旭看着她半晌,有些疲累的说道。   裴琳悄悄的抬头看向凌旭,见他脸上的颜色有些暗黑,眼中还残留着血丝,想着自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三天,而他又担心了三天,心里顿时产生了愧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公司说要封闭式作业,所以我没有打电话回来。后来等到工作结束后,我……没想起来!”裴琳像是小孩子认错一般,在凌旭面前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解释。   凌旭看着她,半晌才叹口气问道:“黎圣睿来了德国?”   “嗯!”裴琳点头。   “裴琳”,他伸手摸着她的头,“我是很喜欢你,也很爱你,这种感情,不是我所认识的任何一种,所以,我经常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看着她,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有复杂,有叹息,有失望,还有无奈。   “凌旭……”裴琳被他这样的语气感染,抬起头看向他,神情有些慌乱。   “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让你对我愧疚或是同情。我只想告诉你,无论如何,我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也是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人……即使不能做暧人,我也希望我们能做家人,以后不管怎样,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我排除在外!”   “你的身体以后会越来越不方便,我在学校附近买了一栋公寓,这个周末我们就搬过去,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想想……”   “凌旭……”这样的凌旭,让她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也表达不了她此时的心情!   她主动上前抱住他,头埋在他的怀中,闷闷的说道:“凌旭,能够有你做我的家人,是我的荣幸!”这一生,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接受一个男人的爱情,她所有的爱,都凝结在那个男人身上。凌旭,是她注定要辜负的了!   不管是何种境地,不管是任何状况,凌旭,他一直是君子如水,厚泽载物……   他的时间,他的精力,似乎都不离她左右……若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信任,那就只能是他了!她就算相信黎圣睿背叛她,也不会相信凌旭会弃她不顾……   她温热的泪,湿润了他胸前的衣服,他伸手搂住她,轻拍她的脊背,戏谑道:“这样就被感动哭了?既然这么感动,不如踢了黎圣睿,我嫁给你算了!”   裴琳被他逗笑,闷闷的在他怀中笑逐颜开。   “先说好了,你生下了孩子,我就是干爹,我这干爹要比亲爸还亲!”凌旭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伸手提她抹去泪水。   跨过空间的海,慕尼黑的小公寓内,来了一位还算熟悉的访客,裴琳看到尤咬的时候,眼皮跳了跳。   凌旭坐在他的对面,瞥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尤咬放松身子,将脚架在茶几上,松懒的说:“我过来发展市场,老爷子同意了的!”   “要呆多长时间?”话里话外,可以显示,他并不是很欢迎他的到来。   “不知道,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尤咬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那不是给你的!”凌旭劈手就夺过了杯子,即使已经被他喝了一口,他也不想都给他!   尤咬立即眯眼不满道:“才几天啊,你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怎么样?你们发展的如何了?需不需要我帮忙办手续?!”   凌旭瞬间瞪他一眼。   尤咬抬头,就看见走下小二楼的裴琳,倏地一下从沙发上起身,朝她奔了过去,等裴琳回过头来,人已经被尤咬抱在怀中,只听耳边呱呱的叫着:“小猫儿,我想死你了!我是专程漂洋过海来看你的,怎么样?感动不?!”   “你刚才不是说来发展海外市场的么?!”裴琳无语望天,很佩服尤咬,什么事到了他的嘴里,总能颠倒黑白。   尤咬还没打算放开裴琳,凌旭已经走了过来,将他们分开,说道:“别动手动脚的!”   “小猫儿!你看他!”尤咬眼睛一眨,一嗔,媚态十足。   裴琳倏然觉得一股电流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被电了个外焦里嫩。   “你……是不是受刺激了?!”咽了下口水,真不敢相信尤咬能做出这般的情态。   “几个月不见,你变性了吗?!”凌旭黑着脸瞪他。   “没有,我很正常!”尤咬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瞟过裴琳的肚子,“倒是你们这几个月不见,连人都造了出来,啧啧!”   “尤咬,这不是……”裴琳想要解释,急的脸却先红了,话说了一半又止住。   “小猫儿,有没有多余的房间?”尤咬四处看看问道,他的思维总是转变的很快。   “没有。”这是凌旭的声音。   “有。”这是裴琳诚实的回答。   “那有没有多余的两个房间?”尤咬笑米米的看着她,一脸的温雅无害。   “你要干什么?!”显然裴琳也知道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这么大个地方,总该需要一个管家,一个厨子,一个佣人,再加两个保镖吧?!刚好,这些我都准备妥当了!”尤咬征询她的意见,其实哪里需要征询啊,看他这架势,就算裴琳不同意,他也照样会搬进来。   “尤咬,你滚回自己的地方去!”听见尤咬说的话,凌旭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段时间的气氛很好,很安静温馨,可是尤咬一来,这样的气氛肯定要被打破!   “小猫儿,我人生地不熟的初来乍到,你就忍心我带着属下露宿街头吗?!”尤咬眯眼,笑的阴险。   “你想住就住吧,反正也有房间空着。”裴琳受不了他这样说话,立马都答应下来。由于脑袋被尤咬到来冲击的晕晕乎乎的,都忘了这房子其实是凌旭的,他才有决定权!   “就知道小猫儿最好!”尤咬伸手捏捏她的脸颊,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都进来吧!”也不知道他的属下在哪里,尤咬只是对着虚空说了一句,大门便被推开,依次的从外面走进来两男一女。   其中一个裴琳认识,是夜。另外两个,是与夜有着相同气息的男人。   凌旭看着来人,眼睛跳了跳。就算他不管龙门内部的事,但他也知道,尤咬带来的分别是他的亲卫夜,暗杀组排行第一的音杀,另一个则是境外交流的首领冷。   带了这么些人过来,他想干什么?!   “你先上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这里我来安排就好了!”凌旭转向裴琳,说道。   “哦,好,那我先上去了,现在已经很晚了。”裴琳没有多想,以为是这两个人要叙旧,便转身上楼,为他们两个留下空间。   ……   “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凌旭坐到沙发上,会审的架势。   尤咬朝那三人挥了下手,那三人一点头便迅速进入自己的责任状态。   在茶几的果篮里拿了个苹果,咬了两口,才说道:“我都说了,要扩展业务!”   的确是扩展业务,他没有说谎,只不过是和世界个别组织联系一下,抛售一些用不了的武器原料,虽然这些个组织是某些国家的对头,也是某些国家的眼中钉,但没关系,他只是提供一些原料,并不是提供军火,如果谈的好,他可以再考虑提供一些武器半成品……这交易很好,做生意的同时还能打通一下世界通道。   再说,国内那群军界老头子不也是这个意思吗?放手让他做这个事情,虽然没有给龙门永远的保障,但是,也算是确定了龙门存在的合法性。至少,在未来十年内,龙门会是一个更加系统的存在。   “你就不能另找个去处吗?!”凌旭不想管他参与的那些东西,但是他想要和裴琳一起过平静的生活,要是跟尤咬在一起,就注定了以后没安宁之日。   “这里我喜欢!”尤咬迅速的咬了几口苹果,将果核扔到垃圾桶内,舒服的眯眼躺在沙发上。   “你带了人这么招摇过市,会影响我们的生活!”凌旭很不满意尤咬要进驻他们的世界。   “切,虚伪!早就招摇过了,现在这个道上但凡有些能力的人,哪个不知道她是我的人?!”他对裴琳的注意从来就没有低调过,话说情报这种事,不是只有他们会关注。   “她不是你的!”凌旭冷眼一瞪。   “她儿子是我的,别说你没有这种心思?!”尤咬眼底滑过一抹晶亮的光,似乎想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表情立刻就生动了起来。   凌旭被点破心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然。反正他跟尤咬,因为彼此太过熟悉,所以太了解对方。   “有很多女人能为你生。”尤咬有过的女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吧,他还惦记着别人的孩子,太不道德了!   “只有小猫儿生的最可爱!”尤咬躺在沙发上闭上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的眯起了眼。   “你带了多少人过来?”凌旭突然问道。   “不多,也就八个!”   凌旭了然,能在尤咬嘴里被算作‘人’的必定是他亲自提拔出来的那些个精英。一下子带八个出来,可见这次他要做的事绝不会小。现在只带了三个来这里,其他的五个,不用想也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让他们三个去隔壁住吧,我喜欢清静!”凌旭站起身,准备回房去休息,他早上还要起来准备营养早餐,要早睡早起。   “知道了!”尤咬抬眼看着不怎么大的房子,懒懒的答道。他知道隔壁住的是保护凌旭的四个暗卫,凌旭一直没暴露过他们的存在,明显就是不想让裴琳知道。   看着尤咬上楼的背影,再看看裴琳紧闭的房门,随即鄙视的一笑,凌旭是不敢强取豪夺,而他是不屑为之,黎圣睿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张狂……   每天早上,当她从卧室进入客厅的时候,总要感叹一下。   纯净的阳光透过浅金色的纱幔洒满房间……钢琴、沙发、高背靠椅、传统样式的咖啡桌、大大小小的金属相框、厚重师母上的精雕细琢、田园碎花方格的图案……或轻信素雅,或雍容宁静,无一不透出大不列颠彬彬有礼的傲慢,就像那一杯醇香的午后红茶,香溢满屋,优雅从容。从这些精雕细刻中能品味出英国乡村的宁静温婉,似乎能够摸到那些贵族的奢华底蕴。   嗯,这些东西就算是她再努力好多年,也不一定能有资本享受。若是以前,她必定会战战兢兢的逃避着这样的环境,时刻小心的生活着,因为她根本承受不了太过优渥的生活。会不安,会有压力,会自卑,会觉得渺小卑微……   ☆、第一百五十一章 已经几个月没碰她了   但是现在……以前的问题虽然在现在还是问题,但她已经学会了用另一个角度去看待这些。   清高抑或是自尊,不是靠排斥别人奢华的给予而获得的!   以前不敢欣赏的,她现在可以抱着平常心去领略。   “小猫儿,来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一大清早,尤咬就从外面进来,他的脚边还跟着一只银色皮毛的狼。时间在小狼身上有着清晰的验证。昔日还是巴掌大小的小狼崽,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匹孤傲的狼王。   “这是小狼?!”裴琳看着眼前巨大的一只,瞪大了眼。   小狼不知对裴琳还有没有印象,跟着尤咬的动物,也学的跟它主人一样拽,一样的骄傲,一样的目中无人……看见裴琳,它友好的哼了哼,因为尤咬教育过它,要讨好他想要讨好的人!   裴琳看见现在失了可爱变的异常霸气的小狼,欣喜的迎上去,想要给它一个拥抱,却被刚出厨房的凌旭叫住。   “这狗有没有消毒?你现在最好不要沾惹容易感染细菌的东西!”放下手里的盘子,凌旭瞪了尤咬一眼,一大早都不让人安静!   “不会的,小狼很干净!”裴琳弯腰,抱了一下小狼的脖子。   小狼不耐的扭了下头,不习惯别人对它如此亲近。   “嗯……”尤咬低哼了一声,小狼立刻别扭的靠近裴琳,贴着她的身上蹭了蹭,以示友好。   裴琳没感到任何不妥的抱着小狼不想撒手,因为小狼的毛发实在是太诱人了,比她房间里的羊毛枕头都还要飘逸舒适。   “裴琳,快点过来吃早餐,要去上学了!”凌旭将早餐摆到桌上,叫道。   “哦,好,就来!”恋恋不舍的松手,往餐桌走去。   尤咬过去也想吃饭,可桌上只有两份食物,显然没他的份。   “我的呢?!”他不满凌旭的差别待遇。   “我没时间,你一会儿自己做。”凌旭神色自然的看过去,回答的云淡风轻。   气得尤咬怒吼一声:“夜!”   “主人!”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瞬间摆在了桌上,顺便拉开椅子,让尤咬优雅入座。   “先去洗手!”凌旭拦住裴琳伸向牛奶杯的手。   *****   黎圣睿用了十天时间,安排好国内的事务,又以最短的时间回到德国。   他的回归,顺利的重组了凌旭与尤咬的相处形势。   虽然两人不会跟他争裴琳的所有权,但他们两人可以看黎圣睿不顺眼。   冬日的慕尼黑,萧条的是季节也是商业,但这似乎影响不到奇亚集团,因为它又源源不断的金钱在汇进,还有他们的老总亲自坐镇!   黎圣睿决定要将德国本部的公司做大做强。他的决定,几乎就是奇亚的未来,他,从来就有这个实力!   冬日的风异常含蓄,但就是再含蓄也是冬天,厚重的衣服,和稀疏的薄雪证明着这个强悍的季节。   人迹萧条的小道上,黎圣睿陪着裴琳散步,他尽快的做完所有的事情,准备好好陪她几天。   裴琳浑身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男人的手臂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很柔和很温馨的感觉,让裴琳被熏的晕晕乎乎。   “你怎么突然把公司搬过来了?!”裴琳小脸红红的,声音温柔娇软,小女儿态十足。她承认,黎圣睿这样的决定的确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了自己到这里的成分占多大的比例,但他这样做了,便迅速的软化了她的心……她没理由不高兴,也没理由不感动!   “陪你待产。”黎圣睿说的云淡风轻,面不改色。声音既不温柔也没有刻意的低哑性感,若是光看他的表情,很难找到与他的意境相匹配的柔情。   “不会有影响吗?!”虽然知道她问的完全是废话,可她现在已经晕晕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心前面的水坑!”他自然的拉着她绕道,“要是公司少了我就一天不能运转,那只能说明是我的失败!”   尤咬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从来不知道这两个人还能这么腻歪,成天的在他眼前晃,两人同进同出不说,小猫儿的眼神还真让令人起鸡皮疙瘩,难道陷入爱情的女人都能笑的那么白痴吗?尤其是她看着黎圣睿的时候,他都想找个女人宠了,看能不能笑成这样!   “真是碍眼!”车窗升起,车子飞驰而过,尤咬实在受不了的转身走人!   酝酿中走过每次日升月落,冰河冻结的每一个深度都说明了季节,河水泛滥的那一刻就会书写另一个开端。   明亮的近乎灼热的太阳,一团一团的云挂在陌生而又熟悉的天空,树叶遮天蔽日,夜晚很多人散步,大家都穿着宽松的衣服,如果有风的话,衣服会被吹的鼓起来。偶尔会有电闪雷鸣,跟水帘一样的暴雨畅快淋漓,下雨前很闷天色很暗,这时候天色不好会想睡觉,雨停了,窗外会有泥土的味道,很好闻。   十个月的时间,给了人期盼,给了人准备。在初入夏的一个平静午后,裴琳迎来了她的预产期,黎圣睿一直很镇定的陪着她,告诉她不用害怕,告诉她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在她生产这一天黎圣睿申请了全程陪护,看着她的每一份坚持,支持她顺产的决然,尊重她如果有意外保孩子的政策,相信她一定会努力的信念……这一天,黎圣睿真的很平静,他的眼神只是盯着他认定的妻子,他的柔和首次不加掩饰的带着安慰,他的手从未放开攥紧她的小手,他的祈祷一直没有离开身边的女人,这一刻他真的很平静,仿若一块坚定的基石平静的压在她摇曳不定的心上,他在向她传达力量,告诉他万事都ok!   只是裴琳没看到,她生完孩子昏迷的那一刻,黎圣睿因为表情表演过头,面部神经有些抽筋……   第二天裴琳醒来的那一刻,她的宝宝们还在沉睡,就连黎圣睿也守在她的身边睡着了,她的手微微一动,黎圣睿便立刻醒来。两人相视一笑,笑容中有释然,有欣慰,有喜悦,不是像她母亲一样的漠视和放弃,这是一次升华,是生命降生那一刻最脆弱的感动,每个孩子因为父母的尊重而强盛,每个生命因为他人的在乎而重要。   裴琳的脸色依旧苍白,有些虚弱的小声问道:“孩子呢?”   “在幼室,两个都是男孩儿!”   裴琳看着他笑了,十个月,她完成了一次人生的进阶,她孕育了他的孩子,成功的把他们健健康康的带到这个世界,让他们看见多姿多彩的世界……   黎圣睿温柔的拂过她的发丝,“两个小家伙很健康,长的很胖,小眼睛还没有睁开,你再睡会儿,明天抱过来给你看!”   ……   休息的差不多的时候,凌旭和尤咬来看她,给她送了礼物祝贺。   “两个小豆丁呢?我去瞅瞅!”尤咬的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心里惦记着看他儿子。   “还在睡觉!”黎圣睿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拿过送来的鲜花插在花瓶中,室内有点植物能缓解人的心情!   新的生命诞生,就会有新的开始,每个有责任的父母,在孕育生命的那一刻开始善感,在生下宝宝的时候都变的小心翼翼,期待着孩子能够平安无忧的成长,私心里也希望成为孩子的榜样。   宝宝满月的时候,黎圣睿很高兴的找来了几个朋友聚聚,当人接到邀请函的时候,每个人都是疑惑诧异,很小心的把请柬细细的看了很久……   ……   灯火璀璨的夜幕下,在仅有四五个人的豪华晚宴上,众人都傻愣愣的彼此互视,彼此开始揣测黎圣睿的八卦。   “黎贤侄什么时候结婚了?”   另一个金发老者道:“不知道,没收到请柬!”   一人凑近小心道:“不会是他的试管婴儿吧!”   众人皆汗!   此刻,比黎圣睿更加高调的尤咬一身白色燕尾服,邪气帅气的外表折杀了一群商业老手,烫金的金丝眼镜折射着犀利的光芒,不苟言笑的嘴角勾勒着讽刺的弧度,在这些举足轻重的老家伙面前,他也不失了气度。   三位老人顿时礼貌的站起来迎接他,从商的从不惹道上的,更何况谁都只有一条命,这位道上的顶尖人物他们都需要给予足够的尊重。   “想不到尤先生也在,不知尤先生这次会在德国呆多久?”   尤咬尊大的随意坐上沙发,少了以往的痞气,多了一丝高贵。“看心情!”   什么时候合适了他就什么时候走,虽然黎圣睿明里暗里赶了他很多次,可在他眼里根本不惧。   “大家慢慢喝,今天黎先生可是按照国宴的水准款待诸位!”说完尤咬感觉好笑,端着杯子遮住了自己外漏的表情,黎圣睿真是有毛病,就四五个客人而已,他硬是弄的像在招待世界来宾。虽然他不否认,来这里的四位都是一等一的大人物,也是黎圣睿私下的好友,他曾经在求学期间为这些泰山级的老总工作,直到他回国都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黎先生什么时候娶的夫人,怎么都没有听说?!”说话的是世界石油界的第一把交椅,虽然现在有人慢慢的想要超越,他也受了一些小创伤,可不管怎样,他的底蕴在那里,就算瘦死了也比骆驼大。   “就是,尤先生,黎总不会是娶了一位国色天香不敢出来给我们看吧!”说话的是奇亚集团对外办事处执行总裁,也是能够呼风唤雨的人物。   “那我们岂不是有眼福了!哈哈!”说话的是一位头顶秃头的老人,穿了一套不怎么顺眼的唐装,是房地产最大的老狐狸!   “唉,可惜我们老了,不能跟你们这些年轻孩子比!”这位是股市的幕后黑手,虽然隐匿多年,可是不是退休还得另说。   尼尔一身黑色礼服,彰显着与他男爵风度相称的举止,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尤咬对于看到他们没有任何惊讶,在他眼里任何人都是命,子弹划过谁的胸膛谁都要和世界道别!所以就算这些人富可敌国也是人而已!   当黎圣睿挽着裴琳下来时,众人的表情各异,似乎都想不到黎圣睿喜欢的女人会是这样……就算跨越了地域和海洋,人的审美观总有相似之处,这女子虽然美则美矣,可似乎年龄上太小了点,看起来似乎还不满十八的样子!   裴琳生完孩子以后,自然增了肥,原本清瘦的脸此时像是婴儿肥一般,比原来看起来更加的小……尤其是抱着孩子的模样,完全是大孩子抱着小孩子……   虽然疑惑,可众人该有的祝贺一句也不会少。   “黎夫人好,恭喜黎夫人黎太太喜得贵子!”   “恭喜恭喜!”   这里面的人,裴琳一个人也不认识,不涉足商界,看报纸也不看世界版,就算看了估计也注意。   “谢谢,大家随便坐!非常感谢大家来看我家宝宝。”裴琳脸微微的泛红,礼貌的请他们入座。   各色礼物相约而出,一张张裴琳看不懂的卡片如同雪花般向她飞去,各式各样的语言在她耳边萦绕,她至始至终都陪着黎圣睿保持着完美的笑意。   尤咬想笑,这些礼物的价值绝不是裴琳能想象到的,真想看她看清礼单时候的表情。   凌旭瞪他一眼。   相比尤咬今天的高调,凌旭则是异常的低调,反正凌旭出名的头衔比较特别,在座都是商界的人,不认识医学界的奇葩也很正常……虽然他是凌行云的儿子,但是尤咬的知名度绝对比他要高。   宝宝抱给众人看了一下,然后又让人抱了下去,黎圣睿的视线一直围绕在裴琳左右,有人与之寒暄的时候,他会认真的听着,怕她有什么不懂的说错了,他可以及时救场。   因为他毫不掩饰的关注,别人对裴琳也表示了十二分的尊重。   *****   一天前。   一家小教堂内,黎圣睿穿着白色的礼服,裴琳穿着白色的抹胸长裙,头发披着,用一朵带露的玫瑰花束起,脸上蒙着一块白色的纱。   黎圣睿和裴琳面对面,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黎圣睿掀起她的头纱,拉起她的手:“爱你……”   裴琳嫩白的小脸飘着红晕,勇敢的回握他的手:“爱你……”   戒指圈上两个人的无名指。   这个婚礼很简陋,没有豪华的场所,没有豪华的证婚人,没有那样豪华的誓言,没有一切为了豪华所存在的东西。   凌旭站在教堂外,抬头看了看天,转身离去。   尤咬看着凌旭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正式进入夏季的时候,两个小家伙能哭能闹的开始成长,大的叫黎恕,小的叫黎普。   由于是两个孩子,黎圣睿请了奶妈帮忙,毕竟裴琳只有一个,她自己都是个不怎么成熟的孩子,哪能顾的过来?!   喂饱了孩子,看着他们睡熟了,裴琳才恋恋不舍的回房。推开卧室的门,一片漆黑,她轻手轻脚的将门带上,去了隔壁的浴室洗澡。   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吹干头发掀开被子尚了床,黎圣睿背对着她,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样子是睡了,裴琳伸着脖子看了下,又缩回去躺下。   她想,他该是这段时间累着了!   轻轻闭上眼,在枕头上蹭了蹭准备睡觉,一片黑暗之中,就看见某个男人阴沉沉的坐起身恨恨地看着她。   裴琳仿佛在一片黑暗之中看见了雪白的大白牙。   她缩缩脖子看着他:“怎么了?”   黎圣睿居高临下的,用眼角看她:“裴琳,你现在就没把我当回事……”   说着就恨恨的夹着被子背对着她躺下去。   裴琳愣了一秒,伸出手臂试着从后面抱住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她这样的态度,黎圣睿突然愤怒了,身子一转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你干嘛?!”裴琳红了小脸,但是在黑暗的环境中不怕被人看见。   “我们昨天才结婚!”黎圣睿的脸黑了,都说结婚的女人不值钱了,什么时候结婚的男人也不值钱了?!   他太不平衡了,这个女人怎么就没有一点为人妻的觉悟?!   “呃……”裴琳终于明白他的意思,脸红红的吱唔了一声。   即使在黑暗中,黎圣睿似乎也能看到她的脸色变化,将她压进被里,她的唇舌被他吞咽着,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手搂在她的两肩,在唇舌缠吮间黎圣睿冷哼道:“我禁欲好几个月了……”   他松开她,手抚摸上她的脸,**意味地摩挲了一下她的唇,然后沿着她小巧的下巴,慢慢地滑下她的脖子,滑到她的锁骨处。她咽了咽口水,脖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睁开眼,眼眸似乎蒙上了雾气,在黑夜中闪烁着迷蒙的光,有些无措有些害羞的看着他。   他的喉间似乎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真想一口吞了她。他狠狠地亲着她,一问结束的时候,她气喘吁吁地贴着他的俊脸。   她的头放在他的脖颈处,肌肤相贴的喘息着,直到他把自己送进去,她哽咽了两声:“轻点……”   黎圣睿最受不住这种声音,那种绵绵的,软糯的祈求,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酥了。   她的头发散在白色的枕头上,一缕一缕的黑丝,他看着她的小脸,她闭着眼睛,脸色有些红,对于这种事,几乎她永远是被动接受的一方,他低下头去亲,去啃,一会儿温柔,一会儿火热,两人的津液教缠,他要她的一切都包含着他。   她的手被他按在床上,他的手扣着她的,他将她钉在一个框框里,用他的情,用他的爱。   也许身下的女人不是最漂亮的,黎圣睿深深的看着她,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眼球中,是自己只想捧在手心里的人。   黎圣睿告诉自己,尽量的宠吧,除了宠,他还能如何呢?   结束后,裴琳软软的挂在他身上,他抱着她去浴室淋浴,他托着她的身体,很想笑,有这么累吗?!   看着她的腿都站不直,拉起她,吮着她的唇,亲着她的眼皮,好不容易将两个人弄干净了,用大浴巾裹住她,将她抱了回去。   裴琳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躺在床上,尽管知道自己头发还是湿的,可是不想起身,好累。   闭上眼睛又睡不着,轻轻的喘息着。   黎圣睿擦干了自己的全身,拿着浴巾随意的擦了两下头发,然后将她捞起来。   “唔,干嘛?”   她不高兴的嘟哝道。   他扯过她身上的浴巾,给她擦干了身子,又擦了两下头发:“瞎嚷嚷什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老婆,你脸红了   黎圣睿从床上跳下去,将产后祛除妊娠纹的保养用瓶瓶罐罐拿了过来,坐在她旁边,拉了下她的小腿,裴琳不耐烦的不合作道:“我要睡觉!”   黎圣睿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再嚷嚷我就把你挂在窗户上……”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他,“暴君!”   索性也就不管他了,任由他在自己的腹部、大腿上弄着,油走在柔嫩的肌肤上,很仔细的来回涂着,顺便占去不少便宜。   裴琳被他反过来调过去的,折腾中竟然有了一丝睡意,没忍住就睡了过去。   黎圣睿给她全身涂好,手指在她脸颊上滑动着,裴琳睡的有些不稳,几次想要伸出手推开他的手。他快速的在她脸上擦了点水和乳液。   大功告成两人都是光溜溜的,他将她拉进怀里,她不知道在嘟嚷着什么,可能是梦话,黎圣睿也没听懂,她嘟嚷了两句,也就靠着他的胸膛就睡了。   黎圣睿反倒没了睡意,他本来就浅眠,把玩着她的小手,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手心里滑下,然后他再捡起来,几次三番也不觉得烦,觉得有意思。   终于是他的了,以后她只能是他的,他淡淡的想着……   顺着她的后背手指滑啊滑的,他才冲洗过,身体凉凉的,裴琳的脸贴再他的胸膛上很久也没觉得热,脸在他胸上蹭了蹭,黎圣睿叹口气看向天花板,再蹭,今天谁也不用睡了。   半睡半醒之间,裴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发沉,很有压力,他还有完没完?!   可是好累,眼睛睁不开,只能任由他折腾着。   “好热……”她嘟囔着,耳朵热热的,都是他吐出的气息。   “渴……”她的嗓子好像着了火。   这句话黎圣睿倒是听清楚了,他习惯睡觉的时候在床边放杯水。从旁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俯下身缓缓渡到她的口中,一边把他的力道送进她最脆弱的深处,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将他深藏的东西全部送给她。   裴琳只能接受,他的占有,他的爱。   他的眼里越来越浓的狂喜,整个人越发的狂野起来,把她往死里折腾。   “裴琳!”他的双掌将她的细腰搂的死紧,不让她挣扎开。   “老婆……”他低下头,别样温柔地吻上她的唇,停止了身下所有的动作,只是吻着她。   他勾魂般在她耳边呢喃,叫着她的名字,叫着她‘老婆’,弄到最后,她全身软地再无半分力气,宛如充气娃娃般任凭他翻来覆去的折腾着,意识开始模糊地飞远的时候,耳朵边还是那一声声的‘裴琳,老婆’的呼唤。他的叫唤,仿佛佛唱,定要将这些深入她的灵魂。   他好不容易射了出来,搂着她也睡了,她有些不舒服的想翻个身,可是两个人下半身还牵连着,只能皱眉继续睡。   清晨裴琳悠悠转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这张大脸,裴琳伸出手去摸他的脸,手指在他的脸上顺着鼻梁划到他的唇,然后回到他的眉心中,轻轻揉着,叹口气,想起身,这时候才发现不对……   “嗯……”腰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全散开了。   声音也不是自己的,有些沙哑。   黎圣睿揽了揽她的腰上,摩擦过她的柔软,下一秒又一口含住,然后轻轻的吮着。   “放开……”   他将头从下面抬起来,去亲她的唇,仿佛她的唇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他亲吻着她舌头的声音很大,**深埋在她身体的声音也很大,也许是因为周围太安静了,裴琳觉得两个纠缠发出的声音大极了,觉得羞涩又被他撞的神魂俱散,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软软的哀求。   听见她的声音,知道该顾惜她的,不该太无节制。可是她太柔软了,声音也娇的要滴出水,而且他很高兴,根本没有办法控制。   “喜欢吗?”他哑声问道。   裴琳红着脸不说话,只是紧紧搂着他的背。   “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裴琳死咬着声音,就是不说话,只能换来他更加严重的蹂躏。   “不要了……”她受不了的讨饶,声音沙哑的宛如砂纸与金属摩擦。   “叫我老公!”昏昏沉沉之时,他低哑的命令道。   “呜呜……”   “快叫,要不然今天你别想下床……”他在她耳边威胁着。   “老……老公……”她受不了的赶紧叫道。   他的眼中骤然一亮,仿佛注入能量一般,热血腾腾的冒着,他动作不但没有放轻放慢,反而越发的狂野。   身体本能的反应最折磨人了,在他身下,她都抽泣了,也不见他心软半分,越发的变本加厉,她从昏睡中被弄醒,全身开始敏感的轻颤,简直是要命的反应,仿佛真的中了巫咒。   终于结束,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你再睡一会儿,我给你手机调了闹钟。”   “嗯。”她眯起了眼,无力的应了一声,光洁的身子重新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忍不住戏弄她:“老婆,你脸红了!”   她猛地睁开眼,胡乱的摸过一旁的蚕丝软枕朝他扔了过去。   “黎圣睿,你好过分!”   她哑声叫,随后‘哎呦’一声,因为身子真的好酸、好疼,犹如被货车给碾过一般。这男人太恶劣了,永远被指望他改了江山。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又开始胡来!   他低低一笑,似乎精神特别的好,将枕头从地上捡起,拍了拍,除去灰尘,重新托起她的脑袋瓜,将枕头放在了床上。   “睡吧。”他一瞬间变的柔情四溢,“孩子我会照看。”   第二天一大早,尤咬跟着裴琳一起去超市选购物品,他对于自己充当保镖的角色有些意见,但是心里又想跟着她。   裴琳看了看尤咬的怪异神色,提议道:“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先去车里坐着。”   尤咬顿时不满:“凭什么让我去坐着?”   “你跟着我也不敢有意见!”裴琳推着车子向超市走去,因为是富人区,这里的场地很大,其实也不能怪这里面积太广阔,实在是因为这里人少地多:“男士用品区该往哪边走?”   尤咬扫了一眼,随便一指。   “哦,谢谢。”   尤咬有些不爽,他什么时候沦落为跟班了?   裴琳蹲下来,在货架上寻找要买的东西,不可避免的比较一下,然后再买性价比最高的。尤咬嫌烦,跟女人逛超市最麻烦。他瞅了一眼购物车,随后扔进去一款他常用的男士剃须刀。   “尤咬,你需不需要买衬衫?”裴琳看着男士衬衫区的各式衬衫,回头问道。   “这种东西,本少爷穿了会过敏!”尤咬双手抱胸,很不屑的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些衬衫。   裴琳将手中的衬衫重新挂回去,在她眼里,价值几千块人民币的衣服绝不会归为廉价商品。“你都不换衣服的吗?似乎每天都是同一件。”   尤咬斜她一眼懒得说话,有没有常识?他是一天扔一件ok?!   周游了一圈,将要买的东西放进了购物车,尤咬也顺手挑了几件他认为有用的东西。   到收银台的时候,裴琳自觉的拿卡付账,但是刷卡的那一刻她傻眼了。   “对不起,你的金额不足。”   一点点生活用品,就值几万块?!   裴琳很识时务的往后退了一步,微笑着看向尤咬:“尤先生请!”   尤咬瞬间无语,“小猫儿,你被改造的太成功了!”以前的裴琳,哪会这么理直气壮的让他付钱啊?!   付完账,尤咬还要认命的帮忙提东西,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什么时候有受虐倾向了?!   ……   裴琳为黎恕和黎普换好小衣服,看着两个小可爱对自己吐泡泡。   “我回来了!”黎圣睿下班回来,习惯先看看自己的宝贝孩子,“怎么样,他们两个乖不乖?”   “小恕很乖,不哭也不闹,小普会时不时叫两声,很可爱!”她摸摸两个小家伙的脸蛋,嫩滑的像是鸡蛋羹一般,太柔软,太脆弱了,触碰他们的时候,都不敢多使一分力。   “那两个呢?”黎圣睿脱掉西装挂在架子上,将领带取下。   裴琳知道他问的是尤咬和凌旭,没什么不妥的说道:“凌旭好像被邀请参加什么癌症研讨会。下午的时候,有个人来找尤咬,尤咬骂了他几句就出去了!”   黎圣睿换好休闲装,抱起小普道:“晚上不回来了?”   “不知道,他们没说。”   两人话音还没落,尤咬——砰——的一声开门进来,很不当自己是客人的往沙发上一坐:“我终于明白有些人找死是什么定义了。”   黎圣睿头也没抬:“你又杀了谁?”   “南边那位不遗余力往道上凑的建筑商。”尤咬在果篮里面挑挑拣拣,找出一只火龙果,刀子在上面飞快的闪动二下,熟练的切了四瓣。   裴琳赶紧挡住孩子的视线,怎么都觉得这男的越来越恐怖……十足的危险分子!   尤咬吃了一瓣,继续发火:“什么人吗!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还学人家持械斗殴,没水准还想挑衅!没让他死的连渣都不剩,就是我大发慈悲!”   黎圣睿已经没什么惊讶。   “要回国避风头吗?!”   “不用,又不是第一次!”解决完火龙果,尤咬起身凑到黎圣睿抱着的小家伙面前。   “小东西,你怎么还不会说话?不会是智障吧?!”   黎圣睿瞬间瞪他,“对我儿子说话客气点,要不然滚回你自己老窝休假!”   尤咬不客气的捏了小普的小脸,恶狠狠的道:“你老爸威胁我!”   黎圣睿将小儿子从他手中抢救出来,放在小床上,虽然他还是不怎么喜欢尤咬,可现在已经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了。   “走,先下去吃饭吧!”   话说,黎圣睿和尤咬的关系很是耐人寻问。事情的发生,是因为尤咬公然的宣称黎圣睿是他好兄弟,并且龙门将黎圣睿一家划入自己的保护圈。这样的事情本身也没什么,但加入两人的身份过后,就掀起了业界的一场飓风。两者的结合,对外而言,是势力阵营的增大,对内来说,黎圣睿不可避免的会面对更多的危险。   想要杀掉尤咬的人每天都有,想要威胁尤咬的人大有人在,与尤咬的关系越密切,危险便越大。黎圣睿不管真的与尤咬交好,还是假与尤咬交好,都已经被推到了浪尖,跌下来,只会被摔的粉身碎骨。   无奈,他只好找到凌行云,最后达成了协议,两家一体,共同进退。黎圣睿是有魄力的人,既然已经在风口,那就要建立起自己的堡垒,稳固自己的位置。有风险不一定是坏事,至少,黎家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尤咬借口做客一直耐在他家不走,他也不好说什么赶人走的话,他愿意住着就住着,反正也不差他一间客房。   一住好几个月,堪比军事基地的防护公式被他搬到了这间房子,现在玻璃都是防弹的,墙壁都是钢化隔音的,房子周围有雷区,红外线装备,日夜还有人轮流当值,离这里最高的建筑上,每天都有狙击手观察防护。不是太过大惊小怪,实在是因为尤咬招惹的人太恐怖,对于那些手段极端份子,这些防护是有必要的。   被他拉入这样的漩涡,黎圣睿有些无语,似乎这样的转型也太快了。明明他是很正经的商人,到了现在,家里却成了某个危险组织的基地。   习惯总是慢慢形成的,经过长时间的接触,黎圣睿对尤咬今天灭了谁明天杀了谁已经见怪不怪,有些事看多了就渐渐麻木,虽然他不像尤咬一样可以随意藐视生命,但他也明白,每个领域有每个领域的规则!   裴琳重新回学校上课,尤咬如果太闲偶尔会跟去,他一边不齿当跟班,一边又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矛盾的性格真有点像人格分裂!   尤咬站在地下格斗场大汗淋漓的血战了百个回合,脚下躺着一批批哀嚎遍野的属下。   “起来!不死的必须继续,死了的当遗体捐出去!”靠!可恶的黎圣睿,竟然跟老爷子打小报告,招他回去?他是那么好离开的?   “啊——”一批人再次血淋淋的躺下,“少主,住手吧!……”在这样下去就没有完整的人了!   “再来!要不然就去自宫!”   众人一听,瞬间拖着伤不要命的向中间站立的杀神进攻,心里不禁暗骂谁招惹了这位大爷让无辜的他们背负这场怒火!   夜淡定的站在一旁,胳膊上的毛巾持续六个小时没有发挥过它的功能,夜看着他家少主不要命的打法,不想提醒主人需要节制!   一侧的门开启,音杀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在他耳边道:“少主要的孩子已经弄来了!”   夜的眼中一亮,迅速的进入格斗场,在扔了五个人杀入战场中心之后,恭敬的道:“少主,请住手,您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尤咬一扬眉,将最后一个人扔在三米外以后,收回攻势随手拿起毛巾擦了一下,洒脱的绕过一地的‘死尸’出了战场。   敢对他来阴的,他一定让他永无宁日!日子过的安逸了,总有人喜欢找刺激!   ……   裴琳放学后熟练的奔向超市菜场,凌旭跟在她身后,打打下手,帮忙提东西。   “对了,你有没有想吃的?”裴琳拿了一盒娃娃菜放进购物篮。   “随意就好!”凌旭提着篮子绕过两个人,挤到她身边,“拿一盒胡萝卜吧,小普喜欢喝胡萝卜汁!”   “哦,好!”裴琳在萝卜区,挑了一盒保鲜膜包装的胡萝卜。   今天的菜场人有些多,凌旭站在人多的一面下意识的护着她,“现在是下班时间,人有些多,我们适当的买一些就回去吧!”   “买菜的人多也很有气氛啊!”   凌旭却不赞同,人多的地方会让人很烦躁,同样破坏现在的气氛。   到了肉类区域,裴琳仔细的看了看成色,“今天做红烧排骨怎么样?!”   “嗯,可以!”   “请问您要多少?”售货员礼貌的问道。   “来十斤!”   凌旭凑近她小声问:“你吃得完吗?!”   “剩下的是给小狼的!”该给小狼进补了,免得它把后院养的鸡都吃光了!   凌旭很是认命的再提上十斤排骨。   ……   黎家客厅里,一个小巧的男孩儿怯生生的站在客厅中央,嫩白的小脸上,满是天真的无助,纯美的眼睛写着最脆弱的茫然。整个人如一株被雨水冲刷的文竹,娇弱的承受不了太多的注视。   他的两只小手纠扯着自己的衣服,乖顺的站在客厅的中央,无害的表情和惨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弱小,漂亮如斯,胆怯如斯。   “小家伙,赶紧叫爸爸啊!”尤咬温和的看着他,说道。   小家伙柔柔弱弱的看向黎圣睿,小嘴颤抖的张合,软糯的童音和拖长的音调,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音色,“爸爸!”   黎圣睿的脸黑沉的犹如锅底,阴狠狠的看向尤咬,“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个孩子好歹身上流着你的血,我只是想让你们骨肉重逢而已!这么小这么柔弱的孩子,多可人疼啊!可偏偏就有人如斯狠心,将他扔在孤儿院,任其自生自灭!”尤咬靠坐在沙发上,一脸的好意。   “尤咬,这是我的家事!”显然尤咬已经触碰了黎圣睿的底线,他的脸色阴沉的如同三九的冰河。“从哪里带来的,就送回哪里去!”   “从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父亲!”尤咬幽幽的感叹,“小猫儿心善,等她回来,她一定会留下他的!”   “来人!”黎圣睿受不了这样的场景,顿时想到自力更生,尤咬这样的人,典型的就是看不得别人好,他才过上安稳日子,他就想方设法的来破坏。   “我们回来了!”外面的大门打开,裴琳和凌旭两手提着东西进了门。   “小猫儿,家里来客了,过来见见吧!”还不等黎圣睿出声,尤咬已经快他一步的抢先叫道。   “哦!”裴琳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佣人,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她并不近视,所以很自然的看到了站在中央的小男孩儿。很瘦小,很孱弱的感觉,对于有了一双健康宝宝的她,看到如此的孩子,避免不了要怜惜一番。   “老婆……”黎圣睿看向她,脸色依旧有些不好。   裴琳眨眨眼,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黎圣睿很少在众人面前叫她老婆。   “怎么了?”她的视线在黎圣睿和尤咬之间来回的扫。   凌旭到洗手间洗完手出来,也到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了然。但他聪明的什么也不说,只安静的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准备看戏。   ☆、第一百五十三章 美男出浴   “这是你老公在外面的儿子,这次带回来准备认祖归宗!”尤咬笑米米的说道。   黎圣睿闻言,真想狠狠的踢他两脚,再打爆那张欠扁的脸……挑拨他们夫妻关系,他就那么开心吗?!   这一刻,他深深的感触到千古名训:引狼入室。   裴琳的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客厅中央低着头的孩子,脑袋一瞬间嗡嗡的,尤咬说了什么?她怎么没听清?!   黎圣睿注意到裴琳的表情,一瞬间杀了尤咬的心都有!他起身上前,走到裴琳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解释道:“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样!”   “黎圣睿,你敢说这不是你儿子?!”尤咬从来就不怕情况更混乱!看到一向沉稳的黎圣睿眼中露出急色,真是舒畅,简直太舒畅了!看他以后还在不在他面前秀恩爱?!看他还敢不敢背地里对他使手段?!看他还敢不敢赶他走?!   黎圣睿懒得跟他计较,虽然他不屑于解释,但是相比较与自家老婆的误会,他还是选择开口:“你应该记得他!”   裴琳一愣,脑海中不由回忆起医院露台上裴瑶抱着的孩子……那件事过后,她选择了淡忘,也没有主动过问那个孩子的去向。经过黎圣睿的软禁,再加上出国、生宝宝,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起这件事。   她努力的吸口气,说服自己这是本来就存在的事实,孩子的母亲已经离开,如果黎圣睿不养他,那他就要成为孤儿……换位思考,若是她的宝宝有一天面对这样的境地,恐怕她的心会痛的要死……那件事早已经过去,况且,大人的过错,根本就不该牵扯上孩子!   她离开黎圣睿的怀抱,走向那小小的男孩儿,蹲下来,微笑着问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这孩子也快两岁了吧?!   “姐姐!”小家伙突然抬头看向她,无害的小脸无害的表情,柔弱的身姿,和几乎脆弱的目光,如此纯真的看向她。   甜糯的声音直击裴琳的心坎,她的嘴角勾起,越来越大,这个笑容,是发自真心的。如此可爱惹人怜的孩子,她怎么可能拒绝呢?!   “不是姐姐,以后要叫我妈咪,知道吗?!”裴琳笑着抱起他小小的身子,温柔的表情散发着母亲特有的光辉。   “裴琳!”黎圣睿冷淡的叫她,这个孩子如果养在眼前,会时刻的提醒那些讽刺的事件,这是对他生命中的污点,是那件荒唐事件的证据,他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同样,他不想弄一个定时炸弹在身旁,到时候成为影响他感情和生活的爆发点。   “我不同意!”他的态度明确且坚决。留着他的血就一定是他的儿子吗?!这一点,他嗤之以鼻!   “不管,我要收养他,以后我就是她的妈咪!”裴琳倔强的抱着孩子起身。不是她一定要与黎圣睿唱反调,她是真的怜惜这个孩子。虽然想到他的母亲,她心里还是会毛毛的很难受。但这并不影响她想要养他的决心。   “姐姐……”软糯的童音,无助的看向她,纯真的双瞳流露出最真实的渴望。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裴琳温柔的哄着他。   “姐姐……”他缓缓的伸出小手,摸上裴琳的面颊,小小的嘴儿软软的笑了起来。   “以前他住在孤儿院,既然你要养他,可以重新起一个名字!”尤咬脸上满是兴味儿。夫妻俩总算有分歧了,多好啊!有矛盾那就最好激烈点,最好是闹到离婚!   “除了这个要求,我什么都同意!”黎圣睿眉头皱的更紧了,语气带着淡淡的不悦。不是他养不起一个孩子,是他真的不想看到他!养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他!   “不行,既然让我见到他了,那我一定会将他养大。大人的错误不应该让孩子承担!”   “孩子不能选择父母的出生,同样也无法泯灭他母亲是那个女人的事实!把他送到孤儿院已经是仁至义尽,他在那里,同样能平安长大!”黎圣睿表情凝重,语气也是坚定的不容拒绝。   “我要养他!”裴琳看着怀中的孩子,眼里一样的坚决。   “裴琳!”黎圣睿眼里已经出现怒火。   尤咬的表情越来越兴奋,眉宇间飘荡着无尽的邪气!   黎圣睿觉得裴琳的要求几近荒谬,难道她想不到养大这个孩子的后果吗?这件事当时弄的满城风雨,人们对这种事的记忆向来长久,他们不可能永远住在国外,孩子现在还小,可以养着,可是养大后呢?!等他有了自己的思想,他能接受自己的生世吗?就算他的势力足够大,但仍然阻止不了有些人的刻意教唆。   到时候,难道他们能面对孩子们的手足相残吗?!   不管怎样,他都没有办法忍受自己的孩子有任何可能的危险和损伤,他承认的孩子,只能是眼前的女人生的!   别的女人的孩子,与他何干?!   “宝宝,想不想以后跟着妈咪?!”裴琳当然想不到这些,她只是作为一个母亲的角度去思考,只是单纯的想让这个孩子在自己身边长大。   她几乎可以预见,如果今天她送走了这个孩子,以后的岁月中,即使她能够看着自己的孩子幸福,但仍然会后悔,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老公,我们养他好不好?!你看他多乖多可爱!他还这么小,如果把她送到孤儿院,那会多可怜!”裴琳看着黎圣睿,说的很慢,却说的很有力。   黎圣睿顿时烦躁,她不想看到裴琳因为一个外人求他,在他的心里,她只能是自己的,只能是他们的孩子的。   “我可以将他送给一个普通家庭养大!”这个孩子,他可以允许他的存活,但是决不能在他的眼前,也决不能背负着他儿子的身份。   裴琳闻言,顿时不舍的看向怀中的孩子。这孩子似乎跟她有缘一般,小手臂还紧紧的勾着她的脖子不放手,小小的脑袋乖巧的窝在她的脖颈处,像是小狗般的蹭啊蹭,可爱极了!   再看看他有些蜡黄的苍白的小脸,明显的营养不良,想着自家宝贝们健康红润的模样,再看看怀里的孩子,裴琳怎么也不忍心将他送到别人手中?!   她相信自己能养好他,能给他幸福!   “我不会放他走的,我要养大他!”她倔强的几乎执拗。   黎圣睿一口气哽在胸口,视线冰冷的看向她,“即使不要你的孩子,你也要养这个外人吗?!”   “我只是养他而已,怎么说我不要宝宝了呢?!”裴琳顿时皱眉,不明白这件事怎么又牵扯上她的宝贝们。   黎圣睿背过身子,面色凝重而深沉,薄唇轻启,却是下了决令:“你要是养他,以后就别想见黎恕和黎普!”   无论怎样,他都不会让她养这个孩子!用两个宝贝要挟她,是不得已,希望她能做出正确的决断!   他的心里有些无力,到了现在,似乎只有用自己的孩子威胁她了!   黎圣睿回了书房,晚上的气氛顿时变的紧张凝滞。   这一年的时间,她从未见过他发火,今天是她太过,触碰到他的底线了吗?!   “凌旭,是我错了吗?!”   “你没错,但是,一般的男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污点!”凌旭的话很中肯。   “我知道了!”裴琳收回看向楼梯的目光,那里已经没有了黎圣睿的背影。   “你帮忙照看一下他,我需要好好想想。”将怀里的孩子交到凌旭手中,她转身上了楼。   房间没有开灯,她静静的坐在床上,四周很黑,很安静,裴琳有些害怕,这样孤寂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她突然起身,噔噔的就朝书房跑去。   走廊上‘哒哒’的脚步声黎圣睿也听见了,但他没有抬头,视线依旧注视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或快或慢的敲打移动。虽然他现在在德国发展驻外的公司,可国内毕竟是本部,不管他人在哪里,那都是他的一份责任。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裴琳气喘吁吁的在门口停住脚步,看见里面正在工作的男人,心里轻轻的松了口气。   两分钟过后,黎圣睿发完一封邮件,才有空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想通了?!”   简短的几个字云淡风轻,却让裴琳慢慢的弯起了唇角。   “老公,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你做。”她脸红着问着,柔和的语调让室内冷硬的装修也染上了一丝柔和。   黎圣睿神色未动,似乎没听见一般,手指快速的敲击着,不时在文档上进行简短的批注。   没被搭理,裴琳的脸上有些悻悻,但跟黎圣睿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的性子她也能慢慢的摸索出一二。没让她滚出去,那就证明他还没真气到那个程度。   进了屋,顺便把门带上,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身边,伸手扯了下他的衣袖。   “没看我正在忙吗?!”黎圣睿的语气淡淡,说的跟真的似的。   裴琳见他这样说,也就不打扰他,就在一旁站着看他工作。这男人真俊美,特别的是工作的时候那副认真的模样,很男人。他处理工作的效率很高,别人需要两天完成的量,他可能一天就能完成了。   一个小时后,裴琳还傻愣愣的站在一旁。黎圣睿终于打完最后一个字,将邮件发了出去。   “找我干什么?!”黎圣睿用眼角看她,似乎不怎么乐意她杵在这儿。   “老公,你真的生气了?!”裴琳大着胆子往近凑了凑,低低的道:“对不起,我错了!”   黎圣睿挑眉,身子松懒下来往后一靠,整个身子放松下来,完完全全的陷进了椅子中。   裴琳咬着下唇看着他,等了十分钟还仍旧听不到他说一句话,心里渐渐就委屈了,她是鼓起勇气来认错了,可他这样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要怎么样吗?!”她咬着唇,水嫩嫩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他要是再不说话,她就马上出去!   等了二分钟,黎圣睿没什么表示也没任何反应。裴琳眼眶红了,狠狠的瞪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黎圣睿伸手轻易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凉凉的飘来,“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就会欺负人!”她撇着小嘴,闷闷的道。   黎圣睿使劲儿拉了一下她,如愿以偿的温香软玉抱个满怀。   “明明是你没诚心!”黎圣睿看着裴琳,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委屈的样子都那么好看,她的眼睛像是一种宝石,亮亮的,很容易晃了他的眼。怀中的女人想要起身,他用手给按了下去,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腰上,她软软的身子就坐在他怀里。她的眼眶有些红,是委屈的,这样的眼神最是迷惑人,他身体的血液流的欢快,身体的某一处有了反应。   裴琳感觉到了,没敢再动,咬着下唇坐在他怀里,没说话。   “想清楚了?怎么决定的?!”他的声音有些不经意,伸手摸上了她的小脸,好嫩,好滑,他的心有些痒了。   裴琳偏了下头,躲开了他的手,别过脸去,闷声道:“给他找个好家庭,别让他受了苦。”别像她和小宇一样,在那种复杂的家庭长大。   黎圣睿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却没有说话。好家庭,什么样的才是好家庭?!路都是自己走的,他顶多给他找一家善良的人家。至于更多的,他却没那个义务!   “做错了事,是要受到惩罚的,嗯?”他俯身,头挨着她的耳垂,故意暧昧的吐着热气。   裴琳脸上一热,霎时染上了红霞,眼睛的余光似羞似试探的向他看去,被那直白的眼神弄的晕晕的,也不知怎的,嘴上轻轻的“嗯”了一声。   黎圣睿的眼中瞬间一闪,一抹惊喜划过,接着嘴角勾起贼贼的笑,“明天请我吃饭,在外面吃,只请我一个!”   “呃?!”迷离的目光被他的话打散,裴琳料不到他这样说,脸上一时又尴尬又羞涩,他是要这个惩罚,她却想成了……啊,啊,羞死人了!   黎圣睿看着她的表情,却忽然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我明白了,原来老婆是要用别的方式啊……”那尾音被他故意拖长,明明没什么意思的字词,被他说出口,却生生的染上了某种色彩。   “才不是呢!”裴琳被他逗的恼羞成怒了,猛地挣开他的手,说道:“我要去看看宝宝,他们应该饿了。”   这次黎圣睿没有阻止,看着她像小兔子似的跳起来,朝外跑去。   裴琳刚跑出门,就听到书房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她快囧死了!   看过宝宝,她说什么也不想回房了,想到晚上黎圣睿的取笑,她决定要跟宝宝一起睡。   宝宝已经五六个月大了,很可爱,皮肤白白嫩嫩,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全身任何一处都好小,她每次都能盯着他们看好久……觉得这个世界太神奇了,这么两个好看的宝宝是从她身体里孕育出来的,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黎普比黎恕敏感,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醒来,裴琳不敢去动他,只好将黎普抱着睡到床上,小小的人儿听话的窝在她的怀中,小手还软塌塌的放在她的胸口上。   湿湿的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抱着他慢慢的睡着。   裴琳半梦半醒的时候,黎圣睿尚了床,从后面抱着她。屋内点了一盏柔和的壁灯,晕黄的那种,方便半夜的时候奶妈过来照料,也方便摄像图可以清晰的呈现婴儿房的一切。   黎圣睿的动作很轻,裴琳马上就要进入深度睡眠,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着,然后看到了自家儿子放在她胸上的小手,他的眼皮使劲儿跳了两下,怎么这样碍眼呢?!   裴琳生产完,还没有半年的时间,身材就恢复了,她的小腰依旧很瘦,没有一丝赘肉,可是她的胸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生产过后,直接上升了一个台阶,到了饱和C,黎圣睿的视线在他儿子的手下看了又看,最后收回了视线,往下瞥了一眼。   裴琳睡着了,完全没有知觉,她的睡裙滑到了上去,穿着粉色小内的臀部若隐若现的闯进某人的视线。   他的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伸手拿下了他儿子的魔爪,然后换上了自己的。   裴琳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怀中的孩子,咕哝着:“宝贝乖……”   潜意识中,她还没发现自己胸上的手大了好几个尺寸。   黎圣睿手中捏着她的柔软,没有用力,也就是轻轻的揉着,这触感……真是没话说!   裴琳被摸的有些烦,感觉不像是儿子的手,但是无奈周公的召唤太强烈,她只是抬手在虚空中挥了挥,继续睡。   黎圣睿的手转移了阵地,渐渐的摸向她白嫩的大腿,裴琳觉得不对劲儿了,一下子被吓醒过来,从床上坐直身体,就看见自己大腿根处的那只手。   一时间,瞪圆了眼,怒也不是,羞也不是。看着自己的腿,再抬头看着这个男人,眼睛里面写满了控诉,细小的牙齿一闪,咬住了下唇,蹂躏啊蹂躏……   黎圣睿摸摸鼻子,从床上坐起来,哑着嗓子道:“宝贝,我们回房……”   “我要跟小恕睡!”   黎圣睿脸色黑了,威胁道:“那咱们就在这里,你知道的,男人忍久了伤身体。”他一本正经的扫了一眼下身,那里给足了他男人的面子。   裴琳被他理直气壮的话弄的差点没噎住,收回视线,下了床踩着拖鞋,又将黎恕抱起来轻手轻脚的放进婴儿床,飘飘悠悠梦游般的就出了房门。   回到主卧,裴琳迷迷糊糊的一头扎进床铺中,拉过被子盖着身子,接着睡觉。   “哐……”的一声门响,黎圣睿威武的身影出现的门口,见床上的那抹隆起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冷哼一声就去了浴室,哗哗的水声响起……   五分钟过后,某人浑身滴水的从浴室走出,大刺刺的站在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裴琳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美男出浴图……   耍流氓!这是她第一反应……   黎圣睿盯着她,看她连羞涩的反应都没有,更谈不上有惊喜热情可言,脸上瞬间黑啊黑的!   某人被质疑魅力,后果很严重。   带着一身的露珠,华丽丽的就朝床上的小白兔扑了过去,猎豹扑食,很有爆发力的动作,真是够唯美的。   承受着身上的压力,裴琳没本事的咽了下口水,她的手抵着他湿润的胸膛,那块儿热热的,烫的她手心儿一麻,赶紧抽开手,心跳咚咚的加快频率,快到让她心慌意乱。   黎圣睿看啊看的,目光由直白的生吞活剥变的柔和,低哑的you惑道:“宝贝,给我好不好?!”   裴琳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男人说软话的时候比霸道起来更强大,这种声音,这种语气,她身子酥了,麻了,大脑空白了,连手也不是自己的了……那手,什么时候摸上他的脸了?那唇,什么时候主动的吻上男人的唇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如影相随的唇,他回应着她的,大脑在这一刻停止了思考能力。身体的细胞沸腾了,他们的身体相贴。她的身体是软的,海绵一样,在他的挑逗下,软绵绵的瘫软在他的身体上。   他全身的血液被挑逗出来,欢快的叫嚣着,要征服。   ****   黎圣睿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口中应着:“知道了。”心思却完全不在电话里,他看着裴琳穿着浴袍,大半截的白腿露在外面,披散着头发,没有擦干,还有滴滴答答的水,滴在地板上。她缓慢的走进屋子,一边走一边扶着自己的腰。   挂断电话,他站起身,想笑,又忍住。鼻息间总有股淡淡的香味儿往他的鼻子里钻,弄得他心痒痒,不过看她这架势,如果自己再来,估计她要亮出自己的爪子和他拼命了……叹口气拉开抽屉找出吹风机,插上电源,将她的身子拉过来。   裴琳拿着浴巾擦着自己的头发,黎圣睿拉过她,手攀上她的脑后,裴琳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也乐得让他弄。   “中午的时候到公司楼下等我,我们去吃饭,你昨天答应了的!”   黎圣睿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丝间,吹风机嗡嗡的响着,一缕一缕的吹起她的黑发,黎圣睿看着她的长发在自己手指之中滑动,突然想起古代,结发。   吹到半干,关掉电源,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脸贴在他肩窝处,裴琳穿的浴袍微微有些湿,他也不在意,双手一拢,她本来里面就是真空的,她倒是没有多想,不过黎圣睿脑中早就浮想联翩了,他想那样……还要那样……   “你怎么还不走啊?一会儿去晚了!”关键她现在很累,好不容易是周末,她要多睡会儿。   “嗯,就走,手机已经帮你定好闹钟,到点了记得过去!”他狠狠的亲了一口香嫩的小嘴儿,这才放开她。   打开衣柜,各种西装,横排竖排整整齐齐的挂在里面。   想着中午的约会,就选了件稍微年轻点的款式,直领的,黑色,却在袖口,领口的位置,加了少许的宝蓝色缎面压边儿,面积虽小,可效果显著,上身后,还真是让人显的英姿勃发。   裴琳已经缩回床上昏昏欲睡,耳边是黎圣睿一再的提醒,“到点了记得起床!”   ……   快中午的时候,闹钟如期响起,裴琳揉着眼睛起床,梳洗过后,先喂饱了两个小家伙,才开车往奇亚集团赶去。   原本以为要通报什么的,可没想到,她到达的时候,黎圣睿的秘书西凉已经恭敬的等在楼下。   能由西凉迎接的人,自然是身份不同一般,裴琳走进大门的时候,服务台工作的工作人员都好奇的看着,难道是老板的绯闻女友?!!   可打死她们,她们也不敢当着西凉的面随便议论客人,所以,她们一致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目送着裴琳踏上总裁专用电梯。   黎圣睿其实早就做完了手头的工作,心里有些期待裴琳的到来,但是男人的面子很重要,所以,他一本正经的坐在办工作前,继续‘办公’。   裴琳进来,他头也不抬,冷静的说道:“等我十分钟。”   “哦,好!”裴琳自然是很听话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他工作。   十分钟后,黎圣睿结束了工作,看向她,很自然的问道:“想去哪儿吃?!”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不是请你吃嘛!”   裴琳摊着手,一副任君选择的模样。   黎圣睿笑着走过去,搂过她,“是不是我挑地儿?”   “当然!”除了家里,她似乎从没请他吃过饭,既然请了,自然是要随他的意愿。   “那就走吧!”他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裴琳感觉头皮有些酥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男人,心思太重,她能看出什么?!   黎圣睿亲自驾着车去找吃饭的地儿,裴琳却坐在车座上揣测着,他刚刚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车子很快停了下来,她向窗外一看,是一家很气派的中式酒店。   “你要在这儿吃?”光看这个豪华程度,就知道自己被宰了。   “不错,有什么问题吗?”黎圣睿眨眼,挑眉问道。   “没问题,走吧!”裴琳暗自咬牙,故作轻松的说道。这个男人,一定是知道她前段时间拿了报酬,所以这次绝不放过。   二人进入酒店,大堂经理迎了上来:“黎先生,您预订的vip包房已经准备好了!”   黎圣睿优雅的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走进包房,里面的装饰中国风浓郁,看起来很正宗,里面的格局,看起来是费了不少心思。   经理递过烫金的菜单,裴琳接过,翻看里面的菜色,菜单上没有标价,她知道这一般是为女士专门准备的。   黎圣睿熟练的点菜,询问裴琳时,她自然是随他的意。   不一会儿,服务生如流水般的进来了,桌子上瞬时摆满了各式的菜,每一种都被放在镶着金边的盘子上。这家酒店以奢华为名,真的名不虚传。   还有一瓶红酒,裴琳的小心脏跳了一下。   “吃吧!”黎圣睿笑的优雅。   裴琳拿起筷子,心里叹气,知道这个男人是故意的,但也不好说什么!   黎圣睿吃饭的时候如同他品酒一般的优雅,他吃的不多,倒是裴琳,因为一直惦记着这里这些菜一定很贵,所以没亏待自己的使劲儿吃。   过了一会儿,大堂经理进来恭敬的问道:“黎先生,请问您是记账还是现结?!”   黎圣睿放下酒杯,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说道:“我老婆结账。”   大堂经理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将账单放在桌子上,满脸笑意的说道:“一共是一万欧元。”   “什么?一万?”裴琳惊呼,一顿饭就要花去人民币十万块,这是什么饭啊?!   “你就不怕我没钱?!”裴琳倒吸一口气,闷闷的问道。   “不怕。我怕知道你刚赚了一笔!”黎圣睿笑的很优雅,“老婆好不容易请我吃饭,我本来想要好好吃一顿,但是考虑到要为老婆省钱,所以酒点的都是最便宜的!”   裴琳被堵的哑口无言,最后打开包包,将自己的卡贡献出去,交给那经理。   “以后我在家给你做饭!”奢侈啊奢侈,这些东西在家,不要一百块的原料费,到了这里,就是十万!什么世界嘛!一顿饭吃去了她一个月的努力!   “嗯,老婆做的饭不比这里的差。”黎圣睿似乎想到了裴琳的饭,很中肯的赞美。   裴琳看了一眼餐桌,无力的重新拿起筷子,“出了钱的,别浪费,能吃就吃吧!”   二年的时光过的很快,裴琳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拿到了双学士学位。   接受院长亲自颁发的学位证的那一刻,她穿着厚厚的学位袍,额上布满了汗珠,可心情却十分的好,这两年的时间除了她自己的努力,还有自家老公的全力支持。   她是少数的几个能在三年的时间内通过所有课程的学生,虽然大学中对第二学位的要求不是很高,但同时修两个学位,且比正常人少用一年,就算她本身的天赋极佳,跟她自己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金融管理是她的第一学位,因为与专业挂钩的关系,她又修了会计学为第二专业。当时她之所以会这样选择,是因为做了最坏的打算,她不知道黎圣睿会不会放弃她,孑然一身的自己,就想着学些经济方面的学科,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可以还清欠他的钱。   命运果真是无法预计的,她没想到自己又有了宝宝,也没想到黎圣睿追了过来,更没想到她会和黎圣睿结婚……   拍照留念,与师生告别,毕业的日子总是在喜悦与泪水中混杂……幸而裴琳在师生关系上投入的不多,再说,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发展师生、同学情。   学校三年,也就只交往了一个好友,赵莼。她早已经毕业,跟着王秋杨回了中国本部,她们已经一年没有见面了。   黎圣睿近两年也是在两国之间来回奔波,为数不多空闲的时间,都留给了家里。不得不说,家大业大也有一定的坏处。   一直到毕业典礼结束,裴琳接到电话,没来得及拖掉身上的学士服,就匆匆出了校门。   她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的同时,停靠在一旁的黑色车子打开了门,黎圣睿弯身从车内走出。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里面是雪白的衬衫,打着金色的领带,仿佛有光打在他的身上,显得脸形更加刚毅,他慵懒的抬眼,目光锁定了她,细细的在她身上扫过。   他说会在她毕业的时候回来,没想到真的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啊?!”黎圣睿,到了哪里都是焦点,他的出现,成功地引起一阵骚动。   “都弄完了吗?!”他走上去,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软滑的小手被他握住手中,他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的学士服,他的小女人,终于长大了!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的唇角隐着一丝笑,看得她直发抖。   被她牵着上了车,车子缓缓开启。她伸手想要脱掉身上的学士服,黎圣睿慵懒的靠在车座上好整以暇,“挺好看的!”   裴琳的小脸红了一下,学士服下面,她穿着一件粉蓝色小上衣,白色的七分裤,学生气中又带着点成熟的风韵,清纯中夹着妩媚,眼中少了三年前得迷茫和怯弱,显得熠熠生辉,光彩夺目。不自负,但自信,格外的吸引人的眼球。   若说三年前别人一眼注意到她,是以为她的相貌,那么现在,则一定是她的气质。   “明天准备回国,今天还有半天时间,想买些什么,我陪你去!”   黎圣睿脱了外套,解下了领带,胸前松开两颗扣子,瞬间不复刚才的严肃,带了几分慵懒邪气。   “你要陪我逛街吗?!”裴琳狭长的水湄眼眯起,像是偷腥的小猫儿一般,有一丝窃喜。   黎圣睿舍得陪她逛街,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嗯!”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她的手心,像是敲击在她的心脏一般。   恋爱的感觉很舒服……其实,裴琳一直觉得,他和黎圣睿是在婚后才开始恋爱!   商业街全是步行,逛街也是一项体力活儿。两人逛了半个小时,裴琳的腿有些酸了。   黎圣睿看着她明明有些累,还滴溜溜绕着各色商品转动的眼睛,淡淡的笑着。   “累不累?!”   裴琳扭过头,可能是太阳的关系,让她半眯着眼,像极了猫咪。“我的体力似乎不好,但是我是那种逛街会发狂的女人,怎么办?要是没钱了,我们怎么回去?!”   她打趣的问着。   黎圣睿抬头看了眼前方,然后收回视线,“没事,没钱了,就把你老公卖了凑足车费……”   她眼睛一亮,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似乎在估量他到底能卖多少钱?!或是到底谁有那个胆量敢买他?!   黎圣睿伸手捏住她的一侧脸颊,狠狠的使了下劲儿,只疼的裴琳哇哇大叫,惹来行人的注目。   虽然黎圣睿现在的装束很随意,就差把袖子挽起来做贴身提包装袋的跟班。但是他的气质毕竟卓尔不群,他们两人走在一起,想不高调也难!   裴琳的衣服已经够多了,只买了一套,便开始将注意力放在鞋子上。黎圣睿这两年把她养刁了,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不去看商品的价格,只关注它的性能!   买鞋子,最主要是舒服。黎圣睿毫无怨言的提着袋子站在一边,等着她试,然后再给她评价。   “这个好看吗?”裴琳试了一双凉鞋。上面有两条带子,很简单的款式,颜色又是永远不会过时的黑色。   “不错。”   裴琳看了一眼价签,叹口气:“老公,我是不是特别败家啊?!”   黎圣睿揉揉她的头。   “一个男人呢,拼了老命出去挣钱,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刻让老婆觉得幸福,可以无忧无虑的买,如果条件差一点,我会陪你去差一点的地方买东西,可是现在我有能力给你最好的,所以,你只要说声谢谢,或者……”黎圣睿眼一眯,带着邪气凑近她的脸颊:“多关注一下你老公我,多些福利就好……”   售货员将鞋子装进盒子里,为裴琳打包好,一脸笑意的交给她。脸上对两人的羡慕之情不加掩饰。   逛累了,两人找了家咖啡厅休息,裴琳扒在玻璃窗上俯瞰下方炫丽的都市,顺便看两人的在玻璃上朦胧的影像。   “你说我们能白头到老吗?”   黎圣睿搅动着杯子里面的咖啡,看了她一眼,笑笑:“肯定能。”   两人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结果家里冷冷清清,没看到那两个长客。   “他们两个怎么不在?!”裴琳倒是诧异,凌旭和尤咬很少同时不在的。   “不在就不在吧!”黎圣睿对那两个大男人常年寄居在自己家很不爽,虽然他家地方够大,但也不想大方的贡献出去。   裴琳只是觉得少了人有些不习惯,“我先回房洗个澡,身上出了汗,很难受!”   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地上,径自上楼。在浴室内冲了个澡,换了睡衣往儿童房走去。这个时候,黎恕和黎普应该在婴儿房睡觉。   孩子已经两岁,正是爱哭爱闹的年纪,家里常常因为他们两个鸡飞狗跳。   想到这儿,裴琳笑了一下,孩子是甜蜜的负担,就算是闹着哭着,也觉得幸福。   小床上,黎恕乖乖的睡着觉,而黎普却不见了踪影。裴琳以为是奶妈抱出去了,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奶妈果然在一分钟内出现在婴儿房。   “黎普在你那儿吗?”裴琳收好地上散乱的图画书,一边抬头问奶妈。   “没有啊,他很早就睡着了!”奶妈怔住,赶紧答道。   裴琳心里一紧,“你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黎圣睿,黎圣睿……”裴琳一急,连老公都不叫了,踩着拖鞋噔噔的就跑下了楼。   “怎么了?”黎圣睿也是刚冲完澡,换了休闲服在客厅沙发上看新闻,听到裴琳的叫声,从沙发上站起来。   “黎普不见了……”   “会不会他一个人又钻到哪里玩儿去了?”这种情况经常发生,黎普的活泼程度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孩子。   “我心里总觉得不安,我们去找找吧,你把婴儿房的摄像头调出来看看!”裴琳觉得心里一阵发慌,有不好的预感。   黎圣睿面色也凝重了一些,一言不发的上楼。   录像顺利的调了出来,有十分钟的空白镜头,不用说,一定是被人做过手脚。   突然,黑色的屏幕一闪,一抹亮光跃然屏幕之上。   镜头上,尤咬抱着黎普,身后是冷硬的私人飞机,军绿色,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邪气妖娆,虽然黎普的小手一刻不停的在他脸上乱抓乱挠,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情绪变化。   “小猫儿,这小东西我带走了,我会培养他成才,以后他就是下一代的少主,看在我是他干爹的份上,教育费什么的就免了,不用太感谢我!!bye!”两指在唇上轻轻一触,然后一扬,动作优雅的朝镜头一个飞吻。   屏幕再次断开,留下闪烁着光斑的黑屏。   “该死的尤咬!”裴琳咬着牙,如果尤咬在她眼前,她一定冲上去咬死他!他抱走的那是她的儿子!   “他抱走了我们的孩子!”   一口气在胸口堵着,浅浅的吸着气……红着眼盯着漆黑的屏幕!   声音,如同沉郁在水底的气泡,慢慢的从最深处翻涌上来,有些哽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起生活了三年,虽然裴琳还没有完全对尤咬知根知底,但是她知道,尤咬若是想要藏一个人,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   “我们要去哪里找他?!”这一刻,她恨死尤咬了,该死的,他女人那么多,不会自己去生啊?干嘛抢她的宝贝?!   黎圣睿起身揽住她,将她的头压进自己的怀里,“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回国!”   “那宝宝怎么办?我们不找了吗?!……”她的声音逐渐染上了哭音,长久没有过的无助茫然感瞬间侵袭全身,血脉都几乎僵硬!   “回去后找凌行云……”黎圣睿皱眉,显然在最混乱的时刻,他还可以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用来思考。   她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他搂着她,说道:“哭吧,哭完了我们就回去,我会找到他的。”   裴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从来都知道尤咬不是好人,可怎么也在一个家中生活了三年,难道这三年的时间不足以成为家人吗?他为什么要偷偷抱走宝宝?!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她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他怎么能这么对待朋友……他怎么能在他们将他当做家人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   “别太担心,尤咬不会伤害小普!”黎圣睿眼中变的黑沉,笃定的说道。   裴琳也知道尤咬不至于伤害小普,可是……心里还是难受的要命!   ……   出了这样的事,裴琳和黎圣睿同样的一夜没睡,第二天简单的打包了几件行礼,就匆匆踏上了归国的旅途。   黎圣睿在关键的时候总能凸显他男人的一面,所有的一切,在裴琳心慌意乱为黎普担心对尤咬咬牙切齿的时候,他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就算吃不下饭,也要喝点东西!”黎圣睿递给她一瓶水,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裴琳接过,听话的喝水,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不能出一点事就只会躲在黎圣睿背后。自己都顾不好自己,只会加重他的负担!   黎圣睿看到她喝了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他的薄唇轻吻在她的发间,“黎普肯定能找回来,别太担心!你先看看黎恕吧,他从上了飞机就没说话,你总不能光顾着小的,不要大的了吧!”   裴琳看到安安静静看向飞机窗外的黎恕,伸手摸摸他的小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的轻松,“小恕在看什么呢?!”   “我在思考。”黎恕扭过头看了一眼他的妈咪,小小的脸蛋一本正经,“天为什么是蓝的?云为什么是白的,而且,云朵还会自己动……”   黎恕说话很慢,一段话说完,几乎用了十分钟,但是表达很清楚。裴琳不禁撇了下嘴,她家宝贝又开始探究自然界的十万个为什么了?!   黎圣睿正式回归国内市场,此次出行为‘奇亚’集团带回了足够多的资金,并为公司进军东南亚地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这日的奇亚顶层沸腾一片,老总的回归坐镇,让这里拥有了高人一等的错觉。   秦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奇怪的抬抬头,然后又垂下,至今还无法消化老总已经结婚生子,并且孩子已经两岁了的事实,要不是他去机场接机看见了,想都不敢朝那方向想。原本想着老板一个人进军欧洲大陆,是因为强大的野心,想来想去,也没想到是因为一个女人。   黎圣睿和裴琳回到国内,还没来得及去见凌行云,事情已经失去了控制。就在他们返程的途中,尤咬带着黎普拜会龙家长老,当日,道上所有的行业闭市一天,有分量的少数几人被请去观礼,年逾六十的一带枭雄凌行云宣布金盆洗手,门主之位交由尤咬承袭,同时,宣布尤咬带回的孩子——仅两岁的黎普为下任龙门少主。   前者所有的人没有异议,后者被提出质疑。龙门的规矩,选定的继承人从两岁的时候开始训练,八岁的时候选拔,这么多年,只除了凌行云是个例外,历代门主从来没有过特殊。黎普就算是尤咬的亲生子,也不能坏了规矩,连选拔都没有,更没有通过长老席的同意,就公然下了决定,无论如何,不会让人信服。   尤咬力排众议:“他会由我亲自训练,八岁的时候会按照惯例选拔,届时会让大家心服口服!”   凌行云则以江湖前辈的重量级身份一锤定音:“就按照新门主的意思办!”   于是,尚自懵懂的黎普,就在自己两岁的时候稀里糊涂的成了龙门少主,开始了他不平凡的一生……   这边,等黎圣睿和裴琳回来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黎普的身份已经被道上所有人所熟知,那个出现在凌行云金盆洗手,以及新门主交接仪式上的两岁幼童,在还没有思考能力的时候,就已经创造了一个神话。   得知这一切,黎圣睿没有太激动,他仍旧按照原计划去找了凌行云。   ……   黎圣睿按照晚辈的身份,给予了凌行云应有的尊重,说明来意后,凌行云看着他,“你是想要回黎普?”   “不”   黎圣睿倒是平静的一笑:“我来这里,是想给我夫人一个交代!稚子顽劣,能得凌老的器重,是他的荣幸,我作为父亲,并不想阻碍儿子的前途!”   凌行云本古井无波的双目瞬间绽放出精光,看了黎圣睿二分钟,才拊掌大笑道:“好啊,好啊,不愧是这一代的佼佼者,有如此远见谋略,难怪不足而立之年就能将黎家壮大五倍不止。”   “这些成就在凌老的眼中恐怕只是小儿科,能把道上的东西经营的如此‘合法’,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   “你这小子!”凌行云听到前半句,也不过面色平静,奉承话听的多了,这类的话听在耳中不痛不痒,完全可以忽略。可没想到黎圣睿接下来讽刺的语气倒让他哭笑不得。   龙门,从一个一流即将没落的黑道组织,到现在可以代表国家出面进入武器信息方面的交易,全是在凌行云手中完成,他将这个于世不容的组织完全合理化,将犯罪变成匡扶正义,将杀人变成维护国家安定……这样的人,哪个真能与他比肩?!   凌行云的存在,不光是他以‘不合法’的身份坐上门主之位,而是他将龙门推向了一个高度。若龙门是一个黑暗帝国,那他现在便是将它推到了顶峰的高度,谓之‘中兴’!   黎圣睿不是裴琳,他是一个父亲的同时,也是一个眼界非凡的男人……他知道什么才是对黎家更好,对自己的子女更好!   黎家被尤咬带进龙门的漩涡,尤咬在位的时候,龙门或许还能庇护黎家,可谁又能保证,尤咬之后即位的龙门之主会在乎一个‘外人’的死活?!黎家现在已经劲敌环绕,若是想要壮大,必定要有资本有实力。   从长远来看,如今的事态对黎家只好不坏,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黎普成为少主,如果他以后做了龙门的之主,那黎家众人的生死便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他不会阻止黎普被尤咬带走,不是他狠心,而是……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将自己的妻儿都置身在危险之中。   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都有自己的轨迹,黎普既然成了他的儿子,又生在这样的家庭,势必要付出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   ……   裴琳焦急的在家等着黎圣睿回来,虽然知道儿子不会有危险,可哪个当母亲的,能接受自己两岁的孩子被人抱走,不知去向?!   车子的响声传来,裴琳赶紧开门跑出去,看见黎圣睿下车,急忙问道:“老公,宝贝呢?他怎么说?!”   黎圣睿看向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孩子不会有事!”   初夏的风,湿润而芬芳,吹乱了她的发丝。裴琳看向黎家大院美轮美奂的园艺,心里一痛。   “他不肯给吗?!”   尤咬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   “不,是我同意把黎普交给他们。”   黎圣睿伸手按上她的肩,想要平复她激动的情绪。   “为什么?!”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把黎普交给他们?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让他走上腥风血雨的路?他才两岁,才两岁……你究竟是不是他亲爸爸啊?!……”   她不能理解,不理解为什么黎圣睿做出这样的决定!孩子才两岁,甚至还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就是这样,哪个父亲能这样狠心,把孩子交出去,从此决定他以后的人生?!   “老婆,别这样,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我们既然跟尤咬连在一起,就不可能独善其身,与其以后是外人接尤咬的位置,还不如让黎普去……我们的孩子,不会太差!”黎圣睿捧着她的脸,试图让她能想通其中的利害关系。   “呜呜……那是我的孩子,你想让我怎样理解?!怎样理解?!你怎么能这样?你明明说把他带回来的,明明说带他回来的……”裴琳握拳一下一下狠狠的捶打着他的胸膛,恨死他了,恨死了!   “老婆,别这样,黎普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他!”他用拇指拭去她的眼泪。   “我不管,不管,我要小普回来……”   ……   裴琳开始失眠,睡眠质量很差,一闭眼就能看见黎普张着小小的胳膊,满屋子乱窜,奶声奶气的样子留着口水喊着:“妈咪,抱抱……亲亲……”   双手一抽过去,却像是伸入水面一样,全是个空……   她害怕黎恕也会被人偷偷的抱走,几乎从不离身的将黎恕带在身边,黎恕醒着的时候,她陪着他玩,教她识字,给他念童话故事……晚上的时候,就将黎恕抱在怀里,看着他睡觉。   她的变化,黎圣睿看在眼里,每天都比较早的回家,回来的时候会缠着她一起睡。   可她不愿意,她只想守着黎恕。   “老婆,陪我睡一会儿不好么?我最近睡不踏实。”他的语调有些疲惫,仔细瞧他的脸色,果然看见他的眼下,染了两抹好深的阴影。   她看着他,微微皱了下眉,沉默一会儿,还是乖乖爬尚了床,侧身躺在他身边,手习惯性的抱着黎恕。   黎圣睿会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一手搭在她腰间,闭上眼,不一会儿,他的胸口均匀起伏,已经沉入梦乡……   每当这时,她也比较容易犯困……这几年形成的习惯,她的气息她的一切都信任黎圣睿,即便她恼他,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清晨,有那么几丝淡淡光线,但没有什么强度,懒懒散散的照着。   室内气候适宜,熏得人的心也慵懒起来,窝在被子里,动也不想动。   黎圣睿还睡着,很放松的睡相,无一丝防备。   细细看他,浓密的眉毛,俊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平时里英俊冷酷的里多带了丝丝孩子气。那一双紧闭着的眸子,多半是摄人的眸光,但对着她,多半是温柔的。   裴琳轻轻的将被子掀开,蹑手蹑脚的穿好了衣服。转头,只见他已经醒了,半躺着,饶有兴致的笑着,看着她穿衣……   色狼,裴琳白了他一眼……他笑着,声音有些睡后的沙哑。   不去理他,径直下了楼去。   两人生活原来就是如此,不必刻意去迎合,也不必故意的卖弄。只是这样,做着真实的自己。   和黎圣睿在一起,其实一年还是三百六十五天,一天还是二十四的小时,但是分分秒秒却已经不同了……   感情彷佛是酒,越来越香醇,一进门,就能闻到那味道,淡而不寡,却不浓烈。   从那段日夜的担心中走出,她告诉自己,宝宝在尤咬手中,他不会有危险。   尤咬不放,黎普就不会被送回来,这不是她光担心就能解决的。黎普走上这条路,也不会只有一天两天……   穿好了走下楼,去厨房。   做好早餐,黎圣睿已经收拾妥当,倚在门口看她将微波炉内的面包拿出来装在盘中,他走过来,轻轻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俯在她肩头,低低的道:“煮什么?”   “一点药粥。”她专程去买了一些鱼腥草和茅草根,再加适当的绿豆泡了一整夜,现在用这个煮出来的汤汁熬粥,粥味儿清新香甜,带着植物最本色的味道,好吃又去火。最适宜这个季节,还有工作量大的人吃。   被他的气息弄痒了,她推了推他,要他走开,这样有些不方便。   情人间的语言从来都是缠绵悱恻的,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字,也份外不同,好在早餐不需要多少时间准备,要不然,单看他们这样子,她都不好意思在厨房里呆着。   黎圣睿紧了紧手臂,就是不放。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啊?!”她似乎想起明天是周末,他一向工作很忙,不过周末的!   “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闻着粥的香味儿,咽了咽口水,感觉很有食欲。   裴琳扭头看见他的样子,不禁幸福的笑了。不管他是真的喜欢这粥,还是故意做出受用的样子鼓励她,她都觉得心里一阵暖洋洋的,就像是黎恕和黎普用满是口水的嘴亲吻她时的感觉。很微妙,很满足。   吃完饭,黎圣睿自然是去上班,她去带着黎恕玩了一会儿,然后上网联系王秋杨……她当初答应过她,毕业后就去她的公司上班。   现在黎恕两岁了,不用喂奶,也不用时时刻刻的需要看护,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了。她虽然没想过要自己干多大一番事业,但也不想做个吃白食的天天待在家里。   ……   晚上还算早,黎圣睿九点差一刻进的门,他说没吃饭,她帮他热了菜饭,坐在他身边陪他吃。她早就吃过了,无聊,就替他挑鱼刺什么的……   吃一会儿,对望二眼,觉得分外甜蜜。   没多久,黎圣睿就不老实了,手放下来,在她的腰上油走,一顿饭吃得暧昧绵长……   吃完了也不收拾,直接拉回房意图不轨……   可惜一个电话游园惊梦,黎圣睿几乎是粗暴的在她的胸口咬了一下才放手。恨恨的接,然后,乖乖的回书房打开电脑工作。   她穿了睡衣起床,舒舒服服地靠在书房的大沙发上,翻看着最新的流行杂志。   杂质上不仅有成人的流行服饰,还有儿童的……原来法国最流行的婴儿装是这样的!嗯,真的很漂亮,一定要订一套给宝宝。   也不知黎普回来的时候长的有多长了,不过不怕,跟黎恕买一样的就行了,反正他两个是双胞胎。什么时候他才能回来?要不,我先给他织一件毛衣,凭她这初入行的手艺,织完了,他一定回来了……脑子里东想西想的,时间倒过得很快。   慢慢地,注意力转到黎圣睿身上。   他低着头,神情认真,全神贯注,手指在键盘上油走,眼睛许久才眨一次,整个人仿佛融进去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睫毛很长,鼻子英挺,侧脸像雕像,棱角分明,完美无缺……也许只有她这么想吧,在她的眼中,他是愈来愈英俊完美了。   黎圣睿仿佛察觉到她的注视,抬起眉看了一眼。   她转开眸,赶紧看杂志。心里,有做小孩子的顽皮感觉……   等他又聚精会神盯着电脑,她又开始盯着他。   黎圣睿的薄唇,唇角微微上翘,觉得很性~感。想爬过去吻他,又不想惊动他,希望他能快快工作结束……   突然,黎圣睿懊恼的叹一口气,看着她一脸的无奈……   她的眸子跳回到杂志上,心里在偷笑。   他一声不响合上电脑,两眼凝聚着某种光芒。   笑着问他:“工作结束了吗?”   他没好气的说:“没。”   没结束关电脑干什么?   黎圣睿接着指控她:“你想干什么?!”   她哪有干什么?莫名其妙……她多乖啊!一动不动一声不发的,这人还要怨她!   “你再看我。”旺仔牛奶广告词……简直是强词夺理嘛!   死不承认,他又能怎样?!   “我哪有?即使看了也是无意的,难道你还是剥夺我观光的权利吗?!”   黎圣睿干脆不讲话了,直接扑上来又舔又吻……   她推推他,边提醒道:“你还要工作呢?!”   黎圣睿火热地在她耳边哼哼:“你you惑我!”   哪有?!她忍不住反驳:“我怎么you惑你了?是你自己不专心,心猿意马,偏要怪到我头上!”   黎圣睿白了她一眼,振振有辞冷哼道:“怎么没有?你一直用眼睛挑逗我!我是个男人,我受得了吗?”   切,这个男人!不跟他计较,她站起来,说:“那我睡去了。”   去洗个个澡,打着呵欠出来,时间也差不多,想睡了。   看见黎圣睿也洗好了睡在床上,怎么要睡了吗?不是怪她打扰他工作么?!   不想给他好脸色,掀开被子上床。   黎圣睿叹口气,伸手抱住她,头埋下来,亲她的唇角,并不深入,只是低声说:“你刚才没关上书房的门,我在那边,能听见你的声音,还有浴室传来的……你还不如天天乖乖的睡呢,睡着了没声音,我也安心一点。”   无语,加白眼。人家不都说红袖添香读书乐吗?他倒好,偏要她睡,好吧,她乖乖缩进床上睡觉好了。   黎圣睿脸上露出烦恼的神色,叹气说:“最近真累死了!性~欲都快累没了!”   她彻底无语,翻个身悻悻道:“我睡着了。”   黎圣睿轻笑,在她嘴上轻咬了一口,她敏感的缩了一下。   他一路向下,房间里立刻升高了好几度……   敏感的浑身战颤起来,眯上眼,给他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时间充足,黎圣睿也愿意慢慢的来……他是个很享受前戏的男人,平时虽然比较冷漠,但在床上热情十足,且花样繁多……她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   热情点燃,一波一波,如浪,涌入心怀……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配让我恨   四眸相对,他坚定的缓缓进入,充实着她整个灵魂……   汗水交织,生命里最强的节奏!   一种舒展又不急燥的性,打破所有平衡后的重建……   她自然的随着他的节奏,在他的拥抱和亲吻中,到了梦想中的天堂!   ……   “老公,王总让我回去工作!”疲累的瘫在床上,她还没忘了告诉他这件事。要想出去工作,怎么也得首先取得他的同意……   黎圣睿的眉头皱起来,摊平的身体也侧了过来,脸色有些狰狞的捏着她的脸:“我养不起你?!”   “养的起,养的起,就是一百个我你也养的起……但是老公,你看看,我现在毕业了,宝宝都两岁了,现在一下子闲了下来,我很不适应!”裴琳伸手摸着他的脸,继续道:“你也知道,这家里里里外外都有人打理,做饭都几乎轮不到我……这样感觉自己太没用了……”   他的唇紧紧一抿,像是倏然弹上一道墨线,笔直而锋锐。然而,却被她温软的小手所化开,弧线又逐渐的放缓,直到最后,完全的放松下来。   他知道她的想法,不就是觉得自己白吃白喝了吗?!行,他可以放她出去工作,不过……   尤咬缩在床上,无论阳光多么强烈他也拒绝探出头来,黎普踩在他身上,扯着他的头发让他起来:“玩!爸爸!玩……”   尤咬翻个身,一把将他挥下来:“别烦我,再睡会。”   黎普熟练的借力上跳,稳稳的避开尤咬的魔爪,再次不死心的来回扯:“起来!起来陪我玩,爸爸,起来!”   尤咬不乐意的往被子里缩:“不要烦我!困死了!”   黎普闻言不乐意的盯了他片刻,行动不稳的从床上滑下来,迷茫的四处看了看,嘴角立即浮出漂亮的笑容,搬了一只塑料的儿童小板凳,摇摇晃晃的走进浴室,从浴室接了条管道,滚烫的热水顺着管子哗哗的往尤咬身上浇!   尤咬——蹭——的跳起来!追着黎普要揍他!   凌旭刚好推门进来,黎普可怜兮兮的跳进他怀里,眨着酷似他母亲的眼睛,可爱的在他身上蹭蹭:“饿,小普要吃布丁。”   尤咬看着手臂上的烫伤,不干的胡乱套件外套:“凌旭,你看他干的好事!放他下来,我非揍他不可!”   凌旭看他一眼,轻蔑的抱着小普转身,活该!自食恶果,他虽然是医生,但不乱表同情心!   “小普,想吃什么味道的?!”   黎普抱着他的脖子甜甜一笑:“草莓。”离开房间时还不忘冲跳脚的干爹可怜的伴个鬼脸。   气的尤咬抄起烟灰缸就向他砸去,可惜停在了突然出现的夜的脸上。   夜倒霉摸摸出血的额头,汗颜的看看满地热水,心想黄历说的真对,今天有血光之灾……   ……   “我们要去哪里?!”裴琳看着半山上的古老庙宇,疑惑的问道。   “带你去见一个人。”黎圣睿拉起她的手往山上慢慢走去,“我还没跟你说过我的父母,我的父亲就是上任黎家的家主,已经过世了。母亲……现在就在这山上的庵堂中出了家!”   这些……黎圣睿从未提起过!   裴琳看向他,隐约的觉得父母对他来说,是一段不太愉快的经历。   黎圣睿轻松地道:“我妈曾经是我爸高中时期的学妹,他们在十七岁恋爱,我爸本来是要娶我妈进门,爷爷本来不同意,后来不知怎么又答应了,他们送我妈去苏联留学,说是等我妈回来的时候举办婚礼……”   “四年后,我妈回国,可惜,我爸已经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而且孩子都三岁了。”   “是你爷爷逼他娶的吗?!”裴琳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不,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黎圣睿勾唇,表情依旧很淡,“他想要得到黎家的家主之位,他虽然爱我妈,但毕竟抵不过权势地位的you惑。”   “妈……一定很痛苦吧?!”一个女人被所爱的人欺骗,带着‘一切为了幸福而努力’的决心独自在异乡四年,盼了无数日夜,结果等来了这样的结局……不管是谁,也无法承受吧?!   “嗯,我妈当时见局面已定,就按照家里的安排,准备嫁人……我爸不甘心,就强行的拘禁她,一年后,就有了我……在我八岁的时候,我妈逃离,进了这座庵堂出家……”   黎圣睿抬眼,看了一眼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庙宇。   裴琳的心被狠狠震了一下,如此寥寥几句的轻描淡写,但从言语之间,她已经能够想象出他的童年,他们母子的尴尬身份……主动伸手握住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你恨你父亲吗?”   “不”   他轻轻的扯起唇角,“他不配让我恨!”   的确是不配,从男人的角度,他没有担当,从丈夫的角度,他对自己的妻子只会利用,从父亲的角度,他曾经为了他的另一个儿子而诬陷自己,让自己替罪……差点丧命!从情人的角度,他强行的拘禁一个女人的自由,可却保护不了她,让她被自己的妻子肆意侮辱打骂,连制止的行为都不曾有!这样的人,如何配做他的父亲?!   她低下头,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   “别想太多,这些事早就已经过去。我妈她,现在已经成为这家庵堂的住持,是很有名气的**大师。”   手拉着手,散步在这艳阳下,无论周围是什么,全是佳境。   这一条是偏路,但也零星有游客路过,只是觉得黎圣睿的手温暖得让她心动……   什么也不想说,风清清淡淡地,抚爱着发丝与衣襟,光线柔和着眼眸,润饰着肌肤。   心跳得平静而舒缓,幸福感如斯平凡却又如斯真实。笑容浅浅的,真想就这么走啊、走啊、走啊……语言多余,眼眸交汇,盈盈尽在不语中,所有的混乱到现在好象全部远离了他们,手拉着手,手心贴合着手心,不在乎会走到哪里,也不在乎沿途的风景,只要能拉着他的手,一直走下去,已经是幸福了。   黎圣睿一定有相同的感受,他英俊的眉眼都温柔了起来,凌厉的气势也内敛了。   唇角,不由自主的轻扬,眼半眯着所有的,入目,都那么的美好!   黎圣睿在一颗松树下,抱着她,抬起她的脸,低下头,轻轻地吻……   唇与唇,压出轻柔的乐章……这是一个温润的干吻,轻轻的羽毛般的吻,然后压下去,他热热的唇留恋……   她微张唇,他退了开来,笑:“在这里不能湿吻,你皮肤嫩,湿了,被风吹了会很不舒服的。”   她脸红着推开他,又不甘的回头狠狠瞪他一眼。   佛门清静地……   一点不错,这半山后的庵堂宁静的,就象没有呼吸一样。只是一踏入此间,就有一种极静的感觉。   像是另一个尘世,容纳着人的孤寂。本来是不张显的静,在这样的天与地之间却似没了遮拦,可以痛快地宣泄出来,反而成为一种有力量的有形状平常的瓦屋小院,门半开着,里面养着几种平常花卉,照顾的不错,开得也极艳……   推了门进去……大堂上坐着观音大士,有香炉拜垫。   黎圣睿拉着她,轻轻的敲了侧边的门。   “请进……”一声轻柔之极的女中音。   黎圣睿恭敬地说:“是我。”   里面静了一下,然后道:“又是一年了吗?”   黎圣睿放了裴琳的手,轻轻地说:“是。”   里面就再没声音了。   过了好久,黎圣睿才说:“我带了她一起来的。”   女中音道:“进来吧。”   黎圣睿拉着裴琳走了进去。   里面只有一张单人木板床,很老式的那种,有四根帐棍的那种红床,青色的铺盖很整齐。   地面还是泥的,很干净,也很平整,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地面,看着有说不出的舒服。   床上坐着一个中年尼姑,手里,什么也没有拿,只是坐在那里,静的象画!   五官长得很柔和,眼睛里充满了善意的理解和同情,那是经过岁月洗礼的从容与大度……那一种风华,绝对不是小女孩子能拥有的。她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一脸的,没有晴欲的大慈悲。   黎圣睿突然跪了下去,地上,本来有一个拜垫,黎圣睿却跪在地上,然后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拜了三拜。   裴琳突然领会,也跟着跪下去,也学着他一样的拜了三次。黎圣睿侧脸,对她一笑……   而后,黎圣睿起身,轻轻地把她拉起来,对尼姑说:“明年,我们会四个人来。”   尼姑还是微笑着。她是那种普度众生不分种类的温柔,却没有丝毫亲情的存在……   其实,这种温柔,很伤人。   无爱之人才能大爱……如此凉薄……黎圣睿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痛苦。   裴琳挣脱了黎圣睿的手,取出一张纸巾,蹲下身子,替他把膝盖上的尘土拂去。然后,仍将手放进他的手里,任凭他带她走了出去。   漫无边际的走着……失了目的,这里到处树木郁郁,草木清香,有一种自然的味道。   黎圣睿的手慢慢的有些湿润,她才发现,原来他额头上冒出许多汗。夏天毕竟还没有过去,取出纸巾,踮起脚为他拭去汗水……脸上的以及手上的。   黎圣睿看着她:“原来变懂事了,也有好的一面。”   翻了个白眼,难道他真的一直认为她不懂事吗?会体贴他了,会关心他了,还不好吗?!   黎圣睿突然问她:“如果我没有钱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什么烂问题?王子变青蛙的八点档吗?   裴琳还是配合的点头,皱着小鼻子,像只狐狸似的转着眼睛:“没钱我养你。”   心里好笑,她拿什么养他?她那点本事,能养得起他么?!这辈子,注定是要吃他的了。不过现在这样的气氛,不适合实话实说。   黎圣睿突然一脸的感动,一把抱着她:“我要顿顿吃那个十万一桌的大餐。”   怎么玩这么认真的?   “那你还不如直接吃了我!”那样的大餐,她养的起几顿?!   黎圣睿放了她,笑得狐狸一样:“好,我们赶紧回去。”   “这么急干什么?!”她被他拉着,只能匆匆跟上他的脚步。   他俯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她。   “宝贝,亏你还记忆力惊人!是谁说要让我吃了你的?!”   他的声音很大,成功的引起了旁边一两个虔诚香客的注意。   “黎圣睿!”她握拳打他,羞死人了!这是什么场合?他也能把正经的对话染上颜色?   深邃庄严的大宅里,尤咬穿着泳衣坐在泳池的长椅上看眼在水里玩枪的黎普,冷静的挥手让属下退去。   按了下左手食指上的图腾戒指,泳池前方的墙壁上,瞬间缓缓降下一方超大的屏幕,画面中清晰的显示出黎家主宅中的一切……优美的月色,床上的男女,尤咬正大光明的偷看,边看边连连感叹自己命苦,大半夜的还要陪睡醒的小东西折腾。   夜站在门口幽暗的看着星光在灰沉的荧屏上闪耀,他不懂主子为什么要抱走黎家的二少爷,也不懂为什么龙门的少主非他不可?!从这两个月看来,主子是真的疼这个孩子……至少,在他的认知中,主子从未对谁如此费过心!   黎普飘在水里,兴奋的捏碎了绕在他身边的各种气球,遇到捏不破的就用手里的武器‘嘭’的扎破,每听到气球归西的声音他笑的异常开心,声音听腻了,就扣扳机敲玻璃。   尤咬闲闲的看着落地窗报废,没两分钟后又重新竖上一块新的,他叹口气,孩子而已,调皮的时候总没完没了。拿过一边的毯子盖在身上,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养神,他并没有在枪里放子弹,里面是类似子弹的钢钉,一样能穿透人类的皮肤组织,要玩儿就玩儿真的,要不然他们怎么知道任何假的都能变成真的?!   黎普只要玩起来就会开心,何况在水里扑腾比在陆地上对他有利,他可以肆意的挪动位置,好在枪支的扳机并不好扣响,否则他还不得把所有的玻璃都打碎了取乐!?   手机铃声响起,拿起一看是陌生号码,尤咬并不惊讶的接起:“有事?”   黎圣睿从卧室出去,走到客厅外的阳台上打电话,“什么时候让小普回来一次?!”   尤咬嘴角微挑,声音不咸不淡:“过年前吧!”   “有时间弄段视频过来,裴琳想他了!”   “幼稚!你家儿子两岁踏入江湖,都会玩儿枪了,你们还不如他!”   黎圣睿坦然一笑,“尤咬,不管你怎么心里不平衡,他永远都是我儿子,我们就算不如他,他也不可能嫌弃!你就不同了,没实力就没地位,哪一天你输在了他手上,就没了嚣张的资本!”   尤咬恨不得掐死他,有什么好炫耀的?!惹火了他,儿子老婆大的小的一块儿抢过来,看他还有什么本事得瑟!   视线看向黎普,尤咬得意的一笑,顺手将他从手里捞起,“里面是你老爸,来,叫两声!”   黎普抱着话筒啃了一口,清亮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伴着一颗走火的枪声响起:“老爸——”   ——啪!   岗位见状瞬间散开!   “快跑,他打偏了!”   “怎么样?我教的好吧,跟着我,小小年纪就有英雄气概!”尤咬闲适的一手拿电话,一手搂着黎普。   那边的黎圣睿显然也被这子弹的声音惊了一下,毕竟他没有经历过这条路,而他的儿子才两三岁的年纪,就要走上这条路……那是他的儿子,他肯定心疼!   “尤咬,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他回来的时候要是有一点损伤,别怪我不客气!孩子在你那儿,你最好认真的照看着!算了,不想多说了,先挂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尤咬鼻子里的气息疯狂的乱窜,好样的!敢威胁他?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吗?不知道要是让小猫儿撞见他有苟且之事会不会精彩点:“夜!”   夜瞬间而出:“少爷。”   ……   ****   裴琳下班回到家,陪着黎恕看完准点的《喜洋洋与灰太狼》,准备去厨房做饭,刚才他家老公给她打过电话,说晚上有应酬,不用等他。所以,晚上吃饭的就只有她和黎恕。   “小恕,晚上想吃什么?!”   黎恕耸肩摊手,“妈咪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虽然是双生子,但黎恕明显不同于黎普的活泼好动,他更像一个小王子,举手投足都是一派优雅从容的风姿,虽然,这样的动作在他现在的身形上展现,会有喜剧效果……裴琳自认没教过他这些,这孩子才两岁,就能自学成才?!   “那晚上妈咪给你做红烧鱼好不好?”   黎恕嫩滑圆嘟嘟的小脸扭过来,正经的看着她妈咪,摇摇头,“妈咪,以后我们不要吃鱼了!”   “为什么呀?小恕不喜欢吗?!”裴琳奇怪了,小家伙不是最爱吃鱼吗?!才一岁多的时候,几乎顿顿都要吃鱼粥,那个时候他年纪小,她没有让他吃鱼肉,每次都是将鱼炖出浓汤,然后熬粥。   “电视里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黎恕还是摇摇头,坚持自己的观点。   裴琳揉揉额角,起身!他很想告诉儿子,那是鱼翅好不?!人家那说的是鲨鱼……可她暂时不能说,她若是说了,儿子就会问‘鲨鱼不是鱼吗?’‘鱼翅又是什么?’‘都生活在海里的东西有什么区别?’……十万个为什么的问题层出不穷,这样的问题,适合交给他爸爸!   “那妈咪给你做土豆泥和玉米汤?!”   “好啊。”   ……   九点钟的时候,黎恕发出轻缓平和的呼吸,在小床上睡熟,裴琳放下童话书,在他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一吻,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   刚冲完澡出来,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裴琳一手按着毛巾抓着头发,一手拿起电话接听。   “喂?”   “裴琳,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啊,怎么了?”   “那你现在能不能出来一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能不能买点止痛药和胃药送过来?我和王总在‘华夏会馆’,她的胃病犯了。”   “很厉害吗?要不去医院吧?!”裴琳记得王秋杨上个周才刚出院。   “王总不愿意……”赵莼的声音也满是无奈。   “那好,你等等,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裴琳匆匆将头发吹至半干,随意的穿了件宽松的白衬衫,下面是七分牛仔裤。先在家里的医药箱内翻了一遍,没看到胃药。只好先开车去了药房,买完药便匆匆往‘华夏’赶去。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今晚喝酒了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冷雨,无声无息,下个不停。   裴琳赶到‘华夏’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华夏’一直保持着它一贯的高傲与奢华坐落在繁华的地段。   将钥匙叫给泊车的侍者,裴琳径自往里面行去,进入旋转玻璃门,有侍者迎了过来,“您好,请问您有预定座位吗?”侍者如沐春风的拘礼,眼中疏离又不失亲切。   “哦,我约了人,1688房。”   “小姐这边请。”   裴琳对她点点头,如常的跟在她身后,站在视野极好的升降电梯内,颇有感慨的道:“这里的风景不错,还能看到夜景。”   侍者莞尔一笑:“是的,这里是我们华夏的一大特色。”   裴琳笑笑不语。   “叮——”的一声,电梯机械的提醒,玻璃大门打开,裴琳跟着走了出去。   入目全然的绿意,茂盛的春色不禁让人神情一阵放松,露天的自然景观如美轮美奂的天文科技馆,小桥流水的假山让这里充满了江南的娟秀和可亲。全然的无间隔落地窗,可以一览周围的夜景。   转过一道‘绿色通道’,里面便是几间豪华的包房。   裴琳到了门前,没等侍者动手,抬手敲了两下。门立刻被打开,开门的是赵莼,“裴琳,你终于来了!”   “是不是很严重?确定不用去医院吗?!”裴琳皱眉,像胃疼这样的症状,有时候并不是小事。   “没事的,王总说,她每半年就要疼一次,过去了就好了!药呢?”   一旁的侍者见两人认识,恭敬的点一下头,离开了。   赵莼拉着裴琳进去,准备看看王秋杨。   包厢很大,包括餐厅和休息室,王秋杨现在就在里面的休息室内。   赵莼进去,倒了杯水,打开药盒,拿出四粒胶囊喂王秋杨喝了。   “止疼药呢?!”王秋杨捂着胃部,一手指着另一个还未开封的药盒。   “止疼药吃多了不好的。”赵莼犹豫着拿起那药,又喂王秋杨喝了一颗。   “王总,你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裴琳皱眉,知道王总是倔强的人,但总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吧?!   “没用的,我早劝过了,王总惦记着今晚的客户!”赵莼叹口气,首次感觉事业成功的女人很不容易。   裴琳也无力,太拼命了,以王总如今的地位,完全不需要如此的!   “你们别担心了,裴琳你既然来了,就陪我见见客户吧,这个人是新加坡华人,这项合作案前后一共用了半年时间,我不能因为个人原因,就不顾员工的心血吧?!”王秋杨揉揉太阳穴,轻轻的舒口气,脸上的青色褪去了一些,紧蹙的眉头也淡了下来。   “就不能推迟一天么?!”赵莼也感觉这样太拼命了。   “这件事早在前几天就定下来了,我也没料到这个点胃病犯了,既然已经来了,就干脆将案子谈妥。”王秋杨闭目眼神,缓缓说道。   裴琳和赵莼不再说话,王总有自己的考量,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咚咚——”   外间的敲门声响起,赵莼赶紧出去开门,王秋杨也从沙发上起身,脸上的神色变得从容优雅,知性,仿佛刚才的脆弱与痛苦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裴琳很是佩服,她自认没有王总的魄力,不仅敢于男人争天下,对自己也这般的苛刻隐忍。   房门开了,外面进来三个男人,前面一个进来的是王秋杨的助理,另外两个应该就是今晚的客户和他的助手。   “李先生,你好!刚下飞机很辛苦吧?!”王秋杨伸手,与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握了手,态度公事中带着亲和,拿捏的恰到好处。   “还好,现在的交通条件很人性化!”男人一笑,风雅的成熟韵味,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李先生请这边坐,旅途劳累,先喝点茶吧?!”   “茶就不必了,最近失眠,我怕喝了,晚上就睡不着了。”李先生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就桔花茶好了,还能下火降暑!”王秋杨笑着,引着他入座。   “嗯,那就这个吧!”   这边才说完,赵莼已经麻利的出去,吩咐外面的侍者准备。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秘书裴琳!”   “李先生好!”裴琳既然留下,自然是公式化的笑容,礼貌的先问好。   李先生的视线这才看到在王秋杨身边入座的裴琳,原本疏离淡然的目光在落到裴琳脸上后,一瞬间愣住,好半晌,才出声道:“你……”   “有什么问题吗?!”王秋杨看到李先生的神色有些反常,笑问道。   王秋杨话落,李先生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说道:“你的秘书看起来很小,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跟在王总身侧,想是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是的,我很欣赏她的能力!”   门被推开,赵莼回到屋子,两个侍者过来,上了茶果点心,重新退了出去。   “这个案子我们彼此都费了很大的功夫,难题也基本磨合,现在我们彼此确认一下条款,若是没问题,就签约好了!”赵先生喝了一口茶,没等王秋杨开口,便主动的提起了合作案。   ……   王秋杨和李先生在里面签约,裴琳出来准备去洗手间,才关上门转身,就看到了一个很久不见的熟人,白露。   “是你啊?!”白露一身的华贵,比三年前更多了一丝成熟女人的风情,纯洁的风情,更加的美了。她看到裴琳,没有诧异,只淡淡的挑眉,眼里是不加掩饰的不喜欢。   “过的不错吗?!”看了一眼裴琳身后的房间,一丝讥诮划过嘴角。   裴琳也有点不喜欢她,没有为什么!   “你也不错!”裴琳没有想要引发矛盾的意思,因此礼貌的对她笑笑。伸手指指她身后的方向,“我去洗手间!”   白露没说话,裴琳向她的方向走去,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白露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裴琳讶异的看向她,“白小姐还有事吗?!”   白露这才扭过头来,神态有些高傲,“裴琳,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以为进了这里,你就踏入上流社会了吗?!不过是个陪床陪酒的角色罢了……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一点长进都没有……离了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听她这么说,裴琳顿时好气又好笑,“虽然我不想说,但还是想问一句,这一切都和白小姐有关吗?!”   白露一瞬间脸色沉了下来,血气上涌,深吸了一口气才抑制住想要发作的冲动,“如果不是你是手段破坏我们,他怎么可能弃我不顾?我跟他相爱五年,相识十年,就算你们以后在一起,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比?我们之间的感情,像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   裴琳没有生气,笑着道:“我自然是不懂,可是,他懂。”   白露松开裴琳的胳膊,回过头,呆若木鸡地看着贺炎彬面色阴郁的站在五步远的地方。   “贺少,你去个洗手间,怎么这么久?”旁边的包间里探出个头,女子年轻美丽,目光盈盈勾魂儿似地看向贺炎彬。   “就来!”贺炎彬沉着脸,对白露视若无物,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越过。   白露僵住,下意识的拉住了贺炎彬的胳膊。   “别碰我!”贺炎彬冷冷的甩开她的手,进了包间,“砰”一下关上门。   裴琳早趁着两人对峙的时候,平静的离开。白露回过头来想要找裴琳算账,早已看不到人影。   “贺炎彬,你开门!”白露上前敲贺炎彬包厢的门,她今天是来缓和矛盾的,不是为了制造嫌隙的。在她的心里,不管她爱不爱贺炎彬,贺炎彬都是她的,那是她可以掌控在手中的资源……   包厢门打开,开门的是个美艳的女子,白露没有正眼看她一眼,目光看向贺炎彬,“我有事要跟你说。”   房间里,除了贺炎彬,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一看就是商人模样,旁边带着的女人,不知是情妇还是秘书。   “有话,回去再说。”贺炎彬面色自若,不想因为家事被人看了笑话。   “我要现在说。”白露不妥协,对于贺炎彬和黎圣睿,她的手段一向不同,对黎圣睿她会顺从识大体,但对贺炎彬,她会任性耍脾气……   贺炎彬的脸沉了一下,这时,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喝酒的把注意力都转向了他们两人,他第一次觉得白露是如此的不分场合不识大体,让他丢了脸面。   “好,我们出去说。”   他起身,有些粗暴地把白露拉出了包厢,他的脸沉着,很难看。   “说吧,想说什么?”贺炎彬勾起唇角,有些讽刺,首次感觉跟她做夫妻真的很累。   白露没说话,打开包,拿出一张单据递给他。贺炎彬扫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皱眉,“这是什么?”   “你看过就知道了!”她将那单据塞进他手中,然后淡然的道:“不耽误你的正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贺炎彬将手中皱皱的单据拿起来看了一眼,当看清上面的结果时,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错愕、不可置信、激动……二分钟后,他才终于清醒过来这张单据意味着什么。当下,再也顾不上什么应酬,打开包厢的门,也不看里面众人的表情,说道:“家里有事,先告辞了!”   话落,人已经大步离开。   ……   李先生突然有些激动的抓住裴琳的手臂,“你说你是C市人?是从小就生活在那里吗?”   “放开她!”一声冷喝,伴随着冰丝迸溅,黎圣睿寒着脸站在前方。   五分钟以前,李先生突然站在裴琳面前,“裴小姐,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裴琳一愣,诧异的看过去,“李先生,有什么事请说!”   “冒昧的问一句,裴小姐今年有多大了?”   裴琳的眉头微蹙,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要问她这些?   “裴小姐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李先生解释道。   “今年,二十。”年龄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   “裴小姐是什么地方的人?”   “C市。”   ……   黎圣睿大步走过去,不客气的挥开李先生,一把将裴琳搂在怀中,李先生后退了几步后背撞在墙上,闷哼了一声。   敢对他老婆动手动脚,活腻了!   “跟我出来!”黎圣睿放开裴琳,面色阴冷的朝出口方向的电梯走去,也不管身后的裴琳跟不跟上来。   裴琳愣了一下,赶紧跟上,也顾不上跟王秋杨和赵莼打招呼了。   “你不是在家吗?!”黎圣睿阴着脸,目光透过透明电梯,看向虚无的夜景。   “王总胃病犯了,我过来送药。”裴琳轻叹一声,自己还是老实解释的好,“刚才那个人是王总的客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问我的年龄和出生地……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激动了,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   黎圣睿冷哼了一声,“我看,工作还是辞了吧!”   裴琳瞥他一眼,“工作辞了我干什么?人家专家可说了,没工作没生存能力的女人是最可怜的……万一哪天要是被抛弃了,哭都没地儿哭……”   黎圣睿扭过头,双眼刀子似的往她脸上飘,他都没看出来,她老婆现在的理论一挪一挪的!   “我养不了你?还是,你不信任我?!”这是对他的质疑!   “呵呵,没有,绝对没有……”裴琳主动将小手放进他的掌心,有些谄媚的讨好道:“秋天的时候,小恕也该去幼儿园了,到时候整个宅子就空了……我总不能每天的的任务除了在早上把你们送走,就是晚上为你们等门吧?!”   对,他想的就是这样!他的老婆,就该一心放在他身上……不过,如果每天只有这两件事,的确人生有点枯燥颓废……   “要不,你去我公司吧!我付你薪水!”   “啊?”裴琳张着嘴,讶异的看着他,渐渐的,脸红了……   黎圣睿靠近她,“我说的是工作,你脸红什么?哦,我明白了,原来某人脑袋里面尽装着不良思想!”他摸摸下巴,说的一本正经。   “你……”气死她了!   电梯门打开,她恨恨的快速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然后兔子似的窜出门去。   裴琳冲出门去,外面还在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滑到脸腮,很凉。   雨中,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前。   “你是开车来的?”裴琳扭头问他,要是开了,他就自己回去,要是没开,那她就捎他回去!   黎圣睿眨眨眼,“我今晚喝酒了!”   “那,就别开车了!”   两人先后上了车,车子滑出,在空中激起一片水雾。   夜悠悠扬的铺洒,鬼魅的建筑一栋一栋的在城市中矗立,不知道谁把泥瓦建筑分出了三六九等,也不知是谁吵闹了人类成就的高低,在一栋高级楼区内,有一对男女表情不怎么好的坐在床上。   “你什么时候搬走?”贺嘉霖的脸色平淡,右手优雅的在茶几上的烟盒中拿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打火机的光绽放在空气中。   “为什么?!”顾存嗓音有些暗哑,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贺嘉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草的气息进入她的口中鼻中,迷离的看他一眼:“不喜欢了就分手,没什么为什么!”他们在一起两年了,贺嘉霖是在一场商业走秀中遇到了顾存,他引起了她的注意,可能这世界上真的有巧合的事,第二天的时候,她在一所高级会馆看到了他的表演,他跳拉丁舞,而且跳的很好。她表示自己很喜欢他,接着就很正常的走到了一起,她供应他的学业和日常开销,就连这栋房子也是她买给他住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顾存深吸一口气:“如果我错了我会改!”   贺嘉霖有些烦躁的掐断手中的烟,“你烦不烦,不喜欢你了需要理由吗?最烦腻歪的男人!”   她踹了桌子一脚拿起浴巾向浴室走去!   顾存无动于衷的在原位坐着,他是男人,就算二十岁他也有自尊,可是换句话说,他现在的身份又让他没有地位。第一次见到贺嘉霖时,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很高贵干练,她犀利的欣赏他每次走秀,她在台下对他轻扬唇角……直到那晚他的舞台舞动,她在台下露出势在必得的风韵。她骄傲,她有她骄傲的资本,她还是一个不足二十五岁的小女子,但是却能独立的撑起一家公司,她总是笑谈她的公式,笑对每一次挑战,似乎每一件成功的案子,可以让她高兴很久。他喜欢她聊她的成就,可是,这段时间她很少在笑,也不太喜欢说话。   但不可否认的,他喜欢这个女人,要是不喜欢他不会连自尊也不要的让她包养,可是当初除了这条路他没有接近她的方法,可是两年了,他也在努力,他努力让自己配的上她,努力让自己成长,可惜显然他慢了一步,这个女人在赶他,但是他并不想就这样放弃。虽然没有资本,可是他对她很好不是吗?于是咬咬牙站起来走到浴室边:“我还是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贺嘉霖轻蔑的看他一眼,她也想知道他错在哪里,可是有时候不是谁都能告诉你答案:“你没错,只不过,我要结婚了,我只是想找个跟我差不多的男人嫁了!”   顾存平静的道:“给我时间,我会娶你!”   即使让他放弃这么多年的坚持,回到那个家族……他也在所不惜!   贺嘉霖讽刺的笑了:“为什么给你时间?我们说好了好聚好散,况且我为什么喜欢你?”   “可你当初说喜欢我!”   “拜托!你几岁了?!我们都这么大了,难道你不明白我们这种关系是为什么吗?还有我不希望你废话,男人还是拿出你的样子,不要让我瞧不起!”   “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她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才这样想要发泄,是这样吧?!   贺嘉霖顿时火了,她的事不需要他来开导,于是瞬间拉开浴室的门,衣服也没穿的从他身边走过:“都说的这样明白了,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想要赡养费吗?要多少?!”   顾存苦涩的一笑,什么都没说的转身走人!   他迷惘的从家里出来,心里很难受,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和自己对这一刻的无助,他唯一喜欢的人,唯一爱上的人竟然是他的金主!他还能说什么……   她想要的,其实他也能给的……他也能的!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们,离婚吧!   贺嘉霖回到贺家的时候,身体精神都有些疲惫。   “回来了?”   贺嘉霖讶异他哥竟然笑着向她问好,他跟白露的关系又缓和了吗?!   “嗯,哥,我累了,先回房了!”   有白露在场,她没什么心情,况且,今天她的心情确实不好!   “去吧,去吧!”贺炎彬的心情是真的好,白露终于怀孕了,他爱着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激动的消息了。   “我也上楼去了!”自从贺炎彬满脸兴奋的回来,白露就没给他好脸色。   虽然这样,但在这个时候,对于贺炎彬来说,他是不会计较白露的态度的,就算是她现在对他大吼大嚷,估计他也会耐着性子慢慢哄着,毕竟,这个孩子来的确实不容易。   白露经过贺嘉霖房间的时候,刻意的停了一下,房门开着,她半靠在了门上。   “是谁又惹大小姐生气了?!”   “不关你的事!”贺嘉霖靠坐在落地窗前,半阖着眼,端起手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红酒。   “我是你大嫂,关心你都不行吗?!听说你跟那个小男人还没有断?!你大哥好几次都说让我劝劝你,你再这样下去,还有谁敢娶你啊?!”   贺嘉霖的眼睛倏地睁开眼,猛地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走来,白露被她暗沉的脸色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离开了靠着的门。   懒得跟她多说,贺嘉霖直接将她推出自己的房门,‘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白露的身子被推了一个踉跄,腰侧在墙上撞了一下。   她闷哼一声,肚子疼了一下,过了二分钟,下面越来越疼。她赶紧到了洗手间,脱掉裤子,看到内库上沾到的黑色,吓坏她了……   妇产科——   “医生,我怎么了?”白露有些怕,她不会得了什么妇科病吧?!   女医生看了她一眼,看看手中的病例,再推了推镜框。   “你之前有流产经历吗?!”   白露咬着唇没回到,医生却继续道:“按理来说,你现在的症状是惯性流产,你以前流过产吗?!”   女医生说话的时候,重新抬眸盯着她。   像白露这样的她看见过很多,病例上写自己是初女的,最后检查出怀孕,像这样写自己无流产史的,结果弄出惯性流产……既然害怕别人知道,怎么做的时候不为自己负责呢?!   “可是医生,我并没有出血啊……”   医生看看手中的检查报告,瞥了她一眼,“一般手术次数太多会有影响,从你的检查结果来看,以前应该有过多次……”医生试探的问。   白露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砖上滑出声音,尖细刺耳。   “没有,你不要胡说,我以前怎么会流过产呢,绝对没有……”   她说完就拉开门冲了出去。   “老婆……”贺炎彬看着白露跑出来,心里一惊,难道出什么事了?!   没有多想,大步就追了上去。   医院门外,贺炎彬猛的抓住了白露的胳膊,“老婆,怎么了?你还怀着孩子,别冲动!”   “炎彬,对不起……”白露突然捂住了唇,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泣不成声。   白露满脸泪水,身体软着抱住了贺炎彬的腰,“炎彬,呜呜,医生说我流产了……”   “怎么回事?”贺炎彬的脸瞬间沉重。   “是我不好,我不该去劝嘉霖,不该惹她不高兴的……那样,她就不会推我……宝宝也不会……”她的双手揽住贺炎彬的脖子,一副哭的快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贺炎彬看着这样的白露,哪里还忍心责怪?!于是温言哄着,“好了,别哭了,我们先回去,你身体不好!”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露含泪的眼一闪而过的笑意。   ……   “嘭——”   房间的门被推开,墙壁似乎晃了两下。   贺嘉霖从床上坐起来,皱眉看着闯进房里的大哥,“哥,怎么了?”   “嘉霖,你就那么恨你大嫂吗?!她怀孕了,你知道吗?”贺炎彬的表情似愤怒似隐忍,从脸上散发开来。   “她怀孕了关我什么事?”贺嘉霖因为睡眠质量不好,眼眶下面有两圈黑色,听到贺炎彬的语气,她的心情更糟了,她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   “你推了她?!”他像是求证似地,紧紧的盯着贺嘉霖。   “是”贺嘉霖没什么好说的,她是推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你怎么能这样做?她好不容易才有孩子,就因为你那么一推,她流产了你知道吗?!”贺炎彬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恶劣。   “你看看你这两年像什么样子,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说,还包养男人,现在又这样对自己的大嫂,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怎么会变得这样堕落?!”   贺嘉霖本不想多做解释,可是贺炎彬的话真的伤了她。这还是他的哥哥吗?!是吗?!   “我根本没对她做什么,你确定她是因为我轻轻一推就流产而不是习惯性流产吗?!”贺嘉霖讽刺的一笑。   “你……”   贺炎彬陌生的看着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恶毒了?!   “我说的事实!”贺嘉霖闭了下眼,复又睁开,“你还不知道吧?她先后打过两次你的孩子,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查……她根本,就没想过为你生孩子!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因为你爱她……”   贺炎彬身体内的血液有一瞬间的凝固。身体僵化在了当地。   “哥,你让我很失望……”   她贺嘉霖就算是骄纵,但从未做过对不起哥哥的事……可他的好哥哥,却这样想她……猛然间,觉得很无力!   她重新躺回床上,将被子拉过头顶,盖住自己的身子以及表情。   ……   “这都是真的……呵呵,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贺炎彬微垂着头,从侧面看过去,可以看见线条刀斧雕刻一般的长颈,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领口处可以看到锁骨,指间的烟火泻出一丝昏光,晃的眼睛生疼。   “我只是觉得还不适合要孩子!”白露脸色苍白的张唇。   “不适合?!那是谁口口声声说要努力要个孩子?!努力的结果……就是背着我去打胎吗?!你不想要我的种,可以直说啊!没关系,我知道,你不就是想着黎圣睿吗,你要是说对他余情未了,我可以放你自由的……真的,可是,你没有!”   他弹了弹烟灰,光渐渐交糅在黑色里,蜕化成一丝光火,映照在他的脸上。   他自嘲的笑笑,“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特好骗?用婚姻锁住我,让我卖苦力给你拿回白家所有的东西……现在,东西都拿回来了,黎圣睿也回来了,你是不是又动心了?想回到他身边了?!可惜啊,他似乎早就对你没感觉了!”   “对不起,我忘不了他!”白露深呼吸,眼里笼起一抹怒色。凭什么怪她?他一切都是自愿的!   手中的烟蒂被弹飞,贺炎彬反手一巴掌抽了过去,‘啪’的一声格外的清脆。   “你还真是贱!”   白露出奇的镇定,“有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其实,和你在一起,我都是催眠自己,把你当成他,你看,上床时,我都是闭上眼的。”   “啪啪!”   一切不过发生在几秒钟,她话音刚落,还没眨眼,贺炎彬一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   白露的脸,眼见着肿了起来,她抓狂的一巴掌挥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中,伴随着她的狠话:“你比我更贱!”   “我们,离婚吧!”   他赤红着双眼,起身离开,徒留一地的惨烈!   ****   离婚了,白露没有难过,反而轻松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被心里的魔障驱使,在工作时间,她的车子停在了‘奇亚集团’的楼下。   “您好!”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绝对的够水平。   “你好,我想找你们黎总!”白露保持着她一贯的优雅朝服务台的人点了下头。   “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是她的女朋友,姓白……”   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瞬间诧异了,怎么又来一个女朋友?!夫人不是还在上面吗?难道这是总裁在外面养的小……?   作为一名优秀的职员,显然她知道自己是不能为总裁找麻烦的,于是,和蔼的开口:“对不起,总裁现在正在开会,而且,今天的时间已经预约满了!”   白露听见她推辞,顿时不高兴了,“你现在就打电话问他……”   “嗨,小猫儿!”   奇亚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一侧,玻璃被‘咚咚’敲响,消失了近三个月的尤咬如同空中飞人一样凌空贴在玻璃上,怀里还抱着笑得欢畅的小黎普。   “小普?”裴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窗外的人,他在干什么?   黎圣睿黑着脸起身,往窗边走去,“他身上吊着钢丝呢!”一边打开窗,放尤咬入内。   外面,盘旋在大厦顶楼的直升机终于飞走,尤咬伸手敏捷的跳进窗户,顺便收回了腰间的钢丝道具。   “妈妈,抱小普,抱抱!”   裴琳正准备斥责尤咬两句,但突然听到儿子叫她,她便什么也顾不上了,脸上瞬间灿烂着伸手接过宝贝儿子,狠狠的亲了两口。   “小普有没有想妈妈?!”   “有啊,小普很想的!”不调皮好动的黎普,乖巧的像只琉璃娃娃。   裴琳的心里瞬间软化了,要不是她自己的儿子,她肯定会以为自己抱着的是黎恕。   尤咬被人忽视,及其的不爽,自来熟的走到黎圣睿的办公桌前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诠释着完美的分割关系。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似乎想要引起某人的注意。   可惜,有了黎普的回归,他的存在实在比鸿毛还轻!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还没等黎圣睿过去,尤咬一点不当自己是外人的拿起话筒。   “黎总,以为白小姐说要见您,您看?”   “让她上来吧!”尤咬无聊的打着哈欠,半眯着的眼却闪着亮光。   有好戏看了!   习惯性的伸手拿杯子,抓了个空,尤咬顿时皱眉,似乎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可不是自己的又怎么了?他在的地方,那就是他的。所以,他很淡定的拿起电话,接了内线,让人送杯牛奶进来。   二分钟过后,拿牛奶的秘书进来,看见办公桌上的尤咬,瞬间有见鬼了的感觉?!她们就在外面,根本就没见有人进去啊?这人……是什么时候偷渡的?!他还坐在黎总的座位上?!   “嗯……”   尤咬懒洋洋的嗯了一声,似乎是不经意的清嗓子一般。   就这么一声,小秘书浑身一抖,总觉得像是掉进冰池一般,浑身上下都凉嗖嗖的。瞥眼看见黎总和夫人正在一边的沙发上逗孩子,心里放下了心,不管这人是怎么进来的,既然黎总没说赶出去,她就得好好供着!   玻璃杯摇摇晃晃的放在尤咬的面前,小秘书战战兢兢的道:“您慢用!”   然后,后退着,像古代宫廷侍女一般,卑微的退了出去。   “吓我的小秘书,很有成就感吗?!”黎圣睿拿了一块巧克力豆放进儿子口中,没有回头的凉凉说道。   “心疼了?!”尤咬伸手端起牛奶,摇晃着手里乳白色的液体,尔后又皱皱眉,有些怀疑自己这两年的品味……莫非跟着小黎普久了,他的品味也变了?!   “……”黎圣睿直接忽略他的话,见儿子指着水杯,他很认命的将杯子拿过来,试过温度以后,慢慢的喂他喝。   “KAO,他是我龙门的少主,不是不能自理的婴儿!”尤咬看着那三人扎在一起浓情蜜意的模样,心里顿时不爽到极点。   “他才刚回来,我就不能对他好点吗?!”裴琳抬头,瞪尤咬一眼,要不是他把小普偷走,他们至于这么想他么?!   尤咬瞬间没了立场,人家父母和孩子享受天伦之乐,它确实是多余的。   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很沮丧。   重新拿起桌上的杯子,看了眼乳白色的牛奶,面无表情的喝了两口。   “爸爸,我也要喝!我也要!”黎普的视线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尤咬的手上,他瞬间拒绝白开水,要喝牛奶。   一声呼唤,瞬间将失意的某人拉回,尤咬那个感动啊!!他还是外人不?还是不?!   声音柔软的像要化出水来,“小普,过来,我喂你!”   黎圣睿放下手里的水杯,嘲弄道:“干爹永远都有一个‘干’字,再怎么叫也不可能是亲的!你故意让他这么叫你,是什么意思?”   尤咬此时满心满眼都是朝他奔过来的小黎普,哪在乎得了他的讽刺啊!不管怎么逞口舌之快,行动上赢了那才叫真本事!   “咚咚——”   外面的敲门声响起,尤咬心情好了,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无害了。   “进来吧!”   “爸爸,我要喝!”黎普跳着伸手去够,但是自己还是太矮了,够不着。   “自己爬上来!”尤咬将腿放平,优哉游哉的坐在老板椅上,看着黎普奋力的爬上他的腿,然后不甚温柔的窝进他的怀中。   “黎总,白小姐来了!”   办公室大门被推开,小秘书半垂着眸,朝室内通报道。   接着,还不等里面出声,白露的身形已经出现在室内。   此时,小黎普终于爬到了尤咬的怀中,正抱着他的胳膊自给自足的喝着牛奶,口水的声音和吞咽声,让人很有食欲。   尤咬的心情很好,但心情很好也不见得能容忍别人无视他。所以,他表情不变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有让你进来吗?!”   白露一愣,这才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根本不是黎圣睿。   “你是谁啊?干嘛坐在睿的位置上?!”   不怪白露直言顶撞他,此刻的尤咬,完全一个十足十的奶爸模样,黎普喝饱了,就开始双手蹂躏尤咬光亮的头发,一把一把的抓,拽的他表情有些扭曲。   “爸爸,玩儿,玩儿……”小黎普的本性是从来就闲不下来的,一时的温柔那只是伪装。   “小混蛋,放手,你再抓试试!”尤咬去拽他胳膊,可以拽下来一只,剩下的一只又抓了上去,两人就这样一个躲避一个追逐着,根本就没管门口站着的人。   白露见这一大一小十足的疯子,视线在办公室内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她的目标,黎圣睿。   不怪她后知后觉,实在是这个办公室空间有点大,格局划分比较明确,她也没想到黎圣睿在上班时间,却跟裴琳一起坐在沙发上休闲。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办公桌前的小黎普身上。   “睿……”白露袅袅婷婷的走过去,美丽的脸上带着点点笑意,论长相气质她确实很出色。即使她看见了裴琳的在场,也自觉的进行了过滤忽略,经过三年,她觉得自己当初真是失策,那个时候,她就应该用些手段将一切都做成定局,而不应该太过顾及黎圣睿的态度。   黎圣睿喝了口水,视线从黎普身上收回,“有事吗?”   “今晚有时间吗?你回国了,我还没为你接风呢!”白露很自然的放下手提包,坐在了黎圣睿对面的沙发上,动作娴熟自然,仿佛在自己家里一般。   裴琳看她一眼,阖上手里的童话书,起身往尤咬的方向走去。这样的局面,还是黎圣睿自己解决吧!   “小普,妈妈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伸手从尤咬怀里接过他。   尤咬的头发此时已经成了鸡窝,杂乱的堆在一起,裴琳‘噗嗤’一笑,心情瞬间大好!   “我晚上没时间!”黎圣睿对白露保持着最淡漠的疏离。   “那是裴小姐的丈夫吗?他们一家看起来很恩爱!”那边的笑语似乎才引起白露的注意,她看了眼裴琳的方向,状似无心的说道。   黎圣睿的脸眼见着沉了下来,却听白露继续道:“要是我们的孩子当初生下来了,会比他更可爱吧?!”她的眼神悠远,带着某种憧憬回忆。   她有病吧?他跟她什么时候有过孩子?他跟她之间确切说早在八年前就断了,那么久远的事,她现在来提起?她有妄想症吧?   “你可以走了。”黎圣睿说完,起身跟上裴琳他们的脚步,多一句话他都懒得说。   路过秦立办公桌的时候,黎圣睿敲打了两下桌面。   秦立马上抬起头,叫道:“黎总。”   “我先下班了,把办公室的那个女人请出去,还有,告诉下面服务台,不要什么人都往进放!”   “是!”秦立看到黎圣睿的脸色不好,心里立即打了个突。   ☆、第一百五十九章 相亲?   ‘华夏酒家’的中式餐厅前,一辆豪华轿车载着一家四口加一个食客出现在这家顶尖的酒店门前,说它顶尖并不是他的知名度和占地位置,而是这里的饭菜很好吃,为了保证食物的质量每天的客流和餐数都是固定的。   黎恕、黎普穿着蓝色的秋装,第一时间从车上爬下来道:“爸爸,小恕要吃龙虾,吃炸出翅膀的龙虾!”   黎圣睿抱起两个孩子,温柔的道:“好,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裴琳看着抱着孩子的黎圣睿,他今天怎么不顾忌形象了?在天庭广众下作奶爸?!   尤咬走到裴琳身边,不经意的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裴琳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你要是想找的话,我可以帮忙!”尤咬再次戴上了他的金丝边眼镜,修长的身材加上V领蓝色限量版针织衫,下面灰白色的休闲裤,像极了漫画中走出的人物。不过,这样的认知,也只限于对他不了解的人。   “算了,不用找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找到了又有什么用?上演一出千里认亲吗?不,她不想再在自己简单幸福的生活中加入一些意外……如果小宇还在,她也许会找,但是现在,确实没必要!   “妈妈,快来!”黎恕看到妈妈和干爹落了后面,赶紧叫道。   裴琳笑着快走几步跟上去,伸出双臂,“你们两个都下来,爸爸都工作一天了,肯定累了。”   黎恕扭头看着爸爸,认真的问道:“爸爸累了吗?”   “不累。”   “爸爸说不累!”黎恕嘟着嘴看向妈妈,今天他想要爸爸抱。   “小普,乖,我抱你,下来。”   “好啊!”黎普是比较贪恋新鲜的,整天的和尤咬待在一起很久,他现在想要回到妈妈软软的怀里。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四位有预约吗?”   “雅间。”   服务员微笑道:“对不起,现在是客源高峰,我们的雅间满了。”   黎圣睿见状,放下黎恕,掏出自己的贵宾卡。   “就在外面吃吧!”裴琳在一边出声道,这样包来包去,得花多少银子啊?!   服务员虽然诧异,可还是保持着微笑,等着客人决定。   “随便找个位置吧!”黎圣睿没有反驳,他知道他老婆肯定又心疼钱了……   “这么多人啊,早知道就在家里做好了!”哎,真不该胡乱提议,这一顿下来,少说又得几十万了……这样的消费,纯属是刺激她。   “是啊,家里比这里好吃!”黎恕点点头,他喜欢吃妈妈做的饭。   “黎圣睿,你真是找了个‘贤妻良母’,哈哈……”尤咬从后面走上来,汗颜啊!   裴琳瞥他一眼,她就省钱又怎么了?二十年形成的消费理念她改得了吗?再说,她在家研究两天也能做出好吃的菜来,材料费才几百,这里几十万,这能成正比吗?   “这样的老婆才好!”他其实也觉得裴琳太省了……但,他根本没意见反驳嘛,其实,这样的状况不就是他希望的吗?!一家人在一起,就连矛盾也觉得暖心!   叹口气,黎圣睿拿过菜单点了孩子爱吃的,然后,给自己和老婆点了份中等的……   尤咬坐在他的一侧,瞥了一眼,顿时不屑道:“给我来份私人套餐。”   “太贵了!”黎圣睿头也不抬,凭什么请他吃最贵的?!   “切,你想让我点路边摊?”尤咬交叠着腿,一手插在兜里,一手在桌上一下下的敲着,一脸的鄙视。   “算了,照他说的来吧!”裴琳觉得不适宜为了这个问题争执。   服务员尴尬的笑笑,保持着优美的姿势走开。   一边的吧台处,服务员凑过来小声问道:“怎么了,那桌客人是不是消费没有上线?”   “敢说我们的饭难吃,太没见识了吧!”   那服务员笑的更尴尬了,将单子在众人面前挥了一下,保持着脚下的步伐往私人特定厨房走去……   众人也瞬间石化,老实的奔回自己的原位,虽然只是一瞥,也足以让她们看清,那开单卡是金卡,除了两份普通主食之外,均为最高私人套餐,其中一份焖虾就要六万,其他配餐均选最好……   “对了,凌旭呢?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   “回家了,据说……老爷子安排了相亲。”   ****   ‘华夏酒家’二楼,一个被分隔开的小雅间里,一个俊逸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面对面坐着,男人容貌妖娆贵气,女的优雅美丽,从感官角度来说,很养眼。   但是,如果不是男人的背后站着的表情高大严肃的保镖,女方背后站着女护士,这一番场景应该算是唯美和谐。   凌旭优雅的切开牛排,整齐的刀口犹如手术台上的艺术,完美的没一丝凹痕,手里的刀叉接触盘面时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他吃东西很慢,清闲的表情和动作似乎很享受着你的一切,只是他的目光似乎不是看向对面的女性,而是窗外的草坪。   女方没有任何不自在的坐着,看向夜的目光也没有任何惊讶,对吃东西不理她的凌旭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满,她如一个玻璃娃娃,无神的望着身边的一切,又安静的不发表任何意见,她是船业巨头顾步的女儿顾言。   夜郑重的站在凌旭身后,这个动作已经维持三个小时。当初凌旭是想着自己的护卫徐丰没有夜有杀气,所以向尤咬把夜借了过来。夜从没想过,这场相亲能耗费这么长的时间……   凌旭不紧不慢的享受着,这不是他第一次相亲,加上以前尤咬闲来无事,总是频繁的往他房间送女人……他对这样的场面已经习惯……因为不管过程如何,都是一样的结局。   夜没有任何表情的继续站着,如果大少爷要吃十二个小时,他也会毫无表情的站十二个小时。   凌旭看着窗外的草坪,灯光闪烁下的景象虽然也算漂亮,但不如黎圣睿家后院好看,叹口气,发现自己对这里越来越没兴趣。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凌旭依然没有一点雅兴,就连眼皮都松懈的没有激情。   顾言看着他,对他的资料了如指掌,凌旭,亚洲最大地下势力龙门门主凌行云的儿子,其医术顶尖,虽然没有继承凌行云的位置,可他依然有绝对的权利。据说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另眼相看……顾言喝口水,“你打算坐到什么时候?”   她的语气很轻,不是埋怨只是询问!   凌旭放下餐具随意的靠在座椅上看着她,这是他今晚首次直视和他相亲的女人,也是第一次放下餐具,“如果顾小姐吃好了,可以先走!不送!”   顾言吸口气,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却很直接的问:“你需要什么样的女人?”   凌旭看她一眼,没有什么特别感觉,“想说什么?”   顾言坐正身子,她清楚地知道嫁给凌旭意味着什么,况且,凌旭长的也不差:“你不想结婚我也不想嫁人,也许我们之间可以合作。”   凌旭兴趣缺缺耸耸肩:“恐怕很难!”   顾言咬了下唇,良好的修养让她很镇定:“我身后的女人你觉得怎么样?”   顾言有耐性的道:“我可以把她送给你,她虽然是护士,但是医术同样精湛,你可以考虑看看……”   “不用……”   “——铃铃——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顾言瞬间看向凌旭,这铃声是不是有点太……   凌旭瞬间无语的拿起电话,整个人显得无比挫败,一定是黎恕那个小鬼弄的,“喂?”   躲在洗手间的黎恕、黎普听到声音,瞬间开心起来,他们会打电话了:“叔叔,叔叔,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出来吃饭,今天爸爸请客,有虾哦……小恕都吃饱饱了,但是小恕有给叔叔留下哦……”   凌旭揉揉眉心,“你们两个在哪儿?”   黎恕看看周围环境,摸摸小脑袋说道:“洗手间啊……”   “你爸爸呢?!”   “爸爸?……爸爸在外面和干爹说话,他们好无聊,我就和小普来上厕所了。”   “叔叔,哥哥很厉害,能给小普带路了!”   “你们在几楼的厕所?”   黎恕看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这是几楼,随手抓住一个叔叔,问道:“叔叔,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中年人本能的拽住往下滑的裤子,看清是两个小孩后,说道:“这里是‘华夏酒家’!”   “那叔叔知道这是几楼吗?”   “一楼!”那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没人跟着?!   凌旭敲击桌面的频率越来越慢,缓慢说道:“黎恕,把电话给说话的人!”   “啊——?”黎恕抬起手机,很认真的踮起脚递给刚才的叔叔:“给你,我凌叔叔要给你说话,你帮我们告诉他我们在哪里好吗?谢谢叔叔。”   中年人接过电话,“喂,这里是华夏酒家一楼,你赶紧过来把孩子接走吧!”   凌旭挥了下手,身边的夜赶紧往楼下走去。   顾言喝口茶,有些好奇能得到他保护的是什么人?   尤咬吃好后,拿着雪白的帕子一下下的擦着手,本慵懒的他突然之间瞥见夜的身影,“夜!”   夜见状赶紧停下身子,他的怀里还抱着黎恕和黎普。   “你抱走他们干什么?!”尤咬终于擦完十根修长的手指,扔下帕子,脑中突然一闪,“凌旭是不是在这里?!”   “是,主子!”   “是我和哥哥打电话给凌叔叔的……”黎普见尤咬提起凌旭,赶紧自豪的说道。他们找到了凌叔叔!   尤咬兴致马上就来了,起身道:“去看看吧!”   黎圣睿和裴琳看到自己儿子和尤咬都上去了,没道理他们不去打个招呼。于是,也跟着起身上楼。   三分钟后,一帮人在二楼汇合。   当裴琳看到凌旭和对面的顾言时,惊讶的道:“凌旭,你在约会啊?!”   黎恕和黎普兴奋的跑过去,拉着凌旭,“叔叔是不是知道我们在这里吃饭,所以特意来等小恕啊?!呵呵,叔叔真好!”   顾言骤然转向说话的黎恕,凌旭有这么小的亲戚吗?!脑中一闪,难道?   “凌叔叔,抱小普!”黎普带着他一贯的作风钻进了凌旭的怀里,然后笨拙的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块牛肉放在嘴里舔了一下。   中午,黎圣睿和秦立去见客户,一前一后走出大厅。刚出大门,车还没有开过来,白露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堵住了他的去路。   “睿……”   黎圣睿拧着眉,看着眼前的女人,淡漠的道:“白小姐有事?”   “为什么不见我?!”白露像是看不见黎圣睿的冷漠一般,嗔怪的问道。   “我有见你的义务吗?”黎圣睿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很熟吗?!   “我们认识十三年,交往五年……这么多年的情谊,在你眼里难道什么都不是吗?!”   在他公司门前堵他来诉衷情?!这样的事情她也能做出来?!黎圣睿脸色渐沉,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给别人当猴耍,他长这么大,也没谁敢这样让他丢脸!   “你想怎么样?”   “能再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吗?我会努力做到最好的!”白露笑容点点,快三十的人了,还做出小女儿坚定的娇羞状……不过,这动作被她这么做出来,倒是风情无限。这很像她的风格,努力把‘完美’无限放大!   黎圣睿眼皮跳动了一下,真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妄想症如此严重的人?她真该去精神科看看!   “秦立你处理……”黎圣睿已经不想多跟她废话一句,说着车子已经开了过来,司机跑下来打开车门,黎圣睿闪身进去。   白露想跟着过去,但却被秦立拦了下来。   “白小姐,请不要让大家难堪……”秦立的措辞还是比较婉约的。   在公司门口弄出这一出,这是存心不顾及大家的颜面吗?亏她还算是出生大家族的人。   “有什么难堪了?我是他未婚妻,不能来找他吗?!”   白露的声音拔高了一些,本来在大厅门口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员工瞬时接受,开始不断有人拿出手机,快速在键盘上敲打着,没一会儿,整个集团内部都知道了,总裁婚变了!   秦立也很头疼这样的,但是黎总吩咐让他处理……   “白小姐,黎总早已经结婚三年,这样败坏黎总声誉的话,还希望白小姐能收回。”   这件事在国内根本没公布,她不会承认的!再说,那个女人,有资格进入黎家吗?!   “我们是正式订过婚的!”反正她说的是事实,当年还有那么多人见证呢!   秦立一口气哽在胸口,他自认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没见过白露这样的,还能颠倒黑白!   这样造谣的话也说的出来?!她不知道要是事情闹大了,会走上绝路吗?!   “白小姐,虽然你才与贺少离婚,我们可以谅解你受到打击过大,还请你回去吧!”   说完,秦立对门边待命的保安使了个眼色,然后上了第二辆开过来的车,离开。   ……   白露像是疯魔了一般,黎圣睿对她的态度越是冷漠,她的态度就越高调,她甚至派人堵在奇亚集团的附近,等着黎圣睿露面的时候,她就会过来,然后用自认为痴情的方式,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缠着。   黎圣睿让人开始对付白氏……白氏没了贺家的支撑,根本不是奇亚集团的对手,连续一个周的股市下跌……   直到公司没有资金运转,白露开始急了,她想去找黎圣睿,可是黎圣睿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根本就不在公司露面。   白露终于知道,黎圣睿手段的毒辣……   白氏是她的后台,如果倒了,以后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她做了一个大胆决定,暗里让人送了一份资料给了报社和媒体。   可是她太小瞧了黎圣睿的力量,报社要报道黎圣睿的事,特别是那些捕风捉影的事,都是要和黎圣睿本人报备的。   所以,那份资料,转手就到了黎圣睿的手中。   黎圣睿看了那资料一眼,将稿子扔到桌子上。   冷着脸吩咐道:“找个文笔好的好好写一份稿子。”   新闻如期爆出,可是却……   新闻里详细描写了白家的小姐身平经历的大事记……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与之牵扯的人事都用了化名,除了白家的人……   白露出名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为她澄清。原本媒体寄希望最大的贺家,也没有人出面,于是,谁都相信了这是真的!   白露看到报纸和那一刻,一下子晕了过去。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黎圣睿将她逼到了这一步。   所幸,事情没到最严重的地步,黎圣睿停止了对白氏的打击,让白氏继续苟延残喘。   ……   白氏一片哗然,股市波动,很多高端主管开始跳槽,董事们也开始蠢蠢欲动。   白露召集所有元老开会,因为白铭苍和她上位后对白家旁系的削弱打击,白家能在公司核心的人物几乎没有,没有自家人,那些持股的董事们都在思虑着要不要抛售手中的股份。如果抛售,还可能得个全尸,但如果和公司共存亡,有可能就会负债。   在这样下去,不出一周,白氏很快就会陷入负资金亏损。白露开始心神不宁,负资产意味着她将失去谈判的筹码,是最不利于她的局面,如果到了这一步,她将失去翻身的机会。   公司以前基本都是贺炎彬在帮她打理,她本身并不善于经商……   董事会的人叹口气,不是他们落井下石,而是大难临头,容不得他们不各自逃命,“这样闹下去对我们很不利,与其背负庞大债务不如现在妥协,看看大财团有没有谁想要收购的。”   白露才不想妥协,这是她的东西,她一定要守住!   董事们心里自有衡量,虽然白氏他们也很在意,但是在意尚不足以让他们赌上一切,“白总,如果你执意反对,我们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我可以把股权半价转让给你,算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以为董事会的发言人说道。   “你们不能现在撤资,公司现在需要你们的支持!”   其他董事会成员一致摇摇头,到了现在,没人想要抓住那仅存的百分之几的机会翻盘。大家都是在商场上打滚了半辈子的人,这次的事,明显不是自己努力就行的。   既然知道了结局,没必要让所有人一起跟着陪葬。   黎恕与黎普在新一季度开学的时候,被送进了幼儿园,一个月十万以上的花费,奠定了这所幼儿园贵族的实质。   黎普在下课的时候溜进了厕所,等着上课铃响起,他才偷摸着往学校的儿童乐园跑去,逃课,对于他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他穿过了游乐场,越过了小树林,学着尤咬的手法笨拙的爬上了墙头,然后,跳了下去。   哇咔咔,他终于自由了……永远都用不完的精力,激发着他对世界的探求力。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章 恨不得他们赶紧离婚   悲喜总是发生在突然之间,有心人士盯着黎家或者说是黎圣睿的把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黎普的逃课,很幸运的让他们撞了个正着,于是,龙门的小主子——黎普,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光荣的绑架了。   当绑匪把黎普带走的时候,暗处的护卫统统松了口气,顿时有种解脱的快慰,终于被绑了!   黎普不解的瞅着抱着他的叔叔,颠簸的面包车没有对黎普的视力造成任何影响。   两岁,是一个很尴尬的年龄,说有记忆吧?有的很少,说没记忆吧,如果受到外界强烈刺激会激发潜能记忆。此时对于黎普来说,只是一次新奇的探险,刺激什么的,他还不能理解!   他不喜欢抱着他的男人,因为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他不喜欢,所有,他的爪子顺利的招呼到那人的脸上,鲜血,瞬间顺着对方的脸颊流下。   惨叫声瞬间响起。   血顺着小黎普的指尖散开,他的小脸上安静的没任何表象,潜意识里,似乎有类似的黑暗环境,还有嘈杂的声音,他并不喜欢……   惨叫的人捂着一直眼睛,按住黎普就要揍他。   黎普敏捷的跳开,看向三张凶神恶煞陌生面孔陌生且无助,平日里爸爸妈妈叔叔都没有这样对过他!   “别动,你别动他,千万别让他在车里闹。”开车的男人阻止准备反击的受伤男人。   留着血的人不干的大吼:“老子的伤怎么办?你看他把老子抓的!老子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你们两个帮我抓住他,抓住他!”   “别动他,现在还没到地方,少节外生枝!”开车的那人低声喝道。   那两人只好忍下这口气,发誓等到地方了一定好好揍他一顿!   黎普见没人抓他了,安静的看他们一眼,一屁股在后座的车位上面掰掰手指,扣扣指甲,自娱自乐。   黎家,放学的时候,佣人只接回来了黎恕,却不见了黎普。裴琳吓了一跳,赶紧冲进书房找到老公紧张的问道:“小普没回来,现在还没找到!”   黎圣睿瞬间放下报纸:“他逃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身后一直有人跟着。”   “你等一下,我去问问尤咬。”说真的,他也担心,虽然黎普调皮不是第一次,但还是怕发生意外。   黎圣睿上了三楼,直接推开了尤咬的房门,“黎普不见了,你不是一直跟着他吗?!他人呢?!”   尤咬闲闲的睁开眼,自己什么时候就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好像被绑架了!”   “你知道人在哪?”黎圣睿瞪他一眼,“你安排的?!”   “我没这闲情,你的旧情人安排的。”尤咬揉揉太阳穴,清醒了下大脑,“他现在正在仓库玩儿的高兴呢,没事!”   听他如此说,黎圣睿总算松了口气,“一会儿把他带回来吧,裴琳很担心!”   尤咬看他一眼,坦然自若的起身往浴室走去,先洗个澡清醒一下再说!   没过十分钟,绑匪打电话过来,佣人接到电话后道:“您好,请稍等一下,夫人马上来接电话。”   在黎圣睿的安抚保证下,裴琳已经平静下来,不似刚听到时的激动。   “喂,我是裴琳。”   “你儿子在我们这里,准备两亿赎金,否则……”   “那你们等一下,我去取钱……”   “最好别玩什么花样,否则你就再也看不见你儿子了!”哐,说完绑匪挂了电话!   裴琳放下话筒,还是觉得担心的看眼黎圣睿,“你确定没事吗?小普才两岁……”   “有人跟着,没事的!”   黎圣睿说着,重新进了书房,既然白露到了现在还想翻出浪来,那他就该断掉她的后路!   ……   尤咬无聊的躺在阳台上吹风,他刚洗完澡,身上还挂着水珠,头发也没干,他打算用自然风吹干……鉴于太过无聊,他只好躺在椅子上玩手机,玩了一会儿,觉得该跟自己的儿子联系一下,“小普,你现在干什么呢?”   尤咬觉得身边太安静了,有点寂寞,考虑着是不是要把黎普提前带回来,陪着自己玩!   “玩。”黎普奋力的转动大大的转盘,黑色的液体缓缓从里面流出,黎普兴奋的对干爹道:“流水了,流水了,黑色的!”   绑匪立即后背一阵战栗,阴森的感觉迅速笼罩全身,“你在跟谁说话?!”   尤咬的声音懒洋洋的从黎普身上传来:“当然是我!兄弟们吃饭了吗?我家宝贝还没吃饭呢,小普饿不饿?!”   黎普顿时高声道:“饿!爸爸你干嘛呢,小普想吃蛋糕了。”   绑匪立即四下查看。   尤咬翻个身,该吹另一边了,“那我一会儿让人给你准备,小普想吃什么味道的?樱桃的还是草莓的?”   “小普都要。”   “太多了吃不完,只能吃一种味道的!”   黎普想了想,在心里取舍了一下,说道:“我要吃黄桃的。”   绑匪终于发现了发生点,抓住黎普,一把扯下他腰间的黑色‘小纽扣’砸向地面!   “少装神弄鬼,否则别想看到活人!”砸完立即警觉的带上所有东西逃走!   绑匪前前后后将黎普身上检查了一遍后,才敢带着黎普转移阵地。   车子还没开出百米,尤咬的声音再次突兀的响起:“我还是觉得柠檬味的比较好吃,你怎么就喜欢吃黄桃味?!”   “好吃!”   车子险些撞上防护栏,开车的那位赶紧猛踩油门,后面的人抱过黎普,开始脱他的衣服扔出窗外:“看你怎么说,看你怎么跟踪我们!”   一个绑匪看眼后面,紧张的说:“没有车跟踪,开快点!”   黎普看眼他们,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割皮座玩,如果有人注意就会发现,他指尖上有一把尖锐的小刀片,可惜三个绑匪只顾着害怕忘记了检查小不点有没有凶器。   尤咬一看断线,再次换了个手机继续聊天:“其实我觉得我该换个发型,你觉得呢?”   “咿呀——”他根本不懂!   绑匪瞬间严正以待:“出来,别以为装神弄鬼我们就怕你!再装神弄鬼,我们就把他杀了!”   尤咬当没听见他的威胁,继续道:“你妈说这个周末带你们去游乐场玩,你想不想去?”   绑匪冷汗直冒的四处打量,最后颤抖着手掐住黎普的脖子。   “呜哇……”黎普噌一刀割向绑匪,执着的爬向自己的座位,继续玩没有完成的游戏!   绑匪瞬间凄惨大叫,发疯的扑向黎普,只想杀了他才能罢休!   此刻,一颗子弹精准的打穿后玻璃,从绑匪的头上呼啸而过。   车上人顿时一身冷汗,呆呆的谁也不敢再动,只听见黎普割皮座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和尤咬聊天。   “你在干嘛,怎么声音这么难听?”   “唔……刀……”   “别破坏公物,小心别人揍你!我跟你说话呢,你至少笑两声让我知道!”   黎普手上费力的割着,认真的动手能力就算只有两岁,也破坏力强大!   “饿——”   “活该!谁让你自己不认识路,还跟着陌生人走那么远!跟你妈一样白痴!明天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你今天留着点精力。”   绑匪此刻汗水浸透了背脊,虽然已半夜却觉得冷风阵阵!   其中一个绑匪咬咬牙,骤然升起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然。   尤咬似乎亲眼看到一般,突然道:“你敢动一下,我现在就能卸了你的腿!”   绑匪发憷的战栗:“我什么都没干!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没有绑架你儿子!”说完直接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一声灭音枪的闷响和惨叫声瞬间在车外响起。   车里的人没人敢动的紧贴着车门,胆战心惊的僵直,枪声!竟然是枪声,他们挟持用的是刀!   冷兵器与热武器的碰撞,结果是什么样不用衡量!况且他们连对方是谁躲在哪里都不知道!   黎普似无所觉的自顾自的玩乐,“饿!”   “饿死你得了,如果你能从一数到一百,我马上请你吃柠檬蛋糕。”   黎普眨着闪亮的眼睛费力思考,似乎在考虑事情的公平性。   尤咬晾干头发,平躺着,从旁边桌上端起一杯茶,“成不成交?”   黎普继续垂下头玩自己的,他觉得自己好像不能从一数到一百。   尤咬一看孺子不可教也,连食物的引诱也不行,顿时从椅子上起身,突然对绑匪道:“十分钟后,把这小东西送到墅野区8号别墅,晚一秒你们两个就去投河自尽!”   绑匪闻言浑身一抖,瞬间发动车子,疯狂的往目的地冲刺。   夜隐没在暗处,开着军用车尾随,其实这些人无论送不送到都得死,在他们的行事风格中,没有放人一马、穷寇莫追、知错能改、善待俘虏的传统……   这三个人的结局,最后都只能是死于意外!   夜看向窗外,眉头不经意皱起,看着前方奔驰的车子不禁有些担心,在他眼中,主子对普少爷过于溺爱,龙门的规矩,三岁必须入行,五岁进入陪练营,无论成败从头开始,当初主子也是如此走过来的,只是这个黎普……夜有些担心,他们再这样宠着小主子,小主子恐怕死的比哪任门主都快!   ……   时间从不以人的心情为转移,它如同一位优雅的绅士,不痛不痒的走过每个人的身边,抓住了也是一天,抓不住更是一天,不因个人喜怒、矜持的静关世间百态。   秋在夏的余温过后绽放,凉意渗透人们的衣服,直达肌肤。   奇亚集团也在这个时候陷入了一场危机,在黎圣睿掌权期间,这样的疏漏,还是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   一家奇亚集团旗下附属公司生产的食品添加剂被查出含有毒素,虽然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公司对外发出了召回令,但损失已经不可避免……相比于金钱的损失,最大的,还是奇亚的声誉。   事发地是一家被奇亚集团收购的原料生产公司,在上周一那一天生产的原料被人投了毒,食品原料不同于食品本身,如果只是一种食品有毒,那也好解决一些,但这是原料出的问题,用这种原料生产的食品种类繁多,就算是召回,也没有那么快速。   一时间,媒体、报纸大肆的开始报道这次的事件。   事发后,黎圣睿让人检查了近一个月内生产的原料,但最后查出,只是那一天生产的原料有毒……这样的结果,显而易见,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个小公司虽然在奇亚集团旗下,但因为规模过小,总公司没有过多关注,因此里面的防卫措施没有完善,以至于被人钻了空子。   因为事件过大,国家质监局开始介入,警方也开始调查,各地的超市、商场开始下架,虽然黎圣睿能够解决此事,但奇亚集团的声誉还是受到了质疑。   “有兴趣合作吗?”黎圣睿喝口茶,看了眼电视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平静的提议道。   “你想怎么合作?”凌旭挑眉,自己又不经商,能跟他合作什么?!   黎圣睿换了个姿势,看他一眼,“如果我开始发展医疗事业,你觉得怎么样?”   “别说你想让我当你师父!”没利益的事他会干?   “你说,如果一个汽车公司招聘国家质监局的局长进公司服务,是不是会增加它的信誉度?!”黎圣睿按着遥控器换了一个台,那些新闻太烦了!   凌旭瞬间理解了黎圣睿的意思,犹豫道:“你不会就因为这次一点事故,为了一个小工厂再组建一个医疗公司吧?那可真有买椟还珠的意思!”   “我有我的考量。”这件事的成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黎家进驻很多行业,可就是没有涉足医疗界,如今这个社会,医疗界不比房地产业少挣钱!借由这件事提出来,既能给大众足够的诚意,也能在无阻挡的情况下,顺利转移人们的注意力。同时这次因为原料事件引起的关注,刚好能为他们做足宣传,一石三鸟的计划,何乐而不为呢?!   商人的宗旨,永远是利益最大化!   “我有什么好处?”虽然他现在过的比较无聊,但是……也不用廉价的出卖自己劳动力吧?!   “你想要什么?”黎圣睿关了电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凌旭一双美丽的凤目眯起,慢条斯理的的选用玻璃杯为自己冲了一杯君山银针,看着绿茶的叶子在水中慢慢舒展身形,慢慢复活,似乎这个世界真有枯木逢春一说……   “我如果要她,你会给吗?”他的手缓缓的玻璃杯上滑过,似有意无意。   “你在开玩笑。”   “你知道我没有。”凌旭突然在想,如果真的把裴琳抢过来,不管她爱不爱自己,那会是什么情景?!以前他确实没从这方面想过,总是等着她爱上自己……其实,他一开始就走入了误区,两个人不一定要先有了爱情才能结婚。如果他当时霸道的将她留在身边了,现在也许是另一番景象……   “我拒绝。”黎圣睿果断道。知道人的思维总是在不断变化,得妄想症的也越来越多,经过白露闹过一场,他现在已经非常能接受凌旭突然的发神经。   凌旭叹口气,“我也就是说说。”其实,他心里真恨不得他们两个赶紧离婚。   “选择跟你合作,真是不怎么明智。”把一个情敌绑在一起,简直是太不明智了!   凌旭理解的愣了一下,“那我换个要求,以后不管你生几个孩子,都有我一份。”   “我不答应,黎恕和黎普不照样喊你干爹?!”   “我说的是,以后我需要一个继承人。”虽然他的产业局限,但也并不小。如果有一个孩子到时候沿着他的足迹走,那也该是一种欣慰和荣耀吧?!   黎圣睿蹙眉,“我怀疑你的用心。”   “不用怀疑,我没有别的意思。”   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想霸占一个孩子……从尤咬的事例可以看出,别人的孩子也可以养成自己的。   “我名下的产业虽然不多,但是分布还算广,欧洲有三所国际疗养院,再加美国一家,中国一家,大小医院二十五所,制药公司一家……虽然规模不大,但在同行内还算上乘。”   黎圣睿自然知道他的实力,但没想到这么有实力,看他每天闲散的如同野鹤,基本上没见干过几件正事,但是细数起来……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家当?!虽然他不在乎自己得到的利益更多,但他也知道,有些利益是要付出代价的!   “等孩子长大再说,他们有权自己选择。”   “好。”凌旭点头,这件事反正急不来,“你打算怎么合作?”   “我的想法是贵精不贵多,一家药材养殖基地,一家医药公司,一家医院,一家医疗器械公司,一家疗养院。这个计划分五年实施,建立初步雏形。”   “你是想归在奇亚集团旗下?”就算凌旭对商业不是太了解,也知道一个已经定型的公司,再加入新的东西,那会有多复杂。   “不,分离出来,既然是我们合作,那公司就叫‘旭亚’,怎么样?”黎圣睿喝了两口茶,在商言商,“这是一条线,还会有另一条,奇亚集团旗下的原有食品类公司并入‘旭亚’。”   凌旭手指敲打着杯壁,不敢苟同,“这几个行业说起来可以,但实施起来比较麻烦。”   “我知道,人才、技术方面的东西,就由你负责,以你在业界的号召力,相信会有很多高技术人员的加入。至于策划、实施、公司的建立,我来做就行了。公司不一定要具有多大的规模,但一定要做到同行顶尖。”他本来就是想走‘精英’路线,当然,针对的消费群体,也不会是大众。   凌旭看向他,不解道:“你赚的钱不够多吗?干嘛哪个行业都想涉足,你总得给别人留条活路吧。”   “我有我的打算。”黎圣睿不否认的点点头,但是他并没有断谁的财路,这个世界,本就是看谁更高段!   “你弄的这份企划,董事会没意见吗?今天看裴琳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凌旭边喝茶装似不经意的问道。   “没有,这是我的私人家底。她今天辞职了,好像王秋杨找她谈了话,有些烦心。”黎圣睿回答的更随意。   “这个案子什么时候开始正式开动?她干嘛辞职?”   “这个周先做准备,下个周正式公布,一个月后启动。我还不知道,还没有问她。”   “既然这样,时间应该很挤,我们之间应该会要很多次的讨论。我住在外面也不方便,就在暂时在你家借住一段时间,你没意见吧?”他的提议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如我们再生一个吧   “有些不合适,家里没有多余的客房。”是确实没有,光尤咬一个,就占了整个三楼。虽然他很不想让尤咬住进来,可尤咬这种神出鬼没的人,没人能拒绝。就算拒绝了,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住进来。   “你知道的,我最近比较烦,不能回家。”凌旭有些苦恼。   黎圣睿了然的道:“是相亲的事?”   “是啊,老爷子现在退下来了,做起了红娘。每天弄了一群女人住在里面。”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每天有女人去烦他是事实。   “你也不小了,凌老爷子并没有做错。”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惦记着别人的老婆,不觉得亏心吗?!   “那也得我自己去找啊!你既然是我的合作伙伴,就有义务摆脱这些烦恼,据说尤咬也住在这里,我跟他一起住三楼就好了。”到了现在,他一点不掩饰他的目的,他就想光明正大的住进来。   “你可以去跟他商量,那里现在是他的地盘。”想着这个黎圣睿都头疼,黎普回来后,尤咬就直接住进了他家,连声招呼都没打……   “好,那以后就叨扰了!希望我们的合作愉快!”凌旭毫不客气,虽然不怎么受欢迎,可他还是住进来了。   黎圣睿有些无语,现在一个比一个强大,他深刻的认识到,有时候不能给别人一根杆子,那样人家会毫不犹豫的顺杆爬!   “时间晚了,我先回房了!凌少随意。”   裴琳冲了一杯牛奶,站在窗前看外面的草坪,想着那天的事,现在还心有余悸。   事发的那一天,记者围堵了奇亚集团的大楼,她当时正好在等黎圣睿下班,黎圣睿带着她从后门走出,保安在两旁阻拦着疯狂的记者,世界似乎都癫狂了。最后还是尤咬出动,带他们安全离开。   辞职是她自己的决定,现在黎圣睿公司的事肯定让他有很多烦恼,她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   裴琳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看见黎圣睿缓缓将门推开,房间没有开灯,光线缓缓的打进来。   光线稀疏的有些朦胧,可是他却把她每一个动作看的清清楚楚,裴琳的目光顺着他的脸慢慢滑到他的颈间,他的衬衫开着好几个扣子。   “怎么不开灯?”黎圣睿伸手在门边的墙上按了一下,灯光闪了几下,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灯闪烁两下绽放出光芒。   “累吗?”裴琳走过去,手慢慢抚上他的俊脸。电视上新闻轮番的播放,想也知道这事会有多大影响!   “没事,很快就解决了,不用担心!”他轻轻的哼着,捏着她的脸颊。   “嗯,那你先去洗澡吧!”   ……   黎圣睿从浴室出来,掀开被子上、床,撑着头看她,“你不觉得该用你的热情奖赏一下你老公吗?”   裴琳懒懒的看他一眼,抬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好了,赶紧睡吧!”   黎圣睿腿一横,压在她腿上,修长的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双眼仿佛深寒的一泓潭水,深邃的触不到底。   “睡前运动一下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   “……”裴琳低低的咳嗽一声,试图掩饰心底那一点点无人发觉的不自然。   黎圣睿笑的意味深长:“老婆,反正你现在已经辞职了,不如我们再生一个吧!”   “小恕和小普都还小呢……再说,现在时机也不对啊。”这次投毒的风波还没解决,就来生孩子,这似乎并不是正常程序吧!   黎圣睿的手伸进了她的睡袍,有意无意的勾画着,低头覆上她的唇,“没什么不对的,我们先生孩子,等孩子大一点了,你要是想上班,到时候进我公司也行啊……”   裴琳摇头,去拉他的手,“不要……”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你有烦心的事,我什么也帮不上忙!”她靠进他怀里,额头抵在他的胸膛,那里很结实和有安全感。   “怎么没有用?尽快给黎恕、黎普添个妹妹,你就是大功臣!”他翻身压上她,吻随后压上。   “老公……咱们过几天,过几天再说吧……”裴琳喘着气,躲避着他的进攻,拜托,正事都还没解决,现在又想着生宝宝!   “不,现在就生……”她在他身下扭动着,早就将他的火勾了起来,到了现在,哪能让她拒绝?!   “不要……”她企图拦住他的手,却被他轻而易举制服,身上的睡衣很容易的被他扒了下来。   “叫我老公……”   “老公……”   一个缠绵的深吻,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她瘫软在他怀中,她妩媚的样子一如从前,不,是比从前更美更迷人。他的一颗心慢慢沸腾,他化身野兽,她只能当无辜的小白兔,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最后她只剩下低泣声,连求饶的声音都没有了,而他满心的激动却未因此而退却,要生孩子就要一鼓作气……今晚勤奋点,没准儿过一个周,她就能有了!   ……   结束的时候,她应付地哼哼两声,眼睛却没有睁开,他叹息,养了两年了,怎么体力还是这样差?抱着她去洗澡,她懒懒的窝在他怀里,其实没有睡着,但也不想动,大脑不愿意去思考,似乎只要这也弄个就什么都可以面对。   她的身体依旧跟几年前一样,只是浑身多了些小女人的风情,还有一种母性的光辉,他仔仔细细的看着,觉得抱着她的感觉很好,很安心!   他为她吹干头发,换了床单,这才抱着她满足地躺在床上,怀中的她疲惫不堪的睡去,她的小手软软的搭在他腰上,闻着他熟悉的味道,淡淡勾勒唇角,缓缓闭上眼睛,一夜好眠。   ……   黎圣睿开了一场记者发布会,为这次的事件向大众致歉并通告有关的赔偿。   “黎总,这次的案件影响很大,您觉得以后大家还会对奇亚集团还有信心吗?”   “会有的,奇亚集团以前从来没有出过类似状况,而这次的事件经过警方的调查,不是奇亚本身的质量问题,而是有人故意投毒。”   记者顿时哗然,有人提问:“请问这是确切的消息吗?警方有没有证实?”   “有的,我专门请来了负责此案的风警官,现在由她向大家说明案件进展。”   旁边穿着警服的风子信,自有一派严谨的气象,站在摄像机前,很负责的说道:“此案确实涉嫌有人恶意投毒,经过检查,这家公司一个月内生产的原料只有九月八号那一天有毒,而加工的那些植物材料,都不含有毒素成分。初步推断,毒是在最后一步工序的时候加入的。”   “那是谁如此憎恨奇亚集团,因为私怨而报复到广大民众身上,黎先生不觉得大众无辜吗?”   “说起来,这家原料公司是我们去年才收购的,这样说,并不是要推脱责任,而是指出事实。有毒的原料投放市场,证明我公司的质量检测方面还是不够。因为奇亚旗下有关的食品公司也不止这一家,为了避免以后再次发生这样的事,奇亚决定招纳一批高技术人员,负责质量的把关……”   “那黎先生觉得这次的事,是蓄意报复吗?是个人原因还是商业上的恶意竞争?”   “这个问题等到警方查处嫌疑人以后,才能定论……”   “前段时间有传闻,黎先生曾经打击过白氏集团,导致白氏频临破产,请问这是什么原因呢?”   “对啊,好像白氏的总裁白露小姐以前是黎先生的女朋友,那黎先生为什么对白氏下狠手呢?”   “这是问题与此次发布会的内容无关,恕我无可奉告……”   顾言坐在角落里看着纷纷扰扰的众人,她没料到凌旭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相亲,难怪爷爷一定要让她到这里走一趟,原来……这是他们早就打算好了的?!   也不知道是谁发起的这场聚会,里面参加的男男女女,虽然不尽是豪门子弟,但也差不离。看着努力推销彼此的男女,她也有些心动,她已经不小,可是……她看中的最好结婚对象,却没有那个意向。   “小姐,葡萄酒不是你这样喝的。”   顾言看着上前搭讪的男人微微一笑,优雅的面容总与场合相得益彰,名门出品,自是不凡。   “我喜欢92年的干红,除此之外我不会品其它的酒。”   男人一愣,想说些什么还是走了。   顾言赞赏的看他一眼,能听懂她暗示的意思是个不错的男人,但她的目标不是他。   看了看会场,顾言往角落处走去,那里已经坐了一个女人,她笑着过去,“你好,介意我坐下吗?”   赵莼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今天她是听了裴琳的话才过来相亲的,她现在已经二十七,不年轻了,也想成家。可是……一进来,才发现这里相亲的档次,随便一个男人,都是优秀不凡的,她自认没有让人另眼相看的本事,所以就缩在了角落里。   眼前的女人,很优雅漂亮,从举手投足间诠释着完美的定义。笑的时候让人移不开眼睛,她应该有很多人追捧吧?难道也要参加这种聚会。   顾言不解的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赵莼无芥蒂的笑笑:“没,你长的很漂亮。”   “谢谢。”顾言对这样的夸奖没有什么不自然,她知道自己漂亮,可漂亮有什么用,照样得不到那个人的另眼相看。   “有喜欢的人吗?”   赵莼闻言观察的看向人群,审核了片刻后,点点头:“有,只是他们不见得会看上我。”   顾言打量她一眼,对面的女子长的比较大众,顶多也就比平凡更加清秀一些,皮肤很白希,五官也算端正,但是毫无特色,眼窝下还有暗影。   “工作很累吗?”   赵莼尴尬的喝口果汁,确实很累,她家里本就不殷实,出国留学虽然有奖学金,但大部分还是靠家里。现在工作了,几乎能做的案子都会接手,累一点是很正常的。   顾言了然:“你可以适当给自己保养。”   “谢谢。”   “你有喜欢的吗?”   顾言闻言也学着她认真的表情四下打量,看了一圈刚想收回目光时,不期然看到了凌旭。目光不自觉的打量了一下,他似乎不乐意,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赵莼不解道:“怎么了?”   “没事。”   赵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有吗?”   顾言放下杯子:“也许有。“   赵莼欣慰的点头:“有就好,以你的筹码不会有问题。”   顾言苦笑:“他不会喜欢我。”再优秀的容貌也没用,那种男人,根本不会缺长相绝色的女人。   “是吗?”赵莼看她一眼没有多问。   顾言轻碰她的胳膊,道:“你看左边第三桌的男人。”   赵莼顺着她说的望过去:“哪个?”   顾言指着刚才跟自己搭讪的那个男人,灰色的西装,儒雅的气质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男人,也许成就不是很高,但结婚过日子足以。   “他很不错。”   赵莼点点头:“他值得很多女人放下矜持和他聊天,如果我再年轻几岁,一定会不问理由的试试。”   “你不去看看?”   “不了,过了输得起的年龄,不想让自己难堪。”   顾言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不再说话。   另一边,徐丰苦苦劝着他家少爷:“大少爷,这只是一种形式,您不用有任何负累,喝杯酒也不会出什么事。”   凌旭优雅的翻动手中的食谱,懒得理他。   “大少爷,其实女人的种类很多,遇到相似的可能性也很高,您要不试试?”   凌旭依然认真的看着食谱,好似在思量吃那道菜比较好。   徐丰受不了的坐到他身边,今晚要是没有收获,他回去怎么给老爷子交代?!老爷子从退出江湖之后,剩下的乐趣就在于过问内务……打死他也不想被老爷子找茬!   “咦?少爷,您看那一桌是谁?”   “哪个?”凌旭勉强抬头往角落里看,但是目光却落到了赵莼身上,裴琳的学姐,他自然是认识的。“是她?”   “对啊,想不到她也用相亲。”   O(╯□╰)o两人显然说的不是同一个,为徐丰默哀。   “少爷,我们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凌旭难得的点头。   徐丰惊讶的看着他,难道少爷对顾言有兴趣了?!那就好,那就好!   凌旭走过去,顾言瞬间紧绷,难道凌旭看到她了,她的手捏紧被子,心里有丝期待。   徐丰狗腿的对她笑笑,要是能成,这位以后就是少奶奶!   顾言有些不自在的紧张。   凌旭突然出现在赵莼身侧道:“你也在这里。”   顾言、徐丰瞬间看向他。   顾言脸色不好的看向赵莼,没料到凌旭走过来会先跟对面的女人说话。   赵莼看了他一眼,没有起身,也没有惊喜,“是啊,你不是也在吗,坐。”   顾言更加的不懂的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看来她们不单认识那么简单。   徐丰悲催的想把自家少爷拽回去,难道少爷什么时候眼睛出毛病,分不出美丑了?   四人各怀心思的坐定,赵莼无所谓的看着人群,她也纳闷凌旭怎么在这里,他也需要相亲吗?   凌旭至始至终没看顾言一眼。   顾言握着被子,没想到自己会输给一个没有姿色的女人。   “你不忙吗?”   凌旭摇摇头:“一般,最近休息。”   “你怎么在这里,还没有结婚吗?”   顾言瞬间五味陈杂的看着他们,感觉输给这样的女人太过讽刺。   赵莼倒杯茶给他:“没有合适的,怎么?你难道想贡献户口本上的名字?”   顾言瞬间紧张。   凌旭接过喝了一口,回笑:“有什么不可,反正我们认识也不止一天。”   “你最近没有去看裴琳?”   “没有,准备这里结束就去看看的,很久没见到那两个小家伙了。”   凌旭闻言赶紧的道:“这里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也去看看他们。”   赵莼不好意思的看眼顾言:“那……我们先走……”   顾言脸色很难看,“慢走。”   赵莼道歉一声跟着凌旭走了。   ……   赵莼刚走出来,感觉一阵头晕。   “喝多了吗?”凌旭赶紧扶住她。   赵莼勉强推开他扶着门站定,“没事,一会儿就好。”   凌旭担忧道:“你真没事吗?看起来很不好。”   “没……”还没说完,人就昏了过去。   凌旭抱起她,才走了两步,突然一阵头晕,摇晃了两下,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旁边迅速闪过两个人,将两人弄上了车。车子迅速离开……   徐丰看到远处已经消失了的车子,“少爷,千万不要怪我,我也是听命行事……”   裴琳看着试纸卡上的显示,嘴角缓缓的勾起,原来,真是怀孕了。   梳洗完毕,兴高采烈的走出来,一件粉色羽绒上衣,领子上还围了一圈狐狸毛,下身是微喇的牛仔裤,胯部和裤脚的位置都有一些精细的设计。一身装扮本不算高雅,但却青春洋溢,根本不像两个孩子的母亲。   黎恕拉着弟弟下楼,看到客厅里收拾东西的母亲时贼笑道:“妈妈,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裴琳高兴的亲了亲两个宝贝,属于母亲的骄傲不禁有点飘飘然。   “你猜?”   黎恕、黎普歪着头,听着三楼的动静,犹豫道:“可以吃干爹做的菜?”   “不是。”裴琳将食盒打包好,装进带子。   ……   “黎总忙,我先出去了。”   “嗯。”黎圣睿突然又叫住他道:“帮我订餐。”   秦立诧异的看他一眼:“夫人没跟您说吗?她一会儿来的时候给您带饭。”   黎圣睿恍然的点点头,让他出去。   裴琳围上围巾,头发从脖子两侧披下,提着保温食盒高兴的去探班去了。   裴琳到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一点,匆匆进入电梯,直奔老公而去。   黎圣睿看到她,皱眉道:“今天零下九度,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裴琳呵呵一笑,开心的扑到他怀里:“人家想你吗,给你送饭来了。”   黎圣睿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在手心暖着,“做了什么好吃的?”   裴琳在他脖子上蹭蹭,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很普通的饭菜,你凑合着吃。”   说完,抽出手,打开热气腾腾的保温食盒,饭菜分两处装,色泽很鲜亮。   黎圣睿赏脸的闻了一下,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我老婆做的饭就是香!”   裴琳脱下羽绒服挂在衣架上,对他的夸奖免疫,“快趁热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平时她可不常过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动了情就不会再忍   裴琳回头,跑到老公身后帮他捏捏肩膀,神秘的道:“我有件好消息告诉你。”   黎圣睿喝口汤,“说说看,如果能让我高兴。”   “你高兴会怎样?”   “高兴的话,就请老婆吃大餐!”   裴琳闻言蹭蹭他脖子:“太感动了!但是,大餐就不必了,我们还是节约点吧,马上就有新的负担了……”   “别太激动了,小心汤洒你身上了。”说完,将桌上的几份文件移开。“你刚才说什么负担?”   “老公,我们结婚几年了?”裴琳在后面揽着他的脖子。   “快三年了,怎么了?想要纪念礼物。”   裴琳偷笑一下,凑近他耳边咬耳朵:“我怀孕了。”   黎圣睿舀汤的手一顿!   裴琳开心的在他脖子上蹭蹭,温暖的气息总给她一种舒服的感觉。   “你怀孕了……”黎圣睿放下勺子,不自觉重复她刚才的话。   裴琳抱紧他,调皮的把冰凉的手放在他脖子上乱摸:“对啊,你想怎么奖励我?”   她当时有小恕和小普的时候,他可都没有激动。   他动作缓慢的捉住裴琳的小手,脑子里有点兴奋,有点温暖,有点圆满,甚至还有点得意,突然出其不意的捞过裴琳,将她抱在自己怀里。   这种感觉很微妙,她有黎恕和黎普的时候,他们还在闹别扭,所以,她憋着不说,他知道了也当做不知道。谁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呢?那么复杂,那么恨,又那样爱……最后,他还是禁不住关心她,几乎在她去德国的时候,他就让人在她学校外面开了一家中餐馆,正宗的中国厨师,招牌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她去的时候,吃的什么菜那边都会给他报备……虽然她去的次数不多,因为她肯定是怕花钱……   很多很多,现在想起来,觉得,这一生,也就是怀里这个女人了。找到她的时候,也想着好好折磨一下她再说,怎么着,也得把她虐他的给虐回来……可真的接近她的时候,又下不去手!   他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把头靠在她的颈间,他又要当爸爸了!现在的感觉不同于三年前,糅合了爱意的生命,让人感动。一向不流连外物的他,此刻也觉得外面的雪景温暖迷人,一种柔和的气息在他心中骤然升起,右手慢慢的放在裴琳的小腹上,这里,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宝贝……”两个字的呢喃,在这一刻的低哑不是因为晴欲,而是对生命的感动。   “他为什么不动?”   裴琳闻言扑哧一笑,本柔和的气氛骤然被打破,“你也有今天啊!”   黎圣睿回过味儿,瞧她一副嚣张的小摸样,一把抱紧她,继而,温热的一枚吻,落在她的脸颊上。用得着嘲笑他吗?!   “孩子就叫黎果吧!”   “黎果?”裴琳诧异的看向他。   “是啊,男女皆宜。”   “走吧,我请老婆去吃大餐,赏不赏脸?”黎圣睿点点她的鼻尖,满足的看着她此刻的样子,谁说风华绝代不可以是万千人中的某副容颜,谁说感动幸福不能是平凡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我们去华夏,他们家的果蔬沙拉你很喜欢吃。”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裴琳惊讶的看他。   “这是秘密。”黎圣睿起身,从衣架上拿起裴琳和自己的外套,“穿上吧,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还在上班诶,如果我们走了,他们会不会骂我是狐狸精?!”   “你本来就是狐狸精!”看到裴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黎圣睿识相的赶紧换个说法:“公司要是缺了我就不能运作正常,那就不是奇亚了!”   黎圣睿穿上自己的外套,看见裴琳还没有动手的意思,过去替她穿上,再戴上手套、帽子、围巾,“黎恕、黎普在家吗?”   “在啊,尤咬也在。”   不得不承认,他的转移话题很成功。   “嗯,那我们一会儿给他俩带回去,现在天气太冷,就不让他们出来了。”   “好啊!”顺利的被黎圣睿拉着出了办公室。路过秦立办公桌的时候,黎圣睿熟练的敲了两下桌子,“下午的工作你看着处理,明天给我一份结果。”   寒枝在风中轻轻地摇晃,枯叶和雪花一同纷纷落下。凌旭和赵莼先后走进咖啡馆,光线在进屋后变得明亮。   “您好,欢迎光临,两位吗?”   “嗯”   冬天的咖啡馆,人际显得凋零。凌旭率先落座,对站在后面的赵莼抬了下下巴,“坐吧!”   “嗯!”赵莼应了一声,坐下,视线停留在桌面。   凌旭看向她,觉得她的衣服有些淡薄,脸色也苍白的毫无血色,眼眶下有浓重的青色,心里不禁有些愧疚,“你,还好吧?”   “我没事。”赵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发生了一、夜、情,她的心情有些混乱。   服务生很快上了咖啡,“两位请慢用!”   凌旭张了下唇,“你先喝点咖啡吧,暖暖胃。”   赵莼的手指有些僵硬,应该是在外面冻的,长久的没有回温,她动了动手指,张开又蜷起,“凌先生,你……有话就说吧!”   她知道,他也许是顾及裴琳的关系,所以有些话说的不好太直接。   “我们……昨天,对不起!”他平生第一次有些尴尬。若是别人还好,但是这次这个人还是跟裴琳要好的朋友……   “没关系的,昨天应该是场意外……”赵莼垂下睫,内双的眼皮露出浅淡的分界线。   凌旭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说自己中了凌行云的设计吗?!很扯的事实!他从没想到凌行云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用这样不入流的招数了!   “服务员……”赵莼突然朝不远处的服务员招了下手。   服务员走过来,礼貌的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赵莼打个手势示意她靠近一些,凑近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服务员愣住。赵莼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你……听明白了吗?!”   “嗯,好的!”服务员脸色一瞬间在错愕与惊诧间变幻。   “麻烦你了!”赵莼对她善意的笑了一下,很坦然。   服务员走了,赵莼见凌旭疑惑的眼神,说道:“只是让她去帮忙买点早餐,有你的一份。”   “谢谢!”凌旭更加不自然了。   赵莼垂下头,捧着咖啡杯一口一口的喝着,咖啡的温度还行,暖暖的,让她的体温上升了一些。其实,到了她这个年纪,对于爱情什么的,已经看的很现实了,结婚,要找门当户对的,自己配的上对方,而对方也配得起自己的。她跟凌旭,只是一场意外,她也没有心力再做灰姑娘的梦……   “你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尽力做到……”除了这个,凌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若是陌生人,他可以直接无视,或是交给属下去打发,可现在面对的是熟人……这让他有些狼狈。   “如果补偿能让你安心的话,我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赵莼抬头,突然对他笑笑,说道。   “听裴琳说过你最近要买房?”凌旭承认自己此时有些无耻,但就像是赵莼说的,他现在只想做些什么让自己心安,让这件事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消失。   赵莼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半开玩笑的说道:“你想送我一套房?!”   “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需要,也接受。”赵莼失笑,她早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没必要觉得自己清高从而拒绝这样的补偿。再说,她知道凌旭不是在用这些来侮辱她。   凌旭看着她坦然的模样,更加有些不齿自己的行为。   “小姐,您要的东西。”服务员推门进来,将赵莼吩咐的东西放在桌上。   “麻烦你了,一共多少钱?”赵莼拿出自己的包,准备把钱付了。   凌旭已经快她一步拿出一张一百的递给服务员,“这些够吗?”   “够了,加上咖啡钱也够了。”这里的咖啡馆较小,一杯咖啡也不过才二十几块。   “先吃点早餐吧!”赵莼将两份餐点摆上,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盒。   凌旭看见了,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下,说道:“你没必要这样。”   “我也怕麻烦。”赵莼将药盒打开,从药板上拿出药放进嘴里,再含了一口豆浆,和着咽下。   凌旭沉默了。   他也知道,赵莼如此做,并不是为了报复他刚才的行为,而是……真的是如此想的。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他爱的女人爱的都不是她,而与她有过一、夜、情的女人,当面喝避孕药急着撇开关系……这种感觉,很挫败!   “今天的早餐还不错,吃点吧,外面很冷。”赵莼笑笑,急切却不失教养的吃着油条,喝着豆浆,最普通的东西,她吃的很香。   突然有了想试一试的欲~望,他拿起吸管扎破塑料封口,喝了一口,豆浆还是很纯的,但却没有过滤,有点点杂质,似乎还能闻到黄豆的原味。又掰开一次性的筷子,夹起一截油条尝了一口,费了很大的力才咀嚼了两下,咽下去,不是油条的味道不好,而是炸油条的材料不好,面粉、油都是比较次的材料。   赵莼看他尝了一口就放下筷子,心中了然。这就是贫民与贵族的差距,不是说灰姑娘和王子的爱情不够好,而是,他们两人的生活习惯很难改变对方,矛盾从来都是存在的……裴琳和黎圣睿之所以是例外,是因为她们把最开始的矛盾都克服了,才迎来最美最好的!   那样的爱情,不是谁都有勇气尝试!至少,她就没有。   凌旭看着赵莼好不挑剔的吃着早餐,觉得平和的心态,淡然的性格,通透的内心,在这个女子身上同时具备。从某一方面来说,她与裴琳有些相像,但又不同!   十分钟过后,赵莼吃完早餐,用纸巾拭了下唇,“我们,该走了!”   “嗯。”凌旭起身,跟在她后面出门。   “凌先生,那咱们就在这儿分开吧,我先走了!”赵莼回头,说道。   风很大,赵莼身上的衣服比较单薄,风刮过,衣服贴在她的身上,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我送你回去。”没经过大脑,凌旭的话已经出口。   熟练的朝街对面看去,果然看见徐丰开着车子等在那里。   “我还是自己回去吧!”事情已经了了,就不该再添麻烦。   “我送你。”凌旭不容她拒绝,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往街对面走去。   将近年关,所有的企业集团都进入了忙碌的季节。黎圣睿几乎忙的脚不沾地,一个月内,大部分时间在天上飞,家大业大的人,有的是难处。   黎恕意外得了感冒,还没到一个小时,黎普也产生了发烧症状,同卵双胞胎的标志性弱点就展示了出来。两个孩子被送去了医院,裴琳几乎全天候的陪护着。   尤咬赶去医院时,裴琳正坐在床上,逗小黎恕说话,儿童病房是粉色的,少了成人病房的冷硬,屋内的所有摆设都是柔软的,让两个孩子能住的更加舒适。   裴琳回头看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尤咬邪气的一笑:“来接你回去,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   裴琳没说什么,前天晚上黎圣睿凌晨一点回来,早上三点就上了飞机,她来来回回在家里和医院之间跑,肚子里面还带着一个,即使这两年她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也有些吃不消。   坐在车里,裴琳活动了下手脚,皱了皱鼻子,感觉这个冬天似乎格外冷。   尤咬打开暖气,柔和的风习习吹下来,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裴琳懒懒的靠在座位上,放松自己的身体,随意的问道:“凌旭呢?”   “在手术室内,最近接了三场手术。”   “我很少看见他给谁做手术!”其实,确切的说,应该是她很少看见他去医院。要是他自己不说,恐怕没人知道他是医生。   “那是要看人看心情的,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以为当了医生就是白衣天使?!尤咬嗤之以鼻,凌旭是什么本质,他再清楚不过。成为医学界的泰斗,不过是他无聊想要打发时间,同时借以讽刺凌行云罢了!   “他是你兄弟诶,你还贬低他?!”裴琳闭上眼,觉得车内暖洋洋的,很舒服。   尤咬冷哼一声,他这叫贬低吗?!   车子半个小时后平稳的驶入车库,前灯熄灭,尤咬取出钥匙,刚想打开车门,猛然发现身侧没有动静。   裴琳皱着眉头睡着了,她睡着时的样子格外安静,小小的脸颊没有一丝瑕疵,就算是怀孕了,也没有孕妇普遍存在的长斑。脸像是羊脂玉一般,柔腻光泽,她的眉毛弧度很漂亮,也很整齐,没有一般女子卸妆后只剩半条眉毛的惨状。睫毛长长的,似乎能在空调的热风下晃动,挺翘的鼻子,小巧如同果冻的双唇,因为睡着而微微张开一条缝。她呼出的气息绵绵的,柔柔的,像是一缕精魂在空气中游荡,尤咬愣住了!   他慢慢的靠近,似乎想从她身上分辨出让人鬼迷心窍的东西。随着他的逐渐靠近,他的嘴唇鬼使神差压上了那两片唇瓣,浅尝那一分柔软……   他细细的品味,她的唇,有些不一般得软嫩,比任何果冻甜品都要美味……   裴琳不舒服得哼了一声,手下意识的推了推。   尤咬身体一颤,抬头看向她。   裴琳皱了皱眉:“老公,累了,别闹!”缓缓的蠕动了一下唇瓣,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尤咬看着她,双眼沉了下来,一声冷哼,带着点恨恨的心态咬上她的耳垂,在他的身下敢喊别的男人?这是在讽刺他的魅力还是衬托她对爱情的忠贞?!黎圣睿凭什么?他要是想抢,黎圣睿就是将天翻过来,他也能让他们见不上一面……要不是,要不是他不屑婚姻家庭,他才不会放任他们风花雪月!如今她既然勾引了自己,那他一定要尝尝她有什么本事让他兴奋!   “嗯……老公,困……”裴琳伸手挥了一下,低哼道。   尤咬冷笑,没道理动了情还让他忍着……他也没对哪个女人如此忍过!   尤咬把一粒药喂进她的嘴里,无论是身下的女人,还是此刻的姿态都让他的情绪跳动,他知道黎圣睿不在家,知道黎恕、黎普在医院,他甚至知道如果他做了只要不留痕迹谁也不会怀疑他!   尤咬邪气的勾起唇,有些小心,有些谨慎,他可以看见她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但是她没有反抗,不,也不是没有反抗,而是她现在已经没有意识去反抗。   他把她的座椅放平,涩域熏心的人谈不上礼义道德廉耻。见惯了荷枪实弹的人,不会满意隔岸搔痒的想象,更不会满意跟一个毫无生气的女人做这种事。尤咬就是尤咬,别以为他干了一件好事他就改过向善,他的坏脱离了人类的认知,他的本性就是他的存在!   所以,他笑的诡异的打开车里的另一个暗格,里面的东西会让他足够的满意。本来以他的手段,想要任何一个女人,根本不需要任何东西的辅助,但是不需要用,并不代表没有这方面的准备……褐色的药品被打开,透明的水一样的东西被喂进了裴琳的口中,她下意识的将那液体吞了下去。   “小猫儿!”尤咬满意的叹息,声音已经有了一丝的沙哑。   他任由情潮漫上四肢,他耐心的等药效上涌,几分钟后,在她发出一声细哼时,压了上去,他不需要再隐忍……   黎圣睿发誓看到这一幕时他试图镇定,真的镇定!说什么高傲的男人不屑于肖想别人的妻子,就算是饥渴,也不会对有夫之妇下手,可是他看到了什么?!黎圣睿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他觉得自己几乎失控,但最后他只是冷静漠然,抬起手敲敲窗子示意他在外面。   尤咬听见声音僵了一下,二秒钟以后,脸上倏地露出邪气的笑容,也许他们两个离婚,也未尝不可!   于是,他摇下车窗只探出一颗头:“不怪我,小猫儿自己要的,叫的真好听,你要不先等一下,我办完事跟你谈。”   黎圣睿脸上平静的近乎死寂,不掀起一丝涟漪:“下来!”   尤咬笑的暧昧:“她不方便。”   黎圣睿脸上的颜色骤然冰冷,看尤咬的样子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尤咬才不怕他,怕什么,有本事能杀了他?要不是他不屑于跟他争,他跟小猫儿能结婚?!   黎圣睿隐忍着血液里的翻腾,面色冷静:“让她出来。”   尤咬冷笑,讽刺道:“你非要亲自受打击是不是?你们离婚挺好,就连儿子我都可以帮你养,我的以后都是他们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TM就是疯子!   黎圣睿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钥匙,在钥匙扣上拿出一根细窄的金属片,顺利的插进锁孔,咔——的一声清响,门被从外打开。   入目,裴琳衣不蔽体的昏睡在副驾驶座上。   尤咬还想找刺激,黎圣睿没给她张嘴的机会,打开车灯,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裴琳的身上,把人抱走。整个过程他冷静的过分,眼中的冷厉却也嗜血的骇人。   对于尤咬,他连多余的目光都懒得给予。   “KAO!”尤咬低咒一声,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夜!”   夜颤巍巍的从黑夜里走出,低声道:“黎圣睿是突然回来的,属下来不及阻止!请主子责罚!”   “去死!”尤咬哐的踹开车门,无法发泄心里的怒火!气恼的捶了一下方向盘,发动引擎驱车向外,绝尘而去。   黎圣睿直接抱着裴琳进了卧室,确定她没事后轻轻的舒了口气,褪下她的衣服,在浴缸中放了水,将她放了进去。   “老公……”裴琳突然无意识的揽住他的脖子,嘴里喃喃的叫道。   黎圣睿冷着脸叹了口气,褪下自己的衣服,进入浴缸。   他将她抱起,她缩在他的怀里,她的心跳和他的心跳相互应和,也不知道是谁跟着谁的节奏。熟悉的触感电流般传遍全身,引起一阵难言的战栗,她张开唇,迎上他的,与他热情回应。   灼热的体温加注着压力满满覆盖着她。身体一经接触,唤醒了她的感触,所有的神经末梢被激活,她不由自主的贴向他,渴望更密切没有缝隙的接触。   她半阖着双眼,朦朦胧胧中,浪潮蔓延全身,直到他将她燃烧成一团火焰。   虽然他恨,虽然他怒,但他却不舍对她粗鲁,他的神智还没有迷失,没有被怒火所掩埋,她的腹中还有他的孩子……   夜色如墨,黎圣睿站在阳台上,任黑暗在室内肆意的流淌,他没有开灯。寒风从窗户吹进,冰冷如寒潭。   手机屏幕的荧光在黑夜中耀眼明亮。   “给我把尤咬的行踪暗中散布出去……”   蛰伏的狮子不露出爪牙,不是因为他改了吃素,而是因为别人没触犯到他的领地和权力,尤咬,尤咬,真以为这个世界只有你一家独大吗?!   ……   第二天一大早,黎圣睿洗漱完,神情不错的走出卫生间。   床上的人儿动了一下,似醒非醒的抱怨的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黎圣睿走过去吻吻她的额头,觉得她的脸色也好了很多,“身体好了点吗?”   裴琳脸色微红的瞪他一眼:“很累诶,你晚上回来还那样……公司不忙了,昨天怎么回来了?”   黎圣睿眼神一暗,试探道:“你没映象吗?”   “没有啊,这几天很累,小恕和小普还在医院呢,我今天还要去照顾他们!”   她既然不记得,那他也没有提起的必要。笑着点点她的鼻子道:“黎恕和黎普我已经接回来了,大冬天的,我请了专门的儿童医生来家里任职,以后你不用两边跑了。这几天已经不忙了,我就在家陪你们。”   “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我有骗过你吗?”   “你说的哦。”   “嗯。”   “呵呵,那我再睡会儿,有老公在,真好!”   ……   黎圣睿从卧室出来,直接去了书房,那里,有他连夜召回来的人。   “少爷。”   门推开,座位上的人起身,朝黎圣睿点头行礼。   “嗯,坐吧!”   黎圣睿扣上袖口的纽扣,坐在他的对面,现在才早上六点半,窗外寒冷的雾气还没有散去,窗外凝固着一层冰花,晶莹剔透。   “带了多少人回来?”黎圣睿的表情淡然,看了眼窗外。   “百名精英!”来人一脸的冷峻。   “嗯,把三楼所有的东西都换了,加强黎家的守卫,二十四小时轮值。”   “是!”   “昨晚的事怎么样了?”他虽然知道杀不了尤咬,可他也不想他好过,他既然能耐,那就在追杀中过年吧!这种人,就是欠教训。   “据掌握的动态,已经有好几批人秘密入境了。”   “嗯,你去吧,做事的时候隐秘些,别弄出动静来。护卫,就充当保安,在外围吧……”   ……   黎恕退了烧,迷迷糊糊的从小床上爬起来,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出了房门,看见黎圣睿从书房出来,立即抱怨道:“爸爸!唔……爸爸最讨厌了,好几天没有叫我和小普起床。”   黎圣睿看见儿子,脸色立即柔和了下来,蹲下身子将他抱起来,“这两天乖不乖,打针的时候有没有哭?”   黎恕一扬脖子,骄傲的道:“我是男子汉,才不会哭呢!”   黎圣睿推开孩子们的房门,黎普从床上蹦起来跑向他:“爸爸!”   黎圣睿搂住他的身子,“爸爸前两天比较忙,以后不忙了,天天送你们去上学怎么样?”   “好!”他们还有一个周就要放假,太开心了!   黎圣睿揉揉两个孩子的头,觉得他们瘦了很多,“快去洗漱,一会儿下来吃饭。”   “嘻嘻,好!”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答道,然后嬉笑着跑向洗手间。   孩子就是这样,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病好了,便也恢复了精力。   黎圣睿关上房门,安心的一笑,孩子是他的,家是他的,裴琳也是他的……   ***   夜站在十步远的地方,看着主子靠着墙抽烟,眼里有一丝明了,尤咬就是尤咬,一如他手上包扎的伤口,注定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衡量。   “怎么样了?这么久还没解决?!”尤咬有些不耐烦,拇指和食指捏着烟蒂,火星在顶端明明灭灭。   夜如常的按了下手上的腕表,上前五步禀道:“已经处理完了,正在善后。”   尤咬笑的邪气:“很久没见过血,手都生锈了!”   夜在心里叹气,什么也不敢说。   “黎普呢?!”   “回主子,被黎圣睿带回家了。”   “他以为带回黎家我就没办法了?他不让我去,我还偏去了!”说完,将手上的烟扔在地上,黑色的皮鞋无情的从上面踩过。   “主子……”虽然夜知道他不该阻止,但还是必须得提醒一下:“黎圣睿向老爷子借了护卫,是专门对付你的!”   夜为难的看着他,虽然主子的确很强大,但是论地位论风评,还是不及凌行云。就算凌行云如今金盆洗手,他想保下一家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不可能!他是谁?凭什么用我的手下来对付我?!”不让他进去是吧?那些废物是他的对手吗?   正说着,尤咬的手机响了起来,抬手接了电话,话筒里响起凌旭的声音:“尤咬,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你TM最好永远别回来!”   “骂我?凌旭,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就为这点事来指责我?!我们不过是正常男女之间的情不自禁,又没发生什么,她也不是你老婆,你冲我发什么火?!”   这么多年的兄弟,竟然骂他?!   “你TM就是疯子!”凌旭气愤的直接挂了电话,懒得跟他多废话一句。   ……   “爸爸,爸爸,那个好像是干爹诶!”车子里,黎普趴在车窗上看到大门处的人影,叫道。   “你看错了!尤咬现在不在国内。”黎圣睿瞥了一眼前方,脸色有些阴森。   察觉到爸爸的心情有些不好,黎恕和黎普听话的坐在座位上,车子开进大门,第一时间关闭,护卫整齐划一的挡住尤咬的去路,将他堵在门外。   “喂!你瞎子啊!黎圣睿!黎普!——”   车子消失在大门内,谁也不拿尤咬当盘菜!像这样喜欢发疯又唯我独尊的男人,只有这样的治法才管用!若是妥协了,软弱了,他会更加的得寸进尺,不拿人当盘菜!   裴琳做好了饭,见黎圣睿回来情绪不高,随意的问道:“尤咬呢?他不回来吃晚饭吗?!”   “不了,他这几天很忙。”黎圣睿说的理所当然,裴琳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   尤咬靠在墙边,小银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绿色狼眼盯着他,看着他手中的烟蒂在黑夜中忽明忽暗,他无聊的从墙角起身,晃了一圈过后,无声的绕开。   玄黑的大门中央打开一扇小门,里面走出来几个人,手上拧着一堆生活用品。   “少爷说,这些是您的东西,让我们送出来。”打头的那个人虽然受命行事,但尤咬的气势杀气在那里,他也不敢言语上不敬。各事其主,如果不是形势所逼,他也不想惹上这个杀神!   箱子一个个被放置在门外,黑色的小门再次关闭。尤咬的脸色越来越阴郁,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渗人……   夜站在另一头沉默,他也不清楚主子干嘛等在人家大门口,黎圣睿明显的是赶人了,真不明白他是在挑衅还是发疯!   半夜,乌云承受不住压力,终于下起了雨夹雪。冬天的气息很浓重,风刮在空中,呼呼作响,沁着雨水砸下来,冷的寒心彻骨。   黎圣睿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很平静的拉上窗帘睡觉。让尤咬离开是看得起他,他真的以为他不敢剁了他,让他死?只是,黎圣睿紧紧的捏了下拳,这些年来,他们之间虽然没说什么,但怎么也有了一份比朋友多一点,有点像亲人的情谊……他竟然做出那样的事,那是逼着自己动手还是想怎么样?!   尤咬也不傻,下雨了,刮风了,他自然不会再傻站着。麻利的打开车门进了车子,开了空调,顿时空气变得暖风习习。座椅下垫着蚕丝被,身上搭着羊绒毯,放下座椅,他这小窝不比三楼的卧室差。黎圣睿不放他进去,他就该想想办法了,毕竟,他不可能真的把他解决了取而代之,他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还是想办法回去吧……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雨雪还是没有停,黎圣睿按照正常的步骤吃完早餐送两个孩子去上学。在门口的不见了尤咬的车,他的脸色好了一些。无论如何,以后再也不可以引狼入室!尤其是尤咬那种没有道义的狼!   尤咬,尤咬是谁?是永远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知道硬来行不通,于是,软的吧……演戏,谁不会?!   所以只过了一天,他的新策略便出炉……   当他一身浴血的伤,带着发烧四十度的高危温度出现在三楼卧室,奄奄一息倒在地上时,很成功的打碎了一些易碎装饰。   裴琳听到声音上去,就看到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旁边的夜正眼泪汪汪的为自家主子清理伤口。   “尤咬……你怎么弄成这样……”裴琳嗫哚着,她不是没见过血,但是这伤,也太严重了吧?!   尤咬冲夜使了个眼色,虽然这次的伤看起来有些惨重,身上的刀伤划的是真的,腿上的枪伤还是夜亲手开的枪,真枪实弹的,血流的有点多,看起来有些渗人,但都把握的不错,没有伤到重要位置。   凌旭赶过来的时候,黎圣睿也冷着脸回来了,眯着眼,冷眼看着尤咬在床上装腔作势,有本事把自己捅成这样,还不如直接下手把自己了结了,更加痛快!到时候,自己说什么也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了,没准儿还能在自家后院儿为他开垦一块墓地!   裴琳脸色有些苍白的靠在老公身侧,小声的问道:“尤咬不会有事吧,流了好多血!”   “放心,死不了,我进去看看。”黎圣睿的语气平淡,可心里的讽刺,只有他自己知道。   裴琳要跟着进去,被黎圣睿挡了回来,“你现在有身孕,不宜见血!就算你没事,也要顾忌一下小的。”   这个借口,成功的阻挡了裴琳的进入。“嗯,那你小心点,不会有仇家进来吧?!”   “没事,你乖乖的下去休息,尤咬虽然血流的比较多,但没伤到重要地方,等愈合了就没事了!”   “哦!”   裴琳下了楼,既然尤咬没事,那还是别让宝宝见到血腥的一幕了!   黎圣睿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脸上的柔和骤然变得阴冷,他关上门,后背靠在门框上:“很自得你的苦肉计?”   尤咬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我都这么惨了你也差不多了吧!”尤咬决不承认这是他在服软,他没做错,现在示弱,只是为了缓解各方紧张的局势而已。   黎圣睿冷冷一笑,很淡然的走过去,蹲下身,看了眼他腹部的伤口,手猛的伸过去狠狠一按,血瞬间染红刚包扎过的纱布。   “你应该再刺的深两公分。”看见尤咬痛苦的哼了一声,黎圣睿缓缓的勾起唇角。   凌旭在一边为他包扎,看见黎圣睿的动作只是皱了下眉,并没有阻止。   夜在一旁捏了把汗,但很明智的选择缄默。   黎圣睿冷酷的勾着唇,在医疗盘内拿了块干净纱布,拭去手上的血,声音淡然:“包扎完了就走,你的家在龙门,在你的地盘,不在我这里。”   尤咬被酒精刺激的脸色有些发白,毕竟,他还真的发着烧,“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道歉了,再说小猫儿又不知道,你就不能当做过去了吗!我是黎普的干爹,你不让我住进来,你想怎么跟他解释?!”   黎圣睿离开床边,冷眼旁观:“你这几年在我家逗留的时间太长,至于黎普,我会说你主动搬回去了。”   “你说让我出去就出去?不可能!”尤咬从床上坐起来,由于激动,腹部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凌旭冷眼瞪他一眼,“你要再不老实,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这里是我家,我要不要留客我说了算。”黎圣睿打开门出去,有些话点到为止,他最好识趣。   夜小心的看眼自己的主子。   凌旭熟练的为他包扎好伤口,最后打结的时候,狠狠的勒了一下,“尤咬,这次的事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趁事情更复杂化之前,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行为。我先走了!”   说完,收拾好药箱洗了手,径自离开。   尤咬清醒的很,身上没有打麻醉,缝合的时候能清晰的感觉到针穿过皮肉,有些疼,但也可以忍受。此刻他看着窗外的雪花,脑子嗡嗡的眩晕,就算他是非人类,高烧还是能同样压迫他的神经,做错了,凭什么说他错了?他爱上小猫儿就能光明正大的拥有,自己又没想真的把小猫儿抢过来,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夜,你说,是我错了?”   “不,主子一点错都没有。”在夜眼里,只要主子看上的女人,理所应当该成为他的。   尤咬讽刺的撇过头,手不禁攥住身下的白色蚕丝被。   夜不敢再开口,从心里希望,主子下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怎么样,尤咬没事了吧?”见黎圣睿推门进来,裴琳问道。   “没事,皮外伤,愈合后就好了,孩子们睡了吗?”   “吓死我了,他回来的时候一身的血,是不是跟人血拼了还是仇家找上门了?他们两个都睡了。”   黎圣睿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放心,跟他有仇的他自己都会解决,以他的手段,保命肯定没问题。”   像尤咬这样无牵无挂无爱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这条道上,至少在这一代,不会有人超越他。   “那就好。”是真的吓死她了,安逸日子过久了,承受力就开始变低,她不想看见身边的人有任何损伤。   黎圣睿走到儿童床旁边,看了眼两个睡着的孩子。又转身拉过裴琳,揽着她往外走,“好了,已经晚了,我们回房睡觉。”   “嗯。”   按上墙边的开关,只留了一盏微弱的小壁灯,两人轻轻的关上房门离去。   回到床上,裴琳习惯性的窝进他的怀里,冬天的时候这点比较好,两个人靠着,彼此都很温暖。   “你这几天不回公司,不要紧吧?”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处,痒痒的,她往被子里面缩了一下,整个小脑袋放在他的下巴下面。   “嗯,没事,重要的都处理完了,剩下的有秦立就足够了。”他揽住她的身子,下巴搁在她的发心,一说话,连同发丝都微微的颤动。   “哦,我明天想去看看学姐,她刚搬了新家,我还没去过。”   “行,我带你一起去吧,外面还有积雪,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嗯。”她低低的哼了一声,声音突然变得很软糯,像是在嘴里被融化的棉花糖。她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感叹道:“老公,能嫁给你真好。”   能爱上你,真好!   黎圣睿感受到她突来的动情,心里也一软,这个小傻子!伸手拥着他的后背,一下下的轻轻拍抚着,这种温情似乎比激情更能打动她,令她酥软、溶化,最终成为香烟一缕。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冲动是难免的   她慢慢的睡着,黎圣睿眯着眼在她的发心落下一吻,也渐渐沉沉睡去。   下雪过后的第二天空气异常清新,路上的积雪一经阳光照射,就融化成雨水,洗尽尘埃的城市闪亮中透着柔和,温和的阳光透过冬的浓云洒下,厚厚的羽绒服配上暖暖的太阳,柔和的让人浑身无力。   黎圣睿将裴琳送到赵莼家,就去了公司,毕竟他不可能看着两个女人说话。   “学姐,这房子装修挺不错的,前段时间就听说你要买房,没想到这么快就弄好了!”裴琳在房子里参观了一遍,房子装修的简约清新,看起来很舒服。   “我前段时间得了一笔不义之财,所以就有了这栋房子。”赵莼靠在门框上,看着裴琳在房子里面转悠,似真似假的说着。   裴琳歪着头睨她一眼,也用似真似假的语气问道:“你是偷了,抢了,还是跟人分赃了?”   赵莼瞅着裴琳眯着眼的样子,突然摇头感叹道:“裴琳,我终于明白黎圣睿为什么栽在你手里了!你就是那天生的狐媚子!我如果是男人,我也非栽在你手里!”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我怎么就没听见好话呢。”裴琳从房间走出来,嗔道。   “当然是夸你啊,想喝点什么?椰汁还是牛奶?!”   “随意吧。”   “嗯,那就椰汁吧。”赵莼将椰汁倒出来,用玻璃杯装了,放进微波炉内,加热。   “学姐,上次你去相亲了,怎么样?有没有遇见合适的?!”裴琳坐在沙发上,闲来无事八卦的问道。   赵莼等着微波炉跳了,将椰汁拿出来,“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心人了?”   “我本来……”正说着,裴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嗯,什么?……哦,好的,我马上到。”   “出什么事了?”赵莼看裴琳急切的摸样,问道。   “黎恕在学校跟人打架了,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我送你去吧,你现在不方便开车。”   “嗯,好。”   ……   裴琳和赵莼赶到的时候,黎恕揉着眼睛大声的哭着,黎普的衣服沾着灰,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   黎恕扑进裴琳怀里,抽噎着哭,裴琳拍着他的后背哄道:“乖,怎么了?不哭不哭哦。”   旁边的老师赶紧解释,裴琳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是做游戏的时候,一个小朋友用沙包误砸了黎恕的眼睛,然后黎普为哥哥报仇,把那个小朋友打了一顿,黎普的能耐自然比普通的小孩子强上很多,扭打间被黎普把人家小朋友的胳膊弄骨折了……   “那个小朋友呢?”了解了经过,裴琳顿时觉得是自家的孩子错了。只是被沙包打了一下,就把人家的胳膊弄骨折了,这是土匪吗?!   “已经被送到医务室做紧急处理了……”小老师站在一旁,眼眶隐隐有些红。这学校里面的孩子都是各家的公主太子,出了这样的事,她可以料到后面的结果……   “来,妈妈看看你的眼睛。”裴琳将他捂着脸的小手拿下,只看到眼睛周围有点点红,眼睛并没有什么问题。   小孩子小打小闹是常事,但这次却是是黎恕和黎普不对。   “老师,我们能不能去看看那个孩子?”怎么说人是被黎普打伤的,她应该带着他们去道歉。   才到医务室外,裴琳就听到里面孩子嘶声力竭的叫喊……   “小普,这次不管怎么样,打了人就是你的不对,跟我去向小朋友道歉。”   黎普一听说要向小朋友道歉,顿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死耐着不肯往前走一步。两岁的孩子,犟起来力气很大,裴琳被弄的没办法。   看向黎恕,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小恕,游戏中的误伤很常见,再说,就算是被砸中了,小男子汉也该宽宏大量,学着去原谅小朋友,而不应该去打人的。”   黎恕觉得委屈,他才不管原不原谅,只知道妈妈没有向着他反而向着那个小朋友,他委屈了,非常委屈。   “我要爸爸,要爸爸!”   刚止住的哭声,瞬间大了起来。   “妈妈在呢,不找爸爸,乖,不哭了。”   黎普在一旁也大声的哭喊着。   裴琳觉得头疼,就算是小宇小时候,也没有他们这两个难伺候。   不想惯着他们,于是起身看向赵莼:“学姐,你帮我看着他们俩,我先去看看那个小朋友。”   “嗯,好,你去吧。”赵莼叹口气,当太子养大的孩子,确实不好伺候。   裴琳进了医务室,医生已经给那个小朋友用夹板固定了手臂,此时那小朋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惨白一片。裴琳看着,心里顿时有些心疼。   “没给他父母打电话吗?”这种时候,有亲人守在身边,会好上很多。   “已经给他家里打了,现在应该在赶来的路上……”   一旁的小老师脸色也是惨白一片。   外面,赵莼哄着两个太子爷,“乖哦,小恕、小普别哭了,姨姨带你们去吃东西好不好?”   “我要爸爸,要爸爸!”黎恕不听,大声的喊道。   赵莼没办法,只好给黎圣睿打了电话。   裴琳从进了医务室,就没再出来,黎恕、黎普一看妈妈不理他们了,哭的越发厉害了,赵莼在一旁手忙脚乱的哄着。   黎圣睿开着车直接进了幼儿园,一身笔挺的纯手工西装和冷冽的气势,足以给他的出场加分。   黎恕看到爸爸来了,哭红着眼直接往他怀里冲去,脸上的鼻涕眼泪直接蹭在了黎圣睿昂贵的西装上。   “爸爸,爸爸……”   哭哑了的嗓子,顿时让黎圣睿心里一凛,是谁让他儿子哭成这样?   黎圣睿心疼的查看着黎恕和黎普有没有哪里受伤,不管谁对谁错,孩子哭成这样就是不应该:“你们妈妈呢?”   黎恕搂着爸爸的脖子,抽噎着沙哑的嗓子委屈的道:“妈妈在里面,她不理我们。”   黎普也就势委屈的蹭进爸爸怀里,哭道:“妈妈不要我们,呜呜……”   黎圣睿闻言看了医务室一眼,二话不说的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孩子才两三岁的年纪,她就非要较真吗?不管谁对谁错,他黎圣睿的孩子就是有嚣张犯错的权利!   “诶,黎总……”   赵莼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就见黎圣睿开着车子疾驰而去。   裴琳从医务室走出来,就看见黎圣睿的车子消失的一幕,赵莼看向她,“他不会生气了吧?”   裴琳撇了下嘴,“他生什么气?”这件事,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明明是黎恕和黎普错了,就算要护短,也不能这样吧?!   “你不回去吗?”   “不了,我等孩子家长过来,给他们道歉。”裴琳无奈的叹口气,他们人走了,总要留下一个善后吧!   赵莼没再说什么,过了几分钟,孩子母亲来了,身后还带着医生。   医生先进去看孩子,母亲站在门口,眉头一皱看向那小老师:“我儿子是怎么回事?”   小老师惊慌的小退了一步,常年身处高位的人,身上自有一种凌厉的气势,看得出来这个母亲是个强势之人。   老师战战兢兢的把事情经过交代了一遍,裴琳在一边礼貌的说道:“不好意思,我的儿子不小心伤了你家小朋友……”   还没等裴琳说完,那母亲打量了裴琳一眼,“就是你儿子打了我儿子?”   裴琳还没接口,那母亲直接道:“等着法院传票吧!”说完,人就朝门内走去。   赵莼看了眼进去的人,摊手道:“现在也不用你道歉了,等法院传票或者等律师函……”   裴琳也无奈,“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说着,拿着手机走了两步,拨出了号码。电话嘟了两声,直接被挂断。一连三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这是黎圣睿第一次这样挂她的电话?!她做了什么,至于他这么生气?!   心里顿时一阵委屈,索性直接关了机。   “学姐,能不能收留我两天?”裴琳回头,眼眶有些红。   “你们多大了,还为这点事闹别扭?!”赵莼摇摇头,裴琳坚持,她也不好说什么,带着她回了自己家。   ……   天气越来越冷,雪开始堆积在阴冷的角落。裴琳在赵莼家住了半个月,黎圣睿也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想回去,又感觉太委屈了。所以,两方就这么僵持着,进入结婚后的第一次冷战期。   裴琳现在很闲,除了赖在赵莼家白吃白喝,剩下的时间完全空闲,没事了就做做孕妇操,去楼下赏赏雪,心里想着黎圣睿的同时,又气愤不已。   在街上闲逛的时候,无意间逛到一家毛线店,就买了一堆上好的毛线,在电视上调了科教频道学着织围巾、手套。   黎家,尤咬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虽然被强制的搬了出去,但他还是做起了黎家的常客,有事没事闯进去看看,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你们真吵架了?要离婚了?!”尤咬问的一本正经,可鬼知道他心里的一丝暗爽从哪里来的。   “那次的事我没生气。”黎圣睿淡然的替黎恕换上小睡衣,打发他们去洗漱。   “没生气为什么不理她!”   “我不喜欢她离家出走的手段。”   在他眼里,自家的事就是要关起门自己解决的,她受了委屈就待在外面不回家,这样的方式让他很反感。   “这样啊?!也不错,晾她个一月两月一年两年的,要不她自己受不住回来,要么就受不了的跟你离了。”   黎圣睿懒得看他一眼,要想离婚他就不会结婚。这次的事跟离婚无关,只是原则问题,虽然是他不对在先,但她不该用这样的手段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挂了她的电话,她完全可以过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后再打回来,但是她关机了,这样赌气的行为太小孩子气,他不可能总是纵着她!   ……   极冬过后,春的气息越来越浓,各行各业纷纷开始忙碌着,准备迎接新年。   “我说,你真不准备回去?!就算跟黎圣睿生气,你就不想孩子吗?”赵莼在玻璃上贴了两个窗花,在阳台上挂了两只灯笼,这是新房,第一个年,要多弄点喜庆的东西。   “他一个电话都没有。”裴琳放下手中的毛线,一脸的沮丧。   “他不给你打电话,你可以给他打啊!又不是多大的事,至于冷战成这样吗?!”不是赵莼不向着裴琳,而是昨天黎圣睿打电话给她了,虽然只问了下裴琳是不是在她这里,但潜台词已经很明白,无论如何,她都要将裴琳劝回去……   裴琳重新拿起粗壮的毛线针,看也不看就能熟练的织下去,“再等等吧。”   ……   此刻,黎家大宅内,佣人们已经将所有的角落清洗的干干净净,黎圣睿抱着两个小家伙贴窗花,虽然没有必要,但是孩子还小,应该注重这样的节日。   “爸爸,妈妈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黎恕贴着窗花,小脑袋垂下。   “没有。”只是生他的气了。   黎恕歉意的看着爸爸,自从那一天从幼儿园出来后,妈妈就没有回来,虽然妈妈没有哄他,但爸爸说的对,他也有错的地方:“爸爸,我们把妈妈接回来好不好。”   “是啊,小普也想妈妈了。”黎普灵巧的从栏杆上翻过来,虽然他没觉得打人不对,这样的思维模式,完全仰仗他干爹的灌输教育。   黎圣睿蹙了下眉,深沉的眸子也有些担忧。裴琳不回来,他也担心,毕竟她肚子里面还有一个,他每天会想她吃的好不好,睡眠怎么样,肚子里得那个乖不乖……但是,这么长时间,她一直拧着不给他打一个电话,他心里不舒服,甚至有些生气。   难道在她眼中,他如此的微不足道吗?!   ……   裴琳看着窗外的灯火,不自觉的开始想孩子,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做错,黎恕、黎普还小,理解不了也就算了,可黎圣睿那么大个人了,还用这样的手段,对她不管不问不说,对肚子里的这个也没有只言片语的关心,她心里憋着口气,很不舒服。   摸着沙发上的手机,闻着厨房飘来的香味儿,心里有些小小失落,回到中国的第一个年,她要在外面度过吗?!   手指在键盘上滑来滑去,心里一阵烦躁,正准备关机的时候,手指一滑,鬼使神差的就按到了拨号键。   拨出去了,竟然拨出去了!裴琳懊恼的要死,正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通。醇厚的声音带着压抑透着期待传入她的耳膜,“我给了订了一套新衣服,你可以试试喜不喜欢。”   闻言,裴琳委屈的眼泪瞬间划出眼眶,带着哭音说道:“你混蛋!你不接我电话,也不问我,还等我我给你打电话,呜呜,你嫌弃我了,黎圣睿你嫌弃我了!”   黎圣睿听着,紧绷了差不多二十天的心情奇迹般的恢复平静,电话里的哭声有种被需要的满足感,那是属于他的眼泪。   “住的还习惯吗?”   “习惯,怎么不习惯……”习惯的都想狠狠的咬他!   “我去接你。”黎圣睿的声音很平静,淡淡的语气,像是接老婆下班那样简单。   裴琳恨恨的咬着下唇,她在生气诶,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   “不要,我就住在外面,到时候生下她,我们母女一起过,你最好一辈子别理我!”   黎圣睿听到她说气话,笑了一声,不受她心情影响的拿着外套出门,“孩子们想你了。”   “那你呢?”气势不禁弱了两分,这个男人掐着她的软肋呢,她什么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不用想,天天看着你呢。”每天早中晚三次从她住的楼下经过,为此,他还专门准备了望远镜。   裴琳吓一跳的看看四周,又趴在玻璃上往楼下看看,什么都没发现。他哄她好玩儿呢?!   “那你跟我生气,为了那点事就挂我电话,不理我?”   “我没生气。”他生气也不是为那件事。   “管你生没生气,我现在还生气呢!”   黎圣睿闻言宠溺的一笑:“等会儿,你马上就能看见我了。”   “随便你!”心里却不禁软了好几分,那点别扭也渐渐的消失了。“那天的事本来就是黎恕、黎普的错,你不觉得他们两个过分吗?一点误会,就把人家小朋友手臂弄成骨折,幸亏伤的不严重,要是严重了留下后遗症,让人家小朋友以后怎么办?!”   黎圣睿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以后再谈。”   他们两个的教育模式,有很大的区别。虽然知道裴琳教的也没错,但是在孩子身上,他有他的想法。黎恕毫无疑问的以后会接手奇亚,身为一个财团的决策者,需要一定的魄力。身兼总裁,不会每一次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但一定要能够放手的去决策,一个遇事犹豫不决的领导人,跟一个独裁者,显然后者更具有领导力。   一个决策者,就算是错了,事后他可以反省,可以自我检讨,但这都是要自己在内心完成的。没必要真的开个检讨大会,一项一项的承认错误。   而黎普,他走的路,注定时刻与生死覆灭联系在一起,对待有敌意的对手,自然要不折手段的消灭……他的身份,也注定了不能事事怀柔,遇事三思。   裴琳的教育方式对普通环境的孩子可以,但是对待他们这样的家庭,不适合。   “这不是以后现在的问题,他们的毛病不趁年纪小改了,以后会越发的难以管束。只是在做游戏的时候被沙包砸了一下,一个哭的惊天动地,一个跑去折断了人家的手臂,这样以后还得了?”   “孩子还小,冲动是难免的。”   “他们不止是冲动,根本就……”   “等我到了再说。”熟练的挂了电话,他不想因为这个再争吵。   嘟嘟的声音显示了电话被再次挂断,裴琳看着手机,牙齿咬着唇,磨着,心里本来已经消失了的火气瞬间冒了出来。她就知道,他永远都是一副霸道独裁的模样!孩子也是她的,她的教育方式没错,他凭什么不屑?!   赵莼从厨房冒出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我先去房间休息一下,一会儿黎圣睿要是来了,就说……我不在。”   说完就进了房间。   赵莼闻言回去将灶上的火拧小一点,快步跑到房间门口,试探的问道:“你不会真想跟我们家人一起过年吧?!”要是那样的话,她肯定会得罪黎总,到时候她可吃不消。   “学姐不会把我赶出去吧?”裴琳从床上坐起,可怜兮兮的看她一眼。   赵莼无语,“我继续做饭。”说完,转身朝厨房走去。   黎圣睿按了下门铃,赵莼拿起话筒,看到屏幕上显示出黎圣睿的影像,只好咬牙说道:“裴琳不在。”   “她说她在你家等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又是干什么?   “裴琳说了她不在。”   这样说,算不算出卖?!   ☆、第一百六十五章 没人强迫你   “你开门。”黎圣睿了然。   赵莼按了下开门键,下面的电子门打开,黎圣睿熟练的上电梯,一分钟后,出现在门口。   “她在哪里?”   “房间。”   看着直接进门的男人,赵莼无奈的叹口气,不怪她不够朋友,实在是在黎圣睿面前,压力太大……反正他们这也算是夫妻内部的事,还是早日解决比较好。   看到黎圣睿进了房门,她识趣的躲进了厨房。没看见,她什么也看不见!   门开了,裴琳看了一眼,什么都不说的拉过被子蒙上头顶,睡觉。这是什么人啊?她认识吗?!   黎圣睿看见她的动作,唇角缓缓勾起,她这个样子,太过孩子气。但是想一想,她也确实是个孩子,他已经年近三十,而她,还是双十年华,她本来就很小,不是吗?!   对她这样的,骂不得、重不得,更加冷落不得!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床铺陷下去两分,裴琳感觉到,不禁翻了个身,往里面滚了一下。   黎圣睿瞧见,一阵无语。伸手将她捞在怀中,抱住,多日不曾拥抱的空虚瞬间被填满,“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裴琳顿时挣扎道:“放开我!”   “怎么了?”她伸手拉下她蒙在头上的被子,将她的身子扭过来对着他。   裴琳气愤的看着他,永远镇定的面孔一如既往的有他独有的吸引力,但是,她现在心里很不舒服。   “你为什么挂我电话?我哪里惹到你了,你想理就理,想不理就一个月不闻不问。”   黎圣睿虽然对她生气的理由有些无语,但还是哄道:“以后不会了。”   “放开我。”她又挣扎了一下,力度比先前小了许多,有些委屈的拧着身下的被单:“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一个月不理我就算了,还挂我电话!孩子的事我又没错,你干嘛转身就走?他们同样是我儿子,难道我就不能教育吗?”   提起孩子,黎圣睿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裴琳,他们不是普通的孩子,不能用大众的教育方式。”   “有什么不同?他们就是孩子而已,必须要从小教他们怎么做人。”   “我从不认为一个上位者说对不起就是谦恭。”   “那我也不认为一个不会说‘我错了’的孩子就是好的掌权者。”   “但也不会坏。‘我错了’和‘对不起’就不是一个发号施令者该说的,何况没跟小朋友道歉没什么不对,黎恕说那个小朋友是恶意朝他脸上扔的沙包,而砸中了他的眼睛这也是事实,我不认为他在说谎。黎普为哥哥报仇也没什么不对,虽然后来的结果不好,但这只能说明他还掌握不了普通人和自己之间的差距。他们虽然小,但是有思维能力,你何必要培养他们谨慎小心处处思量再三的情绪,徒增他们的烦恼?”   “黎圣睿,你莫名其妙!他们小小年纪有什么资本狂妄,这么小就摆出一副上位者的架势,你以为他们有你的能力,能自己打下一片江山吗?!”   黎圣睿沉下脸,“这你就错了,我的财产加上龙门,能让黎恕和黎普狂妄一辈子,为什么说他们没有资本?这一辈子他们能随便想要什么,他们的出生就是他们的资本。我不认为,他们需要学习那些不实际的理论。如果他们真的学坏,我也有让他们挥霍一世的财力!”   裴琳被他气的面红耳赤,一双水湄眼儿腾腾的燃着火焰,“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裴琳,是你想的太容易,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何况他们本来就知道错了,但他是个孩子,你应该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裴琳被他气的出不出话来,咬着唇怒瞪着他。   “你非要在大过年得吵架吗?”好不容易见着了,他们就不能好好相处,甜甜蜜蜜回家过年吗?!   裴琳气死了,是她找着他吵架吗?!明明是他一直抓着不放,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手下的被单被她拧成了麻花。   “是你要跟我吵的。”   “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现在跟我回去!”黎圣睿伸出手,不容反驳的看着她,起身,微寒的眼神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冷傲凛冽。   裴琳不禁瑟缩了一下,他又用这种独裁的方式对她!明知道她惧怕他的淫威,从开始认识他,就一直是弱势的一方,到了现在,他还是用这种眼神吓她!   黎圣睿见她不动,眼眸一眯,眸光更冷了,双目中的神情冷峻异常,不含丝毫感情。大有她不屈服就要承受后果的意思。   裴琳咬了咬唇,觉得委屈,从结婚后,他从没对她发过火,她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这么样子对她?!   黎圣睿的目光骤然一变,幽深若寒潭,伸出的手就要收回。   裴琳见状,使劲儿咬了下唇瓣,没骨气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收拾她的行礼。   黎圣睿面上冷笑,心里却是带着一丝宠溺,对付她这样的小孩子脾气,就是要恩威并施!不管怎么样,先让她回去,剩下的再慢慢解决。   车子驶回黎家大宅,黎恕、黎普两个赶紧跑过来扑到裴琳怀中,“妈妈,好想你哦!”   孩子对于不高兴的事忘的快,那天的事早就忘的差不多,这么久没看到妈妈,他们真的很想!   裴琳也很久没看到他们两个,高兴的搂住他们,在两张小脸蛋上各印下一吻,“想死妈妈了!”   裴琳想抱起他们,但是肚子里还有一个,她根本不方便,只好一手牵着一个,往屋内走去。   黎圣睿拿出行礼,跟着他们进去。   “妈妈,我昨天帮爸爸贴了窗花,妈妈的房间里也是我贴的。”   “是吗?小恕真了不起。”   “我昨天也贴了的,客厅里是我贴的,爸爸说,那是鱼和福字。”   “真的吗?那妈妈待会儿就去看看。”   黎圣睿无奈的看着进门的母子三人,笑着进门,虽然把老婆接回来了,但是这气恐怕没那么容易消!   ……   腊月二十八,是年前最萧条也是最热闹的一天。裴琳约了赵莼一起逛商场——女人的天性,心情不好的时候,消费是一种发泄途径!要是好运,真的淘到自己喜欢的宝贝,那坏心情也就消失了一半!   裴琳换了外出的衣服,拿着包准备出门,黎圣睿见了,很模范丈夫的说道:“我送你!”   “不用!”   裴琳围上围巾,带上帽子,将身体包裹的暖暖的,出门。   黎圣睿叹口气,真不明白,回来这么几天了,老婆还是不理他,他自认没有哪里惹到她,她怎么就揪住一点矛盾不放呢?!   他现在并不明白,那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他的态度问题!   先天下商城内,买东西的人不多,因为这里的顾客消费都是高层次的,不会有商场中拥挤的情况。   裴琳挽着赵莼的胳膊,有一件没一件的看着,发现都不如家里的好看。现在终于意识到,黎圣睿的眼光真的很不错,每次给她订回来的衣服,都是难得的经典,总是让她爱不释手。   “上去吧,看看有没有打折的。”赵莼带着裴琳上楼,她虽然工资不低,但是家里父母弟弟的开销都是她一个人负责,所以消费的时候是很慎重的。   “你爸爸妈妈都到你家了吗?”   “嗯,都到了,我弟弟也来了,今天出来也是专门为他们买衣服的。”赵莼一边看着橱窗和衣架上挂着的衣服,寻找目标,一边道。   “哦,他们不搬来你这里吗?”   “不,我弟没在这里上学,我爸妈也不放心他。”拿起一件男士的毛衫,看了一眼价标,又放了下去。   “这款式还不错,是给伯父买吗?!”   “是啊,但是价位不合适,我现在必须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消费,否则会过上节衣缩食的日子。”   裴琳理解的点点头,曾经她也是这样。   “你不会还为那天的事跟黎总生气吧?!”   “没有,就觉得他剥夺了我教育孩子的权利。什么事都是他独裁!”就这点,裴琳觉得最是不公平,好像什么都被排除在外似地,孩子是她生的,凭什么她就不能教育了,再说,她根本没错!   “你们是第一次吵架吧?!”   “可以这么说。”结婚后第一次,结婚前虽然有过,但那时候与现在不同。   “我没想跟他吵架,最开始因为两个孩子的问题,到后来他不问缘由就挂了我电话,然后又冷淡了我二十天,一次都没主动联系过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我就是心情不好,以前他不这样!”以前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他还是会原谅她,虽然会惩罚她,但是不会真的用冷暴力政策。   “你们在一起和谐了这么多年,就为了这点可有可无的事争吵?嫌日子过的太安逸了?”赵莼无语,在她眼里,黎圣睿和裴琳简直是举世无双的一对,婚姻生活不单单是羡煞旁人那么简单……她给了所有灰姑娘一个梦想!   就如同戴安娜王妃嫁给王子,她给了人们一个童话!当然,也不排除有人认为这是一出狐狸精魅惑帝王的典型!   “不是这样的,我们结婚前有过几次大的争吵,几乎决裂……但是那种感觉不一样。我现在很幸福,但是他突然这样对我,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可有可无,有没有我,他一样能生活的很好,甚至……孩子也更需要她,而不是我!”   赵莼拿了一件打底的衬衫在裴琳身上比了一下,看了下效果,又放下,“我不认为黎总做的不对,你见过哪个男人,对妻子和对女朋友的态度一样?很多夫妻在家里几乎没什么交流,不一样能一起生活几十年?!”她爸妈就是那样。   “我知道,但是……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你完全是自己太较真,黎总是男人,不是圣人,难道你指望你们一辈子都恩爱的像蜜糖一样?!如果那样,我觉得更像是演戏,不像是生活。”她虽然没结婚,但是她的认识比较现实。   “可他独裁,还威胁我,剥夺我对孩子的教育权。”   “他以前不独裁吗?”赵莼觉得这次是裴琳钻进死胡同了,黎圣睿那样的人,肯定一直都是这样的,对裴琳宠溺纵容,不过是因为他爱她,但爱她,也不能掩盖他霸气独裁的事实!   裴琳一想,果真泄了气,他的确一直是这样。只不过结了婚以后,这种情况好了一些!   赵莼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默认了。   “你也别对他要求太高,他可是风头正盛的成功人士,想侍寝的女人多了,他能对你专一,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旁观者清,也能看清很多问题。   裴琳沉默了,撅了撅嘴没再说什么。   赵莼当她想通了,在货架上拿了一件呢子大衣看了看,对店员招了下手,“小姐,这件拿个M号的我试一下!”   ……   两人从商城分手后,赵莼立即叛变,给黎圣睿打了个电话,将裴琳的话原封不动的呈现。没办法,上位者啊,她该狗腿的时候还是要狗腿!再说,黎圣睿‘请求’的事她不敢不办,另一个原因,她也想他们两个赶紧和好……   裴琳看着窗外的夜色,虽然知道自己这次是太较真了,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虽然没有刻意的惹自己,但……   心思纠结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裴琳一看是黎圣睿的电话号码,慢悠悠的按下接听键,没有说话。   “马上就要吃饭了,你现在在哪儿?”   裴琳撇了下嘴,没有接话。   “买到喜欢的衣服了吗?要是买不到就算了,我让人去订做。”   裴琳张了下唇,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或者我让他们送到家里让你挑?”   裴琳咬了下唇。   “现在到哪儿了?我去接你。”   裴琳看了眼窗外,突然问道:“爱我吗?”   “说什么傻话呢,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黎圣睿缓缓勾唇,这小东西,根本就还是个孩子!   “说给我听。”裴琳承认她就是无理取闹了!   “老婆……”一个男人说那几个字?他坚决排斥。   “不说的话,就写给我看。”裴琳边掰着指甲,边在心里对自己说,别心软,千万不能轻易的原谅他。   “裴琳……”黎圣睿的语气不禁重了一些。   “不写我就不回去了!”裴琳的语气也不禁重了一些,别人恋爱还有情书呢,她什么都没有,就那么稀里糊涂嫁了。嫁了不说,现在孩子都有三了,她却被他嫌弃了!不平衡,就是不平衡了!   “宝贝…”   “没得商量。”   黎圣睿蹙眉,叹口气,“老婆,你先回来,我马上去写。”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黎家大宅前停下,黎圣睿果然等在门口。   裴琳走过去,脸上依旧保持着生气的状态,问道:“东西呢?”   黎圣睿真是无语,左右四下的看了看,确定旁边没有人后,才从兜里掏出一张折了几折的白纸,展开,然后将有字的一面对着裴琳,只见上面几个浑厚有力的大字:‘我爱你’。   “纸用的是打印纸,连个署名都没有,根本就没有诚意!”有这样写情书的吗?裴琳站在原地看着黎圣睿手上那几个明晃晃的大字,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但这些感动在意识到他躲躲藏藏的态度时,又觉得不舒服了!   黎圣睿差点被她噎死,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做这种事,本来都够丢人了,还被老婆嫌弃,他也委屈!   “好了,别生气了,以后我保证不发生这样的事,嗯?!”黎圣睿将纸张一收,重新放进兜里,过来搂住她的腰,软声哄道。   “拿来,既然是写给我的,当然是我收着。”裴琳伸出手掌,向他索要那张纸。   “看过了,就不用收藏吧?”这样交出去,多丢人!   “怎么能不要,这可是你爱我的证据,自然得好好留着。”裴琳眯着眼,狭长的美眸慵懒中丝丝波光缱倦,一点小生气,一点小算计,一点咬牙切齿。   黎圣睿看着她,骤然觉得她的表情像是小狐狸,想笑,但为了不破坏气氛,只好忍着。将那张纸重新那出来,准备递过去的时候又突然收回,“这个纸张不好,以后我换了更好的再写给你,嗯?”   “拿来。”以后写的能跟现在的一样么?!裴琳劈手就躲了过来,因为动作太大,脚下一滑就要跌倒。   黎圣睿的神经瞬间紧绷,跨前一步一把搂住她的腰身,稳稳的将她收入自己怀中,“小心!”   “别犟了,我现在就认错,老婆原谅为夫吧!”黎圣睿被吓着了,这还像小丫头一样的老婆,自己何必要和她较真呢?大不了,就当他多养了一个孩子!   裴琳闻言,心里柔软了,也感动了,从他手里把那张纸夺过来塞进自己兜里,嗫哚道:“回去再说吧。”   黎圣睿嘴角轻抬,总算搞定了!   回到家,两人直接进了卧室,关上门,裴琳毫不犹豫把黎圣睿按在沙发上,咬牙看着他:“你错在哪了?”   “我不该挂了老婆的电话,也不该二十天没有理你,更不该一错再错的不听你说完就挂电话。”   “还有呢?”听他说出来,裴琳的气势就弱了一大半,咬着唇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继续逼供。   “不该回来的时候还威胁你。”黎圣睿心里大叹,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知道就好。”居高临下逼供的感觉确实不错,就是有点累,黎圣睿伸手将她拉过去坐在自己腿上,她扭捏了一下,没真的拒绝,人肉沙发也蛮不错的。   “明明是你不对,最后弄的好像是我错了一样!”   黎圣睿将头靠在她的颈项,她嫌痒,躲了一下,继续抱怨道:“我也知道错了,不该关机,也不该住到学姐那里去!可你更过分,不打一个电话就算了,还二十天不理我,你剥夺我对孩子的教育权,让我一点地位也没有。明明就是你不对,还冷着脸吓我!”   “宝贝说的对,是我的错。”黎圣睿说着,就堵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嗯~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香甜,久违的情被勾起,他按住她的头,加深了这一吻……   “唔……”   ……   裴琳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家居服出来,就看见黎圣睿打开了她带回来的行礼,那袋子里面其实也没装什么,就几件换洗衣服,剩下的就是自己那段时间织的围巾、手套。两条儿童围巾,两双小手套,一看就知道是孩子们的,那这条宽的长的呢?!难道是他的?!   “这是给我的?”他拿起那条深蓝色的围巾,询问的看向裴琳。   “你可以不要。”裴琳斜了他一眼,走到化妆镜前擦水乳液。   黎圣睿拿起那围巾仔细看了下,织的不错,是今年流行的那种粗线条样式,颜色选的也比较好,接近墨蓝色,不像黑色那么死寂,也不像亮色那样耀眼,倒是很合他的风格……只是,她确定看见自己戴过围巾?还是针织的……   裴琳从镜子里瞥见他变幻的神色,顿时感觉自己的好心用错地方了,亏得自己还找了好些时尚杂志去研究!   “你要是不喜欢,没人强迫你戴……”   ☆、第一百六十六章 胖点好,抱着舒服!   时间在不紧不慢的频率下慢慢过去,裴琳的身子日渐笨重,脾气也跟着体重上涨,怀第一胎时没有体验到的孕妇综合征开始显现,好在黎圣睿没再对她较真,天天哄着宠着,催眠安慰自己,就当他多养了一个女儿。   黎圣睿本来想好的名字黎果在遭到黎恕和黎普的反对后,只好妥协。决定到时候由两个小家伙抽签决定。   临近预产期的时候,黎圣睿在家里安排了产房,因此不用去医院。   下午,裴琳照旧在后院草坪上散步,肚子突然抽痛,她痛呼出声。   尤咬瞬间不知从哪个角落蹦出来,扶住她,紧张的道:“小猫儿,怎么了?”   “肚子,抽痛了一下,是不是快生了?”裴琳皱着眉头,抓着他的手臂勉强站住。   “我送你回房。”   “好像,现在又不疼了……”轻抚了一下肚子,感觉到宝宝的平静,想着可能是胎动。   “还是回去吧!”尤咬皱眉,扶着她回房。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再次感到疼痛,她从床上起身,去卫生间看了一下,这次真的见红了……   黎圣睿没在家,她有些惊慌,脚下踉跄的跑去开了房门,开始叫佣人。因为没注意,脚下绊了一下,身子眼看就要扑倒在地,吓得她惊呼一声,本能的屈膝伸臂,想让下落的姿势变成拱形,不至于伤到孩子。   “小心!”尤咬及时赶到,一把将她捞了起来,还好,没出什么大事。“我已经通知黎圣睿,他应该快回来了!”   被尤咬搂在怀里,她的心还在怦怦乱跳,好险!差点想扇自己一巴掌,怎么这么笨呢?!   阵痛开始,先是半小时一次,后来是十五分钟,痛的时间越来越密。最后,黎圣睿赶了回来,进房陪着她生产。   黎圣睿紧紧握着她的手,裴琳已经痛的死去活来,控制不住的大声喊叫。凄厉的声音让黎圣睿的心一度揪起,他不断的拭去她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柔声的安慰道:“宝贝,再坚持一下,就快了!”   “老公,我好痛……呜呜……我快受不了了……”裴琳死死的抓着她的手,手指陷入她的手臂,抓出了血痕。   医生熟练走过去,帮她探了探位置,态度和善的道:“别紧张,很快了,已经摸到头了,再坚持一下!”   “乖,很快就可以看见我们的宝宝了,坚持一下,我会在这里陪你的。”黎圣睿柔声在她的耳边说道。   凌晨五点的时候,宝宝还没有出生。黎圣睿无奈的看着妻子,不断的安慰着,心里更加的着急。   怎么还没有出来?急切的他已经忘记了当初生下黎恕和黎普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   就在光明冲破黑暗,笼罩大地的这一刻,终于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是个小公主,八斤八两,很结实!”医生熟练的做好出生时间记录,将孩子清理干净,大声的报喜。   裴琳挣扎着看了一眼女儿,虚脱的昏了过去,护士过来帮忙清理好她的身子,整理好房间,抱着孩子出了房门,留给产妇一个安静的环境。   ……   裴琳生产后的一个月,家里是大补小补的养着,没多久,等裴琳发现自己肚子上的肥肉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穿了一件极为保守的棉质睡衣,黎圣睿看着,眯起了眼,“过来。”   裴琳一看他的表情,抱紧条件反射的抱胸,小退了一步,“我身体不舒服呢!”   ……   满月的时候,两位小哥哥为小公主抽签取名,也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真是天意,两人都抽中了‘素’字,黎恕和黎素相近,听起来也还不错。   满月酒回来,黎圣睿察觉裴琳有些闷闷不乐,问道:“怎么了?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裴琳无力的看他一眼:“我胖了近三十斤……”   她终于看到自己丰满时候的样子了,生黎恕和黎普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啊!   “胖点好,抱着舒服!”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裴琳缩了一下脖子,为自己的形象耿耿于怀。   “别靠进!”裴琳推开他的脑袋,心里想着在减肥成功之前,要禁欲。   ……   黎圣睿眯着眼,看着躲的远远的老婆。   “你过来……”   裴琳摇头,往后退了两步,“不要……”   “过来。”黎圣睿重复一句,眼神沉了。   “不,我去陪孩子们睡。”   黎圣睿要被气死了,有没有这样的?孩子都快生下来三个月了,还让他吃素?有没有天理了?他是肉食动物,不是唐僧!   裴琳见他脸色难看,只好嗫哚道:“要不,要不,你再等五个月,等我瘦一点儿……”   黎圣睿气的重重的吐了口气,勉强安慰道:“我不在乎,我觉得很好,真的很好……”   裴琳才不管呢,现在她整个人都是臃肿的,走路都觉得没以前轻灵。打死她也不让他现在那啥,反正就是不行。   “我好像从你怀孕之后就没怎么碰过你吧……”黎圣睿试图挑起裴琳的愧疚心。   他已经忍的够久了,现在被她死乞白赖的推迟了两个月,他眼睛彻底发绿了,今天不把她拿下,自己就不用混了!   “你选吧,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裴琳麻利的摇着小脑袋,像拨浪鼓似地,虽然已经瘦了一些,可肚子上还是有一圈,她才不要他看见呢,打死都不。   “不过去,你也别过来……”   她向门口移动,随时打算逃跑。   黎圣睿动作迅速的堵在门口,眯着眼睛:“你是要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裴琳退了两步,一副宁死不屈的坚贞模样,“怎么都不脱……”   黎圣睿向前一步:“老婆,宝贝,我真的不在乎,胖点好啊,你现在比以前还漂亮,乖乖的,过来……”   大灰狼引诱小白兔呢?!   黎圣睿真不是骗人,以前裴琳才不足九十斤,如今就算胖了那么一点,但是胸部已经大了一轮,肚子上也就比原来丰满点,真算不上胖。   裴琳才不上当,直接摇头。   “我胖了三十斤……”   三十斤是多少?几乎是一个黎恕的重量……   “你赶紧过来……”黎圣睿快吐血了,这是什么女人啊?今天他可以特地没去上班,就是为了这个,要是吃不到肉,他绝不妥协。   裴琳继续摇头,缩到墙角。   黎圣睿一步步的逼近,那眼里灼热的光芒,绝对不亚于黑夜中的小狼。   裴琳抖了一下,看了眼紧紧关闭被锁了的房门,吞了下口水,“那……把窗帘拉上,灯全灭了……”   黎圣睿真想死了算了,他们在一起多少年了?夫妻间正常的办事怎么看怎么就成了偷情?可是没办法,看裴琳那小摸样,若是他不照着办,她还真就坚贞到底了……   乖乖过去将里外三层帘全拉上,房间顿时漆黑一片,不知从哪里透出一丝可以忽略不计的光线,勉强还能看见人的轮廓。   黎圣睿有些兴奋了,偷情就偷情吧,就当自己做了一回采花贼!三两下就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了,以准备上战场的架势一步步朝大床逼近,容易吗?饿了他这么久,今天怎么也要好好吃一顿不可。   裴琳扭扭捏捏的将衣服脱掉,钻进了被子,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边,小声的问着:“你还能看见吗?”   说能看见的就是傻子,看不见,看见了也是看不见,裴琳见他真看不见,咬咬唇,在被子里面把内衣脱了……   摸着肚子上、腿上、胳膊上多出来的肉,心里就不能释怀,胸部大了也就大了,反正那里大了不算坏处,可其他地方……她的细眉不禁拧起。   郁闷了好半天,她才闷闷的低声道:“你,你上来吧……”   得,真成了偷别人老婆了!   熟练的掀开被子,人倏地就钻了进去,一进去,那手无比自然的就摸了过去,嗯,肉肉的,其实很舒服……   裴琳吸着气不敢吐出来,这样可以收着点肚子上的肉……黎圣睿察觉道,嘴角的笑容邪邪的勾起,憋气,就这水平,看你能憋多久?!   手上下的滑着摸着捏着,哪里胖了?哪里胖了?凭什么为这点事挡着自己吃肉?害他还真以为她身体没好完全。   黎圣睿双腿很自然的与她的双腿教缠,身体相贴的那一刹那,身体竟然有些发抖,电流飞速的从身体划过,兴奋莫名。   天知道,他究竟憋了多久!   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手放在她身上,手感真是越来越好了!   黑暗中,视觉的功能减低,其他的觉识就格外敏感,呼吸声、轻喘声,肌肤的摩擦声,还有被单柔和的伴奏,绝妙啊绝妙!   ……   一切回归平静后,黎圣睿抱着老婆往浴室冲澡,下地的时候腿有些发飘,逍魂蚀骨。   “我先洗……”浴室有灯,她才不想他看到然后打量。   “一起,宝贝,其实该看的我都看见了,不难看,真的挺好的……我喜欢你这样的!”将她抱进浴室,在浴缸里放了水,两人一起躺了进去。   “瘦了几斤?”他知道她在想着法子减肥呢。   裴琳垂着小脑袋,不好意思的伸出一只手掌,“五斤……”   黎圣睿叹口气,“已经很瘦了,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还当自己是小姑娘呢?!你以前那样,瘦的咯人,抱着不舒服!”   不管真的假的,现在就得这样哄着,省的再剥夺他吃肉的权利!   裴琳撅着嘴,没敢抬头,现在的她自卑死了,他还一直提一直提。   “真不胖?”半晌,她小声的问道。   “不会……”其实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有点肉的,毕竟抱起来会很爽,要是太瘦了,会影响很多感觉,胖一点,其实有很多好处,至少,他觉得很尽性……   时光总在一朝一夕间开始,然后在平淡中结束……   裴琳伸伸懒腰从温暖的小窝里钻出来,睁眼看见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想起鲁迅先生说过,软床高枕会养出蛀虫,她现在就是典型!在家待久了,就有些好吃懒做不想早起,懒懒的撇过脑袋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好困,但是一想到这是第一周上班,坚决不能迟到,就赶紧钻出来清醒大脑,然后起床梳洗。   黎圣睿被她的动作弄醒了,模糊不清的说:“去做饭!”   裴琳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哦’了一声!   十分钟后,裴琳清爽的下楼,临出房门前说了句:“二十分钟后下楼吃饭。”   “嗯……”然后,黎大少继续高枕无忧的睡了。   尤咬跑步回来,看了一眼厨房,吹了声口哨就上去了。   裴琳做好早餐的时候已经七点,黎圣睿睡的正香,连续忙碌了一个周,他现在并不想起床。   没叫醒他,裴琳就没说什么的下去吃饭,他是总裁,迟到也没关系,想睡就睡无所谓。   尤咬看到她一个人下来,讽刺的哼了一声:“他真当自己是大爷了,你就继续伺候着吧!”   裴琳自动忽略他说了什么,转了话题问道:“小普被你弄到哪里去了?还有多久能回来?”   “嗯,看个人造化吧,过关了就回来。”尤咬喝了口粥,模糊的说道。他自然不会告诉她,黎普在测试的时候受伤了,现在还在龙门养着呢!   “哦,是吗?什么测试?难不难?”裴琳也在疑惑尤咬他们这样的职业到底要接受什么样的训练,或者说,在什么样的教育模式下能出一个尤咬这样的极品?!   “还行。”   “那个,我听说,你要结婚了?”裴琳喝口牛奶,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噗——   裴琳迅速端着碗撤离,尤咬此刻脸上千年难遇的显出一丝慌乱,“你听谁说的?”   难道是黎圣睿故意污蔑?似乎没必要,自己已经不打小猫儿的主意了,他没必要时刻防着自己。再说,现在谁不知道龙门和黎家是一体的,赶走自己他也没好处,说不定,自己的仇家全来报复他……二秒钟的功夫,他脑中已经想了数十个版本!   “昨天凌旭打电话说,让你有空回去一次,凌老爷子在家里给你准备选亲大会,据说候选人已经住进了你家的客房。”   “哦?这事啊!”尤咬整个人重新慵懒下来,这早就是八百年前的新闻了,那些女人已经在他家住了三天,他要是高兴,一人赏赐她们一晚也未尝不可!只是,他不高兴,所以,只能晾着她们了……   裴琳喝完牛奶,将杯子放在桌上。说实话,她很好奇有谁会嫁给尤咬,他那么恶劣,曾经还当着她的面和女人OOXX过,世界上真有那么强大的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这样吗?!   不过,她没时间去寻根问底了,因为,没时间了。   “我去上班了,你吃完了可以帮忙洗下碗,拜拜!”裴琳拿过外套和包包,匆匆开门出去。   “去吧!”半晌,尤咬才对着空气说了一句。然后,继续进行自己的早餐……   黎圣睿下楼的时候,尤咬看了他一眼,抽了张纸巾优雅的擦了下嘴,起身,“吃完记得洗碗。”   ……   ‘奇亚’集团大楼内,新的一天总有新的工作,也会有新的故事发生。这里每天都朝气蓬勃,每天也忙碌充实,每个人都有自己手边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明确的目标。   裴琳是空降到这里来的,当然,也不能算是空降,她只是暂时顶替。秦立的秘书请了产假,这个位置空了过来,她正好在家闲着无事,就接了这份工作。虽然这样觉得不道德,但她一直催眠自己,也就三个月而已……   “秦特助,早啊!”   “早!”   裴琳在自己位置坐下,开始整理桌上的资料,看了一眼,还真够多的,没想到早上才上班,就递上来这么多,不得不说,这里的工作效率,的确是高!   “跟我们合作的‘绿岛’园艺公司案子似乎出了一些问题,你帮忙找找吧!”秦立熟练的递过来一个文件夹,裴琳也自然的接过。   裴琳第一天来工作的时候,秦立很拘谨,身份的关系,让他没办法做到自然,裴琳虽然感受到这种气氛,但也没说什么,自己默默的为他打下手,帮忙整理资料,无论他要什么,她都能第一时间找出来,并且能准确的指出在文件中的位置。   他被她的记忆力所折服,工作效率也提高了许多,因为合作的融洽,最初的尴尬和拘谨很快消失,他也为自己做了定位。后来,他发现,裴琳虽然工作经验并不老道,但专业知识和做事效率毫不含糊,他跟了黎总十几年,阅人无数,对裴琳,他是真的有些被折服。   曾经站在廊灯下怯弱纯美的小女孩儿,到现在的典雅大方自信,是一个高度的飞跃。即便是到达顶峰,本性中的纯却毫未流失,更添了几分知性的魅力。她会向自己请教金融问题,会向自己了解股市,她的悟性和举一反三的操作能力都很突出,会为了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耿耿于怀,潜心研究,也会为了一个难题的攻破而神采飞扬。不论是生活中的她还是工作中的她,不可否认,都是极具魅力的女子。   “明白了!”   裴琳喝口茶,开始核对绿化工程后的名字,这项工程是去年黎圣睿宣布和凌旭合作后拟定的‘旭亚’计划建筑部分的绿化案。‘绿岛’公司根据已确定的建筑效果图,设计绿化公园区域。   将整个设计书翻了一遍,裴琳有些不理解了,这么低级错误的计划书也能交到奇亚集团?他们确定这不是一份漏洞百出的初稿?可是也不像啊,封面这么精美,里面的解说如此洋洋洒洒……若是说人家是故意的没有合作诚意,也说不过去。   开发部经理关云杰,此案的总负责人,难道没有审核过吗?   正疑问的时候,关云杰上来,朝秦立打了个招呼,便直接问裴琳道:“‘绿岛’的案子好了吗?急着用。”   “没呢!”这案子这样,自然得先压后。   关云杰看眼眼前的秘书,直接道:“我找个人帮你看。”   “谁?”这顶层还有替代工作的吗?她似乎没听说过。   关云杰一本正经的提议道:“‘绿岛’集团的大小姐,刚从美国毕业的高材生,也是这件案子的总负责人,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很自责想帮忙做点什么,要不然我把她叫来,可以帮你答疑解惑。”   这么殷勤?裴琳一愣,再瞥了一眼那计划书,确实觉得疑惑挺多,让设计者亲自来说明也不错,于是点头道:“好啊,正好这里面有很多东西有疑问。”   关云杰的双目瞬间一亮,满脸笑容的道:“好,好,我立即给她打电话来帮你。”   裴琳点点头,关云杰转身下去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保安,送这位小姐出去   秦立处理完手中的案子,看见裴琳发愣,问道:“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让‘绿岛’的负责人过来解释下这个案子!”   “要是漏洞太多,直接打回去就是了,不用亲自过来,奇亚从不是垃圾回收站。”秦立蹙眉,没弄好的案子会交到他这里,这是在考验他的耐心还是认为奇亚的水平太低?   “哦!”她是想打回去,可又怕是自己的水平太低弄错了。还是等负责人来了再说吧!   ……   没有二十分钟,外面就有内线接入,说是‘绿岛’的负责人到了。   “让她上来。”   “是。”   何思颖,‘绿岛’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顺带留学回来的高材生,不能说不优秀,“您好,我是何思颖,‘绿岛’的总设计师。”   裴琳抬头,被那个‘总’字怔了一下!   “请坐,这是你们公司的案子,你可以再看一遍。”裴琳公事公办,将那本文件夹递过去。   何思颖善意的一笑,身上的衣服和装束很得体,整个人也散发着优异的光芒,她接过裴琳递过去的文件,随意的翻开,状似无意的道:“黎总很忙吗?这个案子,我想还是和他本人沟通一下比较好……”   裴琳纳闷的看她一眼,连她这里二审都没过的案子,犯得着去和总裁亲自交涉吗?又不是最后的定案?   “黎总现在正忙,一会儿里面的人出来了,我可以帮你问问。”   说完,裴琳开始处理手中越来越多的文件,这里的文件,每一个小时就能送上来一挪,这份工作,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轻松。   秦立抬头看了一眼何思颖,似乎想到什么,眉头皱起。开口道:“如果没有处理妥当,可以和开发部经理沟通好以后再送方案来。”   “不用,这里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我想我应该找黎总沟通一下,否则很难下手。”何思颖有些尴尬的翻动文件夹。都是父亲出的主意,让她以这种方式堂而皇之的接近黎圣睿,因为外界早已经打听到那个神秘的黎夫人只是一个平民灰姑娘,没有任何背景。这样没有实力的对手,想要取代那个位置的人大有人在,她也不是第一个,只不过看谁的手段高罢了。   秦立对着电脑处理自己的事,嘴角机不可查的勾了一下,一丝讽刺划过。在夫人面前来这一出,她怕是还没打听到黎夫人究竟是谁吧?这栋大楼内,也只有一楼的服务台和八十八层的顶层知道裴琳是黎夫人,其他人,虽然知道黎圣睿已经结婚,但都未见过那位神秘的黎夫人。   裴琳来他手下工作的事,也被黎圣睿下了缄口令,一楼和顶层的工作人员自然不会犯禁说出去……试图接近黎总的女人有很多,隔几天上演一出也不稀罕,什么手法都见过。像她这种伎俩,也不过如此!   这种自视甚高的女人,他都懒得多看一眼,何况黎总?   何思颖边毫无心思的翻着文件,心里边思量着怎么能跟黎圣睿单独见面。她直觉的不喜欢这个小秘书,也许是她那张脸,也许,是她的态度。   “我这层文案里附带着一张图纸,你看见了没?”   “只有一张,第七页左边,如果没有,那我就不知道了。”裴琳迅速的翻动手里的文件,右手在纸张上写上自己发现的问题或者是重点,然后将处理好的移交给秦立审批。   何思颖随意的看了一眼,毫不负责的说道:“没有,那可是重要的匹配草图。”   “到我手里的时候就是这些。我的东西从不乱放,如果我这里没有,你可以考虑下是不是根本没带或者是遗落在哪里,这并不是我的职责范围。”裴琳总觉得这个‘总’设计师是来找茬的,明明是她自己的东西,却处处问她,这似乎不应该是一个案子负责人的态度。   何思颖的脸色瞬间难看,凭什么这么跟她说话,她只是个小秘书而已,有什么资格指教她做事?   裴琳没有反应的自己做事,她在这里工作了一个周,熟悉这里的运作规律。能够交到秦立这里来的案子,都是最后的完整版。就算是别的合作公司,也是所有的瑕疵都处理干净了,才会送到这里,而这位大小姐,从来了以后,没对自己交来的东西有什么质疑或者反思,却一直在为一些小事计较。她现在是‘奇亚’的秘书,不是‘绿岛’的秘书。   何思颖翻着手中的东西,在最后面找到了半张残图,只有半张,那另外半张呢?不是在她这儿弄不见的,难道还是在别的地方吗?何思颖顿时脸色阴郁了,“这张图是我精心做的数据表,只有上半部分,还有半张呢?”   “我真的不清楚,你可以问问开发部。”他们送上来的时候就是如此,她没动过。   何思颖狠狠瞪她一眼,认为这个小秘书就是在和自己作对!   正说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打开,公关部经理从里面走出来,她叫谢婷,是个美丽精炼的女子,很有女人味儿,走过来的时候,身上有一股淡雅的芬芳。   她在秦立办公桌前停下,说道:“秦特助,这是新签下来的案子,这两件黎总说让你全权负责。”   秦立接过案子,公事公办的放下。   “秦特助,我上次签下的那两件案子处理的怎样了?”她似乎对秦立很有兴趣,每次上来的时候,总会在秦立的办公桌前逗留几分钟。   “嗯,快了。”秦立对她的态度还可以,比对外界的人要热情一些,比热情又要冷淡一些。   谢婷风情的一笑,“秦特助的效率,果然很快。裴秘书,这位小妹妹是谁啊?新同事吗?”她状似不经意的打量何思颖一眼,以她老练的眼光,基本把对方看的通透。   “她是……”裴琳还没说完。   何思颖直接站起来,优雅的对谢婷一笑,“谢经理好,常听家父提起你。”她知道谢婷,是商业街首屈一指的外交家,其口才学识和她的手腕都是业界夸赞的对象,能在今天看到她是自己的荣幸,所以她力求完美的表现自己。   秦立抬起头诧异的看了何思颖一眼,这女人到底懂不懂职业规则和礼貌?看似完美的表现,可总能干出低级错误的事来。   谢婷自然不是瞎子,秦立多看了这女人一眼,她的心情立即就不高兴了,不管秦立对这个女人是高看还是低看,她都会不舒服。   “是吗?……裴秘书,秦特助,你们忙,我下去了!”说完,看也没多看何思颖一眼,转身优雅离去。   何思颖脸上顿时有些难堪,她热情的起身打招呼,谢婷只对她说了两个字,而且至始至终都没看她,无视她到极点,难道这就是大公司出来的素质吗?   那边秘书区的人显然也注意到这边的问题,一个秘书碰了下首席秘书的胳膊,小声道:“林姐,那个女的在找死……”   “这种事见的还少吗,做事去吧,又一个把自己当成钻石的女人,其实连粪土都不是。”林姐是个老资历,又是结婚的女人,自然看不惯这些成天想着勾引男人的女人。   “林姐,不用这么绝吧!”旁边的秘书失笑。   “我只是在实事求是。”这个女人的手段连点高明之处都没有,目的就差写在脸上,就算她不知道自己面前坐着的是总裁夫人,也不该在她们的地盘上张扬。比她家公司大的多的她们见多了,也没见谁在奇亚集团的顶层挑三拣四的出风头。   但何思颖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手段拙劣,搞艺术的人,都有那么点自视甚高,而且她也习惯了以一个人的社会地位高低衡量一个人。对于裴琳现在的小秘书身份,她更学不会什么谦恭礼遇。“裴秘书,我的图纸很重要,你不该看过后随便调整位置。”   裴琳百忙中抬头看了她一眼,懒得回话了,自己真不是她的秘书,还需要为她整理稿件!况且,她只是按照奇亚的模式去做的,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秘书拿走了两次文件,黎圣睿才放松下身子,靠在椅背上,想着赶紧处理完手中的工作,中午好陪老婆吃饭。   铃铃——   手机响起,黎圣睿拿起看了一眼,接听:“有什么事?”   “昨天你说旭亚的雏形效果图出来了,我过去看看。”凌旭的声音从彼端传来。   “我给你传过去就行了。”   “不用了,我反正没事,就过去一趟,顺便给你指点一些细节的地方。中午还可以和你们一起吃午餐。”   “我拒绝。”他中午只想和老婆单独吃。   “昨天听你说了以后,我突然考虑到两个重要的问题,希望能当面说清楚。”   “那你现在过来吧。”尽快谈完,还可以赶他走。   “你现在有时间?”   “嗯”   “楼下咖啡厅见。”   “好。”   黎圣睿合上文件,决定谈谈也无所谓,反正尤咬或者凌旭总是喜欢缠着他家不放。   黎圣睿从办公室出来,瞬间楼层一亮。他自然的关上门,对秘书道:“下午安排取消,我出去一下。”   林姐规矩的道:“是,黎总。”   黎圣睿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到裴琳的地方,于是他抬步走向对面的行政区,秦立的地盘。   看到何思颖的时候,微微皱眉,语气颇不友善的问秦立:“顶层什么时候成会客厅了?”   裴琳一愣,抬头,怎么了?她看向何思颖,才明白过来,解释道:“‘绿岛’的开发案出了点问题,这位何小姐是‘绿岛’的总设计师,此案的负责人。”   “是吗?”黎圣睿淡漠的看了一眼何思颖,对这样的情况比较有意见,“下次换家不会出问题的公司合作,我先出去了。”   “是”秦立很公式化的应承道。   何思颖闻言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追上去,“黎总,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只是我一个小的疏忽,我们会处理的很好,请黎总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撤了我们。‘绿岛’和‘奇亚’合作不是一天两天,相信黎总也知道我们的信誉。”   黎圣睿面色如常的按下按键,电梯门打开,他走进去。   何思颖立即快步跟上。   黎圣睿皱眉,冷淡的扫了一眼旁边的标注‘总裁专用’四个小字,止住了她继续跟进的脚步。   裴琳诧异的看了那边一眼,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秘书区的人员相视一眼,确实是找死!   何思颖着急了,‘奇亚’集团是它们的大客户,没了奇亚集团将损失她们公司的前程,而且为了这点小事让黎圣睿认为她们没有诚意合作太亏了,这次只是一个不伤大雅的玩笑而已,况且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她从旁边的电梯下去,飞快的想要追上黎圣睿的脚步。   黎圣睿对工作的要求很苛刻,对下属的要求也是相当之高,所以,奇亚旗下的员工没有消极怠工,更没有随意挑战顶层权威的。   “黎总,你等等我!黎总,黎总!”   黎圣睿当听不见,朝马路对面的咖啡厅走去。   何思颖追了上去,觉得没必要为了如此芝麻一点的小事闹到不可开交:“黎总,黎总!我只耽误你一分钟的时间,刚才并不是绿岛的计划案出了问题,而是我父亲……”何思颖娇羞的低下头,脸颊微微染上点红晕,这些事可以做,但是说出来,就有些尴尬。   黎圣睿没什么反应的继续朝前走。   何思颖没办法,只好快步追过去,解释道:“黎总,事情是这样的,我爸爸只是为了让我接近你才想出这个主意,绿岛的案子没有任何问题。”   接近他?那就更加罪无可恕了,以为有点资本就有本事翻出大浪吗?想要取代裴琳的位置,还赶支使裴琳做事,他的老婆,他都舍不得使唤,她有什么资格来指手画脚?   “黎总,黎总,不会有下次了,您别生气,这次是我爸爸不对,他只是好心,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黎总,请您不要怪他,以后也……”   “我结婚了,你不知道吗?还是你的父亲认为我太太不如他的女儿,不过抱歉,你尚不足我太太的几分之一,请不要自以为是!”黎圣睿的嘴角划过一抹冷嘲。   何思颖瞬间被说的脑子发懵,知道他已婚,这是谁都知道的,但结婚能说明什么?像他这种身份的,这些不是很正常吗?   她从未见过如此恶毒的男人,“黎总,我承认我父亲不对,但是他也没有恶意,我也没有得罪你,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你没必要较真吧,再说了,这是我第一次跟贵公司合作,我不想让黎总以为我能力不如父亲,也不想两家公司有什么影响,请黎总不要跟我父亲较真。”   口口声声她父亲的错,若是没有她的首肯,没有她自己的卖力,她会出现在这里吗?!黎圣睿的冷嘲更深,懒得多说一句废话,“你挡着我的路了。”   何思颖固执的看着他,“请黎总考虑!”   “让开!”   “不!黎总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凌旭从车上下来,就看到黎圣睿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站在一起,挑眉走过去,“这是在干什么?”   “你来了!”黎圣睿对他点点头,绕过何思颖朝他走过去。   何思颖有那么一点不可置信,凌旭在商界没名气,但是这次她们负责的这个案子,她是知道凌旭的分量的,更知道他的身份。   凌旭看了她一眼,“新秘书?”   黎圣睿冷淡的一笑:“我眼光没那么俗!”   损人的功力也不俗!   “里面说话。”   “嗯。”   何思颖当然不会放弃,尤其黎圣睿那里行不通的时候,她想从凌旭身上入手,有人调和一下,说不定就能让黎圣睿消气。   “黎总,我们的事还没有谈完呢!”   黎圣睿当听不见的随意和凌旭道:“你无聊了?”   “确实很无聊,对了,后面的人裴琳知道吗?你不怕她生气?”   黎圣睿想了一下,应该不会。   何思颖追着两人进了咖啡厅,如果一个人不能孤注一掷,那么两个人一定可以,无论是黎圣睿还是凌旭,她只要说服一个就够了,而且,凌旭看起来比黎圣睿温和一些,那张脸也更偏于阴柔美。   “凌总,我是绿岛园艺的总设计师何思颖,我们可以谈谈吗?”   可惜,她永远不知道凌旭骨子里有着与尤咬相似的品质,因此,他绝对不是一个和善的男人!   所以,他也和黎圣睿一样,自动忽略了这个女人。   “走吧,我定了楼上。”   “嗯。”   “凌总,凌总!”   凌旭很反感,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什么总……拜托,他的职业是医生!   “对不起小姐,前面是贵宾区,请您出示贵宾卡!”   何思颖是追着人来的,哪里有什么贵宾卡,“我跟黎总和凌总是朋友。”   侍者犹豫的看了一眼黎圣睿和凌旭的背影。   两人一起进门,并没有回头向后看一眼。   “对不起,小姐,我们无能为力。”   何思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肯定在谈案子,就算是听听也能得到好处,于是她楚楚可怜的看向服务员:“我……我其实是他的,你也知道啦……”说完不好意思垂下头,“因为我犯了点小错误,跟他吵架了,所以……对不起,你能让我进去吗?我就是跟他道个歉,平时他很宠我的,真的……”   服务员有那么点动摇,这种事也常见,但是刚才进去的是黎圣睿和凌旭啊,两人都是大人物。   “求你了,让我进去吧,我会自己负责的,我是绿岛的总设计师,不是那些不正常的女人……”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看她的样子也确实不像,“你进去吧,最好不要给我们造成麻烦。”   何思颖感激的一笑:“知道了,谢谢你,祝你下月升值!”   ……   二楼,两人谈的差不多,黎圣睿合上凌旭带来的文件。   “中午一起吃饭吧,带上裴琳,我在华夏订好了位置。”凌旭提议。   黎圣睿皱了下眉,拉开门。   “黎总好,我路过,呵呵……”何思颖站在门口,满脸笑容的看着他。   黎圣睿的视线扫向一侧伫立的侍者,“你们贵宾房什么时候能路过了?考虑下倒闭吧!”   说完直接走人。   凌旭在后面看了一眼,美丽的凤眼玩味儿的一眯,朝那愣住的侍者一笑:“倒闭吧!”   然后跟着离开。   刚赶到这里的经理正好听见凌旭最后一句,腿一软,恶狠狠的看向何思颖,“你害死我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弄到我这里闹,谁放你进来的?!”   何思颖本就觉得委屈,这么一说更觉得不公:“凭什么,我不过就是过来一趟又没有做什么,是那两个男人有问题!”   “我现在不管是不是黎总的问题,总之你现在是真有问题!保安,送这位小姐出去,轰出去!”奇亚可是他们的命脉,她算哪个啊?!   “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像受了气的小女佣!   经理极度不爽的鄙视道:“你不会放过请随便,你自己得罪了人还连累别人,小丫头不想想自己后果,还想威胁别人,轰出去!这年头讨厌的人多了,竟出些自以为是的白痴!”   何思颖狼狈的被轰了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知道看那些人的脸色,难道我还喝不起一杯咖啡吗,狗眼看人低!”   ……   黎圣睿回来后径自进了办公室,外表如常,脸色如常,只是气氛有些古怪,裴琳好奇的瞟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没两分钟,何思颖急急忙忙冲上来,看了眼忙碌的顶层,她微微收敛住自己的脾气,走向裴琳:“黎总回来了吗?他人呢,我有事找他!”   裴琳看她一眼,说道:“你可以问问那边的林秘书,她会给你安排!”   何思颖看看那边的秘书区,又看看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咬咬牙,直接走了过去,这是要准备硬闯了。   “站住。”何思颖刚走到门口,就被林姐叫住。   “林秘书,我真的有事,绝没有别的意思,刚才黎总喝咖啡我也在场,您就让我进去吧。”   “不好意思,你必须按照正常手续接近黎总。”   何思颖着急的道:“你就真的不能通融,我明天会做解释的。”   “那就等解释了再来。”林秘书做着手中的东西,头也没抬。   何思颖被气的脸色发红,也顾不得什么了,对着总裁办公室喊道:“黎总,黎总,您在吗?我真没别的意思!”   其他人各自忙碌,对这种戏码见怪不怪,以前贺家的大小姐还试图到这里工作接近黎总呢,还不是照样什么都不是?!林秘书瞥了她一眼,也懒得阻拦,反正结果都一样,不让她进去还是为她好,她自己不识好歹,也不能怨她!   裴琳看眼何思颖,摇摇头,建议道:“何小姐,你可以把这件案子处理好了再来找黎总!”   “我真有急事,我们是带着诚意与贵公司合作的,发生这样的事,我自然想要个说法。”现在还有心情弄什么案子,她现在必须要亲自见到黎总,跟他解释清楚,或者争取到机会。   “那是你绿岛的问题,如果你想表示诚意,可以让你家总裁过来与我们黎总交涉,要不然请不要在这里喧哗,处理好自己的事或者出去,你自己选!”林秘书叹口气,这人不用实际行动表示她的诚意,还一个劲儿在这大叫大嚷,她到底想干什么?而且,她刚刚顶撞的就是总裁夫人,也多亏夫人是不计较的人,否则她还有什么本事站在这里?   何思颖觉得这一群人真不讲理,“我父亲就是绿岛的总裁,这件事我完全有权过问!”   “既然如此,那就请何小姐出去了,记得下次进来带上解约书。”说完按了下内线,“保安,把这人拉出去!”   何思颖顿时慌乱,求助的看着秦立,“秦特助,你就帮帮我吧,算我求你了!”   秦立皱眉,“黎总先前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你回去吧!”   何思颖瞬间急了,口不择言的说道:“你们非要赶尽杀绝吗?既然这样,我也不介意把我知道的说出去!”   裴琳,秦立,以及所有的职员们纷纷抬头,看向这位口出狂言的大小姐——威胁?   裴琳倒是好笑了,威胁她老公还是威胁她家的产业?   “我们自认没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不知道何小姐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何思颖坚决不让保安近身,坚定的看向众人,“我爸爸的事虽然做的不对,但我并没有什么错,黎总虽然结了婚,但是他爱的是男人,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所以,我对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众人眼皮跳了跳,这人有病吧?敢污蔑她们黎总!   裴琳奇怪的看着她,有病啊!她家老公正常的很,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何小姐,我不明白你的用意究竟是什么,但是我要纠正的是,黎总正常的很,他已经有妻有子,这样不负责任的污蔑,不应该是出国深造的高材生说出的话。”   何思颖一愣,随口的反驳道:“你一个小秘书知道什么?难道你爬上黎总的床验证过?”   裴琳一哽,被气的笑了,“是啊,如你所说,我爬上过黎总的床。”   秦立悄悄拿起电话打进总裁办公室,虽然觉得这种事太过离谱,夫人也能处理,但还是有个男人在比较好。   何思颖被裴琳的坦言堵的呼吸一窒,“不过是个不要脸得女人而已,有什么资本在这里炫耀?就算爬上过黎总的床又怎样,反正黎夫人的位置永远不可能是你,他以前……”   黎圣睿冷漠的从办公室出来,强大的气场迅速镇压全场的氛围,就如一位真正的元首,在万人中央,只需要一个眼神的示意便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何思颖看到黎圣睿,腿有些发麻,但是她的目的就是在于见到黎圣睿,因此,赶紧硬着头皮道:“黎总,我只是想见你,不得已……”   “你似乎对我很了解?”黎圣睿冰冷的视线从何思颖脸上划过,直接看向秦立平淡的道:“秦立拟定一份解约通知,下午两点前与‘绿岛’撇清关系,顺便提醒何小姐一句,如果下次出来卖找个地位低的,你还没资格在我的办公室对我的夫人不敬!扔出去!”   “夫人?”何思颖一惊,视线落在裴琳的脸上,想起刚才的对话,脸色刷一下变得灰白!   保安二话不说上前,架着何思颖直接当做货物一般让人拎走!   “裴琳进来一下!”这样的是闹剧,是他讨厌的,更讨厌的是,被裴琳撞上,还让大家看了一出好戏。   裴琳偷偷吐了下舌,站起身,一本正经的跟着黎圣睿进了办公室。   门关上,黎圣睿突然转身,冷着脸,“笑够了?”   “啊?!”裴琳努力的憋着,将脸绷紧,“什么笑,我哪有笑?”   黎圣睿眯眼,伸手毫不留情的捏住她的脸,“太假了!想笑就笑吧。”   噗——哈哈——   “你刚才跟谁见面了?她怎么会那样说?”裴琳笑的捂住肚子,她第一次听见有人将黎圣睿与喜欢男人挂钩……   黎圣睿看见她笑成这样,原本的怒意也刹那间烟消云散了,这点事,算了,就当逗老婆一乐了!   “傻样儿!”黎圣睿使劲儿捏捏她的脸颊,直到有红印儿了,才罢休。   “说说,你刚才究竟见谁了?”裴琳好奇死了,追着他到了办公桌前。   黎圣睿蹙眉,冷哼道:“凌旭。”   黎普新一轮的测试终于达标,与此同时,几年前‘飞禽岛’的基础设施建设终于完工,尤咬便偷偷带了龙门的下任少主去岛上视察度假。   直升机缓缓的降落,白色的沙子,高大的椰树,郁郁葱葱的岛屿,基地般的建筑,越来越近,黎普欣喜的看着下面的大海与孤岛。   “喜欢这个地方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王国……”尤咬慵懒着靠在座椅上品着红酒,语气轻描淡写的就如同他送出去一只野鸡做礼物一般的简单。   “大海……爸爸,大海……玩,我要玩……”黎普兴奋的贴在玻璃上看着下方的世界,在尤咬长期的训练下,就算是没有安全带,他一样能如履平地的玩儿的尽兴。   “别急,下去了,你想怎么玩,我都满足你……来,干爹教你喝酒,尝尝这味道其实不错!”   ……   白色的沙滩,黑的发亮的火山岩峭壁,青蓝色的水域,酷热的阳光,这里,真的是热带。   尤咬带着黎普到了沙滩,一顶巨大的太阳伞,一张舒适的躺椅,沙滩裤,草帽,夹脚趾的拖鞋,嗯,这种状态很享受,不错。   黎普过来踢了尤咬几下,“爸爸,玩……”   “自己去,我还要日光浴呢,乖,玩儿累了再过来陪我睡觉……”将草帽拿下盖在自己脸上,浑身舒一口气,确实舒服!   黎普拉扯了几下,再挠了他几爪子,最后见尤咬没反应,只好一个人玩儿去了。   ……   黎圣睿难得抽出一天时间陪老婆孩子一块儿去游乐场,一家穿上家庭休闲装,准备好好的玩儿一天。   “黎普在哪儿?尤咬为什么还不把他送回来?”难得的一次全家游,少了黎普,像是少了许多欢乐一般。   两大一小上了车,裴琳拉过安全带系好,将女儿抱在怀里,歪着头问他。   “快了,尤咬说过最迟一周会回来。”黎圣睿也头疼,尤咬不像凌旭,还讲些道德礼仪。他想干的事,不管是偷抢拐骗,只要达到目的就会去做,而自己又偏偏不能时刻防着他……这次黎普回来后,他需要找个时机好好跟他谈谈,至少,得有个规划!   “小恕,想玩儿什么?”   黎恕想了一会儿,仰着小脑袋说:“我坐摩天轮,还有旋转木马……”   黎圣睿突然接口说道:“旋转木马是给公主坐的……”   黎恕小手撑着下巴,小大人模样的想了一下,突然惊喜的看着裴琳,“小恕是男子汉,不坐旋转木马,妈妈是公主,坐旋转木马……”   一席话,把裴琳逗乐了,车内响起温馨的欢声笑语,只可惜,裴琳怀里的小小公主只知道呼呼大睡,丝毫不关注爸爸妈妈和哥哥要去干什么!   “公主?”黎圣睿听到儿子的话,撇过头,仔仔细细的上下下将裴琳打量一遍,“哪里有公主的样了?”   裴琳自动忽略他说了什么,反正黎圣睿有时不时损损人的恶劣品行。   “我只看到一只狐狸精……”黎圣睿慢悠悠的吐出后半句。   “黎圣睿……”裴琳咬牙切齿的看向他,“都说了不准这样形容我!”   这算什么?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她还要不要脸了?!   “妈妈不是狐狸精,我们班上的心心同学说了,坏女人才叫狐狸精,妈妈不是坏女人……”还好,有我们正在成长中的小王子大人公然的推翻国王的谬论。   裴琳斜睨一眼黎圣睿,眼里的光芒闪烁着,意思是,看吧,你在误导儿子!   黎圣睿摸摸鼻子,嗡声道:“不说就不说了……”   因为不是假期,游乐园的人很少,黎圣睿在门前买了票。   售票厅旁边就有小卖部,黎圣睿买了票,走过去,指着一顶粉色的帽子,“这个拿一顶!”   同时递出去一百元钱,售货员将帽子递给他,顺带找回六十五。   黎圣睿拿着全场票券和帽子返回,将帽子戴在裴琳头上。   “为什么给我买帽子啊?”   黎圣睿耸肩,“送给公主……”   裴琳笑起来,但嘴上却不饶人,“你刚才不是说我不像公主么?”   “我还没说完呢,这是公主旁边小女佣才戴的帽子!”黎圣睿接着说,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亮。   裴琳真想把帽子拿下来扔掉,但又舍不得他给她买东西的心意,只好委委屈屈的戴着,顺带瞪了他一眼。   游乐园里面,有卖泡泡和风车的,黎圣睿买了双份的,裴琳和黎恕一人一份,仿佛这一大一小都是自己的孩子。而他自己,则是抱着他家的睡美人做起了奶爸兼管家和随从。   裴琳拿着风车,迎着风跑着,突然转过头来笑看着黎圣睿。   “风车啊风车,你看我老公帅嘛?美吧?嫉妒吧,我好爱他啊……”风车转动起来,裴琳笑着追着黎恕跑远了。   黎圣睿突然愣住,笑容在脸上凝固,心窝的地方,有一股暖暖的气流涌动,深沉的眼中,有一种隐匿的情感在悄悄绽放。   伸手摸摸小女儿的脸蛋,“素素啊素素,告诉你妈妈,她也很美,很可爱,让人嫉妒……”   到了摩天轮的地方,因为婴儿不能进去,所以黎圣睿让裴琳陪着黎恕去玩儿,他就在下面等着她们。   裴琳和黎恕坐在一起,黎恕拿着泡泡吹着,一个个圆圆的泡泡朝着她飘来,裴琳嬉笑的闪躲着。   “妈妈,泡泡真好看……”   摩天轮一直升到最高点,裴琳有些恐高,神情慢慢的绷紧,黎恕发现了,将小手放在她手里,说道:“妈妈真胆小,不过我是英勇的骑士,在爸爸不在的时候,会好好的保护公主……”   裴琳眼眶湿润了。   摩天轮转动,缓缓的转动着,将她送上离天空很近的距离。   下了摩天轮,裴琳的眼眶红红的,黎圣睿笑问道:“怎么了,怕的哭鼻子了?”   “妈妈很胆小,不过,有小恕保护哦!”   黎圣睿一哂,“真像受了气的小女佣!”   裴琳这次没瞪他,也没还嘴。主动牵着他另一只空着的手,默默的走着。   黎圣睿显然也发现了她的变化,这种气氛,很煽情,然而,却该死的让他无法拒绝!心潮在血液中慢慢流淌,属于这一刻的感动,都会被悄悄压进心底。   黎圣睿买的是全场的票,到了旋转木马的地方,这次也是一样,黎圣睿让裴琳和黎恕过去玩儿,他在旁边等着。   黎恕本来说自己是男子汉不上去的,但是禁不住you惑,大喊着保护妈妈的口号,便冲了上去。   裴琳坐上去,黎圣睿在外面等着她,木马一圈一圈的转着,黎圣睿对她挥手,裴琳回他璀然一笑。   “老公,我爱你……”裴琳轻轻的张唇,说道,脸上的笑容如同绮丽的画卷,里面是浓浓的道不明的情……既是爱情也是亲情。   他们的相遇不是很美,但却有了最通话的结局。   这样的情感,值得她用一生去守候。   黎圣睿看见她嘴型张合,因为音乐声太大,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他只好在外面大声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裴琳笑起来,突然之间有了数不尽的勇气。   “我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以前不挂在嘴边的,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今天她大声的喊出来了……好舒畅好欢快的感觉!   黎圣睿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卖票的地方,将一百块放进去。   “我现在要上去,现在……”   售票员诧异的看着这个抱着孩子的男人……   他像是一个王子,慢慢走向她,他抱着大小两个公主,傻气而又睿智的坐在旋转木马上。   裴琳幸福的笑着,依旧保持着睡美人状的黎家小公主也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   ……   几人玩儿的尽兴,中午的时候,黎圣睿买了一些吃的,将自己的西装扔在地上,将女儿放在上面,他就地坐下,把裴琳拉在身边,看着优雅的吃东西的儿子。   “今天高兴吗?”他把玩着她的头发。   裴琳笑着喃喃的说着:“高兴,这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   如果有黎普在,会更加高兴的。   ……   黎普在沙滩上玩儿的没兴致了,就跑到了海里,这里的海,蓝蓝的,很纯净,他太喜欢了,脖子上有一个尤咬特意给他弄的小充气游泳圈,质量很轻,但可以充分保证他在水里能飘起来。   他在海里玩儿的高兴,周围几个保护的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咯咯的笑声从他嘴里发出,沙滩上正太阳浴的尤咬隐约还可以听见。脸埋在草帽里面没动,低哼一句:“太没追求了!”   “哇……”突然,一阵剧烈的哭声传来,尤咬几乎是立刻从躺椅上跳起,堪比光速的朝黎普的位置飞奔。   尤咬赶到的时候,黎普已经被属下抱了上来,但是,他的脸色青黑,全身抽搐,已经显现出中毒症状。   “叫人过来,救人,都TM愣着干什么?”   岛上的医疗设备不是很好,也没有专业的医生,虽然已经让人用直升飞机回去紧急救援,可这不是一百里两百里的距离……   尤咬看着那微弱的生命线,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急救室里灯火通明,这种恍惚的情景在他脑海中出现过两次,可抵不上这次绝望,黎普是他的心血,更是他的精神支柱,他从没想过黎普会不在,就算小猫儿不在了他恐怕也没有这么怕……   第一次,他一路血腥的走到现在,第一次如此的恐慌……   “电击,心跳停了。”手术室里面一片忙碌,尤咬基本已经呆滞。   抢救了持续五十八小时,共换下五位从东南亚各地抓来的顶尖名医,调来了所有的护卫,选择合适的血浆换血,中间黎普停止了三次呼吸,持续两天零十个小时,小黎普的呼吸才渐渐平稳,身体进入沉睡状态。   走出急救室,尤咬猩红着眼,浑身的杀气冲天,指着夜怒骂道:“我要你们当摆设吗?保护他的人眼睛瞎了?想死了还是你们都活过头了!”   夜低着头一声不发,这次是意外,水下的生物,从没想到在浅水域还会出现箱水母,这次不仅仅是中毒这么简单,“属下愿领责罚。”   尤咬反而沉默了,他突然之间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态度,该不该让黎普踏上他的路,他首度出现了茫然,走在死亡线上的游戏,远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如果有朝一日黎普不再回来,他还能不能平静的对待他今日的顽皮……或许,他该和普通人一样长大。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他还那么小   “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   “老公,我总觉得今天心里惶惶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别乱想,没有什么事发生。”   裴琳点点头,在床上躺下,但还没过二分钟,再次从床上坐起,“孩子们都睡了吧?”   “睡了。”   “黎普呢?”   “小普跟着尤咬去了龙门,别乱想了睡吧。”   裴琳勉强重新躺下,但心里还是慌的厉害……可是真的没事发生,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   百花绽放的奇景,大型的露天游泳池,全套的娱乐设施,占地面积庞大的黎家是当之无愧的标志,这里有最生态的园林绿化,有花草长廊,有美丽的枫树林,有天然的露天温泉。偌大的领域,在黎家原来的基础上,整整扩大了一倍。其中一部分是黎圣睿让人修缮扩建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尤咬为了安保设施专门扩大的领域。   原先与之毗邻的高级别墅区全部搬走,近主屋十倍的绿化面积,让这里成了当之无愧的奢华之最。   堪比国安部的防御系统,堪比王宫的奢华享受。黎圣睿坐在温泉池边给尤咬打电话,“在哪儿?什么时候带黎普回来?”   尤咬看了眼醒了就要乱动的黎普,头疼的按住他,“小祖宗别动了。”   黎普挥舞着手臂,扯掉了手上的输液管,哭声顿时震天。   黎圣睿身体立即紧绷,“他怎么了,你在哪里?”   尤咬赶紧按住叫医生。“镇定剂,你们都死了吗?”   “尤咬,你不想活了!敢给黎普注射镇定剂!”电话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黎普哭哑了个嘶叫,和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黎圣睿穿上衣服,立刻往回赶。   ……   黎圣睿以出差为由去了‘飞禽岛’,他赶到的时候黎普进入深度睡眠,身上还贴着惨不忍睹的针管,小身体忍不住抽搐,黎圣睿瞬间靠在墙上,脑子一片空白!   这——   尤咬少了以往的意气风发,他无言的站在黎圣睿的身后,准备让黎圣睿随意处置。   黎圣睿僵直的站了一个小时,脑袋嗡嗡一片,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尤咬站在他身边,他决定了无论黎圣睿想要怎么报复他,他什么都不反驳,就算是从此让他不踏入黎家大门他也一定照做。   “他这样多久了?”黎圣睿身体有些发抖,他扶着墙壁,在椅子上坐下。   “一个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黎圣睿冷静的控制住自己,他现在需要冷静,“在哪里出的事?”   “……海里,我一时没看住他,所以……”   “怎么回事?”   “可能是箱水母的毒,当时他的身体在纠缠中撞上了海底的礁石,所以一只腿骨折……”   “会不会有后遗症……”黎圣睿骤然觉得空气太过稀疏,有些喘不过气来。   尤咬看了里面一眼,机械的声音似乎能穿过玻璃透进来,“当时伤在右脚,因为岛上没有备好的药物……右脚的神经恐怕已经麻痹……”箱水母的毒,需要肾上腺素和血清,当时这岛上根本没有,等东西送到的时候……   黎圣睿身体一个眩晕,几乎有了贫血的症状,艰难的喘口气:“还能走吗?”   “能……就是行动不便。”   “我知道了……这事先瞒着裴琳,让你费心了。”   尤咬听着心里难受,眼睛猩红的别过头去,“KAO!”   他的唇有微微的颤抖,“你要有怨就冲着我撒!”   黎圣睿转头看他一眼,良久起身拍拍他的肩,尤咬这样无情无牵挂的人,对黎普,是真的爱,甚至比自己还疼他,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好受。   “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   尤咬不服的拽住他的领子将他推到墙上,吼道:“是我害了他,如果我不抱他出来,不把他教的这么顽皮,或许,或许……”   或许什么?就算再重头一次,他还是会这样,不是吗?   尤咬颓败的放下手,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如此混乱和痛苦。   黎圣睿深吸一口气,冷静的道:“让我静一静,你先出去。”   尤咬狼狈的转身,砰的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夜连忙跟上。   尤咬回到书房,发狠的把东西统统摔在地上,“他装什么装!分明就想废了我!老子给他废!他来啊,来啊!”   哐!   尤咬拿起椅子瞬间砸向落地窗,哗啦——一切消失殆尽!   夜躲的远远的看主子发泄,黎少爷的事已经是主子的心病!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坚持让黎普走他这条路!   “你说他想不想杀了我?你说,小猫儿知道了,会不会恨死我?”   夜从后面走出来,道:“想!普少爷虽然和大少爷是同胞兄弟,但是普少爷的眼睛更像裴小姐,就连语气神态也像。不但您喜欢普少爷,恐怕黎圣睿最爱的也是他,您现在把普少爷害成这样,黎圣睿恨不得把你分尸!裴小姐本来就反对普少爷走这条路,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也会恨死少爷!”   尤咬身体一瞬间软了下来,烦躁的揪了一把头发,“出去,滚出去!”   “是,主子!”   主子确实和黎圣睿一样更喜欢黎普,因为只有黎普跟裴琳如此相似,他们的笑容几乎如出一辙。就连才出生的黎素小姐都没有如此相似,她更像黎圣睿。也许主子还没发现,他对于裴小姐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以至于现在都转嫁到普少爷身上!   夜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感情,但他可以猜到主子的做法。裴小姐是他一定会保护的人,而普少爷,恐怕是主子用性命要保护的人!   主子,他不是会有感情的人……他是有些理解的,虽然主子口口声声的喊着让小猫儿和黎圣睿离婚,但却真的不会做什么。夜知道,若是主子一定要裴小姐,一定会要得到,但是他不要,因为他知道,裴小姐需要的安逸、家庭、婚姻、爱情,而这些,他一样也无法给予……   所以,主子选了这样一条路,让普少爷沿着自己的足迹,接手他的天下……   有一种感情,是无法见光的!   尤咬一脚踢翻桌子,心里憋的怨气怎么也疏散不出来,突然间像是一只困兽,只能在笼子里面嘶吼,却根本没有出路!   黎圣睿安静的坐在走廊上,想到孩子的将来,心里便像刀扎一样,就算是杀了尤咬,又有什么用!他现在更想的是杀了自己!   医生无声的看他一眼,静静的进去换药注射,这么小的孩子根本无法承受长时间的治疗。无论措施做得多么好,黎普小小的身子还是瘦弱不堪的躺在床上,手脚冰凉。这孩子,想起尤咬当时的暴虐,心里一突,这孩子,怕是极其重要的人物吧!   黎普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紧闭的眼里已经开始流出眼泪。   三个小时过去了,黎圣睿还是没有动作,最终,他站起来,似乎下了某种决定!这样的痛苦,如果不想在将来承受第二次,第三次,势必要有个人牺牲,黎普,你是我黎圣睿的儿子,努力吧!试试你能不能像你干爹一样,保护着他力所能及的幸福……   ……   一个月后,黎圣睿看了眼黎普右脚脚踝上狰狞的疤痕,“能消除吗?”   尤咬摇摇头,“不能,医生也不建议做皮肤移植。”   黎普咬着爸爸的衣服,小手拽了两下觉得不过瘾,开始撕扯。   “左额上的疤痕长大后应该会慢慢变淡,但时候稍微做一下手术,就可以祛除。”   啪——黎普一巴掌拍到尤咬的鼻梁上,力道十足,让尤咬疼的捂住鼻子哼哼。   黎普开心的笑着,抬手还想扯尤咬的头发。   黎圣睿将他抱起来,不怎么高兴的看着他,严肃的道:“你刚才打了你干爹,弄疼他了知道不知道?那样是不对的。”   黎普委屈,眼中含着泪水,尤咬一步上前,抢过黎普,冲黎圣睿吼道:“你想死了,你干什么训他?!”   黎圣睿不为所动,“他错了还有理了?”   黎普赶紧不哭了死死抱住尤咬,不要他的爸爸,尤咬叹气,“算了,他做什么都没错!”   黎圣睿看眼偷偷看着自己的黎普,心里一点也舍不得训他,“让他下来走两步我看看。”   尤咬将黎普放下,帮他整理好身上歪歪扭扭的衣服,“你爸不会再训你了,你过去吧!”   黎普眼睛一亮,开始移动并不太自然的腿,朝黎圣睿走去。两个大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在他的身上,而黎普自己却恍然未觉,反正他身上现在不疼了,除了走路慢一点,似乎还可以接受。   黎圣睿将他抱在怀里,点点他的小鼻子,“脚还疼不疼?”   黎普摇摇头,晶莹的眼睛闪闪的看着爸爸。   “脚真不可能好吗?”黎圣睿握着他受伤的右脚,手不能自己的颤抖。   尤咬转头没有回答,他已经找了世界上所有能够找到的优秀医师,没有办法的事他不想多给黎圣睿希望,“习惯就好了!他现在已经无碍,可以告诉小猫儿了……她总是要知道的!”   ……   裴琳被莫名其妙的接到‘飞禽岛’,纯净的蓝色下,是一小片亮丽的绿洲,色彩鲜明的充斥着眼球。   飞机在岛上的停车场降落,她只看到了尤咬。   “小猫儿!”尤咬对她笑笑,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不似以往的邪气调侃。   “尤咬?黎圣睿呢,真在这里啊?”只知道黎圣睿打电话说小普在这岛上,让她也过来住两天。   “才多久不见,就那么迫不及待么?”   尤咬懒懒的看她一眼,熟悉的动作却不如以往灵动。   “尤咬,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裴琳奇怪他怎么会如此反常。   “没什么。”尤咬突然收了笑意,说道:“你去海滩吧,他在那里,陪黎普!”   “哦,好!”   裴琳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尤咬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她,只是那脸上没了以往邪气的笑意。   到达海滩后,裴琳果真看到黎圣睿和黎普在沙滩上玩耍。   “黎圣睿,小普……”裴琳远远的跑过去,多日不见,她很想他们。   “妈妈,妈妈抱!”小黎普看到妈妈来了,一双眼睛瞬间闪亮,拖着不方便的脚就一瘸一拐的迎接了上去。   裴琳瞬间接住他的小身子,刚想给他一个亲吻时,发现儿子的异状,一下子愣住。   黎圣睿见到,瞥过头去,眼睛有些酸涩。   他走过去,想要抱起黎普,却被裴琳紧紧的拥着,黎普也依恋着妈妈,在妈妈脖子上蹭蹭,“不要!小普要妈妈抱,妈妈香香!”   裴琳看着儿子,眼泪忍不住的下落,“乖,小普乖。”   黎普看着妈妈流泪,顿时有些紧张了,伸出瘦弱的小手替妈妈拭去眼泪。笨拙的哄道:“不哭。”   裴琳愧疚的抱着他,眼泪打湿了黎普的衣服。   黎圣睿走过去,低声在她身侧道:“对不起,怕你着急所以一直没说。”   裴琳顿时双眸通红的转向他,“你当然可以这样说,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黎普见妈妈吼爸爸,有些不高兴,挣扎着要下地,“唔,我要玩,要下去……”   裴琳抱着他不让,将他横抱在自己怀里,掀开他的衣服检查他的伤势,看到一条条狰狞的疤痕后,紧紧抱着他,眼泪止也止不住。   “小普疼不疼,都怪妈妈,都是妈妈不好。”   黎圣睿上前,将黎普抱过来放下,往不远处招了下手,瞬间有两个人过来。   “小心看着少爷。”   “小普,你自己在沙滩上玩儿,别走远了,一会儿我们还要回去吃饭,知道吗?!”黎圣睿对儿子说道。   “好,玩儿,小普要玩儿……”孩子的喜欢就是一时兴起,他走之前还小大人似的安慰哭泣的妈妈,“妈妈不哭,难看……羞羞……”   裴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黎普高兴的跑开了。   裴琳看着他微跛的脚和迟缓的步子,心里的痛怎么也挡不住。   心里不禁对黎圣睿生出几分怨恨,“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他还那么小……以后……”   黎圣睿扶起她,将她拥在怀里,帮她擦脸上止不住的泪痕,“只是一个失误,是黎普自己顽皮,也是一个意外……意外已经铸成,我们只能慢慢的去接受,然后适应,改变……”   “他的脚?”裴琳捂住唇,眼泪簌簌地流进嘴里,又咸又涩。   “医生说不太可能恢复……”黎圣睿也不想再欺骗裴琳。   轰——如同烟花在大脑中崩裂,裴琳觉得脑袋中一阵白光冲过,接着就是无尽的黑暗,身体一晃,就要倒下……黎圣睿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靠在自己怀中。   “什么是不太可能,也就是说黎普以后都是这个样子?”   黎圣睿点点头,“嗯!”   “怎么会这样?”她恨,恨尤咬,恨黎圣睿,更加的恨自己,要是她时刻跟着黎普,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悲剧?   黎圣睿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拍着她的背脊,说道:“人生中有很多意外,没人能保证所有的意外都是幸运……也没人能保证现在的不幸就是永远的不幸,裴琳,相信自己,相信我,也相信自己的孩子,一时的意外不会是永远……”   “呜呜……”她揪住他的衣服,头埋在他胸前,哭了起来。   他用手轻轻触碰她颤抖的身体,双臂环住她的身躯,深深纳入自己的怀抱,视线落在沙滩上行动迟缓却高兴的玩闹的黎普身上。   “裴琳,我们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   “你听我说……”他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两手抬起,捂住她的耳朵,唇一下一下的张合,诉说着裴琳无法听见的话语。   她的视线一片朦胧,雾气中,目光所及,只能看见面前男人嘴唇的蠕动,她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他看到了他的表情……   白色的沙滩上,沙子柔腻的如同女子的肌肤,远处,青蓝色的海面上,有成群的海鸥飞起,腾跃,海水扑打在黑色的礁石上,透过海岬的远方,水天相接,一片朦胧的碧色!   女子的长裙被风撩起,脸上是风干的泪水,男人的双手蒙住了女子的耳朵,俊美的脸上笃定而坚毅。他的嘴唇在蠕动,她甚至能想象到他醇厚的声音……不远处,还有孩子银铃般的笑声!   ☆、第一百七十章 让我做你的女人吧   裴琳没心情的推开饭碗,看着小普一瘸一拐的走路,就什么也吃不下!   “都过去了,再过两个周就能好彻底。”黎圣睿夹了一块茄子放在她碗里。   裴琳放下筷子,“那他的脚呢?以后都会是这个样子吗?”   “黎普他会好好的长大,一定会……”黎圣睿早就想通,现实已经如此,就要让自己去接受去面对。   黎普好像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高大的柱子上往下滑,咧着嘴笑:“妈妈……”   裴琳抬头看去,吓的魂都快飞了出去,赶紧冲过去护着下面:“小普,快下来!”   黎圣睿也赶紧起身跟了过去,小普现在并不习惯一只脚用力,动作幅度太大会让他摔倒磕到。   黎普看见爸爸妈妈过来,倏地就往上爬去,虽然一只脚不方便,但他还是顺利的爬过了栏杆,窜进了走廊。   黎恕看见弟弟在走廊上跑,立即追了过去,弟弟受伤了,他也会觉得疼。   黎普不让他们碰,拉着哥哥和阿姨玩儿躲猫猫,虽然行动受限,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兴致。   “回去吃饭吧!”黎圣睿拉过裴琳。   裴琳抽出自己的手,“我以后就专门照顾小普,还有,以后不准让他再跟着尤咬,至于他的事业,他自己找人继承去!”   黎圣睿再次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严肃的看着她:“我不赞成,你不能因为一件事就一味的否定所有的事。”   “不是否定的问题,小普跟着他能有保障吗?他这么小就成了这样,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总之,他是我的孩子,不是尤咬的!”   黎圣睿冷静的道:“你先别想的那么悲观,尤咬也是这么过来的,他这么多年不也没事,当年的凌行云可不会像尤咬对黎普一般的对他。”   “尤咬能走过来,不一定小普就能,这样的事,我真的没有承受力看到第二次,我们不要小普跟着他好不好?正常的长大不好么?”裴琳说着,眼眶又红了。   黎圣睿一口否决,“那又如何,走到现在,你以为还有退路么?如果尤咬重新培养一个外人,别说黎普,就是我们家也不可能存在。”   “什么意思?”   “尤咬得罪的人很多,包括龙门,他一路走到现在,又不是凌行云的亲生儿子,再加上那些长老级人物都是忠诚于凌行云的,他虽然如今掌权,不服的人大有人在。他扬言庇护我们家,你也知道很多时候金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不是黎普……他是我的儿子,我同样心疼,但是,我的态度是让他继续跟着尤咬。”   “我不同意,他也是我儿子!”裴琳也坚持。   黎恕和黎普看他们一眼,继续玩儿自己的。黎普爬上走廊上的酒柜,嘭——一声将柜子上的酒都踢了下来,打碎了一地的玻璃,照顾他的阿姨赶紧将他抱开,清洁人员迅速处理掉狼藉的碎片。   裴琳看到黎恕和黎普没受影响的继续玩闹,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说过,这不是同不同意就能解决的!”黎圣睿坐在沙发上,俨然一副态度明确的模样。   “他就不能自己生一个,或者从他养的那些人中选一个?”   黎圣睿看她一眼,希望她能理解,“你信得过他们?孩子是自家的,而我们不是只有一个孩子,我不想为了黎普的今天,将来在医院看到黎恕、黎素,我们生活在这样的光环下,那么我们也要同样承担意外的风险,没有谁规定一切都是无条件的,明白吗?”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裴琳咬咬唇,转身回房。   黎圣睿当没听见她说什么,这样的事,一天两天确实不好接受,裴琳不是不理智的人,她想清楚了,也就好了。   黎普继续玩闹,没掌握好平衡从柜子上掉到了地上,显然是摔疼了,眼泪在眼眶转了两下,黎圣睿的心提起,身子起了一半后再次坐下,并没有上前去扶他。   “小普,藏好了吗?哥哥要来找你了哦……”   黎恕的声音从房间传出,黎普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藏好,于是忘记了疼痛,迅速的挪动着身子去找隐秘的地方。   ……   “院长,您该准备手术了!”助理站在一边很尽责的提醒道。   凌旭坐在椅子上,精心修建着桌上的文竹,‘咔嚓——’剪断一支花茎。   “再过五分钟。”   “是!”   “尤咬呢?还是半死不活?”凌旭有些不满意文竹的造型,‘咔——’的一下,再剪断一根支脉。   “没有,只是有些郁闷。他说晚上找你一起喝酒!”   “嗯。”凌旭果断的放下手里的剪刀,接过徐丰递给他的白大褂。   凌旭一身优雅的白袍,不疾不徐的穿过长廊,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经过三楼的时候骤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徐丰也看见了,好心的提醒道:“她是裴小姐的朋友,赵莼。”   凌旭再看时,人影已经拐过长廊,不知所踪。   没说什么,继续神色如常的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进无菌室更换手术服之前,凌旭突然道:“打听一下她怎么了,手术结束后告诉我!”   “是,少爷。”根本不用问是谁,他自然理解。   ……   与手术室截然相反的地方,赵莼看向医生,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老医生推了下眼镜,头从各种检查报告单上抬起来,“你老公或者家人呢?”   “老公出差了,家人没在这个城市。”赵莼有些不自然的说着。   “嗯。”老医生点了下头。   “是不是胎儿有什么问题?”赵莼看医生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胎位不正,你本身有些贫血,还有些营养不良,这样很不利于胎儿正常分娩,你应该让你的家人注意一下。”   “很严重吗?”赵莼闻言心情有些沉重。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你可以试着调整一下,问题应该不大。多注意饮食和休息,适当的活动。”   “叮咚,叮咚——”   门铃响过两遍,赵莼撑着身子去开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有种眩晕的冲动。   眼前的男人,有着过分俊美的五官,挺拔修长的身形,此时,他站在门口,美丽尊贵的凤目看向她,幽深的瞳孔中,是莫测的光晕。   “请进。”最开始的错愕之后,赵莼友好的请凌旭进门。   凌旭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默默的走了进去。   “坐吧,你喝什么?”   赵莼的神色正常,既然已经找来,可能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不管即将进行的是什么样的谈判或者沟通,自己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水就好。”凌旭开口,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他也想缓和一下目前的气氛,想做什么,但又觉得做什么似乎都没有必要。   赵莼倒了水,递到他手上,自己则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孩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沉默了二分钟,还是凌旭先开口。   凌旭说不清此刻的心情,也不想仔细回想当时听到这件事的反应,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一次意外之后,他多了一个亲人,很荒谬,却又是事实。   赵莼看到凌旭的表情,她想,她多多少少是有些知道他的想法。这件事,不止是对凌旭,就算是自己,也是一个十足的意外。   “我知道的时候已经三个月了,本来我是不打算留下的,可医生说我不适合打胎,我想,我不能因为流掉一个孩子后又失去做母亲的可能,所以,没跟你说,我自私的留了下来。”当时医生告诉她,手术很可能造成以后难以受孕,她的心里是很喜欢孩子的,也从来没想过不做母亲,所以,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准备生下孩子。因为裴琳和凌旭相熟,她怕凌旭知道,怀孕的事连裴琳都没告诉。   “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意外,那天,我明明是喝了避孕药的……”这是赵莼一直无法理解的事,不是说避孕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九么?难道她成了那幸运的百分之一?那也有点太玄幻了……   “是我的属下私自换了药,服务员买回来的,是过期的……”凌旭右手在眉心揉了一下,他也在纳闷,以凌行云的手段,既然暗算了他,为什么会没有后文……原来如此,原来他早就打好了算盘!果真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赵莼一脸的愕然,她怎么就遇上了这种事?第一次听见如此诡异的‘暗算’……   “我是不会放弃孩子的。”理清了那件事,这才是赵莼要关心的重点。   “恐怕不可能……”凌旭有些无力。   “为什么?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打扰……但是,我要孩子。”赵莼本镇定的表情此时有些慌乱无措,这个孩子在她腹中成长了九个月,马上就会出生……她本也打算等孩子生下后,就离开这个城市。她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这也不行么?   凌旭斟酌着用词,试着对她解释道:“上次那件事是家里人的设计,你怀孕的事恐怕他一直清楚,若是我不知道这件事,孩子出生后,他会悄无声息的抱走!”   听到凌旭的解释,赵莼的脸色骤然苍白,手指攥着衣服,指节微微有些发白。在她等待新生命降临的同时,突然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预先设计好的,就连孩子的出声以及命运,都是一场谋算……   “那……你们当我是什么?一个生子工具吗?”赵莼眼眶有些湿润,一向理智坚强的她,也有束手无策,也有慌乱无措的时候。   凌旭听到她哽咽的声音,顿时觉得自己有种十恶不赦的感觉……他有些头疼,不喜欢现在的情形,一点也不喜欢!   他的沉默,很显然被她当成了默许,赵莼心里突然有一种钝痛的感觉,一瞬间,好像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凌旭看见了,却无法做出回应,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只是这办法……不可能!   “对不起,抱歉因为我,让你受了委屈!”   说出这句话,凌旭觉得自己很卑鄙,恶劣的品行甚至比尤咬还无耻!   “我不会交出孩子的,死也不会!”赵莼突然抬头,坚定的看向凌旭,眼中噙着泪水在此刻闪着锐利的光,仿若冰棱一般四散开来。   哪个母亲能轻易的割舍下自己的孩子?若真的有,那也不是她。   凌旭被冰棱刺中,心痛了一下,但随即改成微笑,声音也变的缓和,“办法也有一个,就是,你成为我的女人……这样,他就不会再做什么!”   凌行云,凌旭在心里真恨不得把他凌迟了,这一生,他都在掌控自己,除了自己逼他娶过一个女人,其他的似乎从来就没赢过!曾经近在咫尺的幸福,他带去了黎圣睿,破坏了他们的婚礼。这一次……他不止给了自己一个女人,还给了他一个后代,似乎,又是他赢了!   赵莼看见了凌旭嘴角的讽刺,以为他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讽刺她的妄想。她的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指甲扎进手掌,却只有麻木。   “让我做你的女人吧!”她还是艰涩的开了口。   “什么?”凌旭一惊。   “我不想失去宝宝,我也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所以,我能不能做你名义上的女人?只要别让我们母子分离……”赵莼垂着头,至始至终不敢看凌旭的眼睛,她也有些害怕,怕看到他眼中的嘲讽,也怕看到他唇角的冷笑。   恐怕没有哪个女人被和自己尚过床的男人嫌弃至此,还会没有反应!   听到赵莼的请求,凌旭突然说不出话来。在他心里,这一生,恐怕不会再考虑结婚或者是家庭。不是他情圣,他也知道对裴琳的爱总有一天会淡去,他身边也会出现女人……但是,他从未想过会结婚,会有孩子,会再爱上某个人。这几乎是一个心理暗示,理所当然的引领着他的感情归属……   就在他顺着自己的规划生活的时候,他的构想突然被打破,眼前的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对自己说,要做他的女人……凌旭瞬间感到从未有过的迷茫……   ‘夜色’虽然不如‘天堂’金碧辉煌,可也是B市首屈一指的夜总会。凌旭、尤咬两个单身男人的聚会,显得有些单调乏味。   四五个或娇艳或妩媚或清纯或野性的女郎,候在门口的位置,等着里面的人随时召唤。灯光的色泽与靡靡之音彰显着夜的华丽。   “黎普的脚怎样了?”   尤咬皱皱眉,最近的他看起来生气全无,“除了走路会有些不方便,其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小猫儿不让我见他!”这才是最让他介意的,黎普没在身边,突然之间,他觉得做什么都没了意义,以前的游戏,现在对她提不起任何兴趣!   “黎圣睿怎么说?”   如果黎圣睿同意将黎普给尤咬,裴琳早晚会答应的。多么悲哀的一个结论,对他来说!   “能怎么说,自然是等着小猫儿消气了再谈!”尤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觉得索然无味。   “你呢?那个女人你准备怎么办?真的打算收了?”   “没有的事,我没打算结婚,至于孩子……凌行云既然要,那就给他吧!”凌旭揉揉额角,觉得这种事最是烦心!   尤咬邪气的眸子看他一眼,好心的提醒一句:“别忘了她是小猫儿的朋友,如果她把这件事告诉小猫儿,你的形象可就彻底毁了!还有,如果是小猫儿请求我将那个孩子带回去,我会毫不犹豫的执行……这是个契机!”   如果小猫儿能求他,也算是一件好事,只要让她欠着自己,黎普的事也会慢慢朝好的方向发展。   “你想跟老爷子作对?也是,你现在有这个能力跟他叫板!”   两年来,尤咬也应该为自己肃清了道路……   “据说黎圣睿脱离‘奇亚集团’,又开辟了‘旭亚’,他想干什么?难道想扭转经济结构不成?”尤咬伸手招来一位‘清纯’的小妞,将腿架到桌子上,小妞很懂眼色的为他按捏腿部肌肉,柔嫩的小手,适中的力度,不得不说,她的手活儿比较到位!   “没什么,据说他只是想为将来的女儿准备嫁妆!黎恕以后肯定会继承‘奇亚’,黎普继承你的江山,‘旭亚’的未来,会给黎素。”当时听到黎圣睿说的这个理由,他也诧异了好半天,果真,有些人的思维不是从正常角度衡量的。在商场上,黎圣睿确实无敌手!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男不女的东西!   “他难道随时会死吗?这么早就急着立下遗嘱,啧啧!看来他一定是个短命相……”尤咬不甚感叹,如果是这个理由,当然好极。等他死了,他的老婆孩子一块儿都给他收了!   凌旭看到尤咬那副憧憬的模样,毫不犹豫的进行粉碎,“如果不想弄到无法收拾的结局,最好控制你心里的欲念!裴琳肯定不是你的……”   “KAO,我要是想要,轮的到他黎圣睿吗?!”尤咬顿时激动的将腿从桌子上拿下来,激烈的动作将‘清纯’女郎撞倒在地,发出一声轻吟。   “滚出去!”尤咬火大的轻飘飘一句,女郎身体一颤,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的退出门去。   凌旭直接无视他,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真的很乌烟瘴气,有空还不如去和裴琳研究一下种菜!   “喂,你去哪儿?”尤咬眼见着自己被凌旭扔下,心里顿时不爽的跟了上去。   ……   魏韶还是像以前一样会玩儿贪玩儿,‘夜色’的另一个包房内,他跟一群同道中人正在摇色子。   白希的手指握住色盅底座,翻转上下间,盅内的五颗色字齐齐飞上半空。色盅在空中翻转几个三百六十度,下落,稳稳的被一只手掌接住,五颗色字回归盅内,色盅落回水晶桌面。   打开一条缝看了一眼,魏韶想也不想,直接叫了五个五。   “五个五?你一开场未免喊的太高了!”李少淡淡一笑,看了眼自己的色子,淡定的道:“我们可说好了,这次谁赢了听谁的,输的人不准反抗!”   “少TM废话,我既然跟你赌了,还怕我玩不起?”魏韶挑眉,一脸的不羁。   “那我就叫六个五!”李少淡定的拿开自己的色盅,里面只有两个五,两个三,一个六。   魏韶的盅被掀开,四个五,一个六,一个二。   这下好,没有一代点,李少便是名副其实的赢家。   “愿赌服输,说说,你都想到什么损招了?”魏韶往后一靠,身子陷入椅中,无谓的看向李少。   “喝了这杯酒!”李少打了个响指,瞬间,一大杯的CAYMUS送到了魏韶的面前。   “就这个?”魏韶皱眉,显然不认为这事就这么简单。   “是啊,实话说,里面加了点料,你敢不敢喝吧?”   李少无聊的敲打着水晶桌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说不敢喝,那就是孬种,太掉面子了,以后说出去都丢人!   于是,魏韶毫不犹豫的拿起杯子,一顿豪饮。   “好!”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的哄笑。   “这样,该可以了吧?”将酒杯口往下,酒液一滴不剩,向李少展示了一下。   “输家可以挑人,你说,下个想让谁上?”李少用手指扣着桌面,向魏韶抬了抬下巴,询问道。   魏韶随手一指,指中了付少。   “他!”   付少也没推迟,将凳子挪到水晶桌前,嬉皮笑脸的对魏韶道:“等着,看哥哥我给你找回场子!”   “滚!”魏韶做出一个嫌恶的表情,退居一旁当看客。   李少看看魏韶的脸色,朝门口的位置点了下头,没两分钟,门开了,进来了五六个小姐。   “魏少现在正寂寞呢,你们都过去把他服侍好了!”李少轻佻的对那几个小姐说着,眼神扫向魏韶的方向。   魏韶闻言,脸黑了,这是在讽刺他么?   几个小姐娇笑着走上前,在魏韶的身边坐下,香水的味道淡淡的撩拨着他的神经,这里的女人,身上或多或少都用了一些催情香,男人是不经you惑的,特别是喝了加料酒水的男人。   魏韶渐渐的感觉有些不对劲,手很自然的搂住了身边的女人,温软的身子靠近他,冲动在体内蔓延。   包房的门并没有关严,贺嘉霖经过的时候,视线无意间一瞥,就看见了这一幕。讽刺的一勾唇,拿出手机淡淡的拨了一通电话。   要玩儿,就要玩儿的精彩点才好,不是么?   正如尤咬所料,赵莼无奈之下,真的想到了裴琳。反正凌旭已经知道了,她也就用不着再遮掩什么。女人一旦升级成为母亲,大半的心思都会放在孩子身上,不管裴琳能不能帮她,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好。   裴琳抱着小黎普出来和赵莼见面,地点在赵莼家附近的咖啡馆内。   看见赵莼的那一刻,裴琳真的有些眩晕。   “怎么?不认识了?”赵莼笑着调侃,眉宇间有淡淡为人母的光辉,还有隐隐的愁绪。   “学姐,你……结婚了?”   为什么她没收到请帖?   赵莼摇摇头,一本正经的道:“没有,我是未婚妈妈。”   “那宝宝的爸爸呢?”虽然这是赵莼的**,但裴琳没别的意思,纯属是很自然的关心。   “妈妈,我要玩……”黎普一点都不想妈妈抱着他,他要自己去玩。   裴琳在黎普拽掉她三颗外衣扣子后,无奈的放手,嘱咐道:“小普自己玩儿,别跑远了!”   “其实,宝宝的爸爸,你也认识的……”   赵莼搅动着咖啡,淡淡的垂下眼帘。   “我认识的?”裴琳抬眼看了看赵莼的脸色,仔细的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可能的人,一个个的排除后,眨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凌旭?”   ‘砰——’的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小黎普打碎了店内的装饰花瓶,站在一旁开心的咯咯直笑。   “小普!”裴琳头疼的起身,过去硬将他拉了过来,抱歉的看着闻声赶来的服务员,“不好意思,真对不起,小孩儿太顽皮了,需要多少赔偿,一会儿我来结算!”   趁着裴琳和服务员赔礼道歉的功夫,黎普果断的从妈妈手中溜走,连续的将店内的剩余三个装饰花瓶敲破,‘嘭嘭嘭——’的清响,在地板上绽放出尖利的嘶鸣。   经理跑了过来,一看这情景,脸上顿时黑了下来,孩子就算再顽皮,也不带这样搞破坏的啊!   裴琳彻底崩溃了,在家里破坏就算了,在外面还是如此,该死的尤咬,到底教了些什么?   “经理,麻烦你清场吧,所有的损失由我支付!”道歉已经麻木,裴琳揉了下额角,从钱包内拿出一张卡递过去。   “黎普,过来!”   裴琳看向黎普,脸上带着家长特有的严厉。   “妈妈……”黎普看见妈妈生气,自发的转过身去,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私藏了一块锋利的碎瓷片,黎普握在手里从珠帘上一划,叮叮咚咚如同泉水击石的声音。   “你给我过来!”   “算了,裴琳,他只是调皮而已。”赵莼扶着腰走过来,拉着欲过去教训黎普的裴琳。   裴琳的脸上因为薄怒染上绯色,而黎普却在一旁自顾自玩儿的高兴,笑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经理看到这一幕,也知道是宠坏了的孩子,只好摇摇头,拿着卡下去了。虽然他也有将这桌客人请出去的打算,可他没那个胆子,因为他手上拿着的卡是最高级别的金卡,有权有势的人,不是一个小小的咖啡店能得罪的!   “黎普,你下来,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不带你回去了!”   眼看着黎普爬上柜子,裴琳嘴里说着威胁的话,可人还是跑过去张开双臂在下面护着,怕他掉下来摔坏了!   赵莼看到他们母子的相处方式,摇摇头,好笑的走过去帮忙。   “妈妈,跳!”黎普玩儿的开心,以前都是尤咬将他的身子抛高,然后在下面稳稳的接住,他喜欢那种刺激的游戏,所以他爬上柜子,想要体验从高处跳下的感觉。   黎普的身子从上面跳了下来,裴琳虽然接住了他的身子,可三岁的孩子,几十斤的冲力,一下子就急退了几步。赵莼刚走到裴琳身后,猝不及防的,被冲撞过来的力道一推,身子砰然向后摔倒。   “啊——”   一声拔高的尖叫,血色的红,晕染了白色的瓷砖。   ……   急救车在第一时间冲进医院,赵莼被送进了手术室。   裴琳哭着给黎圣睿打电话,黎圣睿匆匆赶到的时候,赵莼已经进了手术室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打开过两次,血浆被送进去,抢救越发的紧张。   已经九个月的孕妇,被如此的一摔,很难保证没有生命危险。   “呜呜……怎么办?她要是有个什么事……”裴琳扑进黎圣睿怀里,担心和害怕充斥着她的神经。   “别担心,会没事的!”黎圣睿本能的安慰着,虽然知道这样的安慰没有多大的实际效果。   裴琳快要自责死了,她不该将黎普时刻带在身边,也不该放任黎普的玩闹……要是赵莼有个什么……   “通知凌旭吧,凌旭可能……是她腹中宝宝的……爸爸!”   裴琳哭红了眼,在黎圣睿怀中闷闷的说道。   “好!”   黎圣睿松开裴琳,到一边去打电话。将这里的情况跟凌旭简短的说了一下,凌旭同意马上过来。   裴琳的视线转向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心紧紧的揪着,默默为里面的人祈祷。   凌旭赶到医院,是在二十分钟以后。手术室他进过无数次,可这一次……他的心里很复杂!里面正在抢救的,是与他偶然有过交集的女人,还有与他素未谋面却留着他的血液的孩子。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只知道他不想她们有事……希望听到孩子的一声啼哭,希望看到她的一抹浅笑……   “吱——”的一声,门急切的从里面打开,医生看着裴琳他们问道:“谁是病人的丈夫?现在大人和孩子有危险,如果临危需要舍弃一个,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凌旭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   这么些年,生老病死早已经看淡,在他手下因为救治失败而死亡的病人也不在少数,或许早已经麻木……一向都是他给别人判定生死,给他们的家属选择权利,从没想过这一幕有一天会落在自己身上,忽然之间,无力和慌乱的感觉在血液中蔓延。   夜如同一片浅紫色的花瓣,慢慢消融于一片白色的微亮中,银白的曙光渐渐显出了绯红的多姿,宛如胭脂,火绒似的开始布满整片天空。   雪松上染上了金红,包括远处那湖泊的清波,婀娜的湖畔野花,万物都在这个早晨因阳光的滋润而复苏。   渐渐的,云海里射出万丈金光,从那片云层后面跳荡出峰峦起伏的山脉,就好像一条巨龙横卧在地平线上,似乎要飞腾向天、冲破云霄。   拘留所的铁门打开,魏韶一副前所未有的破败模样从内走出来,满脸的青紫交加不说,腿上似乎也受了伤,走路的时候,膝关节有些僵硬,不太自然。帅气的脸上,平静的有些诡异……一双风流的眸子,阴霾中透着猩红。   “小少爷,首长让我来带您回去!”   见到魏韶出来,魏韶外公的秘书吴用迎了上去,小声地在他耳旁说道。   魏韶外公家是真正的军政世家,在京城有一定的地位,魏韶能活的如此有地位有号召力,也是因为这个缘由。   “没说别的?”魏韶的嗓子沙哑低沉,一夜的折磨不仅仅只是形象上的狼狈不堪。   “有!”   吴用有些躲闪的的移开魏韶锐利的视线,接着道:“您出去之前,先要去刑警队走一趟,亲自向风队长道歉……”   “什么?!”   魏韶的声音顿时阴冷,粗嘎的声音碰撞,像是冬日里寒风与冰凌的嘶鸣。手掌攥握成拳,隐隐的青筋在白希修长的手背上凸现。   “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风队长的父亲是军区的领导……”看见魏韶狠戾的目光,吴用快速解释道:“是你舅舅的顶头上司,也是首长的得意门生……”   魏韶见吴用低头,怒极反笑道:“我有什么错?外公犯得着牺牲我去拉拢一个外人?!”   “你必须去,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就送你回C市,交予你父母管教……”   吴用奉命行事,虽然知道小少爷脾气火爆,遇事犯浑,他还是要贯彻首长交待的任务。   魏韶的眸子阴沉了一倍,盯着吴用看了二分钟,脸色倏然一变,整个人一下子松弛下来,呵呵笑了两声,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比先前添了两分磁性:“道歉?好啊,走吧!”   说完,拖着不怎么灵便的腿,不疾不徐的往外行去,原本落拓狼狈的身形,泛出一丝丝颓废的潇洒。   吴用看见反常的魏韶,心里惊呼一声,要糟!赶紧加快步子追了上去……依照小少爷的脾气,道歉的事恐怕难以善了,要是出了什么状况,那可就是他办事不力!   魏韶在前面走着,听见后面追上来的脚步声,仍旧没什么反应,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嘴角若有似无的勾着一丝痞笑,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竟敢这样对付他,行,要小爷低头是吧?只要你能承受得起……   “咚咚……”   “进来!”风子信看着手中的犯罪档案,头也不抬的说道。   “头儿,那个魏公子来找你了!”   警员说完,偷偷的打量了一下他们队长的脸色。   “哪个魏公子?”   风子信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茶,没怎么在意的问道。   “您不知道啊?就是昨天咱们在‘夜色’抓的那人,那个‘嫖客’,还对您动手动脚来着……”警员急忙解释道,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目光瞟着面部改色的队长大人。   “哦,是那个败类!”风子信抬头看向一脸探究意味儿的下属,想起魏韶的德行,眉头不由皱了一下,“就说我正在忙,道歉就免了,既然有人保了,该怎样就怎样吧!”   警员没从冷面队长脸上看出什么信息,怏怏的就要出去办事。门‘砰’地一下从外面被推开。   “风队长忙什么呢?只是一分钟的时间都抽不出来……还是,风队长还在生魏某的气呢?”   魏韶身上披着吴用给他加上的黑色保暖风衣,带着慵懒的假笑和狼狈的身形,从门外踱步进来。   风子信目光淡淡的从他脸上划过,面色平静的道:“有什么话,你说吧!我听着……”   魏韶看见风子信波澜不惊的面色,带笑的眸子溢出一丝冰冷,提着不怎么灵便的腿坐在风子信办工作前的椅子上,说着:“昨晚真是谢谢风队长呢,我中了药,多亏了风队长将解救我于水火……后来我神志不清,对风队长做了一些荒唐事,我为这事向风队长道歉了!”   说着朝风子信微点了下头,十足的诚意。   “如果,你的眼中少了一闪而过的讥诮和冰冷,如果你的手上没有隐忍的血管凸出,肌肤发白,我想,你的表演可以打一百分。”   风子信冷眼看着他做完一切,不甚受用的说道。   吴用在门口有些紧张,暗暗的觉得风队长太过挑刺,少爷能来道歉,就算是没有诚意,走个过场,她也该睁只眼闭只眼才对,不该如此较真!   魏韶见她如此说,没有发怒,这次倒是真的放松了心情。他改变主意了,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他要慢慢的给她颜色看看……不该操之过急!   “如果风队长觉得我不够诚意,你可以随意提出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突然之间,魏韶一幅受教的模样,很是诚恳地说着。   “哦,好啊!”风子信冰冷的面容上隐隐漏出一丝笑意,“走得时候记得为我关上门,我要工作了!”   魏韶的眼一眯,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黑云,看了风子信二秒,从椅子上起身,转身之前,饱含深意的说道:“风队长的身手不错,可惜生错了性别……昨晚那一瞬间,我误以为摸到了男人!”   说完,完美的一个背影,朝门口走去。   风子信银牙暗咬,倏地一笑,“吴秘书,你可以向李老建议一下,魏公子该结婚了……国家有法律,嫖娼是犯法的!”   魏韶的身形一顿,吴用的额头开始冒汗!   气氛诡异的开始复杂,魏韶奇异的没有转身爆发,抬脚慢慢往外走去。   风子信转了三条街,终于将后面的尾巴甩掉,连续三天被人跟踪,这事对于她来说,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看来,明天该做点什么!   在窗外看到超市,想起风母让她购物的事,将车子减速停了,下车往超市走去。   ……   “魏总,这次‘天河’的单子又被人劫了!”助理将这段时间的工作资料交给魏韶,说着。   “咔——”   签字笔断成了两截,一松手,残骸落在红木办公桌上。魏韶摸着抽痛的脸,表情莫测的问着:“这是第几次了?还没查出来么?”   助理冷汗津津的小退了一步,“查出来了,每次抢我们单子的是贺氏……”   “贺氏!”魏韶的眉头拧起,“贺佳霖?”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亲姐弟?   “不,是贺大少,但也与贺小姐有关系,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打探到……”   助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看魏韶的脸色。   魏韶皮笑肉不笑的扬起了嘴角,冷眼看着助理,才做了多大点事,就想着邀功了……   心里一凛,知道老板多想了,赶紧解释道:“几年前你和贺小姐分手后,她去医院打过胎……这事儿被贺炎彬知道了,这些年一直是贺炎彬在暗中对付我们……”   助理看到魏韶的脸色越来越黑,声音慢慢的低了下来,直至消失无声。   气氛有些微妙,空气有丝丝的凝固和压抑,良久,魏韶抬起右手,挥了一下,助理会意地轻轻退出,将门关上。   两只手在空中抬起又放下,身体轻松的一动,椅子转过180度,背对着办公桌,魏韶慢慢将自己的身子靠入椅中,浑身有些虚脱般的无力。他被打傻了吗?刚刚似乎产生了幻听了,谁去打胎了?贺佳霖?   ***————***   筹光交错的酒会,永远是一个圈子内交流的绝佳场所,贺佳霖和必要的人打完招呼,侍者上前给她续了一杯香槟。   “谢谢!”她淡淡地点头,举止符合一个名媛的气度。   感觉有些累,贺佳霖脸上的笑容渐渐褪下。她有些厌烦这样的场合,黎大哥永远从她的生命中淡去,即使他再次回来,即使他们有过几次碰面,彼此间的疏离清楚明白的诠释了过往的无稽与现在的悲凉。突然之间,她也好想放下以前的一切,重新为自己而活,她贺佳霖不是不能幸福的人!   恍惚中,有两个人影走到了自己身前,贺佳霖回神看去……   “贺小姐,你好!”   顾言浅淡的笑着,脸上是最得体的表情。   贺佳霖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映过来,“顾小姐好,久仰大名,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   “我弟弟说他见过你,对贺小姐的印象很深刻,因为好奇,很想和贺小姐认识一下!”顾言说着,目光很停留在贺佳霖的脸上。   “令弟是?”   她认识顾家的人么?自己家似乎并不做海上生意,她好像也从未和顾家的人打过招呼!   顾言闻言回头,视线落在角落处一个灰色西服的年轻男子身上,“他就是我弟弟,看起来很谦和,不是么?可是他骨子里很是叛逆,离家出走了一回,这次回来,才长大了许多,我父和我母都很欣慰!”   咯噔一下,贺佳霖的心慌乱了一秒。那个人,是顾存?   “是吗?他很优秀!”贺佳霖不去深想顾言这番话里的意思,她也从未想到,一个年轻的男模,竟然出身于船王之家,更匪夷所思的,这个男人,还被自己包养抛弃过……喉咙有些堵,脑袋有些浑浑噩噩,这都是什么剧情?   “是啊,他回来了,我妈妈十分开心,原本的抑郁症也全好了!”顾言收回视线,紧盯着贺佳霖的反映,眼中有些高深莫测!   “你们是亲姐弟?”贺佳霖恍惚中问着,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补充道:“sorry,我没有别的意思!”   众所周知,船王是有好几个私生子女的,顾言是正妻所生,她口中的弟弟,也不知是否一母同胞。这样的话题本不该涉及,没想到自己一恍神,竟然给问了出来,心里一时有些懊恼。   “没事,贺小姐的性格很直白,我很喜欢。家里的那点事早已是公众话题,没什么好忌讳的!至于贺小姐刚刚的问题,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顾存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我唯一的弟弟。”   顾言直视贺佳霖的眼睛,随意中隐晦的带着探寻的锐利。   贺佳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包养顾存的事,顾言是知道的,所以今日一见面,就跟她说起了这些。她在试探什么?看看自己有没有懊悔曾经踢走了一只金龟?   “贺小姐既然与我弟弟相识,一起去打个招呼如何?”   顾言看出贺佳霖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抢在她前面开口道。   “呃?不太好吧,令弟似乎心情不好,不喜欢人靠近!”   即使隔了一段距离,还是能显而易见的看到顾存的冷漠疏离。   “不会。”没等贺佳霖再拒绝,顾言主动挽住她的胳膊,朝顾存所坐的方向走去。   “顾存!”   距离顾存几步远的时候,顾言叫道。   同一时间,顾存的视线与贺佳霖相碰,彼此的眼中都有一些微妙的波动。   “好久不见!”贺佳霖首先打破僵局,他们认识的事在场的三人都知道,她也就没有必要刻意装作不认识。   顾存的眼神很冷,像是覆盖了一层薄冰,明澈干净的同时,是掩饰不住的寒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直直的看着贺佳霖,没有挪动。   “顾存,既然你们相识,那就好好叙叙旧,我还有点事,贺小姐,失陪了!”顾言浅笑,转身离开。   “你很不想见到我?”顾言离开后,顾存起身,走到贺佳霖身前,站定。   冰冷的注视下,有清浅的情感涌动,却被他平静的外表,压制了下来。   “是!”贺佳霖挑唇,轻笑道:“见到你,似乎觉得自己无知的有些可笑……在你心里,有没有鄙夷的嘲笑过我?”   医院。   “你打算怎么办?”尤咬靠在病房的墙壁上,华丽的金丝边眼镜演绎着独属他的优雅。   凌旭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床上静躺着的女人,微微的蹙了下眉。能怎么办?这次的事因自己而起,将一个无辜的女人拖进来,并不是他的意愿……他们之间有了‘女儿’,他从没觉得有了血缘就多了什么,毕竟,他跟凌行云,从来就像是仇人一样!可当这个世界真的有了一个与他血缘相连的‘女儿’,心里的某一处,变得有些不同了……   “你想娶这个丑八怪?”尤咬看到凌旭的神色变化,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大声嚷嚷起来。   闻言,凌旭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没有答话。   “你真想娶她?还是,你真想为了孩子向老爷子妥协?”   “我不想她没有父母!”良久,凌旭的眉头舒展,淡淡的叹了口气。   尤咬的神情变得诡异。   “你当初决定娶小猫儿的时候,也没有这般果断啊?!”尤咬凉凉的嘲讽道。   凌旭的唇角掀起,优美的弧度,一丝遗憾一丝自嘲一丝释然,“除了她,娶谁不是一样?!她爱的是黎圣睿,我输了,可就算是输了,也不能让她看不起!”   赵莼是裴琳的好友,如今孩子都有了,他能撇清什么关系?撇不清,若是再推拖责任,怕是她也会瞧不起他吧?   “啧啧,你还真是自诩情圣!”   尤咬一脸的嘲讽,女人而已,就算是小猫儿,也仅仅是女人而已,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女人不要兄弟的,也更不会为了小猫儿的想法而委屈自己!   许久不曾想过的铃声响起,瞬间打断了他继续联想的思路,“小猫儿,想我了?”   “尤咬,你回来一趟吧,有事找你!”   “我要吃红烧排骨,清蒸螃蟹,水煮鱼,麻婆豆腐……新鲜的虾饺,小米粥,82年的红酒……”   裴琳头疼的直接挂了电话。   “就知道小猫儿爱的是我……看在你如此迫不及待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的过去好了!”   “没办法,我先走了,女人就是麻烦!”   挂断电话,尤咬当没有看见凌旭冷讽的眼神,摊摊手,金丝眼镜下的双眸绽放出邪肆的妖娆。   看着尤咬转身离去的背影,凌旭蹙了下眉,推门而入。   白色的大床上,女人的脸苍白无血色,平凡的容颜,最直观的情绪表达,静静地沉睡。天下的母亲都能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孩子的存活吗?自己的母亲是,裴琳是,如今的她也是……   女人,总是矛盾的,既柔弱如水,也坚韧如冰。   拿过旁边的水杯,用棉签润湿,给她滋润了一下没有血色的唇。轻轻地叹息一声,起身离去。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床上的女子缓缓地睁开虚弱的双眼,朝门口的方向看去,薄荷绿的门,是这白色的房间唯一的亮色。   不能说没有失望和讽刺,但也只是如此了。没想到,三个出色的男人,爱上的都是同一个女人……而被他们爱上的这个女人,恐怕是迟钝的吧?以为不哭不闹不颓废,便是放下,便不会受伤,那个小妮子,果真是狐狸精呢!   ……   熟悉的路口,堵着的不是红色悍马,而是红色的法拉利,如此张扬骚包的车,不想也知道是谁的!   贺佳霖熄了火,纤长的指尖在方向盘上细细的敲打了几下,后背缓缓地靠进座椅中,神色安然,视线有趣的看着前方的车子。   车门开了,车上的人踱步而出,冬天的气温还是有些冷的。下车的男人穿着灰色阿玛尼的呢子大衣,很新潮的款,脖子上还挂着一款蓝灰相间的条纹围巾,很有男模的范儿,这让她想起了顾存,他走上T台的时候,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魅力。   玻璃窗被敲了几下,贺佳霖淡淡的按下车窗。外面的寒风迎面而来,让她打了个激灵。   对上贺佳霖询问的眼神,魏韶摸了下鼻子,“美女,可否赏脸,我请你喝咖啡!”   ……   下午的咖啡馆,音乐很温暖,带着与外界气温及不相符的温度。   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对视间仿佛熟稔的恋人,彼此间拥有许多独属的回忆。这些年,游戏本该结束,再次坐在一起,隐晦的打量着对方,如同恋爱时的日子,一个眼神与手势,不用许久便能轻易捕获其间的暗语。   魏韶搞不懂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沉默的气氛太久,空气中流动着一丝尴尬。   贺佳霖的视线落在外面的积雪上,顾存冰冷的视线似乎就在眼前,心里有些烦躁,端起咖啡,浅浅的嘬了一口。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入胃部,压下了涌起的思绪。   突然之间,似乎失了耐心,不想再跟这个男人玩这种无聊的猜心游戏。   “找我有什么事?”   她靠着座椅,思量着他的目的。   魏韶轻咳了一声,掩饰住些微的尴尬,“你最近还好吗?”   “很好!”说完似乎又想到什么,淡淡的皱了下眉。   昨晚的宴会之终,顾存突然靠近她耳边,说着:“我回家向他们妥协,唯一的要求,就是你……”   不能说她对顾存没有丝毫感情,毕竟在一起两年时间,他也是入了她的眼,她才会冲动的包养他。最后分开,只是大势所趋,与感情无关,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是她没想到的,竟然是船王的嫡子……好大的身份!   魏韶看见贺佳霖恍惚的神情,心里有些不悦,“你恨我?”   思绪被拉回,贺佳霖喝了口咖啡,点点头:“挺恨的!”   魏韶愣了一下,笑了:“我该感到荣幸吗?你是因爱生恨?”   “错了,只觉得你是个人渣,想要为民除害。”贺佳霖斜他一眼,兴致缺缺。   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贺佳霖的视线移上去,陌生的号码,可她似乎知道是谁!   毫不犹豫地挂断,看向魏韶:“你要是没事的话,我该走了!”   尤咬从三楼上走下来,裴琳一点也不意外,见惯了他每天神出鬼没,就算从地底下钻出来,也不用太惊讶。   “小猫儿,饭做好了吗?”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笈着朱红的棉拖鞋从楼上下来,看起来像极了这栋房子的男主人。   “林姨正在做!”   裴琳坐在沙发上,手里无聊的按着遥控器,偌大的液晶显示屏上正播放着减肥广告……   “不是你做?”   尤咬的脸眼见着黑了下来,叫他过来一趟,连顿饭都不给做。   “没心情!来了,一会儿你把小普带走吧!”   心里有些不舒服的关了电视,总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把儿子送给别人一般!   裴琳如此说,尤咬没有讶异,出了这次的事,她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儿子就是与众不同,自然不能按照普通孩子的教育模式来。到现在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将黎普交给他。那是他儿子,永远都是……就算别人要带走,最后也会巴巴的送回来,哪怕是黎普的亲妈!   嘴角隐隐的勾起一丝邪戾,那是独属于尤咬的掌控欲!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要不到的,视线在裴琳抑郁的小脸上停留了一秒,眼底一暗,心里不想承认自己曾经失败过,这个女人,只是他不想要而已,不是他要不到!   “怎么,这么快就不再坚持了?”尤咬凉凉的一笑,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顺手在果盘里拿了一只香蕉。   修长的手指灵巧的剥开香蕉皮,两边一拉,皮完整的退到根部,裸露出里面奶白色的果肉。优雅的咬上一口,淡淡的咀嚼,没有一丝多余动作,整个过程,看起来似乎比黎圣睿的还要完美。   眼睛微微地眯起,探究的看着这个男人,过了一会儿,似乎研究出了他们的不同之处。尤咬的不管是处事还是举止,都堪称完美,然而,这太过完美的东西往往显得虚幻,黎圣睿行为简练冷酷,双目中不自觉带着睿智的深沉,偶尔也能从他的神色变化中察觉出他的喜怒,感觉更加真实。   尤咬的特点,在于嬉笑怒骂间的变幻无常,高深莫测,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笃定与无畏。就如同现在他正专心的吃东西,表面上悠闲肆意,心中也许在盘算着一切。   很正确地,尤咬确实是这样的人,他现在吃着香蕉,心里已经在安排着要带黎普去法国执行这次的任务,要多带两个人,还要细化以下细节,如果可能,再延长一下目标人物的死亡时间,以便他给小东西做讲解。   “小普确实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你带着他也好,只是,以后别让他再出意外了!   小普的脚已经成了一个遗憾,她再也不想让儿子有任何损伤。   他教出来的小崽子,能普通吗?!然而这话他不会说,她永远也不知道,黎普如此的不平凡,完全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结果!   “我只能保证他的小命没挂掉,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死过三次了!”   闲闲的吞下嘴里的香蕉,走这条道,都是这般过来的,没经历过生死,怎知道这里面的奥妙无穷呢?!当时凌行云对他,可还没有他对小东西的十分之一。   裴琳被他的话堵得一哽,本想再说什么,楼上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再也顾不得与尤咬说话,起身就往楼上冲去。熟练的先进入黎普的房间,看到一室的杂乱和空中绞缠的毛线之后,松了口气。   “妈妈……”黎普从倒地的椅子下钻出来,朝裴琳兴奋得喊道。   “小普,妈妈跟你说过什么,你又调皮了!”想从乱糟糟的毛线中穿过去,发现根本不行。   尤咬从门口冒出头来,看了一眼成了盘丝洞的房间,啧啧感叹道:“小东西,怎么又惹你妈生气了?”   “爸爸……”好长时间没看到尤咬,黎普咯咯的笑起来,意图穿过毛线区,却被毛线缠住了身体和手脚,动弹不得!   “真够笨的!”尤咬在门口吃着香蕉,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别动,妈妈来给你解开!”   “给你两分钟,能解开的话,我带你出去玩!”尤咬看到一大一小笨手笨脚的纠缠一团乱的毛线,鄙视道。   黎普听到干爹说的话,一双眼睛倏地亮了起来,手不知从哪里弄出了刀片,对着身上的毛线就是一顿乱割。   裴琳看着儿子一派娴熟的拿刀模样,停止了与毛线的纠缠,看了看尤咬,叹口气出了门:“你陪他玩儿吧!”   裴琳走了,黎普也解决了毛线的纠缠,从屋内爬了出来,抱住尤咬的腿,将口水蹭在他的裤子上,软软的叫着:“爸爸,抱小普……”   尤咬火大的看看自己印上地图的裤子,再看看笑得一脸欠揍的黎普,一只手提小鸡似的将他提溜起来。   ……   黎圣睿回家后,先去房间看了孩子,没见着黎普,心里便有了数。   “黎普被尤咬带走了?”他淡淡地问道。   “嗯。”裴琳从门口走过来,将脸贴在他后背上,闷闷的应了一声。   黎圣睿抱着小女儿,拿着奶瓶给她喂奶,小黎素闭着眼喝的香甜,乖乖巧巧的配合着。   “你也想让我喂?”没有回头,也感受到裴琳的那份失落,故意调侃道。   她抬手无力的捶他一下,“我总觉得像是把小普送给别人了一样,他的脚不方便,现在又跟着尤咬……”   小丫头喝饱了,懒懒的打了个膈,咂了两下嘴,甜甜的睡去了。   黎圣睿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在她小小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在身侧抓过裴琳的手,环在自己腰上。   “你说这小丫头怎么这么能睡?”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三章 DNA检测   “你说这小丫头怎么这么能睡?”   “她肯定是想做睡美人呢,每天都睡十八个小时以上!”裴琳看着小床中的女儿轻笑道。   黎圣睿转身,像亲吻女儿一般,在裴琳的额头印下一吻,“黎普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我们的孩子,孩子渐渐长大,会有自己的人生,我们能做的,只是在背后祝福他,给他一个坚实的后盾,等他需要的时候,会回来休憩。你若实在不舍,我们再生一个就是了!”   “不要,有他们几个我就够担心了!”   “也好,也免了我禁欲的难熬。”黎圣睿的头放在她的发心,若有所思地说道。   裴琳听到,脸颊一热,这男人还真是本性不改,恨恨的抬头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老婆,你这是要留下爱我的证据吗?”   从咖啡馆出来,贺佳霖看到了顾存。   他从黑色布嘉迪跑车上下来,帅气的外表笔挺的身姿吸引了众多的视线。   贺佳霖皱了下眉,他什么时候学会张扬了?   看了跑车一眼,由衷的赞赏道:“车很漂亮!”   “是他们给我配的!”他并不注重这些,否则当年也不会离家出走。这次妥协回去,也只是为了她而已,其实,在外这么多年,也让他学会权势和地位的好处,甚至,有些事可以轻而易举。就他所知,贺炎彬已经同意了两家联姻。   贺佳霖耸耸肩,他没必要给她解释,他这样的出生,一辆两千多万的跑车很正常,虽然有些招摇。   魏韶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挑眉道:“我送你回去?”   贺佳霖眨了下眼,算是默许,魏韶多看了顾存一眼,过去开车。   “为什么不让我送?”顾存的脸色很难看,固执的盯着贺佳霖。   贺佳霖的歪了下唇角,想说什么,看见魏韶开车过来,只道:“你先回去吧,有时间我们再约!”   说着,打开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车子开走,留下一道弧线的气流。   “你们是什么关系?”车子行了很远,后视镜上还能看到后面尾随的布嘉迪。   贺佳霖诧异的看了眼魏韶,“这似乎与你无关。”   魏韶握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说道:“就算你恨我,我们也算是朋友,他跟着你,我关心一下没错吧?!”   “真想知道?“贺佳霖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   “你愿意说的话。”   贺佳霖睨着他,他的侧脸很是帅气,精致的五官带着风流的不羁,很是迷惑人。当初跟他在一起,他的长相和这一身自由不受束缚的气质,怕是占了很大的比例!   “我跟他的关系,就是曾经我与你的关系。”轻缓的语调,吐出的词引人啄摸。   车子猛地朝左滑了两米,魏韶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回到正轨。   “很讶异,你竟然会有反应!”贺佳霖看到这情景,哑然失笑。   其实,她今天已经发现,自己不怎么恨这个渣男,他们之间的相处,一直是一场较量,她输了,他赢了,她不甘,如此而已!   “你在开玩笑?”魏韶说不清此时的感受。   “你知道的,我没有。”贺佳霖突然正色,说道。   魏韶抿唇沉默,脸上的线条绷得很紧,像是刀削斧刻的一般。贺佳霖开了音乐,车内瞬间充斥着摇滚的热情。   前方红灯,车子停了下来,霓虹灯在周围洒下一片的氤氲。   “孩子……为什么没告诉我?”   声音有些沉重,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才能发出声来。   贺佳霖闻言扭头看向他:“你今天堵我,就是为了这事?”   魏韶没说话,应该是默认了。   “你这种渣男,有必要知道吗?”贺佳霖嗤之以鼻,那件事,没提起就算是过去。可他现在重新翻起,就等于是揭了她的伤疤,她轻松以对的笑容不再,脸上只有冷厉。   “我有知情的权利。”   “知情?”贺佳霖哂笑,“我那天是准备去告诉你的,可不幸的,我撞破了你们的好事……当着孩子的面,从女人娇软的身子上起来,应该很刺激吧?”   魏韶一口气堵在胸口,闷闷的,压得难受。   “我从没让女人怀过孕,那是我第一个孩子。”沉默良久,红灯变成绿灯的时候,他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哦?那你让我怀孕,是为了彻底将我打入地狱吗?”贺佳霖问得轻易,可心里的恨却在消弭中滋长,若真是如此,她一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不,我没这样想过,那是意外。”他平时很小心避孕的,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根本没有怀孕的可能。除了她,是个意外……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的意外?”   魏韶听出了贺佳霖语气的冰冷和讽刺,闭了下眼,“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空气突然间凝固。贺佳霖的眉心蹙起,跟魏韶,他们两人一直是在斗法,想把对方踩在脚下。一旦这种格局被打破,一切突然没了意义,她的恨,也变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需要!”贺佳霖冷冷的道,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太空了么?   心里突然有些憋闷,“停车,我要下去!”   “我送你回去。”魏韶坚持。   “我说了我要下车!”贺佳霖脾气上来,扭头对他吼道。   魏韶不再说话,但也没有停车。面色静默,唇角紧紧地绷着。   贺佳霖伸手就要开车门,魏韶只得停车。   车门被打开,贺佳霖下车,沿着马路往前走,魏韶开着车不远不近的尾随。   后面的布嘉迪突然加速上前,在贺佳霖身边停下,顾存从车窗伸出头来。   “上车!”   贺佳霖看着他,二秒后,拉开门坐了进去。   车子开走,魏韶捶了一下方向盘,掉头离开。窗外是霓虹的迷离,车内是靡靡之音,恍然间,自己似乎已经玩了这么多年,马上就要三十岁了,三十年,真是个值得撰写的数字。   ……   顾存开着车,在下一个路口掉头,没有去贺家别墅,而是去了贺佳霖的公寓。贺佳霖见了,想要开口阻止,可嘴唇张合了两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车子到了公寓楼下,贺佳霖解开安全带,礼貌的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上去了!”   “佳霖!”   顾存叫她的名字,她慢慢的回过头来。下一秒,她的身子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她听见他喃喃的道:“我想你了。”   是陈述句,不是感叹句。有些感情,是无法说明的,就如同他见到她的一见钟情。   终于又将她抱在怀里,这幅他思恋了许久的身体!   贺佳霖想要推拒,却被他前所未有的强势给压制了下来,他带着她跌跌撞撞的进了电梯,他捧着她的脸,撕咬一般的吻住他的唇,强势的掌握主动权。   纠缠中,两人的嘴中弥漫上血腥味儿,明明只是喝了咖啡,为什么会有醉酒的感觉?   哦,对了,顾存的嘴里有酒精的味道,他喝过酒了?在刚才的车里?   思绪来不及整理清晰,再次被他弄得混乱!   模糊的镜墙上映出两人绞缠的身体,妖娆的,魅惑的,疯狂的,激情的。   电梯的门开了,他的瞳孔中倒影出外面人惊诧尴尬羞迥的面孔。   “电梯坏了,你等下一座。”   他想他此刻的神情一定很有威慑力,因为那人不敢多做停留的快步离开。   “没事了!”   他移开身子,她的头从他的胸膛露出,身上的衣服虽然凌乱,但好在被他及时挡住,没有露光。   她推开他,慢慢爬起来,随意的理了下衣服,扶着墙按下了电梯键。   回到公寓,她直接去了浴室。   他找到自己的烟,点起来,深深吸一口。   有水声传来。   他站起来,掐了烟,脱了自己的衣服,赤身果体的打开浴室的门,看见贺佳霖站在花洒下。   她的身体美丽皎洁,只是颈上,肩上,胸脯和胳膊上都是深深浅浅的他刚才粗暴的吻痕。   她没有躲开,安静的与他对视。   他走过去,跟她站在水流下。   眼对眼,心对心,身体对着身体。   他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吻她,没有衣物的阻隔,手蔓延在她的身体上。   自知刚才的粗暴,可是,他这许久来沉在心底里的怨气无处发泄,他控制不住自己。   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问她:“刚才疼不疼?”   她没有说话,摇摇头,脸上流着水。   她想要的,只要他能做到,都会给她。他不想再等待,如果掠夺有用,他会毫不犹豫那样做。   那个家至少教会他如何得到想要的东西!即使不折手段,能达到目的就好。   ……   贺佳霖醒过来的时候,在顾存的怀抱里。   她的身体软绵无力,刚才剧烈的运动之后,真的有点累。   睁开眼,还是这北方城市冬日里的漫漫长夜,白月光透过窗纱投在他们身上。   身上温暖,因为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顾存闭着眼,唇落在她的唇上。   顾存,无论是粗暴的还是温情的,都这样深切的唤起她埋在身体里的**。   仿佛过了许久,她从他怀里离开。从他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赤luo着身体,下床,走到窗边。   打开窗子,冷风夹着小轻雪刮进来。   居然下雪了,真是会应景。   “你做什么?佳霖,过来,那里冷。”顾存从床上坐起,说道。   刚才激烈的爱,让人幸福的几乎绝望。他们像是两只黑夜里决斗的野兽,要用牙齿把对方的灵魂揪出躯壳。   可是,现在,她闭眼探身向外面,想要自己冷静下来。   “佳霖。”顾存在身后喊她,接着听见被子的声音,她回头,看见他伸手向她,距离并不近,几乎能感到他的体温。   此时她听见一束比风还冷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冒出来:“你找我,是不是就是想跟我这样?”   顾存离开得非常迅速,悄无声息。   她坐在椅子上吸烟,看着他穿上被自己撕坏的衣服,登上鞋子。   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脸。   心有些荒芜,顾存还像个孩子,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孩子……   如同初见的那一刻,彼此有一刹那的心跳。提出那个条件,没想过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因为,他一直是个倨傲的孩子。他答应她的提议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或许可能爱上了自己。   只是……她怎么可能与一个男孩儿厮守呢?   眼眶有些酸涩,或许,她已经失去了寻找幸福的权利。她开始包养男人的那一刻,或许,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某种决定,已经对未来做了某种暗示。   跟他在一起的时光的确很快乐很轻松,她不必收敛自己的情绪,也不必有丝毫的顾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骂人就骂人,偶尔的撒娇,他也能像个大男人一样的哄着她。   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呢!跟他在一起,就算不是爱情,她相信她肯定会幸福……只是,若是她什么也没想起,什么也不知道,那所有的事情,肯定是另一个局面!   王秋扬约了裴琳出来喝茶,绿茵长廊之后,是优雅的包厢,充满明清气息的装饰,很有古典韵味。   裴琳进去的时候,里面还有一个人,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新加坡华人。微微蹙眉,有些诧异。   “王总好,李先生好!”   “裴琳来啦,快来坐!”王秋扬拉开身边的位置。   裴琳坐下,感觉到今天王总找她的目的有些不寻常,到底哪里不寻常,又说不出来。   “王总,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接过王秋扬递过来的茶,裴琳问道。   王秋扬看了眼对面的李先生,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其实,今天是李先生想要见你,因为他没有你的联系放式,所以拜托我约你出来。”   “是我想见裴小姐没错,因为有件事想要向你证实,所以才想到找王总帮忙,希望裴小姐不要介意!”   李先生的态度很诚恳,另裴琳升起的戒心稍稍放下。   王秋扬起身,“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谈,裴琳,李先生没有恶意,不用紧张,我就在外面,等你们!”   王秋扬出去,室内就剩下裴琳和李先生两人。   “李先生,有话直说好了!”   裴琳喝了口茶,先开口。   ……   医院。   “今天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凌旭盛了汤,细心的喂赵莼喝下去。   “好多了,身上有了些力气。”赵莼喝下汤,因为有些不好意思脸颊飘上点点红晕,伸手就要接过凌旭手中的碗,“麻烦你真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   “不麻烦,我喂你。”   凌旭神色淡然,像是在做自己理所应当的事。   汤汁一勺一勺的咽下肚,赵莼垂眸,试探的问道:“孩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抱走?”   凌旭似乎知道她的心思,面色和缓的道:“不抱走,以后我们一起抚养。”   “你的父亲不会想要抱走吗?”   垂下的眸子,看不透眼中的思绪。   “不会,我们只要结婚就好。”凌旭顺口说出,语气就像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的随意。   说完,发现赵莼的沉默,怕她没有听清,又说了一遍:“等你身子好了,嫁给我好吗?”   “今天的汤很好喝,谁做的?”   赵莼似乎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嘴里回味着汤汁的美味。   凌旭也没在意她的转移话题,耐心的回答道:“裴琳做的,这段时间一直是她在为你煮汤。”   “在你心里,裴琳是个怎样的女人?”赵莼配合的喝着凌旭喂来的汤汁,悠悠的问道。   “她很好,是个值得男人去爱的女子。”凌旭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平静的回答。说完又想起什么,“那天是个意外,她很自责,希望你能原谅她!”   “她确实是个值得去爱的女子,如果我是男人,也会毫不犹豫地爱上她。”赵莼淡淡的说着,并没有丝毫的介意。只是,心里微微的酸涩,只有自己知道。   “我为女儿起了名字,叫凌安,你觉得怎么样?”   “凌安吗?平安?”   “是的,我希望她平安。”当时,他选择了舍弃孩子,但是私心里还是希望那个孩子能存活下来,他在心里为孩子取名‘安’,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谢谢!”赵莼的眼眶有些湿润,这一刻,她是真的有些感动的。至少,这个孩子是受期待的,不仅受母亲的期待,同样受父亲的期待,她相信,凌旭也是爱她的……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她也是我的女儿。”   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凌旭轻叹。   ……   从茶室回到家,裴琳心里有些闷。   黎圣睿得到消息回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出了什么事了?”   他的手摸上她的额头,力道不重的揉了揉。   “他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裴琳恍惚的看向黎圣睿,语气有淡淡的排斥。   “听尤咬说,是的。如果你想确定,他可以帮你做个DNA检测,明天就能有结果。”   “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曾经说过,并不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我就没打算告诉你!”   “哦!”   “你们谈了什么?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一个小时前。   “虽然这很意外,但请你相信我所说的,我是你和裴宇的亲生父亲,你母亲本来想来见你的,由于某些原因,暂时不能来。”   李先生的手放下桌上,俊美的脸上看不出虚假。   “我凭什么相信你?”   裴琳的表情淡薄,平静的小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这个是你的妈妈,你应该还记得。”李先生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过去。   接过来,裴琳的视线落在泛黄的照片上。照片上的女子是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红色的圈椅内,坐着端庄的女子。女子大概二三十岁年纪,跟裴琳有五分相像,她穿着淡蓝色的旗袍,头发梳着独髻挽在脑后,清雅的气质,温婉美丽的容颜,四分之三的完美侧面,静雅如莲,的确是那个女人的容颜。   ☆、第一百七十四章 当我是你家奴隶啊!?   “你找我,想让我为你们做什么?”   裴琳将照片从桌上移到他面前,清冷的开口问道。   李先生闻言呼吸一窒,有些愧色地看向裴琳。   “当初你妈妈离开你们,也是不得已。你已经长到这么大,并且也嫁了人,为人妻母,我相信你也应该多少能明白很多事是有苦衷的。”   “我不明白,也许你现在看到我很幸福,就理所应当的认为过去的十年我同样很幸福,也庆幸自己当初抛弃我们并没有做错。当然,你们可以这样想,毕竟我和小宇的过去你们没有参与……如果小宇还在,我或许会听你们的苦衷,但是现在,我的家在黎家,我的亲人是我的老公和孩子……至于别的什么人,抱歉,我没有闲心认亲!”   裴琳至始至终都很平静,只在这一番抢白中,才能听出她的情绪失控。   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勉强压下上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对着李先生道:“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我现在并没有认亲的打算。所以,失陪了!”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冲动,在李先生脸色红白相间,哑口无言中,起身离去。   “他既然找上你,就说明已经下了决定,你心情不好,也就证明你在意,怎么决定随便你,顺从自己的心意就好!”   是吗?只是如此简单?可她听了为什么非但没轻松,反而更加的压抑呢!   “小猫儿,听说今天有人找你认亲?”   尤咬从三楼晃下来,眸中散着趣味的光晕。   裴琳见怪不怪,尤咬已经形成习惯,无论在家或是刚从外面回来,都要先爬窗户进三楼,换了衣服以后再下楼,常常给她他一直在家的错觉。   “要近期资料和认亲目的,我可以免费赠送。二十年前的资料打五折,二十年前到现在的详细资料,八折。怎么样,这样的特价优惠很划算,要不要向我购买?”   尤咬优雅的下楼,在沙发上入座,眨巴着不怎么善良的眼睛看向裴琳。   “你的住宿费和搭伙费先付我!”   裴琳瞥他一眼,鄙视他这种行为。   “你家儿子的教育费先付我!”   尤咬学着她的样子,同等鄙视。   “好了,尤咬,你要是不愿拿出来,以后去睡大街好了。”黎圣睿闲闲的拿起水果刀,优雅的削着果皮,云淡风轻的说着。   “KAO,当我是你家奴隶啊!”尤咬瞬间不服的哇哇大叫。   “决定权在你。”   尤咬看着这夫唱妇随的两人,气得差点吐血,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书厚度的册子,扔到桌上,“给你,我晚上要吃红烧排骨!”   “会给你做的!”裴琳从桌上拿起那本册子,一边说着。   “KAO,老子亏死了,价值三百万的情报就换来一盘红烧排骨……小猫儿,我要吃一个月的,别忘了,否则没完!”   尤咬踱步上楼,临到最后一层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喊道。   裴琳没搭理他,看着手中的册子迟迟没有翻开。   “要不,你替我看吧,要是……我就不用知道了!”   想了半晌,还是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了黎圣睿。   黎圣睿叹口气接过,才翻开第一页,裴琳突然伸手按住:“算了,我自己看吧!”   ……   “主子,您刚才给裴小姐的东西不完全。”   夜不知从哪个角落出现在尤咬的身后,提醒道。   “这叫缺陷美,懂不?!”尤咬眯着眼慵懒的摇着头,“只不过前面少了四页,后面少了四页而已,让她自己猜故事开头和结局,才更好玩儿嘛!”   “是。”夜被主子的说辞弄得差点吐血,什么叫少了几页而已?少的那几页才是关键好不?现在裴小姐拿到的这本,完全只是没营养的爱情故事,有什么价值?!真不明白主子在想什么……   “总该让他们尝尝绝望和后悔的滋味儿,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小猫儿受的苦?”   尤咬淡淡的对着窗外呢喃,嘴角绽放一个妖冶的弧度。   夜听了,心里一凛。原来,主子是想为裴小姐报仇,一时间,不禁为主子不值,爱上了这样一个女人,对主子来说,也不知道幸还是不幸!   “收起你那些无用的心思,我还不需要你同情!”尤咬倏地目光一凛,慵懒的视线突然变幻,如同刀子一般朝他扎来,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全身,夜禁不住后退一步,赶紧低头敛神,慑于主子的强大杀气,不敢再造次。   “家里如何了?”见夜乖巧立于一旁,尤咬的气势一收,重新变得慵懒闲适。   “还有三天便是本届的晋级武比,您该回去主持了!”   “嗯,我们先回去吧,一会儿把小东西送过去,该让他尝尝杀场的气氛了!”   “是!”   两个不走寻常路的非人类,瞬间消失在三楼的房间,只剩下窗帘微微的无风自动。   ……   贺炎彬讶异的看向拦在车前的女人。   “你想干什么?”   嘴角扯开冰冷的弧度,嘲讽的看向她。   白露苍白着脸,僵硬的朝他笑了一下,“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贺炎彬嘴角的意味儿莫名,她可从没有在自己面前用过祈求的语气,怎么了?活不下去了,所以又想到他了?   “上车吧!”   他淡淡地开口,不是对她有眷恋,而是想仔细的欣赏一下她卑微的挣扎。   白露闻言一喜,就知道贺炎彬不会丢下她不管的,他跟自己离婚后没有再婚,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   她主动回来了,以后都留在他身边,只要他替自己报仇就好!   车子在咖啡店停下,贺炎彬没有要包厢。   “炎彬,我们坐在外面不好吧?!”白露看看左右的人群,这样的公众场合,他们怎么好说话?!   “没什么不好的,我现在喜欢喝咖啡的时候看窗外的街景。”   贺炎彬语气淡然,听不出热情冷淡。   不等白露再说什么,他已经在窗边的位置坐定。四周好奇的视线投射而来,白露只好走过去,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你现在的喜好真的变了很多。”   她试着说话,想要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   “人总是要改变的,不断地探索新的东西,也能发现奥妙无穷。”   咖啡还没上,贺炎彬喝了一口白水,视线看向窗外,他逆光而坐,脸上的表情不甚清晰。   “新的东西虽然新鲜,可毕竟不及原来的熟悉契合。”白露见他愿意与自己说话,提着的心立即放下一半。   贺炎彬当听不懂她的暗示,但笑不语。   她盯着他含笑的面容,心里暗自欣喜起来,早知道这样容易,她早该回头来找他的!   “炎彬,你近来过的还好吗?”   “你看见了,还不错!”贺炎彬耸耸肩,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白露低下头,就着玻璃杯喝了口水,幽幽的说道:“对不起!”   “怎么这样说?”   贺炎彬心里觉得好笑,但面上还是配合着白露的表演。   “以前我年纪小,很不懂事,做了许多错事,尤其对不起你,还有我们的宝宝……”说着,白露感触地流下两行清泪,两只眼睛红了一圈,泪水偏偏含在眼眶中,水汪汪的,欲落未落。   贺炎彬没有说话,但脸色沉了下来。   白露以为贺炎彬触景生情,立即抬手拭去泪水,徒留下红润的眼睛,撇过头去。   “我真的很混帐,现在才知道,只有你,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人。以前我被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蒙住了眼,看不见你的好……炎彬,真的很对不起!”   她的言辞恳切,肩部微微的颤动,侧脸在发丝的掩映下,梨花带雨的美感效果达到了百分之百。   贺炎彬突然没了兴致,没有搭话,缄默的看着她。   “炎彬,我真的不是故意那么做的……因为你一直那么好,一直在我身边,才让我的感情忽略了我的最爱……直到我们分开,我才恍然,原来我爱的一直都是你。想要找你,又怕你不想见我,炎彬……呜呜……”   白露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颤抖的双肩,脆弱悔恨的声音,足以打动任何一个铁石心肠。   贺炎彬承认,若是以前,白露在他面前一哭,他一定什么事都满足她。然而现在,看着她自导自演,看着她泪流满面,看着她优雅的哭泣,看着她的眼泪并没有破坏掉精致的妆容……突然之间,似乎明白了黎圣睿肯要那个小女孩儿也不要她的原因了。   真的很假,假的让人有些反感。虽然,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完美,就连哭泣流泪,也比专业的演员更懂得掌握镜头感节奏感,力求达到最佳效果。不可否认,看到旁边众人投射过来的视线,也知道白露的表现很完美……可是,他突然没了耐性看她的表演!   “好了,不用哭了。你要是想复合,抱歉,我已经有了未婚妻。你要是想利用我对付黎圣睿,那是不可能的,为了你我和他的关系破裂,这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至于,你想让我帮你救回白氏,那更不可能,你现在欠债那么多,想拉我下去替你还债,很好的想象,可是我不会做‘肉包子打狗’的蠢事!”   贺炎彬淡淡的挑着眉,不紧不慢的说着。   闻言,白露抬起红红的眼,悲戚的看着他:“我们的以前……在你心里,真的什么也不是了吗?”   “回忆终究会过去的,我活在现在和未来,不是吗?”贺炎彬嘴角一挑,表达着他本性的不羁。   “就算不是恋人或者夫妻,我们还认识了二十年,这也不算什么吗?”白露不相信他对自己没有眷恋。   贺炎彬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神色温柔,“算啊,所以,这次的咖啡我请!”   白露的身子一僵,似乎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语言。   她匆忙的抓住他想要撤回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唇颤抖着说着:“炎彬,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还爱我好不好?!”   贺炎彬的脸上依旧笑着,他发现,自己对白露已经免疫,无论是她的哭还是她的祈求,在他的眼里,像是一幕华丽的戏剧。   他果断地抽回自己的手,起身离开:“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爱人,所以,你的请求,我恐怕无法做到!”   白露愤恨的走出咖啡厅,脸上的表情阴鸷扭曲,银牙几乎咬碎,好,既然你这样无情,也别怪我借你的身份办事!   拿出手机,拨号。   “照片的效果怎么样?”   “很好,您放心吧,捕捉到最佳镜头。”   “嗯,你把这件事办好,明天之前,不许泄露给第三方知道。”   ……   第二天的报纸上,蔓延着贺氏总裁贺炎彬与白露旧情复燃,准备复婚的消息。版面虽然占的不大,但图文并茂,神情讲述的文字,像是一部荡气回肠的情感电影,报纸上贺炎彬深情为爱人拭泪,白露泪眼迷蒙,像是爱情片的主题海报,情牵人心。   接着,便传出贺炎彬援助白氏的报道,白露一次性以贺炎彬的名义贷款一个亿。   白露的电话在贺炎彬愤怒之际接入。   “炎彬,想我没有?”   白露的声音热情轻快,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   “你想干什么?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贺炎彬脸色紧绷,愤怒之色毫不掩饰。   “嘘,你这样大动肝火可不好,容易伤身。还有啊,我好心打电话是想提醒你贺佳霖曾经大病之前在地下室逗留了两天,并且留下了一些东西……算了,本来我想做好事的,谁知道你却这样狠的威胁我,既然这样,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说完,果断地挂了电话。她手里的,有最后一张王牌,妹妹重要,还是钱重要,相信他分得清。   果然,还不到三秒,贺炎彬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你刚才什么意思?”贺炎彬的声音冷厉阴寒,即使隔着无线电,那种感觉还是毫不保留的传了过来。   “没什么意思啊!”   “白露,你少给我装,你想说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我只是提醒你,曾经有人在地下室看见过你妹妹,仅此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至于我的目的……只要你不否认我们之间的关系,顺便帮我还清债务就好!”   “你不觉得自己的胃口太大了么?”贺炎彬冷笑,双目中的杀气已经凝结。   “我没觉得啊,毕竟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一旦公开,势必要背负一生……”   白露意有所指,眼中是掌握一切的笃定。   “好,好,白露,你狠!”   贺炎彬嘭的一声挂掉了电话,手机在墙壁上崩裂成碎片,瞬间支离破碎。   抱着头狠狠地揪了一把头发,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拨号。   “喂,我是贺炎彬……伯父好……嗯,佳霖说她跟顾存的感情已经稳定……是啊,我也很欣慰……他们年纪也差不多了,好,我安排一下……让他们早点结婚也好……”   打完电话,贺炎彬的带笑的脸立即沉了下来。   深呼吸了几下,才又重新拿起电话。   “是我,贺炎彬……佳霖的事,当年白露似乎也知道,她现在拿这事来威胁我……以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了,本来没脸再找你,但是佳霖的事,我不想出任何意外……看在与以前的情分上,帮我压下来……谢谢!”   ***————***   由于赵莼的身体不太好,凌安被裴琳暂时带回家帮忙照看,黎家一下子热闹起来,而裴琳因为对上次的事心有余悸,时时刻刻的将凌安抱在怀里,就算是小凌安在床上睡觉,裴琳要么陪着一起睡,要么就待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书,陪着,以至于连自家的睡美人都忽略了。   婴儿房内,黎素刚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睁开眼就看见正细细观察自己的大哥。   “咿呀——”   她的声带才发育完全,只能呀呀的发出声音。   黎恕好奇的看着妹妹,感觉她好小,好可爱,圆圆的眼睛又黑又亮,带着黑珍珠的流光溢彩,才这么小,睫毛就又浓又密,像极了两把小蒲扇,她就那样认真的看着自己,充满了好奇。   她的鼻子小,嘴巴也小,嘟着,流着口水。   黎恕皱了皱眉,虽然有些嫌恶,但还是觉得挺可爱的。   对着她看了许久,黎恕突然倾身吻上了小黎素,软软的唇有一股奶香味儿,滑滑的,很好吃。   “呀——”   黎素看见眼前哥哥的脸咯咯的笑了起来,嘴里的口水汩汩流出。   黎恕察觉到妹妹的口水,从她的小嘴上离开。   “口水妹妹!”   伸手戳戳她的小脸,口水又流了出来,黎恕不禁嘀咕道。   “哇……”黎素却像是听懂了一般,突然哭了起来。   黎恕一慌,看着大哭的妹妹,赶紧的俯身下去,抱着妹妹的身子哄道:“不哭哦,不哭……”   黎素不依,哇哇的哭着,口水、鼻涕、眼泪蹭了哥哥一身。   黎恕手忙脚乱的哄着,最后没办法,嘴再次亲了上去,“不许哭哦,再哭我就咬你!”   似乎恐吓有效,黎素的声音小了,大哭变成了抽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哥哥的脸,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闪闪的,像是沾染了露珠的葡萄。   黎素的声音彻底止住了,黎恕才慢慢的从她的小嘴上离开,视线在周围看了看,在床边拿了纸巾,为妹妹擦脸。   “妹妹乖哦,不哭……”   “呀……”   小黎素享受着哥哥笨拙的伺候,没有再哭,只一双眼睛充满了好奇。   脸上基本处理干净,黎恕看到了床边的小恒温箱,眼睛倏地一亮。按键开门,从里面拿了奶瓶出来。   “妹妹,喝……”   说着,奶瓶已经凑到了小黎素的嘴边,黎素看见奶瓶,感觉自己确实饿了,张开留着口水的小嘴,一口含上。   吸吮声传来,黎素吃的欢快。   黎恕看着妹妹急切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黎素吃奶的样子异常专注,不止嘴里吸着,两只圆圆的眼珠也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奶瓶。黎恕看着她的样子,微微不满,刚才妹妹明明是看着自己的,有了吃的东西马上就忘了他,想将奶瓶抽出来,又舍不得她吃奶时的可爱模样,她的脸颊一动一动的,比最细腻的海绵看起来还要柔软……黎恕用食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真的很软,于是又使劲儿按了一下……   “噗……咳咳……哇……”   小黎素正专心的吃着奶,被他这么一碰,猛地被奶水呛到,辛辣的感觉充斥在鼻腔喉管,黎素顿时哇哇大哭,死命的咳嗽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跟他赌,找死!   黎恕看到妹妹的难受模样,拔腿就要出去喊妈妈,但门已经先一步被推开,照看婴儿的佣人快速到达,看到黎素的情况后,慢慢的哄着安抚着,等待她的平复。   黎恕看着妹妹,有些愧疚,也在心里留下了小小的阴影。从此之后,妹妹在他心里就变成了易碎的水晶玻璃,他需要轻拿轻放,小心的保护……以至于很多年后,这种照顾保护深入灵魂血脉,无法稍离……   白露准备离境,她的债务已经移交到贺炎彬的名下,签证很容易拿到手。目前在国内,她知道自己树敌已多,贺家和黎家都已经得罪,而她又是破产人士,换个环境是最好的选择。曾经白家频临破产的时候,她已经向外转移了差不多一亿的资产,加上这次从贺炎彬那里得到的,已经足够她在国外有一个安逸的生活环境。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天就能离境。   只是,在离境之前,她需要做点什么,她承受了这么多,被他们弄的倾家荡产,难道不该收回点什么吗?!她不好过,一定也不会让有些人好过。   出租车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下,白露下车,普通的衣服帽子和墨镜,将她包裹的很严实,左右看了看,才进了楼道。   在一楼的左侧门上敲了三下,门从里面开启,白露回头看了一下楼道口,进门。   “这张光盘上的东西,你在三天后发出去,记住,上午十点之后,要覆盖整个网络……”   为安全起见,这些东西还是在她离开后公布比较好……她现在没有与贺炎彬正面交锋的能力!   “好”   男子点了点头,犹豫的看了一眼贺家霖,说道:“那些东西你可以还给我吗?”   白露摘下墨镜,淡淡的一笑:“我后天就要离开,那些东西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只要你帮我办了这件事,那些东西永远不会见光……”   破产的她之所以还能秘密的掌控一些人,完全有赖于当年为了生存,而对白铭苍的监视。白铭苍倒台,到她接手白家,再到白家消亡……她并没有彻底失去反抗力。   手中掌握的都是当年那些人的犯罪勾当,若是曝光,少不得他们得追随白铭苍而去……她也一直是以此作挟,来让这些人为自己办事。白露闭了下眼,总觉得命运就是不公,她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   “您既然要离开,那些东西何不给我呢!”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很不好。   白露看了他一眼,复又戴上了墨镜,点点头:“你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事情做完后,你到西楼胡同十八号201,找里面的人。我先走了!”   ……   将行李办好托运,白露进安检前看了一眼大厅的玻璃窗,今天过后,她短期内不会再踏上这片领土,没想到,时隔十年,离开的又是她!   心里的怨念已经转换成了恨意……深吸一口气,挑眉微微一笑,虽然要离开,但还是希望你们喜欢我送的礼物!   白露前脚刚上飞机,后面网上便有了一股震动——贺氏的小姐贺家霖曾遭遇‘襁爆’,离与船王小儿子传出婚讯的时间仅隔了一天。   ……   贺家霖接起电话:“喂,你好……”   “贺小姐你好,我是XX娱乐报的,我想问一下贺小姐有看过今天XXX娱乐网页吗?关于上面的图片和事件……”里面的人带了几分试探的口气。   贺家霖皱眉:“对不起,我不太关注娱乐八卦……”   贺家霖的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顾存从外面进来,过来直接拿过她手上的电话,扣在座机上。贺家霖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他怎么来了?又发什么疯?   “怎么了?我不是说过没事不要来打扰我吗!”   顾存抿着唇,一言不发,拉着贺家霖起身,就往外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贺家霖有些生气,这人怎么突然这样?难道就因为她拒绝了结婚的事,他就又开始死缠烂打吗?   “跟我走。”他的声音有些严肃,贺家霖脑子满是不解,顾存几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将她拢在怀里,强制性的将她带了出去。   “怎么了?”贺家霖试图平复情绪,仔细的问清楚。今天顾存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什么都别说,跟我走就好。”   贺家霖眼前的视线越来越弱,所有的光线都被他的身体所遮盖,他的侧脸阴郁俊美。光线依稀可以捕捉,她却把顾存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疑问暂时放在心底,一会儿再问吧!   顾存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没有想过这么快就逼佳霖跟他结婚,但家里的父母和她的哥哥似乎很急切,两家直接越过他和佳霖,商定了结婚的事宜……佳霖发脾气,也在预料之中,他想过,如果她实在不愿意,那他就推迟婚期,但是,却没料到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他们以后的路必定满是荆棘。他突然有些害怕,看似能到手的幸福,转瞬间就要失去,那他做了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   贺家霖眉头紧皱,似乎感受到顾存身体的紧绷,缓缓抬起手指,抚摸了一下他的侧脸。   顾存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   电梯到楼下的时候,外面已经被记者层层包围住了,网络媒体的力量是强大的,哪怕只有一个小时半个小时,一个知道了,所有人自然都知道了。   一出电梯,顾存紧紧的搂着贺家霖,将她的身子完全按在自己怀中,脸上冷毅沉默,紧抿的唇有着锐利的弧度。   贺家霖的头埋在他的怀里,耳中听到媒体的喧哗,大概明白了顾存是来替自己解围的,虽然她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么大这么轰动的场面,显然不是没事找事的……她没有说话,默默的配合着顾存的保护。   经理跑过来:“外面被围的死死的,后面也一样,如果是暂时还可以,可是大门不可能永远关着……”   顾存没说话,动手解开了自己的外套,然后脱下来罩在贺家霖的脸上,将她包裹在里面,带着她往前走。她听话的跟着他,他的身体有些凉,和她的热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触感。   门关着,但是记者们的声音还是飘了进来。   “顾少,关于贺小姐被襁爆的新闻……”   “顾少,这是真的吗?”   “顾先生你有没有打算采取法律措施……”   “贺小姐请问你有受到身体上的伤害吗?”   顾存紧抿着唇,冷色覆面,外面的记者还在不停的隔空喊话。   贺家霖身体一凉,身体有些颤抖,仿佛瞬间失了力气……   顾存的额头上也渐渐出了汗。经理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他搂着贺家霖快速上了电梯。   顾存带着贺家霖从后门出去,贺家霖的腿有些软,几乎是被顾存拖着在走,刚出了后面,便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子在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里面露出魏韶的面孔。   “上车。”   顾存看了一眼,再看了看已经朝后门聚集的大批记者,一咬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瞬间发动,魏韶没有开他那辆招风的法拉利,而是随便开了一辆黑色的北京现代,混在车堆里,应该比较容易淹没。   那些记者见后面开过来一辆车,赶紧跑过去围堵,这个时候,从里面出来的肯定是贺家霖和顾存。   魏韶的脸色沉郁,“有记者过来了……”   贺家霖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顾存的手紧紧的抱着她,给她无声的安抚。   他的眼球上浮起一层琥珀色的漂亮晶莹,唇轻轻掀开。   “开过去……”   顾存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虽然态度温和,但并不代表他是善良的人,他的狠厉隐藏在平淡之下,若是有人危害到他在意的东西,他那双琉璃的眼,也会毫不犹豫的暗藏杀机。   魏韶皱了皱眉,听到顾存的回答。   这个男人,并不像他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心里翻滚着,但也没忘了来这里的目的。看到那个消息,几乎是没有思考的,他弄了一辆车就开了过来,他说不上自己现在是在干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要将贺家霖安全的带出来,避过那些尖锐的媒体。   他脚下踩下油门,心里一凛,车子加速冲了过去,那些记者见车子不但没有减速,反倒是加了速度,只有一两个男人还在那里赌,赌那辆车子不敢撞过来。   魏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样的把戏,他早就不玩儿了!跟他赌,找死!   车子冷静的冲了过去,两个男记者看见车子根本不停,狼狈的从堵路的位置朝后退了几步,勉强稳住身子。   车子出了入口的地方,有些阴暗,光线并不明亮。贺家霖窝在顾存的怀里,紧身的衣服包裹着身材,瑟瑟发抖的身体看起来很单薄,顾存的那件外套搭在了她的肩上,裹着她。她将自己的脸全部埋在顾存的颈项下,阻断了一切视线。   终于甩掉了后面的记者追踪,贺家肯定不能回去,那里说不定就有大批的记者在蹲守,她的公寓也不能,还有他的……顾存在想,要将贺家霖藏在哪里!   魏韶通过后视镜看到后面的情况,顾存能考虑到的,他自然也能。   “去我那儿吧!我那儿不会有任何人骚扰。”万一不行,他大不了就带着她到舅舅家去,那里常年有武警守护,记者能翻出什么浪来?!   “不行!”   顾存不乐意,如果人去了魏韶那里,不就是说明他没魏韶有能力吗?!   魏韶没说话,等待贺家霖的答复,毕竟,他帮的是贺家霖,并不是顾存,所以没必要问他的意见。   赵莼出院的时候,已经临近新年,她准备明天就回D市过年,而孩子,暂时不准备带回家。   “安安就麻烦你照顾了,现在不方便带她回去,我爸妈可能接受不了……新年,我不想家人不开心!”在外面吃完饭,她跟凌旭一起散步,空气带着寒意,赵莼深吸了一口气,说着。   才九点钟,路上已经没什么人影了,赵莼看了看四周,好像就只有她和凌旭拖着两个长长的身影。   宁静的气氛,很不错,凌旭听她说完,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好!”   凌旭的手很修长,很软,很温暖,赵莼心中一动,冰凉的手心好似烫了起来。   这般的感觉,平淡自然,云淡风轻。   赵莼看了眼凌旭的侧脸,这个男人,的确很优秀,只可惜,他心里爱着的人,没人能超越。这样想着,心里的躁动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安安过年就留在黎家,孩子们在一起,比较好交流。”凌旭没有别的心思,其实结婚也没有多可怕,如果这个人是赵莼,他想他并不排斥。   赵莼点点头,漠然无语。   凌旭只当她同意,也就没再说什么。空气中带着寒凉,两人走着,身体有些发热,并不感觉冷。   一阵冷风吹来,赵莼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肩,凌旭瞧见,自然的将她揽在身前,“你身体才好,晚上寒气重,我们早点回去吧!”   “不了。”拉住他要打电话的手,“我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身体早就僵了,现在走走,正好活动一下。”   凌旭闻言皱了下眉,在她期盼的目光下,最终妥协。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裴琳一样的倔劲儿。拉开自己的大衣往她身上裹住,紧了紧。   赵莼的身体暖了,但心里却有丝失落。他的那声轻叹,为的是谁,她是知道的!   ***————***   贺家霖最终住在了黎家,毕竟当初也算是为了他出的事,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是有责任的。   “咚咚——”   “佳霖,我能进去吗?”   等了几秒钟,里面没有声音,裴琳推门而入。   贺家霖躺在床上,没有梳洗,头发凌乱的披散着,整个人显得灰败颓废。   “佳霖,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两顿没吃了!”裴琳将食物端进来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脸上满是忧虑。   贺家霖转过脸,看向裴琳,她比以前更光鲜亮丽了,才不过双十出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为人母为人妻的身份没有磨灭她的灵气与容貌,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份女人的妩媚。   “裴琳,我这样是不是很难堪?你在心里有没有看不起我?”   裴琳摇摇头,“这样的状况确实很难,但只有自己挺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她虽然没有这样的经历,但却有一段行尸走肉的时光……那样空洞与黑暗的生命,确实不好受!好在,当时还有人愿意伸出手,愿意拉自己上来,包括黎圣睿,包括凌旭,包括尤咬。   贺家霖冷笑:“你以为谁都有你这样的好命吗?”   时隔这么多年,她看见裴琳,还是忍不住嘴上带刺。在裴琳面前,很多时候,她是刻薄的,她孤高的觉得自己比她好,但是最后的赢家总会是裴琳,这让贺家霖很挫败,不是白露,不是她,而是这个女人……   裴琳嘴角一丝苦笑,但奇怪的,她没有生气。贺家霖一直比较直接,她对自己,一直如此,其实她并不坏。   “你先吃点东西吧,对了,顾存来了,他想见你!”   “让他走吧,我不想见!”贺家霖直接钻进被子里,蒙住自己的头。   裴琳摇摇头,出去了。这事过了三天,三天中,顾存每天都会甩掉媒体记者,到黎家来,但是贺家霖每次都不见她……   ……   黎圣睿和贺炎彬见面,自从两人之间破裂,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友好的坐在一起。这几年中,就算两人不可避免的遇见,只是疏离的点下头。   “给你带来一个人,你看看怎么样!”   黎圣睿让身后的人进来,示意她关上门。   贺炎彬诧异的看着来人摘下帽子、眼镜、围巾,然后,一张素颜露了出来。   “佳霖?……”   话出口,又猛然的闭嘴。这个女子虽然有些接近于贺家霖的容貌,但气质上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这是?”贺炎彬看向黎圣睿,询问的看着他。   黎圣睿淡淡入座,扭头对那女子说:“你先出去吧!”   女子点点头,重新戴上眼镜帽子,打开门出了房间。   “媒体的力量太大,佳霖的事不能承认,否则后续问题比较麻烦。我找来这个女人,她会承认照片中的人是她,只要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佳霖身上,一切都好解决。我会通知几家媒体配合……事情过后,这个女人会被送出国……”这也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周全办法。   他也没想到,白露已经出国了还会发生这种事,看来她是早就有计划有预谋的,之所以离开之前不曝光,肯定是害怕贺炎彬的报复。   这么多的事,都与白露扯上关系,看来,以前对她的手段还是太过怀柔,以为把她所赖以生存的资本毁掉,就能让她得到教训,有所收敛。却没想到她弄出了这样的事,既然已经出了国,那就不用再回来了!   “确实,没有比这个方法更好了。这两天顾家那边也在怀疑这件事,我怕会影响佳霖的婚姻,到了现在,没有什么比佳霖更重要了!”   贺炎彬有些疲惫的向后一靠,他的婚姻已经以失败而告终,他不想唯一的妹妹得不到幸福。   “发布照片的那个人,我也找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会出来帮忙澄清……”那个人,是让尤咬帮忙找的,当然,他也付了一笔报酬。幸好,发布照片的人担心惹出麻烦,选择的照片不太清晰,远景。这样的话,用人代替,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嗯,我要先找佳霖谈谈,这次的事最好有她配合……就怕她会有阴影!”   没想到,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贺炎彬抬手遮住眼,掩去眼里的酸涩。   寒风肆意的刮着,魏韶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打开门钻进车内。前方不远处就是黎家,他在这儿待了两个小时,却没有想着进去……   进去又能如何呢?里面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曾经追过爱过却没得到的,一个是自己得到过又伤过的……估计谁也不想见他!他活到这么大,还真的没有感到如此挫败过。   雪松在风中晃悠着,一坨雪砸了下来,落在前方的玻璃上。白的有些晶莹的雪落在雾气蒙蒙的玻璃窗上,慢慢融化成水滴,车内的火星一闪一闪的,魏韶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重重的吐出烟圈,像是吐出心里的郁气。   伸手按下一个按钮,玻璃窗上的两只刷子开始扫除雾气和雪。拧了钥匙,车子慢悠悠的启动,快过年了,恍惚间已是而立,这十多年就这么被他玩儿没了,仔细回想一下,他还真没干些值得记忆的事儿!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癖好   贺佳霖随意的整理了下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站在那儿干什么?有时间就过来帮帮忙。”   裴琳嘟了下嘴,从门口进来。看见一床的东西,顿时有些咂舌,知道每天顾存都会送些东西过来,却没想到有这么多,光那一天在出去澄清的时候,就送来了十套衣服供她挑选,虽然,贺佳霖只穿了一次。   将衣服物品归类,叠好,放进行李箱,花了近十五分钟。   “顾存在外面等你……”   裴琳说完,贺佳霖的身子僵了一下。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担心我跟你抢黎大哥?”   裴琳哑然。   ……   顾存送贺佳霖回去,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听说你爸爸决定推迟婚期?”   沉默许久,贺佳霖当先开口问道。   顾存看了她一眼,撇过头去,点了点头,“嗯”   “那件事是真的……你应该也知道,那是真的!”   贺佳霖的视线看着窗外,灰色的天空,无端的给人压抑的感觉,这是准备下雪吗?   “所以呢?”顾存此时很平静,是真的平静。   “本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对那件事毫无映像……后来,有一次我在电影中看到相似的场景,回去做了噩梦,头疼了几天,想起了那段记忆。我从家里搬了出来,后来遇上了你……其实,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你应该了我的想法吧?我不想谈什么爱情,可能,我不会结婚……但这明显不现实,我这样的经历,我不可能爱上你这样的……”   顾存没说话,只静静的开着车。只那发白的指节可以预示着某些信息。   这种沉默一直到他的车停在贺家门口。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尊重。”   贺佳霖下了车,顾存略显沉重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接着,车子急速的调头,离去。   眼角,有些湿润,不知是谁的眼泪。   ……   钟表滴滴答答的走向一点的位置,整座城市被黑暗笼罩着,窗外的霓虹灯也许不够高,所以照不进来,魏韶依然在挑灯夜战,手腕上的绿盘手表发出淡淡的荧光。从他接手分公司开始,他就没这么勤奋过。每年的收入与支出平衡,只要不亏,家里人也不会说什么。   工作中的事,毕竟不是想认真就能做好的,遇到了麻烦,他松了下衣服扣子,嘴里无声的念叨什么,反反复复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从指尖流走。   当他终于弄完最后一项,扔开手中的笔,身体后仰着,伸着懒腰,疲惫的揉了揉额角。   终于完成了,看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起身,面对着玻璃看着外面,手指扣在自己的半边脸上,一只烟叼在唇边,轻佻的姿态。   办公室的落地玻璃是透明色,和日光合成一股,使得室内变得更加明亮。   拉过自己放在位置上的西装,直接下了地下停车场。   打开车门,将自己的身体抛进去,第一次觉得跑车让他很不舒服,困住了自己的身体,叹口气,看来应该换车了。   启动车子,车子慢慢驶离原地,出门的时候门卫有些发愣。   “魏总才走啊……”   魏韶点点头,胳膊半支在车窗上,让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了一点。   一路无阻,先回家洗漱了一下,倒床便开始睡。快中午的时候闹钟响了,起身换衣服出门。   车停在一家花店前,魏韶开门下去。   “先生,需要点什么花?”   买花的小姑娘马上迎了出来。   “99支蓝色妖姬,帮我包好。”说着,几张钞票递了过去。   小姑娘一喜,这么爽快的顾客最让人高兴,收下钱就过去包花。   一大束的玫瑰,以前他送过女人很多东西,却从没送过花。这一次亲自来买……   魏韶给贺佳霖打电话,约她出来。   进了咖啡店,贺佳霖看见他一个人坐在窗边,他的袖口没有扣,散着,人似乎瘦了很多,下巴变的有些尖。   “有什么事?”贺佳霖一如既往的比较直接。   魏韶拿过椅子后面的花,递过去。   “太重太多了,不好拿。”说着,将花直接放在了桌边。   “我第一次送女人花,就这个待遇?”   撇眼放在桌边的花,觉得它跟自己一样可怜。   “那你想要什么待遇?”咖啡送了上来,贺佳霖端起来喝了一口,浓厚醇香,真的是顶级味道。   魏韶呼吸窒了一下,本想打趣的话收了回去,“最近还好吗?”   “你看见了,很不错!”贺佳霖加了好几块糖在咖啡里,还是觉得有些苦。   “他要订婚了?……”   魏韶提的小心翼翼,年前顾家和贺家才传出婚讯,年后顾存就和一个灰姑娘订婚,这是在拍电视剧吗?那个男人不是很爱她的吗?   其实,魏韶有一点点的庆幸,知道贺佳霖为他打过胎,心里就多了一份微妙的情感,似乎他们之间的联系多了那么一层。这次出了这样的事,他也许还有机会……   “这似乎与你无关!”   顾存订婚了,订婚了也好,是她先放弃的,现在也没权利说什么。   “我没要求你什么,我做什么我想你也管不着,我只是在等一个公平的机会,你愿意给,我就等着,你不愿意,我也等着……”   贺佳霖的睫毛煽动了几下,笑道:“这话真不像从你嘴里出来的!”   魏韶苦笑一下,这算是对他的了解?   “既然他放弃了,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魏韶对着他那双漆黑得映不出丝毫光亮的眼睛,淡淡的别开头看着外面,说着。   贺佳霖放下小勺,起身笑了一下。   “我还不知道我的行情这么好,虽然你的建议不错,可我没什么兴趣。我走了,希望以后不会再见面……”   是挺感动的,一个渣男说出这番话确实不容易,然而,她现在已经免疫了。这些话说给别的女人,也许效果能达到百分之百,可惜,她现在已经没了跟他玩游戏的心情。不管他给出的条件有多诱人,她都没有尝试的心情。   出了咖啡馆,金色的光打在脸上,今天的天气不错,至少已经在昭示着入春了。   *****   顾存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出门。   后面,服务员从里面追出来,手里抱着一大束花。   “先生,您的花……”   魏韶看了看娇艳欲滴的花朵,做工挺均匀的,蓝的纯粹,这可是他第一次买花,女方没收,扔了怪可惜的,带回去?他可是男人……   “送你吧!”   魏韶若有所思的勾唇一笑,大方的花送了出去。   贺佳霖看见了顾存,确切的说,她看见了顾存的车。隔着很远的距离,贺佳霖似乎看到了他嘴角的戏谑,闭了下眼,径自上车。   魏韶的视线落在了拐角处,看到车子,挑了下眉。要订婚?   贺佳霖的车子开走,顾存没动。打开车门,过了马路,朝魏韶走来。   魏韶站在原地没动,等着他过来。   “这么巧啊!来喝咖啡?”   顾存站在他面前,除却年龄经历,不可否认,他也是个优秀的男人。   一个正值青年,一个已过而立,一酷帅不羁,一俊朗温雅,两大美男站在门口,很容易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魏韶轻佻的笑了一声,暧昧的道:“不要这样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特殊爱好!”   顾存冷哼一声。   “我爱她。”   他看着魏韶,略显青涩的脸上满是认真。   “所以?”   这有必要对他说吗?或者,他是想警告还是想要挑衅?   “我爱她,她也只能属于我。”   顾存挑起嘴角,隐隐的带着笃定与戾气。不是挑衅,也不是警告,而是告知,只是告知而已!   魏韶晃了下神,早就知道顾存的心思不如表面上那样简单,现在看来,还真是低估了他。他不是傻子,却能在十三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原因是他父亲将外面的私生子带回了家,他觉得那是对他的侮辱。   船王的手段不可谓不高,但是唯独对这个儿子没有办法,这么多年顾存跟家里少有来往,这次因为贺佳霖他愿意主动回家,船王为了弥补他,甚至直接过户给他百分之十的股份,虽然他没要,可他在船王眼中,已经是不一样的了。   他在学校修的是金融律法双学位,现在据说是金融管理硕士在读,做模特只是业余。表面上是如此简单,也如此轻易,似乎没有一点不合理。但总有些怪怪的感觉,离家到回家,到成功的引起船王的愧疚,到船王主动的将股份送上,这一切看似普通无比,但一个人能把时机掌握的如此精准,本身就显示了他的不凡。   若是一切都是预谋,那只能说,这个男人,心思足够的阴险……贺佳霖若是他最初的利用对象,那到现在为止,他是真的爱上还是……在表演给谁看?   眯眼看向他,他的表情认真,眼睛很坚定,没有一丝做作的感觉……难道,真是他多想了?   “年纪轻轻,不应该太轻狂,话也不用说太满,你不适合她!”   魏韶好歹混了这十几年,见过的人多了,岂会怕人放话?他说爱了,自己就要让道吗?   顾存冷笑了一声,悠悠的道:“你更不合适,她不会再要你。”   “那不是你说了算的!”   看见顾存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魏韶几乎是确定了顾存是存心的在掩饰,他根本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样简单纯粹。   魏韶吊着眼角,饱含深意的看他一眼。   “那就等着瞧吧!”   顾存笑了一下,“嗯!”   魏韶气闷,但爷他有气度,不跟小屁孩儿一般见识。   “我先走了,免得让人误会!”   顾存眨了下眼,用魏韶说过的话稍做回敬。   魏韶骤然觉得自己眼花,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他的猜测没错……   “你在利用贺家霖?”   他的声音带着冷寒锐利,也许还有自己也说不清的愤怒笃定,几乎认准了他不是一个‘好人’。   顾存已经转过身去,听到魏韶的喝问,淡淡的道:“不,你想多了!”   说着,人已经过马路,朝对面走去。   *****   “我要结婚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这是顾存看到贺家霖后说的第一句话。   贺家霖挑眉,一只手扶着门框,静静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恭喜!”   “没什么事的话,你走吧!”   顾存一手撑住即将关闭的门,有些愤恨的低吼道:“你是不是一直希望这样?”   “不然呢,你希望我怎样?”   贺家霖转过身子,想要进屋,被他从身后拦腰抱住。   “吃饭了吗?我给你做饭。”   他的声音很温柔,如同两年里的无数次。   贺家霖沉默许久,“不用了,我雇了保姆。”   他亲吻上她的发心,动作平静,“佳霖,你该挽留我的……”   他的语气很温柔,温柔的让贺家霖浑身有些发凉,顾存,好似一瞬间变了一个人。   但是,来不及多想,她伸手用力拉开他的手臂,说着:“以后我们不必再见面了!”   顾存的瞳孔急剧的收缩着,黑色的闪着光晕,波涛最终平静,他说:   佳霖,你其实是爱我的,既然要嫁人,为什么不嫁给我?   佳霖,这一次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你要想好了。   佳霖,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贺家霖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冰冷的说道:“我想的很清楚了,你走吧!”   门“砰——”的在眼前关上。   顾存愤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贺家霖,你混蛋,你个狠心的女人!”   贺家霖在屋内听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眼中有湿润的液体滑落。   春天来了,带着细雨的绵泽,带着熟悉的节奏和陌生的未来。过完年已经两个月,赵莼没有回来,凌旭在淡薄的等待中有些失落。   他会看着凌安发呆,小小的凌安并不安分,好动的本性有些像黎普,她的相貌遗传了凌旭,巴掌大的小脸,已经初现祸水的端倪。   凌旭很喜欢凌安,经常带着她出去,虽然小家伙还不会说话,但已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每见到感兴趣的东西,她都会呀呀的叫着,表现出无比兴奋的模样。   赵莼没回来,凌旭没有特别的表示,只是静下来的时候,比以前更加沉默。   清明的时候,赵莼发来消息,说让凌旭好好照顾凌安,她虽然不会陪在宝宝身边,但会在某一片天空下,为她祝福。   是的,赵莼准备放弃了,她与凌旭之间,或许只是凌行云想要自己的血脉得以继承而设置的一场陷阱。凌旭是棋子,她也是,凌旭爱的人,她知道是谁,就因为知道,所以她不想破坏这份美好。   现在这个世界,像凌旭一般的男人,已经很难得了。一旦爱了,就不会放弃,这样的爱,她没有自信能够融化,她毕竟是女人,就算只是为了孩子结婚,她恐怕也忍受不了老公每天心里想着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她想了很久,凌安是她用生命换来的,难以割舍,但经历过一次生死,她已经能够看淡。只要还平安的生活在这片天空下,那便是相伴!凌安,虽然妈妈不能看着你长大,但是爸爸一定可以,看的出,他很爱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新年过后,她申请了外调,回到了德国分公司,那里,同样也有她熟悉的一切。   *****   魏韶跟家里闹掰了,正式成了无业游民。   具体也没多大事,家里突然召他回C市,他不想回,他爸便下了禁令,封了他的账户,解了他的职位,他仅剩的,也就剩下了一栋公寓,一辆跑车。   去找舅舅外公他们问原因,他们只说让他回C市结婚,否则不会给予任何物质上的援助。   魏韶一听,自然不会妥协,卖了自己的法拉利,换了一辆二手奥迪,自己自力更生出去找工作。   来来去去,十来年,临到现在,还是一个人的生活。魏韶看着窗外的夜色,淡淡的笑着。   他心里其实也知道,贺家霖不会再接受他,毕竟,她是一个骄傲的女人。就算真的经历了什么,她也还是骄傲的。   但是,管不住啊,他管不住自己的心。就算明知道可能性极低,他还是想试一试,这次,是真的想要认真一回。   *****   顾存真的说到做到,从那次以后,他再也没找过贺家霖,也真的要结婚了。   婚贴给贺家霖寄了一张,她看也没看,扔进了垃圾桶。   前一天喝了点酒,吹了点夜风,她病了,头重脚轻,却又不想去医院,吃了两片药,在床上躺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勉强吃了点东西,又接着睡去,脑中凌乱的做着梦,梦见什么她也看不清,只觉得好累,真的很累。   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想起跟顾存在一起的两年,虽然他比自己小了四岁,可他很会照顾人。半夜时候想要喝水,又不愿自己起来,他总会毫无厌烦的去给自己拿,怕她喝冷的对胃不好,就经常准备了冰水和热水,要喝的时候,就中和一下,弄成温热的拿到她嘴边。她总是闭着眼喝水,喝完了就在他睡衣上蹭蹭,他抱着她的头,轻轻放在枕头上。   以前总以为这是他应该做的,她包养了他,不是么?!   但是现在看来,那该是有‘爱’的成分吧?不然,这样出生这样骄傲的孩子,怎么可能因为金钱就对一个女人照顾的细致入微?!   这样想着,昏沉的大脑突然间有些清晰,原来,曾经他们之间如此亲密。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要结婚了,就这么结婚了!   头更痛了,却怎么都睡不着。   现在都过了一天了,他现在在和新婚妻子做些什么?报纸上有刊登他们的婚照,可是她看也没看就扔掉了,甚至没有看清他的表情,更没有看到他的未婚妻是什么样的女人,有没有自己优秀!   她想,自己也许真的有些自作自受,就这么抛弃了一个爱她的男人。   正难受的头痛欲裂的时候,贺炎彬的电话来了。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电池快没电了。   “喂,哥!”   “怎么了?生病了吗?”贺炎彬听出她的声音虚弱沙哑,关心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尽职的演员,不会在中途笑场   “没事,已经好多了。”   的确是好多了,伸手摸摸自己额头,似乎已经没有发烧了。   “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又小心的问道:“你对顾存真的没感觉吗?”   贺家霖沉默不语。   贺炎彬似乎了然,说着:“既然病了,就好好在家休息几天。等好了,就去医院看看。。。。。。”   ‘嘀——’的一声长鸣,电话断了。   贺家霖看着自动关机的手机,也没想着再打回去。手机没电了也好,省的有人打扰她。   拉过被子盖过头顶,眩晕的大脑停顿下来,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又是新的一天,阿姨做了重口味的菜,好调调她清淡到无味的味觉。   她认真吃饭认真休息,期间什么也不做,不看电视,不开电脑,不开手机,不与外界接触,彻底回到了婴儿时期,睡醒了就吃,吃完了就睡,偶尔的起来在阳台上坐着喝杯下午茶。身体开始变的疏懒,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这次能彻底休息个够本,也挺好!   在公寓离待了整整五天,身体好的差不多,她没有了修养的借口,该去上班,该去面对外面的阳光了。   其实,这借口都是自己为自己找的,就算自己没病,想要修养,也没人想要阻止或者说什么。   做了五天的乌龟,再次出去,估计已是尘埃落定。   *****   贺家霖特意化了妆,多擦了点腮红,这样会遮盖住苍白消瘦的脸,让脸上有些血色。   回到公司,大家都会关心一番,她淡淡的应付,然后独自回到办公室。   换了块电池,打开,里面有十一个未接电话,有两个号码,一个是哥哥的,另一个是陌生号码,没见过。   略想了一下,给贺炎彬去了一个电话。   “哥。”   “终于开机了,这几天怎么样了?要不是阿姨说你没事,我都要冲过去带你去医院了!”   因为哥哥的关心,贺家霖淡淡的笑了。   “我没事,有点感冒,正好借这个机会休息了几天。”   “没事就好。”   贺炎彬放了心,又说道:“你既然没事了,有时间就去趟医院吧,顾存据说现在还在昏迷……”   “你说什么?他怎么了?”贺炎彬话还没说完,贺家霖惊讶的问道。   “那天正想跟你说的,谁知道你手机突然没电了……”   “别说废话,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据说是婚礼前出了车祸,后来被送进医院抢救,好像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消息。因为你的关系,我也没有仔细去过问……”   贺炎彬还没说完,贺家霖急道:“他在哪家医院?”   ……   顾存躺在医院的床上,一动不动的,贺家霖的眼一红,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顾存?”   她颤抖着叫了一声,没人回应,她握住他的手,触手冰凉。   手猛地被掐住,死力的握着。顾存迷蒙的睁开眼,似乎看见了她,又似乎没看见。嘶吼道:“我哪里对你不起了,你要这样整我?”   她也不反驳,只流着泪,好脾气的听教训。   “是不是我病了,我快死了,你才能正眼看我,才能仔细想想我对你的一切?我比你小又怎么了,我爱上你又怎么了,你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舍弃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女人?行了,别哭了,我也不想听你说让人伤心的话。我只问你,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他抓着她的手,固执的要问一个结果。   “顾存,我先去叫医生!”贺家霖看他脸苍白的像纸一样,感觉掰着他的手,说着。   “你还想走?!”   顾存彻底怒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住她的手使力拉了过来。贺家霖一个控制不住,身体跌倒在他的身上,怕压着他,急忙想要起身,却被他一个翻身,死死的压着。   吻盲目急切的落在她的脸上,唇上,他的手过来撕扯她的衣服,拽掉了针头,血珠儿汩汩往外冒,手背上都是被药水稀释了的血浆。   “顾存……”   话还没说完,他的舌头就撬开了她的唇,伸进了她的嘴里,在她的唇齿间上下翻动,热情,霸道,不容拒绝,她只能被迫的接受。   怕推拒伤到他,她只能配合着。   两具身体翻滚在白色的病床上,无奈顾存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做了一半,就昏倒在她身上。   吓的她赶紧起身,穿好两人的衣服,跑出病房叫医生。   ……   虽然时间仓促,不过会场仍然准备的豪华温馨,船王的小儿子大婚呢。红色的天鹅绒地毯和帘幕,四处用各种白色,淡黄的花朵点缀,前面长桌上,放着等会儿要签定的结婚协议,下面坐着双方亲友,眼里仿佛带着笑意。   扫了眼已经到来的宾客,没有看见那个女人,还好,不然,他会忍不住想要掐死她。   新郎要驱车到酒店接新娘。   顾存神色淡定,坐在加长房车后座上,视线定格在窗外,嘴角淡淡的勾起一个弧度,眼里若有流光。   有失控的货车飞驰而来,车子没法躲开,被撞飞……   像是一幕导演好的剧情,一切按照剧本表演,若有意外,只是导演一时的灵感,心血来潮!   顺利的住进了医院,媒体也成功的对这场婚礼意外做了跟踪报道。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能忍了五天才过来……   跟贺炎彬通过电话,听说她病了,心里微微有一点好受。这样,是不是说明,她其实心里还是在意他的,还是在意他结婚的?   嘴角缓缓的翘起,跟平日的顾存大有不同,那是阴谋得逞的味道,和丝丝的幸灾乐祸。   她肯定想不到,自己的亲哥哥会和自己合作,来导演这样一场意外。所有的步骤,都没有丝毫偏差,她来了,握着他的手,在他的病床前红了眼圈。   他斥责她,她也不敢反驳,一双眼睛满是悔恨。   他的心里是有些高兴的,但尽职的演员,不会在中途笑场。   所以,他顺带的将她压在了床上,为所欲为……至少,该为自己被折磨了这么久捞点福利!   她怕伤着自己,很配合。迷蒙的眼神,看到她如此乖巧,突然爱上了她这般模样,也许,或者,可以将她培养成这个样子……如此的她,看起来更有女人的娇弱美,仿佛她全心依附的,只是他!   所以,他再次发挥了演员的功底,很逼真的,在中途昏了过去。急切的她,一定没看见他隐隐上扬的唇角。   顾存,如同魏韶的感觉,他确实不是个简单角色。从离家到回家再到父亲对他百依百顺,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将自己的身家都送给外来的那些个兄妹。   这样做,只不过让自己在所有人都认为没有威胁的时候,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该是他的,还是他的,只有他不要的,没有他要不到的!   遇见贺家霖,他知道,也许,他等来了回去的契机……一切按照发展进行着,他尽责的做一个好演员,只是,糟糕的是,他似乎真的爱上了这个大他四岁的女人。   他从不认为自己有恋母恋姐情结,他也相信,自己对她的,是爱情。虽然没深到让他放弃一切的地步,但是……他想要她,这一点,无可否认。   并不是所有的强者都以一副冷漠强势的姿态面对世人,有一种人,他表面上温雅无害,可内里,却有些掌控一切的**。   他不否认,其实,他有腹黑的潜质!   *****   夜色的气氛一如既往的纸醉金迷,魏韶这次独身一人,也没要包房,只坐在吧台喝酒。   音乐震耳欲聋,弥漫在空气中奢靡的气味让人沉醉,前面的圆台上,还有舞女妖娆的钢管舞。   有熟人看见他,揽着一个漂亮女孩儿过来,招呼道:“魏少,出来玩儿怎么不找哥几个?”   “无聊,这杯喝完就走。”魏韶兴致缺缺,总觉得没心情再玩儿下去。   “怎么了?几日不见,如此消极?!”刘公子醉醺醺的,在女孩儿的臀上揉了一把,懒散的往吧台一靠。   这人,是以前一起玩儿的酒肉朋友,魏韶晃着手里的杯子,思索着,以前自己都是这样的?!眉头微微一挑,确实够掉渣的!   刘少见魏韶兴致不高,也没说什么,搂着怀里的女孩儿**说话,打了个响指,要了两杯酒,跟女孩儿喝了个交杯。   一阵喧闹吸引了这边的注意,刘公子看过去,兴趣被勾起,碰了碰魏韶的手臂,“赌不赌?那个女的一定能被男的带走,我出五十张赌男的赢。”   魏韶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撑着头懒懒的看过去,“没什么意思,看看热闹就罢了!”   这种戏码,以前他也干过,只不过以他的外貌姿色,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   柳依依真是气急了,她不过是从这里路过一下,就有这样的登徒子拉着她揩油,当她好欺负吗!她爸爸就在四楼包房,到时候一定要他们好看!   “爷看得起你才想请你喝杯酒,如果不是我有雅兴你请老子上你都不可能!”   “靠,什么东西,没见过你这样的渣男!我爸就在楼上,你有种敢动我一根指头,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张少有点怔住,对方的语气很像是有背景的人,但是看她的穿着又不像,再说,当着众人的面,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没了脸子?   “少特么废话,你要多少钱,直接说,老子玩儿你玩定了,你要再不识好歹,老子当场办了你!”   柳依依气的火冒三丈,她可是‘海风’集团总裁的女儿,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对她。   “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算了,想叫小姐算我头上,就当给诸位赔不是。”柳依依正想骂人,一个人影从人群中慢慢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脸色通红的柳依依,对上张少。   此人,正是刚刚在一边看戏的魏韶。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过来,也许是柳依依刚刚骂的那句‘渣男’,让他想起了贺家霖!当时也是因为误会才让两人结缘,现在想想,记忆中这么骂过他的女人,也只有贺家霖。   “你算哪只……”   “张少,看在魏少的面子上,这事儿就算了吧!”靠在吧台的刘公子也慢慢走了过来,这事既然魏韶要管,他也不会不说话,反正两边都是熟人,他也不吝啬一个人情!   “他是我的女人,是来找我的,你可以放人吗?!”魏韶不认识张少,但看刘少认识,也多少猜出了他的背景,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活跃的也就是那么些人。今天他没什么精力管闲事,也想早点解决这事。   他拉过柳依依的胳膊,拽到身边,神色虽然淡淡,却自有一种服众的气势。一起玩儿的刘少也知道,魏韶一旦露出这副表情,那这事铁定就得按照他说的来,半分也不会退步。   “谁是你女朋友?”旁边的柳依依见状,又看见他们几个认识,顿时不想妥协,也不想接受他的好意。无事献殷勤,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合伙演戏?!她可不傻。   一句话,弄的场面僵住。张少缓过劲儿来,火大的对着刘少:“这是怎么回事儿?想跟我抢女人就直说,弄这一套是什么意思?”   没等刘少开口缓和,魏韶冷哼一声。   “就是你想的意思,不管怎样,这个女人,我要带走!”   为女人打架的事儿,在他身上也没少发生。不是真爱上哪个女人,而是这样的事事关男人面子,必须得赢!   魏韶说完,手强硬的拉着柳依依的胳膊,就朝外面走去。   “喂,喂,你放开我,我爸在楼上,我还要去找他呢!”柳依依挣扎着魏韶的禁锢,边喊着。   “闭嘴!”魏韶低喝一声猛然停下。   “啊——”柳依依一个收势不住,撞在了魏韶的身上,耳边听着他冰冷的警告:“你要是不想今晚陪客,就乖乖跟我走,救你只是心血来潮,我不是每一刻都会发善心的!”   柳依依一愣,瞬间被魏韶吼的脑袋发懵。待反应过来,顿时怒道:“我又没让你救,我爸在这里,我大不了打个电话让他下来接我,用得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这几个风流不羁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要以为他长得比那两个好,她就会上当!   魏韶今晚心情本来就不好,一听这个女人公然跟他叫板,顿时冷声道:“你走还是不走?”   “不走!”   柳依依也是大小姐性子,最讨厌哪个命令他,他是自己什么人啊,自己凭什么听他的?!   魏韶眉峰一挑,二话没说,弯腰一把将柳依依抗了起来,就朝门外走去。   他想做的事,还真没人能拒绝的!   “啊——放手,放手,你个流氓……”   柳依依瞬间大叫,用手捶打他的背部。   “魏少,她既然摆明了不肯跟你走,你还是放下她的好!”   张少从后面赶上,栏在了前方,显然一副不愿妥协的样子。   场面瞬间变了个样,原本是强玩女人,到现在成了两个男人为了面子的较量,这番变动,瞬间吸引了在座的视线。   “放开我……”柳依依头朝下贴在魏韶的背上,双手使力的拧他。   魏韶本就后悔管了这档子破事儿,现在又遇到一个不懂眼色的蠢女人,他再没有耐心,手一松,直接让柳依依从肩上掉了下来。   “啊——”   柳依依没想到魏韶会突然松手,触不及防的结结实实摔了一跤,浑身发疼。   “魏少,张少,好好的气氛何必因一个女人破坏呢!”刘公子在一旁说话了,两边都是认识的,既然能说上话,自然要劝架。   魏韶还没开口,柳依依从地上爬起来,开口夹着怒火:“我告诉你们,今天要不给我道歉,谁也别想好过。”   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给了老爸,“爸,你赶紧下来,你女儿在下面要被欺负死了!你再不来就看不见我了。”   魏韶皱了下眉,刘少则是有些讽刺,这女人有病吗,这种时候她来装面子!   包房内,柳海风接完女儿电话,看了眼冷漠淡然的黎圣睿,脑子一转,有了主意。   “黎总,我女儿在下面遇到点麻烦,可否劳你大驾,帮我救救场!”   柳海风一脸的急色,求助性的看向黎圣睿。   “出了什么事?”黎圣睿双腿自然交叠的坐在椅子上,深沉冷静的气场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相得益彰的让所有的繁华成为了衬托背景。   有一种男人,天生具有一种耀人眼的光环,即便是静默无声,也有股浑然天成的压迫气势,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伏地仰望。   柳海风额头有些冒汗,急道:“有人在下面欺负我女儿……”   黎圣睿微挑了下眉,手动了一下,在露出袖口外的手表上瞥了一眼,是时候该回家了。   “嗯,一起下去吧!”   柳海风顿时止不住的欣喜,黎总肯为自家的女儿出面解围,不用说,这是多大的契机啊!   柳海风冲下楼的时候,魏韶和张少也正在刘公子的努力磨合下僵持着。一眼看见女儿狼狈的站在一旁,立即表情不善的朝几人道:“刚才是谁欺负我女儿?道歉,现在说对不起!”   “爸……”柳依依赶紧跑到自家老爸身边站着,神情高傲的看着魏韶几人。   “黎总,你看……”   柳海风一手按在女儿肩上安抚,一边回头‘请主子为我做主’一般的表情看着黎圣睿。   黎圣睿从后面踱步下来,像是没看见柳海风脸上的表情一般,不紧不慢的神态,静默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秦立跟在后面,朝众人看了一眼。   刘公子、张少瞬间惊讶,黎圣睿?   魏韶面色未动,但在这里看见黎圣睿……挑挑眉,他跟黎圣睿没什么交情,唯一的交情算是打过几次架。   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个人一出现,自己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就连打架也未赢过!眼前这阵势,虽然不知道黎圣睿为什么出面为一个女人讨回公道,但……他确实不想待在有他的地方!   于是,装作没看见一般,朝刘公子道:“你们玩儿,我先走了!”   柳海风一看这人要走,立即仗着黎圣睿在场,厉声道:“想走?当我女儿随便你欺负吗?立即道歉!”   魏韶跟没听见一般,径直往外走去。   “给我抓回来,保安是干什么吃的!”柳海风的气魄顿时显出,若是只有他自己,他不会把事惹大。但是现在有黎总在场,加上自己又是有理的一方,怎么说也要立威服众。这里多多少少有认识的人,今天这事只要一传出去……以后谁见着他不会礼让三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要真有问题,就拿你来抵!   保安一看这阵势,立即上前将魏韶拦住。有黎圣睿在场,他们自然知道该听谁的!   魏韶二话不说,直接出拳,拳脚交加,动作潇洒如风,两个保安瞬间被他撂倒在地。   帅气的起身收势,魏韶冷笑着回头,看眼冷眼旁观的黎圣睿,嘲讽道:“怎么,胃口变了?”   意有所指的看眼柳依依站着的位置。他可没忘记,当年,裴琳也是如这般被送给他的。看来,他还真是喜欢这样的戏码,否则也不会有人总想着用这招来博取他欢心!   魏韶无厘头的一句话,众人摸不清头绪,这话是对黎圣睿说的,难道,他们认识?   黎圣睿本就没打算管闲事,此时听魏韶如此说,淡声道:“你的胃口一点没变!总喜欢觊觎别人的东西。”   这样的场合,对于黎圣睿来说,一眼看去,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比讽刺人,他可不会示弱。再说,这人可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要不是他曾经救过裴琳,连话都不会跟他多说一句。   黎圣睿的话意有所指,本没什么错,但忽略了这里站着这么一大帮人。   柳海风一听这话,立马对好入座,认为黎总是对自己女儿有兴趣,已经归入了自己名下,顿时,一张老脸绽放出璀璨的荣光,满脸的皱纹灿烂的犹如桔花!   旁边的张少和刘公子一听,显然也是如此认为。咯噔一声,难道他们皇帝头上动土,得罪的是黎圣睿的女人?   难怪刚才那小妮子敢那么放话,原来是跟了这么一位金主!   魏韶扫了一眼众人的神色,大致也知道他们想些什么,嘲弄的一笑:“这里没我什么事儿,不信可以问那个女人,我动过她一根手指吗?!”   柳依依被魏韶嘲弄的目光看着,冷讽的语气刺着,顿时俏脸一僵,但随即想到现在有靠山,立马又恢复趾高气扬。   “你跟他们抢我来着,还胡说我是你的女人,这不是欺负是什么?!”   柳依依说完,有点怕魏韶的注视,不受控制朝后退了两步。   魏韶见这场面自己根本没法解释,而他也确实没有解释的必要。黎圣睿冷眼旁观别指望他能向着自己……但是,道歉?凭什么?他做了什么需要道歉……?   哂笑一声,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直接转身往门口走去。冷眼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打手,冷酷的一笑:“要打就动手,我倒要看看我出不出得去!”   一手抓住面前人的衣领,没有任何犹豫的,狠狠朝他鼻子一拳下去,瞬间,痛叫声在大厅响起。   音乐声在黎圣睿出现的那一刻早就关闭,这一刻,只有这一处的声音格外的吸引人的耳目。   连踢踹翻两个人,手脚并用,这么多年的经验不是摆设,出手毫无顾忌,那凶狠的模样,势要杀出一条血路。   柳依依见那边打上了,心里一阵得意,看到刚才欺负她的张少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摇着爸爸的手臂道:“爸,就是他刚欺负我,不管,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这时候,楼上的人下来了七七八八,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迅速窜了出来,殷切的走到黎圣睿身边问候一二。   “黎总,好久不见,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人有胆子冒犯了黎总?”说话的是‘绿岛’园艺的董事长,也就是何思颖的老爸,虽然因为女儿的关系得罪了黎圣睿因此解约,但既然遇上了,他就要尽量争取化解干戈。   商场上的事,只要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谁会一直记仇!   贺氏的总经理也赶紧跟上:“黎总,有什么事大家一起解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家老总已经在尽量与奇亚集团以及黎家修复关系,所以该表现的时候一定要表现。   黎圣睿看着表态的两人,友好的一笑,“没什么事,我正要出去,这里的争执挡了我的路。”   秦立也立即会意,礼貌的朝柳海风笑着道:“柳总,如果这里的争执不大,可否让路让我们先过?黎总赶着要回家。”   柳海风老脸顿时一僵,原以为黎总是下来为他解围的,这样一来,是为了撇清关系?   但他毕竟是熟悉商场的老狐狸,下一秒脸上已经以一片灿烂,“多谢黎总出言相助小女,耽误了黎总宝贵的时间,万分惭愧!”   这话说的乍看平凡无比,细一品耐人寻味。出言相助了吗?似乎是。耽误时间只为他女儿出头?也正确。黎家和柳家有深交情吗?没有。黎圣睿为什么要帮柳家?   众人的视线渐渐放到柳依依小姐身上,虽然衣着故意穿的普通,脸上也算脂粉未施,但天生的底子加上后天的打造保养,自有一番美丽的风韵,早年就曾有传言说黎圣睿好十五六岁的未成年少女……且不论这传言是否属实,但他的太太据说比她小很多……   聪明的众人,即使没有当事人的明确表态与澄清,就可以想出七八个版本的‘真实故事’。   柳依依今年十七岁,算得上豆蔻年华,若是真的与黎总有什么,他们也能理解黎总的避嫌,毕竟,他是有家室的男人!   众人在心里转了**个弯弯道道,终于露出恍然加理解的表情,配合的给黎圣睿腾出一片空间!   黎圣睿也懒得解释,这群人怎么认为是他们的事,淡然的往外走去,秦立在后面对各位老总点头一笑,说声‘失陪’便跟着离开。   黎圣睿一走,柳海风立即一副托大的态度,与众位商场上的伙伴打了招呼,冷眼看着张少:“我的女儿你也敢动!”   张少不可否认被吓了一下,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这些人而已,虽然有些分量,但毕竟还轮不到让他卑躬屈膝的地步。   “没什么好说的,我是眼拙,将贵千金看成了卖酒女,这就道歉赔罪!”说着,朝柳依依所在的地方说道:“对不起!”   柳依依瞬间站出来,厉色的看着张少,“一个对不起就算了?要是对不起能解决要警察干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   柳依依冷笑一声,突然几步上前,扬手猛地朝张少的脸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大家都愣住。   “你这臭表子……”张少瞬间被激怒,让他在众人面前挨女人耳光?是可忍孰不可忍!   扬手就想朝柳依依打去,却被人突然抓住了手腕,生生止了下来。回头正要发火,就听来人说道:“柳总,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如何?”   张少一看来人,准备脱口而出的骂声瞬间止住,硬生生将即将爆发的火气压了下去,沉默下来。   柳海风看到来人,脸色也是一变,从先前的鄙夷厉色,迅速变为面色和善,说道:“这次的事,小女也算出过气了,看在你的面上,就算了吧!”   *****   魏韶下狠手收拾了几个保安,顺利的从夜色走了出来。起先几个保安尝到苦头,又见后面没人下令非要把魏韶抓起来,都学着假打自保,他们是打手保安,不是死士,自然不会为了那点工资甘愿受伤拼命。   夜风微凉,天上几颗稀疏的星辰。   魏韶仰头看了下天,弹了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一个人沿着街道晃着。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挺孤单寂寞的,到头来,身边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   唉!难道真是他作孽太多了?!   ‘吱——’的一声,有车子的声音在身边滑过。魏韶瞥了一眼,心想今晚难道是他的多事之秋?!   不止是吸引!这是一瞬间爆发在魏韶脑中的想法。   只见旁边停下的是一辆军用悍马车,帅酷的外形跟自己原来那辆系出一脉。而驾驶车子的人,正是前段时间自己还想着收拾的人物:风子信,风大警官。   风子信一直胳膊支撑在车窗上,冷峻漂亮的脸上,透着一股飒爽的英姿。她眯着眼看着魏韶,打量了一秒,眨巴了几下眼睛,说着:“要喝酒吗?”   魏韶几乎是反射性的小退一步,一副‘害怕’的小模样。   “你要干什么?”   身体的反应永远比思想上沉思,风子信看了眼他的手脚,嘴角勾起兴味儿的笑意。   “你刚才在夜色的表现挺不错的……”她淡淡的说着,眼里的光慵懒却又透明,仿佛是最具穿透力的X光,能检测出某人所有的诟病!   魏韶没说话,风子信又开口了:“变哑巴了吗?刚才表现的挺神勇的,就连派人跟踪我也挺胆大的,我还纳闷这两天怎么没人跟着了……所以,就想找你来问问!”   一口气没上来,魏韶几乎气晕。这是什么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爷在欺凌小丫头。   车在沙滩上停了下来,虽然没有海,却有一个人工湖,地方僻静,是为运动员们建的专用场地。安静的夜色下,幽暗的湖水泛着银光,凉风吹过带着丝阴冷。   “这是什么地方?”魏韶看了眼杳无人迹的沙滩,闷闷的问道。忽然有了一种误上贼船,被绑架的感觉。   风子信看向他,凉凉的一笑。“杀人灭尸的地方。”   魏韶闻言,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你应该说这是你想对我意图不轨的地方,否则,那么多地方不去,你偏偏带我来这样地方?”   风子信冷哼了一声,打开车门跳下去。   “就你这样的,还引不起我的性~~欲!”   魏韶正开着车门呢,听见风子信得话,手一松,身体狠狠的就砸在了地上。   “你狠……”   魏韶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他发誓他真没遇见过这样的女的,说话比男人还直接,办事的时候比男人还狠还冷,调笑的时候比男人还恶劣!   -_-|||魏兄,这男人说的是你不?!!   风子信当没看到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打开后备箱,拎出一个大袋子,就朝着沙滩中央而去,声音随风传来:“要喝酒的话就过来!”   魏韶觉得牙痛,很痛。但还是朝风子信的方向走了过去!   风子信见他过来,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朝他扔了过去。   魏韶反射性的伸手接住,然后,就有些无奈的看着已经开始喝起酒来的风子信,她的动作一气呵成,漂亮潇洒,帅气十足,压根儿就不像个女人。   “你找我就是为了让我陪你喝酒?”在地上坐下,拉开易拉罐的拉环。   “嗯。”风子信不避讳的点点头,家里的人逼着她相亲,太烦人。想来想去,想到了这个花花公子,自己的属下不能欺负,朋友更不能欺负,只有这个人,如果自己心情不好,揍他一回解解气也是好的!   魏韶见她这么爽快的点头,有种怪异的感觉,闷闷的喝了一口酒,挣扎道:“我们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喝什么酒?就算是他以前好玩儿,喝酒还是要看人滴!   风子信懒得理会他,人都跟着过来了,他还在装什么装?   某位爷:来,陪爷喝一杯!   某丫头:爷!~~(脸红,矜持!)奴婢不会饮酒。   某位爷:不会没关系,爷教你!(说着,双唇含着酒凑近……)   某丫头:这样会让人家笑话的,爷!(双目含波,满面娇羞)   某位爷:(咽下嘴里的酒,不快的看着努力矜持的丫头,怒道:)让你喝你就喝,装什么纯洁!   (神游一会儿~~)   “你是不是女人啊,哪有你这么喝酒的?!”魏韶见风子信无视他,顿时讽刺道。   “你是不是男人啊,喝个酒还在这里唧唧歪歪。”风子信蜷着腿,仰头看向天空,虽然星星少的可怜,但并不会磨灭它的观赏性。   “KAO,你什么态度?”   风子信懒洋洋的看他一眼,挑起唇角:“你找你是陪我喝酒的,不是挑我毛病的。你要不乐意,可以滚回去!”   魏韶彻底被激怒了,她当自己是什么?牛郎?还是应召少爷?   手里的酒被狠狠掼在地上,腾地一下站起来,“风子信,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你当我魏韶是什么人,能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风子信悠然的摊手:“我说什么了?跟我走是你自愿,陪我喝酒我也没逼你,你发什么火?!”   魏韶差点被气晕,她的意思是自己犯贱是不是?   “风子信,你特么给我起来,我们打一场!”   打女人不是他的作风,可是这个不像女人的女人,他虽然不能动手失了气度,可他能和她公平较量,她不是很能打吗?!   “你确定?”风子信眼中有点点兴奋的光,她也想找个人打一架,无奈下属不跟她打,自己一个人打沙袋太没意思……   “少特么废话,打不打?!”   打,有免费的人肉沙包,怎么不打?!   ……   “KAO,我说了不许打我脸!”   “谁让你的脸长着欠扁的面相……”   “又打我脸,你这个男人婆,我跟你没完!”   “自己技不如人……”   “嗷……你踢的哪里?你个死三八……”   “对不起,对不起,我打着打着就把你当成匪徒了……”   ……   “你说,我怎么就遇上了你这样的女人,嘶……”因为说话扯动了嘴角的伤口,魏韶疼的直抽抽,他现在很后悔,怎么就碰上了如此毒辣的女人。   风子信在车上熟练的找到医药箱,抱歉的看着他,“不好意思,刚才兴奋了一点,没注意……你还好吧?确定不用去医院?”   魏韶两眼望着车顶,做挺尸状。   风子信用棉签沾了药水为他脸上的伤口消毒,被魏韶一巴掌挥开,“不用你管!”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我送你去医院?”   “KAO,我说了不用你管!”魏韶彻底怒了,吼叫的同时将嘴角的伤口扯痛,他也没心情再管。   “好了,不管就不管。”风子信赶紧赔笑,又说道:“我不管,你该自己管管吧,万一要是有后遗症,以后你老婆不是要找我麻烦……”   风子信摸摸鼻子,万分的不好意思,她也没想到会踢到他那里,俗话说拳脚无眼,是他非要跟自己打的!   魏韶听此,狠狠的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目眦欲裂的扭头对着风子信:“你特么能不能别说话,别管我的事?!”   说完,又一把掐住风子信得脖子,怒道:“以后要真有问题,就拿你来抵!”   风子信倒是不在乎他的威胁,拍拍他的手,笑着:“我,你要不起!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要说,你明明能退开,却非要自己撞上来,我哪能掌握的那么精准……”   魏韶承认自己快被这女人搞疯了,看着她一张波澜不惊的无辜脸,心里愤恨的要死。他就不信她什么都不怕!   想着,突然倾身上前,低头,猛地吻上了风子信的唇……   嗯~~很满意的感受着唇间的柔软和鼻息间纯净的气息,眼里的怒火变成了热情,炽热的与满眼惊讶愣住的风子信对视。   怔怔地眨动了两下眼睛,风子信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吃豆腐了!   牙齿猛地一合,不退反进,像是猎豹扑食……   “啊……松开……你松开……别咬……”   两人分开的时候,魏韶捂着唇,睁着水汪汪的眼看向风子信,委屈的控诉道:“你怎么能这样!”   风子信抬起手背,擦了下染上血色的唇,不在意的挑眉看向他:“你确定不是你先扑过来吻我的?”   因为刚刚过度的‘运动’,风子信得声音有些沙哑,尤其在这里的黑夜里,这样密闭的空间里,更增添了一股you惑的味道。   魏韶气的连愤怒都忘了,“我就是想吻你,不行吗?”   他真的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女人,他是千人斩没错,可什么时候轮到他被女人斩了?!   突然间,魏韶觉得自己好委屈,这简直是最糟糕的一夜,就连在贺家霖手上,他也从未吃过什么亏!KAO,这是什么社会?是他吻人,不是被人强吻的!   先被她骗来喝酒,又被她当沙包揍,最后还被强咬……他的清白,不活了!   “所以,我想咬,就咬了,难道不行吗?”风子信开了一罐啤酒,大口的喝了,漱口,然后吐出窗外。一连的重复了三次。   这个动作被魏韶看在眼里,简直是奇耻大辱,他的唇有细菌吗?需要用酒精杀毒?!   气愤的也拿了一罐啤酒,开了,一样的漱口,只是他忘了自己嘴上有伤,被啤酒一刺激,瞬间疼的他脸部肌肉频频抽动。   “咳咳……”   “我就不明白了,你这种人怎么就这么好色,前一刻还说我是男人,后一刻就失去控制往上扑……是不是,生理需要真的那么强悍?”   ☆、第一百七十九章 强势的女人都这么彪悍的吗   风子信睨着他,在思考本性与理智在犯罪中的决定关系。   “你,咳咳……”魏韶掐着自己脖子死命的咳嗽,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的指着风子信。   半晌,魏韶平静下来,面目前非的脸扭曲的笑着:“你说的没错,我是想要了,这种情况就像犯毒瘾,非得有女人来解不可……要不,我们可以在这里研究下彼此的身体构造!”   风子信笑了,冷笑,魏韶也跟着笑,痛苦的笑(脸上还受着伤)。   视线在他裆部的位置扫了一眼,“刚才没踢坏?”   魏韶的脸部更加扭曲了,但输人不输阵,他还是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故作轻松的说道:“哪能,我想我们可以试试,虽然你看起来不像女人,可本质上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凑合着,我也是能接受的!”   风子信眨眨眼,也没有生气,说着:“我为人正派,不玩儿一夜、情!”   “那就不玩儿一夜的,我俩凑成一对儿试试?”   心里想着,等你动真感情了,照样狠狠的甩了你!   可风子信是什么人?B市年轻的局长大人(前几天才升官),警界最有前途的女警官。其谋略与手段丝毫不输于男人,更何况其从二十岁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到现在二十八岁,八年的经验足够的老道。能看不出魏韶打的什么心思?!   风子信淡淡的挑着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手上拧了钥匙,发动车子,“我们先回去!”   魏韶心里有些窃喜,暗自认为,这女人肯定是答应了,为了验证事实的准确性,他还挪动身子往风子信身上靠了靠。   嗯,一点儿也不像外表看起来的冷硬,反而软软的,不同于女人的香水味,她自然的带着女性馨香的气息,魏韶心里闪了一下。   “你想追求我啊?”风子信淡淡问着。   追?他只想玩儿,但是,这样说也不算错,所以他点点头。   风子信笑了,看在魏韶眼里,美美的,还带着点得意。看吧,就说女人没有征服不了的!   “我呢,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点不好,脾气有点暴躁,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打个人什么的。”风子信说着,视线在魏韶身上逡巡了一遍。   “那你什么时候心情不好?!”   “工作上破不了案,生活上老妈逼我结婚,女人生理期,睡觉被吵醒……等,都可能影响我的心情。”   魏韶眼皮跳了几下,但还是淡定的接了下来,“没事儿,打是亲骂是爱……”   风子信点点头,像是认可了一般,伸出小舌特正经的在唇上舔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魏韶。   魏韶一瞧,眼里心里美滋滋的,完全是胜利的喜悦!   “我们试试也不是不可能,是这样的,和我交往,就要注意下我的小毛病。我有点霸道,还有点独裁,我不喜欢人不理我,也不喜欢人黏着我。总之,我想见你的时候无论你在干嘛,就是去死的过程也得马上给我回来,我要是不想见你的时候你不能找我,最好给我滚远点……”   魏韶愣愣的点点头,强势的女人都这么彪悍的吗?!   “所以啊……”风子信璀然一笑,突然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说着:“现在,帮我打开你那边的车门,好吗?”   一片云里雾里,魏韶虽然诧异,但刚有点成色,而且女方还用这么温和的语调。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风子信的肩头,手搭在把手上一转,车门开了。   “现在要做什么?”   魏韶回过头来,看向风子信得眼神波光盈盈。   “你刚才答应我了,我想见你的时候你就是死了一半也得给我回来,我不想见你的时候你不能让我看见,最好给我滚远点?”   魏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却觉得自己的后背嗖嗖的冷气直冒,有点不好的预感。   风子信的唇角慢慢翘起,然后笑容猛然狰狞,说着:“我现在就不想看到你,所以拜托你……滚!”   “啊……”   风子信突然伸出脚,一脚既狠又准的踹了过去,正在门边上的魏韶自然防守不及,一声凄厉的大叫,飞了出去。   “你给我记住,风子信,我们没完!”   车速不快,魏韶下去,也就在地上多滚了几个360,可虽然这样,情况也不容乐观。   风传来某人的嘶吼,风子信漂亮的吹了个口哨,悠然的开着自己的军用悍马,飞驰而去。   ……   魏韶跟家里妥协了,给外公去了个电话,说他同意结婚,可人得是自己选的。外公就问,选的是什么人啊?魏韶就说,这个人你也认识,你绝对会答应,就是风家的那个当警察的丫头。   魏韶外公吓的手一抖,电话差点掉了,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真的?”   “真的,真真的,只是她现在还没答应……”   “你想死吗?”魏韶外公觉得魏韶这是皮痒了,这远近只要认识的谁不知道那丫头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啊!那可是特种部队训练过的,随身都带着十几把飞刀呢?!作为军人,他是相当的欣赏这个丫头,但是魏韶要娶回来,他有那个本事吗?!   ……   不管怎么说,魏韶复职了,也回到舅舅家了,带着一身新伤。   养伤的日子,总是无聊的。魏韶挂着一幅破相了的尊荣养了一个星期,这段日子,每天脑子里面琢磨的,就是怎么去征服风子信这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   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从床上跳起来,越想越是憋气。就一个女人,他就不信了!   心上像是被猫尾巴扫了一般,痒痒的,男人婆你跟我等着。   精神一兴奋,他就更睡不着了,只好夜里起来去喂鱼。   结果一大早,他舅妈起来收拾屋子,看见自己鱼缸里面的鱼都翻白了。   “老公……”   他舅舅套上睡衣从房间出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自己看……”他舅妈指着那只巨大的玻璃鱼缸。   他舅看了眼鱼缸,神色镇定,对老婆笑笑:“你下去买早餐吧……”   那笑很是狰狞,开玩笑,那些热带鱼是他好不容易弄来的,鱼缸都是为了那些鱼专门做的,给撑死了?!   他舅妈看着自家老公漆黑的脸,换好衣服出去了。   他舅一脚踹开魏韶卧室的门。   魏韶昨天想了一夜,折腾到清晨总算才睡,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去制服风子信。   可是事情太有难度了,风子信一不缺钱,二不能用势力压住她,她也是高干,论身份,人家是官,自己是平民,怎么斗?还能从哪里下手?强上?   魏韶想着,再想想她的手段还有外公口中所说的他还没见过的十几把飞刀,心里一抖,估计他还没怎么样,自己就先挂掉了!   从来没觉得有比珠穆朗玛峰还难以攻克的人类,特别是女人……但还真让他遇到了,至少,以他如此独一无二的大脑,硬是一个办法都没想出来。   他舅踢开门的时候,魏韶正做着美梦呢,梦里风子信被他制服了,他正在得意的大笑。   一声巨响,惊醒了他的睡眠,魏韶郁闷的要死,揉着自己的黑眼圈,翻了个身继续睡,准备续完刚才的梦境。   他舅笑的很慈祥,很是淡定,走到床边扯着魏韶的耳朵。   “啊……舅舅,我错了……”   他舅才不管他的鬼哭狼嚎,直接把他从床上一直扯到客厅,扔到鱼缸前。   “来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儿?你敢告诉我吗?你究竟喂它们吃了多少吃的?”   魏韶看着一鱼缸的尸体,扯了下僵硬的脸,摸摸鼻子。想着自己昨天是喂了三个小时还是五个小时?   魏韶被他舅舅一气之下赶出了家门,他也没多留,被赶了,就立即出来。反正伤也好的差不多,外面是他的世界!   ……   “这是什么声音?”大清早的,风爸爸穿着睡袍走到窗边。   顺着窗子往下看去,这么有精神的除了风子信还有谁?   只见风子信穿着运动服,地上躺着他两个警卫的尸体。   “起来……”   风子信活动活动自己的腿。   警卫在地上多躺了五秒钟,平稳了下眩晕的大脑,从地上爬起来。   真不知道这丫头是吃什么长大的?   听说在军队历练了三年,出来就去干了刑警,也没听说有这么强悍的实力啊!一腿劈过来,他还没看清什么呢,人已经倒地了,亏他们还是自诩科班出声的警卫员。   风子信收回自己的腿,落在地上,无声的叹口气,这就是高手的孤独啊!她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小说里有个人物叫做独孤求败了!   风子信其实也是个大美女,但偏偏有些男相,遗传自风爸爸,一身俊逸潇洒的风骨,修长帅气,是一种气质逼人的美。   “唉,美女……”   风子信听到后面的声音,歪着脖子,一腿就踹了过去。   风爸爸接着女儿的脚,放下去,冷着脸。   “女儿家就有点女儿家的样子,别自己都忽略了自己的性别!”   自己的女儿怎么看着,怎么宠着都没事儿,但始终是要嫁人的,以后要是这样的性子,就太糟糕了。   “爸,才起来啊?过两手,怎么样?”   风子信撇撇嘴,自动忽略老爸的说教。   “行了,都别看热闹了,要不然你们谁要娶她?我明天给你们送上门去。”   风爸爸一句话,方圆视线内的生物瞬间消失,谁敢不要命的娶这样的女人?!   看着是赏心悦目,可娶回家?   开玩笑,哪个男人喜欢被女人压,还是这么厉害的一位主儿?   搏击,散打就没有她不会的,随身带着十把飞刀,据说是从小看着小李飞刀的潇洒而练就的。说好听点,就是除暴安良的新世纪女版狄仁杰,说不好听的,就是一位让男人丧失尊严的母老虎。   “你过来……魏家那小子怎么回事?看上你了?”   魏家他没什么交情,但是他的外公是自己的领导,本来这样的家族,联姻也没什么,可坏就坏在那个小子是个坏胚……如果是领导的其他孙子,他倒是可以考虑看看!   “爸,你觉得是个男人我就能看上?”   风子信拿过包从大门走出去,今天去新上任的地方把档案交上去,然后一整天就是自己的时间。   想一想,升职了其实也不错,至少在B市内,以后的警界就在她的治理下茁壮成长!   魏韶从风子信出门就开始跟着,公司里的电话不断的打过来。   魏韶不耐烦的接起:“干嘛?”   助理愣住:“魏总,今天公司要开例会……”难道魏总前段时间的奋发向上只是一时兴起?   魏韶翻着白眼,“公司没我会死吗?!”   “好了,我伤还没好呢,不宜出门,你帮我看着。”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魏韶赶紧跟上自己的目标,满街乱晃,他脚都要断了,最后甚至怀疑风子信是不是知道自己跟在后面?   最后,他的衣服松垮了,风流帅气的发型也没了,满脸的汗,墨镜半挂在鼻梁上,嗓子冒着烟。   从警局出来,风子信习惯性的去了书店。其实她也是一文学青年,喜欢各位侦探以及恐怖悬疑推理小说。   魏韶赶紧在外面找个地方坐下,离着远远的,喘着气,一身的汗。   等风子信从店里出来,魏韶也没了跟踪的力气,等她的身影走远,他才走进小店里。   趴在柜台上,挑着眉。   “喂,小姐,刚才走掉的那个女人买的是什么?”   等魏韶从店里出来,撑着自己的下巴,低低的笑着,眼里的笑意格外猥琐。   H动漫?没看出来啊,原来一本正经沉稳的警官大人,是如此的闷骚!   风子信难得出来逛街,在小店内买了饮料和高山炸土豆,一边走一边吃着,视线顺便寻找一下有没有自己看上的东西。   可以说,风子信得生活是无忧的,父亲打下的江山给了她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她天生不安分,十八岁高考主动考了军校,在军校内又被挑选到特种部队,三年后转业回来做刑警,二十五岁做了刑警队大队长,三年后成功的晋级,成为本市公安局局长。   爸爸对她的宠爱到了极致,甚至成了一种偏爱,恨不得将天下的东西都送到她手里,从小到大,只有她不要的,没有要不到的。   她的性子受爸爸的影响最深,但同时又活的自我。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工作中她是冷静睿智的,生活中她是唯我独尊的,男人在她眼里也不过是消遣品,永远也不会成为主流品。   一个人在外面晃着,好久没来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沿途走走停停,打算给爸妈买几件衣服,特别是爸爸。   风子信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线,标准修长的身材,英姿飒爽的脸蛋,冷峻的气质,一双洞察力极强的眼睛,比明星的还要震撼人心。可惜女生男相,一般这样的,看起来的确是赏心悦目,引人追逐,但通常不会有异性过来搭讪。   风子信转悠着,晃进了内衣店。内衣店里面货架上品种齐全,颜色、款式应有尽有。   看看自己的胸,其实她总觉得内衣穿着太过束缚,可她到底是女人,还没开放到不穿内衣的程度。   看了看,选了个看起来简单,似乎还挺舒服的对这服务员说:“要最小的。”   服务员嘴角抽动,打量着风子信到底是男是女。   “最小的就可以。”风子信已经习惯于无视外界的各种打量,叹口气再重复一遍。   提着袋子出了店门,抬眼,就看见了站在垃圾桶旁边装帅气的魏韶。   风子信想也没想,就把手上的袋子当飞镖扔了出去,魏韶张手接了个正着。   打开一看是内衣,再仔细的看了一眼,凭着自己阅女无数的资深经历,眉心抽了抽。   什么叫没有最平只有更平?魏韶邪气的舔舔唇,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风子信的胸,思量着现在补补再发育的可能性。   风子信知道他看哪里,不过神色坦荡,没有回避。   这样的姿态,倒是显得魏韶的形象猥琐起来。   “干嘛,想请我吃饭?”风子信挑眉,男性的动作被他做出来,更添一分风姿。   魏韶耸肩,将自己精神调整到最佳状态,满目柔情的道:“有何不可,想去哪里我都请,只要你愿意。”   风子信点点头,指指一边的肯德基,魏韶怀疑的看向她,这么好说话?那一身坦荡的气势,好似前几天踢自己下车的不是她!   不过,想归想,还是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要了两杯饮料和简单的薯条鸡翅还有汉堡,然后,风子信从包里翻出不知装着什么东西的小瓶,放在桌子上。   “是什么?”   风自信不在意的道:“辣椒油,敢吃吗?”   魏韶冷哼,不就是辣椒油吗?没什么了不起,可她为什么随身带着?   风子信这东西可不一般,上上个周去西臧执行抓捕任务,天寒地冻的,特意就准备了这个,晚上蹲守的时候可以解解寒气。   其实她自己本身也很喜欢吃辣,将瓶子拧开,用薯条蘸了辣椒油,吃的很香。   “我喜欢能吃辣的人,我爸就能,他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一瓶……”   魏韶一听,就这么简单?大不了他今天拼了。   拿过她面前的瓶子,将汉堡掰开一点,狠心的将辣椒油淋了上去。   风子信眼神有些痴迷的看着,崇拜道:“你太了不起了……”   魏韶被这么一夸,顿时理智什么的,都没了,一口咬下去,然后整个人像是被噎死了一般,瞪大眼睛呈现呆滞状。他很想咳,可万一不好会进入气管,那会更要人命!   可是不咳,他的嗓子已经冒火了。   脸色越来越红,越来越热,汗顺着额头一滴滴的流了下去,嘴边有些抖,起身奔跑,瞬间跑了出去。   风子信切了一声,就这点斤两,还想追自己。提着包离开了肯德基。   魏韶失魂落魄的回到公司,助理刚好下楼送文件,老远就看见老总面色发青,印堂发黑,表情如同咸菜。   “魏总,身体不舒服啊?”   魏韶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魏总……”怎么不搭理人啊?   “我……”魏韶刚张嘴,嗓子就火辣辣的疼着,肯定是肿了,他现在想说话都说不了。   助理一听,沙哑的像破锣。立即就会意了,“魏总原来是病了啊?怎么不回家休息,其实工作都处理好了,公司现在没什么事儿……”   后面,助理絮叨了些什么,魏韶懒得听,烦死了。   于是,他转身就走了。   ☆、第一百八十章 当爷不值钱?   顾家的婚礼出奇的典雅,不同于金光铺就的奢华,也没有刻意的大肆渲染,顾存与贺家霖终于走在了一起。最欣慰的,要属贺炎彬,没有什么比看见唯一的妹妹幸福更重要了。   黎圣睿携裴琳参加婚礼,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轰动,毕竟黎圣睿为人一直很深沉低调,他的家庭,对外界来说,隐秘性和神秘性一直吸引着人们的探求欲。   婚礼当天,魏韶经过酒店门前,看了眼写着新郎新娘的标牌,淡淡的笑了一笑转身离开,错过了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以前他给不起的有人能给的起,怪只怪自己当初太过天真。   顾存出车祸前一天,他去找过她,并且送上了一枚戒指。   他可能很负责的说,这是他三十年来唯一一次送出戒指,发自内心的。   贺家霖只看了一眼,然后还给他,平静的说道:“何必呢!虽然挺让人感动的。”   应该是有点伤心吧!魏韶没收回戒指,他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习惯,他说:“你若是不要,就扔了吧!”   第一次体验到失恋的感觉,心里空的厉害。不过,他不是放不下的人,所以,在失落伤感了三天之后,又活了过来。   然后,他遇到了风子信。   婚礼在众人的祝福和美言中进行,黎圣睿搂着裴琳跟各位同行打过招呼,就回到自己的席位。看见裴琳四处乱转的目光,黎圣睿凑近她,“羡慕?”   裴琳点点头,“是啊,你看他们看起来好恩爱。”   的确是很恩爱啊,顾存和贺佳霖站在一起,同样的闪光,新郎体贴温柔,面面俱到,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是满满的情意。   “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再举行一次婚礼。”黎圣睿朝台上看了一眼,不怎么在意的道。   “才不要!”裴琳想也不想的摇头,羡慕是一回事,自己去做是另一回事。   台上,贺佳霖正下台阶,顾存体贴的上前为她提起拖地的裙子后摆,好让她行动方便,贺佳霖自然的将手交给他,两人相携而下。   “佳霖真幸福!”裴琳在下面感叹道。那样自然熟练的像是经历过上百次,半点也没有作秀的成分,看起来,贺佳霖真的找了一个很好的男人。   “顾存比佳霖小四岁呢,没想到年纪小的男人会这么体贴!”   裴琳没参加过别人的婚礼,对什么都比较好奇,眼睛几乎都长在一对新人的身上。   黎圣睿看到老婆的目光被别人吸引,隐隐不快,“你是嫌我对你不够好,还是觉得我太老了?!”   “哪能呢,老公对我最好了,一点也不老,青春永驻。”骤然听到黎圣睿阴森的语气,裴琳赶紧收回视线,靠近他赞美道。   黎圣睿哼了一声,赞美的真实度还没有黎普诚心!   ……   风子信新上任,被派去学习一个月,回来的时候,刚下飞机,就看见了魏韶的身影。   要问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那还不容易,风爸爸是魏韶外公的学生,魏韶去一求,什么资料都拿到了。   风子信觉得有点意思,男人她见的挺多的,毕竟当兵的时候她是跟男兵一起训练的。   可是见到这样犯贱的男人,还真是不多。他是不是觉得被自己虐特好玩?   “美女……”   风子信假意的笑笑:“禽兽,好久不见。”   魏韶的脸变绿了,但马上又回归到白里透红,开玩笑,要是被人刺激两句就崩溃,他就不是魏韶了。   “身为人命的父母官,好公仆,不能这样对人进行人生攻击。”   风子信冷哼一声:“你是人吗?!”   魏韶自动忽略对自己不好的攻击,笑嘻嘻的没事儿人似地,“我请你吃饭,为你接风?!”   风子信有意思的点点头,将自己手上的行李包扔给他。   她信奉的自理名言:有人愿意给你当奴隶,别拦着他,让他现,累死活该。   “行啊,我就想吃你的肉……”   魏韶眼皮跳了几下。   “怎么上飞机没把刀子交出去?”   风子信当没听到他的潜意思,说着:“你可以试试调戏我啊,看看刀子在不在我身上……”   魏韶认真的考虑着这种可能性。   最后摇摇头,还是本分的拉着她去吃饭。   风子信冷笑一声,跟上。   *****   风子信上任了,同时,发现了一件很悲剧的事,她好像有点喜欢上了这次训练她的教官。   教官是特警,校级军官。容貌长的有些冷毅严肃,爽朗的笑容,高大的身材,而且身手了得,风子信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遇到生命中的白马了。   一个月内,她跟新教官相处的很愉快。   教官叫迟喧,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在训练场上的严肃认真,该说就说,该骂就骂。   他的身上有很多故事,因为工作种类不同,他经常参与的,都是国际犯罪的大案,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惊心动魄的场景,是风子信向往与憧憬的。平时下课后,她与他多有交流,对于迟喧她有一种自然的崇敬,还有一种致命的吸引。   打心底里,风子信就喜欢这样有男人味儿的男人,遇上了,便动了心。   迟喧喜欢搏击散打,与风子信是同道中人,他的身材不是堪比男模的肌肉男,而是自然健康强健,看起来很舒服。   风子信跟他对打,输了只好耍赖搞偷袭,两人之间的默契,让风子信觉得她是真的恋爱了,虽然是,暗恋。   她想着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以试着表白,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她也不是矫情的人,女追男也不是不可以。   风子信一大早上班,就在自己办公桌上看到了信件,心里突突的跳了两下。不是信件本身有问题,而是信件上的署名,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欣赏了好半天的封面,风子信撕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东西。   大红的颜色闪了风子信的眼,居然是婚礼请柬。   “我要结婚了……”   眼前似乎晃过教官爽朗的笑容和雪白的牙齿。   风子信揉揉头,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能不能不要这么悲剧?才发现喜欢上一个男人,但是,转身人家就要结婚了。   风子信下班出来,又看到了魏韶。   失魂落魄的上了车,系上安全带不停的叹气。   魏韶将车子靠边,指着风子信,怒道:“我就有那么讨厌吗?见我就不停的叹气?我还帮你节省车费了呢。”   风子信无力的瘫在座椅内,像一朵失了水分的仙人掌。   “魏韶,我失恋了……”   魏韶一愣,失恋了?失恋好啊,这样他才有机会,可是下一秒,猛然发现了关键。   “你和谁恋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每天她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怎么发生的?   风子信没说话,将大红的请柬递了过去。   魏韶接过来,打开,里面的一对新人他又不认识,给他干什么?!   “他要结婚了……”风子信说着,表情很颓败。   魏韶摸摸鼻子,听着风子信将事情说了一遍,顿时有些不屑,暗恋?   风子信没精打采的,魏韶突然眉梢一挑。   “这样吧,你觉得我好看吗?”魏韶脖子一扭,摆了个帅酷的造型。   风子信看向他,魏韶伸手扶了下头发,露出一个自认为魅惑的笑容。   风子信叹口气,“我真没觉得你帅,相反觉得很难看,还没我爸有魅力!”   魏韶一口气哽在胸口,不上不下的,这女人有没有眼光?会不会欣赏,他一个大好青年,还不如一个糟老头子?!   “我本来呢是想帮你去勾引那个女人的,既然你说我不好看,那就算了……”魏韶启动车子,慢慢开了出去。   风子信猛然一震,瞬间就来了精神,是啊,这个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是啊,你这么下流又无耻的,哪个女人能逃过你的手心里啊……”   魏韶脚下一动,车子瞬间出去,差点追尾。   有这样说话的吗?   风子信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摸了下鼻子,说着:“要不你去勾引吧,这样我就觉得你是帅的……”   这话说的勉强,听在魏韶耳中直翻白眼。   说完了,风子信又想,人家都要结婚了,估计没什么戏了。再说,她堂堂一个维护社会安定的人民好女儿,去抢人家的老公,是要受到道德谴责di。   于是,摇着头,唉声叹气,这事儿还没实施便夭折了!   越想越是闷,两人就去吃了点烧烤,喝了点小酒。   可能是心情不好的原因,吃完饭出来,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口很闷。   抓着魏韶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里疼。”   魏韶眨眨眼,很认真的往下摸摸,结果还真得出一个不容反驳的事实,那就是真的很平,虽然比自己稍微鼓了那么一点。   魏韶望着天空无语,还真是他摸过的女人中最平的!   风子信毫无所觉,硬是拉着魏韶去喝酒,魏韶只能带她去自己常去的酒吧。   魏韶在这种地方混迹的够久,借了调酒师的道具,给风子信露了一手,所幸风子信的酒量实在是高,两杯过后,才感觉到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咣当一声砸在了吧台上。   魏韶拖着她的身体向外走,他也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将她扔在车子里,自己找了半天没看见锁孔,叹口气,将她从车里再扒出来,重新拦了辆车。还想着,酒后驾驶是不对的。   回到公寓的时候,魏韶勉强还得出东西,将风子信扶到房间,两人直接载倒在床上。   半夜酒劲儿发作了,风子信觉得又渴又热,将衣服脱了,随手扔在了地上。   “热……”魏韶无意识的感觉到身边有人,嘴里模模糊糊的喊道。   风子信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嘟囔道:“脱了不就好了……”   嘴里说着,手上已经在行动,三两下将他的衣服裤子扒了,随意的扔了出去。   早上,魏韶忍受着头痛欲裂的各种疼勉强睁开眼睛。   有些不对,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伸手捡起来看了一眼。   脑子半天才运转正常,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是女人的内衣,可是女人的内衣怎么会在他的眼睛上。   还在研究之中,风子信也醒了,晃着头,坐起身,然后就看见了赤身裸露的魏韶。   魏韶也注意到了坐起来的那个人,再看看自己身上,赶紧抱胸。   “啊……你个色狼……”   风子信一拳就打了过去。   骑在魏韶的背上,将他的胳膊和大腿狠狠往后折,扭曲的锁在了一起。   魏韶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拆卸了,完全散了一般。   风子信膝盖下落,一下子狠狠击落在魏韶的后背上。   “咳……”   魏韶没忍住吐了出去,直接就晕了。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水泼醒的。   风子信已经穿好了衣服,脸色青黑一片,目光像是刀子一样,狠狠的盯着地上的人。   “咳咳……”魏韶悠悠转醒,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   “今天的事,从没发生过,我最好给我牢牢记住。”   风子信的手插在兜里,指关节捏的嘎吱作响,恨恨的想着,自己真是倒霉透了,怎么会和这么一个烂人尚了床?!   魏韶从地上爬起来,身上还是醒来时的状态,只有一条内库。   看到风子信狠厉嫌恶的脸,心里顿时来了气。   “你觉得昨晚是我趁人之危了是吧?”   风子信没说话,可是脸上阴冷的表情足以告诉他一切。   魏韶哼了一声,“你给我进来!”   说完自己去了卧室,风子信仍旧站在原地没动。   “你不敢面对?”魏韶回头,脸上带着讽刺。   风子信哼了一声,走了几步,在卧室门口站着。   魏韶已经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几步走过来,抖在风子信的眼前,“看看,你给我看看,我的衣服成了这样,难道是我撕坏的?”   只见那衬衫几乎没了扣子,袖子也被撕坏了一只,而裤子上的拉链与扣子都坏了。   魏韶讽刺一声,“我还没有如此急不可耐,衣服被撕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就算是贺佳霖,也只是失手捅过他一刀……   风子信看着那衣服,嘴紧紧的绷着,不语。   不是他,难道是自己酒后乱性?   魏韶都要冤死了,做没做他不清楚?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应该是喝醉了睡在一起了!   “你看看你的衣服,再看看我的,到底是谁睡了谁?”   魏韶睁着一只眼,愤愤的看着风子信,另一只眼变成了熊猫,疼的一抽一抽的。   风子信看到这样子,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睡完就想走?别当爷不值钱!”   魏韶看见风子信要走,想也没想,嘴里的话就出了口。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当,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哦?你值多少钱?”   意外的,风子信回头,目光含着讽刺,冷冷的问道。   魏韶见风子信这样问,索性也不管脸面了,脖子一耿,高傲的昂着头,“爷自然是无价的,所以,你睡了我,就要负责!”   风子信看着他,面色突然缓了下来,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长。   “你被人改造了几次?”   魏韶一愣,她是什么意思?   还没待他想清楚,就听见风子信继续道:“我是说你被女人改造了几次?50次?100次?1000次?没有没玩儿过3p?4p呢?不然np?群p?不然男男?还有什么呢?”   魏韶喉头一股腥甜的气血上涌,脸上的颜色由红到白到黑再到青,将手上的衣服往地上一摔,掐着自己的腰。   “没错,我什么都玩过,是不是犯法啊?”   风子信掀掀嘴角,有些无奈的道:“那玩过人兽大战吗?虽然我很想接受你,可是你真的很脏……”   魏韶站在原地没说话,两眼直直的看着风子信,一只还是被揍的凄惨无比的熊猫眼。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这是什么德行?   “我走了,昨晚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以后谁也别提!”   说完,转身离开。   魏韶撇了下嘴,一声冷哼,这算什么啊?   这样的女人他消受不起,可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尊严被踩在脚下。看着风子心将手搭上门把,再看着门被拉开。   然后,风子信站在门口,愣住了。   魏韶看到门口站着不动的人,冷讽道:“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不走了?”   边说边向门口走了几步。   “魏韶……”   “儿子……”   六目相对,空气瞬间有些异样。   魏韶脸上的肌肉僵硬的抽动着,看着门口站着的人,有些无力的问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魏韶的爸妈站在门口,面部同样扭曲的看着儿子,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   这是什么场景?他们才刚下飞机,想着过来给儿子一个突然‘惊喜’,可没想到会看到儿子这副模样,浑身就穿了一条内库不说,身上青青紫紫的,特别是那眼睛,该伤的有多重啊,眼睛都变成黑紫色了!   魏韶的妈眼皮抖了抖,颤巍巍的迎了上去,哭道:“儿子,你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了?眼睛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魏韶的爸爸倒抽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吼道:“还不去换衣服,你这是什么德行?!”   眼角的余光看见风子信跨步出门,转而道:“这位小姐,你先别走!”   风子信听到称呼,有些不悦,小姐,小姐?叫谁呢?但她还是平静的转身过来,叹口气说道:“魏爸爸,你儿子的伤是我造成的,因为是一些私人原因,我们自己已经解决了。我想……我现在该离开了!”   魏韶的爸爸看向风子信,只觉得这个女人格外的大气,不止外貌有些女生男相,连说话也不疾不徐,沉稳得当。   遂口气平缓了一点,说道:“小姐怎么称呼?”   怎么称呼?风子信微微皱了下眉,她自然不会说,但也不会不回答。   “因为私人原因,恕我不能相告,抱歉!”   魏爸爸眉心微拧了一下,也没勉强,但多多少少还是猜测到儿子的情事上去了……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这次成了这样,估计也是遇到了克星。   “告辞了!”魏韶趁着魏爸爸没有反悔,点了下头,转身大步离去。   伸手挠了一下头发,觉得这样的事情很烦乱,比她办成一件案子还要乱上许多。心里想着,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要和魏韶见面了。   那边,魏韶的父母来了,见到儿子的惨状,自然一番彻骨的关切。   等儿子的伤势处理好,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魏父魏母看见了,魏韶的外公和舅舅们也都知道了,再加上风子信那么明显的特征,家长们的心思也就被召唤了出来。   魏韶的外公对风爸爸提了此事,风爸爸开始不相信,回去后一问,风子信支支吾吾几句,也就招了。   “我给你们准备婚礼!”风爸爸听完风子信得说法,皱了下眉,面色一硬,说道。   “我不喜欢他!”风子信面色一僵。   “那你让两家以后怎么见面,这圈子里不大,你想让这事成为笑柄?!再说,你也这么大了……”   风爸爸也不是**的做的决定,他也想过了,魏韶虽然以前的风评不好,但还不至于太坏。女儿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这世上能欺负她的,还没有几个。嫁给魏韶,她不会吃亏!   “我不嫁。”   说完,风子信转身出去了。   ……   风子信参加完迟喧的婚礼,从里面出来,就看见了熟悉的跑车。   这人不是跟自己不相往来了吗?怎么又出现在她眼前?   风子信还是失落着,眼看着教官结婚了。而她还要穿成女人的样子来参加婚礼,脚都快被高跟鞋磨破了皮。   就当没看见停在街对面的车,直接走了过去,然后将脚上的鞋子踢开,光着脚在地上走,瞬间,一股凉意侵袭脚掌,却感觉……舒适极了!   后面有脚步声跟了上来。   “跟鞋子生什么气?”   魏韶拧着被风子信遗弃的高跟鞋出现在她的眼前。   风子信没力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会在这儿?”   魏韶眨眨眼,说道:“有心的话,我自然知道。”   风子信没说话,继续往前走着。   “喂……”魏韶低着头叫了一句。   风子信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用眼神询问,干嘛呢?   “要不我们结婚吧,实在不行再离。”   风子信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要不是今天穿的裙子,她一定会一脚踢飞他,这是人说的话吗?   “你还是去跟别人结吧,我没兴趣。”   魏韶眯了眯眼,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跟我结婚有很多好处的,至少能捞一个大钻戒,有东西拧不动你可以找我,我就是现成的奴隶……我妈私藏了很多珠宝,还有我家很多股份,你打的过她,这些都是你的……”   风子信皮笑肉不笑的白他一眼。   “你去发个广告吧,征婚的,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想要嫁给你。就发在那儿好了!”   风子信伸手一指,魏韶顺着那方向看过去,正好是广场上的液晶广告显示屏,上面正轮番播放着各种广告。   魏韶眼睛跳了一下,“你想让我丢人?”   风子信耸耸肩,摊手。   有什么好丢人的,他能干还不容许公诸于众?   赤脚突然踩在什么东西上,刺的脚底一疼,风子信倒抽了一口气,停下,弯腰抬脚,就看见脚底板上扎了一小块铁片,血都流出来了。   魏韶见此,赶紧将她扶住,说道:“要不我背你?”   风子信看看脚下,没说话,魏韶将手上的两只鞋扔了,在她面前蹲下。   风子信看了眼被遗弃的高跟鞋,再看看魏韶的背,趴了下去。   魏韶伸手抱住她的两条腿,起身。因为是裙子,这样的姿势,裙摆很自然的往上滑了一些,他的手很自然的触到了她的大腿。   风子信根本没有察觉,他的手很自然的移动了一下,像是在调整姿势……皮肤真的不错,滑腻柔韧十足,粗细也比较合适,魏韶的心里不禁惷心荡漾起来。   “我都背了你了,你就嫁给我又怎么了?”   “这能一样吗?”风子信悠闲的晃悠着两条小腿,享受着免费的服务。   “我又没提什么条件,结了以后你要是不满意,到时候再离,我绝不阻扰!”   风子信冷哼道:“你这么想娶我,为什么呀?”   “不知道,好像跟你在一起不会腻……”   除了有点闷,除了经常受受气,其实他是很乐意跟风子信在一起的。反正都是要结婚的,这次爸妈都出面了,如果一定要娶一个回去,那就只有她了。   风子信一只胳膊攀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脖子上比划,“要不是侮辱我的职业,我很想把你掐死。”   ……   魏韶形成了一种固定模式,每天固定去风家报道,有时候只是坐坐,一句话不说,外面的人也没有拦着他的。   风子信的工作比较忙碌,晚上有时候回来,有时候不回来,但是不管她回来回来,魏韶都会来。   她在就跟她说两句话,她不再就自己看看电视什么的,当自己家一样,在十点左右离开。   风子信最近头疼,因为迟喧的老婆找到自己,让她不要再跟她老公联系。这实在是子虚乌有的事,就算她以前打过迟喧的主意,他现在都结了婚,她还会去破坏他的家庭不成?   可这个女人固执的要命,她认定了也不管别人是不是真的觊觎她老公,就想尽一切办法去找风子信,要求她立字据为证,否则就闹的人尽皆知。   风子信终于忍不住了,打电话让魏韶来接她。   魏韶将车子停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风子信一身警服走出来,飒爽的英姿的确吸引人的目光。可是,他后面跟着一个女人,柔弱型的外表,飘逸的长发,脸上的装化地很精致……若是不认识风子信的,还以为是俊男美女的情侣组合……   “看见没?那就是我男朋友,我们要结婚了,你要是想闹就尽量闹好了,我还不屑于对一个有妇之夫有想法。”   风子信真的是头疼,相对于女人,她更愿意面对的是男人。   ☆、第一百八十二章 婚都结了,生孩子怕什么?   那女子朝魏韶的方向看了一眼,根本不信风子信得说辞,“那真是你男朋友?你真的要结婚了?你不会骗我吧?告诉你,你要是骗我,我就告你破坏我家庭,当第三者。”   风子信嘴角抽动,强压下升腾的怒气,“需要我给你发请柬?”   女人看了看她,最后咬咬唇,说道:“你给我写保证书,要是你说的不算数,我会找你的上司……”   风子信闭了闭眼,如果对方不是女人,如果不是她不打女人,她早就一耳光甩上去了。   她是自己的谁啊?写保证书?从小到大,就算是她亲爸爸,也没有写过一次。   魏韶从车子上下来,蹙着眉走过来,看着风子信。   “有麻烦?”   风子信脸上的僵硬的笑了一下:“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魏韶有点愣,不过马上接过话。   “一个星期以后,怎么了?”   风自信看着女人:“会给你发请柬的,一个周以后,你可以来观礼,并且衷心的希望我们不会再见。否则,我会去找迟喧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风子信上了车,魏韶摸摸鼻子看向她。   “真结婚?”   风子信恨恨的咬着牙,“结,现在就去。”   不就是结婚吗?好像她嫁不出去似地,她就要嫁给所有人看。   有些憋闷,在领口处解开了警服的扣子,让呼吸更通畅一些。   两人各自回家取好了东西,然后去了民政局。   从民政局出来,风子信叹口气,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个婚闪的也未免太草率了。   魏韶的脸上也迷惘着,这就结婚了?   看向风子信的脸,同样没有快乐,有的只是懊恼和无辜。   “回我家还是回你家?”   风子信坐进车里,带上门,“各回各家。”   就这样,新婚第一夜两个人各回各家,谁也没有陪伴谁。   魏韶想着结婚总要有结婚的样子,公寓里的东西,该换的要换,该添置的要添置。   于是,用了整整三天,屋子里焕然一新,有了点两人生活的气息,魏韶看着整体出来的效果,觉得有点新婚的感觉了。   魏韶给风子信打了电话,风子信过来看了看房子,基本上还算满意。   “你说我们能撑多久?”魏韶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一个月?”   反正他们都没告诉父母,外界都还不知道,就算是离了,也不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魏韶冷哼一声。   “最少也得坚持三个月吧。”   两人婚姻的开始,谁也没当真。   魏韶和风子信现在处于试婚状态。   两人之间过的越来越随意,也少了许多隔阂。   关于同床的问题,以前没具体考虑过,想着该水到渠成的时候自己就成了,也不着急。可事情总有超乎预料的时候,中途出现一些偏差很自然。   风子信的第一次以惨淡落幕。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性冷淡,不然,为什么魏韶一脸隐忍姑且算是兴奋的样子,为什么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看着身上压着的那个人,她觉得很无奈,这样的运动有意思吗?   “喂……”   推推魏韶的胸膛,她被压的好累,他很重的。   魏韶正在努力耕耘之中,虽然几天之前也想过这种事没什么意思,不过显然情况有变。   风子信的胸的确没什么可赞美的,可她的两条腿,身上的皮肤,契合的感觉还是让魏韶感觉很逍魂。   “干嘛……”他的嗓音沙哑,表情有些狰狞。   “要不,我在上面吧……”   魏韶本来也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但后来却真的成了问题。   风子信自从感受过上下的不同,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上面就无块感,弄的魏韶很想发疯。   第二次结束之后,风子信有点闷,她好像才有了那么点快乐,结果他就完了?   不是说他是花花公子吗?这么两下就能当花花公子?   还有一个重要问题……   “你为什么不带套啊……”   魏韶差点吐血,他把自己纯洁的身体奉献给她,她嫌弃他不干净?   “我的身体很健康。”   风子信盯着他的吓体,魏韶赶紧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围住。   “你有点女人样子行不行?哪有这样盯着男人看的?”   风子信嘴角抽了一下,抱着腿。   “再来。”   魏韶想哭,她以为自己是机器人吗?想来就来。   “今天不行了……”   风子信要去扯他的被子,魏韶护着不让。   “你不是花花公子吗?书上和影片里都说可以一夜七次的……”   魏韶面部开始抽筋,一个男人一天三四次正常,如果来七次这样会死人的。   “我不行了,我好累,要睡觉了……”   他真的觉得累,白天已经工作了一整天……   “那我出去给你买伟哥……”   魏韶大怒,这女人明显是瞧不起他的能力啊!为着自己的面子,能上就上,不能上创造条件也要上。   ……   一个小时后。   风子信从他身体上滑下来,摊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两人直接睡了过去,没一会儿就抱成了一团。   ……   才开始的试婚生活,两人之间越来越和谐,风子信对魏韶的态度渐渐好了起来,而魏韶也渐渐的开始朝妻奴转化。   风子信最近觉得没什么胃口,吃晚饭的时候,突然觉得反胃,直接就冲进了卫生间。   魏韶到底是有经验的,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好像她们没避孕。   拉着她到医院一检查,果真,怀孕了。   风子信苦着一张脸,“怎么办,我才刚上任呢……”   事业重要还是孩子重要?风自信左右衡量着。   魏韶一见她犹豫,立即道:“我们婚都结了,生孩子怕什么?”   夏日的蝉鸣声中,凌旭将凌安交给了裴琳,决定去旅游,到哪里去或者何时回来,他没说。他需要时间去整理沉淀自己的感情,也需要时间去想清楚以后要走的路。   抛下凌安,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相信裴琳,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般对她。   ……   生活的节奏在继续,自从贺家霖事件过后,黎家和贺家重新恢复了来往,虽然不像以前那般密切,但胜在是世交,有根基。   贺炎彬新娶了太太,是刘家的千金,父亲有一家公司,虽然跟贺家比起来不值一提。   贺家霖结婚后经常到黎家串门,她心里明白,黎家如今已经不同往日。自从和龙门有了关联,又和凌旭合作促成了新生的‘旭亚’,再随着黎家大房人脉和权力的凋零,黎胜睿的地位已经牢不可破,稳坐顶峰。   贺家要发展壮大,自然首先要和黎家搞好关系。所以,就算是厚着脸皮,多接近一下裴琳,也是很必要的。   今天,贺家霖、刘可岚、裴琳逛完街,便决定一起吃顿饭。   刘可岚乖巧的跟在她们身后,她的性子有些内敛,也不多说话,整个人显得小家碧玉般可人,有些女孩儿的纯真但依然掩不住她成熟的风采。   ‘江南’是一家颇具格调的饭店,规模不大但也不小,说不上富贵也谈不上渺小,客人很多但很安静。   饭店的巧事很多,最巧的有时候遇上熟人也很正常,比如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绿岛’总设计师何思颖。而很凑巧的,这位何思颖正是刘可岚以前的高中同学。   “是思颖!”刘可岚一阵欣喜,自从何思颖回国后,两人只见过两三次面,其中一次还是自己的婚礼上。   对于一向内向的可岚,她的朋友很少,而这位何思颖正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友中的一位。   裴琳看了一眼,转开头,她对何思颖没有什么感觉,除了在奇亚顶层的那次,后来再也没见过,说不上交情,自然也就不用打招呼。   刘可岚开心的道:“我去跟思颖打声招呼,一会儿过来。”   “嗯。”贺家霖和裴琳点点头,刘可岚朝何思颖的方向走去,虽然已经怀孕,但因为月份小没有显露出来。   “思颖!”可岚拍了一下何思颖的肩膀,脸上挂着好久不见的喜色。   “可岚?”何思颖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她比以前更漂亮,也更碍眼了,尤其还嫁给了贺家!一无所长的女人,凭什么比自己活的好?!   可岚没看见何思颖眼中闪过的嫉恨,温柔的笑着道:“我和佳霖、裴琳一起吃饭。”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以为你有多纯洁?   华风站起来多看了可岚一眼,这个女人很有活力,给人一种亲和感,成熟的容貌带着纯净的小女儿羞涩,举止言语又不失教养,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   “刘小姐好。”华风和何思颖是相亲的时候认识的,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彼此想要深入了解一下,迫于家长的压力,到了年纪自然要结婚。原本觉得何思颖已经很漂亮了,现在看到这位小姐,却觉得更胜一筹,内敛的柔弱和知性的气质,很容易激起男人内心的柔软。   “刘小姐请坐。”华风热情的招呼道。   何思颖却不希望刘可岚坐下,她想去和裴琳打招呼,不是出于尊敬,而是一种暗自的较量。   刘可岚拉着何思颖满心都是巧遇的热情,“好久都不见你,现在在忙什么?”   何思颖的兴致不高,有意无意的说道:“当然是在公司帮忙啊,一直没有时间,你倒好可以当全职太太。”   华风惊讶了一下,“刘小姐结婚了?”   可岚幸福的一笑,“是啊,已经结婚两个月了……”   贺家霖看了一眼何思颖,“长的挺好的,快赶上可岚了。”因为刘可岚比贺家霖小两岁,贺家霖便直呼其名,没有叫大嫂。听起来更像是朋友,而不是姑嫂关系。   裴琳喝了口茶,说道:“她是‘绿岛’集团总裁的女儿,同时兼任总设计师,见过一次。”   “绿岛?”贺家霖感兴趣的挑挑眉,“就是勾引黎胜睿不成,被‘奇亚’断交的那个?”   裴琳抿着茶,没说话,贺家霖便确认了什么。   “这个人品行这么不正,可岚还跟她多说什么?!”   裴琳朝那里看了一眼,嘀咕道:“我怎么觉得她对可岚有些不耐烦啊。”   贺家霖冷哼了一声,“明眼人一看就是嫉妒,嫉妒可岚嫁进了我们家,她觉得自己比可岚优秀太多!”   这种心理很正常,也很容易看出来,只是通常离她越近的人,往往不容易看清。   “她喜欢你哥?”   “没有的事,就算送上门,我哥也看不上。”   裴琳不懂了,“那她嫉妒什么?”   “她嫉妒并不是因为喜欢我哥,而是纯粹的不满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嫁的比她好,过得比她幸福。当然,这只是她这么认为罢了!通常这种女人最喜欢自以为是,你看到她看可岚的眼神了吗?根本就是鄙视,只不过可岚单纯,不会往那方面想。”   “你等着,我去把她拉回来。我的嫂子,还轮不到别人来鄙视!”   贺家霖起身,裴琳没有去拦。   ……   何思颖看见贺家霖,高傲的站起来迎上:“贺小姐好,我是何思颖。”   她自认比贺家霖年轻,比她貌美,所以在贺家霖面前,她一点也不会感觉自卑。   贺家霖却丝毫不给面子,看她一眼都觉得有辱身份,“可岚,招呼打完了就回来吧,没看见人家看着你很累吗?!”   可岚不太懂的看向贺家霖,怎么了?   何思颖落落大方的道:“贺小姐多心了,我和可岚是多年的朋友邻居,不能说情同姐妹但也丝毫不差。”   可岚急忙的点头,她说的都是实话。   “就你笨,不要以为有人对你笑就是对你友善,你要知道有些人能交,有些人不能交,就比如一些道德败坏,寡廉鲜耻的人。”   华风闻言脸色沉了下来,“这位小姐说话未免有些不好听。”   贺家霖看他一眼,“好不好不关你的事。”   何思颖表情僵硬的看着她,对她嫁给顾家相当的不耻,“贺小姐想仗势欺人吗?说话可要有真凭实据!”   可岚一看事情不对,赶紧拉住贺家霖:“佳霖,别说了,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贺家霖拉开她的手,直视着敢跟她叫板的何思颖:“我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到奇亚顶层勾引我黎大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清高傲气啊,切!可岚,我们走。”   可岚一愣,这又是怎么回事?   华风不悦的拦住贺家霖,“说话可要负责,何小姐没得罪你吧!”   “你是谁啊?!”   可岚指指何思颖,“思颖的朋友。”   “哦。”贺家霖意味深长的勾唇一笑,“我劝你别跟她做了朋友,她勾引过我黎大哥,只可惜被我黎大哥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   “小姐未免……”   何思颖反倒是无所谓的一笑,“那又怎么样?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贺家霖一听顿时火了,“你要不要脸!有妇之夫你也勾引。”   何思颖却认为这是个机会,一个示威的机会:“抱歉!喜欢一个人是无罪的,再说,裴琳配得上黎总吗?一个身份背景全无的女人,凭着一张狐媚脸,整天跟一些男人不清不楚的。听说她以前跟凌旭结过婚,那就算二嫁咯?这样的破鞋,配得上黎胜睿么?!”   凌旭的那一次婚礼虽然媒体没有报道,但是如此盛大,自然会有风声泄露,该知道的人多打听一下自然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媒体不敢乱写,知道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人家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外人也无权干涉!   况且,黎胜睿如今已经完全有能力,让乱说的人闭嘴!   可岚震惊的看向她,她怎么能——?   华风也听出了端倪,表情怪异的看了何思颖,将饭钱放在桌上,走了。   何思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那又怎么样?我确实向黎胜睿投怀送抱,就在上次出差的床上,你们不知道吧,黎总出差是和我在一起,他房间的钥匙都在我手上,你以为裴琳的地位能保多久。”   贺家霖嗤之以鼻,就算是暖床的,黎胜睿也看不上她!   “原来是你倒贴!”   “你——”   “你什么你!倒贴的结果如何?一定是被黎大哥赶出来了吧!也不照照镜子,下次再想发嗲先给自己整个容!”   何思颖气急,不服输的看向她,“我倒要看看,黎胜睿早晚会离婚,就算不是我,也还有别人。柳家的千金早已经是黎总的人,她论身家论容貌,哪点比不过那个二手货?!”   裴琳喝口茶,对那边的争斗不发表意见,只是招来服务员小声道:“麻烦清场好吗,这里我包了。”   说着,递上一张卡。   “是。”   一看那卡的标记,服务员二话不说拿着卡去找经理。   人群慢慢疏散,剩下一片安静的空间。因为他们涉及的内容太具有话题性,被人听到或是拍到,都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她们几人也算得上是‘上流人士’,需要注意流言和形象。   “你以为你有多纯洁,明明做了表子,还想立贞节牌坊,不知道你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让顾家答应你进门……”   “你再说一遍!”贺家霖的声音猛然冷厉。   正好顾存的电话打进来,贺家霖挑衅的看着何思颖,“嫉妒啊!真不好意思,这个电话可能会更让你嫉妒。”贺家霖按下接听键,用发嗲的声音道:“老公,催什么催……我正吃饭呢……知道你想我……好了好了,一会儿就回去。”   说完看向何思颖,“我是什么样我自己知道,你就有些可悲了,不止倒贴小三没人要,连小四都没人要!啧啧~~~”   “别得意,顾家早晚把你扫地出门!”   贺家霖眨眼,笑道:“那是顾家的事,不过就算扫地出门,我还有宝宝养我,反正孩子是我生,顾家的就是我的,对了。忘了提醒你,黎恕、黎普、黎素都是裴琳生的,将来奇亚都是他们的,这几个可爱的孩子,恐怕更让某些人嫉妒吧?!”   何思颖浑身气的发抖,端起盘子就想朝贺家霖扔过去,贺家霖却更快速的将汤碗一掀,里面的汤水直接朝何思颖泼了过去。   “不自量力!跟你这种人多废话,等于是自降身价。”   说完,拉着可岚回到了座位旁,脸上一脸的笑意,“我厉害吧?看在我自毁形象帮你出气的份上,你要欠我一份礼物。”   可岚的脑子还在不可思议与混沌中翻滚,她怎么也没想到,思颖竟然……   太过震惊,以至于她半天还没回过神来。   裴琳点了下头,脸上却没了笑脸。虽然何思颖不是什么关键性角色,但是听她说话的内容,应该是跟黎胜睿又见过面,而且看她说的那么真,挑衅的那么理直气壮,那话就算是假的,也有一半是真的!   不是断绝和‘绿岛’的来往了吗?黎胜睿又怎么和何思颖弄到一起去的?!   怜香惜玉还是同情心大发?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结局,感谢一路陪伴! “裴琳,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好。” “没事,赶快吃吧,菜都凉了。”心里却在想着一百零八中拷问**!最好别对自己有隐瞒。 …… 书房的门被推开,黎胜睿抬头一看,“老婆?” 赶紧站起来迎上去,好声好语的哄着:“我跟何思颖真没什么!” 裴琳挣开他的手,水湄眼一瞪,小脸一绷,“没什么她会有你房门的钥匙?!” “是楼下前台给她的!” “你们两个不在一起,楼下的服务员敢给她钥匙?你当我三岁啊,说吧,平时出差又有多少人给你送特殊、服、务?!” 黎胜睿顿时叹气,揽着自己老婆坐到沙发上。 裴琳挣扎了一下,觉得坐着气势不够,腾的一下站起来,掐着小腰看着黎胜睿,“说吧,别告诉我没有!”想想都觉得可恶,想当年自己也是被那么送给他的。现在人家演绎着千年不变的戏码……这种事是经常发生还是偶尔发生?他是接收了还是没接收?接收了的话,到了哪种程度? 黎胜睿一看裴琳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就想到了猫舔着锋利的爪子,眯眼看着老鼠,尤咬的形容还真是贴切,她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小猫儿! 但是脸上还是态度良好的说着:“有是有,但……” “还真有!”裴琳伸出一只手,颤抖的指着他,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你嫌弃我了是不?厌烦我了是吧?我——” 黎胜睿一看她急的快哭的模样,心知不能太过分,赶紧澄清道:“我没有怎么样,他们送是他们的问题,我接不接受是我得问题!” “你还敢接受!你——”裴琳四处扫了一圈,顿时想找武器对着他拍下去。 黎胜睿赶紧起身抓住她的手,拿下她手里的文件,无比诚恳深情的将她搂在怀里,“我只有你!真的只有你!我都这样了,连男人的面子都不要了,任你把我赶出卧室三天,老婆,别闹了!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你要相信我……” 裴琳咬着下唇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手里拿起文件还想打他。 黎胜睿看着她,觉得这个时候的她,那一双水湄眼妩媚极了,很想把她按在怀里肆意怜爱一番……但是,当前的问题还是尽快解决的好,虽然知道裴琳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心里不痛快想要发泄。 他按住她,叹息一声,解释道:“那次不单她进来了,还有别人,我真没跟别的女人独处一室,我很清白,真的清白!” 裴琳斟酌着他脸上的表情,确定他没有说谎后,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文件夹放下。 “她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黎胜睿拉过她,将她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珍视的看着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她怎么说的,把你气成这样?” 裴琳挥开他想要摸自己头发的手,“她说她抱了你,你并没有赶她走,人家说了,等着我们离婚呢!” 黎胜睿脸色微沉,眼里冷了下来,裴琳从来不是会无中生有的人。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解决。” “你确定你跟那个女人没什么?” “我发誓没什么,真没什么。那么多比她好的女人,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吗?再说,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根本没认出来,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有这么个人!” “那……那个柳家小姐又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又招惹了这么朵桃花?!” “哪个柳家小姐?”黎胜睿蹙眉,有这么个人吗?! “我哪里知道,何思颖说那个柳小姐早就被你金屋藏娇了……你说,你藏哪儿了?!” 黎胜睿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抚摸着她的长发,说道:“我这一生,只藏过你这一个女人!唯一的!” 裴琳欲挣扎的动作,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力气消失无踪,安安静静的将脸贴在他胸膛上,撇撇嘴,掩饰住心里那么点小小的甜蜜。其实她也没生气,就是家里没有小普有些想念,所以将闷气发泄在了他身上。 “别瞎想了,有时间,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嗯~我已经忍了三天了……” 凌旭没有去德国,或者说在他没有整理好之前,他不想仓促盲目的做决定。 迪拜的酒店很漂亮,也很奢华,总统套房的阳台上,可以看见下面的沙滩、绿化带、游泳池,各种肤色的游客。 一个人开一瓶红酒,靠在阳台上细品,目光凝望远方美丽绝伦的风景,对谁来说,都是一件舒适享受的事。 凌旭也不例外,的确是享受,但享受的同时有落寞。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好像这一生都在被女人抛弃,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开,初恋禁不住凌行云的魅力,与他分手,再次爱上的女子,爱的人不是自己。而唯一一个为自己生过孩子的女人,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也不想勉强谁,虽然他有勉强的资本,如果愿意,凌行云会将初恋送上,就算是打断她的腿。如果愿意,黎圣睿会被龙门下令清理掉,裴琳会被迫留在他身边。如果愿意,赵莼没有选择的权利…… 但这些也只能是如果,因为他的性格使然,因此做不了太过勉强的事。 …… 赵莼陪同副总一起到迪拜出差,工作完成后,副总放了他们一天假。既然有机会来到奢华的迪拜,自然是要感受一下。 用石油堆砌的繁华,用奢侈铸就的辉煌,这里,是一片金色的王国。 金帆船酒店是它的标志之一,它是世界上唯一一家七星级酒店。是迪拜的骄傲,它宛如一艘巨大而精美绝伦的帆船,倒映在蔚蓝色海水中,随时准备乘风破浪。除了别致之外,还提供全年普照的阳光和阿拉伯神话似的奢华。它坐落在离岸280米的小岛上,必须经过专门的桥才能到达。 有幸到迪拜的人,势必会到那周围看上一看。 其迷人的外景、独创的造型、豪华的装修、奢华的卧室、尊贵的礼品、以及清晨透过落地窗一眼望去的冉冉日出,有夜晚脚下细密的沙滩、恬静的海水、茂密的棕林、碧绿的植物、周边的美景,一切的一切宛如梦境。 凌旭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周,不可否认,他其实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 赵莼在这里待了三天,却从来没有仔细的看一眼这个以奢华闻名的天堂,工作的紧凑繁重夺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明天才是放假,然而今天她已经想去看看…… 赵莼穿了件白色抹胸长裙,长及脚踝,裙子是高腰的,在胸下收紧,裙子的垂坠感很好,走路的时候裙摆随着风轻轻飘动着。上面还套了一件透明的小外衣,整体看来很舒适。 她的五官普通,可胜在皮肤白希细腻。她的身材不骨感,却胖瘦得当,有东方女子的特质。最显然的,要数那一头漂亮的长发,看得出被她保养的很好。 在商场看中了一顶帽子,走过去,刚准备拿起来却和别人的手碰到一起。 凌旭收回手,对她笑笑。 赵莼的心脏‘咚’的失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缩回手,“你拿吧。” 凌旭也没拒绝,拿起帽子,对旁边的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服务员过来,凌旭将帽子和钱一起交给她。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半袖衬衫,淡金色的长裤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皮带,脚下是一双白色的皮鞋。远远看去,俊美的让人窒息。 “真巧。”他说着。 赵莼呆愣的点点头。 的确是,好巧。 不是德国,中国,而是在阿联酋迪拜…… 服务员送上帽子和找回来的零钱,凌旭接过,将帽子递给她。 “送给你。” 赵莼下意识的接过,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做了什么,脸上有丝懊恼和隐约的羞涩。 凌旭笑了一下,“一起去走走?” 赵莼点点头。 迪拜的夜景很繁华,两人之间的交流很简短,情绪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也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惊喜…… “安安怎么样了?” 赵莼看向天边。 “有裴琳照顾,很好。” 凌旭淡淡的说着。 “你怎么会到这里?” 赵莼的神色有些黯淡,难道凌旭已经不爱女儿了吗?虽然知道裴琳一定会好好对凌安,但没有父母在身边,毕竟还是少了很多东西…… “旅游……” 分开的时候,如同遇见时一样平淡。 赵莼走在街头,吹着暖暖的风,长发随风轻轻的飘动。 回去的时候,赵莼站在街头,有些迷茫。 她的坚持,到底有没有价值,她放不下的,到底又是什么?是凌旭对裴琳的感情还是凌旭的身份? 笑笑,这个问题已经想过很多遍,每一遍,都没有答案。 凌旭在一家面包店买了一些自己喜欢吃的面包,拧着纸袋子,上了车。 车子朝金帆船的方向行驶,路上有车子来往,挡住了马路对面的赵莼,两个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副总给她们放了一天假,他们可以在这座奢华之城游览一番。 赵莼手里拿着相机,去往金帆船所在的方位。她一直觉得,这些奢华的东西都是只能观赏的! 海水的颜色很澄澈,赵莼沿着海边慢慢走着,水里有她的倒影。 她将相机对着金帆船的方向,一步步后退着调整焦距。 一步,两步…… 然后,她站住。 “不要动。” 是熟悉的声音,赵莼没有动,静静的靠在他身上。 凌旭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干干净净的夹杂着一点绿茶的清香,很淡,但很好闻。她一直认为他是喜欢喝绿茶的。 “我问你,你点头或者摇头就行。”凌旭说着。 “我从来没觉得有过去是问题,我经历过两段感情,第一段的时候还不懂爱,第二次爱上的时候,很认真,也很刻骨。可惜她有爱的人,所以我放手。遇到你,是意外,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排斥,我已经三十五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想娶你,这不是责任,只是单纯的想要娶你,想要和你一起生活。我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不会身边有一个心里还想着另一个。我清楚自己的感觉,如果这一次你还是一样的拒绝我,那么我祝愿你幸福。凌安如果你想她,我也会送到你身边。” 凌旭等了十分钟,赵莼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苦笑了一下,转身。赵莼猛的抓住他的手。 *** 晚上的时候,来出差的几个工作人员有一个聚餐,赵莼带了凌旭一同过去,同事顿时惊为天人。 赵莼脸上淡淡的笑容一直没散,飘荡着小女人的羞涩和幸福。 一些事顺理成章的就发生了。 聚餐的地点在赵莼所住的酒店,吃完饭凌旭没有回金帆船。 两个人坐着电梯上去,电梯的门锃亮如镜,清晰地映出凌旭的黑眸晶亮深邃,赵莼慌忙地低下头,慧黠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也不知是怎么出的电梯门,他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走廊上的地毯很松软,赵莼却觉得脚下像在打滑,站立不稳。 凌旭半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打开门。 他没有急于开灯,而是回过身,抱起了赵莼,脚轻轻把门踢上。 听到门锁‘嚓’地一下,赵莼的脸突地就红了。 不是一次同处一室了,但这次和哪次都不一样,心跳的格外激烈,身子发软,提不起一丝力气,也许是她不想提,也不想那么清明。 有些事不是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 人不可能永远活的那么理性。 凌旭在赵莼做手术时就见过她的身子,但那时没有一点点的欲念,赵莼的衣衫在他的指下一件件褪去,室内的温长很高,可她却在颤抖,他抱着她放平在松软的床上,掌下感触到赵莼的身体,全身的血液突地全向一个地方流去。 赵莼是羞涩的,对情爱也不见得熟练,但当羞涩演变成欲时,无比地纯真,火热,这带给凌旭强烈的感受,他的身子前所未有的的强硬,紧绷,骨子里迸发出从未有过的激情,整个人几乎在爱的冲撞中昏迷过去。 脱掉衣服,他的体型有着雕塑品的线条和硬度,其健硕和持久的程度和他的外表一样让人情不自禁沦陷,他对赵莼的怜惜和呵护,用一种好像是自虚的方式轻柔地包裹着,他不在意自己是否快乐,他想取悦赵莼,想赵莼与他共享这美妙的时刻。 赵莼没有让他的苦心白费,那一声声细细碎碎的嘤咛,让他再也忍受不住,他托起她的腰,奋力地冲撞着,带着赵莼一同到达了幸福的天堂。 “我爱你!”激情缓缓地褪去,换之是滴水般的温柔,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腰际,弥补这刚才激情之中的一些小小的疏忽。 “凌旭……”赵莼疲倦地趴在他的怀中,柔成了一江秋水。 房间里慢慢安静了下来,一些小小的情绪弥漫在其中,最终变成了一缕轻烟,融化在夜色之中。 相逢,不是恨晚,便是恨早。 太早遇上你,我还不懂得爱你、珍惜你。 太晚遇上你,你身边已经有另外一个人,恨不相逢未嫁时。 有没有两个人能在适当的时候相逢呢?概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凌旭认为他现在和赵莼相遇的时刻就是刚刚好。 一夜,他都没舍得合上眼,把赵莼不留一点缝隙的嵌在怀里,带着满心的感动和欣慰。 这是他在心里盼望已久的,一份踏实的感情悸动。 凌旭幸福地吻着赵莼的发心,替她掖好被角,把她往怀里又拉了拉。 曙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投进房内,在空气中折射击出五彩的光芒。 怀里的赵莼闭上眼,嘤咛一声。 昨晚的欢爱,耗去了她太多的体力,她疲累地进入梦乡,睡得非常香。她缓缓的睁开眼,背后传来的炽热的体温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全身僵直,紧张得几乎凝固。 “早!”凌旭轻抚着她的手臂,让她放松。 赵莼闭了闭眼,羞涩地转过身,勇敢地对视着凌旭灼灼的目光。 “亲爱的,你快乐吗?”凌旭温柔地看进她的眼波里,他的眼眸黑亮黑亮,目光清澈而纯净,有种绵延的谴惓在其中,仿佛落在宣纸上的一滴墨,氤氲而开。 她的心轻轻地,轻轻地,怦然一动。 她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握住她的手,拢在掌心,握牢。 “赵莼,跟我回去,嫁给我。” 赵莼仰起脸看着他,有点惊讶。这是求婚?睁大眼睛,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窗外的东阳,灿烂而明媚,等不及的把室内全部照亮了,她有点眩晕。 现在床上确实不是个好的求婚场所,凌旭觉得自己太心急了! 两个人起床后,冲了澡,又收拾了行李,直到近中午才出了房门,赵莼的上司和同事都露出了然的微笑。 赵莼脸红红的,不太敢看别人,怎么的也像做了件坏事。凌旭却生怕别人不知他和赵莼的关系已经上了一层楼似得,去过餐厅都要牵住她的手。一餐饭,是关心备至的照应着,让人一看就是亲密情侣。 他这样刻意的表现,赵莼早就没清誉可言了,想想,索性就落落大方点。这一大方,也接受了凌旭亲昵的举止,接受得非常自然。 饭后,凌旭找到赵莼的上司交谈了几句,上司看着赵莼点点头。 临行的时候,副总要求赵莼留下,赵莼看到凌旭微笑的面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我觉得这里的环境不错,完全可以度蜜月!” ***& 接到凌旭和赵莼婚讯的时候,裴琳一愣。但一想也释然,凌旭说出去旅游,她就想到可能是去找学姐,但几个月没有消息,她也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的到他们会走在一起,但没想到地点会在迪拜。 “现在先去订机票,然后再准备礼物。” 当时她结婚的时候,凌旭送的是他产业中的百分之五十股份,当时她还不知道,一直到黎胜睿告诉她。礼物当然不能退回去,有了小凌安的时候,裴琳想着以后将股份还给凌安,现在她暂时先保管着。 “送什么礼物好呢?!” 裴琳头疼,总不能自己也送家产吧?! “订什么机票,飞机早就准备好了。礼物嘛,你就直接把你家黎恕送给小凌安当老公,比什么都有诚意……”尤咬手里抱着纷嫩嫩的睡美人,不屑的挑眉。 伸手戳了戳美人儿的脸蛋,美人儿被弄醒,不耐烦的睁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粉粉的小嘴张开,打了个哈欠,不屑的看了尤咬一眼,朝妈妈伸出双臂。 “丑死了,每天只知道睡!” 尤咬看不得有人无视他,就算是这只懒虫也不行! “哥……哥~~哇……”小黎素听到有人说她丑,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小嘴里奶奶的叫着哥哥。 妹妹的哭声比什么音效都强。黎恕赶紧从浴室出来,披了件衣服跑下楼,冷着脸从尤咬手里将妹妹夺回来。 “你惹她哭了!” 冰冰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出自四岁孩子口中。 “KAO,一群小白眼狼!” 转身去抱满地乱爬的凌安,谁知道凌安看着尤咬过来,就快速的爬走,连一分薄面都没给他! 坏叔叔,他会拎着自己的脚倒过来,还会吼她,所以她要快点爬,不要他抓住! 裴琳面不改色的坐在沙发上继续思考她的问题,对家里的小规模骚乱视而不见。 黎胜睿下班回家,看到孩子们鸡飞狗跳,如常的在客厅坐下。 “在想什么?” “我在想凌旭和学姐结婚,该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黎胜睿斜靠在沙发上,看着裴琳烦恼的样子,慢慢的扬起唇角。 勾勾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裴琳瞥他一眼,没动。 “过来,我帮你想。” 成功的将小白兔诱到自己怀里。 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蓝色的首饰盒,送到裴琳眼前。 “打开看看……” 裴琳疑惑的接过,掀开盖子。 精美的盒子中央,躺着一只流光溢彩的翡翠吊坠,细一看,有些眼熟。 “这是什么?”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